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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不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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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旻挂了电话,对她这个母亲显然失望到了极点。
宿舍里没有感冒药,这会儿再去校医院显然是来不及了。陶旻洗洗漱漱,烧了两杯热开水喝了下去,这才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有了些温度。
可刚一出了门,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她迎着风又是一个寒颤,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这温度降得实在有些夸张了,昨天还是夏秋打扮,今天这架势,她恨不得想把棉袄套在身上。
陶旻揉着鼻子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昨天陈慧君发来的短息。也不知道这个地点是谁选的,“红旗飘飘”,真是有眼光,会挑地方。
…
陶旻早就知道,楚恒的这个“红旗飘飘”不仅是个酒吧,白天还兼做些西式简餐的生意,只不过她对这里酒水的兴趣远远超过食物。酒吧的餐饮,不伦不类,能好到哪里去?
今天正好是个周末,陶旻慢悠悠走到“红旗飘飘”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陈慧君口中的小李正坐在靠墙的卡座里,不知是通过什么手段认出了她,自打她进了门,就使劲儿冲着她挥手。
陶旻犹豫着走过去,还没问,那人就站了起来,和她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绍:“陶小姐,你好,我是李军。”
李军人如其名,就是那种丢在人堆里,陶旻也不会多看一眼的人。长相一般,个头也不怎么出众,就是人还算热情,一见到陶旻就嘘寒问暖的。只是陶旻看着他殷勤的样子,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反倒觉得是在面对银行的业务推销员,说不出来的抗拒。
陶旻一路走来,手脚冰凉,这会儿落座了,稍缓过劲来,便开始流鼻涕。
李军不愧是做客户工作的,细心地从桌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陶旻,“昨天降温了,陶小姐是染了风寒吗?那要多注意休息了……”
陶旻觉得对面的男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怪里怪气,怎么看都透着股不爽快。她本来就排斥家里给安排的各种相亲活动,现在碰见这种人,更是提不起兴趣。
陶旻接过李军递来的纸巾,猛地擤了几下鼻涕。
人家女生擤鼻涕都是偷偷跑去卫生间,或者隔靴搔痒般轻轻擦一下,陶旻偏不,当着男人的面,丝毫不避讳,用力擤了两下,那动静着实不小,险些引得隔壁桌的人侧目来看。
李军显然也是被陶旻的举动震惊住了,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表情。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继而神情又很好地被他程式化的笑容掩盖了。
这时,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李军问:“陶小姐想吃点什么?”
陶旻正擦着鼻子,扭头看了一眼杵在桌边的服务员。
服务员她昨天刚见过,在心理系楼门口,坐楚恒车回学校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倒是没认出她,站在一边拿着纸笔望着李军甜甜地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等着李军点餐。
陶旻不知怎地忍不住去瞥女孩的胸牌,唐恬恬,陶旻不自主耸了耸肩,又用手去捏已经发红的鼻头,真是甜,光名字就甜得腻歪。
“他们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就要一杯热水。”陶旻吸吸鼻子,忍不住想速战速决。
唐恬恬尴尬地看了一眼陶旻,又向李军发出求助的眼神。
李军看了看菜单,“那就一份情侣餐吧。陶小姐不介意吧?我看菜单上写的,周末情侣餐能打对折。”
陶旻敷衍地笑了笑,没说话。
唐恬恬点了单离开后,李军开始切入正题:“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在农业银行工作,集团业务部的客户经理,年初刚调去分管政府类客户。政府类客户你知道的,每年的现金流都不小,而且稳定,不出意外,年底能晋升高级客户经理……”
看着李军李军滔滔不绝的样子,陶旻觉得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产品。那口沫横飞的架势像极了银行的业务员,在对客户推销着什么资金类产品,潜力巨大,风险较低,预期收益还不赖。
陶旻听得兴致怏怏,低着头,手里不停地鼓捣着唐恬恬刚端上来的一杯热开水。
李军察觉到陶旻似乎不太感兴趣他现下的话题,便又说:“你看,我一个人说了这么长时间,陶小姐,聊聊你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陶旻仍旧是低着头,双手捂在杯子上取暖。
“怎么没什么说的呢?你可是女博士,光是这一点就很特别了。”李军说得来劲了,本来还靠在沙发里,现在不由坐直了身子,“你知道吗,我可崇拜你们这种人了。别人都说女博士是第三类人,灭绝师太,我倒觉得女博士不可多得,尤其是你们海归女博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陶旻抬眼看了他一眼,无奈笑笑。她最讨厌别人跟她说女博士怎样怎样了,什么灭绝师太、东方不败,听着就让人来气。博士如何了?不过是一种人生选择,有的职业,没有博士学位当敲门砖,就永远进不了那扇门。
李军以为陶旻的这个笑容代表了赞许,接下来的话便有些有恃无恐:“介意我叫你旻旻吗?”
陶旻没搭理他,不过李军也没给她机会插话。“对了,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你要是暂时没想法,我给你个建议。”李军说得来劲,身子又往桌前靠了靠,“我觉得留在学校就挺好,大学教师,受人尊敬,而且空闲时间多。”
“是吗。”
“当然了!”李军调整了个坐姿,干脆双手撑到了桌上,“你想,这样的话,我们结婚后,你就有时间照顾家里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也能多担待。毕竟你都读到博士了,有经验。”
陶旻没有说话,盯着手里的杯子发呆。她讨厌极了这种场合,自己又不是菜肴,送到别人嘴边任人品尝不说,品尝完了还要洗耳恭听食客的评价,活生生的凌迟酷刑。怎么她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非得要恋爱、结婚、生子?
陶旻耳边,李军还在絮絮叨叨。
“我银行的工作比较忙,应酬也多,不过工资还不错,绝对够吃够穿……”李军说着,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就往陶旻手上摸。
陶旻被李军握住手,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急忙缩回手,只是捂在杯子上的双手动作拖沓了些,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滚烫的开水翻倒在她的腿上,杯子也杂碎在了地上。
☆、第7章 招灾惹祸(七)
玻璃水杯落地,摔得粉碎,不由得引来周围顾客的侧目。
李军息事宁人,忙笑着脸赔罪,周围的人也就兀自转过头去了。
陶旻那天早上出门时,尚未意识到降温的幅度那么大,依旧穿着条工装短裤,只是短裤里边套了条薄薄的裤袜。热水被碰倒,裤袜也没发挥什么功效,露在外边的大腿已经被烫红了一大片。
陶旻正要拿纸巾去擦腿上的水迹,李军这边已经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好几张出来,也不说塞到陶旻手里,而是直接往陶旻腿上招呼过去,嘴里还说,“这么漂亮的腿,可别烫坏了……”
陶旻刚想躲开,李军的手腕就被人捏住了。
陶旻坐在沙发里,视野有限,第一眼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只是瞥见了那人的手。那只手很大,却又不失秀气,手指修长,指节有力。陶旻忍不住就想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那人穿着件深棕色的针织线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厚实的小臂,臂上几根青筋突起,彰显着男性的力量。
陶旻忽地觉着这手臂的样子有点眼熟,转念一想,也对,这是在“红旗飘飘”,碰见楚恒也不为怪。就是冤家路窄,今天这样子,可是有点狼狈了。
“你,你谁啊!”李军的手已经被楚恒提了起来,弯到了脑后,他手腕别不过劲来,嘴里不停地抽着气,“松,松手!”
楚恒比李军高出来半个头,收拾他轻而易举,单手搞定,另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没有用武之处。“松手?松了手让你丫这爪子往人女孩儿大腿上摸?”
陶旻坐在沙发里没出声,抽过几张纸擦着腿上的水迹。擦干一看,发现已经被烫红了一大片。
李军使眼神向陶旻求助,陶旻看见了也不理他,白了他一眼。有人帮她收拾这男人,她便乐得坐在一边看好戏。
李军这会儿疼得涨红了脸,却又不愿意丢了面子,骂道:“你他妈谁啊?”
楚恒勾勾嘴角,笑出了声音:“你丫管不着。”楚恒说着话,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见楚恒态度强硬,又人高马大,李军吃不起亏,只好求饶:“不是,兄弟,我们聊天聊得好好的,这,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咱好好说行不?别,别动手啊……”
李军说完又扭头去看陶旻:“旻旻,你说句话啊,真是误会。”
陶旻抱着怀坐在沙发里,听李军叫自己“旻旻”,一脸厌恶地把头扭了过去。
楚恒看着陶旻的表情,简直乐坏了,这女人看着那么洒脱,敢情还是拿这种没脸没皮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楚恒心里直乐,脸上却不露笑容,依旧是板着脸,“旻旻是你叫的吗?你丫还惦记着人家,想跟人结婚?生孩子?少他妈在这儿蛋逼了!”楚恒说完,顺手把李军往走道上一推,骂了句,“滚!”
李军被楚恒推得一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他好歹也是个银行的客户经理,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就这么善罢甘休,感觉有点失了身份。
他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像是忌惮楚恒,停在了退可守的位置。“谁他妈惦记她,也不照镜子看看,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还能挑肥拣瘦?还是个博士,指不定哪儿有问题呢!要不是她妈求着我来跟她相亲,谁稀罕!”
楚恒觉得李军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这女人岁数也不小了,还是个女博士,第三类人,自己怎么就跟她杠上了。他余光瞥了眼身边坐着的女人,陶旻听了这话脸上波澜不惊,肩膀却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气着了。
楚恒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陶旻的样子,一股气直冲脑门,昏头昏脑地冲上前,拉起李军的衣领,就给了他一拳,“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一动起手来,就有人站起来围观了。酒吧的伙计见情况不妙,几个人急忙把李军从楚恒手里拉开,那边又有人上来拉楚恒,“老大,算了。”
楚恒这一拳打出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站在原地怔了怔,看见李军骂骂咧咧地被伙计架走,一点追上去的冲动都没有,握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楚恒想来想去,觉得一定是刚才那人在质疑自己的审美能力,所以才会这么气恼。
他扭头看了一眼陶旻,那女人还坐在沙发里,别过了头去,情绪控制得倒是丝毫看不出像是在生气,就是鼻子有点不争气,鼻涕哗啦的,容易让人误会在偷偷抹泪。
楚恒走过去,坐到她身边,递了张纸巾过去。
陶旻接过来,在鼻子上擦了擦,嗅了嗅鼻子,苦笑了一声:“挺丢人的事儿,还碰上你了。”
楚恒笑笑,没说话,心底里忽然觉得她也挺不容易旳。
借着这个沉默的时机,他又趁机仔细审视了眼前的女人,第一眼,就是觉得这人真是白,白得跟日光灯有一拼了。再仔细看看,细眉细眼,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楚恒目光在陶旻身上游移,不经意间就看见她腿上红红的一片。
“大冷天,穿条短裤,就怕别人不起歹心吧?”楚恒侧着头看了看她腿上被烫起的水泡,“回去抹点药吧,挺漂亮的腿……”楚恒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刚才那男的好像也说过相同的话。
楚恒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发现那女人看着他笑了笑。
唐恬恬从后厨端了菜上来,她刚才一直在后边催菜,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直发愣。地上都是水迹,碎玻璃撒了一地,刚才点菜的男人不见了,反倒是楚恒坐在陶旻边上。
唐恬恬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两盘情侣餐到底上到谁的面前。
“哟,还是情侣套餐。”楚恒看着托盘里的内容,笑笑,把两盘菜端了下来,“得,那哥们儿跑了,记我账上吧。”
陶旻看了眼盘子里的汉堡薯条,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在被两个男人一搅合,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困倦,想找个地方闷头睡一觉。
她起身告辞:“算了,我不吃了,端回去别浪费了。”她拾掇起东西,从楚恒和餐桌的缝隙中蹭了出去,看了眼站在一边睁着大眼睛手足无措的唐恬恬,又扭过头跟楚恒说:“我改天过来,你请我喝酒吧。”
…
陶旻身心疲惫,却还是先去了趟校医院,开了些感冒药和烫伤药,这才浑浑噩噩地回了宿舍。刚进门,连鞋还没来得及换,陈慧君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陶旻刚接起来,陈慧君那边就连珠炮一样问了一串问题:“你什么情况?相个亲怎么还打起来了?打人的男的是谁?旻旻,你是不是在外边认识什么流氓地痞了?”
“妈……”陶旻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陈慧君的责难声中。
“旻旻,你不小了,交男朋友得奔着结婚去的。你怎么也是个博士,要找个学历相当、身份相当的,那种人多不合适。小李虽然学历没你高,可人家工作稳定又体面……”
“妈!”陶旻声音提高了几分,打断了陈慧君的话,“你的那个小李怎么没告诉你,他为什么挨人家的打?”
陈慧君那边顿了顿,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陶旻叹了口气,懒得再说,“你以后别给我再介绍了,我现在挺好。”
“挺好?就跟那个小流氓?”
“他有名字,叫楚恒。”陶旻有些不忿,好说歹说楚恒今天也算是帮她解了围,小流氓叫得多难听。
“行!陶旻,你就这样!看你爸过去怎么收拾你!”陈慧君那边话音刚落,陶旻就听见了陶德成的声音:“让她把那小子约出来,就算交了个不靠谱的男朋友,也得让父母瞧瞧。”
陈慧君听了,急忙捂着电话埋怨:“老陶,你说什么呢!这男的不行!”
陶德成却说:“行不行,看了才知道。”
陶旻听了陶德成的反应,略微愣了愣,但转念一想,也就想通了。陶德成军人出身,拳头打天下,肯定是觉得小李孬了些,相比之下,楚恒就显得男人多了,不会挥拳打架的男人在陶德成眼里根本不叫男人。
陶旻挂了电话,支着下巴坐在书桌前发愣,心里蹦出了个荒唐的想法。这想法虽然荒唐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行,渐渐地,这主意就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一样,在她心里蔓延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擒贼先擒王。在陶家,陈慧君虽然叫嚣得厉害,但拍板的还是陶德成。就像刚才,陈慧君虽然嚷嚷着不让陶旻和楚恒来往,但陶德成一句话,陈慧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不知怎么的,陶旻就想起刚才楚恒揪着李军衣服领子时说的那句话了。真别说,这男的痞里痞气,可挥拳时候血气方刚的样子还真有点帅。
陶旻揣测着,楚恒这种痞气的个性虽然不算沉稳,但绝对够阳刚,够血性,多半是对陶德成的胃口的。如果把陶德成搞定,那陈慧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这样一来,自己的好日子还能远得了吗?
陶旻回过头来想想现在的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煎熬,还不如去找那人商量商量,帮个忙,骗骗家里的二老,也让她过上一段舒心日子。
☆、第8章 请君入瓮(一)
陶旻虽是这么想,但是怎么也没好意思把它付诸行动。
偏巧这些日子,她还经常在学校里遇上楚恒,那哽在喉咙口的话几乎要破口而出,但又总是被她生生咽回去了。假装男友,这种荒唐的事情,她实在难以启齿。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碰见楚恒时,一多半都是在心理系楼门口,他骑着重机送那个唐恬恬过来上课。如此一来,陶旻更添了退意。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眼看着这一男一女就要腻歪在一起了,怎么还会在中间插上一脚,找那男的来假扮自己男友?
…
这样纠结着,转眼就到了十月底。
严世清这段时间去了美国开会,顺带联系了几所学校去做报告,两、三周都不能回国。严世清走前把学校上了一半的课程交给陶旻,又布置了几项任务,其中一项就是让她把上次交来的报告整理成文,沿着邵远光的研究拓展,设计出一个新的研究。
“学术批判是很值得鼓励的,只有会批判的人才会有创新,这点国内学界还有待提升。你报告里提的问题还是很一针见血的,沿着这个思路往下走,大有可为。”严世清出国前一天还特地来了趟办公室,对陶旻的这个研究指导了一番,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就是研究计划里的措辞要注意一些,这是要拿到启明那边申请课题的,不要像写报告那样,太具攻击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和作者有什么深仇大恨。”
陶旻嘴上应着:“是,是。我那天是激动了些,以后不会了。”等严世清走后,便开始对着电脑屏幕上邵远光的那篇文章撇嘴瞪眼,她跟那家伙何止是有仇,简直不共戴天!
…
陶旻收拾起思绪,整理了一下教案,抱起笔记本电脑就往教室走去。下午有一堂本科生的课,严世清临走时交代她帮忙代课,内容正巧是一堂生物心理学的专题讲座,大多是机体和大脑的一些生物构造,陶旻对此倒是不陌生,翻了翻教材,做了几页课件,便去了教室。
学生都是本科生,看见年轻老师就没了正形,不愿听课,开始调侃。得知陶旻是英国的海归博士,又是神经科学领域转行过来的,便开始把她当留学中介一样咨询起来。
“老师,我听说本科学医学、生物学,硕士再学心理学特别吃香,是这样吗?”
陶旻笑笑,不知如何作答,她来B大心理系之前,从未想过会和心理学会有半点瓜葛。她正语噎之时,有活跃的男生在底下搭话:“当然吃香,美国宾州大学的邵远光本科就是学医的,现在都快成大牛了!”
说到邵远光,又有女学生犯起花痴,和同坐嘀咕:“我Google过邵远光,长得还挺帅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国来开讲座……”
女生的声音不大,但是尖利,陶旻站在讲台上听得一清二楚。她轻咳了两声,没再搭理学生,翻了页PPT,便往下讲课了。
大牛?帅哥?
陶旻嗤之以鼻,但她也清楚,邵远光比她大四岁,就算再多给她四年时间,她也未必能有他今日的成就。两人本科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可人家现在俨然心理学界的新起之秀,国内外知名度都不低,整个一个学术界的明日之星。而自己至今还没混出什么名堂,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还被搅黄了,最终误打误撞进了他的圈子,简直有些送上去任其羞辱的感觉。
下了课,陶旻收拾好材料,正巧和在楼上听课的涂佳碰上了。
“师姐,吃晚饭吗?一起去?”涂佳看见陶旻很自然地挽起她的手,一脸兴奋,“我们去西区的小食堂吧,那边伙食好。师姐你还没去过吧?”
“没有,去试试吧。”陶旻无所谓在哪里吃饭,反正食堂的伙食都不好,没多大差别。
两人在食堂吃完了晚饭,涂佳非要拉着陶旻去西区的操场上转一圈,说是要散步消食。陶旻晚上回了宿舍也是没事,便跟着她往操场那边走。
涂佳走在前边,步调时快时慢,左看看,右看看,不像是在散步,反倒像是在找什么人。途径篮球场时,涂佳忽地放慢了脚步,眼神也固定到了一个方向,反倒被陶旻赶超了过去。
“佳佳,走啊。”陶旻往前走了两步,见涂佳还站在篮球场边不动,便回过头去叫她。
涂佳没动,盯着篮球场上发呆,听陶旻催她,她反倒把陶旻一把拉了过来,指着球场上一个跑动的身影兴奋得直跳脚:“快看,楚公子!”
陶旻顺着涂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球场上的那个人可不就是楚恒。这会儿,楚恒刚刚跳起,来了个扎扎实实的盖帽,抢断下对方的球。落了地,他几个敏捷的转身,把对方防守的几个球员耍得团团转,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对方的篮筐下,高高跃起,一个上篮,球轻巧入了篮筐。
这个防守反击打得漂亮,连对手都忍不住为他叫好。楚恒笑笑,和队友击了个掌,伸手抹了把汗。
涂佳这时看得已经入迷了,见了这么精彩的进球,忍不住冲着场上给了个声音嘹亮的欢呼。
场上的男生听见场边有女生为他们叫好,自然多关注几眼。其中有两个男生正是陶旻下午课堂上的学生。
男学生看见陶旻站在球场边,很自然地叫了声:“老师好!”
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个男学生给了个暴栗:“叫什么老师,都把人家叫老了!叫师姐!”
前者傻笑着挠了挠头,急忙更正:“师姐好!”
被这两人一闹,楚恒也看了场边一眼。
他看陶旻时,陶旻也正好站在场边,一脸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又急忙撇过头去拉涂佳。
楚恒心里一乐,把篮球扔给那两个学生,撩起衣服擦了把汗,说:“你们先盯着,我歇会儿。”
楚恒这些日子觉得自己真有些黔驴技穷的窘迫,长久以来,他楚公子走到哪儿,女人都是贴着过来的,要他亲自出手的女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就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朝一日没了佣人,看见锦衣玉食,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楚恒现在就是这个处境,天天想着法儿地往B大里钻,一把年纪了还要找大学生蹭球打。可看着那女人在眼前晃悠,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现下,这女人送上了门,还在场边看自己打球,楚恒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走到场边时,陶旻正拽着涂佳要走。可涂佳才不愿意走呢,眼看着楚恒就往自己这边走来,脸上还带着笑,涂佳一下子就跟绑了秤砣似的,站在原地,任陶旻怎么拉她,她也不动。
楚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涂佳就顶着张花痴脸凑到了楚恒跟前,“楚公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涂佳,我经常去酒吧听你唱歌!每次都点信乐团《死了都要爱》的那个人!”
楚恒看了涂佳一眼,眼神就又飘到一旁的陶旻身上。可嘴里还是应了句,“记得,记得。”妈的,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女的每次去都点那首歌,有时候一晚上还要点两、三遍,唱得他嗓子都冒烟了。
涂佳听楚恒说记得自己,兴奋得都快要抱上去了,可又觉得女生要矜持,只好一把拉住陶旻,激动得直蹦跶。
陶旻不自主翻了个白眼,她实在被涂佳晃悠得难受,晚上吃的饭都快被晃出来了。
楚恒看着笑了笑,冲着陶旻扬了一下头,问涂佳:“你师姐?”
涂佳点头如捣蒜,可陶旻在一边依旧脸色冷淡,一点也不像看见了男神应有的表现。涂佳怕楚恒伤心,急忙解释:“师姐她很少去酒吧,可能不知道楚公子你的大名!”
涂佳这一解释,陶旻更尴尬了,嘴角抽了抽,不情愿打了个招呼:“你好。”心里却在默默祈祷着,可别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来。
楚恒憋着笑,心想,真会装,很少去酒吧?她喝起酒来的架势估计还没被别人瞧见过。
楚恒盯着陶旻看了半晌,直到把这女的看得有点发毛,他才不动声色开了口:“我那儿周末有个鸡尾酒会,适合你这种人去。”
陶旻看着楚恒,眼珠转了转,心里琢磨着,“你这种人”是哪种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涂佳就把话题接了过去:“这周末吗?我也想去!”
“入场券都送完了,就剩一张了。”楚恒瞎编了个理由,“给你们师姐去吧,你还小,女博士才需要慰藉。”楚恒说完,意味深长地冲陶旻笑了笑。
涂佳一心想着要和楚恒接近,也没细听楚恒的话中话,直拽着陶旻的胳膊摇晃:“师姐,让给我去好不好?”
陶旻狠狠瞪了一眼楚恒,想着他那句“女博士才需要慰藉”就来气,以为上次相亲时帮她解了围就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没空!”陶旻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又扭脸对涂佳说,“我还有研究计划要写,先走了。”说完,又瞪了楚恒一眼,留下兴奋的涂佳和郁闷的楚恒,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楚恒看着夕阳下陶旻远去的身影,脑子里回想起了前些天Devin对他的劝诫:“老大,你要是不会追女生就直说,兄弟帮你想办法,别瞎逞能!”
☆、第9章 请君入瓮(二)
就在陶旻准备把找楚恒假扮男友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时,陈慧君又打来电话催她:“你爸这儿都等着呢,什么时候把那小子约出来?架子怎么这么大?”
陶旻只好支支吾吾:“他比较忙……这就约,这就约……”
两、三天过去了,陶旻这边依旧没什么动静,陈慧君不罢休,又打来电话:“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觉得那小子拿不出手?不行妈再给你介绍一个?”
陶旻又扯了个借口:“他现在不在北京,过两天吧……”
被陶旻这样一来二去地拖延了几次,陈慧君早就奈不住性子了:“我告诉你,陶旻,下周末我们正好要去城里,说什么你也得把他给我带来,押也得押过来!”
陶旻刚想让陈慧君给她通融几天,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如此反复几次,陶旻觉得头顶上的那把铡刀像是顷刻就要坠落,不由脖子上一阵发冷。
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之前荒唐的想法又被她重拾起来。好在楚恒也不是认真的人,何况他们就算没有情侣之名,也差不多有情侣之实了,亲也亲了,床也上了。陶旻觉得,拉他去逢场做个戏,他多半不会推辞。
心里有事悬而未决的滋味十分煎熬,陶旻也等不到晚上,下午得了空,便直奔“红旗飘飘”。
刚过了午餐的时间段,酒吧开始清场。陶旻进屋的时候,里边昏暗一片,只有几个伙计在打扫地板,摆放桌椅。
陶旻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见到楚恒的身影,便问了句:“楚恒在吗?”
有个伙计正擦着吧台,看都没看她,就答了句:“老大不在,改天过来吧。”
陶旻也没多问,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晚上,陶旻又去了酒吧,想着楚恒就算再懒散,晚上也该出现的。可到了酒吧,台上唱歌的人却不是楚恒。
陶旻坐在吧台边,要了杯酒。
那天,酒吧里气氛相当沉闷,远没有楚恒在时那么活跃。下面听歌的女生也不如往常的多,没有尖叫,没有欢呼,一个个死气沉沉地聊着天。
伙计端上酒时,陶旻看着台上,问了句:“你们楚公子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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