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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起帝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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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得令後便开始迅速动作,训练有素的王军不消片刻已撤出峡谷,只留少数人下来收拾残局,搬运屍体。
望着哥哥率着军马逐渐远去的伟岸身影,俞罗陵这才替原欢解开网子。
重获自由的原欢并未感激她,仍板着脸,扬着头只顾着往峡谷的另一头走去,俞罗陵赶紧跟上。
"你别再跟着我了!"走了一段路後,原欢终於忍不住回过头来对着她吼道。
"我们去隐居好不好?"俞罗陵在後方低低的说。
"这是不可能的,听你哥哥的话回家去吧!"原欢转回身子,大步向前迈进,没好气的说着。
"你……是不是在气我以前屡次拒绝你的求婚?"俞罗陵在後面契而不舍的追问着。
原欢听了,肩头一紧,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往前迈进。
"可这三年来你为什麽不再向我提起婚事了?"在得知乐药的身世之後,明白乐冰的心并不在她的身上,她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那些悲伤的日子里是原欢陪着她渡过每一天的,可在那之後,原欢却绝口不再提起婚事,连停留在俞府的时间也少了。
原欢总算停下脚步了。
"因为……,已经不行了……"她看不到他表情,只听见他声音里的失落。"朝廷要灭青云帮,我有我的责任在。"
"我哥哥说的没错,你那是什麽先祖?不让你们归顺朝廷,却留下一把破剑,要求你们这些後代子孙在仇恨之中苦苦挣扎。这是错误的,你跟龙氏根本没有任何的仇恨,二百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已经过了那麽久,两方的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杜嫣能放下杀父之仇追寻幸福,你为什麽不行?!"
"我是原欢,不是杜嫣!"他吼道。
俞罗陵咬着下唇,低声问道:"你……,怎麽会是帮主?听说帮主是个老头子……"
"什麽老头子?"他冷嗤一声,"那是我爹。"
他转过身子面向她,娓娓道来:"我们前朝遗族不像龙氏拥有天下,拥有一套完善的封建体系,光凭着血统就足以号令各大贵族,傲视天下。实际上,我们早已经沦落得跟匪徒无异,为了生存,各分部据山为王,打劫地方官员。时间久了,分部的长老们渐渐的狂妄跋扈起来,除了我爹以外竟无人能制住他们,十几年前我爹突然病逝,当时我的年纪尚轻,料是无法压制他们,本不想继承帮主之位,便推拖出去。我爹有一个弟弟,一个妺妹,便是我的叔叔跟姑姑。叔叔头脑聪明很会察言观色,却武艺不精,无法让那些武功高强的长老们顺服,继承帮主大位;姑姑貌如西施,武功高强却不太聪明,任性冲动,不适合当帮主,不仅如此,她还苦苦迷恋於丽妃的一名手下,无心帮务。於是副帮主当时出个主意,将我爹的死秘而不宣,多年来我则冒充我爹藏身於帘後召见各部长老,正因为此举才没让青云帮因为我爹的死而四分五裂,得已维持下来。"
由於近年朝廷对青云帮的大力扫荡才让他这位神秘帮主的身份曝光。
"我不能丢下青云帮。"他低下头,对着她说:"青云帮面对朝廷这波的大力扫荡,已经将各分部集结起来,放弃了各据点,我们有了新的集结地,你哥哥得到的那本小册子其实是没有用的,你还是快回去告诉他吧。"
他根本在找理由赶她走。她摇摇头,信心十足的说:"我二哥本事颇大,出兵前一定会做过详细的观测,不会冒然出兵,小册子到底有没有用,他自会判断。"
"你这个臭丫头,怎麽会笨得跟猪一样?跟着我,你只会白白送命啊!"原欢见赶她不走,万分恼火,怒道:"我又没娶你,这麽大刺刺的跟着一个男人,不怕被人笑话吗?"
她怔了又怔,半饷後涨红着脸,讪讪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绣锦囊,塞进他粗糙的大手里。
是一个红色的绣锦囊,上面精细的绣上一对鸳鸯。
他满脸的惊讶,手心一震,神情复杂的颤唇道:"你又绣笨鸭子了?为什麽给我的是一对?"
他的却是一只?
她的双颊染上红晕,低声的说:"鸳鸯要一对才是鸳鸯,分开了便不好,你的是红色的,上面有我的名字……"她从怀里掏出另一只蓝色的绣锦囊,两相对照,红蓝两只绣锦囊,花样一模一样,均是一对相同色彩的鸳鸯,她翻到反面,上面单绣个「欢」字,她低声道:"红、蓝是一对,蓝色是留给我自己的,上面绣着你的名字……"
原欢将红色绣锦囊翻面一看,上面果然绣了个「陵」字。
红、蓝两色鸳鸯锦囊是一对,红色绣有她名字的绣锦囊是给他的;蓝色绣有他的名字则是留给她自己。
他终於等到了她亲手为他绣的鸳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能丢下青云帮不管,他得与之同生共死。
可以带着她远离一切,跑去隐居该有多好啊,可是,现在不行了,连可以跟她厮守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沧凉笑道:"多久了……"
她低着头,腼腆的说:"三年了,一直想找机会拿给你,可是你一直来去匆匆,好不容易等到你来见我一面,却连话也说不上两句便急着离去。"
她的告白似乎对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倏地,他将红色绣锦囊塞回她的手里,绝决的转过身子,冷声道:"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了!"说着,竟跨步离去。
她愕然的待在原地,征征的,愣了半饷後,牙一咬,将红色绣锦囊紧紧的捏在手中,一步步的追逐着他的背影。
她十二岁那年因为胆怯,错过了一个心爱的男人,现在她绝不愿再度错过另一个她爱上的男人。
他行走的速度极快,明摆着不想让她跟上,眼见他的背影愈离愈远……
赌了!
她咬着牙,眼一闭,往前方的小坑洞故意一踩空,哎哟惨叫一声,转瞬间已应声跌下,整个人摔在坑上。
他的背影震了一下,脚步蓦地停了下来,迟疑了片刻。
她哎哟的凄凄惨惨连叫几声,娇声嗲气地喊疼,终於,他回过头来了。
才一会儿便来到了她的跟前,迅速蹲了下来,眼神里盈着一半恼怒,一半担忧,骂道:"你真是个笨蛋!"
"疼啊!"她委屈委屈的说:"扭伤脚了……"
他叹了口气,挪过身子,背对着她,徐徐道:"上来吧!"
她微笑着将手交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背起她。
能被这副坚实的臂膀背着走上一生一世该有多好啊,她将红色绣锦囊塞入他的怀里,这次他没有还回来。
*
*
他将她带到一处庵庙时天色已暗,在还没来得及进庙时天空突然稀稀疏疏的下起雨来,一点一滴的打在身上,他急急敲打庙门,应门的是一个老尼,似乎是认得他,只说了一声"进来吧。"便不问其它,由着他们去。
他似乎是对这里挺熟闲,背着她顺利的绕过几个门,将她安置在一个小厅里,便忙进忙出的替她找来药物敷在她的脚伤上,没一会儿又拿了件斗篷过来,仔细的披在她的身上,系上带子,轻声的说:"别冷着。"
雨忽然下大了起来,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沿着屋檐滑下来的雨水窸窸窣窣的敲打着窗子,越过重重雨幕,一名穿着女尼灰袍的长发女人撑着伞走进来。
那名女子十分的貌美,脸上却有一条不明显的细疤,她进屋後,只冷冷的沉默待在一旁睨着他们,并不说话。
"小姑姑,这是我的女人,你别碰她。"原欢抬眼对着她正色道。
那名女子别过脸去,冷哼一声,竟淡淡的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一付贱样。"
殒落 十二
那名女子十分的貌美,脸上却有一条不明显的细疤,她进屋后,只冷冷的沉默待在一旁睨着他们,并不说话。
"小姑姑,这是我的女人,妳别碰她。"原欢抬眼对着她正色道。
那名女子别过脸去,冷哼一声,竟淡淡的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一付贱样。"
说罢,又径自的撑着伞离去。
原欢愣了半饷,神情复杂。
俞罗陵深感不太对劲,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问道:"怎么了吗?"
原欢却顾左右而言它,回过神来,笑道:"我去弄些热水来,让妳梳洗。"
当晚,他们夜宿在庵里,她含着笑依偎在他温暖的胸怀沉沉睡去……
半夜里,突然打了声响雷,吓得她从梦中惊醒。
"原欢,原欢?"黑暗中,她声声唤道,却得不到一声响应,她又惊又吓忙着往身边的床铺摸去……
空的?
一道白光闪进屋里,紧接着又是一道雷响,趁着闪光之便,她看清了屋内,除了她以外,竟空无一人。
"原欢呢?"
像明白什么似的,她急急冲出门去,在雨中不停的哭喊着,"原欢啊,你在那里?别丢下我啊──"她发疯似的四处找寻他的身影,撑着伤腿,踉跄的雨中跑来跑去,却一无所获,最终跌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一跤,沾了满身的泥水。
他真的丢下她了吗?
他再也不管她了吗?
雨水无情的打落在她的身上,又湿又冷也比不上她心里的凄寒。
不消多少时候,那个原欢唤做小姑姑的女人撑着伞缓缓的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对着她,扬起嘴来,声音略带着几分的凄凉,开口道:"他走了……,原欢得跟青云帮共存亡,他可是帮主啊,妳以为他带妳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几个世代以来,我们王族的女人都居住在这里,以庵庙做为掩护,住在这里,物资有人会供应,生病会有人照顾,一生不愁吃穿。他若活着,迟早会来找妳;若死了,也会有人来通知妳。"
"为什么,他要丢下我……"她伤心不已,悲恸的哭泣着。
"所以我说,男人全是一付贱样,只顾着自己去拚生死,为了责任、为了道义、为了理想,哼哼,总有数不尽的理由可以堂而遑之的丢下女人……"她突然纵声狂笑起来,眼底却淌着泪,"妳的运气比我好啊,妳的男人,是生是死,至少会有个交代,而我的男人,我青云帮第一美人鳯媛的男人却突然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是不是还活着我都还不知道呢?算起来我是比妳还悲慘啊!"
"如果他死了,妳会怎么办?"同病相怜的她,突然抬头问道。
"我会自尽,随他而去……"鳯媛悲伤的说:"我告诉过他这里,他却一直没来找我,或许他是死了吧?像他那样的男人就算生我的气,就算受不了我,也绝不会丢下我不管。我曾想过要一死了之,却又担心他突然来找我了……,或许他只是暂时想静一下跑去浪迹天涯了,过个三五年便会回来,如果他回来时我又死了,那该怎么办哪?我想等他,所以我不敢死……,妳能明白这种感受吗?日复一日,无穷无尽的等待是多么的可怕煎熬啊!我们都是悲伤的女人,至少妳等待的是希望,而我……等待的又是什么啊?"她哀哀低泣着。
终究,他还是丢下她了啊!眼角温热的泪水顺着冰冷的雨水缓缓流下,混在一起已搞不清是雨还是泪,是爱是怨。
几个月后,染上鲜血的红色绣锦囊被辗转送回到了俞罗陵的手上。
在朝廷及各大郡王强力的扫荡之下,据说青云帮帮主原欢在南阳战死,身中数箭,在那之后,青云帮几乎为之覆灭。
***
低温来袭,皇宫里下了场初雪,鳯合亭里茶香四溢,香烟袅袅,龙子玥与安珞在亭里品茶,亭下璘太子与安瑄正在玩雪,宫婢们随侍两旁。
俞仲凡匆匆回来复命,恭谨的行了大礼后,龙子玥方才缓缓的抬起眼来,冷声道:"听说,你擅自做主,放走青云帮的帮主了?"
仗才打了一半,便被急招回皇宫,他的心里已经有底了,俞仲凡单膝跪地,自行请罪,作揖道:"臣,有罪。"
擅自放走青云帮帮主,他是该被定罪,就算是被处死也无怨言,但愿原欢能带着罗陵去远方归隐,善待她一生,那么他俞仲凡死也甘愿。
见他丝毫不为自己辩白,龙子玥反而怒道:"俞仲凡,你好大的胆子啊,让你率领大军去剿匪,你却私下给本王放人?敢情你是打算跟青云帮一起谋反吗?手拥重兵,你俞仲凡却其心可议,其罪当诛啊!"
在旁的安珞听了,不禁眉头紧蹙,罪名愈添愈多,亲王分明是故意,只怕此事无法善了。
"臣,失职,但是臣绝无异心。"俞仲凡跪地,将头低低的轻碰地上,以示忠诚。
这件事可大可小,亲王却刻意大作文章,安珞缓颊道:"人有失策,俞大将军或许有不对的地方,这几年来他的战功也不少,这件事就让他将功折罪吧。"
"将功折罪?"龙子玥冷笑道:"有累过功就可以自作主张了吗?那么以后般龙国的功臣们各个均可胡作非为,连造反都不怕了,反正功过相抵就可以了事了,妳是这个意思吗?"
他今天的火气怎么会这么大啊?听说俞仲凡私纵青云帮帮主,他便怒气冲冲的将他从战场上立刻叫回来。
如今听他的口气,分明是想利用这件事将俞仲凡治以重罪。
她若为俞仲凡开脱,只怕他会更加生气,
她跟俞仲凡的前缘,那一场无缘的爱恋早已成了他心中的沉痾,只要事关俞仲凡他总会变得特别的敏感、锐利。
她立刻心上一计说道:"私纵青云帮帮主,罪无可恕,俞大将军是该严惩。"
龙子玥玻ё叛郏а鄱韵蛩呉舱饷慈衔浚
"此罪可大可小,连杀了都可以……"她揭开香炉盖,扔了些檀香进去,连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只不过,杀了可惜。"
龙子玥冷笑道:"本王倒不觉的可惜呢,杀了可好了。"
殒落 十三
"此罪可大可小,连杀了都可以……"她揭开香炉盖,扔了些檀香进去,连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只不过,杀了可惜。"
龙子玥冷笑道:"本王倒不觉的可惜呢,杀了可好了。"
她又接着继续说:"俞大将军可是位绝世将才啊,骁勇善战,我们的璘儿个性外放,长大後或许会雄才伟略的想跟他的祖父一般,四处征讨、扩张版图、称霸四海,以威震天下,届时璘儿需要的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你不为儿子打算吗?"
提及璘儿,他的脸色果然和缓了些。
"俞仲凡私下纵放青云帮帮主,这事不可不罚啊。"他瞪著俞仲凡,略顯惱怒。
最近他总是疑东疑西的,似乎是不信任她,论及罚责,聰明如她,这个时候她更不能出主意,於是便微微笑道:"那麽,你说呢?该怎麽办?"
他沉吟道:"撤消俞仲凡大将军的头衔,剿灭青云帮的任务改派崔沅将军去办。"
只是夺走兵权,比起原来他想要的处置,轻微很多了。安珞点点头道:"那麽让俞将军驻守在王军,成为崔浩大将军的副将如何?"
"这件事随你吧!"他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
她随即召来人嘱咐了一番。
俞仲凡待在原地,见她为了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又怕丈夫生疑,便心里难受,终究他还是拖累了她啊。
她与他眼神交会,朝着他微微一笑,要他儘管放心,俞仲凡眼眸微动,却是口不能言,只能往心里藏去,龙子玥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你退下吧,离开皇宫,去找崔沅将军报到,以后未奉诏,不得随意入宫。"
"喏。"俞仲凡抱拳作揖,神色黯然,离开皇宫不是大事,唯有一事,他对她仍不放心。
安珞给予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笑道:"青云帮未灭,俞将军在崔将军处好生待着,准备随时为龙国效命才是,宮裡若有事,還是会立刻传诏你入宫的。"
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要让他安心。
"仲凡,遵命。"俞仲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去。
天空仍飘着细雪。
她亲自替丈夫斟了茶,微微笑道:"二个月後,便是你廿九岁的生日,咱们带着璘儿,一家人到端沐行宫去好吗?那里的温泉,水滑质润,旁边还有个求子庙,听说很灵验,我想在那里会比较容易受孕。"
听得她如此说,龙子玥的嫉妒心一时之间已消逝无踪,他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笑道:"就听你的吧。"
为了生子,他经常留宿於文仁殿,几年以来却始终没有结果。
龙氏坐拥万里山河,子嗣却单薄得可怜,安珞陆续替他生下两个孩子後便一无所出,为了让龙氏能够开枝散叶、子孙昌盛,太上皇精挑细选的为他纳了两名身形据说容易怀上孩子的侍妾,勉强试了几回却没有任何令他欣喜的消息传来。
或许是他对那俩个女人没有感情吧?
他很不高兴自己得沦落为種;馬,在太上皇过逝一年後,便将那两名侍妾遣散出了宫。
"再替我生下几个孩子吧,有我对你的深爱,你一定可以再度怀上的……"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拥着她,十指紧扣。
亭下突然传来一声喷嚏声响,他身子一震,迅速放下妻子立刻往下冲去,只见璘儿正用肥短的小手在揉着自己红通通的小鼻子。
他把儿子斗篷上的帽子盖上头部,顺手替他扣上,对着左右怒道:"没见到太子打喷嚏了吗?还不快去把狐狸裘拿过来!"
婢女吓得忙着去取。
"别玩了,这里冷,到屋里去吧。"他取下自己的领巾,围在心爱的儿子脖子上,仔细的看着他说着。
璘儿摇摇头,稚声稚气的说:"父王答应过今天要让璘儿玩雪。"
他不能失信於儿子。
"好吧,你去玩吧。"他皱着眉,放开儿子,凝视着他蹦蹦跳跳的跑回雪堆,然後转身走回亭上对着安珞说,"丫头们动作太慢了,我亲自去将裘衣取来,去去就回。"
*
崇华殿,阶前覆了簿簿一层白雪,龙子玥踏雪而上,殿前小内侍见冰雪沾了他的靴子,便赶忙着跑过来侍候,却被他挥手示下,於是便转身迅速拿来扫子,将阶前的余雪扫去,内殿绮窗外飘出迷蒙轻烟,一道茶香,几声轻笑,几名丫头正在里面嘻笑胡闹。
听说,章州的新晋王妃来了,特地奉旨入宫拜谒太后。
怎会来到崇华殿?而且正伫立在栏干旁。
正迟疑中,香苓美丽的身影已转过身来,朝着他微微一笑。
"你怎麽会到这里来?"他疑惑的看着她,同时撩起衣袂,拾阶而上。
香苓的嘴角泛起美丽的微笑,朝他福了一福,缓缓开口道:"香苓已嫁人为妻,今日特地前来向殿下取回那半块白玉。"
章州郡王妃过逝,她处心积虑跟着父亲前往章州吊祭,打算凭着傲人的美貎占上一席之地,果然聂素纯一眼便瞧上她了,迅速的册立她为正妃,她金香苓从此晋升为一品诰命夫人,身为内命妇,一年总有几次机会入宫拜谒。
这些年来,听说安珞女王与龙王子夫婿恩爱相随,夫妻情深,每当想起这事,便让她恨得夜不能寐,痛苦不已……。,凭什么她玩弄了她,羞辱了她,却还能得此佳婿?靠着丈夫连带得到了般龙国所有的权势跟地位?
她不甘心,她在这里所流下的每一滴眼泪都必需一一的讨回来。
"白玉?"龙子玥眉头微蹙,低声道:"子玥不记得曾经拿过妳的白玉啊?"
香苓轻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半块白玉,那上头系着一对月老红鞋,朝着他开口道:"听说香苓的半块白玉在殿下那里呢,快还来罢!"
龙子玥瞧见那半块白玉,登时脸色陡变,身子微颤,颤唇道:"白玉……是妳所有之物?不是她的?"
香苓娇笑一声道:"是不是,殿下拿去瞧瞧不就立刻明白了吗?"
龙子玥立刻将她手上的白玉取过来,然后迅速地从自己胸前掏出珍惜已久的那半块白玉,放在手上,将裂痕合上……。。『永康』两字赫然显现于眼帘,果然是同一块白玉!
他的心里登时一阵沉痛。
"快将永康白玉还给香苓罢。"香苓笑道。
"妳这是那来的?"龙子玥脸色惨白,沉声问道。
"白玉本来就是香苓所有之物,当初安珞姐姐把这块白玉分成两半,对着香苓说道『就算我安珞跟他有着命定姻缘,这只月老红鞋也会将它斩断,将姻缘移到妳香苓身上。』,殿下身上的白玉正是香苓之物啊!"香苓见他神色大变,立刻冷声说道:"最后安珞姐姐却反悔了,抢着嫁你为妻呢,奇的是,决定婚期的那一日,她竟哭了一整夜,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啊?龙殿下啊,她抛弃了俞仲凡,嫁给你,般龙国便是她的了,她该大声的笑一整夜才是啊,怎还会哭泣呢?"
龙子玥听了,竟是愰了大半天的神,原以为。…。。那半塊白玉是她所给予的定情之物,原以为她心里是有他的!
原来。。。。。。
无论政局如何变迁,原以为她对他总有一份真心存在,就算为了她的父母,为了时势,不得不与他反目,可那份真心总是存在的,如今,连所谓的真心也没了。
所有的一切,皆是谎言一场。
他凄惨的冷笑几声,道:"还你罢,还你罢,本不是子玥所该拥有之物,都还你罢!"
说着踉跄的离去。
殒落 十四
几盏茶过後,龙子玥惨白着一张脸回到鳯停阁,手上却不见他打算亲自前去取来的狐狸裘。安珞见他神色有异,料情况似乎是不太对劲儿,於是抬眸问道:"怎麽了吗?你的脸色好苍白啊。发生什麽事了?"
"我。。。。。。。,我没事。。。。。。。"他凄惶惶说着,双眸已幽深不见底。
"你的心神好像不太好。。。。。。。"她握住他的手,心中又是一惊,"啊,手怎麽会这般冰冷啊?让人送个小炉过来暖暖手,别冻坏了!"说着,随即遣人去取手炉过来。
他转过头,冷然的看着她逼真的演出。
她对他不是真心的。。。。。。。,为什麽宗轩总能说中?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而他却像个傻瓜一样被蒙骗着,连事实也看不清。
没想到这麽多年来的恩爱、两相缱绻,居然全都是在作戏,在得知事实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已不再痛彻心扉,反而是一种哀莫大於心死的心灰意冷,看着她对自己虚假的关心便觉得讽刺。
他不自觉的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眸光掠过亭下,搜寻着儿子的身影……,那个已然成为他此生唯一的羁绊,倏地立起,怒道:"他在喂我儿子吃什麽?"
安珞抬眼望去,发现见安瑄正在喂璘儿吃饼,心中疑惑不解的说:"是桂花糕,刚刚才从我这边拿过去的,一块桂花糕,他们甥舅俩分着吃呢。"
龙子玥却是撇下她,快速步下台阶,走到儿子跟前,蹲下来,提起袖子,仔细的替他擦掉嘴旁的饼屑。
安瑄见他匆匆下来,料想姐夫不会再让璘儿玩了,便迳自跑回亭上姐姐那处去吃糕饼。
"饼别吃太多,饭会吃不下,要多吃米饭,我的璘儿才会长大啊。。。。。。。"他细细交代着。
璘儿点点头,却伸出白胖胖的小手,替父亲挘麙{眼泪,"父王,你怎麽哭了?"。
"父王没有哭,是刚刚在屋里被炉子给薰的。。。。。。。吾儿啊,父王带你去项城好不好?咱们父子俩人离开皇宫到项城里去过生活,那里有山有水,物资丰饶,日子不会过的比皇宫还差,甚至比宫里还更好……"
"把娘也一起带去,咱们三个人在一处玩儿。"璘儿眨着圆滚滚的双眸,天真的说着。
他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悲痛的说:"你娘不必跟去。。。。。。。,就咱们两个,吾儿啊,这世界上,你有父王,父王有你就够了,咱们父子俩相依为命,我们拥有彼此啊。"我的儿子啊,终究你还是没有母亲,但是你一点都不可怜,因为你还有我,在这世界上你只要拥有有父亲就足够了,不!我们拥有彼此就足够了……
"可是,璘儿会想娘啊!"
"璘儿有了父王就不会想娘了。。。。。。。,在项城里快快活活的过日子,父王带你去钓鱼、打猎。。。。。。。,等你再长大一些,父王要亲自替你戴上帝
冠,以龙氏的身份号召天下,直接在项城登基为帝,这一生别回皇宫了,父王不喜欢这里,这里太过虚假,项城便是我们父子的堡垒,我们的新皇宫啊。"
"那麽娘呢?娘在皇宫里,璘儿去项城会看不到她,璘儿会想娘。"璘儿稚声稚气的说着。
"傻儿子。。。。。。。"他心疼的抚着儿子稚嫩的双颊,内心的痛楚却无法告诉他,只淡淡一笑,"你跟父王真像,父王很开心,无论如何,父王会保护你的。"
崔太后曾对他说,他的第一个孩子会死,全是因为跟他长得相像的缘故。
她对他不是真心,那麽她对着与他相似的璘儿也会是真心吗?他们父子俩是如此相像,她不会真心爱着替他生下来的孩子。
她为了龙金氏的利益,迫不得已离开心爱的男人,嫁给他。她对他本来就不是真情,再加上她对哥哥被害死的怨怼,她有多麽的痛恨他、讨厌他。。。。。。。以至於扼杀掉那个早产的孩子。
只因,他跟他长得相像。
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便无情的杀掉从自己肚皮里生出来的无辜孩子。
他伤心的端详着脸蛋与他极为相似的幼子,他该怎麽告诉这个幼小的儿子,他的母亲其实并不爱他,他们父子俩只不过是她确保龙金氏利益的工具。
这麽小的孩子怎会懂得什麽叫做「虚情假意」?尤其对方又是自己的生母,他该怎麽承受这种残忍?
他开不了口告诉他,因为他的爹,因为他跟他长得相似,所以他的娘在心里根本不喜欢他。
他不知道,为了龙金氏的利益,她将来会对儿子做出什麽样的事情来;他只知道,长大後,璘儿必定会察觉出来母亲对他的虚情与利用,将来他必定会很伤心。
现在带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他还小,久了,便会忘记自己的亲娘了。
而他,被她所刺伤,那颗滴血的心,久了,伤口也会癒合。
"走吧!"他起身,牵着儿子白白胖胖的小手。
"我们要去那里?"他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迷茫。
"去爹的地方,今晚咱们父子在崇华殿一起睡,明天一大早便啓程到项城去。"他对着儿子笑道。
今生,他只要有这个孩子便已足够。
璘儿似懂非懂的转过头看着鳯停阁上的亲娘,眯着眼笑道:"那麽璘儿先跟父王走,明天再来接娘。。。。。。。"
天空突然纷纷飘起了片片雪花,在空气中姿意的轻舞着,带来了一阵阵袭人的寒意。
*
当晚,龙承璘突然感染风寒,高烧不退。
他小小的身躯如同火碳般滚烫着,粉扑扑的脸庞因为发烧而变得红通通,痛楚让他的小脸总是紧皱着眉头,虽然喝了药昏睡了,一时醒来了却在床榻上低低鸣咽着。
稚龄的他,年幼体弱,接连着几天高烧不退,突然之间大病一场,群医在崇华殿严阵以待。
璘太子病重,龙国政务却没有片刻轻松,如同以往般繁重,安珞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议事,正欲转往崇华殿探望儿子,却见章州郡王偕同郡王妃已经等在那里了。
聂素纯只寒暄片刻便作揖离开,独留下香苓。
御书房内一片冷寂。
"妹妹婚后可幸福?"安珞缓缓的搁下茶盏,凝视着曾经的好姐妹。
想起過往的恩怨,香苓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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