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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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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剑的主人便可以随意驱动剑形。没想到,自己竟能有幸见识到上古名剑。

而那手持承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刺客的,正是那日在太子书房中的战承嶪。

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刺客们想是先于殿前制造混乱,尔后趁乱下手,完成刺杀太子和太子妃的任务。好在齐剑奉太子之命,早早地对其掌管的御林军做了周详的布置,玄墨先前见到的将士假扮太监一事,便是齐剑的计策。如此一来,混乱发生不久,这些安插在周围的御林军便如天降神勇,掩护着观礼的皇亲贵胄撤出了殿前广场。玄墨这才明白过来,那个好心的“假太监”提醒她小心的是什么。

方直一直全神贯注地紧盯着甬路当中正与黑衣刺客激战的战承嶪,脸上的紧绷丝毫没有松懈,战承嶪的剑术一直为朋友们所称道,再加上承影在握,更是如虎添翼,可眼下,那黑衣人不但从容地接过了承嶪十余招,而且至今未与承嶪分出伯仲,这着实让方直有些忧心。

剑招如其人,承嶪出剑招招精准平稳,看似朴实却灌输了深厚的内力在其中,加上承影飘忽不定,虚实结合,杀气凌厉。而黑衣刺客剑招花样百出,诡异复杂,剑花一个接一个,虽无甚内力,可剑势依然能透露出阴狠毒辣,两下相较,承嶪因找不出对方一丝破绽,只能见招拆招。

黑衣人被承嶪缠住,仿佛正中刺客们的下怀,转而齐齐攻向太子和方留书。太子随手抽出贴身软剑,一手环着方留书,空余另一手来应付一群刺客。就在他渐显疲态之时,更衣返回的骆修抖枪杀入重围,白袍银枪,在五彩的花阶上显得尤为扎眼,枪旋如飞轮,所过之处却不见他卷起一瓣落英,让观战的玄墨啧啧称奇。

“承嶪和修他们在下面苦战,你小子怀抱美人儿躲在这儿看热闹?”南靖翩然落在方直身边,照葫芦画瓢地趴下。

“皇宫内一次杀进这么多刺客,大内阁难脱其咎,你小子还有心思说我的风凉话?”方直眼皮抬都没抬,冷嘲了他一句。

“那可真是冤枉啊,你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被引去了大红墙,那里不知打哪儿冒出一大帮子莫名其妙的死士,大内阁的弟兄们到现在还在咬牙挺着,我挂了彩才好不容易杀出来,本想找你们搬点救兵,哪承想这儿也干上了!”

方直凛冽地扫了他一眼,厉声问道:“现在没人护驾?!皇上在哪儿?”

“想来圣驾还在东宫,至于护驾么,你那一大家子够用不?两个将军一个大汗,哦,你哥和梅逸也在,先顶上一阵子应该没问题。”

方直死死地盯着下面,双目喷火,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嘣嘣地响。

玄墨听出了局势的紧迫,用冰凉的手轻抚了一下方直引发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唤道: “小舅舅,你去吧,我老实呆着便是。”

方直炽热滚烫的脸颊被这沁凉一激,猛然清醒了几分,深邃的目光在玄墨眼中逡巡徘徊了片刻,沉声命令南靖:“那好,你来温香玉软,我下去助战,可你小子就是把命搭上也给我护好她!”

方直把玄墨塞到南靖怀里,一记大鹏展翅持剑落入场中。南靖搔搔头皮,低头与玄墨大眼瞪小眼,而后望着大殿下与人奋力厮杀的方直,呆楞了好半天,才砸吧出方直话里的深意,不由暗叹:方直你个死小子,你找我就从没有好事!

一时间,南靖对怀里的玄墨是想拥着也不是,想推出去又不敢。

“公……公主,小的,得罪了。”

玄墨心系方直安危,也顾不上搭理南靖,弄得南靖心中一阵忐忑。

太子护着方留书边打边往太和殿这边后退。甬路上的承嶪无心之中往这边瞟了一眼,当即大喝一声:“仔细太子妃!”显然这是喊给太子听的,刺客趁他分身,一剑刺入承嶪的左臂。此剑刺得极深,承嶪应声向后踉跄了几步,马上处于劣势。

玄墨见状,随即命令南靖道:“去,你去帮衬一把。”

南靖犹豫不决,玄墨冷喝道:“两害相较取其轻,你蠢得连国之储君和邻国公主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么?”

“喏,小的遵命。”南靖闻听此言方才起身,却突然回头问道:“公主可有防身兵刃?”

玄墨神色稍滞,硬是咬牙道:“有。”

“拿出予小的一看。”此时玄墨觉得南靖认真得叫人发指,她身上哪有什么兵刀枪剑戟?

兵刃、兵刃……玄墨抓耳挠腮,有了!

掏索半天,玄墨费劲巴哈地从后腰带上抽出堇扇,在南靖面前一晃,企图蒙混过关。

熟料南靖眸中精光一闪,赞道:“甚好的兵器!那公主小心,小的去了!”遂飞身而下。

甚好的兵器?玄墨错愕,挖宝似的急急展开,前后扇面被玄墨反复倒腾了好几遍,任玄墨怎么瞅怎么觉得手上持得不过就是一件女人用的玩意儿,玄墨自嘲地笑笑,随手把扇子举至额前,吊儿郎当地挡住刺目的正午阳光。正是这一无心之举,让玄墨发现了扇子中的门道。玄墨从投洒在碧瓦上的扇影中发现,一般折扇的扇骨顶端都是平的,而自己的扇子扇骨根根都是匕首的形状,利刃尖巧妙地被扇面都藏住了,玄墨心思幽然一动,抬手迎光一端详,不禁别有深意地笑道:“果然是甚好的兵器!”

玄墨正得意,底下却是势乱如麻。方才战承嶪之所以分心,就是因为他瞥见太子身后一道黑影正欲偷袭方留书,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的致命软肋就是方留书,刺客又不傻,自然晓得这个道理。那偷袭之人身手敏捷毒辣,而太子又要顾及不能伤到方留书,招数不能尽然发挥,加之身边还有其他联手对付他的刺客,十几招过后,渐渐有些分心,那人瞅准时机,虚晃一招直捣太子,实意却旨在方留书,太子中计,方留书被掠走。

“书儿!”太子一声又悲又恼的嘶吼回荡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玄墨闻言大惊失色,也顾不上隐蔽自己了,一骨碌翻起身子,单腿跪在屋脊之上,手中摊开堇扇,欲伺机而动。

方直心下一沉,知道情况不妙,加快出剑速度,以便速战速决,一记横扫,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落一颗头颅,旋身向太子飞去,玄墨的腿有些发软,她从没见过这么毒辣的方直,脑中不由回想起方直的训话“习武之人哪能不沾血腥?”

“谢铮,自古以来,江山美人,便如鱼或熊掌,两者不可兼得,如此,你便做个决断吧!”偷袭之人扼住方留书的喉咙,迫使她出不了声音,太子神色凛然,也不言语,举步向他逼近。

“你若再敢向前半步,我便先掐死她,让你们做对亡命鸳鸯!”果然,方留书的面色更加惨白,太子拧紧了眉毛。

“主上,太和殿上有人!小心他们使诈!”有刺客看见玄墨,大呼一声,方直勃然大怒,飞身刺穿多舌之人。不久前南靖的现身就已经等于告知了方直:玄墨现是孤身一人,所以他边战边忧心,就害怕会有刺客发现她的存在,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一众满含杀气的目光纷纷向玄墨探去,方直的心悬了空。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太和殿之巅的冤怨相报

玄墨正在飞速转着脑瓜子,精打细算着如何才能既不给方直添乱,又能巧妙地从歹人身后救下姐姐,偏偏就有个该死的家伙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行迹。见方直一剑刺穿那家伙,玄墨差点兴奋地在太和殿上高唱一曲赞歌。眼见着方直开始全力搏杀欲向自己动手的刺客,玄墨情急生智,妙睛一转,转过骆修,当下盘算出个一石二鸟之计——玄墨最拿手的——把人变成,笑柄。

说干就干,玄墨四肢尽数攀上身侧用来装饰殿脊的石兽,佯装十分惊恐地仰天浪叫一声:“该死的姓骆的——”骆修闻声脚下一滑,一种不妙的情绪瞬间游走于体内各处。众人的动作也纷纷放缓,待听下文。

“老娘要回万花楼!回万花楼你听见没?!”公子们一边打一边嗤嗤地笑着看向骆修,骆修的俊脸一日之内再度垮了下来。

“姓骆的!”玄墨又强调一遍,骆修挺枪一挑,气势汹汹地就要飞身上去堵住那个女人的嘴,却被又杀上来的刺客团团围住。

“你是故意的!知道人家怕高你才这样的!选哪儿做不行非要到个鬼屋顶上来!老娘不干了!”玄墨不堪入耳浪荡至极的话果然放松了刺客们的警惕,却也泄了公子们的劲儿——笑得——都拿不稳兵器了。

“原来是个野合的!”

“啧啧,那位可是宁安侯家的?”

“可不是,宫里姓骆的小子仅此一位!”

“那小子真有情调,真能造!”

“赶回去,咱们也试试屋顶的滋味!”

听到他们的议论,除了方直和骆修,公子们更是控制不住地想爆笑。那不顾羞耻的话让方直耳根子一阵发热,别忘了,玄墨可是他全权负责的,把个清纯的小丫头教成这样,他怎么向姐姐姐夫交待?!手劲一抖,连剑柄也没入刺客的体内。得空偷瞥一眼骆修,完了,心头肉惨跳,不住地替玄墨感到担心——骆修比刺客还不好对付。

骆修倒真是火大了,他攥着花枪的手青筋暴突,仿佛手里头握着的不是枪,而是玄墨的小细脖儿,枪法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怨气和杀气,癫狂般狂刺一通,转眼间就贯穿了两名刺客,看得方直汗颜。

玄墨在太和殿之巅这一喊,后劲儿无穷,一回荡,连同周遭的三宫六院也一并听得清清楚楚。从东宫那边闻讯赶来相助的梅逸刚赶到承文门的角楼,就听到玄墨急哇哇地这通“厚颜无耻”的喊,差点从角楼上栽下去,停稳了身子后不禁摇头苦笑:玄儿,你这娄子可捅大发了,自求多福吧!

玄墨见刺客的注意力都从自己身上转移了,瞬间收敛住表情,立在殿脊之上,右手虎口夹扇,蓄势待发。玄墨在风中茕茕孑立,紫袍翻飞,尚未绾起的黑发在身后四散扬起,如一朵缓缓绽放的黑莲,饱含森然杀气。公子们边打边留意着玄墨的动静,当看到她眼下的举动时,不由自主地都有些窒息。

太子这边,已是剑拔弩张,玄墨睥睨着挟持方留书的歹人的后背,夹扇之手以扬镖的起手之势举到眼前,瞄准刺客后颈的死处,将内力悉数运至右手。

“主上,留心后——”战承嶪眼明手快地一剑封其喉,玄墨见机甩出堇扇,同时朝靠姐姐最近的骆修大喝一声:“骆修,救人!”

骆修当即会意,旋身扔出长枪,电光火石之际,那被唤作“主上”之人觉察情况有变,猛然回头,堇扇飞速从他眼前旋转切过,血喷如注,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堇扇深深没入楠木殿柱之上。另一侧,骆修的长枪刺过方留书的礼服,力道之大足以把方留书从歹人手中挑开,太子飞身上前接住了飞起来的方留书。三人配合默契,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恰如天作之合。

“太子,他瞎了!”

战承嶪不顾肩头汩汩流出的血,挥剑上前,承影直抵他咽下:“赵显那老贼在哪?”

“想找国舅,就凭你?”

战承嶪大怒,抖腕便刺,太子箭步上前钳住他:“承嶪,留一个活口!”

战承嶪偏头一看,果然,刺客们不是在搏杀中被杀,便是见主上被擒后自戕。战承嶪悻悻地放下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别开脸。方直上前紧拥了他一下,以示宽慰。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骆修猛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雨燕破云窜上殿顶,方直大呼不好,紧跟其后,在半空中只捞到骆修的衣角。太和殿之巅,骆修面无表情地朝玄墨步步紧逼,方直挺身横在他与玄墨之间。

“修,你冷静点!”方直知道自己这方理亏,很小声地哼哼了一句,试图劝住骆修。

“冷静?”骆修稍稍偏头,逼视方直,都快贴上方直的脸了,威胁之意弥散。

“修,公主也是情急之下狗急跳墙不得已而为之呀!”方直向后挺挺脊梁,试着离火炮筒子远些,赔笑着为玄墨辩解。骆修闪身绕过方直,方直没法子,被逼无奈地从骆修身后劈上一记手刀,自己人在殿上交了手。打斗过程中,两人都冲着玄墨而去,一个抢一个护,一众人在下面看得是惊心动魄,却也是津津有味。这群没良心的看客!

玄墨心中有鬼,一心后退就想躲过骆修,都退到了飞檐边上也无觉察,惊慌失措间,突听底下方留书娇喝一声:“妹妹小心!”

慌中出错,玄墨以为方留书是在提醒她小心骆修的阴招,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就退了一大步。这一脚,踩空了。脚底下虚飘飘的感觉激起了玄墨求生的本能,双臂像大水车一样前三圈、后四圈地抡,去还是于事无补,几经挣扎后,一个仰翻向后栽去。

“救我,舅舅——”

方直闻声箭步冲来,眼疾手快地薅住玄墨的一只脚,然后玄墨就像一尾被捕到的大鱼一样,以倒挂金钟的姿势被方直抓着“尾巴”往殿上拖。

“吁——”底下一片虚惊一场后的长嘘声。众人低头抹汗。

可也不知道是方直只顾抓鞋子了,还是玄墨的丝罗袜太滑溜,眼见着就要被捞上去了,玄墨被抓的那只脚竟不知好歹地从袜子里“挣脱”了出来,玄墨再次戏剧性地急速栽葱状向下坠去,空留方直手中紧抓着一只尚包着罗袜的绣鞋在房檐上发怔,雪白的袜腰迎风飘舞。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方直也傻了。

底下,齐剑最先回过神来,脚下一蹬,起身飞过去救美,刚离开地面,一道身影从他上方飞速掠过,在经过他的头顶的那一瞬,那人重重地一脚踏在齐剑漂亮的脸上——借力。这一脚可好,愣是把齐剑踹到地上,摔了个仰八叉。

玄墨这厢,待她脑子稍作清醒,最先惦记着竟是要瞒着方直自己会轻功这件事,当下决定施个苦肉计:摔就摔吧,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让脸朝下着地,这样双手还能勉强做个肉垫,以便自己的屁股不会摔烂。想到这里,刚要翻过身子,眼角却瞅见一道身影正冲自己飞来,嗬!救命的人来了!干脆连翻身子也省了,闭着眼就等人来接。为了让那人接得轻松些,玄墨不忘“好心地”稍稍提气,放缓自己向下的冲劲儿……

“扑——咚!”一声闷响。

事实证明,好心还是有好报哇,若非玄墨事先提了气儿,那她就不是屁股摔成八瓣那么简单了,连同她的整个人也会成了肉饼子——原因很简单,那人没接住玄墨。不过这一下玄墨仍是摔得不轻,她哆哆嗦嗦地擎起一根手指,向上直指,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好——”便没了下文,手也跟着绵软了下去,眼却不甘地睁着,众人面面相觑,方直反应过来,狂嚎一声:“玄儿——”

齐剑听见方直一声哭喊,一个鲤鱼打挺,却没挺得起来,他不甘,掌心撑地再起,还是没起来,木脸石心的战承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底一抹笑意转瞬即逝,伸手把齐剑拽了起来。

齐剑讪讪地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谁?刚才是谁?!哪个损人——不——利——”骂到最后竟没了声儿,因为入眼的是这样一幕:少公主静静地仰躺在殿前汉白玉铺就的平台上,双目怒睁。齐剑顺着她的目光向上望去,方直和骆修一脸尴尬地肃立在屋顶,迟迟不肯下来(确切点说是不好意思或没胆下来);公主身边还多站着一个人,呀,齐剑定睛一瞧,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不是梅逸是谁?!蹬了自己的竟是最有谦谦君子之风的梅逸?!这什么世道,君子都这样?!自己竟被君子蹬了!

梅逸满脸的歉疚证实了齐剑的猜测:梅逸倒底还是迟了一步,公主,他没救着。里里外外,倒霉的齐剑平白无故地挨了一脚大头踹,活该他吃了个哑巴亏。摸摸火辣辣的脸,齐剑低声咒骂:奶奶地,脸上顶着个蹄印子叫我怎么喝我的花酒去?!

这样,花阶之礼和诏告大典被推迟到十日后。

玄墨那一摔,纵使当时有点真气护体,那也仅仅限于保命,她可是伤得不轻,打从宫里被人用木板子抬回来起,就一直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这一回,就算是准她不听话不乖巧也难喽,因为,牵一发则痛全身,尤其是屁股上动辄就传来的钝痛,更是让玄墨寝食难安。

下午,王太医就亲自送来好些个药膏药水,说是有利于玄墨尽快康复,玄墨激动万分地问了句:“王世公,我涂了这些就能赶上十日后的大典了是么?”

王太医捋捋胡子,摇头笑道:“哈哈,都这样了公主还想着参加大典?!公主可曾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三个字就如一记闷棍当场就不把玄墨闷在那儿了,老太医下面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看来,管他什么热闹都跟自己无关了,玄墨想哭……

小妹才露无双貌

黄昏时分,御书房里,一些命臣肃立在御案前,气氛有些凝滞。

“国舅还没找到么?”皇帝语调平平,却还是让人听出了质问的意味。

“没有。”方拓不苟言笑地回禀。

“上午捉到的那人——”

“死不开口。”

“啪!”皇上当即把镇纸摔到了地上,背过了身子。等他竭力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才再度缓缓开口:“嶪儿,朕——”

“皇上不必多言,关西大营一日不可无将,臣明日就动身返营。”战承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承嶪,你别使性子!国舅他豢养死士,扰乱朝纲,谋权夺位父皇都是知道的,可扳倒他要证据呀!证据!光凭探子探来的情报是没办法堂堂正正地治他的!”太子一看战承嶪的脸上再度挂上落寞和颓然,忍不住痛心疾首地斥责他。

“谢铮!”皇上连名带姓地喝了太子一声,太子欲言又止地噤了声。

“嶪儿,回想那峥嵘岁月,朕与嶪王共赴生死,情同手足,这才结为异姓兄弟。三年前,朕没能保住他是朕这戎马一生所犯下的最大的过错,嶪王只有你这么一支血脉,他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三年以来一直过着风餐露宿,刀光剑影的日子,你叫朕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他?!”说到动情之处,皇帝不禁热泪盈眶。

“父皇,龙体要紧!”太子正欲上前,皇帝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期许的目光投向战承嶪。

战承嶪撩摆跪下,坚如磐石地说:“皇上的良苦用心臣铭记于心,无以为报,臣自愿为皇上牢守西边门户,万死不辞!”

皇帝仰天长叹一声:“嶪儿,你终是不肯原谅朕,朕记得,三年前你离京前曾立誓:父仇一日未报,你便一日不肯回京。而今,你能回来参加铮儿的大婚,为何就不能为朕留下?!”

“皇上,臣——”

“好了!朕意已决,这回说什么也要把你留下,尚未出阁的公主随便你挑,至于关西将军一职,朕会另派干将接替你的。”

战承嶪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正要辩驳——

“穆赛大汗、大妃到——”

“快传!”

方直趁机拉了一把战承嶪,低声劝道:“你跟皇上较得什么劲!凡是从长计议,否则不但你人走不了,一旦成了驸马,到时候看你怎么办!不过我还是劝你哈,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说句不中听的,万一皇上要你选,千万别选三公主那个泼妇哈!”

战承嶪听了方直的话,眉心越拢越紧。

宾主寒暄一番后,皇帝问穆赛:“可汗,你那小公主伤势如何?”

“谢皇上惦念,她无甚大碍,静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只是不便参加宫中的大典,失礼之处还望皇上见谅。”

“这倒无妨,听闻小公主天性活泼,只怕到时候会耐不住寂寞。”

“是啊,下午还跟我闹了一通,她生性顽劣,此番得点教训也好。”

“骆修,你不给朕和大汗一个解释么?”皇上转向骆修。

“皇上,这完全是个误会。”骆修狠狠地白了方直一眼。

“误会?误会能叫个大活人从殿顶摔下来?!误会能叫宫里头盛传宁安侯生出个多情种子来?!”

“皇上——”骆修长这么大,头一遭知道什么叫难言之隐。

“皇上,这不怪骆世子,全是小女胡闹,才玷了世子的名声,”知道事情原委的方亦男笑盈盈地替骆修解了围,转而望向骆修施礼道,“骆世子,还望你释怀,别跟我那丫头计较。”

骆修淡淡地回礼道:“微臣惶恐。”

方亦男展颜一笑,盯着骆修笑得意味深长。

“铮儿啊,回头你问问太子妃,小公主素日喜欢什么,一切有你打点置办,尽早给她送去。”皇上并没算完。

方直小声嘀咕:“她最喜欢美男子这置办得了么?!”方拓狠瞪了他一眼,意为: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方直不服地垂下头。

皇帝又想到什么,关切地问:“可汗,小公主封号是什么?”

“她尚未及笄,赐封一事不急。”

“欸,小公主年纪虽幼,却大有其母风范,此番擒贼,她功不可没,依朕看,倒不如趁此良机早赐封号,你意下如何?”

穆赛与方亦男对视一眼,觉得碍于情面也不好推辞,便借坡下驴道:“恭敬不如从命,既在贵朝做客,也不好越俎代庖,烦请皇上钦赐个名号吧!”

“哈哈,大汗的爱女由朕赐封,倒时可别怪朕喧宾夺主呀!”

“岂敢。”

“言归正传,此时请可汗大妃进宫确有要事相商。”

“哦?”

“大妃本是我朝干将,故此,朕想求证一下,国舅在京城周遭可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藏身之所?”

方亦男听此一问,马上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与其父闲谈时提到的朝野之事,了然笑道:“皇上,恕妾身冒昧直言,想找国舅绝非难事,难的当是皇上能否狠得下心来违背皇后遗愿,依法治办国舅。”一提到过世的皇后,皇上的脸色果然苍白了许多。

方直倒抽一大口气儿,退到暗处抹了把脸,心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场的人无不心知肚明,此刻,只要皇上稍稍露出半点不忍的意思,他就是把天下的女子都赏给战承嶪,战承嶪都会决绝地永不再踏进京城半步。

天色渐暗,御书房里的每个人都罩进黑影中,没皇帝准许,谅谁也不敢进来掌灯。

许久。

“来呀,掌灯。”屋子里豁然亮堂起来。

“情、义难两全啊!”皇帝嘲弄地笑笑,下定决心又道,“大妃一席话好似醍醐灌顶,活人不能总被死人的话牵着走,不是么?”

方亦男点点头,颇为赞许地说:“皇上圣明,这便好办了,妾身有个愚钝的想法皇上不妨一试。”

“大妃不必自谦。”

方亦男信誓旦旦地说:“依妾身揣度,今日被捉之人十有八九便是赵显。”

“大妃的意思是?”

“他易容,赵显阴险狡诈,即便是对誓死效忠与他的死士亦是如此,故而,他们死都不知,日里道貌岸然的国舅,便是夜晚训练他们的恶魔。”

“怪不得揪不住他的尾巴!”太子恍然大悟。

玄墨正闷闷不乐地平趴在床上盯着床头的花饰出神,方直笑眯眯地在床侧坐下,示好道: “小玄儿,舅舅有好消息告诉你呦!”

好消息?还能有什麽消息能好过王太医应允她可以参加几日后的大典?玄墨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方直自动忽略玄墨的冷淡,旁若无人地信口道来:“小玄儿,你可知道那日被你的堇扇制伏的刺客是谁?”方直睨眼一瞧,玄墨的耳朵动了一动,方直心里头笑骂一句:“这只装模做样的小兔崽子!”

“竟是皇上派人翻遍京城也没找到的国舅贼呀!”

玄墨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方直捂嘴偷笑,又道:“国舅造反一事败露,欺负你姐姐的赵大公子被发配南疆,侮辱你的赵家小姐们被卖到勾栏院终生为娼妓,如此你可满意?”

玄墨当然满意,嘴上却艮不唧唧地又“哼”了一声。

“唉,小玄儿你怎麽不理我呢?难不成你是在怪我当日没拉住你,害你——”方直眨巴着眼明知故问,此语果然说到了玄墨的痛处,她反应剧烈地甩过脸来,动作幅度之大,扯着了筋骨,痛得呲牙咧嘴,却仍不忘飞出眼刀把方直剜了个遍。方直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连连告饶说:“不说了不说了,等你气消了再来看你。对了,过会儿逸和修也要来。”

玄墨气更大了,狂吼俩字儿:“不见!”

其实,这会儿梅逸和骆修已经到门口了,一个丫环正伺候在玄墨门外,梅逸迎上前道:“我们想见公主,请代为通传一声。”

那丫环是方亦男的人,从未见过梅逸和骆修,便还礼道:“敢问二位大人如何称呼?”

“礼部尚书梅逸。”小丫鬟眼皮儿一跳。

“宁安侯世子骆修。”小丫鬟嘴角又是一抽。

二人自报家门后,那小丫鬟的神色马上变得很不自在。

“有何不妥么?”梅逸觉出异样,谨慎地问了一句。

“这——”小丫鬟迟疑了许久,终是口吐实言,“公主怕是不愿见到二位大人呢!”

“嗯?”骆修凤目一敛,小丫鬟怵然后退小半步。

梅逸则和气许多,笑着宽慰道:“这里你家公主最大,你还有什麽不敢说的?”

“是,是,那恕婢子冒昧了,公主自打摔伤后,就常常念叨几位呢。婢子这才斗胆揣测出公主的意思。”

“她是怎么‘念叨’的?”梅逸知道小丫头“念叨”不出个好来,但他还是很有兴趣。

骆修也没好气儿,沉声喝道:“照原话学!”

那小丫鬟头垂得更低了,像蚊子一样哼唧了一句:“公主说,‘舅舅蠢,梅逸钝,还有骆修大恶棍!’”

梅逸不怒反笑,侧脸转向一脸铁青的骆修嗤嗤笑道:“修,你不觉得很贴切么?”

骆修不作回应,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

赶巧,方直此时从屋里出来,见了他们二人当下调笑说:“你们也别自讨那没趣儿了,我可是碰了一脸灰,倒不如去我那坐坐吧!”

骆修一语不发,转身就走,梅逸闻言则是求之不得,方直一把拉住他,低声问:“修又怎么啦?”梅逸努力憋笑道:“修向来不是小心眼的,可他不知中了什么邪,偏爱跟玄儿较真儿,这不,刚才又被玄儿编排咱们仨的顺口溜给气着了!”

方直挑眉,梅逸对他耳语嘀咕几句,两人嘻嘻哈哈又是一阵打趣儿。

几日后,皇上正式下诏,封玄墨为“义华公主”,“义”字当头,足见皇帝的用意之深刻。

大典也如期举行,吉布担心行动不便的妹妹再出什么茬子,便自告奋勇留下来守着她。

兄妹俩聊得尽兴,无意间吉布告诉玄墨,父汗决定后日动身返回中都。玄墨急了:“那我怎么办?”

吉布惊异地问:“你自然是留下疗伤喽!”

玄墨勾勾手指,吉布不解,往床头这边挪挪屁股,稍稍俯下身子,问:“怎么了小墨?”

玄墨顺势勾住吉布的脖子,借力坐起身子,边起身边逞能道:“我这不都好了——呀,呀,屁——股——”玄墨五官尽数邹到一起去了。

吉布“扑哧”一乐,露出干净整齐的两排白牙,像草原上的阳光一样炫目明朗,玄墨靠坐在床头,望着大哥耀眼的笑,不由自主地出神道:“吉布哥哥,你帮我给父汗求情,带我一起走吧,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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