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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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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老者身形刚一停,费翔云立刻越前一步躬身为礼道:“孩儿见过爹爹!”
“龙、虎、狮、豹”四卫也跟着趋前躬身行礼,说道:“属下见过庄主!”
这青袍老者原来竟是“七星庄”庄主费啸天。
费啸天淡然一摆手,目光朝着“四卫”语声威凛地说道:“你们都去十丈以外守着去,如若有人闯来,立予格杀!”
“属下遵命!”
“四卫”一起躬身应命,转身分朝四外飞身掠去!
目视“四卫”掠去四外以后,费啸天立即望着费翔云问道:“你娘好么?”
费翔云道:“娘很好,不过,爹应该抽空常常回庄上看看!”
费啸天目光一凝,道:“怎么?可是你娘问过我了?”
费翔云点头道:“是的,娘问过您上哪儿去了,怎地很久没见您了。”
“你怎么说的?”
“孩儿说您往浙东访友去了,不过看娘的神色似乎有点儿不相信,爹最好能抽空回庄去一趟,免得娘心中生疑!”
费啸天微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又问道:“另外还有什么事情?”
费翔云道:“另外还有两个消息,特来向爹禀告!”
“什么消息?”
“江阿郎走了!”
“哦,可知去了哪里?”
“关外。”
“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月前。”
“就是他一个人?”
“是的。”
“项君彦和西门玉霜呢?”
“都仍在洛阳。”
“他们在洛阳做什么?”
“第一绸缎庄的生意已复业了!”
“哦,是谁当掌柜?”
“柴天远。”
“原来是他!”
“爹,您看要不要动他?”
费啸天略微沉思了刹那,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免得打草惊蛇!”
费翔云道:“爹,孩儿心中实在有点憋不住这口气!”
费啸天淡淡一笑道:“你该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憋着点儿,到了该动他的时候,你想怎么动他都由你!”
话锋一转,问道:“你说有两个消息?”
费翔云道:“洛阳城内最近出现了一位少年侠少。”
“哦!他叫什么名字?”
“名叫陈玉俊,外号人称‘洛阳侠少’,洛阳城里城外的江湖大都与他有交往!”
“哦,他是洛阳当地人氏?”
费翔云点头说道:“他就是陈家那废宅的少主人,现在的陈家废宅已经修建焕然一新!”
费啸天微一沉吟,问道:“他的武功如何?”
费翔云道:“据说颇为不俗!”
费啸天道:“可知他的师承出身?”
费翔云摇头道:“未曾听说!”
语声一顿,眨眨眼睛问道:“爹,此人在洛阳地方已经形成一股势力,我们要不要去交交他?”
费啸天沉吟地道:“你的意思呢?”
费翔云道:“孩儿想亲自到洛阳去看看,找机会交交他,摸摸他的底,能用则加以利用,否则便……”
“便”怎么样?语声倏然顿止,没有接下去,但抬手做个手势,代替了没有说下去的话意!
费啸天淡淡道:“你这意思虽然很好,但是事情却不宜你亲自去办!”
费翔云一怔,道:“为什么?”
费啸天道:“你不宜到洛阳露面!”
费翔云眨了眨眼睛,心中忽有所悟地道:“可是因为项君彦与西门玉霜现在洛阳城中?”
费啸天点头道:“不错,目前你最好不要与他们碰面!”
费翔云道:“爹,三个多月来,孩儿勤练‘摧心掌’力,已经有五成火候,就算与他两个碰上面动上手,孩儿自信足能制胜!”
费啸天淡淡一笑道:“摧心掌力威力霸道绝伦,放眼当今天下武林,能够接得下这种掌力的人实在不多,凭项君彦与西门玉霜的所学功力,自难接得下你五成火候的摧心掌力,不过……”
语锋微顿,声调倏地一冷,说道:“你必须切实记住,目前时机尚未成熟,非到万分危急之时,不许你轻用‘摧心掌力’,你明白么?”
费翔云心头不由微微一凛,连忙点头说道:“孩儿明白了!”
费啸天语声一转,平和地又道:“目前你除了不宜与项君彦和西门玉霜他们碰面外,也不宜去与那‘洛阳侠少’陈玉俊直接交往!”
这话不错,项君彦与西门玉霜既在洛阳城中,陈玉俊既名满洛阳,他们焉会不相识,没有交往之理?
于是,费翔云微一沉吟问道:“那么,爹的意思打算派谁去呢?”
费啸天想了想道:“花玫为人聪明机警,她去定能胜任!”
费翔云双目一眨,顿然明白乃父心意地轻声一笑,说道:“爹,您这一着可真高,以花玫之美,那陈玉俊必然难逃这一关!”
费啸天得意地笑说道:“这就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费翔云眼珠子微转了转,道:“爹,花玫大概还未被动过吧?”
知子莫若父,费翔云这么一问,费啸天岂会不明白费翔云的心意,淡淡道:“你可是想动她?”
费翔云道:“否则,岂不太便宜了那小子了!”
费啸天道:“只好便宜他了!”
费翔云道:“爹,与其便宜他,何不让孩儿先动了她!”
费啸天摇头道:“不行,你绝不可以动她!”
费翔云愕然一怔!道:“为什么?”
费啸天道:“不让那小子吃到甜的,花玫便没有价值了!”
费翔云心中不由为未能先动花玫而暗感惋惜的轻叹了口气!
费啸天笑说道:“云儿,别叹气,一个花玫算得什么,将来大业成就时,天下美女多的是,你要什么样儿的没有!”
费翔云点头一笑道:“爹说的是,孩儿只是微感惋惜而已!”
语声一顿,忽然问道:“爹,您看花玫会靠得在么?”
费啸天道:“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费翔云沉吟地道:“爹,为防万一,孩儿认为爹应该给她服用定时药物!”
费啸天笑说道:“此事你不必操心,爹自有更好的办法!”
语声一顿又起,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费翔云道:“没有了。”
费啸天道:“那么你回去吧,回庄以后好好加紧练功,‘摧心掌’力不到七成以上的火候,遇上内功深厚的一流高手,便难发挥它的霸道威力!”
“孩儿遵命。”
费啸云点点头道:“爹何时回庄?”
费啸天道:“我尽可能在最近期间内抽空回庄一趟,顶多不会超过半月!”
费翔云躬身一礼道:“孩儿拜别!”
“嗯!”
费啸天抬手一挥,腾身电射飞掠而去!
望着费啸天飞射掠去的背影,费翔云的嘴角突然浮现起了一丝阴森的笑意!
奇怪?!
费翔云怎会突然阴森笑意,这是为什么?
旋而;他笑意一敛,招呼“龙、虎、狮、豹”四卫,率领着四卫飞身而去。
申初时刻,日影偏西。
“忘忧谷”外步履从容地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的是须发灰白,左颊上有着一条寸长刀疤,背上驼峰耸然,年约六旬上下的灰袍老者。
少的是剑眉星目,玉面朱唇,鼻如悬胆,身穿一袭月白儒衫,二十开外年纪,人品俊逸脱俗的美少年。
老少二人则一到达“忘忧谷”外,谷口内人影一闪,飘身走出两名腰佩长剑,二十五六岁年纪的黑衣少年。
两名黑衣少年并肩而立,问道:“二位何来?”
白衣少年神情潇洒地含笑拱手道:“请问此处可是‘忘忧谷’?”
左首的一名黑衣少年点头道:“不错,这里正是‘忘忧谷’,二位前来敝谷有何见教?”
白衣少年道:“在下特来拜访贵谷主,并一游贵谷胜境!”
那黑衣少年上下打量了白衣少年一眼,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白衣少年道:“在下陈玉俊,承蒙洛阳地方江湖朋友的抬爱,誉称‘洛阳侠少’!”
那黑衣少年目光一瞥驼背老者,问道:“那位老人家呢?”
陈玉俊道:“他名叫陈福,是在下的仆从!”
那黑衣少年道:“陈朋友是慕名来访,还是由敝谷弟子介绍来访的?”
陈玉俊道:“慕名来访。”
黑衣少年道:“如此请赐下名帖,俾在下入谷通报!”
陈玉俊探手袖中取出一张大红拜帖递了过去。
那黑衣少年双手接过拜帖看了看,说道:“陈侠少请先至客舍奉茶,容在下入内禀报谷主派人相迎!”
陈玉俊颔首一说道:“如此有劳兄台了!”
那黑衣少年道:“陈侠少请勿客气!”
目光转向另一名黑衣少年点头说道:“十二弟,你招呼陈侠少。”
“小弟遵命。”那黑衣少年朝陈玉俊说道:“在下为陈侠少带路前往客舍稍息。”
话落,转身在前带路。
陈玉俊潇洒地举步与陈福随后而行。
客舍,是一明两暗三间石屋,在谷口内左侧三丈多地方。
客舍内陈设十分简单,除桌椅之外,别无他物。
十二弟停步在客舍门外,侧身肃客入内。
陈玉俊进入屋内,十二弟立即抬手说道:“侠少请坐。”
陈玉俊默然颔首落坐,老仆陈福垂手站立在陈玉俊身后。
待等陈玉俊坐定,十二弟双手一击掌,左边里间立刻应声走出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眉清目秀,手托茶盘的青衣小童。
青衣小童献上香茗退下,陈玉俊目视十二弟含笑问道:“兄台贵姓大名?”
十二弟道:“在下姓杜,杜明远。”
陈玉俊双手抱拳一拱,道:“原来是杜兄,兄弟失敬了。”
语声一顿又起,道:“刚才那位的大名是?……”
杜明远道:“那是在下的九哥,姓范名志豪。”
“杜兄和范兄是盟兄么?”
“不是,我们是师兄弟!”
陈玉俊星日一眨,道:“恕在下冒昧,请问杜兄师承是当今武林哪一位前辈高人?”
杜明远微微一笑道:“在下师兄弟十五人,都是本谷弟子!”
“哦!”
陈玉俊双目异采一闪道:“原来是谷主的高足!”
既是“忘忧谷”弟子,当然是贝天威的徒弟,陈玉俊这句“谷主的高足”,应该没有说错!哪知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杜明选竟然一摇头道:“在下等福禄浅薄,虽然名列本谷弟子,却未能挤身谷主门墙,所学技艺也均非谷主嫡传!”
陈玉俊星目一凝,道:“那么杜兄等所学艺业是传自?……”
杜明远道:“本谷五大高手!”
“哦……”
陈玉俊口中方自一声轻“哦”,正待再有所动问,突闻屋外一阵步履声响动,两名青衣汉子已现身客舍门外,停步抱拳朗声说道:“奉谷主令谕,恭迎‘洛阳侠少’陈少侠大驾入谷晤谈!”
陈玉俊长身站起,抱拳说道:“有劳二位,请问贵谷主玉驾现在何处?”
两名青衣汉子一个白净脸孔,一个脸孔微黑,全都三十上下年纪,双目精光灼灼,两太阳穴高凸,一望而知皆是内功功力均臻一流的好手!
白净脸孔的青衣汉子立刻朗声答道:“谷主现在大厅候驾!”
陈玉俊含笑说道:“如此,烦劳二位带路!”
两名青衣汉子躬身带路前行,陈玉俊朝杜明远抱拳一拱,举步出屋,老仆陈福则紧随陈玉俊身后。
“忘忧谷”果如传说不虚,是处山青水秀,遍植奇花异卉,花香扑鼻,鸟语盈耳,景色如诗如画,置身其间,在谷内百丈深处。
大厅外貌建筑巍峨,飞檐走椽,金碧辉煌,远远望去有若紫禁城内的皇宫模样。
此际,大厅门外那高七级的白玉石阶上,气度岸然的站立着一位面貌清癯,长髯飘胸,身材颀长,五旬开外年纪,神态威仪慑人的青袍老者。
他身后两旁,一边四个的垂手肃立着八名年约二十四五,气宇英挺,腰系佩剑的紫衣少年。
走近石阶下三丈左右,两名青衣汉子脚步一停,那白净脸孔的青衣汉子躬身朗声说道:“客人到!”
青袍老者微一摆手,两名青衣汉子立即各自横跨一步,肃立一旁。
青袍老者目光望向陈玉俊,双手抱拳朗声说道:“侠少驾临,请恕老夫未及远迎!”
陈玉俊含笑抱拳拱手,说道:“不敢当,在下主仆冒昧造访,尚请谷主海涵!”
贝天威哈哈一声大笑道:“侠少请勿客套,忘忧谷素向欢迎各路江湖朋友,武林同道驾临过访,侠少何冒昧之有!”
语声一顿,侧身抬手肃客,道:“侠少请入厅中坐谈!”
陈玉俊潇洒地举步跨上石阶,拱手说道:“谷主先请!”
贝天威道,“侠少远来是客,理当先请!”
陈玉俊微微一笑道:“谷主前辈高人,誉满武林,在下一介末学后进,焉敢僭越失礼!”
贝天威倏又哈哈一笑道:“侠少如此客气拘礼,那么你我就把臂同行而入好了!”
第三十八章 双龙客栈
话声中,探臂伸手,一把握上了陈玉俊的右臂!
陈玉俊立觉右臂犹如上了一道铁箍,心知贝天威是有意试探他的功力!
为了免落贝天威轻视,连忙暗提一口真气,潜运八成功力,凝贯右臂!
贝天威的一双手掌顿如抓在一根钢铁上,心中不由微微一惊!
目闪异采的笑说道:“侠少高明!”
陈玉俊淡然一笑道:“多谢谷主夸奖,假若谷主再力加一分,在下可就要吃不消了!”
贝天威大笑道:“侠少忒谦了!”
二人挽臂跨步入厅,分宾主落座,老仆陈福也跟随入厅,默立陈玉俊身后。
一名绿衣小婢自厅后走出,献上两杯香茗退下。
贝天威又忽然微微一凝,道:“侠少驾敝谷,是慕名来访,还是?……”
陈玉俊道:“在下久慕贵谷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景色如画,令人心旷神怡,特来瞻仰胜境,并一睹谷主风仪!”
“哦!”
贝天威道:“这么说,侠少和其他驾临敝谷的江湖朋友一样,也打算在敝谷小作盘桓了?”
陈玉俊点头道:“谷主若然欢迎,在下拟在贵谷打扰三日!”
贝天威笑说道:“欢迎!欢迎!像侠少这等少年俊彦,想请都不易请得到,焉有不欢迎之理!”
陈玉俊笑说道:“谷主这么一说,在下实感愧不敢当得很!”
贝天威大笑道:“侠少何必忒谦,老夫所说可是句句由衷之言!”
话锋一顿又起,说道:“侠少人品俊彦,气宇英挺,风仪令人爱慕,老夫一见便觉十分投缘,有心攀交,与侠少结为忘年好友,不知侠少意下如何?”
陈玉俊连忙拱手道:“承蒙谷主垂爱,在下衷心深感荣宠,只是……”
贝天威道:“可是老夫不配交往?”
这话,虽不厉害,却是令人难答!
然而,陈飞虹要是连这么一句话都应付不了,江阿郎也就不会得对他委以重任了!
陈玉俊剑眉微扬了扬,拱手正容说道:“谷主言重了,若说不配交往该是在下!”
贝天威凝目道:“如此,侠少那‘只是’是什么?”
陈玉俊道:“在下之‘只是’,实是缘于在下年轻浅薄,无德无能,焉敢不识礼数,与谷主言交耳!”
贝天威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侠少好会说话,好会自谦!”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以侠少出现洛阳月余时间,即已名满洛阳,博得‘洛阳侠少’之美誉而言,若说是无德无能,武林中只怕再也无人敢论什么‘德能’!”
陈玉俊微微一笑道:“谷主这么一说,在下就更惭愧了,在下虽承洛阳地方的江湖同道抬爱,赐予‘洛阳侠少’美号,其实在下乃是藉祖余荫福庇而已!”
贝天威说道:“侠少不必再自谦客气了,现在老夫只问侠少愿不愿交老夫这个朋友?”
陈玉俊星目一眨,问道:“不愿便怎么样?”
贝天威目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道:“不怎么样,不愿便算了!”
陈玉俊道:“绝不为难勉强在下?”
贝天威摇头道:“以老夫的身份,焉能作那无礼勉强之举!”
陈玉俊微一沉吟道:“在下请问,与谷主相交,,对在下有好处么?”
贝天威点头道:“当然有好处!”
陈玉俊道:“有何好处?”
贝天威道;“老夫当于三月之内,使‘洛阳侠少’之名名满天下武林!”
陈玉俊星目一睁,道:“真的?”
贝天威道:“老夫向来说一无二!”
陈玉俊道:“在下再请问,谷主何以对在下如此厚意?”
贝天威道:“无他,爱才耳,也是老夫与侠少一见投缘耳!”
陈玉俊道:“别无他意?”
贝天威含笑凝目道:“侠少以为老夫可能会有什么他意?”
“这个……”
贝天威忽然微微一笑道:“老夫请问,本谷弟子在江湖上的所行所为如何?是正是邪?”
陈玉俊道:“济困扶危,除恶安良,都是侠行义举,是正非邪!”
“这就是了!”
贝天威笑道:“如此,侠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默立在陈玉俊身后一直未开过口的老仆陈福,突然轻咳了一声说道:“少爷,谷主如此厚爱,是少爷的荣宠,老奴认为少爷可以放心了!”
陈玉俊点头笑说道:“福老说的也是。”
语声一顿即起,说道:“谷主既这么说,在下若再不从命,就未免显得太不识抬举了!”
贝天威目闪异采的哈哈大笑道:“如此,老夫今后可要托大喊你贤弟了!”
陈玉俊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小弟年轻识浅,以后尚望谷主多予指教!”
贝天威眉锋忽然微微一皱,道:“贤弟,我既已改口喊你贤弟,你也该改口叫我一声大哥才是!”
陈玉俊一笑道:“小弟糊涂,大哥说的是!”
贝天威又是一声哈哈大笑,显示出他内心的高兴。
笑声一落,倏然抬眼朝厅外扬声说道:“吩咐下去,立刻送上酒莱来!”
厅外两旁站立着的八名紫衣少年中的一个,立时应声疾步走下石阶而去!
贝天威话锋忽然一转,目光凝注道:“贤弟一身所学高绝,必然师承名门,不知艺出当世那一位武林前辈高人?”
陈玉俊心中不由暗笑道:“终于谈到正题了……”
他心中虽然暗笑着,神色却装作微一迟疑,道:“这个……”
贝天威道:“怎么,贤弟有隐衷?”
陈玉俊道:“徒忌师讳!”
贝天威道:“连对大哥也不能说?”
陈玉俊道:“恩师已经退隐多年,不欲人知,大哥原谅!”
贝天威目光转了转,笑道:“既如此,大哥我不再问就是。”
说话间,那名紫衣少年回来了,身后跟着五个人:三男二女,每人双手都捧着一个大木盘。
五个人鱼贯入厅,摆好酒莱,躬身退了出去。
菜很多,而且样样精致,色香味俱佳,引人食欲。
贝天威起身肃客入席,陈玉俊没再多作客套!
本来也是,既已订交,兄弟相称,还徒作那无谓客套怎地?
于是,二人相偕入席,落座,把盏互敬,邀饮,庆贺订交。
一阵互敬邀饮之后,两人开始边吃边谈,从贝天威那时起的哈哈大笑声中,显见二人畅谈甚欢!
“忘忧谷”中作客三天,贝天威极尽招待,热诚感人,看来他对这位“洛阳侠少”是倾心结纳。
在贝天威与谷中弟子的陪同下,陈玉俊游遍了每一处角落,那一处是什么所在,陈玉俊可说都已深印脑中!
三天后。
陈玉俊辞别了贝天威,与驼背老仆陈福离开了“忘忧谷”!
长安,汉之故都。
长安地当渭水南岸,与咸阳隔水相对,襟山带河,形势雄固。
长安城中有东、南、西、北四大街,中央钟楼高耸巍然!
三辅黄图云:“长安有九市八街九陌,闾里一百六十。”于此可知长安之盛况,自昔已然!
九如客栈,开设在长安东大街上。
九如客栈的气派豪华虽然不及那南大街上,誉称“第一”的“双龙客栈”,但在长安城中也是一流的大客栈,而且地方,房间比“双龙客栈”大,尤其是后院的特字号上房,设备虽不如“双龙客栈”的豪华,但是环境却十分清净幽雅!
初更过半。
易名“洛阳侠少”陈玉俊的“阎王笔”陈飞虹,与那易容化装驼背老仆的“万事通”吴博智,住进了九如客栈后院特字号的上房内。
用过晚膳,已是二更时分,按理,二人应该休息安睡了!
可是,二人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陈飞虹并叫店小二泡上了一壶浓茶,和吴博智默默地坐着,默默地喝着茶,其实二人都在暗暗凝功搜听屋外四周的动静!
这时,屋外周围十丈之内些微风吹草动的声息,皆难逃二人的听觉!
房间里的空气很静,房外的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一片沉寂,不闻一丝声息!
本来也是,时已过二更,住店的行旅客商都已入了梦乡,那还能不静!
忽然,陈飞虹眨星目,低声说道:“吴老,外面很静!”
吴博智点头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说了!”
陈飞虹道:“吴老,你对他可看出了什么没有?”
“他”指的是谁,吴博智明白,微一沉吟说道:“有,也没有!”
陈飞虹愕然一怔道:“吴老这话怎么说?”
吴博智淡淡道:“我看他有点像某人,但是却又没有把握!”
陈飞虹道:“吴老看他有点像谁?”
吴博智摇头道:“我既然没有把握,怎么能说!”
陈飞虹道:“对我说说又有何妨!”
吴博智微微一笑道:“对你说虽然无妨,但是贤侄应该明白,我生平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以我的身份,岂能无证无据,空口指人,而且那也会造成你“先入为主”之见!”
这话不错,是理,以他‘万事通’在武林中的身份声望,岂能空口指人!
陈飞虹剑眉微微一蹙,道:“这么说,吴老是要等求得证实之后,才能说了?”
吴博智点头道:“不错,事关他人名誉,必须求得证实不可!”
突然,一阵衣袂破风划空之声入耳,陈飞虹星目寒芒一闪,低声说道:“吴老,您听见了么?”
吴博智点头示意他禁声。
蓦地,夜空中扬起一声娇叱,道:“恶贼,你就是逃上天,姑娘也要追到凌霄殿,将你毙于剑下!”
陈飞虹剑眉倏地一挑,身形一闪,电射掠出。
淡淡的月光下,只见一名黑衣人在前飞逃,一名青衣少女在后疾追,看二人轻功身法,似乎都是一流好手!
陈飞虹见状,心中正在暗想要不要掠身上屋,截住那黑衣人之际,蓦见那黑衣人突然回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奔青衣少女胸前打去!
青衣少女身形正值悬空飞掠疾追,不意黑衣人突然打出暗器,乍见寒光电疾射到,心头不禁猛地一惊!
她娇躯悬空,本来就不易躲闪,尚幸她的身手极高,并能临危不乱,心头一惊之下,连忙娇躯一侧!
她虽然临危不乱,应变极快,但也只躲过胸前要害,那道寒光已打中她的玉臂!
“哎呀!”
一声痛呼,真气一泻,身形立时下堕;落地一声踉跄,跌坐地上!
陈飞虹见状大惊,连忙身形一闪,掠落青衣少女身旁,急声问道:“姑娘伤得很重么?”
其实此问实是多余,只一眼,便已看到一枝三秣钢镖深入青衣少女右臂寸多,就这片刻工夫,鲜血已湿透罗袖,显见伤势十分不轻!
青衣少女细腰一挺,由地上站起,目注陈飞虹问道:“阁下何人?”
此际,陈飞虹已经看清青衣少女是个黛眉美目,瑶鼻檀口,美艳倾城的绝色少女。
陈飞虹本想实说姓名,但心念电闪间,却淡然一笑,道:“在下何人,并无关紧要,倒是……”
语声微顿,星目一瞥青衣少女的右臂,接说道:“姑娘臂上的伤势不轻,请先到店房内,敷药止血包扎好伤处,再说不迟!”
这是善意,按理如此,事却不然,青衣少女竟倏地一摇头,道:“不!这点皮肉之伤我还能挺得住,在未知阁下何人之前,我不能也不敢烦劳阁下!”
这话意很明显,青衣少女因为不知他是何人,不知他是好人坏人,所以不愿随便接受这种善意,敷药治伤的恩情!
陈飞虹不是糊涂人,他当然听得懂青衣少女的这种话意。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姑娘但请放心,在下绝非坏人,在下姓陈名玉俊……”
青衣少女美目倏一睁,道:“阁下是‘洛阳侠少’陈少侠?”
陈飞虹不禁微微一怔!点头道:“正是在下,姑娘也知道在下的贱号!”
青衣少女美目异采一闪,挽首为礼道:“小女子不知是侠少当面,适才言语失礼之处,尚请少侠原谅!”
陈飞虹连忙抱拳欠身笑说道:“不敢当,姑娘请勿客气多礼,还是请先到店房内,容在下为姑娘敷药止血包扎好伤处再说吧!”
青衣少女这回未再稍作犹豫,微一点头道:“如此,就烦劳侠少了!”
陈飞虹摆手含笑说道:“姑娘请别客气!”
说着,侧身举手肃客先行。
敷上药,包扎好伤处。
“万事通”吴博智以仆人的身份,替青衣少女倒上了一杯茶,垂手退立一旁。
陈飞虹与青衣少女隔桌而坐,星目眨了眨,忽然望着青衣少女的娇颜问道:“请问姑娘尊姓芳名?”
青衣少女道:“小女名叫花玫!”
“原来是花玫姑娘。”
陈飞虹抱拳一拱道:“请问姑娘的府上是?”
花玫神色微微一黯道:“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幸蒙恩师抚养长大!”
陈飞虹一见花玫娇颜神色暗然,心中不由感觉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引起姑娘的伤怀,请原谅在下不知之过!”
花玫摇头一笑道:“不要紧,这种事焉能怪得侠少,侠少无须介意!”
陈飞虹话锋一转,道:“姑娘令师是武林那位前辈高人?”
花玫道:“小女子自幼虽由恩师抚养长大,但恩师从未对小女子提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号!”
“哦……”
陈飞虹沉默了一下,话题倏又一转,问道:“姑娘刚才追的那个黑衣人是谁?”
花玫摇头道:“小女子并不知他是谁!”
陈飞虹剑眉一蹙道:“姑娘因何追他?”
“因为……”
花玫微一迟疑说道:“他是个淫贼!”
陈飞虹星目寒芒倏地一闪,道:“姑娘可曾看清他的面貌长像没有?”
“没有!”
花玫摇头道:“我只是看到他的背影!”
语声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女子于上灯时分进入长安投宿在南大街的‘双龙客栈’内,二更时分,小女子刚睡下不久,忽然隐闻隔壁房内似有女子挣扎呼救之声,于是便下床出房察看,那淫贼正按住一名住店的女子企图非礼,被小女子一声喝叱所惊,立刻穿窗而出,掠身飞逃,因此,小女子便随身追了下来!”
听完这番经过情形的述说,陈飞虹默然沉吟了一下,抬手缓缓拿起桌上由花玫臂上取下那枚三秣钢镖看了看,忽然转向站立一边的吴博智说道:“吴老,您看看,能从这枚钢镖上看出那淫贼的出身来历不?”
说着,把那枚三秣钢镖递向吴博智。
一声“吴老”,听得花玫的娇颜上下不由飞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一闪即敛,吴博智与陈飞虹二人都未看到!
吴博智并未伸手去接那枚钢镖,摇摇头说道:“我早巳看过了,这是一种最普通的暗器,江湖上能使用这种三秣钢镖之人,起码有二三十人之多!”
陈飞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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