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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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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跪在地上,向着一具水淋淋的已被水泡得发涨的孩童尸体号啕大哭着,血红的眼眶却再也滴不出一滴眼泪。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依在这对夫妇身边,无助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灾民们从返家园,可从前温馨祥和的家已被洪水冲得荡然无存,大家一个个都木立着,一些不甘心的人们放声大哭着,仿佛是想用这凄厉的哭泣把失去的一切再唤回来。然而,没有回应,只有一缕缕挂在树头的水草和着凄厉的哭声随风摆晃着。

如君立在一棵被洪水冲得露出地根的大树下,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凄凉破败的景象,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纵有通天的武功,却也是无能为力的。眼前没有坏人、恶人,只有无辜的灾民!

突的,哐当——一声锣响把如君惊醒了。但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壮汉高声吆喝道:“各位乡亲父老,不要再伤心啦!我们给大家送来了粮食,也送来了木头,大家快来吃东西吧!吃得饱了、有力气了,大家一起盖房子!”

哐当——又是一声锣响,众人的心弦被震动了,蜂拥着朝那壮汉身后一个新搭起的芦苇棚跑去。芦苇棚里摆了五个大瓦缸,缸里面都是热气腾腾的稀粥。五个手持饭勺的青衣汉子正站在缸边正给灾民添粥放粮。

“不要挤!不要挤!人人都有份,多着啦!……”那敲锣汉子高声招呼着,此刻,早已饿得发慌的灾民再听不进一点声音。不过,如君很快就发现,就在隔得不很远的地方也搭起了一样的芦苇棚,也一样有青衣人在那里为灾民发粮送粥。而河道上,一支望不到尾的船队正顺流而下,船上整整齐齐磊着一根根粗细不一的圆木,船上的船夫正把船队往岸边靠。

如君心神突的一震,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神奇了!眼前原本濒临死亡的景象竟在一瞬间改变了,变得活了起来、变得充满了生机!无论是谁,若非亲眼目睹这不可思议的场面,只怕一辈子也想象不到这会是多么的神奇!

青衣汉子越来越多,都是从船上下来的。一根根圆木被扛到岸上,人们热火朝天的吆喝着,同这一群神迷的不知来历的青衣汉子打着木桩、架着梁柱。老人、孩子、妇女都递着茶水,不时响起笑语声。

如君看得很仔细,这些青衣人并非寻常汉子,他们一个个都步法沉稳、双臂有力,都是会武功的人!会是些什么人呢?这么多!这么井然有序!如君突的想到郑逍遥:“啊!莫不是丐帮英雄!郑大哥那日去得急,还说是有什么大事要急着去办!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情更大、更急呢?嗯!除了丐帮的英雄,还有什么人能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情而又不愿透露出自己身份呢?”如君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为自己能识得郑逍遥这等丐帮英雄而高兴自得。

第四章、入尘——4

 入淮南,淮河已在身后了。几日下来,如君脑子里还在浮现着沿河两岸老百姓同青衣人一起重建家园的火热场面。如君觉得真好、很舒服。

一路行来,很少再看到逃荒的灾民了,没被洪水侵袭的人们的生活显出怡心的安宁。如君高兴,他不愿看到善良的人们受苦受难,他喜欢他们都和自己一样平安健康。

几匹高头大马从如君身边掠过,马蹄踏起的尘土溅得如君满身都是。马背上都是衣着彩鲜、背负兵刃的江湖豪客,他们成群结队的纵马驰骋,叮当悦耳的马铃声中夹杂着他们的欢笑。如君对这些人充满了羡慕,只是不明白自己要如何才能同这些游侠江湖的人一样。如君又仿佛觉得自己不是不明白,而是有些担心——鲜衣怒马都是可以用银子卖的,但若真是和他们一样了,自己还会去救济穷人灾民么?还会给穷人百姓治病行医么?即便还有这么一份心,可骑在高高的马背上,那么飞快一瞥,又怎么能瞥出人们的疾苦来?或许唯一能稍稍看得见的,便是那些耀人眼目的花花世界了。

又是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如君靠在道边立着。远远的,一大群黑衣人马急驰而至,除奔雷似的马蹄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了。马队来得好快!如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马背上乘客的面目,马队已从身边疾驰而过了,黄色的尘土扬起一大片,掩住了如君的视线。

道边两个乞丐被马队踏起的尘土呛得连连咳嗽。一个身量瘦小的乞丐尖声骂道:“他妈的,这群黑鬼是赶着投胎怎地?鬼慌鬼忙……”

另一个又高又胖的圆脸乞丐笑道:“怎么?你是忌妒人家有马骑?嘿嘿,谁叫咱们生来就做乞丐?”

“做乞丐又咋地?咱化子大爷来得可比许多人都踏实!”瘦小乞丐翻着一双白眼说道,左手不停在口鼻间扇着尘土。

“哈哈……”高大乞丐大笑着,伸左臂把住瘦小乞丐肩膀道:“我说猴子,别性急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看这天就要下雨了。天色一黑,只怕连个狗窝也找不着。”

如君细看那瘦小乞丐果然生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又小又圆,滴溜溜的,远比平常人灵活,一双手臂抬着时也不觉得,垂下来却是长过了膝盖,远远看去,活脱脱一副猴子模样。胖大乞丐和猴子把臂在一起,显得就更加胖大了。二人身量一大一小、一胖一瘦,有说有笑的把着肩头加快了脚步。

如君远远落在两个乞丐后面,隐隐听那猴子乞丐叫那胖大乞丐作“懒熊”,还说什么“周长老”什么的。如君心中一动,心道:“看这二人生得异相,还说什么‘长老’,多半不是寻常乞丐!说不定这二人同郑大哥一样,都是乞丐帮中的英雄。也不知他二人认不认得郑大哥……”如君加快了脚步要去赶那两个乞丐,隐隐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人马嘈杂之声,只得又放缓了脚步靠在道边立着。

身后一群人马慢慢近拢了,马蹄声、人语声、脚步声,还夹着车轮碾地的咕噜声和金铁交鸣的铿锵声。如君转首望去,看来众竟是一大队兵马!一个个兵卒顶盔贯甲、持抢纵马,总有百十人上下,队中还押着三辆囚车。两名金甲神一样的官兵跨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面,看气势多半是这一队人马的指挥官。三辆囚车被大队兵卒紧紧裹在当中,行在最前面的囚车里锁着一个白发银须的老者,老者双目炯炯,虽被枷锁在囚车内却透着一股凛然气势。如君无意间同老者目光一触,只觉得心神微震,大惊道:“这囚徒不知什么来路?多半是个发号施令的贼首!”再看身边行过的后两辆囚车里各锁着一个囚徒,前面是个三旬开外的中年人,双目怒睁、顾盼自雄,露出一副无毫所忌的神态。后面一个囚徒是个二十多年纪的年青人,生得白面微须,双目微微闭,像在养神睡觉一样。

等大队官兵押了囚车过后,道上顿时静寂无声了。头顶上乌云越积越积厚,天际边透着一片惨白的光,不知何处刮起的风涌着令人窒息的热气一浪接着一浪扑面而来。天就要下雨了。

如君放开脚步加紧赶路,指望能在下雨前找到个容身歇脚的地方。

天际最后一丝亮光也不见了,虽有风,却令人憋闷。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撕裂了黑沉沉的天幕,隆隆的闷雷声打破了死一样的沉寂,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了。一丝新鲜空气似从刚才被闪电撕裂的天幕外面透进来一样,如君觉得畅快多了。

雷鸣、电闪、凉风和雨点伴着如君在漆黑的夜幕下走了很久,直到了一处黑沉沉的密林处才看见一丝灯光从林里面透出来。

灯光是一所寺院中透出来的,如君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幼在少林寺多年,这一看到寺院就不由的觉得亲近。如君把寺院大门拍得咚咚直响,寺里面不时传出马的嘶鸣声,等了许久,才有个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青僧人把门打开。“小师傅……”如君才开口说话,就被少年僧人出言把话打断了。

“施主是来借宿吧?”少年僧人也不等如君回应,犹自说道:“本寺都住满了投宿的客人,不能再留宿了。施主还请另寻方便!”少年僧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势关门。

如君忙伸手把寺门撑住,急切道:“小师傅,没房舍也不要紧,只要有个容身之处避雨就行。小师傅,在下师傅也是佛门高僧,在下也算是半个佛门弟子了,指望小师傅看在同道的份上方便方便!”

少年僧人将信将疑的把如君从头到脚看了又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里面一个声音响起道:“智真,怎么还在说话?你没告诉他寺里已不留宿了吗?”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僧人到了寺门口。少年僧人朝中年僧人合什行礼道:“德育师伯,这位施主也是个佛门弟子,他只要个避雨栖身的地方,不若就把他留下吧!这附近除了我们华清寺,就找不到歇脚地方了。师伯,柴房还宽敞,就让这位施主在那里将就一晚吧!”

如君看少年僧人帮着说情,也抬手向德育和尚行了个佛门之礼,道:“大师,有柴房歇息就好,还望大现方便……”正说着,里面又出来个满身盔甲的军官,正是白天在道上押囚车的指挥官。

德育和尚顾不得同如君说话,忙转首与军官施礼道:“官爷,这……”

军官把手一摆,瞪着一双鹰眼眨也不眨的看如君,似要看清眼前这深夜投宿的少年人到底真来投宿呢、还是另有所谋?半晌,军官才冷然道:“你不能在这里住!”言罢,转身就进去了,最先开门的少年僧人一脸无奈的掩上了寺门。

如君顶着风雨懊丧的走在道上,想:“我只是借住一晚上,我又不……唉!也是,他这多的人马来押解那三个囚犯,那三人定是十恶不赦之徒,他们是担心出什么意外……”

渐渐的,雨也住了,夜风中夹着泥土的清香,如君心境也变得开朗起来。正行间,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闷雷声,如君抬头望天上,天幕中闪着一颗颗光亮的星星,不可能会是雷鸣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却是密集的马蹄声!如君疑惑道:“这半夜了,怎么还有人连夜赶路……”心念未绝,马蹄声已到了近前。如君不自觉的闪身入道边草丛里,一队人马从眼前疾驰而过,看那人马皆是一身黑,正是白日里路上经过的马队!如君更惊异了,心道:“这些人马怎么又倒回来了?……”只一瞥眼之下,已看出马背上乘者皆是背负了兵刃的,而且人数也比白日里看到的还要多。“这些人马夜深了往回赶,却是为何……”猛地里,如君想到了那队戒备森严的押解囚犯的官兵,“不好!这莫不是绕回去劫囚车的?”想及日间曾看到的那锁在囚车内的白发老者,分明就是一个发号施令的贼首!“……这些人肯定是去救那老贼的!”如君肯定道。

如君憋足一口气疾往回赶,只觉得道两旁的林木倒纵若飞,一时间也惊异自己竟能跑得这么快!远远的,就看到那队人马进了道边一片树林内。如君越发肯定这伙人马是去劫囚车了——这些人分明是担心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那些在寺院里住宿的官兵。隔得近了,他们是要悄声无息的挨拢去,给那伙官兵一个措手不及的突袭!

第四章、入尘——5

 掩着夜色,如君一溜烟似的绕过那队人马,直往官兵落脚的华清寺潜去。

华清寺里还亮着灯火,静静的,里面的人都歇息了。如君望了望丈许高的院墙,深吸了口气,脚下发力一蹬,身子蹿起老高,竟是越过了院墙往里面落去!如君从未如此施展过轻功,禁不住吓得一口气散,身子变得一沉,落入院墙内发出咚一声响。

院墙里,一个个哨兵拢着长枪在怀里,正歪着身子打鼾呢。如君心下稍定,从地上拾了块石头,微一用力,碎成一把细沙石,纵身往院当中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跃去,人在空中一扬手,手中一把沙石尽力打向一排屋瓦,待沙石落在屋瓦上发出噼啪声时,如君已藏身到了大树之上。

一时间,寺院里所有房舍里都亮起了灯火,众人都惊醒了。只一片刻,院落里齐齐列满了顶盔贯甲的兵卒,每人手中都持了长枪。那个曾把如君拒之门外的鹰眼军官同另一名军官也起来了,先前歪着身子打鼾的哨兵此时已是手握着长枪,立得挺挺的,寺里面顿时弥漫了浓浓的肃杀之气。

如君看到了曾给自开门说情的智真和尚和德育和尚正扶着一个年迈老和尚同那两名军官说着什么,众人嘈杂的声音掩住了他们的话语。熊熊的火把照出老和尚激动的面容,老和尚还不时的合什着双手朝两名军官行着礼……更多的和尚出来了,小和尚、老和尚、不小不老的中年和尚跟在当先那名老和尚身后站了一大片。他们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都把双手合什在自己胸前,“阿弥陀佛”的佛号声从众人嘈杂声中脱颖而出,寺院里变得一片慌乱!

两名军官表情严肃,其中一个身材瘦高得像只竹篙似的军官对着老和尚说了些什么,接着就看到老和尚领着身后一群弟子往先前出来的屋舍进去了。竹篙军官猛的把右臂高抬,虽没有出声,但院落里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没有了。竹篙军官仍不说话,只向众兵卒打着手势,众兵卒很快分成了三个大队,每个大队又都有个领头队长。再看那竹篙军官一挥手,院落里所有火把都熄灭了。

如君蹲在大树上,只听得一阵沙沙声响之后,一切又都静了下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院落里已没有半个人影了。看着众官兵在寺院里布下了一道天罗地网,如君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能阻得那些黑人来劫囚车,自己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星光灰朦朦的,依稀辨得出大地的影子,远处吹来的风还很清凉。如君静下心来,屏住呼吸,隐约听到院的各个角落发出一丝丝细得不意察觉的呼吸声。如君知道此刻这些隐在暗处的兵卒也同自己一样正静静聆听着院落里每一丝动静——这小小寺院里蕴藏着无限杀机!

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如君在高高的大树上听到院墙外响起一阵细细的似蛇在游移的沙沙声。角落里暗藏的兵卒的呼吸声更细了,几乎听不见了。如君想:“他们也听出来了……”如君猜想着那些兵卒在暗中紧握长枪、引弓上弦的情形,空气仿佛在这瞬间凝结了!如君知道:此刻便是一只夜猫钻出来,暗处隐藏的杀机亦将一触即发!如君差不多在用一身毛孔作呼吸了,自己可不想做这触动杀机的“猫”!

突地,嗖一声轻响,一条黑影蹿上墙头,这是一条人影!这从外面蹿上院墙的人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寺院里各个角落都响起了弓弦声……黑夜里,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瞧得见这么多快若流星的箭羽!蹿上院墙的人的武功很高,凭着敏锐的耳目竟能判断出向他射到的箭势!来人双手不停的飞快抓拿着,使的竟是“分光捉影”一类高明的接暗器的手法!

如君藏身的大树在院中央,隐约看见来人身形不断移动避闪着箭羽,并且挥舞接在手中的箭杆把一支支射到的飞箭拔开了……但是,射向他的箭太多、数支并发、连接不断——带着嗤嗤破空声的箭雨不容来人有丝毫喘息机会。

“不要上来,鹰爪子有埋伏……”来人只在这一开口说话的瞬间即被中两箭,一支插在肩头,一支插在肋间。也就在他身中两箭、动作稍慢下来的同时,又有数箭射中了他!没听到来人再发出什么声响,即从墙头上往外摔落下去。

院墙外面发出几声惊呼,没有人再上来,一切又归于寂然。

许久也没听到院墙外再发出什么声响了,如君的心还扑扑的跳得厉害,心中庆幸道:“幸亏我来得及时,若不然,那群黑衣人劫走了囚犯,怕又是要造出无数的罪恶……”正思念黑衣人面对众兵卒严守已是束手无策间,一道刺眼亮光从院墙外飞射进来,直落向院里屋舍,如君心中大惊道:“火箭!”

一支支火蛇般的箭羽落在寺院里、屋舍上,仿佛是带着墙外黑衣人为刚才在乱箭下丧生的同伙的仇恨之火!屋舍很快就点着了,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照亮了眼前一切,清凉的空气变得火热起来。先前躲在屋舍里的和尚同藏在暗落的兵卒都出来了。和尚惊慌失措的叫着、嚷着、挤着、推着,生怕自己被长长的火舌卷进去。兵卒们凭着国防身体比和尚推得更厉害、挤得更有气魂!原来,和尚同兵卒也都是人呵!

两名军官领着一队兵卒把三辆囚车押到了院落里,他们极力想保持最先前的镇定,但从他们不住舞动的双手看来,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们极力想保持的镇定。

第四章、入尘——6

 四周院墙已经有黑衣人蹿上来,这些人并不急于跳下,而是在墙头上朝着众兵卒发连株箭!此时黑衣射出的箭羽上已经没有火,但这更让众兵卒防不胜防!众兵卒四下找寻着挡箭的屏障,过度惊恐让他们忘记了用自己手上的弓箭朝黑衣人还击。一时间,哀号声、惨呼声连成一片,黑衣人显出出奇勇猛与无畏!

一些黑衣人已经跳下院墙,在院里同众兵卒短兵相接。黑衣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众兵卒根本不是对手!黑衣人当中,一个年纪很青、长像十分俊美的少年人的武功尤其出众,他双手舞着一对精光四射的短剑向两名指挥官扑纵过去,并且口中尖声高叫道:“兄弟们,杀呀!杀了鹰爪子给廖香主报仇!”

如君看得心中发了急,万料不到这些兵卒竟是如此不堪一击,黑衣人势气盛一分,他们的胆怯也跟着增一分。那两名军官还没等黑衣少年扑拢身,已当先逃跑了。

蓦的,一声爆喝自囚车内皓发老者口中响起道:“汤太平,想不到你二人竟是贪生怕死之徒!你就忘了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两名军官全身一颤,不自主的停住脚步,回首望着囚车里的老者,似被老者的凛然气势慑住了,但转过头来又看到了直朝自己扑到的黑衣少年,再顾不得许多,二人似一溜烟撞开寺院大门不见了。

院落里本还有竭力与黑衣人相持的兵卒,这一望见两个领头指挥官都跑掉了,自也各顾着性命往寺院大门跑去。

刹时间,所有兵卒都跑了个干净,如君心里竟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是为那些官兵的贪生怕死而叹惜,又似觉得自己这么躲在树上袖手旁观是不对的、不应该的。虽然早就没再想要像自己父亲一样做威武大将军了,但那些与心中的大将军悖持地行径不自禁地让他觉得厌恶。如君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不顾一切从大树上跳了下去!

寺院里的和尚是跟着官兵一起跑的,院落里除了囚车里的三个囚犯就只剩来劫囚车的黑衣人了。众人都吃惊的看着从树上跳下来的如君,都弄不明白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人躲在树上!更不明白这从树上跳下来的少年人想要做什么。

那个俊美的黑衣少年人朝着如君走了两步,把如君看了又看,问道:“你是谁?”

如君也把黑衣少年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觉得如此一个俊美人物竟是杀官兵劫囚车的贼人,这实在是太可惜了!一时间,如君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这么一大群劫囚车的匪贼到底能做什么。

黑衣少年见如君愣愣地望着自己却不作声,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想干什么?”

众黑衣人一起上来把如君同黑衣少年围着。

黑衣少年道:“你在这里干嘛?你也是这寺里的和尚?”他这么问着,却又摇着头。如君虽穿着一身和尚衣衫,但显然不是和尚。

如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黑衣少年说不出什么话来,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呢?若是想阻止这群黑衣人劫囚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可自己为什么又要不顾一切地从树上跳下来呢?

黑衣少年见如君痴痴愣愣不作声,也不再动问,只领了众黑衣人去给三个囚犯开囚车。

如君急声道:“你不能放他!”

黑衣少年听如君这一出声儿,不禁笑道:“为什么不能放?”

如君道:“他是朝庭犯人……”只是话没说完,自己也奇怪自己怎么给这少年人说道理来了,这明明就是一伙不服王化的贼人!

囚车内的老者叹道:“不错,老夫虽是朝庭钦犯,可就是死,老夫也不愿沦为山野草莽!”

黑衣少年望着老者道:“耿将军,咱们拼着性命来救你,就是为了要你保住有用之身,你怎么反却想死呢?”

如君惊声叫道:“你说什么?他是将军?”

黑衣少年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如君,道:“你以为他是什么?”

如君窘得满脸通红,讷讷道:“可……可他……”他这才知道自己是完全想错了,只凭着自己的猜想,竟把这老者当作十恶不赦的贼首了。也难怪这老者身在囚车之中仍透着一副不可侵犯地凛然之气,原来竟是统领千军的将军!

黑衣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如君,似要极力想看出如君到底是什么来路一样,可眼前确然只是一个衣着不伦不类、神情痴痴愣愣地黑面少年,他问如君道:“你说‘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躲在树上?”

如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来回答黑衣少年的问话,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囚车里的老者。

另一辆囚车内的囚犯叫道:“父亲,今日在路上孩儿见过这少年人!”

老者看了看如君,又看了看黑衣少年,叹息道:“老夫之事自由圣上公断,岂要你这些少年人来多事?杀官兵、劫囚车,这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老夫就有千万张嘴,在圣上面前也没法再说得清了。你们不但害了老夫,还白白搭上这许多人的性命,难道你们就真以为这样做就是英雄么?……”

黑衣少年一直都静静的,这时候却突地把老者的话打断了,昂声道:“不错!他们是英雄!他们是为救你们父子才死的。他们舍着性命来救你们,那是因为你们是国家的忠臣!国家的忠臣就是黎民百姓的忠臣!可惜朝庭已把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杀得差不多了!你是大将军,你比我清楚得多,像你们这样的忠臣少一个,中原就弱一分,那些番邦夷人早对中原花花世界垂涎三尺了,等不得你们这样的忠臣全死光,他们就会来的。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你也知道最最受苦受难的只会是中原的无辜百姓!只有保住你们,才能保得住中原社稷,只有保住你们,才能保得住中原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你以为我们真是在救你们?我告诉你,我们真正救的,是天下无数的黎民百姓!你说像他们这样而死的人算不得英雄,那天底下又还有哪个能称英雄?你算么?耿将军,你若不是战死在征场上,你若就这样任由那些奸臣摆布、昏君割治,那你顶多不过是个愚忠的匹夫罢了!”

黑衣少年的话说得很快,也很清楚,像是放连株箭一样丝毫没有停滞,丝毫没有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他痛快地近乎发泄一样说着,喧泄出自己胸中的积愤。至话说完了,黑衣少年还意犹未尽地喘着气,一张俊脸通红。

众人都变了面色,包括如君也包括忠愚的耿老将军同他两个儿子。直到此时,大家仿佛才真正看清楚黑衣少年的面目,四周屋舍燃烧的熊熊火焰映得黑衣少年俊美的面容发了光——一种真正的凛然的不可亵渎的圣洁光辉!

第四章、入尘——7

 如君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舒服,不自禁地对黑衣少年叫道:“黑兄弟,你说得真好!”

“父亲,这位兄弟说得没错,皇上既给我们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咱们就不能任他宰割!那年,袁伯父一家也这样给冤枉死的!朝中良臣都给冤枉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给罢了官职就是自己辞官隐退了。父亲,咱们不如……”说话的是耿老将军的大儿子,也就是先前说在路上遇见过如君的中年囚犯。

大家都知道耿老将军的大儿子没有说出口的话,大家都没有作声。

半晌,另一囚车里一直都很沉静的少年囚犯开口道:“父亲,这位兄弟说得不错,咱们这样死不值,咱们还能做很多事情!”

耿老将军仰着头,众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大家却看到他岩石般的面颊在不停抽搐着。良久良久,他才发出重重一声长叹,向黑衣少年道:“老夫这里多谢小老弟的金玉良言了,就只怕老夫父子会连累众位英雄!”

黑衣少年露出笑容,道:“英雄连死也不再乎的!”他说到这里,忽的转过脸来对如君道:“我告诉你,我不姓黑,长得也不黑,不是什么黑兄弟。你这张脸才黑呢!你说我说得可是?”黑衣少年打趣着,话刚说罢,就自先笑了起来,像小孩子一样快活。

启明星已经沉下去了,天际露出鱼肚白。如君默然的看着众黑衣人把所有尸体往还没燃尽的火场里丢的时候,不自觉想起十年前自己家被天残教血洗焚毁的情形,那些早已模糊褪色的记忆忽的又变得清晰起来——熊熊火焰发出刺鼻恶心的焦臭,到处都是凝结成块的黑血!如君用力闭上眼睛,想不到今天自己又亲身处在这种火与血的场合,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竟是真实的!

如君想:“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自己明明是为给官兵报信好及早戒备这群黑衣人劫囚犯而来的,现在却反站在这群黑衣人一道了。黑衣少年对那姓耿的老将军的一番言辞分明是让如君觉得说不出的畅快。如君觉得,这些黑衣人确是一群为着天下老百姓、为着中原杜稷而拼命流血的英雄!如君心道:“真是他说的那样:那姓耿的老将军和他两个儿子是被奸臣陷害的忠良么?若真是他说的那样,我就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我若不自以为是来给那些官兵报醒,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死伤……”如君又想:“他们这样杀官兵劫囚车又真是对的么?死了那么多人!唉!都是我的错!也许我不来多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死伤了!”如君深深的自责着,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弄出来的,自己真是太蠢了!

黑衣少年叫着如君道:“黑兄弟,走啦!你这人怎么总是愣头愣脑的?”

如君猛的从自己思想里惊醒,看众黑衣人簇拥着耿家父子出了寺院,黑衣少年正立在门口望着自己。如君快赶两步,对黑衣少年道:“你们走了么?”

黑衣少年笑道:“你这人真好笑,不走,还能住这儿?”

如君总觉得自己在这黑衣少年面前有些局促,总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说些什么,出口的话像放屁一样,根本没经过脑子。“那你们要到哪里去?”如君又在不觉间问了一句。

黑衣少年看着如君噗嗤一笑,问如君道:“你是才出门儿的吧?你是哪里的?怎么穿和尚的衣服!”

如君应道:“我是少林寺……”可话一出口又猛的顿住了,想起无为方丈把自己逐出少林寺的话:“……从今后再不是我少林寺弟子!也不许说你是我少林寺弟子!”

黑衣少年露出惊呀之色,道:“你说你是少林寺的?”

如君忙摇头道:“没有!不是的!我……我……”却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窘得满面通红。

黑衣少年道:“你刚才明明说是少林寺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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