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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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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风雷观一丝灯火也没有,仿佛暗中的幽灵正无声窥视着地绝谷里每一丝动静。文凤的心扑扑直跳,指望着自己教里的高手能多来一些,四大旗主最好都能来,牟海、方冲也是应该来的。文凤又不禁有些担心道:“教里差不多都是自己一辈的年轻人了。当年爹爹同宇文伯伯他们,哪一个不是叫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顶尖高手!如今到了我们,却是处处受人欺凌,贼一样躲着别人!”她又想:“方三哥同牟大哥的武功虽高,若同铁水这样的高手比起来就有些不如了。那次他二人的‘虎鹤双形’也挡不住铁水……倒是胖大海这老一辈的教众武功还高一些,只是……唉……若同铁水比起来,只怕也……”文凤想教里的人物是找不出谁能比得过铁水的,何况风雷观里还有铁水一干师兄弟,便几个年轻道士的武功也算是好手了。打是打不过的,只盼是胖大海能早些来治好如君的伤。文凤不禁悲叹道:“师傅!宇文伯伯!你们都去哪儿啦啊?这些年,铁水老道横行无忌,你们的凤儿可吃苦了……”她忆想起自己父亲当年安在的时候,自己的无忧无虑与现在躲躲藏藏疲于奔命的情形,不禁黯然泪下,自己当真好孤苦无力。
文凤一咬牙,强作精神。横穿过谷底才能到原来入谷的地方。好在风雷观离在三四里外。文凤抱着如君微微猫着腰,一边飞快的往谷中间走,一边机警的四下张望着,以提防暗伏的危险,同时,也觉到如君的身子滚烫如火了。倒似如君也知道此刻的非常不一般,强忍着全身火烫痛苦一声不吭。
往谷中穿行不过里许,文凤觉到如君的身子烫得可怕了,心中不禁叫道“不行,会把如君哥烧坏的!”再顾不得许多,顿身停下来,把如君轻轻的往雪地间放下。如君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仿佛能传到远处风雷观中铁水的耳朵里一样令文凤不安心慌。文凤心中自责道:“早该在过谷的时候让如君哥凉一凉身子了,都是我心急,莽撞得只顾自己跑,忘了如君哥的伤势。倘若这接骨眼儿上有什么……”她正担心会在这当口发生什么意外,突地发觉身边一块大石头猛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半点反应都没来得及便没了知觉。
第十七章、冰火相融——4
文凤醒来时候见如君正躺在自己身边,一个满头满脸都是长毛的怪物正在如君身上摸来摸去。文凤大惊之下,双腕一翻,已然持出双剑狠命朝那怪物扑过去,她不容许如君受再到什么伤害。
那怪物似不及防文凤会朝自己忽下杀手,仓促间朝着文凤一掌挥出,整个身子快捷无比的跳开丈余。
文凤只觉到一股刚猛凌厉的劲气向自己当胸撞来,直被撞得气血翻腾,摔出老远。盯睛一看,却是个全身裹满兽皮、头脸上都长满了雪白长毛的野人!只是这野人刚才打出的一掌却是厉害之极,只怕中原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文凤见对方立在那里不言不动,心下稍安,四下一看,已是到了谷底另一边,想必是这野人把自己同如君弄过来的。看情形,这野人对自己并无恶意。
野人望了文凤半晌,突地开口说话道:“你们也是来这谷中寻冰蟾的?”他说话声音有些僵硬,仿佛是舌头不太灵便了,但也能听得明白。
文凤猛然间听那野人开口说话,不禁一惊,喝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冰蟾’是什么东西?我寻它干嘛?”这话出口才想起对方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野人,听口音还是中原人物。
只见那人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瞒老衲了,只有冰蟾才能医治你这位朋友的伤势。这谷里住着一群道士,武功极是厉害,女施主若不是为了冰蟾而来……”
文凤看眼前这野人一样的老者又是双手合什又是“老衲”、“施主”的,心道:“原来是个深山里修行的野和尚。”听那野和尚说什么只有冰蟾才能治好如君的伤时,文凤脑袋嗡一声响,差点激动得晕了过去,什么也不顾了,直朝那野和尚飞扑过去。
野和尚往旁边一闪身,还当是自己说透了文凤的心事,她又来与自己拼命了。
文凤扑了个空,双膝一屈,朝野和尚跪倒在雪地上,双膝不断移动,双手一把抱住野和尚的双脚,不停磕头叫道:“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野和尚微微愣了愣,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救人济世是本份……”
文凤把头在雪地里磕得扑扑直响,泣声道:“大师若救得好,我什么都答应!要我的命也给!”说着又是不住的给野和尚磕头,生怕野和尚会突地反悔。
野和尚微微往后退了退,却被文凤逮贼一样抱住双脚不松手。叹道:“施主请起来说话,这位施主伤势十分重,救不救得过来也是难说的,老衲尽力而为就是!”
文凤猛地趴起身来,又扑在如君身边叫道:“如君哥,你可听见了?这位大师要给你治伤了,你有救了!”她说着又猛的翻身跑到野和尚身边,扯着和尚的兽皮衣服急切道:“大师快给他治伤!快给他治伤!”手上不住使劲把和尚往如君那里拉。一时间,似被这突来的惊喜激得有些迷乱了。
野和尚抱了如君带着文凤在密林中穿行。走了六七天,上了岭脊又往下走,来到一凹进去的山坳里,露出一个大石洞来。
和尚领了文凤到洞里。洞里甚是宽敞,四周都是干燥的石壁,靠里边角落里铺着一堆兽皮,侧边壁角下摆着一些瓦盆瓦罐,还有两只泥做的小炉子。一条黑沉沉的大禅杖依在靠铺着兽皮的角落里,禅杖头上的月芽上挂着一窜黑沉沉的念珠。
文凤想:“果然是个在深山里修行的和尚。这洞里有股子浓浓的味道,嗯,想是些药膏味。看这和尚果然是精通医术的!”到此时也才发觉自己对这野和尚一无所知便跟着来了,还深信这和尚能治好如君的伤!她想:“也不知道这和尚是什么来路?寻在这深山雪岭中练丹药!在地绝谷中听他口气,像是在寻什么冰蟾,那冰蟾能治如君哥的伤,他就以为我也是为了寻冰蟾才到地绝谷的。”一想到如君的伤,文凤发觉如君的身子又开始发烫了。只得照着老办法,把如君抱出洞外,放在冰冷的积雪中凉快。
和尚道:“这办法虽能一时减轻他的痛苦,对他的伤势却无益处。恕老衲问一句,这位施主也是被地绝谷的道士打伤的吧?”
文凤点道:“大师是知道病因了,这伤,大师一定能治好的!”她口中这么说,心中却着实担心。听和尚口气,想那冰蟾是极难寻到的,不过和尚能看出如君的伤源,证明和尚是有法子的。
第十七章、冰火相融——5
和尚不语,到如君身旁,俯下身在如君身上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又把如君的腕脉摸了很久,仰面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色。
文凤不敢出声打扰,只提心吊胆的看着老和尚的表情,可老和尚一张脸被雪白的须发遮得干干净净,哪里又看得见什表情。
只见和尚又是一阵摸脉,又是把鼻子凑到如君口鼻间,似在嗅如君的气息,又是良久的仰面思索,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半晌才转首对文凤道:“这位施主的伤势奇怪得很!他的内腑经脉都已被三昧真气灼伤了,本该是死了的,但老衲细察,发觉他的心脉却是完好无损,似一直被什么的东西护着的。老衲想,只有武功极高的内家高手才能以自身真气护住心脉,但这位施主既被伤得这么重,人又年轻,绝非是什么内家高手。他现在虽还有一口气在,却与死人无异了。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文凤听和尚口气,似如君没有救了,心中一慌,又是跪在和尚脚下不停磕头求救道:“大师,你不是说他心脉没受伤么?你不是说冰蟾能医得好他的伤么?那你快拿冰蟾来给他治伤啊!冰蟾多少钱?大师,那冰蟾值多少银子?你告诉我!我买!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其时她身上分文都没有,只是觉得只要能医好如君的伤,再多银子自己也是寻得到的。只要能把如君医好,再多银子在文凤心目中也是轻若鸿毛的,是根本不成问题的。
和尚摇头道:“冰蟾虽然是难得,只要是用得着,老衲也是不会吝惜的。只是这位施的主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都有烧坏了,任何人伤成这模样也是活不成的。他的心脉虽没伤,但只待他一口气散——”他停了停,又道:“其实他此时便也是等于死人了。冰蟾虽能驱散纯阳火毒,却医不回他被灼伤的内腑、经脉,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只稍有损伤,便难活命了,更何况他是被风雷功的三昧真气灼伤的。他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了。唉……”和尚一口叹叹出了无尽的惋惜。
文凤就像当初以为如君有救时一样,脑袋里又是嗡一声响——如君绝不能死!精光一闪,文凤已手中一柄短剑猝然抵在和尚胸口上,厉声尖叫道:“满口慈悲的秃驴!快把冰蟾拿出来!”文凤像发了疯一样,双目赤红,鼻翼不住的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开合着,“——快拿出来!你明明是舍不得冰蟾,我如君哥是有救的!快!”
和尚又一声重重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手臂轻轻一挥,激起的劲气已把文凤摔得老远。“阿弥陀佛!女施主太过激动了。老衲乃是出家人,岂会吝惜区区一冰蟾?只要能治好这位施主的伤,别说是冰蟾,就是喝老衲的血、食老衲的肉,老衲也是不吝惜的。只是这冰蟾于这位施主全无功效,在别的伤者却是千金难得的至宝,老衲多年来历尽苦寒潜入地绝谷中也只寻得三只!女施主,在你的眼中,便只有你这位朋友的性命最重要,但在老衲看来,世间众人的性命都是一样无分贵贱的。你朋友既是无救了,又何苦再白白糟蹋这得来不易的宝物呢?”
文凤静了静,道:“原来大师却是为天下人而舍不得这冰蟾!也罢,大师说他是没救了,是吗?”
和尚点头道:“阿弥陀佛!老衲怎敢在人命攸关的事情上说笑?确然是不可救了。”
文凤又道:“大师说天下人性命都一样不分贵贱的,是吗?”
和尚似被文凤问得糊涂了,愣了愣才点头道:“不错!天下人性命都是不分贵贱的,王候将相、市井乞丐都是一样的。”
文凤道:“那我却要问大师,我的性命可也是一样的?”
和尚道:“自然都是一样了。”
文凤道:“那若是为了救我的性命,大师可是舍得用这冰蟾?”
和尚道:“女施主说笑了。女施主好好的,并未中什么纯阳火毒……”
文凤道:“若是我中了纯阳火毒,大师可舍得冰蟾相救?”
和尚又是愣了愣,道:“只要是冰蟾救得活,老衲是不会吝惜的。”
文凤道:“那好!大师只当我要这冰蟾救命,把冰蟾给我吧!”
和尚愣道:“施主好端端的,怎么会要冰蟾救命?”
第十七章、冰火相融——6
文凤道:“大师给我冰蟾,我便算是救活了。如若大师舍不得冰蟾给我,我却是因此而丧命了。大师给是不给?”
和尚更加糊涂了,道:“施主又没中什么火毒,也没什么生命危险,要老衲怎么救呢?老衲不给施主冰蟾,施主也是无恙啊!”
文凤手腕一翻,已把手中短剑抵在了自己胸口上,正色道:“大师若不给冰蟾,我就刺死自己!大师若给,我就不死。我这条命只在大师舍不舍得冰蟾,我的命是冰蟾可以救的,大师若是不救,岂不是见死不救吗?还说什么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不过是舍不得冰蟾罢了!”
这回和尚是真的愣住了,终于明白说了这许多,文凤还是为了冰蟾。文凤的生死只在自己给不给冰蟾,若真是一个要靠冰蟾治伤的人,和尚是不会犹豫的。但文凤明明好端端的,却非要把自己的生死与冰蟾联在一块,非冰蟾不活!这实在是和尚从未医治过的“疑难杂症”,连听也没听说过!似在考虑如何对“症”下药一样,和尚沉吟不语,显得无策了。
“大师给是不给?”文凤的短剑轻轻一送,寸许长的剑尖已然刺入了胸口,火热滚烫的鲜血顺着剑刃滴下来,落在雪地上耀眼生辉。
“给——”和尚来不及再细想,话一出口,已是出手如风的连点文凤胸口三处穴道,待要给文凤敷药包伤口,这才想起眼前是个美貌如花的大姑娘,和尚是不能给大姑娘的胸口敷药包伤口的。“这是伤药,你自己去包扎。”和尚对眼前这个大姑娘实在是没一点办法了,谁叫和尚都要有慈悲救人的菩萨心肠呵?
文凤并不急着包伤口,对和尚笑道:“大师放心,只管救我如君哥,我死不了的。”
和尚从怀中摸出只玉瓶儿来,倾出一粒嫩绿色的豆大的丹药便要去喂如君服下。
文凤大叫道:“和尚好不狡猾!怎么拿这‘大力丸‘来骗人?
和尚微微一愣,道:“女施主误会老衲了。这丹药正是老衲用天山雪莲,昆仑阴枫和了这地绝谷的冰蟾炼制而成的圣药,怎可说成是‘大力丸’?”
文凤喝道:“不管你是什么炼成的,我只要冰蟾!你舍不得冰蟾我就是你害死的!你老和尚就是杀人凶手!别说西天佛祖容不得你,就是十八地狱的无常鬼也不收你!像你这满口假慈悲、心怀恶毒的狡猾和尚,死后也只能做个入地无门、上天无路的孤魂野鬼!永世都不得超生!”文凤极尽所能的把出家人最最忌讳难听话都骂了出来,手中短剑又往自己胸口上抵住了,只不过没再抵在先前刺出的伤口上罢了。
和尚摇了摇头,道:“那冰蟾乃是至阴至寒之物,不经炼制如何服得?便放在近旁也是能把人冻成冰的。”
“胡说!”文凤喝道:“你说得这厉害,拿来我看了才信你。若真是你说那样,便依你。”
和尚无法,便去那洞口侧边的积雪中摸索了一阵,听得咔的一声响,和尚从深深的积雪里搬出一块桌面大小的寒冰来。
文凤心中奇道:“四下里都是松散积雪,独那里结成了冰块,莫不是真如他说的……”不觉走近去看是如何一回事情。
只见那和尚一双干枯的手掌在冰块上哔哔叭叭敲打着,眨眼就把那桌面大小的冰块敲得粉碎,当中露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绿色玉匣子来。文凤挨得近了,觉到一股寒气弥漫过来,霎时间,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寒霜,那冷得比地绝谷还要厉害。
和尚捧着玉匣道:“这是万年寒玉雕成的,冰蟾就在里面,你看这如此阴寒之物可能让他吞服得?”
文凤见和尚手上都结了层冰,确凿是阴寒异常,道:“既是服不得,就拿去我君哥哥凉快凉快也好!”说着就去捧那玉盒子,一入手,似如捧了烙铁一样难受,只是烙铁极烫,这玉盒却是冷入骨髓,眨眼间,仿佛脑浆子也被子冻住了。
刚转身到如君处,那捧着玉盒的双手已是被冻得僵硬了直哆嗦,这一抖,玉盒啪一下正跌落在如君赤裸的胸口上。如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惊醒了,脑袋猛往上一抬,似要抬起头来,却只是力不从心动了一动,张开嘴正要发喊,只觉得口中突地一凉,接着入了喉头、又入了胸口,这一到胸口,寒气直往全身散发,把原先身上火烫的感觉都盖过了,紧接着,头顶骨都凉透了。
“啊——”文凤发出一声惊呼,尖声道:“冰蟾!大师……如君哥!如君哥……”
第十七章、冰火相融——6
文凤道:“大师给我冰蟾,我便算是救活了。如若大师舍不得冰蟾给我,我却是因此而丧命了。大师给是不给?”
和尚更加糊涂了,道:“施主又没中什么火毒,也没什么生命危险,要老衲怎么救呢?老衲不给施主冰蟾,施主也是无恙啊!”
文凤手腕一翻,已把手中短剑抵在了自己胸口上,正色道:“大师若不给冰蟾,我就刺死自己!大师若给,我就不死。我这条命只在大师舍不舍得冰蟾,我的命是冰蟾可以救的,大师若是不救,岂不是见死不救吗?还说什么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不过是舍不得冰蟾罢了!”
这回和尚是真的愣住了,终于明白说了这许多,文凤还是为了冰蟾。文凤的生死只在自己给不给冰蟾,若真是一个要靠冰蟾治伤的人,和尚是不会犹豫的。但文凤明明好端端的,却非要把自己的生死与冰蟾联在一块,非冰蟾不活!这实在是和尚从未医治过的“疑难杂症”,连听也没听说过!似在考虑如何对“症”下药一样,和尚沉吟不语,显得无策了。
“大师给是不给?”文凤的短剑轻轻一送,寸许长的剑尖已然刺入了胸口,火热滚烫的鲜血顺着剑刃滴下来,落在雪地上耀眼生辉。
“给——”和尚来不及再细想,话一出口,已是出手如风的连点文凤胸口三处穴道,待要给文凤敷药包伤口,这才想起眼前是个美貌如花的大姑娘,和尚是不能给大姑娘的胸口敷药包伤口的。“这是伤药,你自己去包扎。”和尚对眼前这个大姑娘实在是没一点办法了,谁叫和尚都要有慈悲救人的菩萨心肠呵?
文凤并不急着包伤口,对和尚笑道:“大师放心,只管救我如君哥,我死不了的。”
和尚从怀中摸出只玉瓶儿来,倾出一粒嫩绿色的豆大的丹药便要去喂如君服下。
文凤大叫道:“和尚好不狡猾!怎么拿这‘大力丸‘来骗人?
和尚微微一愣,道:“女施主误会老衲了。这丹药正是老衲用天山雪莲,昆仑阴枫和了这地绝谷的冰蟾炼制而成的圣药,怎可说成是‘大力丸’?”
文凤喝道:“不管你是什么炼成的,我只要冰蟾!你舍不得冰蟾我就是你害死的!你老和尚就是杀人凶手!别说西天佛祖容不得你,就是十八地狱的无常鬼也不收你!像你这满口假慈悲、心怀恶毒的狡猾和尚,死后也只能做个入地无门、上天无路的孤魂野鬼!永世都不得超生!”文凤极尽所能的把出家人最最忌讳难听话都骂了出来,手中短剑又往自己胸口上抵住了,只不过没再抵在先前刺出的伤口上罢了。
和尚摇了摇头,道:“那冰蟾乃是至阴至寒之物,不经炼制如何服得?便放在近旁也是能把人冻成冰的。”
“胡说!”文凤喝道:“你说得这厉害,拿来我看了才信你。若真是你说那样,便依你。”
和尚无法,便去那洞口侧边的积雪中摸索了一阵,听得咔的一声响,和尚从深深的积雪里搬出一块桌面大小的寒冰来。
文凤心中奇道:“四下里都是松散积雪,独那里结成了冰块,莫不是真如他说的……”不觉走近去看是如何一回事情。
只见那和尚一双干枯的手掌在冰块上哔哔叭叭敲打着,眨眼就把那桌面大小的冰块敲得粉碎,当中露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绿色玉匣子来。文凤挨得近了,觉到一股寒气弥漫过来,霎时间,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寒霜,那冷得比地绝谷还要厉害。
和尚捧着玉匣道:“这是万年寒玉雕成的,冰蟾就在里面,你看这如此阴寒之物可能让他吞服得?”
文凤见和尚手上都结了层冰,确凿是阴寒异常,道:“既是服不得,就拿去我君哥哥凉快凉快也好!”说着就去捧那玉盒子,一入手,似如捧了烙铁一样难受,只是烙铁极烫,这玉盒却是冷入骨髓,眨眼间,仿佛脑浆子也被子冻住了。
刚转身到如君处,那捧着玉盒的双手已是被冻得僵硬了直哆嗦,这一抖,玉盒啪一下正跌落在如君赤裸的胸口上。如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惊醒了,脑袋猛往上一抬,似要抬起头来,却只是力不从心动了一动,张开嘴正要发喊,只觉得口中突地一凉,接着入了喉头、又入了胸口,这一到胸口,寒气直往全身散发,把原先身上火烫的感觉都盖过了,紧接着,头顶骨都凉透了。
“啊——”文凤发出一声惊呼,尖声道:“冰蟾!大师……如君哥!如君哥……”
第十七章、冰火相融——7
和尚过来一看,装冰蟾的玉匣打开着落在如君胸口上,里面的冰蟾没有了。只见如君从头到脚全身都被一层冰包裹着,脸上、手上、胸口……只要是露在外面看得见的肌肤都变得雪一样白,白得仿佛连经脉、连脏腑都能看得透了。先时,如君鼻口间先还有一丝热气冒出,眨眼就气息全无了。结在身上的冰层越来越厚……如君整个身体都被厚厚的冰层包裹住了,晶莹剔透的冰块中分明看得出他微微张开的嘴和睁得大大的眼睛,那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如君哥——如君哥——”文凤猛的扑在如君的冰身上,隔着厚厚的冰块抱着如君哭喊道:“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她用力的把头在冰块上撞得“咚咚”的响,一股气血直冲顶门儿,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那玉盒从文凤手中跌落在如君胸口上被跌开了,盒里的冰蟾跳出来适逢如君张口要呼喊,这一跳正巧跳入了如君张大的口中。如君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口中的冰蟾受不得他体内的热气,一哧溜便钻入了喉咙滑入了肚腹内。如君虽是被铁水的纯阳真气灼伤了内腑,全身火热如炭,却也经受不得这冰蟾发出的阴寒之气,只眨眼间就被冻得全身凝固,结成了坚冰。
文凤悠悠醒转,看自己正躺在石洞里,第一个想及的就是如君。“如君哥……”话一出口,业已想起如君误吞冰蟾被冻成冰人的情形。文凤不自觉地想:居然最后是自己害死了如君,是自己亲手害死了他,这是多么不堪的事情啊——然而是真的发生了。这难道就是自己从来都不相信的命运么——原来命运是真的不可抗拒的,似早已注定的一的样。命运早已注定了自己要受这么多苦,命运早已注定了自己会亲手害死自己最心爱宝贵的人,命运是注定要来捉弄世人的,来拿那些苦命人寻开心的!文凤似乎觉到了命运对自己的嘲弄:哦!瞧瞧!这就是命运!是你从来都不相信的命运的!你不是以为你能同命运抗挣么?怎么你不作声了?这下你总是信服了吧!
文凤以为自己对命运信服了,但却没料到这“信服”却让自己付出了如此大代价——这将是自己毕生也无法再挽回的代价!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什么呢?
——文凤若真是向命运屈服了,就不会天天围着如君的冰身发呆发愣了——这是不死心!不心甘!也许连文凤自己也都没觉得出来,自己只是在异想天开,异想有一天这冰中的人儿会突然破冰而出,会突然活过来——明知是不可能的,却还要强存一丝希望,也正是这一丝强存的希望却让那些在困苦当中挣扎无助的人们坚持活了下来——文凤也算是活着的。
和尚整日都在用盆盆儿、罐罐儿炼制丹药,也同文凤说一些话。文凤总不吭声。和尚问文凤是哪儿的人,回不回去,文凤也不答。看样情形,文凤似打算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守着如君一生一世了。既看不出文凤有什么悲哀,也看不出她有别的什么,就这样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人的一生要这样过多少天才算完,才算一生、一世、一辈子。
和尚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文凤实在是太痴情了,痴得连自己都没有了。但和尚随即又想通了,也不觉得什么了——文凤对情的痴不也同和尚自己对医对佛的痴一样么?敢情世上每一个人是要对着某一样事物这样痴的。文凤痴于情,和尚自己痴于佛,有的人痴于名,有的人痴于利,有的人痴于权,有的人痴于恨……大凡只要是人、只要有思想,总是要对着一样事物发痴的,而对这种“痴”所付出的代价,往往就是自己,甚至包括生命。
文凤整天都不言不语,只蹲在雪地里看着冰里的如君出神、发呆。
这天,文凤忽地跑进洞来,对和尚道:“你说他还能醒过来吗?”——这是文凤在如君被冻成冰人后同和尚说的第一句话——她问“他还能醒过来吗?”就仿佛就似如君睡着了一样,又如同这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其实,如君被冻成冰人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文凤这样问,不是太幼稚就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和尚愣愣的看着文凤,叹息无语。
文凤面色一寒,又飞一样跑了出去。
第十七章、冰火相融——8
次日一早,和尚发觉文凤竟一天一夜都在外面,似乎觉出事情有些不妙了。出来一看,文凤正俯在如君冰身旁一动不动看着,似在发呆。和尚心惊道:“莫不是真的神智失常了?”远远叫道:“女施主,可要吃些东西?”
文凤头也不抬,只挥手摇了摇。
第二日天才亮,和尚正担心文凤,却见被冻得头脸发青的文凤猛的跑进洞来,发疯一样拉了自己就往外跑。指着如君的冰身激动的叫道:“冰——冰开始化了!”
和尚看如君身上的冰果然是有些化了,道:“别傻了,冰蟾的寒气散尽了,冰迟早都要化的。”
文凤却道:“你看,仔细看!冰是从里面、从他身上化起的!”
和尚看,果然是从如君身上、从冰块里面往外化起的,亦是惊了一惊,随即道:“冰蟾寒气一散尽,就没那么冰了,那化的是尸水。”
文凤大怒道:“你是巴不得他死才是?你哪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和尚连忙合什道:“阿弥陀佛!佛祖明鉴:哪有人被冻成冰再活过来的?女施主,老衲看你是神智有些错乱了,老衲这里有安神清心的丹药,可服下一粒好生将养才是。人死如灯灭,万相具是空……”
文凤早已当和尚不存在了,又复了原来凝神观察如君的样子。
又过了一日,文凤又疯了一样跑进洞来,照样把和尚拉了出去,指着如君道:“快看!他的眼睛,他的嘴巴!”她一面激动的叫着,一面把手指隔着一层已经很薄的冰指在如君的眼睛和嘴巴上,生怕和尚不知道哪儿是嘴哪儿是眼一样。
这次和尚真的大吃了一惊,如君原先被冻住时张开的嘴和双眼此刻都已经合上了。除了肤色太白了些,似乎正安睡的常人一样了。和尚伸手轻轻一拍,包裹在如君身外的一层冰壳便碎开了,和尚把手在如君的胸口上按了按,既无心跳,更无体温,硬梆梆的与冰冷刺骨的冰块甚分别。和尚摇了摇头,站起身道:“没活过来……”
文凤倔强的把如君抱回石洞中,并且把如君安放在近火堆旁的兽皮上,生怕如君会冻着了一样。
如君就这样在洞里躺了三天,和尚被文凤逼不过了,只好再为如君诊查了一番。照样为如君切了脉象,听了胸音,试了鼻息,一样也没有,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但这次与进洞来时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了。如君原本僵硬的身体已经变得软了,原本冷冰冰的身体变得不那么冷冰冰了,但也没有什么热乎。文凤以为是快要复活的征兆,是好事。和尚却说是尸身近了火堆,变得热了,一热自然就变软了,当然也不会冰冷的,这是快要腐烂了。让尸体烂在洞里固然不好再住人了,对死者也是不敬的。所谓“入土为安”才是道理。但若要文凤把如君入土为安了,除非是先把她入土为安了才行。和尚是不愿意为了死人而害死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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