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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我,别扑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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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红印不像特意粘上的,像无意间刮蹭到的。
我往红印上多倒一点洗衣液,使劲揉搓。
领口很快洗干净,但我又洗了很久。
回去时孟泽成已经睡了。
今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抱着电脑悄悄走到客房,盘腿坐床上码字。
断更太久了。明天开始一定要保持稳定更新。
对于写小说,我是热爱的。
我靠码字赚的钱不多,但赚钱的过程,还是很快乐。
高兴了,就往小说里撒狗粮;难过了,就往小说里掺刀片。
甜能甜出糖尿病,虐能虐得心肝疼。
绝大部分基于想象创造出来的故事,缺乏了现实阅历的支撑,让它们看起来不怎么高级,也没什么可读性。
在有些人眼里,这些故事又俗又low。
但我爱自己写过的每一个角色,他们是我成长的一部分。
尽管,这成长压抑而漫长。
我的读者,见证了这种成长。
一个不懂爱情,也没有爱情的女人,热衷于写爱情故事,会不会很讽刺?
深夜,键盘被我敲得噼里啪啦。
敲着敲着,我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被子,电脑在床头柜上。
六点半。
小宇还没醒。
肯定是孟泽成!
他帮我盖的被子,又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
他该不会,偷看我写的小说吧……
千!万!不!要!啊!
如果真被他看到,那就太丢脸了……
昨晚写的那两章,可全是床戏啊!
不掺任何水分的床!戏!啊!
吃完早餐,我脸上还没降温,脸红得厉害。
小宇问我是不是发烧了,我说“没有”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
“谢谢你帮我盖被子,还有……放电脑。”
孟泽成出门前,我试探性地说。
仔细观察他表情,他对我的态度跟以前差不多,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完全没有取笑我的意思。
太好了,肯定没偷看。
想想也是,他这种大忙人,整天合同、文件、资料都看不过来,哪有闲心偷看我写的那点小情小爱?
上网买了好多护肤品和面膜。
我对钱财管理有了新的规划。
以后稿费收入,全都存起来。吃穿用度,刷孟泽成给的那张卡。
他用卡里那一千五百万,已经买断了我一部分人生。
我不知道他会买断多少年,不知道后期他还会不会再给我钱。
但这段时间内,我把那些不多的稿费积攒起来,日后就算被他一脚踢开,也不至于过得太惨。
网上买的东西暂时到不了,我让韦一鸣送我去商场,又买了几盒面膜。
经过一个化妆品柜台时,导购员笑着问我需要买点什么。
我看了眼展示架上的代言人海报。
“我们牌子可是国民天后艾晓冬代言的哦!”导购员指了指海报。
我可是跟你们代言人撕过逼打过架的哦,我心想,冷着脸走开。
睡完午觉,敷了一张面膜。
敷完就跑去问小宇,“妈妈的脸看起来是不是白了一点?”
小宇看了一会,犹犹豫豫,点头。
好吧。我知道护肤这种事,需要时间才看得到效果。
孟泽成说他晚上不回来,哄小宇睡着,我就去睡了。
外用还得内调,早睡很重要。
刚有点睡意,微信提示音就响起来,气得我直捶床。
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手机。
万一孟泽成有什么吩咐呢?
点进微信,发现发消息的人不是孟泽成,是常安。
他发了一句——周一见。
我回:?
常安秒回:下周一孟泽成来槟州出差。
我: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带我去槟州?
常安:你最好让他带你去,你姐的事我还想跟你面谈呢。
常安又一次,成功地吊起了我的胃口。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想,我姐到底跟他说过什么?
他的话可信吗?
他要告诉我的,是不是都是些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
就算是废话,也要听吧。能知道温欣生前到底想了些什么就好。
周六晚上,孟泽成回来了。
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脸色阴沉,小宇甜甜地叫他爸爸,他也只是浅浅笑一下。
笑容停留的时间短暂,很快,脸上又起阴霾。
我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
今晚,我的任务非常艰巨——
在孟泽成心情不佳的时候,恳求他带我去槟州出差。
47。我想你
至于怎么讨好孟泽成,我已经想好攻略了。
白天在家看了很多关于怎么讨男人欢心的帖子,还认真做了笔记。
孟泽成回来之前,默默把要点都背了一遍。
小宇精得很,见孟泽成不太高兴,没缠着他玩,睡前只拉着我讲故事。
等孩子睡了,我洗完澡,敷了片面膜才上。床。
打算等孟泽成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再找个话口提出差的事。
可他脸色就没好过。
靠在床头抽烟看书,气场很冷。
以前孟泽成不怎么看书,成绩也一般。
爱看书的习惯估计是被他外公送出国之后养成的。
我伸过头去,弱弱地问:“看什么呀?”
孟泽成没说话,把书合上。
我看见封面上两排黑字:《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
书名听起来……很硬汉。
孟泽成又把书翻开,接着看。
我违心地说:“好像很有意思呢,改天我也看一下。”
有意思个鬼啊。听这书名都想睡觉。
孟泽成没理我,看了几页,放下书,扭头看我,“说吧,什么事?”
我一愣,赶紧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
“少废话。”
“你最近回来得少,小宇总说想爸爸。”
孟泽成盯着看了会,忽然凑近我的脸,笑里带着痞气,“是小宇想我,还是你想我?”
他一靠近,白天学习的那些内容,整理的那些攻略,我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大脑一片空白。
我道行太浅,想轻轻松松跟他玩对手戏,估计还得修炼个三五年。
“小宇想你,我……也想……”我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孟泽成凑得更近了,脸几乎贴到我脸上。
“想谁?”他低声问。
我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砰。砰。砰。
一下快过一下。
两张脸的距离近到,我只能看见他的眼。
孟泽成关掉灯。
刹那间,我仿佛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一整个夏季的星空。
就像很多年前。
他眼里的这片星空,依然璀璨,依然迷人。
依然惊心动魄。
我的爱情没有苏醒。
然而,黑暗里,这双眼睛带给我的震撼,一如当年。
“想谁?”
我听见他又问一遍。
“想你。”
对着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撒个小谎又何妨。
“想我哪里?”他尾音里带着笑。
我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他脖子。
夜色如墨。
起初,我吻错了,吻到了他左边脸颊。
但我没有收回这个吻。
我的唇慢慢向下移动,找到他的唇。
要是我漂亮一点就好了。吻他的时候,我想。
男欢女爱,从来都是登对最讨喜。
关灯后,他会把这个主动吻他的女人,想象成未婚妻吗?
我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否定答案。
如果是这样,今晚他完全可以去找未婚妻,干嘛来这里?
那他……
喜欢我吗?
我这么平凡。
没有精致小巧的脸蛋,没有如若凝脂的皮肤,没有曲线完美的身材。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想到这,我自己都笑了。
孟泽成忽然张开双唇,含住我的唇,把这个被动的吻,变成主动。
他绵软而有力的舌头,纠缠于我唇齿之间。
我忽然想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那些胸闷反胃的生理反应,逐渐消失了。
我当然没有再次爱上他。
但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
感觉比以前要好很多。
孟泽成亲吻抚摸我的时候,我已经有感觉了。
开始之后,我的声音里不再完全只有痛苦。
偶尔我竟会迎合他。
手轻轻放在他坚实的腰上,他肌肤传来的灼热温度都能刺激得我一阵颤栗。
身体被点燃,欲。望的火焰似乎将周围照亮。
黑暗中,我也能看清他的脸。
曾经爱过的男孩,从少年成长为男人。
俊秀的五官已经长开。
那抹青涩从脸上褪去,却依然保留着那份风情万种的痞。
瘦削的身材变得精壮挺拔。
汗水顺着肌肉的纹路流淌,滴落在我身上。
性冷淡患者,真是会错过很多乐趣。
难怪古往今来,总有人为了一番云。雨,不惜触碰禁。忌。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踏实。
我在晨曦中醒来,睁眼就看见孟泽成的脸。
他还没醒。睫毛偶尔轻颤一下。
不眨眼盯着他看了很久,我竟有些庆幸。
庆幸小宇越长越像他。
长睫毛,大眼睛,深酒窝。
孟泽成毫无预警地睁开眼,我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
他肯定发现我在盯着他看了。
我的脸又开始发热。
“知道怎么写床戏了么?”孟泽成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嗯?”我眼珠往上看去,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别总用什么‘满室春。色’、‘春。光旖旎’了,床戏这么写多没劲,下回换点新词儿。”
他绷起拇指和中指,轻轻弹了下我脑门。
我写的那些小情小爱,还是被他看到了……
像乌龟把头缩进壳里,我把头缩进被子,紧咬着牙,脸皱成一团。
丢脸力度max,尴尬系数爆表,还有比这更羞恼的事吗?!
直到他下床,浴室传来水声,我才从被窝里伸出头来。
已经捂得满头大汗,猛喘好几口气,我穿上内。衣套上睡裙就跑下楼。
小宇也下来了,我抱他的时候,他把额头贴在我额上,有些担忧,“妈妈你额头好烫,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妈妈只是有点热。”被他这么一说,我更是羞得想撞墙。
小宇把空调调低两度,皱眉,“等会就凉快了。妈妈,你脖子怎么也红了?”
我说没事没事,然后把小宇支开,在厨房做起早餐。
煮好三碗青菜鸡蛋面,小宇走进厨房,“我跟爸爸说你可能发烧了,爸爸叫你上去,他给你找药。”
不会真的给我找退烧药吧?
我把面端出去,对小宇说:“自己先吃,不许把青菜挑出来扔掉。”
一进主卧,我就被孟泽成反压到门上。
“听说你发烧了,脸都红到脖子了。”
他穿着件真丝质地的棕色浴袍,身体的那处,抵在我身上。
48。被逼婚?
我感觉自己已经烫得像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无限接近爆炸临界点。
头埋得很低,紧咬着唇,我晃晃脑袋。
“没发烧?”孟泽成声音听起来像在坏笑,“那我看看是什么问题。”
他双臂撑在门上,低头,脸越凑越近。
“你明天还回来吗?”我心一横,抬眼看着他。
他挑眉,笑,“怎么?”
我自顾自继续问:“明天回来吗?”
他想了下,摇头,“明天有事。”
“什么事?”
“出差。”
终于找到话口了。
我眨眼问:“上哪出差?”
“槟州。”
孟泽成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唇贴过来想堵住我的嘴。
我双手抵在他胸膛,将他推开,“我想跟你去。”
孟泽成有些惊讶,没想到我竟然变得这么直接主动。
“带我去,好吗?”我恳求。
“你去干什么?”孟泽成狐疑地看着我。
“我……晚上你在身边我睡得踏实……”
这句随口拈来的情话似乎不算蹩脚。
孟泽成笑得很坏,在我耳边低声问:“运动一下才睡得好是吧?”
他抱我回床上,进入之前,我身体忽地往后缩,并拢双腿。
“你要带她去出差吧?”我幽怨地问。
保持这个演技。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没准激一激,他就愿意带我去了。
“谁?”孟泽成拧眉。
“你未婚妻。”
“艹。”
孟泽成骂了一声,顶开我的腿,“瞎几把吃醋。”
正当销。魂,响起砰砰敲门声。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下来吃面啊,我都吃完了!”小宇在外面喊。
孟泽成往门边看去,“吃完了画画去。”
“今天休息,不用上美术课!”小宇好开心。
“那就去弹琴!”
“爸爸我会弹两只老虎了,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孟泽成伏在我身上,侧脸埋进我颈窝,冲着门喊:“自己先去练练,待会弹错了收拾你!”
小宇终于走了。
琴房传来钢琴声。
孟泽成性致被扰,草草完事。
中午,我们去一家西餐厅吃饭。
小宇不怎么爱吃牛排,但是爱切,拿着刀叉切着玩,切完叉起一块递过去,“爸爸你吃。”
孟泽成眼角都笑出褶子了,头往前伸,张开嘴。
牛排吃到嘴里,他却愣愣盯着前方,沉下脸色。
我扭头,只见苏子佩正款款走来。
“小朋友,中午好。”苏子佩走近,笑着跟小宇打招呼。
“阿姨好。”小宇礼貌回应,然后看看我和孟泽成。
孟泽成垮着脸,“什么阿姨,叫差辈了,是姨奶奶。”
苏子佩把孟泽成往沙发里面撵,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看小宇,“姨奶奶是不是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姨奶奶,像阿姨?”
小宇悄声问我什么是姨奶奶。
我说就是爸爸的阿姨。
小宇冲苏子佩笑,露出酒窝,“也不像阿姨,像姐姐!”
我们三个大人都被他这张抹了蜜的嘴给惊到了。
“看看,看看,这孩子可比你会说话。”苏子佩瞥了眼孟泽成。
孟泽成哼一声,“再好听也是假话。”
苏子佩抬手拍他一掌,扭头看我,“你怎么受得了他?!我分分钟都想撕烂这张嘴。”
家族纷争还是不参与的好。我笑了笑,没说话。
“真巧啊,我跟朋友到这吃饭,没想到还能碰上。”苏子佩对我说,又看向孟泽成,“想好了么?什么时候带孩子回去看看?你姥爷,舅舅们可都盼着呢。”
“他们自己又不是没孩子,干嘛非要看我的?”孟泽成切了块鹅肝,放到小宇盘子里。
“那能一样么?”苏子佩责怪道。
孟泽成冷笑,“有什么不一样,孩子不都是从屁大点长成大高个,这么想看,自己再生一个呗。”
“成天胡说八道。”苏子佩冲我挤了挤眼,“前阵子被逼婚,怨气没处撒呢。”
孟泽成抬眼,冰冷的目光投向苏子佩。
被逼婚?
我思忖着这三个字。
也就是说,订婚他也是不情愿的?
被孟泽成冷冷瞪了一眼,苏子佩转移话题,跟小宇聊起来。
小宇很擅长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漂亮女人。
嘴又甜,讲话又有意思,哄得苏子佩哈哈大笑。
“不是跟朋友来的么,晾着朋友有意思?”孟泽成开始不客气地撵人。
苏子佩起身,理理裙子,“是该回去了,小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哦。”
她送了个飞吻。
小宇也把手掌放在油乎乎的小嘴上,还她一个飞吻。
“妈妈,姨奶奶真漂亮。”小宇说。
孟泽成放下刀叉,露出一个挑事的微笑,“是你妈比较漂亮,还是姨奶奶比较漂亮?”
“都漂亮。”
“非要选一个呢?”
小宇想都没想,说:“妈妈最漂亮。姨奶奶第二漂亮。爸爸,你觉得呢?”
反将一军,干得漂亮。
孟泽成没料到小宇还来这手,“你觉得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那爸爸也觉得妈妈最漂亮吗?”
“……”
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我知道。
撒谎吧,肯定讲不出口。
说实话吧,又怕打击小宇。
“咳。”孟泽成迟疑片刻,点了下头。
“耶!”小宇伸手过去要跟他击掌,“我妈妈全世界最漂亮!”
孟泽成缓缓伸出手,对上那小小的手掌,拍了一下。
我看着小宇那天真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傻孩子,在你爸的后宫里,妈妈颜值肯定是垫底的那个。
晚上孟泽成没走。
他一直不说带不带我去槟州,我也不敢多提,怕惹得他烦,到时候更不想带我去了。
睡前,他忽然问起我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明天一早,又讨好地说,她玩得很开心,总让我替她谢谢你呢。
孟泽成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好谢的。
我突发奇想,决定做个大胆的尝试。
俯下。身,我往孟泽成身上一趴,胳膊叠在他胸膛,下巴抵着胳膊,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去槟州,能不能给我带点酥心麻花回来?那的酥心麻花最好吃了。”
孟泽成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说:“身份证拿来。”
“啊?”
“订机票。”
49。她讨厌你
撒娇装可爱,果然有奇效!
我屁颠屁颠跑去拿身份证。
孟泽成在网上给我订了张机票,跟他同班飞机。
第二天早上,我妈风风火火回来了。
看得出来,她这趟玩得很高兴。
听说孟泽成要带我去出差,她更高兴了,拉着我手不住地说,凡凡,千万要把握机会啊,我看泽成越来越喜欢你了。
上午十一点半到槟州。
孟泽成的合作方派人来接机,送我们去酒店。
他下午要开会,简单吃了点东西,睡了十几分钟就起床了。
这时我已经在微信上跟常安联系好,下午三点见面。
怕孟泽成看到聊天记录,我给手机设了个屏保锁。
以前就是因为没设屏保锁,手机被常安捡到,淘宝收货地址才会被他看到。
常安这男人也怪,为什么非要给我寄礼物呢?
他是很有钱,在槟州势力也挺大,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来挖孟泽成墙角?
不对,肯定不是挖墙脚。我太高看自己了。
就我这副模样,有什么值得挖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次跟他见面,要还是问不出什么来,就拉黑他。我下定决心。
孟泽成走前,我跟他说,待会我想一个人出去逛逛,南门那边有条很出名的小吃街。
孟泽成刮了下我鼻梁,说,多吃点,太瘦了压着硌得慌。
两点半,我走出酒店,打的去南门,在星巴克找到了常安。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了件浅蓝色衬衫,干净又清爽。
“这里是咖啡店,没有酒。”一见面他就说。
我知道,他在取笑我喝醉了耍酒疯呢。
“常先生,你也知道我来见你是因为什么,所以拜托,能不能一次性告诉我,我姐姐还跟你说过什么?”我直奔主题。
常安微笑着看我,慢悠悠点了杯拿铁。
侍应生问我要什么,我说冰水。
看见常安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需要喝点冰的降降火。
“你确定要听?”常安拧着眉,问我。
我点头,很坚定。
“你姐跟我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听为好。”他拳头抵在腮边,淡淡看着我。
“拜托……”我现在只想反手一个杯子砸过去。
常安换了个坐姿,翘起腿,沉默片刻,说:“你姐跟我说,她——很讨厌你。”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她很讨厌你。”
温欣说,她很讨厌我。
“常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笑。”我的声音有点抖。
“我只说我听到的,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常安看我的目光,落到那杯拿铁上。
“你姐还说,以前她骗你去给她喜欢的人送信,告诉你信上全是骂他的话,你还真屁颠屁颠跑去送了。其实,那是封情书。”
常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握着那杯冰水,掌心的冰凉传遍全身。
“其实,那是封情书。”
原来,那是封情书。
十三年前,我帮温欣,给孟泽成送过一封信。
那时候我们父母已经离婚,温欣跟着我妈去了别的城市,暑假自己坐火车回来看我和我爸。
温欣给我一个信封,说,你上去把这个塞那二流子家里。
我问这是什么?
温欣说,二流子天天收情书,肯定以为这也是情书,等他打开一看,哈哈哈,全是骂他的话!
我问为什么非要我帮你送啊,万一被他发现了,打我怎么办?
她笑了笑,拽了下我的羊角辫,说因为你是小屁孩儿呀,他不打小屁孩儿。
我闷闷地拿着信走开,心想,我才不是小屁孩儿。
按温欣的吩咐,我走到孟泽成家门口,把信往门缝里一塞,完事。
正准备走人,一起身,看见孟泽成站在台阶上,怀里抱着篮球,满头大汗。
他咧嘴笑了一下,继续往上走,没说话。
这年他已经十九了。
在省城上大学,暑假回来,依然成天不着家,不是去网吧打游戏,就是去cao场打篮球。
我提起一口气,准备拔腿就跑,刚抬脚,他家大门嚯地开了。
“凡凡来啦,阿姨做了东坡肉,晚饭在阿姨家吃好不好?”
苏子玉笑盈盈看看我,又看看已经走到门口的孟泽成。
“不、不、不用了!”我埋着头跑开。
回到家,温欣见我丢了魂似的,问:“被发现了?”
我矢口否认。
“他真的不会找我们麻烦吗?”我擦擦脑门上的汗,问。
温欣递给我一杯加了冰糖的凉白开,“反正不会来找你麻烦。”
“他认得你的字迹吗?”
“不告诉你!”温欣笑着,一扭身,回房间看书去了。
后来我也没有很不安。
毕竟找上孟泽成家里来塞情书的人不少,谁知道那封骂他的信是我塞的。
没过多久,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暑假结束,温欣要回到妈妈在的城市读高中。
她走的那天,苏子玉拎着个袋子到我家来。
“欣欣要回去啦?”她见温欣拖着行李箱。
温欣点点头。
苏子玉说:“等等啊,我让哥哥下去打个车,送你过去。”
她从袋子里拿出两盒酥心麻花,递给温欣,“前两天哥哥去槟州玩儿,买了些特产回来,拿回去跟你妈尝尝啊。”
说完,她把剩下的酥心麻花塞给我,笑了笑,上楼去找孟泽成。
温欣冲我吐舌头,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看吧,他没来找麻烦,还给我买酥心麻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跟着她一起笑。
“你笑什么?”温欣伸手想要抓我羊角辫。
她就爱抓我羊角辫,这让我很烦,所以我闪身躲开,双手护着脑袋。
“替你高兴!”我冲她喊。
苏子玉下楼来,帮温欣拎行李,“哥哥在打车,咱们下去吧。凡凡,要去送送姐姐吗?”
我不敢下去。
下去就要面对孟泽成。
我们对他做了亏心事,还收了他的酥心麻花,怎么说都太不厚道了。
所以我捂着肚子,“我想上厕所……”
温欣哈哈笑两声,“快去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等她们走了,我跑到阳台上,看见孟泽成正把温欣的箱子搬进出租车后备箱。
上车之前,温欣朝家这边望了一眼,我来不及躲,被她看到了。
她冲我挥挥手,喊:“过年我再回来看你!”
我冲她点点头,想,孟泽成可真好看。
50。万般皆是命
温欣选择自我了结,想必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眷恋了。
或许她对我,除了厌恶之外,还有失望。
透顶的失望。
她放弃深大录取通知书。
放弃完全可以预见的远大前程。
放弃充满希望的未来。
出卖了肉。体和灵魂,换取那一叠叠粉红票子。
每当我妈银行卡上,多出一笔谈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的数目时,我的学费,父母的医疗费,我们三个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父亲在医院躺了不久便离世。
父亲走的那天,温欣没回来。
父亲下葬那天,温欣也没回来。
我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说学校这边请不了假。
我妈以为,温欣只是对父亲没什么感情。
她觉得温欣之所以对父亲这么冷淡,是在发泄当初父母离婚的不满。
我们父母离婚两年后,父亲沉迷赌博,母亲创业失败。
于是,两个失意者,决定再次携手,共渡难关,从头再来。
父亲走的那年年末,温欣依然没回来过年。
说是要给学生补课,一天能带三个学生,早中晚排得满满的。
一天下来,能挣小五百呢。
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升高三那年暑假,我妈给了我一张去深城的火车票。
她说你去找你姐,让她带你玩玩,看看大城市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我的成绩已经烂得一塌糊涂。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我排年级前五十。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我排年级倒数二十。
我妈把我成绩退步归咎于没有见识从而自甘堕。落。
她告诉我,凡凡,见见大世面,你就知道,一辈子窝在这个小镇子有多无望了。
她说一定要考出去,一定要离开广新,像你姐一样。
就算读不了深大,读星大也好,再不济,读个槟大,也比去市里读职业学校强。
我妈给我买的是卧铺票。
半夜,我睡在上铺,听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想,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广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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