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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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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围在村旁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回答袁中笙的问题。
只听得“拍”、“拍”之声,不绝于耳,一大捆一大捆的干枝,堆了上来,干枝堆有六尺来高,七尺来高了,转眼之间,干枝堆已有丈许来高了。
袁中笙仍是不断在叫着,他的声音,听来和一头饿狼,已经没有什么分别,凄厉到了极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会发出那样鬼叫也似的声音来的。
突然,袁中笙停止了叫声。
他看到了十七八只火摺子,一齐抛向枝枯堆上,枯枝一着火,立时熊熊燃烧了起来,浓烟一股一股地冒了上来,令得袁中笙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看到一股一股,血也似红的火焰,向上挣扎着,窜着,飞着,像是千百条怪蛇一样,要将他吞噬下去!
袁中笙的双眼,睁得老大,眼中充满了恐怖的神色,望着越窜越高的火焰。
他的双眼,泪水涟涟。袁中笙也分不出,究竟是他心中伤心,还是因为浓烟不断冒上来之故。他的身子不断地抖着,汗水布满了他的脸,以致他整个脸容,在火光之中看来,狞厉可怖之极,和他本来忠诚敦厚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时,围在树下的众人,仍然可以看到袁中笙的上半身。
他们也都看到了袁中笙那种可怖之极的脸容,这更使众人认定了袁中笙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要不然,怎会有这样子的神情。
众人当然不会去仔细深想一层,若是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换上袁中笙如今所处的地位的话,他们会和袁中笙一样的。
火舌越窜越高,枯枝还在不断地加上去,渐渐地,浓烟已经将整株大树包围了,袁中笙感到每吸一口气,胸口都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知道,若是再存身在树上,那么,一被浓烟熏昏了过去,跌到了火海之中,那立时便要成为一团焦炭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望着手中握的一大一小的两柄利斧。
突然之间,他一声大叫,双足在树枝上猛地一蹬,整个身子,弹了起来,向下直跃下去!
一则是由于火势猛烈,火声轰轰发发,二则是由于袁中笙的喉咙,早已被烈火烤干,所以袁中笙的那一下大叫,竟没有人听到,直到众人看到袁中笙的身子,突然在浓烟之中,飞了出来,众人才知道,袁中笙终于忍不住烈火,而跃下树来了!
这一下变化,早在武诸葛欧阳生泰的意料之中,他也早作了安排。
袁中笙的身子,才一从浓烟之中,冒了出来,只见天工老人、张青云、范玉云、欧阳生泰四人,便向袁中笙将要落地的方向,围了过来。
袁中笙身子还在半空之中,便已看清自己若是一落了下来,虽然可以脱出火圈之外,但是却不免落人四人的包围圈中!
他明知这一点,但是却仍不得不向下跃去,只不过在落下之际,他已然有了主意!
他身子飞也似地落下,天工老人倏地踏前一步,手中的凿子,已疾逾电光石火,点向袁中笙腰际的“带脉穴”。
袁中笙则早在半空之中,打定了主意,他看出四人之中,是范玉云的武功最弱。
而且,范玉云手中的玄女剑,十分纤细,自己手中的板斧,却是十分沉重,若是向前疾冲了过去,范玉云一定不敢阻挡的。
只要能冲开一个缺口,那么,自己便算是有了一线生机了!
所以,他足尖才一点地,手中大斧,已直抡而起,连人带斧,荡起了一股劲风,向着范玉云,直扑了过去!
范玉云本来,一抖玄女剑,已准备一剑刺出,可是她一见袁中笙的来势,如此之猛,心中却也不禁吓了老大一跳,连忙向后退去。
她这里一退,正中袁中笙下怀,袁中笙的身子,向前疾扑而出!
可是,袁中笙一味顾得向外闯去,却是未曾顾及自身后袭来的强敌!就在他向前扑去之际,天工老人一点之中,已如影附形,悄没声地追到了袁中笙的身后,手中凿子,对准了袁中笙的背心,便点了下来。
袁中笙一听得背后金刃刺空之声猛作,连忙反手一斧,向后迎了上去。他这一斧,挥得恰在其时,“当”地一声,正好将天工老人的这一凿挡住。
然而,在此同时,欧阳生泰却也已经欺到了袁中笙的身前!
欧阳生泰一到了袁中笙的身前,手中的软鞭,贴地挥出。
袁中笙大斧一沉,去砍欧阳生泰的软鞭,那一斧,虽然砍中,但是欧阳生泰的软鞭,十分坚韧,并未曾将之砍断。
那一斧,非但砍不断欧阳生泰的软鞭,而且由于斧在鞭中间一压,贴地扫出的鞭梢,变得向上,疾扬了起来!这一下变化,是完全在招式章法之外的,袁中笙觉出眼前鞭影一闪,心知不妙,想要躲避时,哪里还来得及?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叭”地一声响,鞭梢正扫在他的左颊上!
那一扫,不但令他左颊之上的血肉,飞去了老大的一片,而且连得他的身子,向旁陡地跌出了一步,眼前金星直冒。
在他一步向旁跌出之际,已有三件兵刃,向他要害之处攻到!
那三件兵刃,乃是范玉云、张青云两人手中的长剑,和天工老人手中的凿子。袁中笙此际,步履未稳,而向他疾攻而至的三人,又是一流高手,出招之快,无以复加,攻势凌厉之极!
眼看三招齐下,袁中笙非骨肉支离不可!
但也就在此际,欧阳生泰手中的软鞭,陡地一圈,已圈住了袁中笙的小腿,猛地向前一拉,已经将袁中笙拉出去了几步!
他一将袁中笙拉出,张青云、范玉云以及天工老人攻出的招式,便一齐落空。
范玉云大吃了一惊,喝道:“武诸葛,你——”
欧阳生泰沉声道:“如今三派掌门未到,我们不可就此将他处死。”
范玉云忙道:“说得是,武诸葛,我刚才几乎又错怪了你!”
范玉云的火爆脾气,武林之中,谁人不知?欧阳生泰气度大,和天工老人不同,自然不会与之计较,只是淡然一笑。
这时候,袁中笙已被欧阳生泰的软鞭,拉得“叭”地一声,跌在地上,欧阳生泰不等他站起身来,顺手又是一鞭,抽了下去。
那一鞭的去势,快到了极点,“叭”地一声响过去,正抽在袁中笙的背脊之上,抽得袁中笙背上的衣服,一齐裂了开来,背上也是皮破肉绽!
袁中笙咬紧了牙关不出声,但是他人却痛得直进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迸起了一两尺高下之后,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袁中笙还想硬撑着站起来,但是范玉云早已踏前一步,一脚踏在他的背下!
范玉云的足心,恰好踏正在袁中笙背后的“灵台穴”上,令得袁中笙一点力道也使不出。
本来,他脸上,背上,各捱了一鞭,尤其是背上的那一鞭,捱到个结结实实,伤势着实不轻,但是他仍可以有力道,起来作困兽斗的。
然而,范玉云却趁他身子还伏在地上,未及起身之际,便伸足踏住了他的“灵台穴”,将他制住,令得他不能动弹!
范玉云一伸足踏住了袁中笙的灵穴台,手中的玄女剑,便已疾扬了起来。
张青云忙道:“师妹,欧阳兄说得对,三派掌门未到之前,不可取他性命。
范玉云道:“你放心,你叫我杀他,我也不杀,我只是要叫他先吃些苦头!”
她一面说,一面剑尖,便对准了袁中笙的右眼,她的目的,十分明显,分明是想将袁中笙的一只眼睛挑瞎!但她却又不立即下手,剑尖抵在袁中笙的眼皮之上,并不发力。
袁中笙的心中,又是惊惧,又是愤怒,声嘶力竭,大叫道:“你为何还不下手?”
袁中笙开口一叫,范玉云手中的玄女剑,立即一移,剑尖竟向袁中笙的口中刺来,看来她不但想刺瞎袁中笙的眼睛,而且还想割断他的舌头!
袁中笙一见这等情形,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用尽生平之力,上下两排牙齿,向玄女剑剑尖咬去,总算及时将剑尖咬住。然而范玉云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狞笑,手腕用力一转。
一时之间,袁中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受了伤,他知道若是自己,再咬住了剑尖,范玉云继续这样转动下去,自己所受,一定更其不堪!
但如果松开口,那么范玉云当然也不肯就此放过自己的!
袁中笙的心中,惊怒交加,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而范玉云终于制住了仇人,心中却是得意之极,仰天怪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听来十分凄厉,然而,她只笑了两声,却陡地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众人尽皆一呆,不明白她为什么好端端地笑着力突然停了下来。
只有袁中笙感觉到范玉云踏在自己背上那一股的力道,陡地消去,背部已不复受制!他焉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手在地上一按,身子一躬,已一跃而起!
在他一跃而起之际,范玉云的一足,仍然留在袁中笙的背上。所以,袁中笙一起,范玉云身子一侧,便向地上倒去。
袁中笙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牙齿咬着剑尖,而剑柄则仍握在范玉云的手中,所以范玉云向下一跌,他身子也向前一俯。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袁中笙根本不及考虑,手扬处,“刷”地一斧,便向范玉云右腕砍出!
他一斧砍出,才看到范玉云眼睛发定,面色惨白,像是已被人制住了穴道。
袁中笙心中一奇,但要收势时,却已不及,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察”地一声,斧锋过去,范玉云的一只右手,已被袁中笙手中的利斧齐腕砍了下来。
袁中笙一斧得手,口一松,那柄玄女剑,连同范玉云的一只右手“当嘟嘟”一声,跌到了地上!
从范玉云陡地停住了怪笑声,到袁中笙跃起,范玉云断手,玄女剑落地,这其间的时间,只不过是电光石火般一闪而已。
在那么短的时间中,虽然在一旁的欧阳生泰、天工老人、张青云等三人,全是一流高手,但一时之间,也难以明白究竟是发生什么事。
他们乍一见到有一个人倒了下来,鲜血泉涌,还只当是范玉云终于忍不住,出手杀了袁中笙,及至玄女剑落地,三人才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当他们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际,三人都不自由主一呆。
第十二回 布下罗网缚蛟龙
袁中笙趁着三人一呆之际,身形幌动,向后疾退而出,他这里一退,张青云向范玉云扑了过去,连声道:“师妹,师妹,你如何了?”
范玉云面如土色,只是干翻着眼睛,如何还能讲得出话来。
天工老人和欧阳生泰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下怪啸声,向前疾扑了过去,可是,当他们两人,扑出了一丈五六,眼看已可以追上袁中笙之际,忽然听得一块大石之后,传来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冷笑声!
随着那一下冷笑声,那块重达千余斤的大石,竟带起一股强劲之极的狂风,向着天工老人和欧阳生泰两人,疾压了过去!
那一下冷笑声,不但令得欧阳生泰、天工老人两人齐吃了一惊,连袁中笙,一听到了那一下冷笑声,也如同有人向他兜头淋下了一桶冰水一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而欧阳生泰和天工老人两人,一见大石迎面飞来,声势如此猛恶,两人心中也不禁吃了一惊,他们全是见识非凡的人物,自然一看便可以看出,推出那块大石之人,功力高到了极点!
两人顾不得再去追袭袁中笙,各自身形一凝,一个挥鞭,一个扬凿,向那块大石,直迎了上去!
只听得“叭叭”两声过处,一鞭一凿,俱皆击中了大石,那块大石猛烈之极的来势,被阻了一阻,但是欧阳生泰和天工老人两人,身子却站了不稳,不自由主,腾腾腾一连向后退出了七八步,方始站定。
两人站定之后,胸口兀自隐隐作痛,两人的心中,实是骇然之极!
要知道他们两人,刚才乃是全力挡击大石的,两人全力,尚且如此狼狈,若是一人去挡,怕不当场被那块大石压死!
由此可知,推出这块大石之人,功力之高,实是高出他们十倍!
是以,两人一站定身子,使连忙向前看去,只见一个胁下支着一根木拐的老妇人,正一溜烟也似,向袁中笙身旁掠去。
那正是银臂金手寿菊香!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声,都静了下来,只听得寿菊香的桀桀怪笑之声。
欧阳生泰和天工老人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只当三派掌门,已经找到了寿菊香,正在拚死恶斗了,却是再也料不到,寿菊香竟然会在这里,突然出现!
寿菊香不断地怪笑着,笑声令得每一个人,都为之毛发直竖,使得每一个人,都面如土色!
寿菊香足足笑了有半盏茶时,才以比冰还冷,阴森森的语音道:“原来你们这些自称正派中人,行径便是这样的,数十个成名之人,合力对付一个后生小子,佩服啊佩服,可敬啊可敬!”
她一面说,一面以碧也似绿,幽光闪闪的眼睛,向众人扫去。
众人站立的地方,有的离开她,足有七八丈远近,可是却一样可以感到她眼中的锋芒,当她望来之际,心中都感到一股寒意。
寿菊香讲完了那几句话之后,又继续怪笑了几声,道:“咦,如今你们这些大英雄,大豪杰,怎么全不动手了?不见得你们只会欺负一个后生小子吧?”
当寿菊香陡然出现之际,袁中笙的心中,实是害怕之极。但是这时,他听得寿菊香的这几句话,想起刚才自己的遭遇,他却又觉得心中十分痛快,忍不住叫道:“动手啊,你们怎么不动手?”
他这句话才一出口,心中便猛地一震,他立即感到有些不对头。因为这样一说,自己便变成和寿菊香站在一路上了!
这是他极不愿意的事情!
然而,他的心中又立即问自己:自己该要怎样呢?难道不要寿菊香出现,仍然受范玉云的折磨,等到三派掌门一到,终于死去么?
袁中笙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一时之问,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寿菊香直到这时,才转过头来,向袁中笙看了一看,发出了一下难以捉摸的怪笑,袁中笙想起,自己乃是偷走出来的,心头又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
刹时,所有人都面色青白,站着不动,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寿菊香“哈哈”一笑,道:“你们不动手,老娘可不客气,要大开杀戒了!”她腋下木拐,“拍”地在地上一顿,向上拔了出来。
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三下长啸之声,如同排山倒海,铺天盖地也似,自远而近,迅速无比地传了过来!
那三下呼啸之声,自远而近,疾传了过来,来势之快,可以说是难以形容,转眼之问,便已近了许多。
寿菊香身在半空,发出了一下怪叫声,身子突然又向下,落了下来!
她起得快,落得也快,才一落地,便沉声道:“中笙,我们走!”
天工老人道:“你走得了么?”
寿菊香大喝一声,道:“不错!”
这时,寿菊香离天工老人,少说有三五丈的距离,但是,在她木拐凌空一点之际,无穷无尽的太阴真力,便自木拐之中发出!
天工老人未曾料到寿菊香在三派掌门,将要赶到之际,还敢出手,更料不到寿菊香的太阴真气,来得无影无踪,如此厉害!
他虽然是一流高手,但是,当他觉出有一股奇大无比,阴柔之极的力道,倏然之间,涌到了自己的身前之际,却已慢了一步!
尚幸天工老人本身的功力极高,他一觉不妙,身形一矮,双掌已向前疾推而出!
他双掌一发,掌力带起了两股狂风,向前涌了出去,恰好和已袭到面前的太阴真力相遇。
天工老人功力再高,也不会是寿菊香的敌手,但尚幸他这两掌发得及时,总算将太阴真力,暂时阻了一阻,消去了几分力道。
若是他不发这两掌,那么太阴真力迅速无比地涌了上来,将他全身包住了之际,他便难有幸理了!
但饶是如此,当他的掌力和太阴真力相遇之际,他还是身不由主,向后一连退出了七八步去,“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疾喷而出,身受内伤!
而在这时候,寿菊香早已一拉袁中笙,木拐点动,背着那三 下长啸声来的方向,向前徉掠出去!
众人都知道,发出那三下长啸声的,正是青城、武档、峨嵋三派掌门。
但众人更知道,当三派掌门赶到之际,寿菊香一定也已走远了。
众人刚才眼看寿菊香在一举手之间,便令得天工老人口喷鲜血,心中不禁骇然之极,一时之问,谁也出不得声!
但这样难堪的静默,并没有维持多久,三股劲风过去,三个人已到了近前。
那三人,正是青城掌门天一叟,武当掌门苍云老人,和峨嵋掌门,天灵上人。
这三个武林一流高手的面色,尽皆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三个人一到,欧阳生泰迎了上去,道:“三位可曾见到寿菊香?”
天一叟和天灵上人两人,尽皆“哼”地一声,显见得他们的心中,仍是十分气愤。他们两人,和欧阳生泰乃是老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生欧阳生泰的气的,那自然是他们自己,心中有着什么不舒服之事了。
苍云老人则叹了一口气,道:“别提起了。”
欧阳生泰面色一变,心中也不禁大惊,道:“难道寿菊香的武功,当真如此之高?”
苍云老人苦笑道:“她的武功,是高是低,我们也无从得知,我们被她戏弄了一场,根本连她人也未曾见着,空自在一个山坳之中,等了半晌!”
欧阳生泰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还好,我只当联三位之力,尚且不是她的敌手。寿菊香刚才,曾在此处出现过。”
天一叟忙道:“是么?”
欧阳生泰点了点头,道:“是,本来袁中笙已是笼中之兽了,但是寿菊香一出现,便将他带走,还伤了天工老人!”
天一叟等三人,向天工老人看了一眼,苍云老人立时走了过去,为天工老人,推宫拿血,天工老人的面色,才渐渐缓了过来。
在那段时间中,欧阳生泰又将如何发现了袁中笙,袁中笙藏在树上,如何于直丧生,郭独清身受重伤,范玉云断手一事,详细和三派掌门,讲了一遍。而在讲的时候,众人也一齐围了上来。
等到欧阳生泰讲完,众人齐声长叹,天一叟苦笑道:“如此说来,到目今为止,我们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欧阳生泰道:“不能说一败涂地,但我们却是处处吃亏,如今—定要请三派掌门,找到寿菊香,与之正面决战,分一胜负——”
他讲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道:“三派掌门在这一年来,闭关练功,究竟进展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但寿菊香太阴真气的厉害,我们却已经知道了。但愿决战能以得胜,否则——”
欧阳生泰讲到这里,口角现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便不再讲下去。
苍云老人面色庄肃,道:“若是我们三人,胜不了寿菊香,那不但我们这一干人,回不了中原,连中原武林,也立生浩劫!”
苍云老人的话一出口,众人都缓缓地点了点头,每一个人的面色,全是严肃到了极点!
要知道,如今集中在高黎贡山的,几乎已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若是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全军覆没,那实是武林之中难以估量的损失!
苍云老人长叹一声道:“欧阳兄,伤者留在此处,由你负责照着,我们三人,带上十来位朋友,再进山谷去找寿菊香。”
欧阳生泰道:“好,但是寿菊香诡计多端,各位千万小心!”
天一叟大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我们不再上寿老贼的当了,我们直闯她的老巢!”
欧阳生泰连连摇手,道:“不可!”
天一叟道:“为什么不可?”
欧阳生泰道:“刚才,寿菊香在这里,耀武扬威,扬言要大开杀戒,但三位啸声一传了过来,她只伤了天工老人一人,便自离去,可知她对三位,并不是绝对没有忌惮!”
天一叟一瞪眼,道:“那又怎样?”
天一叟的帅弟,郭独清重伤在袁中笙的手下,他心中实是怒极,恨不得将寿菊香师徒,一齐碎尸万段,以泄心中之愤。
欧阳生泰道:“她一见三位前来,便遽而去,由此可知,她正是想引三位去直闯虎穴,我们焉能中她之计?”
天一叟呆了一呆,道:“那么,我们又如何能与她会面?”
欧阳生泰外号人称“武诸葛”,在武林之中,出了名的足智多谋,他一说,三派掌门齐声道:“欧阳兄请说,我们一定照办。”
欧阳生泰道:“三位此去,寿菊香一定会设法诱三位直闯她的老巢,但是三位切不可上当。她一定以言语来激,三位更是不可动怒,应该以言语反激她。而知寿菊香乃是一个高做狂妄已极的人,她激你们不动,反易中了你们的激将之计,一定会忍不住出她的老巢,来和你们一见高下的!”
他讲到此处,略停了一停,道:“这样一来,她老巢中的种种布置,便无所施其技了!”
三派掌门互望了一眼,道:“欧阳兄说得有理。”
欧阳生泰叹了一口气,道:“三位,这样做,听来简单,要做起来,却并不容易,三位乃是一派宗主,几曾受过侮辱?”
苍云老人忙道:“阁下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我们一定设法照阁下的意思去做便是。”
欧阳生泰一听得苍云老人这样说法,面色不山得陡地为之一变!
因为他听出,苍云老人的语气之中,似乎并不准备完全照他的话去做,而只是“准备尽力而为”而已,若是寿菊香的出言太是不堪时,只怕三人会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三派掌门,就算闯过了重重关口,但等到他们和寿菊香见面之际,功力也必然大损,到时,胜利的可能就更少了!
欧阳生泰的心中,焦急到了极点,但是他刚才话已讲得如此明白,苍云老人也已明明白白地回答他了,他实是无法再讲上一遍的!
他心中暗忖:难道真是劫数如此,不能改变么?
他心中难过之极,后退了几步,不再言语。
苍云老人等三人,知道此去,人多也没有用处,反倒误事,若是真要去闯寿菊香的老巢,那一定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因此,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是挑了十个一流高手,向欧阳生泰一拱手.便自向寿菊香居住的山谷,疾奔了开去!
如今暂且搁下三派掌门一等众人不表,却说寿菊香,带上了袁中笙,木拐连点,向前飞掠而出,她的身法,快到了极点。木拐每一点,身子便贴地向前,疾掠出七八丈去。
袁中笙此际,本身的功力,已经极高,但是他被寿菊香带着,向前掠去,仍然只觉得两耳风声呼呼,两边的景物,如排山倒海也似,向后倒去,迎面而来的劲风,逼得他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
袁中笙不知道寿菊香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更不知道寿菊香对于自己逃走一事,将要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
他忧心忡忡,过了片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离开,事情十分秘密,寿菊香绝不知道自己有离开她之心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设词掩饰过去呢?
本来,袁巾笙是一个十分老实的老实人,绝不会花言巧语的,不要说要他说谎.就算要他想一想说谎,也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在经历了如许曲折的经历之后,袁中笙究竟也在变了。
如今,他想到了自己要饰词骗寿菊香,他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应该,而且立即为即将对寿菊香说的谎话动起脑筋来。
为了保护他自己,为了在那样复杂、凶险的环境中,继续生存,他实是没有法子不变了!不到一盏茶时,袁中笙已看到寿菊香将他带着,掠进了山谷。
进了山谷之后,寿菊香的去势,仍然不减,转眼间,便已掠上了石阶,直闯进了大门,来到了后院,这才停了下来!
她一停了下来,手一松,将袁中笙放了开来,自己则拄拐而立,也不坐下,一生尖啸,道:“文丽,快来听令!”
袁中笙心中,虽然已想出了一套话,但是他仍不知寿菊香是不是肯相信自己,所以他心中,仍然是十分不安。
不一会.文丽已疾掠了进来。
文丽幽幽地望了袁中笙一眼,答道:“全都准备好了。”
寿菊香一点头,道:“好,强敌将至了,若是你这次指挥得宜,能将三派掌门,阻拦在这七道关口之中,那我便遂你所愿!”
文丽一听,心中不禁大喜!
她自然知道,寿菊香所谓“遂她所愿”,那自然是指将她收入门下之意!
所以,她喜得眉飞色舞,道:“多谢师祖栽培!”
寿菊香“哼”地一声,道:“我在宫中所设的这七道关口,威力极大,若是操纵得宜,不要说是三派掌门,便是再多些,也不难消灭,只不过你仍是要小心从事,可知道了?”
文丽听得心中隐隐吃惊,她也听出,若是被三派掌门闯过了那七关,那么自己立时便会有杀身之祸!
但是她知道,那七道关口,的确如寿菊香所言,威力极大,三派掌门要通过,绝非易事,所以,她只是面色微变,便道:“徒孙知道了。”
寿菊香一挥手,道:“快去准备!”
文丽躬身而退,转眼之间,便出了寝宫。
寿菊香这才坐了下来,冷冷地望着袁中笙。袁中笙心中,怀着鬼胎,一见寿菊香向他望来,但是却并不出声,内心不禁发毛,干笑了一下,叫道:“师傅。”
寿菊香“唔”地一声,道:“你不在宫中,为何我竟不知道?”
袁中笙听得寿菊香只是这样问法,心中首先放下心来。因为听寿菊香的口气,分明不知道他是有意离开去,再也不回来的。
所以他忙道:“我只是夜不能寐,气闷得紧,想出山去走走,却不料遇到了极强的强敌。”
寿菊香像是对袁中笙的解释,感到了满意,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想想,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将会怎样?”
袁中笙想起刚才的情形,心中仍有余悸,呆了一呆,道:“若不是师傅赶到,那我实是不堪设想了。”
寿菊香一声冷笑,抬头向天,一字一顿,缓缓地道:“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若是离开了我,你一定死无葬身子弟,以后,不可再乱来了!”
袁中笙一听得寿菊香讲出了这样的话来,不禁呆住了作声不得!
因为,照寿菊香的这句话看来,寿菊香似乎又知道了他是存心在离开她的,只不过她不愿戳穿,只是出言点醒自己,离开了她,自己绝无生路而已!
照如今的情形来看,的确是这样,若是离开了寿菊香,自己绝无生路!
当袁中笙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他实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好,还是应该笑好!
因为本来,他最憎厌寿菊香这类邪派中人的,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和寿菊香这样的人,相依为命,若是离开了寿菊香,他一落在众人的手中之后,那实是难以想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袁中笙呆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寿菊香一笑,道:“我知道你经过这次的教训之后,一定会知道的。”
袁中笙苦笑了一下,道:“这或许便是不经一事,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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