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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不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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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恒开车把陶旻送到了心理系门口,看着她进了楼,才掉转车头,开往驰众。
陶旻拄着拐杖慢慢走近办公楼,眼看着电梯就要合拢,便喊了声,“稍等。”
电梯门应声而开,陶旻慢慢走近,才看见门里站着的人正是邵远光。
邵远光看到她手里的拐杖,微微一愣,还没说话,陶旻倒是先和他打起招呼:“邵老师。”
邵远光稍一迟疑,才点头说了声:“早。”
陶旻站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抬头盯着电梯的指示数字,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分寸吧,她和邵远光确实不宜走得太近,学生、老师的关系也算是恰到好处了。
不多时,电梯到了楼层,邵远光伸手挡住电梯门,请陶旻先走。陶旻点头道谢,慢慢挪出电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也没再回头和邵远光搭话。
邵远光跟着她出了电梯,走快一步,走到陶旻身边。他看了看她脚上的绷带,问了句:“脚怎么了?”
“不小心扭到了。”陶旻停下脚步,站着看邵远光,道,“我走得慢,邵老师不用等我。”
两人的关系里,最重要的就是摆对自己的位置。曾经她仰望他,幻想着和他平起平坐,结果败得一塌糊涂,倒不如心甘情愿地叫一声老师来得轻松。
陶旻话已说到这里,邵远光也明白她的意思,便道:“那个研究,这两天还有几个访谈要跑,你不方便,我自己过去。”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问她,“你还有课吗?要是不方便,可以找我帮你带。”
陶旻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那些人情味儿十足的话真是出自邵远光之口?他以前对她极其苛刻,怎么几天不到,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陶旻心里发笑,这声老师倒真是没白叫,老师对学生关怀不过如此吧。
她摇摇头,答道:“不用了,已经期末了,最后一节课随堂考试,我坐着监考就行。”
邵远光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陶旻的肩膀,道:“期末有些忙,不要勉强。”
看着邵远光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陶旻怔怔愣了半晌,直到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她才恍然惊觉,回过头就看见涂佳穿着学位服,笑眯眯地看着她。
“毕业了?”陶旻看着涂佳的装扮,笑了笑,“恭喜。”
涂佳听了这个,无精打采地挥挥手,“恭喜什么,找不到工作,明年还要读博呢。”她说着,又挽起陶旻的胳膊,谄媚地笑道,“师姐,明年我跟你混,带着我发文章好不好?”
陶旻心想,这姑娘玩心这么重,读博士也真是难为她了,不过这会儿倒是个时机,不如趁机劝说她收收心,不然博士论文哪里做得出来?只是陶旻话还未说出口,涂佳就怪叫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放在面前仔细端详。
“师姐,好漂亮的戒指!”涂佳盯着她手上的戒指目不转睛,“我要恭喜你才对!和邵老师终于修成正果了!”
陶旻被她瞧见了戒指,心里一颤,想着这姑娘要是知道楚恒被她骗了婚,还不定要怎么处置她呢。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开口求饶,便听见了涂佳的后半句话,当即哑口无言。
“邵老师好阔气!一下送了这么大的钻戒!”涂佳压根儿没看见陶旻脸上的复杂表情,拉起陶旻的手,对着灯光仔细瞧着。
“这不是……”
陶旻话刚说一半,便被涂佳打断:“师姐,哪天你和师姐夫真要请我们吃顿饭!”涂佳眼珠转了转,又说,“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地点你们来定!”
涂佳自说自话,完全听不进陶旻的话,她也只好作罢,改口道:“想见师姐夫,今晚一起去红旗飘飘吧。”
☆、第44章 至亲至疏(九)
陶旻得了空便给楚恒拨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楚恒正开着会;是以声音又轻又柔;喊了她一声,“老婆。”
陶旻听了心头一暖;转念又想,开着会;这样的甜言蜜语就不怕被人偷听到?想着她便准备长话短说:“诶;晚上有空吗?你不是想见我同学吗?要是不忙;晚上就来趟酒吧,我介绍给你认识。”
顿了半晌,那边传来楚恒的低笑,那股暖流仿佛透过手机话筒都能直达陶旻呢耳畔,有如他平日里对着她耳边吹气般温暖。他说:“我总算熬到这天了?下班去接你。”
“不用了。”陶旻心里算了算时间,他这阵子忙前忙后,她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分神,便说,“你直接过去吧,我和涂佳他们一起……”她想了想,又说,“康复期间可以适当走动的,不用担心。”
楚恒那边迟疑片刻,回道:“也好,晚上见。”
陶旻本和涂佳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酒吧,并寻思着在路上怎么给涂佳先打个预防针,以免她看见楚恒后大惊失色。可到了晚上,涂佳那边却打来电话,说班里在酒吧街附近的餐厅吃散伙饭,吃了饭就就直接过去。
陶旻只好自己解决晚饭,吃完晚饭从系里出来,拄着拐杖,慢慢挪去酒吧。
刚走出心理系的大门,陶旻便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从那人叫她的方式,一下就能分辨出,非邵远光无他人。
陶旻站住脚,转过身,仍是叫他“邵老师”。
邵远光快走了两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下午和几个被试又聊了聊,访谈资料收集得也差不多了,实验数据还算基本完善,等放假了就把论文初稿写出来。”
陶旻小步走在他身边,点头应道:“文献综述可以在研究计划的基础上改一改,剩下的内容等过了期末,我就开始动笔。”
她本以为邵远光还会叮嘱她写作时的注意事项,顺带给出一个Deadline,却没想到这人一下子变了性情一样,给了一个令她惊讶万分的回复:“不急,你现在休息要紧。第一版我来写,写完了你提意见。”
陶旻本来走得就慢,听了邵远光的话,步伐不由一顿。她扭头看了眼邵远光,不由笑了出来:“访谈材料你收集,论文也是你来撰写,我怎么好意思挂第二作者?我还是干点活才能安心。”陶旻看着前路,思忖着,说,“再过两周,我就把初稿给你。”
邵远光不再说话,伴着她慢慢地在校园里走着。这男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何时迁就过她的感受?又何曾按着她的频率来?陶旻一时之间不能适应,身边的邵远光让她及其不自在。
她低头看路,“邵老师先走吧,没必要等我。”
邵远光步速不变,也不吱声,就在她身边走着。
路边树上蝉鸣声不断,偶有夏夜的熏风吹过,卷起一阵阵粘腻的感觉。这感觉惹人心烦,却又摆脱不掉。她和邵远光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及疏离的沉默都让她觉得刻意而又尴尬,忍不住后背冒起了一层薄汗。
走了良久,快到分叉路口处,邵远光最终还是开口了:“陶,那天晚上我见到你先生了。”
“哦。”陶旻低声应着,心里却想,原来那天他们碰见了,不然大清早也不会醒在自己屋里。楚恒看见自己在邵远光那里睡熟,也难怪会那样生气。
陶旻还在想着心事,邵远光又问道:“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吧?他那天好像误会了,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解释。”
陶旻怔了半晌,抬起头看邵远光。邵远光扶了扶眼镜,也正在看她,嘴角含笑,流露出坦率与自信。她不知怎的,竟有些火,张口就道:“Chris,我们很好。不会让一点误留到现在。”
邵远光听罢,嘴角仍是微微上扬,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好像在说:是吗?不是吧?
陶旻看了他那表情,更加难以淡定,这算什么?她已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心愿,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尊重她,和她保持距离?非要再来撩拨她?
“我承认,”陶旻停下脚步看他,“当然,你也许已经看出来了,我婚后确实对你有过想法,可那都过去了。我也说过了,我们结束了。”
“Chris,”陶旻沉了口气,又说,“我们以后可以是师生,可以是同事,或者合作者,仅仅这样了。”
邵远光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蹙眉看着陶旻。他沉默不语,刚才的自信与坦然已经荡然无存。
陶旻看着他,笑了笑,接着说:“你原来不是说过,是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你是适婚年纪了,所以不要浪费精力了,毕竟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邵远光看着陶旻,转而又收回目光观鼻观心,他点点头,继而又问:“陶,你爱他吗?”
陶旻本准备和他就此别过,却不想这人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她猛地抬头看他,语气不免僵硬:“我爱不爱他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邵远光沉声道。
对楚恒,说爱恐怕不那么确切,但如果说不爱,那又是什么阻碍着她离婚的决心?
“你觉得有关系,我告诉你也无妨。”陶旻迎向邵远光的目光,这人看得透她,以为她撇开他就不可能爱上别人?更不可能爱上和他千差万别的人?可偏偏楚恒就是让她放不下,也离不开。贪恋他的温柔,也算是爱的一种吧?
“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快乐得多,也自在得多。”
邵远光听了,面容仍是镇定,只是微微沉了沉肩膀,半晌才说道:“那恭喜你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不过,还是谢了。”
邵远光走远后,陶旻才反身朝着道路的另一方缓缓走去。走到半路,她接到楚恒的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男人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新工厂的项目有问题,还在开会。”
“没关系,你忙你的。”陶旻说,“不急于一时,以后还有机会。”
楚恒笑笑:“我可没说不去,我尽快,你等我。”
“那你快点,过时不候!”陶旻笑着挂了电话,忽觉夏日晚风渐渐转了性,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暴雨将至,陶旻竟从这晚风中体味到了一丝清爽的感觉。
她收好手机,抬步向着“红旗飘飘”走去。
“红旗飘飘”近日来因为楚恒的缺席,少了不少人气,即便是六月末散伙的时节,也没有突显丝毫热闹,反而显得分外冷清。
陶旻进屋时,涂佳一行人早已到了多时,正窝在角落的大沙发里喝酒聊天。这群人大多是涂佳的同班同学,有陶旻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她走过去和涂佳打招呼,涂佳看见她孤身一人颇感惊讶,问道:“师姐夫呢?”
她这一问,不少同学都循声看向陶旻。陶旻笑笑,卖了个关子:“他一会儿过来。”
涂佳在身边腾了个位置给陶旻,陶旻坐下后,又有人给她倒了杯酒。她举着酒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给我杯果汁吧。”
这几日,楚恒早晚都嘱咐她,忌辛忌辣,烟酒更是不能沾。陶旻来之前没想到,看见酒杯倒是想起楚恒的叮嘱了。
倒酒的那人会心笑笑,抬手招呼道:“恬恬,给师姐倒杯果汁。”
陶旻听见“恬恬”的名字微微发愣,顺着看过去,看见了个甜美的身影,才想起来那女生的名字。
唐恬恬那时也在看陶旻,看见她也是微微一愣。两人目光交接的时候,唐恬恬急忙低头。从手边随意拿了瓶果汁,倒满了一杯。
陶旻接过唐恬恬递来的果汁时,点头道了声:“谢了。”
唐恬恬笑笑,露出了两颗虎牙。
见唐恬恬从吧台后出来,有男生趁机排起了马屁:“咱们这个专业找工作这么难,也就恬恬的工作找得最好,还是大企业,四险一金,福利也好!”
陶旻身旁的涂佳听了,不由撇撇嘴,从小食盘子里捏了几粒花生豆放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陶旻被她的动静吸引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膝盖。
涂佳抬头冲着陶旻笑笑,便听见耳边传来唐恬恬腻歪的声音:“就知道你们要酸我,请客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唐恬恬话音一落,有看不惯的女生接话道:“恬恬,这是你请客,还是你家老板请客啊?”那女生斜睨了唐恬恬一眼,又说,“你跟了你们家老板快一年了,好处肯定不少吧,请顿饭就打发了?”
陶旻这会正喝着果汁,听了差点没喷出来。她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心想,这群孩子虽说是研究生毕业了,可还真是群孩子,以为散伙席上就能畅所欲言,发泄以往不满?都是一个专业,抬头不见低头见,撕破了脸,以后可怎么办?
唐恬恬听了这话也不恼,她撩了撩及肩的长发,笑道:“你们的想法可真粗暴,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他都结婚了,我哪儿能去当小三?”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出现两个搅屎棍,也是醉了……
☆、第45章 至亲至疏(十)
“你们的想法可真粗暴;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他都结婚了;我哪儿能去当小三?”
唐恬恬这话搅得陶旻一阵慌乱;连手中的果汁也从杯子里溅了出来。她怎么知道楚恒结婚了?楚恒为什么会和她提到这些?什么叫“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难道楚恒曾对她有过那个意思?
对了;她不是还亲眼看见过吗,他们两个人在校园里搂搂抱抱的……
陶旻自觉失态;但也管不了那许多。她扭头冷冷看向唐恬恬;她既然知道楚恒结婚了;肯定也知道楚恒是和谁结了婚,何必还在这里挑唆。
“你怎么知道楚公子结婚了?你参加过他的婚礼还是见过他老婆?”涂佳语气有些激动,“这是楚公子拒绝你表白的说词吧。”
唐恬恬不恼,依旧好言好语:“我没参加过他的婚礼,他也没办婚礼。不过他老婆我倒是见过……”唐恬恬说着,瞥了眼陶旻,“是他的初恋,两个人大学时是一个乐队的,他老婆比他还大一岁,是乐队主唱。”
涂佳听了嗤之以鼻,表示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陶旻也是笑笑,她当然知道楚恒有个连表白都未曾表白过的初恋,那两人实在是无疾而终,要说他俩碰上了,还结了婚,实数荒诞言论。
“佳佳,别以为我在胡说,我真的见过,”唐恬恬笑笑,“他老婆瘦瘦高高的,头发挺短,皮肤挺白,哦,和师姐长得特别像!”说着,眼角余光又瞥了陶旻一眼。
唐恬恬这会儿说得绘声绘色,由不得涂佳不信。她愣愣地看着陶旻,陶旻也不由发起了愣。唐恬恬是把她误认成了楚恒的初恋,以为楚恒和初恋结婚了?还是说楚恒一直以来都和初恋保持联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陶旻心里忽上忽下琢磨了半天,楚恒虽然混不吝,但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更何况他前一阵子还因为她和邵远光的事情生了不小的气。如果他自己行径不端,怎么还会有闲心生她的气,吃邵远光的醋?
陶旻抬眼又看着唐恬恬,她没理由相信这女孩儿的疯言疯语,却不信楚恒。他都对她坦白过他的情史,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陶旻释然一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果汁,拿起杯子,心头又忽地一颤。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忘不了,尤其是韶华光年,青春的惋惜,是人一辈子的难以弥补的遗憾。楚恒难道是对初恋念念不忘,转而寻找寄托,偏巧自己又和那人长得相像?
陶旻想到这里,便听见耳边唐恬恬又说:“不信你去看吧台边上的照片,是楚公子大学乐队的合影,看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假话了!”
涂佳将信将疑,跑到吧台边转悠了一圈,回来后拉着陶旻大惊小怪:“师姐,你别说,还真的挺像的,你去看看。”
陶旻心底发冷,指尖也变得冰凉,右手不自主地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一阵酸楚掠过鼻尖,她强忍住,还是笑笑:“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这么说,她也抑制不住好奇想去一看究竟,到底是有多像?能让他对自己这样好,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初恋情人吧!
怪不得,怪不得她前思后想也想不明白,两人毫无情感基础,自己这样冷淡他,他何以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温柔。
真是够蠢,楚恒对她没有情感基础,可对和她相像的人,那基础深厚着呢!
陶旻摸过拐杖,慢慢移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
她忽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楚恒时的情景,那人看见她眼睛就挪不开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足有好几遍,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低头玩手机。她本以为那男人多半是个痞子混混,满脑门子歪心思,可谁又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惊讶,惊讶于找到了个能够替代初恋情人的女人。
陶旻把拐杖立在洗手池边,打开冷水,埋头到水槽里洗了把脸。抬头时,头发已经浸湿,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滴了下来。
想着难得糊涂,却还是知道了答案,可这答案委实是让她幻想破灭了。原来爱情这种东西果真是奢侈品,像她这样的人,居心叵测骗到了婚姻,骗到了还不珍惜,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活该这样的下场。
陶旻擦干脸,扶着拐杖往酒吧走去。打开卫生间的门,外边的声音变得渐渐清晰,穿过走廊时,陶旻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和刚才酒吧里清冷的气氛截然不同。
她走入了酒吧的五光十色,发现台上站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早上出门时还穿着一身西装,现下已脱了外套,将里边的白衬衣挽起,露出有力的手臂。他手里握着支话筒,全然不顾台下的混乱尖叫声,低头对着话筒专注地唱着一首张雨生的《大海》。
楚恒的歌声听在她的耳里,少了点沧桑,却多了几分回忆的伤悲。她看着台上的人,忽然觉得非常陌生,说来也怪,这人不就是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个男人吗?她知道他生活的点滴,知道他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爱喝什么牌子的牛奶,知道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卧,她甚至知道他虽然面上浑浑噩噩,但实则极有责任心。可就是这样熟悉的一个人,让她又觉得这样陌生……
陶旻背过身不敢再往舞台上看,可转过身却又看见吧台上方挂着的那张照片。
她原先来的几次,都没有注意过那张照片。照片是楚恒大学时的乐队合照,在几个男人中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短发肤白,乍一看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可仔细一瞧五官又不那么相像。
陶旻又盯着照片看了好几眼,才恍然,她和照片里那女人,虽然五官不像,但外形相似,说到底都是眉眼清冷的模样,怪不得涂佳也会说像。而那男人,估计也就是看上了她这一点吧……
这答案果真是让人心情低落,连以往的那些良好感觉瞬间都变成了自我陶醉,原来她不过就是个替身……
楚恒的歌声,陶旻充耳未闻。她拄着拐杖绕过亢奋的人群,走到角落的沙发处,拿过自己的包。
涂佳此时心情矛盾,看见楚恒不知是悲是喜。她见陶旻要走,问她:“师姐,怎么走了?外边下着雨呢,邵老师呢?”
陶旻没心思跟她解释,敷衍道:“我还有事。”说罢,匆匆离去。
…
屋外飘着雨,骤起一阵风,吹来爽朗的气味,和陶旻来时的闷热全然不同。
她冒雨站在路边拦车,却因为腿脚不便,被人抢去了好几辆。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她身上已被淋得透湿,脚上的绷带也渐渐散乱,已快要绝望的时候,总算有好心的司机把车停在她面前,载着她回了家。
车在楚恒家楼下停稳时,陶旻才感到些恍然。看来习惯是最最要不得的,她近些日子贪图楚恒家十足的冷气,很久没有回宿舍了,这会儿竟不知不觉回到了这里。
陶旻正在慌神的时候,司机又报了遍车费,她这才拉开钱包,把车费付清,下了车。
回到家里,她擦干了头发,却已没有心思再收拾自己,靠在床头怔怔地想着晚上的事,本以为想累了就能慢慢入睡,却没想到脑子异常清醒。
她心里琢磨着唐恬恬那番话的目的,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挑拨她和楚恒。她的话扑朔迷离,但也并非都是假话。虽然楚恒是和自己结了婚,但实际上心里想的恐怕还是原先的那个初恋情人。否则,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轻而易举被自己骗了婚?
陶旻的思绪被门外的动静拉了回来,她急忙拉过薄被,钻到了被子里,徜徉熟睡。
楚恒拿钥匙开了门,看见玄关处陶旻脱下的鞋子和扔下的书包,心里才松了口气。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见陶旻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俯身唤她:“旻旻。”
唤了一声,陶旻眼皮微微跳了跳,没敢搭理他。可这男人依旧在她耳畔轻唤,她便只好睁开眼睛应了一声,“哦”。
楚恒从床头柜上拿起毛巾,帮陶旻擦着润湿的头发,问道:“淋雨回来的?我刚才在台上看见你了,怎么不打招呼就自己走了?”
“有点不舒服。”陶旻拂开楚恒的手,敷衍道。
这话却让楚恒有些紧张,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又要去查看她脚上的扭伤,“哪儿不舒服?脚吗?”
“不是……”陶旻把脚往薄被里藏了藏,又把自己裹得紧了一些,“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
对于她这样视爱情为奢侈品的人,没有爱情照样过得逍遥,这能算什么大事?睡一觉,隔天早上起来,什么都忘了。
楚恒动了动嘴唇,见她闭上眼睛,翻身背了过去,便不再追问,只是说,“那你休息吧。”
嘴上说睡一觉就能忘掉一切,可她实在不知道何时能睡着。
眼睛虽然闭着,可是脑子高速运转着,心里也躁动难耐。她耳边充斥着楚恒一举一动的声音,他去了浴室,他洗完了澡,他跑去客厅用了会儿电脑,电脑发出了清脆的键盘敲击声,他又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关灯时,他照常俯身在她额角留了一个吻……
等到楚恒睡熟,陶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楚恒在月光下的侧影,心里隐隐叹了口气,悄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刚才为什么不追问?问了她可能就会告诉他今天提前离去的缘由,也许他就会骗骗她,告诉她让她别瞎想。可是他却什么都不问……
陶旻不知何时睡着的,第二天睡醒时已快到中午时间了。她身边的位置早已空出来多时,连枕头上的凹痕都已经渐渐平展。陶旻坐起身,揉了揉脑袋,去洗漱时,瞥见了床头楚恒留下的便签条:我准备了早饭在厨房,热了就可以吃,吃完早饭别忘喝一袋感冒药。
陶旻看完便条,照例随手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不管是为了什么,这男人对她都没话说,不过就是过日子,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关心乱七八糟的原因又有什么意思?徒增烦恼!
陶旻长呼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楚公子出场秒杀一切的小伙伴们,我对不起乃们……
渣作者躺平随便乃们调戏好不好?
☆、第46章 情非得已(一)
为了履行对自己的劝慰和告诫;不去胡思乱想,陶旻迫使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恰逢期末;她一面忙着给学生改卷判分;一面又忙着撰写和邵远光的那篇文章,天天早出晚归;不是窝在办公室,便是泡在图书馆。
两周下来;她心里揣着的事便不由表露了出来;最先的征兆便是着急上火;连额头上都冒出了几颗痘子。
这日早晨起来,她正对着镜子涂抹着遮瑕膏,耳边传来楚恒幸灾乐祸的声音:“这天气要多喝水,瞧你痘子发的……”
陶旻应了一声,丧气地又浓墨重彩地抹了两下,怎奈额头的痘子通红,遮瑕膏功效有限。
“你头发也长了,剪剪吧,遮在脸上容易感染。”
陶旻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扭头看他,语气忽地不太友善:“为什么一定要剪,我觉得这样挺好!”
楚恒被她突如其来的无名火搞得摸不清头脑,便说:“我就是建议,你原来的短发不是挺好,看着干练。”
她原本一个月修剪一次头发,可上个月月底,到了理发店,坐在椅子上,却莫名其妙地和理发小哥说:“我想把头发留长。”
理发小哥只得拿着剪刀小心修着发尾,一小时后,陶旻出了理发店,头发的长度丝毫未变。
“夏天,短发梳不起来,太热。”陶旻扭过头,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手上拧着遮瑕膏,拧紧之后,又撇头看楚恒,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就喜欢短发女生?”
楚恒被她这个问题问得发愣,挠挠头,半开玩笑地说:“短发不错啊,干那事儿的时候不会压到头发,方便。”
陶旻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留下了一个白眼,背上包,连饭也不吃就出门去了学校。
学校早已放了暑假,学生都回了家,办公楼里分外清冷,只有少数老师留守值班。陶旻坐电梯上了楼,正巧碰见从开水房出来的邵远光。
她点头问好,擦身而过时,邵远光叫住她,端着杯子走到她面前,开口道:“陶,论文我收到了,有几个地方理论推导有问题,需要改。”
“哦,”陶旻一大早起来就生了闷气,此时也无心恋战,便说,“邮件发我,我改好了给你。”
邵远光扬了扬头,细细呷了口杯中的茶水,悠然道:“没关系,这版我来改。”
他说了这话,陶旻不由抬头看他。这人真是转了性,越变越客气了。虽然不要她来改文章是件好事,可是她心里倒是有些不乐意,文章被他拿回去改了,她这些天手头就空下来了,一没事做,难免胡思乱想。
陶旻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沉默之际,邵远光扶了扶眼镜,再度开口挑起话题:“吵架了?”
陶旻表情一滞,惊讶地抬眼看他,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暗自细想,什么时候表露出过不高兴的态度?
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言行,觉得无误后,她抬头盯着他,恨恨地说了句,“没有”。在他面前,她一点都不想示弱,连和楚恒的半点小矛盾都不想让他知道。
邵远光毫不顾忌陶旻的愠怒之情,戏谑笑道:“陶,你忘了我是研究什么的?欺骗是很容易被识破的。”
“邵老师,你好像也说过,研究是要务实。”陶旻反唇相讥,“把研究结果用在co…author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吧。”
邵远光挑嘴笑了笑,答道:“没什么不对的。”顿了顿,他又说,“所以说,你们确实是吵架了吧?”
陶旻翻了个白眼,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是个人都和她过不去?早上是楚恒,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劝她剪头发,现在又是他!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讥讽她婚姻不幸?
陶旻剜了邵远光一眼,丢下句,“不用你管!”
…
邵远光将该论文的活揽下,陶旻便真的无事可做了。一上午窝在办公室,翻了几页文献便再难集中精力,满脑子都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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