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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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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笙坐在地上,连爬起身来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起身之后,又将会怎么样。

这时候,早已是深秋时分了,夜风一阵一阵地吹了过来,袁中笙刚才落在水中,全身湿透,不免感到一些凉意。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果坐了片刻,正待手一按,站起身来之际,只听得远处,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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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笙又不禁一呆,伸手挖了挖自己的耳孔,心想自己的耳力,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好了?那一阵脚步声,少说也在里许开外,连人也望不到,自己便已听到声音了,这却是全所未有之事!

袁中笙心中乱烘烘地,他又呆坐了片刻,这时看到,黑暗之中,有一条人影,已疾掠前来。

那条人影,本来看情形,只是向太湖边上而来,并不是冲着袁中笙来的,但是,在他将到湖边之际,显然是发现了袁中笙。

只见他身子一停之后,一个转身,便向袁中笙奔了过来,来势极快,转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袁中笙的面前。

袁中笙抬头看去,只见在自己面前站定的,乃是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至多也不过二十上下年纪,生得也十分英俊,只不过在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年轻人所不应有的阴沉之气,显得他为人太以精明深沉了些,再加上他一身黑衣,看来更令人有几分诡异之感。

这个年轻人,袁中笙并未曾见过,他一见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年纪,可能比来人还大而却坐在地上,未免太不像话,因之一欠身,便待要站了起来。

怎知他才欠起身来,还未曾站直,那年轻人已经喝道:“坐下!”

袁中笙弯着身子,望着那年轻人,不知怎么才好,若是换了旁人,这时早起争执了。但是袁中笙生性忠厚,这时候,他自己心中,烦得可以,自然不想再节外生枝,来惹麻烦。

是以他呆了一呆,又坐了下来。

那年轻人“嘿”地一声冷笑,道:“算你听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年轻人的这一问,却引起袁中笙的无限感叹来,他在这里,本来是准备和费绛珠一齐,在太湖之中,觅上一个湖洲,练那绝顶武功“玄门要诀”的。

可是,费绛珠却不知上哪里去了,而他又像是做了一个梦,又像是实在发生过那些事,结果,却连得他自己也不能控制他自己的身子!

袁中笙一想及此,心中更是烦乱,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我——”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那年轻人已厉声道:“谁耐烦听你罗嗦?快滚!”他一面说,一面已猛地抬腿,向袁中笙当胸踹到!

袁中笙实是料不到,自己和那年轻人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他竟会对自己突然动手!

当那年轻人向他一脚踏出之际,袁中笙甚至不能相信那是事实,他还只是瞪着眼来看那年轻人,就在他一看之际,“砰”地一声,他心日早已被那年轻人一脚踢个正着!

那一脚的力道,着实不轻,袁中笙“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整个身子,已向后倒跌了出去。在他倒跌去的时候,他心中只是暗叫糟糕不已,因为他知道这一脚来得甚重,又被踢中了胸前要害之处,看来受伤是难免的了!

可是,当他跌出了七八尺之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却又了无气浊血涌之感,那分明是没有受什么伤,袁中笙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只见那年轻人的面上,也露出了讶异之色。

只听得他道:“你倒很经踢啊!”

袁中笙笑道:“阁下弄错了,我又不是球儿,怎会经踢?”

那年轻人身形一幌,道:“刚才一脚,踢你不死,再来试试我第二脚!”

袁中笙听出,那年轻人讲来,极其认真。

那分明是他一脚,真的想将自己踢死的!而他在一脚踢不死之后,居然还要来试第二次,那么这个人的心肠,也就太狠了!

袁中笙一面想,一面手在地上一按,跃起身来。

他眼看那年轻人向他冲了过来,又要向他踢出第二脚,自然不想被他踢中,因之,那一按,也用足了全力,急切之间,又忘了自己身子的怪现象了!

他一按之下,身子立时腾空而起,足足起了一丈五六高下!

那年轻人来势极快,一面掠出,一面脚已飞了起来。但是袁中笙既然拔起了如此之高,那年轻人的一脚,自然踢空!

袁中笙忽然之间,身子腾得如此之高,他又不禁害怕了起来,身在半空,手足乱舞,不自由主,大声怪叫。

那年轻人乍一见袁中笙的轻功如此之好,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惊。

可是,他继而看到,袁中笙人在半空,却是一派惊惶失措的神情,他也不禁愕然,弄不明白那是什么原因。他身形微矮,双掌缓缓翻出,一等袁中笙的身子,将到落地之际、掌力陡地加强,掌风“呼呼”,一齐向袁中笙推了出去!

袁中笙身子还未落地,便见到对方的双掌之力,如同排山倒海也似,向自己涌了过来,他心中实在为之大惊。百忙之中,他没头没脑,全无章法,向前连拍了三掌。

袁中笙在那样危急的情形之下,连拍三掌那全然是一种本能的自卫。

当时情形紧急,袁中笙也根本顾不得什么招式不招式了。

他只求这三掌一发,能将对方的掌势,稍为阻上一阻,等他的身子落地之后,那么,他便可以拔脚逃走了。怎知,他那三掌,胡乱拍出之际,出乎他意料之外,竟荡起了三股极强的劲风!

正由于他那三掌,是胡乱拍出的,是以掌风呼啸而出,倏东倏西,全无规则。

刹时之间,只见那年轻人的身子,如同风中落叶一样,一会儿向西跌出了两步,一会儿又向东跌来,东跌西撞,好一会才站定了身子!

而当那年轻人的身子,东倒西歪之际,袁中笙的心中,却也骇然!

他绝不能相信,刚才那轰轰烈烈的三股大力,是由自己那三掌所发出来的。

他身子一落地后,便连忙回头看去。

他是想看一看背后是不足有高手在相助,然而,当他回过头去之际,背后却又一个人也没有。袁中笙见那年轻人兀自未站稳身子,心想此际不走,更待何时?

他一个转身,便待向后奔去。

但是他还未起步,便已听得那年轻人一声尖叫,道:“别走!”

袁中笙身形一呆间,身旁一阵轻风过处,那年轻人已到了他的身前。

只见那年轻人、面色铁青,想是刚才,被那三股大力,震得头晕目眩,吃了大亏,心中大怒之故。

只听得一声冷笑,道:“原来阁下身怀绝技,却游戏三昧,在下当真有眼不识泰山!”

袁中笙苦笑道:“阁下休得取笑,我如果身怀绝技,还会捱你的窝心脚么?”

那年轻人厉声道:“阁下高姓大名?”

袁中笙道:“我姓袁,名中笙,是黄山隐侠门下的弟子。”

那年轻人一听得“黄山隐侠”四字,突然“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那饭桶的徒弟!”

袁中笙的心思,虽然不十分灵敏,但是他一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却也为之猛地一动!他忙道:你……你见过我师傅么?”

那年轻人洋洋得意,道:“自然——”

但是,他只讲了两个字,便像是自知失言一样,立即住口,代之以“嘿嘿”一阵干笑。袁中笙的心中,更是起疑,道:“阁下若是曾见家师,尚祈将家师下落相告。”

那年轻人阴阴一笑,道:“你想知道么?”

袁中笙连忙点头道:“自然。”

那年轻人道:“你走近来,我讲给你听。”

袁中笙刚才,虽已吃过对方的苦头,但是一则,他乃是老实人,只当人人都像他一样,说一是一,道二是二,既然说走过来,讲给他听,那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其他花样的,这便叫作“君子可以欺其方。”

二则,他急于想知道师傅的下落,这时,在偶然之间,忽然可有线索,他心中高兴之极,实也无暇去考虑对方的话,是真是假!

他一听之下,便毫不犹豫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他这里一步才跨出,那年轻人也向前迎了上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那年轻人手臂,倏地向前扬出,五指一伸一屈之间,已经将袁中笙的脉门扣住!

那年轻人的出手极快,袁中笙在一个错愕之间,脉门便已为他听制!

袁中笙大吃了一惊,忙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我与你并不相识,你何以屡次要加害于我?”

那年轻人阴恻恻一声冷笑,道:“你死前若不知死在谁手,那也未免冤枉,小爷姓霍名贝,你在九泉之下,不妨记住了!”

袁中笙一听得霍贝两字,便立即想起了费绛珠对自己所说的话来。费绛珠便曾落在这霍贝的手中,是被她用计支开去的。

袁中笙自然知道,这霍贝乃是滇南四鬼之中,笑面鬼方东的弟子,也就是方今武林中,公认第一大魔头,银臂金手寿菊香的徒孙!

袁中笙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他不但为自己的处境而吃惊,而且,他想起费绛珠忽然失踪,霍贝又在此时出现,那么,是不是连费绛珠也已经落入了滇南四鬼这一伙人的手中呢?

刹时之间,袁中笙心头怦怦乱跳,道:“原……来你就是霍贝!”

霍贝的面上,本来已布满了杀气,但一听得袁中笙这样一说,也不禁现出了讶异之色,道:“你在何处,听到过小爷的名字?”

袁中笙脱口道:“是费绛珠姑娘告诉我的。”

霍贝的面色,陡地一变,道:“好哇,这小贱人在什么地方?”

他一面说,一面抓住袁中笙脉门的五指,陡地紧了一紧。

袁中笙只觉得对方五指一紧间,自己的手臂,便传来了一阵酥麻之感,十分不舒服,他不自由主,手臂猛地一振。

他手臂的那一振,只不过是因为手臂上的感觉不好受,所生出的必然反应。而他心中也绝没有想到那一振,会使事情有什么变化。

因为袁中笙认定霍贝的武功,在他自己之上。

而且,他又被霍贝扣住了脉门要害,若不是他的武功,高出霍贝许多倍的话,那么,脉门要害被扣,是万万挣扎不脱的。

可是,就在他手臂一振间,意料之外的奇事,却发生了!

首先听得霍贝发出了一下嗥叫声!

当那一下厉叫声,传人袁中笙的耳中之际,袁中笙的心中,还猛地吃了一惊,他以为霍贝已起了杀心,要将他弄死了。

可是紧接着,他便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松,而霍贝的身子,则已随着他的手臂一振,向外倒跌了出去!足跌出了三四步之多!

在那瞬间,袁中笙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实是难以明白.何以手臂随意一振.便能将扣住他脉门的霍贝,振出老远!

而就在他站着发呆之际,只见霍贝在落地之后,已一跃而起,手中青光一闪,已多了一柄短剑,又是一声怪叫,连人带剑,一齐向袁中笙扑了过来!

袁中笙在刹时之间,只认出那一柄短剑,正是冯大侠那一对寒霜剑中的一柄,而霍贝的来势极快,转眼之间,寒霜剑耀目的青光,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前,袁中笙慌忙身子向地上倒去,那一倒,居然恰到好处,避开了那一剑!

而他的身子,跌在地上,一见霍贝下盘空虚,有机可趁,他连忙双手向霍贝的双腿抱去,一抱之下,向外猛地一挥!

袁中笙在向霍贝的双腿抱去之际,那种打法,已经完全没有武学章法在内的了,只不过是他看到有机可趁而已。

但是他一抱得手,继而向外一挥间,却已将霍贝的身子,平平挥了出去!

只听得霍贝怪叫声中,“砰”地一声巨响,霍贝的身子,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之上!

那一撞之力,令得霍贝的身子,又向前反弹了出来,跌倒在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袁中笙向他看去,只见他口角带血,竟已受了内伤!

袁中笙一跃而起,身形幌动,来到了霍贝的身旁。

只听得霍贝颤声叫道:“袁小侠饶命!”

袁中笙一听得霍贝那样说法,不禁伸手搔了搔头皮,作声不得,他实是想不到,自己竟会将霍贝打得躺在地上,身受内伤,向自己讨饶!

但是眼前的情形,却又的确是如此!

袁中笙呆了片刻,还是认定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的忙,所以他连忙道:“你放心,我怎会取你性命,而且,也不是我打赢你的,下知是何方异人,在暗中帮助我而已。”

霍贝苍白的面上,现出了不信的神色,道:“真的么?”

袁中笙道:“自然,我只问你,我的师傅,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霍贝眼珠乱转,道:“你的师傅么,他就在——”

霍贝讲到这里,袁中笙已是全神贯注,他侧耳以听,霍贝继道:“他在一个——”

霍贝那一个“个”字才出口,左手在地上一按,身子突然弯了起来,而他右手的寒霜剑“飕”地一声,也已向袁中笙的小腹,疾刺了出来!

袁中笙实是不提防刚才霍贝还在向他求饶,但转眼之间,又会下这样的杀着!

他一见寒霜剑奔自己的小腹刺来,失声一叫,身子向后一退,一脚向寒霜剑踢去!

本来,霍贝的出手极快,可是袁中笙的动作之快,连他自己也大感意外!

他一退之际,恰好避开了这一刺,而不等霍贝手背再向前伸手,“拍”地一声,他那一脚,正踢在霍贝的手上,霍贝痛得一咧牙,手一松,那柄寒霜剑,已幻成一道青虹,向天飞去!

袁中笙想不到自己随便一来,又已得手,他心中也不禁高兴了起来,身子一凝,道:“你这人的心,怎么这样坏。”

霍贝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一刺仍然不中,他已经可以肯定,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十倍!然而,以他精明的眼光看来,对方似乎并不是作伪,像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一样!

他心念电转间,苍白的面上,装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情形来,道:“袁小侠,我只当你……要杀我……常言道蝼蚁尚且偷生,我焉有不想自卫之理?”

袁中笙一想,霍贝的话,倒也有道理。

换了自己的话,只怕自己也一样会尽最后的力道,向敌人反攻的!

袁中笙这样一想,又觉霍贝未尝不可以原谅。

他确未曾想到,如果是他自己的话,那是绝不会向人求饶的。

当时,他挥了挥手,道:“算了,你去吧,但是这柄寒霜剑,却要留下给我。”

霍贝没口地道:“好!好!袁小侠,你武功如此之高,我尊称你一声大哥,不知你可答应么?”

袁中笙听了,不禁一怔。

他心中暗忖,霍贝乃是滇南四鬼门下,自己如何能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然而,袁中笙江湖阅历并不深,他见霍贝十分客气,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因之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在他犹豫之间,霍贝已然站起身来,向袁中笙行下礼去,口称:“大哥在上,小弟拜见!”

袁中笙有生以来,从来也没有人向他行过那样的大礼,霍贝一拜了下去,他更是不好意思,忙道:“别这样!”

霍贝满面诌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袁中笙道:“那柄寒霜剑,乃是冯大侠夫妇之物,因为是我和文丽师妹带了出来,所以才失去的,所以我才要回来还给他,并不是我自己要,名物有主,你不要见怪才好!”

袁中笙虽然不至于称霍贝为“兄弟”,但是他对霍贝讲话之际,语气已好了许多。

霍贝忙道:“大哥是正人君子,这寒霜剑大哥要归还冯大侠,只管取去好了。”

袁中笙心中暗忖,霍贝这人,倒也爽气,可能是年轻不懂事,才投入滇南四鬼门下的,倒可惜了。他这样一想,对霍贝的恶感,又去了一分。

他却不想想,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霍贝想要不给袁中笙取寒霜剑,根本是没有可能之事!

袁中笙走了过去,将那柄寒霜剑,拾了起来,道:“你刚才说知道我师傅的下落,如今你可以讲来给我听一听了。”

霍贝向袁中笙走了过来,面上现出十分鬼祟的神色,道:“大哥,这件事,关系十分重大,我若是与你讲了,有杀身之祸!”

袁中笙听了,猛地一惊,道:“为什么?”

霍贝道:“你可知道令师落在谁的手中了?”

袁中笙道:“若是你讲了会有杀身之祸的话——”

霍贝不等他讲完,便道:“大哥,我敬你是一条汉子,舍命也要交你这个朋友!”

袁中笙此际,心中不但对霍贝已没有了轻视之意,反倒心存感激起来,道:“那我就领你盛情了,他老人家在何处?”

霍贝将声音压至最低,道:“银臂金手寿菊香,你知道么?”

袁中笙也吃了一惊,道:“就是你师祖么?”

霍贝像是想不到袁中笙是知道他来历的,一听得这句话,面上不禁现出十分尴尬的神色来,但袁中笙却并没有注意。

霍贝立即道:“原来大哥已知道了,令师冯大侠夫妇正是落在她老人家手中了。”

袁中笙对霍贝的话,倒是十分相信。

因为他在滇南四鬼的口中,曾知道寿菊香正在找寻失散已数百年的玄门七派的首脑人物,而自己师傅,和冯大侠夫妇所学的武功,正是玄门七派所传!

那么,他们三人,落在寿菊香手中,也是大有可能之事了!

他这里在发呆,霍贝又道:“大哥,这是一项大秘密,师祖若是知道我向外人说起,我死无葬身之地!”

袁中笙不禁伸手握住了霍贝的手,道:“多承你冒险相告,我要救他们三人,不知你可有主意?”

霍贝的心中,冷笑了几声,心想我正要问问这一句话,你能在我身上逞能,但你若是遇上了我师长的话,看你还能逞什么能,看我不来报仇雪恨!

他心中转着狠毒的念头,面上却现出了一副沉思的神色来。

他呆了半晌,见袁中笙的神色,已经十分焦急了,才道:“若是他们三人,已被带回滇南高黎贡山的魔宫之中,那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将这三人,救得出来了!”

袁中笙道:“这我知道。”

霍贝道:“幸而他们如今,还未曾被送往滇南去——”

袁中笙忙道:“你告诉我,我决不忘大德。”

霍贝道:“由此向西去,有一个赤松林,在林深处,有几间新盖的松木屋,他们三人正被囚于其中,因为他们被点了要穴,地方又隐秘,并没有什么人看守,你只管去好了。”

袁中笙一听,心中大喜!

霍贝又道:“但是你绝不能对人说,是我讲给你听的!”

袁中笙忙指天发誓,道:“我若是说了,五马分尸而死,死无葬身之地。”

霍贝心中暗笑了几声。暗忖饶是你武功在我之上许多,我几句话,便将你说得服服贴贴,向死路走去!他目的已达,便向袁中笙一拱手,道:“大哥,再见了!”

袁中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霍朋友,我倒有一事相告。”

霍贝心中一凛,道:“什么事?”

袁中笙道:“据我所知,费姑娘所得的玄铁神手,的确是被玉骷髅史媚抢了去,当日她为了脱身,不得不信口胡言,你不要再与她为难了。”

霍贝一听,心中暗忖,原来费绛珠什么都对他讲了,他心中更是大怒。

但是,他面上却装出了十分诚恳的神色来,道:“大哥说得是,我知道了!”

袁中笙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心中还在暗忖、霍贝的为人,倒还不错。霍贝一面讲,一而向后退去,转过了山角,才回头发出了一声狞笑!

他本来是准备找寻费绛珠的,却不料碰到了袁中笙,非但受了伤,还失了寒霜剑,心中自然是十分懊丧,他幸而知道,袁中笙只要向那赤松林中去,必然性命难保,自己不但可以出气,而且还可以得回寒霜剑,他想到此处,又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袁中笙在目送霍贝走了之后,转身向西走去。

没有多久,他便看到了前面,黑深深地,好大的一片松林。

这时,已经是天将拂晓时分,袁中笙见那赤松林原来就在不远之处,心中更是高兴。

因为他不但要救他师傅和冯大侠,他还要寻找费绛珠,如果离得太远了,那对寻找费绛珠一事、却是十分不便了。

他心中高兴,脚步更是轻快,向松林深处,奔了进去。

不一会,朝阳已经透过了松针,照进林子中来。袁中笙又向前走出了七八丈,已经到了四面皆是高耸的林之中。

那时,他也看到,在前面一幅约莫三丈见方的旷地之上,盖着几间松木屋,一阵木香,飘到了鼻中,十分受用。

袁中笙到这时候,更是相信霍贝不是在胡言乱语,他记得霍贝曾说,这里无人看守,因此便大声叫道:“师傅,我来了!师傅,我来了!”

他一面叫,一面便向着那几间木屋,疾奔了过去,果然,到了近前,仍是静悄悄地。

袁中笙见那几间屋子的门都关着,他正待伸手去推其中的一扇门时,忽然觉出,身后有一阵轻风。飘了过来,袁中笙心知有人来了,他只当来人已到了近身之处,所以他能感觉到。

怎知,当他转过身来时,只见一个人,在悄悄地向他掩近来,离他还有一丈远近。

袁中笙心中不禁一怔,暗忖那人离得自己如此之远,自己如何已觉察了。

那人一见袁中笙突然转过身来,也不禁一呆,立即站定了身子。

那人像是也想不到他向前掩来的步法,如此之轻,但却也会被袁中笙发觉。

等到那人站定了身子,袁中笙抬头一看间,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来人,身形臃肿,披头散发,脸如肝色,獠牙生垢,其丑无比,不是别人,竟是滇南四鬼之中的厉漠漠!

厉漠漠的武功之高,袁中笙知道的,这时,他陡然之间,和厉漠漠正面的相对,身子不禁发软。

厉漠漠一站定之后,身子贴地向前滑来,滑进了五六尺,“桀”地一笑,道:“原来是你,我们正到处找你哩!”

袁中笙向后退了一步,心中骇然,道:“你们……找我作什么?”

厉漠漠道:“自然有事了!”

她一面说,一面五指如钩,已经向袁中笙疾抓了过来。她手上的指甲,又尖又长,一看之间,已令人不寒而栗!

袁中笙一见到厉漠漠突然在自己身前出现,已然吓得亡魂出窍,此际,再见她一抓向自己抓来,更是惊得呆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躲避!

及至厉漠漠五只老大的指甲,伸屈不定,“刷刷”有声,带起五股劲疾之极的劲风,已将抓到他的肩头之际,袁中笙才猛地惊起!

他心中立即想,自己打不过她,难道不会逃走么?

他一想及逃走,足尖点处,身子已向后斜拔而出!

本来,袁中笙那一点,只求避开一两步,他已心满意足了,甚至本避不开去,他也不会以为那是什么意外之事。

因为鬼哭神号厉漠漠的武功,本就高出他许多,他避不开厉漠的一抓,原也是意料中事。

可是,就在他足尖一点之间,他只觉得厉漠漠那一抓所发的劲风,倏地远去,而他自己的身子,则如同腾云驾雾也似,向后直飞了出去!

袁中笙心知刚才这一点,自己用的力道太大了,他身在半空,心中不禁吃惊,暗忖,厉漠漠说有事要问自己,自己若被他抓中,还只不过落在她的手中而已,如今,从那么高的半空中跌了下来,岂不是要跌个半死不活,骨折筋断么?

他心中正在骇然之际,身子已翻到了那几间屋子的屋顶之上,袁中笙心中想,自己若能落在屋顶之上,那岂不是很好么?

他心念电转间,试着真气向下一沉。

袁中笙的内功修为,本不甚高,但是黄山隐侠马放野乃是玄门七派的传人,内功根基,极其注重,真气运行之法,袁中笙自然是会的。

向下当下,他真气下沉之际,身子突然如同大石也似,向下疾落了下去。

袁中笙本来就知道,真气一沉,身子便会向下落去的,但是,他却也无论如何想不到下沉之势,如此之快,他骇然怪叫声中,身子己“砰”地一声,落在那几间屋子的屋顶之上。

而他的身子,落在屋顶上之后,余势未竭,“轰”地一声响,竟在屋顶之上,压了一个大洞,人也朝屋中掉了进去!

他身子向屋内直落了下去,一交跌在地上,连忙乎一按,想跃了起来。

却不料这一按,用得力道又大了些,身子再度向上掠起,又从屋顶的破洞之中,窜了出去,窜高了三尺,才落在屋顶之上!

这一切,全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的事。

在袁中笙而言,固然是饱受惊恐,在屋顶站定之后,只是不断地喘气。而在鬼哭神号厉漠漠而言,更是目瞪口呆!

厉漠漠瞪着一双绿光闪闪的猪眼,几乎不能相信刚才所看到的乃是事实!

她和袁中笙打交道,已不是第一次了,袁中笙的武功如何,她焉有不知之理?

可是刚才,她一抓抓出,袁中笙的身子,忽然向上斜斜地飞了起来,那一飞起,竟高达一丈六七,而且立即身形下坠,将屋顶压破,紧接着,身子又向上疾弹了起来。

旁的不说,光是这份轻功,自己便难以及得上他了!

而厉漠漠不见袁中笙,并没有多少时候,实是令她不能不怀疑刚才见到的是否属实!

她呆了半晌,失声道:“臭小子,你在玩什么花样?”

袁中笙这时,自己才惊魂甫定,道:“我……我也不知道。”

厉漠漠一听这话,也不禁一怔,道:“你刚才……刚才……这一手是什么轻功?”

袁中笙道:“吓死人了!”

他说“吓死人”,是指刚才自己吓得丧魂落魄而言,但厉漠漠一听,却误会了,她心中暗忖,自己对于正邪各派之中的各种武功,不可谓不熟,但是却从来也未曾听到过一门武功,叫着“吓死人轻功”的,那一定是极其厉害无疑了,不知袁中笙是有了什么际遇,才忽然会上那么厉害的武功的!

她心中一凛间,后退了一步,一抖衣袖,只听得“嗤”地一声,自她的衣袖之中,射出了一溜绿烟来,直冲汉霄!

袁中笙骇然道:“你……作什么?”

厉漠漠心中忌惮袁中笙的“吓死人”功夫,不敢飞身上屋,只是站在地上,喝道:“你来这里作什么?”

袁中笙道:“我来找师傅,和冯大侠夫妇。”

袁中笙这一句话才出口,只见厉漠漠的面色,倏地一变,失声道:“是谁讲给你听的,他们在这里的?”

袁中笙一听得厉漠漠这样说法,心中不禁惊喜交集!

他喜的是,霍贝果然没有骗自己,看来他被自己打了一顿之后,颇有改过向善之意,自己遍寻不获的师长,果然在此。

但是他另一方面,心中却又十分难过。

囚为他虽然知道,师长在这里,然而,厉漠漠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在此,自己如何能和师傅见面?

袁中笙想起师傅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自己却又没有法子救他,心中更是热血沸腾,他转而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知道了师傅的下落,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想及此,不禁对自己的懦怯,大是愤怒起来,他大声道:“就算打不过,也要拚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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