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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风清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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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面色惨白,几次伸手欲为他起剑;均是半途而回,掩面泣道:“你怎的做出这种事来,叫我今后怎么见人?我爷爷早就要杀你,若非我以死相胁,你还有命在吗?”
风清扬见她容颜清减,弱不胜衣,深知此事对她创伤甚重!泅非自己肩上剑伤可比,一时间只感无地自容,右手起出短剑,向心窝刺去。
慕容雪飞起一脚,将剑踢飞,道:“谁叫你死来,你听我爷爷的话,将那妖女剑杀了,你便是下一代的慕容家主。”
风清扬缓缓道:“雪儿,你要我的命我情愿给你,小蛾不是妖女、淫女,她受的苦难绝非我们能想到的,你听我把她的身世告诉你好吗?”
慕容雪厉声道:“我不听你说东道西,我只问你,杀不杀那妖女?”
风清扬缓缓摇头,表情却甚是坚决。
慕容雪痛哭失声,掩面疾奔而去,只留下一路哭声。
风清扬如泥雕木塑般跪在那里,任凭肩上的血汩汩流下,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走过来,替他包扎肩上的伤口。他定神一看,讶然道:“是你?”
桑小蛾苦笑道:“你甚么都甭说,我都看到,听到了,原以为雪姑娘会回来,才没敢露面,看来她不会回来了,让你多流了这么多血,真是该死。”
风清扬四下望望,哪有慕容雪的人影,面对桑小蛾,又感无话可说,四目交融,俱是苦涩。
包扎停当,桑小蛾道,“风郎,慕容老爷子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是言出必践,一会儿你提着我的首级去见他,他会原谅你的。”
风清扬怒道:“这当口又说这话,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桑小蛾冷冷道:“人心隔肚皮,我怎知道你心里打甚么主意?说不定你也和那些混蛋一样,迷恋我的姿色和,床第功夫才舍不得杀我。”
风清扬万万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忍无可忍,伸手便是两记耳刮子,虽未用上内力,亦打得桑小蛾两颊红肿。
桑小蛾面无表情,双睁中又燃起令人发冷的火焰,风清扬把她拥入怀中,气道,“你何苦用这法子来气我,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绝不会用你来换任何物事。”
桑小蛾低声道:“连雪姑娘也不能?”
风清扬道,“不能。”
桑小蛾泣道:“我有甚么好,值得你这么珍视?”
风清扬轻抚她面颊,谤视她眼睛道:“你毋须白费心思了,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容任何人加一指于你身上。”
桑小蛾道:“我们的事几日内便要天下皆知,你若要强行保护我,伯要与整个武林为敌,我们选处荒山大泽过一世夫妻生活吧!”
风清扬沉吟有顷,道:“我何尝没这么想过,先前只想见到雪儿,求她饶恕我、今天见到她,我才知道,没有她我也活不下去。”
桑小蛾急道:“你丢不下她又舍不得我,可我们二人分明不能兼得,你总要有所选择才是,我当然不是让你选我……”
风清扬截住话头道;“我无可选择,我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一死。”
桑小蛾憎然道:“你居然要为我殉情,这怎么值得,岂不让天下人笑掉了下巴。”
风清扬道:“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我能向雪儿赎罪的也只有一死相报了,你当然愿意和我作伴了?”
桑小蛾惊喜逾恒,颤声道:“不胜荣幸,只怕我不配。”
忽听一人道:“好好的殉的哪门子情啊?”
两人一惊,四下看时,周遭聚集了几十人。
第二十一章 十大神魔攻华山
说话之人正是净思、殷融阳及五岳各派掌门,一些观礼要人亦在周围。
成清铭面色铁青,前几日便有人向他察告风清扬将千面妖狐窝藏在府内,成清铭睹之以鼻,全然不信灰夥缜檠锕娓拭拔淞种蟛晃ぃ龀稣獾热巳瞬怀莸氖绿澹?非亲眼所见,委实不能置信,心下羞傀难当。
净思见人人面上都露出惊悟、鄙夷、怜惜种种神色,有些人不免幸灾乐祸。华山派的名头算是栽到家了。心下对风清扬此举亦大不以为然,不过她最为护短,兼且对风清扬较诸同路姐弟尤为篙厚,当下笑道:“傻师弟。天下人若都象你这般,小两口呕点气便寻死觅活的,十成可也剩不下三成了。桑姑娘虽是行事乖僻些,却肯将终身托付给你,足证她慧眼识英雄,较之声名喧赫的慕容庄主可胜上几筹了。”
风清扬苦笑道:‘师姐,你也毋须为我遮羞,我做得出来便不后悔,我自知今后将不容于武林各派……”
净思截住道:“胡说、哪个容不得你,殷真人,你们武当容不得吗?”
殷融阳忙道:“哪里,风公子至情至性,敢为天下人所不敢为,在下自愧不如,佩服得紧。”
净思登时面溢春花,大有得色,殷融阳瞥见她娇艳无恃的丽容,心头狂跳,不克自制,十几年前,他随父亲、师伯到峨嵋山去,其时净思犹未落发,长发飘拂,香风洋溢,自此一面,情债遂生,回山后便央求父亲求亲,武当四侠亦大为中意,融阳将门虎子,若非净思这等名门高弟,委实不配,武当、峨嵋向来秉承开山祖师郭襄、张三丰的旨意,同荣同辱,共进共退,交谊敦厚,若能就此联姻,更是武林一大佳话,俞莲舟以掌门之尊,亲赴峨嵋,向净思师傅百劫求亲。
百劫倒也愿意,知道武当四侠倾力栽培殷融阳,他日必为武当掌门,前程无量,净思得此佳婿倒也不为辱没,不意净恩情意早开,暗恋段子羽,竟尔一口回绝,百劫虽不明其意,但索来疼爱无加,不忍违拂其意,况且早有意传位于净思,武当虽不禁婚嫁,峨嵋掌门绝无嫁人之说,遂也回绝了俞莲舟。
俞莲舟快快而返,殷融阳虽知无望,情意却有增无减,当上武当掌门后,位望之崇无与伦比,言出为法,动则成轨,一言一行均为天下所瞻瞩,这段心事只能深埋心中。心里倒叹服风清扬的率性而为,恨不能自己也效而尤之,却知是万万不能的,心中酸测,几欲落泪,忙转过身去。
净思对少林戒律堂首座圆音道,“少林容不下我师弟吗?”
圆音合十道:“岂敢,出家人四大皆空,焉能执着善恶邪正之色相,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非空言,桑施主倘能一念向善,便是自植福田,于人于己善莫大焉,于我武林同道亦是令人心慰的快事,老纳回转寺后便当忠告方文。宣偷我少林僧俗弟子不得与桑施主为难。”
净思心花怒放,她不过是强打圆场,硬做保山。不想这两位高人竟说得有理有据,将一件天大的荒唐事说成一大善举,叹服不已,笑道:“圆音大师和殷真人都这般说,想来旁人自无异议?”
众人无不窃笑腹诽,这两个和尚道士名高望重,却是一般的不通世故,然则这二人说出的话便是武林的法。无人敢驳,均应道;“两位前辈高见卓识。我等万万不如。”
成清铭面色转和,少林、武当、峨嵋硬做保山,华山派的声誉可保无羌,总算松了口气,对这小师弟也实是无法可想。
风清扬心下虽铭感五衷,却也啼笑皆非,知道这些人是看在思师当年泽及武林的情份上,不惜强辞夺理,全力维护自己,天下人的毁誉皆可置之度外,不能见怨于慕容雪却是万难忍受的,渭叹不语。
净思已揣测出他的心思,笑道,“慕容老先生武功高绝,脾气也贰煞古怪,我们和他没说上两句,掉头就走,大家知道他是雪姑娘的爷爷,自不好拦他。不过此事未必没有转机,少停我与殷真人、圆音大师便为你走一遭姑苏参合庄,大概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风清扬抨然心动,三大门派掌门首脑联挟求亲,可是天大的面子,便有再大的过节亦不难化解,只是方外之人竟尔管起俗世婚姻来,未免令人匪夷所思。转念想到慕容雪临去时决绝的样子,又不禁心忧,倘若慕容家当真不买帐,又当如何?
净思望着他忽喜忽忧,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下暗叹:“不意情之累人,一至于斯,都是前生冤孽。”转头道:“殷真人、圆音大师,两位意下如何,不会怪我成自专了吧?”
殷融阳笑道:“应当效劳。”想到得与净思并行千里,当真是不胜之喜,便是刀山火海也蹈之不疑。
圆音道:“老钠此番正为带几位师侄增些江湖历练,妨苏慕容乃武林胜地,正当一见才是。”
净思一拍风清扬肩头道:“放心吧,殷真人出马,便是皇家公主也求得到手。”她行事果决,大具师风,说走便走,眨眼间三派人马已向姑苏而去。
其余贺客目睹此事,均感将有大事发生,千面妖狐仇敌满天下,未必皆肯因几大派庇护而置之不问,惟恐惹事上身,纷纷揖退,抽身事外。
成清铭与宁清宇将众人送出老远,方始回山,华山上顿时显得冷冷清清,但见漫山遍野的杂物,犹可想见先时的盛况,对风清扬愈发光火,想到华山派居然和千面妖狐拉扯到一处,直是奇耻大辱,其余四派中人亦颇有同感,只是谁也不好说出来。
众人方将山上器物收拾停当,忽然有弟子传报,山脚下有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前来叫阵。
五派掌门大是楞然,不虞魔教中人来得如是之快,素闻日月神教有十大长老,但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金猿神魔张乘风,银猿神魔张乘云、飞天神魔赵鹤、四绝神魔沈笔楼、大力神魔范松等,其余几位只闻其人,未见其面,此番十长老齐集华山,倒是给足了五岳派的面子,自然是有所为而来。
成清铭与四派掌门率五派精干弟子百余人下了华山,但见山脚下一处平地上,站着十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形状虽然有别,服饰甚是整齐,一色的黑衣,腰系黄缕带子,衣袖上左日右月,胸口上刺绣了一位面容狰狞可怖,踞坐怒目似欲择人而噬的魔像。想必这便是长老的法衣了。
成清铭尚未开口,赵鹤抢先道:“成掌门、听闻五派有此盛举,魔尊特遣我们十兄弟送上一份薄礼。”
随手揭开一个锦缕盒子,递了过来,成清铭明知他们绝无善意,却也不愿太过小家子气,淡淡道,“谢了。”接过一看,珠光宝气赫然入目,却是一面镶满珍珠,钻石的五岳旗,五岳各派均绣在上面,绣工极为精致,严如将五岳各山浓缩了放在旗上一般,具体而微,的确是一件珍品。
五岳各派掌门无不骇异,不知日月神教搞甚玄虚,这份薄礼倒确是大手笔。
成清铭不动声色、淡淡道:“贵教如此破费,倒令我五岳剑派惭愧了,几位不会单单为送礼而来吧”
赵鹤笑道:“敝教虽小,也不乏奔走使唤之人,我们十兄弟向来各处东西,一年中也难得聚首几次。此番却是向成掌门讨个人情,是以特地聚齐,以表城意。”
成清铭道:“有话便请直说,我们五岳剑派打的便是联手抗魔的旗号,诸位欲文来还是武来,划出道来,我们接着便是。”
赵鹤道:“成盟主快人快语,令人佩服,我等前来、一则是为道贺,二则是要讨回敝教失落的镇教宝典。”
成清铭道:“好说。只要阁下将我们五岳剑派打得大败亏输,便将五岳一并拿去也无妨,何必强辞夺理,硬占物事。”
赵鹤佛然道:“成盟主,这便是尊驾的不是了,我们兄弟单拣五岳联盟的好日子来、便是为了不伤和气,打打杀杀岂不冲了贵盟的喜气,诸位都是自命名侠的正教人物,难道连半途拾到的东西亦欲占为己有,岂不愧对侠义二字。”
风清扬勃然道:“赵鹤,宝典乃我华山派祖传之物、不知因何落入你们手上。是我从飞爪神魔手中夺回,物归原主,理所当然。若要宝典,先胜我手中剑再说。”
赵鹤讶然道:“风公子何出此言,宝典来历我虽然不知,但自敝教开山以来,即为镇教宝物。其实里面记些什么、便连魔尊也不知道,不过是一吉物而已,风公子这般说可有凭据?”
风清扬道,“我是说谎话的人吗?”
赵鹤道:“在下并无此意,既是风公子这样说,我们自然信得过,不过宝物无主,唯有德者居之,江山还有易主之时,逞论一本宝典,不过此物既为敝教镇教之物,断乎不可失落,风公子不妨将宝典抄录副本,将原物赐还,既可使我等不辱使命,又能得回贵派之物,岂不皆大欢喜。”
成清铭喝道,“九弟,与他罗咳做甚,莫说宝典是我华山祖传宝物,纵然是无主之物,亦不能任由落入你们手中,为虎添翼,助约为虐。”
赵鹤勃然变色道:“成盟主,我等虽武功低微,却也没将宝典看得比天大,更没指望从中学个三招两式,我是看在风公子的面子上才好言相求,若凭成盟主还不配。”言下极是倔傲。
成清铭大怒,赵鹤此语正触中他痛脚,《葵花宝典》由他保管,始终不给宁清宇等瞧上一眼,全派上下均疑心他要占为已有,从中学艺。宁清宇更是公然出言讥讽,一改往日子风度。其余人口上不说,面上神色却益发令人难堪。成清铭久已积怒心中,登时爆发出来,呛卿一声,拔剑便刺。
赵鹤左手雷震挡轻拔,右手闪电锥还了一招,成清铭变招疾刺,他索有“剑气千幻”之誉,这一使发开来,登时剑气纵横,威势骇人,赵鹤左挡右链,在成清铭快剑猛攻下,丝毫不落下风,数十斤重的雷震挡在他手中便如纸做的一般,小小的闪电锥倒使人有泰山压顶之感,已到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返朴归真之境地。
五岳剑派中人大多尚未见过赵鹤用过兵器,此番真是大开眼界,均瞧得心神俱醉,桥舌不下。自己梦寐以求的武功境界便在这一挡一锥中发挥得淋漓尽致,飞天神魔享大名于武林,果非幸致。
相较之下,成清铭却显得过于急迫,有失名家气度,数十招快剑均被赵鹤轻松化解,虽未呈败象,但人人都担忧他后续之力不足,一旦招数稍缓、被赵鹤乘势反攻,前景不容乐观。
成清铭更是越打越是心惊,他为剑宗之首,平日精擅的便是剑招的巧妙变化,这一轮快攻实已竭尽全力,磅其所能。不意竟尔未奏寸功,赵鹤稳守之余,反击之势愈来愈强,成清铭出剑已不若先时之犀利了。
风清扬早已看清态势,情知百招之外,便是赵鹤反攻之时,大师兄的剑法中,守御是最太弱点,大师兄素来讲究以攻代守,令对手防不胜防,自己便无被攻之虞,是以所习剑法中尽拣凌厉繁复的杀着演练,而今遇到赵鹤这等攻守俱臻化境的名家,攻既不能得利,守又分明守不住,惟有大败亏输了,心下急得不得了,又不好马上拉下大师兄,以免有损他声名。
瞥眼见到金猿、狠猿两神魔、心下奇道:“咦,这两位老晚辈怎地不向我请安了?”笑道:“金猿、银猿,贤昆仲一向可好?”
金猿、银猿对风清扬奉承惟恐不及,被魔尊严词训斥一通,众兄弟面前,亦不好过于卑礼,心下窘迫之至,听风清扬一叫,均是面红耳赤,大感尴尬,逼不得已进前躬身道:“谢风公子挂怀,晚了,我们还好。”
风清扬面色一变道:“亏你哥俩平日前辈长、前辈短的,怎地带这些人到我华山脚下撒野火
金猿登时着慌,分辩道:“不关我兄弟的事,是魔尊老人家的法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风公子恕饼则个。”
风清扬道:“好,我一向瞧你们还恭敬的份上,懒得理会你们,现下可是你们找上门来,休怪我不客气了。”出剑便刺。
金猿、银猿躲闪不迭,连连道:“风公子,你不能以大欺小。”
众人哄然大笑,这二人猴头猴脸,虽辨不清真实年岁,总也在五十开外了,居然甘以后生晚辈自居,风清扬也啼笑皆非,原欲找岔挑起一起混战,便可趁机向赵鹤下手,解救大师兄的危机,不意这二人只是一味闪躲,坚不还招,还寻出“以大欺小”的理由来,倒不好继续出手了。
赵鹤心中好气又好笑,这二人武功除魔尊外,是教中最为高明的。不意他俩说甚么也不肯与风清扬为敌,纵然魔尊严令亦属无用,以他二人的武功,纵然制不住风清扬亦可打个平手,在赵鹤眼中、五岳派中,除风清扬而外,皆是欺世盗名之辈,全不足数,此番十大神魔齐至,便是妄为合力制住风清扬的神剑。
赵鹤挡上加力,登时春风激荡,成清铭虽剑招精妙,未被他锁到长剑,却已逼处下风,暗叫不好。
赵鹤并不乘势追击,闪电链疾刺几下,迫得成清铭回剑自保,蓦然收回,一跳跃出圈子,喝道:“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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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清铭不意他抢占上风后,居然不战而退,大是诧异,问道:“阁下有何话说?”气势已弱了许多。
赵鹤道:“我们兄弟既然敢来,就没怕五岳剑派将我们除魔灭掉,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这般没来由的死缠烂斗岂不有失体统,传扬出去,更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总该划出道来,胜亦胜得光采,败亦败得体面,庶几不失大家的身份。”
风清扬喝采道,“好张利口,赵鹤,且别口头上漂亮,咱们手底下见见真章,你总不会说我以大欺小吧。”
赵鹤哑然失笑,金猿、银猿面上却大有得色,宛如偷吃了王母娘娘的播桃,老君炉里的仙丹,见到众人的汕笑,浑不在意。暗道:“我们自居小辈,却是保身之不二法门,看你赵老三怎生处?”
赵鹤摇头道:“风公子有此雅兴,自当舍命相陪,然则风公子身上有伤,赵某绝不占这个便宜。”
风清扬不虞他寻此借口,呛然出剑,道:“莫说在下负点轻伤,便只一只手,也斗得过你。”‘
赵鹤凛然无畏,道:“赵某生平从不与负伤之人动手,你杀了我可以,叫我被戒万万不能。”
风清扬气得两手冰冷,眼见这一剑刺下,便可除去一魔,偏生这一剑怎生也刺不下去,骂道,“无赖。”
金猿、银猿击掌喝采,心下却甚是后悔,自己怎地没找到这个口实,以致多做了一次晚辈,让赵鹤捡了个大便宜。
成清铭亦感好笑,以赵鹤的名头,竟尔高悬免战牌,不惜自损身价,自己与他斗了五十余招,冗自没探清他底蕴,深感其武功渊深莫测。青翼幅王韦一笑的武功无缘见到,从他人室高弟的武功上亦可想见其高明了。复想到段子羽居然以一人之力尽败明教请多高人,真是不可思议。
赵鹤道,“成盟主,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兄弟十人既敢来到华山脚下,便不借埋骨华山,成盟主若仗恃人多,意欲群殴,我们自当奉陪。若欲单打独斗,便以场数定胜负,如何比法,尚请成盟主定夺。”
成清铭大是踌躇,若说群殴,似乎己方占了便宜,倘能饶创十大神魔,纵然丢些面子亦在所不惜。然则就自己所知几大神魔无一不是顶尖高手,人多未必困得住他们。弄不好反要多折人手,若论单打独斗,自是最为堂皇的比法,虽然赢面不大,不过十神魔未必皆如金猿、银猿、赵鹤这等修为,否则日月神教早已一统江湖了,算来倒还有些把握。
忖思良久,道:“久仰十大神魔的威名,现下方始得识金豹,五岳剑派虽然不济,却也绝非恃众凌寡的小人,便依赵神魔之言,以十场定输赢。却不知赵神魔欲赌甚东道?”
赵鹤道,“倘若我们兄弟多输了一场,十大神魔从此除名。”
五岳派中人均讶然失声,不意这赌注下得如是之大,向赵鹤身后人望去,其余九人或神色淡漠,或满不在乎,显是早已计议妥当,人人面面相舰,直感匪夷所思。
成清铭抨然心动,知道赵鹤为人虽然歹毒,却非毁诺爽约、有言不践的小人,倘能侥幸胜个一场半场,五岳剑派可为武林正道立了半功。然则赵鹤既敢倾力一掷,自有其取胜之道,转念道:“倘若我们输了呢?莫非让我们五岳派除名吗?”
赵鹤笑道:“岂敢。设若我们赢了一场半场,只消将《葵花宝典》掷还。我们兄弟立马走人,日后绝口不提此事。”
成清铭啊的一声。看来日月神教对这本宝典是志在必得,宝典纵然珍贵,但与十大神魔的名头相比,实是不可同日而语,转头看向宁清宇,意示垂询。
宁清宇不置可否,对这番豪赌似乎置若阉闻,成清铭大是不怪,转头向其余四派掌门望去,四派掌门自是情愿,只是输的不是自家物事,便不好公然出言赞同,然则面上神色一望便知,四派是同意双方赌注了。
成清铭毅然道,“好,便依赵神魔所言,不知是只较胜负呢,抑或是不死不休?”
赵鹤道:“比武较技,自然是点到为止,得招者胜,失招者负,然则刀剑无眼,谁也无把握胜人而不伤人。好在大家招子都是亮的,是为取胜而伤人还是故意伤人,自然瞧得出来,咱们便先订一约:故意伤人者判负。”
五岳剑派中人无不大表赞同,遇到赵鹤这等对手,莫说求胜不易,即便全身而败亦难,只较招数上的输赢而不危及性命,实属大佳。殊不知赵鹤却是为自己一方打算,双方实力他自是了然,己方惟有张氏兄弟堪与风清扬一斗,可这二人却振不土用场。只能用来赢别人两场了,自己也要稳赢一场,拣个最弱的与风清扬斗,甘负一场,其余人赢面均居七八成,十场六七胜乃至九胜都是可能的,倘若风清扬见求胜无望。恼将上来,杀了自己一位兄弟,九大神魔可就不太好听了,是以故示大方,将风清扬挤兑住。
双方互用机心,也不知道谁上了谁的套,竟是两厢情愿,一场武林罕见的豪赌就此开场。
金猿、银猿率先出列,道:“成盟主,我们兄弟向来是秤不离锤,你们出单人也罢,双人也可,便是多人剑阵也是我们哥俩接着、赢了我们便是赢了两场,如或输了一场还可换人再来,算不得车轮大战,不知成盟主认为公平否?”
成清铭心下付度,两猿魔条件开得公平之至,武林中双剑、双刀乃至双棍台壁的武功甚多,向来便是两人作一人数,他们先斗一场,内力损耗必大,后一场便有宜可占,笑道:“两位的确大方。”心下却踌躇该当派谁迎战才好。
风清扬一听胜一场便算赢两场,心中大喜,亮剑道:“待风某先输一场与贤昆仲,为大家助助兴。”
金猿、银猿登时煌急无着,抓耳挠腮,向赵鹤望去,意示求援,二人心机甚浅,畏惧之态尽溢言表,众人看在眼中,无不窃笑,这二人打遍江湖几无对手,不知缘何对风清扬忌惮如是之深,殊无名家高手的风范。
赵鹤气得腹内生烟,却又不敢出言激将,这二人对旁人脾气要多坏有多坏,纵然是自家兄弟也不敢持他们的虎须,惟恐这二人一时口软,认栽服输,方要自己出场接过来,身后一人越众而出,道:“待在下接风公子的高招。”
风清扬定目观瞧,原来是位四十上下的粗壮汉子,手执一柄弧形剑,心下一喜,他最喜与用剑之人过招,独孤九剑虽能破尽百家兵器,最为高深的还是破剑术。
赵鹤正没作开交处,不意有人不避艰危,挺身出战,喜悦不禁,笑道:“风公子,这是我七弟,入地神魔司马凝烟,一向少在中原走动,你们多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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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凝烟沉声道:风公子,久欲向阁下讨教剑道,不想缘傻一面,现今方得识荆,幸何如之。我不是你后生晚辈,你也毋须手下留情,说得侮妄些,我和尊师母司徒明月门主尚属同门师兄妹,算来该是风公子的长辈了。”
风清扬登时敛容施礼,道,“弟子见过前辈。”他虽狂放不溺,但只消与师父师母沾些关连,便是只猫、狗,也要礼敬有加,逞论是师母的师兄了。
不想一旁惹恼了金猿、银猿,气得三尸神暴跳,吼道:“七弟,你这是甚么意思,分明是要骑到我们头上来。”
司马凝烟就是看不惯金猿、银猿对风清扬如同耗子见了猫的模样,蓄意要杀杀风清扬的锐气,他委实是明教左光明使者杨追的高徒,是司徒明月的师兄亦属真材实料,绝无欺瞒,见大哥二哥暴跳如雷的样子,冷冷道:“你们自甘装小,关我甚事,终不成带累我们兄弟都矮下一辈去。”
金猿、银猿怒不可抑,舞棍便上,吼道:“我先毙了你这混蛋,让你灰孙子都做不成。”
赵鹤、沈四绝忙忙扯住,好说歹说才把二人说服,银猿道:“风公子,这小子仗侍从扬左使那学来几手三脚猫的玩艺,谁都不放在眼中,你狠狠揍他,替我们兄弟出口气。”
司马凝烟气道:“大哥、二哥,这可是你们的不是了。怎地胳膊肘向外拐,帮起别人来了?”
金猿洋洋不睬道:“往哪儿招都是一样,你只有挨揍
的份,风公子,你若气不过,宰了他也不算违约犯规。”
成清铭等相见芜尔,这些人真也魔到了家,先自家反了起来,但听说此人是杨道调教出来的,胜负之数亦难逆料。
司马凝烟气得几欲生烟,匠耐两位把兄全然不识大体,亦无可如何,弧形剑一摆,道:“风公子,进招吧。”
风清扬缓缓出剑,道:“请前辈指教。”
司马凝烟亦是武学大家,一见风清扬出剑的方位、力道,登时如股清风拂体,暴躁尽释,凝神观瞧,弧形剑反击刺向风清扬小腹。
风清扬此招乃是虚招,意在引发敌招,窥其虚实。长剑一斜,司马凝烟变招不选,倘若直刺下去,便如自行将手腕送到他剑刃上一船,自己尚未刺到人身,手腕反要先断。
风清扬连施数招,司马凝烟左闪右避,大见势凝。心下骇异,如遇鬼脸,自己纵横西域,雄长一方,即便昆仑派掌门震山子亦非自己百招之敌,怎地不上十招,便处下风,手上招数连变,顷刻间变了十几种剑法。
众人轰然喝采,这入地神魔果真不愧是杨逍的高弟。一柄剑上妙招纷呈,极尽巧思,剑花纷滨如秋日落英,气象森严。华山派剑宗高手大加激赏,正是自己平日切磋揣摩,苦练不至的境地,俱看得心神俱醉,直欲手舞足蹈。
风清扬的剑招却不那么好看了,他出剑极短,有时仅成剑式,抑扬顿挫之间已然将司马凝烟的剑路封死,若非看在师母司徒明月的份上,三十招上即可取胜。
金猿讥笑道:“老七,净玩那些花哨虚套顶屁用,要是打场子卖艺倒还能骗点小钱,我看你还是钻到地底下的好,省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司马凝烟面色紫青,手上剑式更加暴风骤雨般施出,全然是衡命招术。
风清扬凝神接战,见招拆招,不欲与他打个两败俱伤,先前只想让他知难而退,不意他忽然舍弃空门不守招招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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