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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发现社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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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看“不高兴”,也的确是一堆情绪,更谈不上什么思想原创。“不高兴学者”说,“我们中国需要一群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集团。多少人我不知道,总之人数不能太少,我不相信一两人就能解决问题。我们需要这样一个英雄集团带领我们这个民族,完成在这个世界上管理、利用好更多的资源,并且除暴安良的任务。我们要有制度建设,也要有文化建设。文化建设,就是我说的尚武精神。”这些“绕口令思想”基本上语无伦次了。

显然,中国真正需要的不是一个“英雄”集团,而是在一个更开放的环境下每个人都能表达自己的见解,能够人尽其才,能够在他们拥抱世界时不被“英雄集团”的推崇者们动辄列上“汉奸排行榜”。更何况,如果只靠着“英雄集团”来为中华文明延续香火,万一遇到张贤亮小说《一亿六》里那种“有精英,无精子”的尴尬,中国将如何是好?

至于尚武的精神,早在上世纪初胡适等先贤就已经讨论得很透彻。一方面,中国要以一种开放的精神学习西方的文化、科技与制度;另一方面,他们也意识到长期以来中国“学得了西方的文明,却学不了西方的野蛮”,而这里的“西方的野蛮”,即尚武精神。所以胡适他们希望中国能够建立起一种“有兵的文化”。然而,面对时代的困顿时,胡适那一代知识分子更多的是反省自身,而不是拿“帝国主义”当做本国政治或者文化一无所成、一塌糊涂的替罪羊与遮羞布,更不会言必称“决裂”,在嘴巴上做“救世主”,解放全人类,除暴安良。在胡适看来,一个人也好,一个国家也好,最紧要的是自救,每个人争自己的自由,就是争国家的自由。换句话说,每个人救出自己,也是救出国家。而那个时代的当务之急是完成文化与制度上的改良:一方面要“整理国故,再造文明”;另一方面实施宪政这平常人的政治,以清除“贫穷、疾病、愚昧、贪污、扰乱”这困扰中国几千年的五大祸害。

对比两个时代知识分子对本民族命运的思考,两个时代的开放与自闭,难免让人觉得一代不如一代。好在,拼凑《中国不高兴》的五位虽然毫不犹豫地代表了中国人“不高兴”一回,但实际上他们还不能代表中国知识界,更不能代表中国的全部。

【中国会走德国的老路吗?】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的民族主义受到了海内外学界以及各国政府的持续关注。如果极端民族主义有朝一日再次遗祸中国,可以肯定,现在有些媒体对这一思潮采取一种暧昧甚至怂恿的态度,无异于在发“未来的国难财”。

有人曾这样形容时代变迁的动力:后一种思想战胜前一种思想,未必都是因为前一种思想不好,而是因为坚持前一种思想的人慢慢过世了。此说并非没有道理,人既是社会存在,同时也是自然存在。自然死亡的循序渐进与内生秩序,足以消化人世间许多无谓的挫折,使世界重新回到寂静中的生长。

几年前,我与法国民族主义问题研究专家德兰诺瓦先生聊天。他与我谈到二十世纪有三件大事,其中一件便是“中国往哪儿走”。国外一些学者在研究中国问题时,总是疑虑重重、寝食难安,一会儿“中国崩溃论”,一会儿“中国威胁论”。前些年,甚至有人担心,同样有着历史屈辱与极端民族主义浪潮的中国,会不会像德国一样崛起?

当然,类似担忧并非空穴来风,然而,以目前的中国人心与世界大势,中国当不会也不可能重蹈德国的覆辙。首先,德国的国家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国家”吞并“社会”的主义,在复兴与复仇的狂热中形成并且壮大,其崛起是在德国社会由开放走向封闭的呼声中完成的。与此相反,今日中国,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虽然观点纷呈,或有对立,但在努力接驳世界、充分世界化等方面却早有共识,开放是中国崛起的源头活水,没有开放中国就没有未来。而且,绝大多数青年人也是在这种开放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从历史与传统来看,现代政治意义上的民族主义在中国的形成是很晚近的事。中国自古具有天下主义传统,“普天”“四海”“宇内”等都不具备“民族国家”的概念,没有可供民族主义走向极端的哲学支撑或思想来源。而且,中国也没有发育出具有排他性的宗教,中国文化极其包容。事实上,从中国知识分子对欧盟建设的关心就不难发现,中国人关于“四海之内皆家国”的天下传统并没有丢失。

学者吴稼祥不无道理地指出,把北京奥运会当做1936年德国柏林奥运会的中国版加以诋毁,对一个正在崛起并有待民主化的大国进行价值围剿,表明近一个世纪过去了,西方政治家和西方舆论界在政治智慧上并没有太大长进。德国纳粹也是“一战”战胜国亲手制造的祸患,他们对德国崛起的恐惧导致他们对德国的过度惩罚,使得德国的民族主义情绪裂变为仇恨和报复,这正是酿造希特勒主义的最好酵母。而这一切,显然是今日中国政府以及所有外国政府都不愿意看到的。

如上所述,如果“西方世界”继续将中国设为假想敌,鼓吹“中国威胁论”,势必激起国内极端民族主义的高涨,同时也为那些反对开放、想着开历史倒车的人提供观点或者决策上的支持。问题在于,如果国外封锁你,你自己也真的封锁起自己来,开始抵制“洋货”,一起做中国的减法,岂不是“锁上加锁”,对自己的不幸命运“落井下石”?

第二章 经济与社会

有商业的地方,便有美德。

——孟德斯鸠

发展是为了自由。

——阿马蒂亚·森

要市场经济,不要市场社会。

——利昂内尔·若斯潘

社会化与资本化

若问今日世界最流行什么主义,不是社会主义,恐怕也不是资本主义,而是二者的折衷,是“社会资本主义”。

回顾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发展,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社会化与资本化的进程已经启动,并且小有所成。过去,无论是推崇社会主义,还是反对资本主义,最后都是主义挂帅,既表现为“主义压倒社会”,同时又表现为“主义压倒资本”。其结果是,现实社会同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都相去甚远。

社会主义经典理论集中批判资本主义的资本化将资本利益放在第一位,并主张社会主义要搞社会化,应将公众利益放在第一位。然而,时至今日,当意识形态的执迷被时间吹散,人们蓦地发现,在权力、社会与资本这三大要素之间,最令人不安的既不是资本的贪婪,也不是社会的自由,而是有组织的权力的不受约束,是社会化与资本化都让位于权力化,并导致权力吞噬一切。

【资本时代的自由】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经济改革与社会化的深入,中国经济进入一个全面资本化的过程,即“财富”转化为“资本”的过程。如耶鲁大学陈志武教授所指出,与以英国为肇端的工业革命一样,金融革命同样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创举,许多现代发达国家都是受益于这一百五十多年来的金融革命而迅速发展与强大起来的。一百年来美国的繁荣,其动因有三大支柱:工业革命、科技创新以及金融革命或经济的“资本化”。

中国改革开放近三十年来所经历过的金融化发展,也是美国过去一百五十年来金融化发展的一个缩影。相较而言,改革开放前的中国是一个“有财富但没有资本的社会”。土地、自然资源为国有且不能出让使用权,不具备资本价值;企业为国有、集体所有,它们的财产和未来收入流也不可以交易,不能买卖,更何况这些产权也没清楚界定过;而公民作为社会主义大机器中的“螺丝钉”,个人的劳动力与智慧也属于国有财产,所以公民未来劳动收入不可能被金融票据化。而三十年来,中国不断将以上三种资源做渐进的资本化操作,已为社会提供了大量资本。第一阶段是从1978至1990年代中期,其核心是给老百姓选择与买卖的自由,包括劳动力市场与创业市场上的自由,即从计划到市场的“市场化”。此后特别是1998年之后则进入“资本化”阶段,就是让企业资产(包括有形资产和未来收入流)、土地和各类自然资源、劳动者未来收入流,都可通过产权化、证券化或者金融票据化转变成流通的资本,把死资产和未来收入流变成随时能变现、变成可以花的钱。

陈志武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谈到市场与资本对中国传统社会的改变:在过去市场不发达的情况下,农业生产能力又极其有限,温饱总是最主要的挑战,所以,儒家主张以血缘家族为基础来实现人际间的资源共享、风险共担,并给它配以“三纲五常”文化价值和名分等级社会秩序,那可能是过去两千多年里相对最优的一种安排,使中华民族能够繁荣昌盛。在那种社会秩序下,“三纲五常”和名分等级秩序的刚性当然阉割人的个性,却可以使人际间的交易风险大大降低,节省交易成本,所以,牺牲一些个人自由和权利似乎是当时生产能力低下的条件下迫不得已的选择。加上当时的人口流动少,世世代代是左邻右舍,这也使儒家依赖的道德约束多少能行得通。

可是到了今天情况已大不一样,人口的广泛流动,市场范围的扩大,已大大削弱了道德的约束力。再加上今天金融市场已经在许多方面取代了家庭的保险以及其他经济交易功能,没必要再把亲情和经济利益交换混在一起,也没必要再接受“三纲五常”对个人自由的约束。换句话说,今天为这些约束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所能得到的好处,所以儒家主张的约束已不合算,而自立和个人自由的价值更高。

据陈志武理解,中国过去三十年经历的情况可能是这样,从1980年代先是市场化发展,把各地区间的市场整合到一起,包括劳动力市场和商品市场,劳动力开始跨地区流动,在哪里工作、生活逐步跟你在哪里出生、长大脱离关系,中国人和产品也开始大量出国。与此同时,他们的私有财产也在增加。到1990年代,人们开始接触现代金融产品,先是各类保险品种,然后是养老投资、基金品种、按揭贷款品种,慢慢地人们越来越意识到金融产品的好处,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金融产品让你能把自己未来的各种经济需要、保险和养老安排好,让你在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保证你总有独立的人格尊严。经济上的自足历来是人格独立的基础,而金融又是保证未来经济自足的工具。

此外,陈志武看到的另一个显著变化是:过去二三十年里市场发展和金融发展已经改变了中国人很多的文化价值观。

“当你观察上海、北京等大城市里父母亲与他们的孩子交流的方式时,你会发现,它正变得越来越像在典型美国家庭观察到的那样,也就是,父亲通常不会试图在孩子面前摆出一副威严、一副不可亲、不可近的样子,已经不是一种从上至下的、单向的、命令式的姿态。相反,你会看到,更多父母以一种非常平等的方式与他们的孩子沟通,试图进行一种心对心的对话沟通。”

当父母不再把孩子当做他们的养老保障、当做他们的投资载体时,他们没有必要担心“天啊,如果我的孩子现在就不听话,他将来怎么会孝顺?我在他身上的投资怎么会有回报”?于是,他们也就没必要处处打骂孩子、压制阉割孩子的个性,迫使孩子时时听话。这些父母为自己买好保险品、退休品、养老基金等等。此后,从经济上,他们就没有依靠儿女的必要。当然,这种“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只见于经济相对发达的城市,在中国更广阔的西部与农村,依旧流行“养儿防老”。

除了陈志武所说的这种改变之外,还有一个重大变化是:在过去,被体制驱逐的才子佳人往往不得不面临窘迫的命运,而现在他们照样可以在社会上谋得一份待遇优厚的差事,或者通过手中的财富与资本过上有尊严且有自由的生活。

如米尔顿·弗里德曼在《资本主义与自由》一书中文版(2002)序言中所说:“中国仍然远不是一个自由社会,但是毫无疑问,中国居民要比在以往更为自由及富有——除了政治以外,在各个方面都更为自由。在政治自由方面甚至有了一些初步的、微小的增长的征兆,具体的表现为日益增多的农村干部的选举。中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它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资本主义】

戈尔巴乔夫曾经说:“我们的共同家园是这个世界本身,我们的命运是相同的,如果说某一个地区只想着自己繁荣昌盛,而身边的整个世界都是饥荒的话,它的繁荣是不可能的。”历史一次次证明,无论过去的冷战,还是现在似有还无的“文明的冲突”,那些无谓的对抗并不能解决人类的当务之急,真正有益的是要回到人的条件本身来思考人类文明。

两大阵营不复存在。与此对应的是,这个国家在价值论上渐渐褪离共产主义的理想躯壳而转向对共生主义的无名探索。从“共赢”到“和平崛起”,从邓小平取道市场经济到江泽民时期公开承认资社共存,从胡锦涛“和则两利,斗则俱伤”到十七大呼吁结束两岸敌对状态,中国政府积极融入世界、从共产主义到共生主义的大脉络已渐清晰。

共产主义与共生主义都重视公共性。区别在于共产更重对过去与结果的分配,而未有效解决生长问题;而共生则更重当下与未来的存续生长,更重对自发秩序与自我拓展的认同呵护。如果说共产面向一个正在消逝的世界、权力分配的世界,那么共生则因面向生命而面向未来。那是一个由生命分配的世界,生命之平等决定了随之而来的分配平等更货真价实。

资本主义国家亦面临抉择。显然,尤其经过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融合后,老牌社会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真正区别在于民主政治而非主义。比如欧洲尽管“姓资”,但在民权视野下许多国家并未放弃社会主义理想,密特朗不也私下表示其执政理想便是消灭法国的资产阶级?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西方世界指责社会主义国家极权时,马尔库塞同样将发达工业社会描述为技术进步下的新极权社会。今日更有美国知识分子鼓吹为资本主义升级,即在经历了“短缺与匮乏”的“资本主义”和今天“过剩与铺张”的“资本主义”后,资本主义必须进入讨回公共权益的“资本主义”的时代。

今日世界,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已经由对立走向融合,具体表现为“资本主义社会化”和“社会主义资本化”。一方面,像中国这样曾经追求绝对公有制的社会主义国家,由于经济与政治几乎走向了崩溃的边缘,终于在改革开放的旗帜下走向新生。市场经济与民营经济的发展,私产入宪与物权法的制定等等,为中国的社会主义注入了它过去曾极力反对的资本主义因素,使之收获现实的活力与历史的报偿。另一方面,在资本主义国家,福利资本主义、民主资本主义和股票资本主义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当股份制成为社会分配财富的重要方式,现代资本主义实际上已经从过去的私人资本主义过渡到了“社会资本主义”。当中国讲到“全民所有制”的时候,常常会陷入“国企为什么不向社会分红”“全民是谁”的争论,究其原因,问题关键仍在于国民没有明晰的产权与股份。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由于资本市场的发达,多数国民持有大公司的股票,以至于这些公司更具有全民所有制的性质。

【社会资本主义】

早在1988年,著名学者、社会主义学家高放在《从传统社会主义到现代社会主义》一文中提到“社会资本主义”这个概念。高放将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概括为四个阶段:即16世纪初到18世纪末的封建资本主义(此时资本主义在欧洲封建社会内部孕育成长);18世纪末至19世纪末的自由资本主义;19世纪末大体上至20世纪70年代的垄断资本主义;而1980年代以来可称之为社会资本主义,即社会化程度更高、社会主义因素在逐步增长的资本主义。

2001年,高放又在《江汉论坛》上撰文指出社会资本主义阶段的六个主要特征:第一,社会生产力的社会化程度更高了;第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社会化的程度更高了,社会资本股份化,股份资本职工化、大众化、分散化、全球化;第三,资本主义社会的结构发生大变化,中间阶级扩大化,工人阶级出现白领化、多领化、知识化、有产化趋势;第四,国家政府的社会职能大为增强;第五,全球各国之间的竞争与协作大为增强;第六,社会主义因素逐步增长,有越来越多的工农大众出资自办企业与合作社,职工参与企业管理,政府实行社会保障与福利政策等等。总体而言,当代资本主义由于从生产力到生产关系,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从社会结构到社会生活,从内部关系到国际关系,社会化的程度都越来越高,范围都越来越广,层次都越来越多,社会主义的因素又在逐步增长,所以可称为社会资本主义,或者说是含有社会主义因素的资本主义。在高放看来,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不是列宁在1916年批判的帝国资本主义,而是社会资本主义;资本主义也不是必然腐朽的,而是被社会重新焕发了活力。

为什么帝国资本主义衰亡了,社会资本主义却欣欣向荣?无论中国现在走的是市场社会主义,还是社会资本主义;无论资本主义将来是否还有其他更高形式,不可否认的是,迄今为止社会资本主义能成为“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是和社会与资本的相互渗透与联合分不开的。社会资本主义取代过去的私人资本主义、野蛮资本主义,是社会民主主义不断推动的结果,是资本不断社会化的结果,是现代传播科技发展及治理模式变革的结果。也正是这个原因,越来越多的学者试图从资本社会化、管理社会化和分配社会化等方面来理解当代资本主义的这一场至关重要的转变:资本的社会化表现在股份的分散化和大众化,员工持股和人力资本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劳资对立;管理的社会化使企业决策更加民主,员工可以影响企业决策过程;而分配的社会化使资本主义社会分配趋于公平和合理,政府与工会对收入分配的干预程度增强,工资由资方单方面决定改为双方谈判,除了工资收入外,员工还可能持有一定股权。

而这种社会化浪潮,并非突如其来。只是在过去,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因素被遮蔽与忽略了。有人甚至认为,从17世纪初荷兰出现首个股票市场开始,企业所有权和管理权分离,资本社会化便已经悄然开始。如今,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资本主义的许多骨干企业都已经完成了大规模社会化改造,社会化的资本市场也日益成熟,庞大的中产阶级和有一定消费能力的工薪阶层不断地为各国市场提供新的资金来源。这一部分资金以养老金、基金和个人直接投资等形式进入了股票市场,成为股票市场的重要资金来源。

当然,资本社会化并非只有共享收益的好处,告别过去资本与社会的对立,它同样意味着这个社会开始共担风险,一毁俱毁,一荣俱荣。

【三生主义:生命、生活与生态】

制度不断升级是文明进步的法则。当全球治理的观念渐入人心,当政府不再靠着寻找内部和外部“敌人”操纵人心,这一升级过程必然是不同文明互相取长补短、共同成长的过程。

在此过程中是否有共同的参照?纵观世界大势,笔者曾在《南方周末》和《亚洲周刊》撰文指出“三生主义”当成为二十一世纪世界的政治指南。而且,无论现在有着怎样的主义与分歧,一切积极努力最后都会回到这一价值尺度。

所谓“三生主义”,本质上说是一种关乎生命、生活与生态的价值观,一种精神高度。佛教讲“往生”“今生”与“来生”,而“三生主义”则着眼于个体,社会与世界,注重生命、生活与生态。倘使可以在这三方面做到“三生有幸”“三生万物”,就一定会有美好而丰富的世界。

简单说,三生主义的提出旨在梳理三种关系或完成三种对话:

首先是生命。这是个体层面的,是人与自己的对话,关乎人对生命的敬畏及意义的追寻,关乎生命信仰的重建,体现人类对自身命运的观照。生命是一切权利与价值的基础,没有对生命的尊重,就不会有普世的人权;没有对生命的尊重,最强者也会沦为贱民,所谓“文明”也只有钢筋、水泥而决不会有生命的温度。

其次是生活。这是社会层面的,是人与社会的对话。如萧伯纳所说,“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曰万念俱灰,二曰踌躇满志”,政治与经济亦如是。过去是政治压倒生活,现在是经济压倒生活,至于中国人的GDP崇拜则兼而压倒之。

应该承认,从“国家万岁”转向“国民万岁”,从“领袖万岁”转向“生活万岁”,是经历二十世纪诸多灾难后人类获得的一个大教训。回到生活就是回到世俗幸福的本源,因为只有生活才能让人类重拾朴素意义,从集体自负回到人的内心与本性,从极端革命狂热回到日常改造,让削足适履的政治服务每日维新的生活。

最后是生态。这是人与自然的对话。人是生物,地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无论政治人、经济人还是社会人,终归都是生态人,这也决定了生态问题才是人类必须解决的真问题。只有与自然和解,人类才能持久地享有大地的恩泽,播种并收获文明。

简单说,只有尊重生命,才会有平等与文化的多样性;只有尊重生活,一切政治与社会变革才不至于凌空蹈虚,因主义放逐生活;只有尊重生态,人类文明才有可持续发展,不因饮鸩止渴自我消灭。

最重要的是,三生主义是关于生命、生活与生态的哲学,也是关乎灵、肉与世界的哲学。它超拔于传统的经济、社会与政治三大组织之上,跳开传统的资本主义(经济极端)、理想的社会主义(社会极端)及国家主义(政治极端)的方法路径之争,使人类理想回到人的条件与意义本身。即使是我在此提倡的三生主义,也不像过往主义一样强加于人、淘空心灵与头脑,而是服务于人的价值,助益于人类的生活。

绿色警戒

如何在中国实现“文明宪政、轻松生活”?几年前,吴敬琏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强调“改革,我们正在过大关”,号召中国民众齐心协力闯难关。2003年,中共元老任仲夷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谈到,中国改革仍未过大关,并以“改革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与国人共勉。不过,在这一节中本书作者着重要谈的是“过大圈”。

【又见约翰·波米尔】

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圈地运动”的历史,最著名莫过于英国。关于这段历史,曾有群农民就一位叫约翰·波米尔的领主的巧取豪夺向国王“上访”:“这个有权有势的约翰·波米尔用欺骗、暴力占有您的苦难臣民——我们的牧场,这些土地是我们世代所拥有的。他把这些牧场和其他土地用篱笆围上据为己有。后来,这个约翰·波米尔又强占我们的住宅、田地、家具和果园。有些房屋被拆毁,有些甚至被他派人放火烧掉,我们被强行驱逐出来。如果有谁不愿意,波米尔就率领打手包围他的家。这些人手持刀剑、木棒,气势汹汹,砸破他家的大门,毫不顾忌他的妻儿的啼哭……”这个场面,在“房吃人”的今日中国并不陌生。

如果说英国绵延几个世纪的圈地运动源于养羊业的高额利润,那么今日席卷中国的圈地运动的动力则不仅来自经济暴利的诱惑,更来自“政治暴利”(政绩)的诱惑。正因为此,在无数中国“约翰·波米尔”的身影背后,是权力与资本的合谋与分利。

尽管中央政府提出对耕地实行特殊保护,严格限制农用地转为建设用地,并成立了“联合督察组”对“开而不发区”的圈地行为进行打击,然而,非法征地的现象未得到有效遏制,在许多地方甚至愈演愈烈。风行于中国城乡的新圈地运动被海外媒体讥为“吃社会主义的散伙饭”。

根据国土资源部对2004年10月至2005年5月部分城市卫星照片执法检查情况统计显示,违法用地占新增建设用地宗数、面积的比例分别达到61%和50%,有的地方甚至高达80%。与此相对应的是,各行各业都谋求自身加强发展,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多要地、多圈地。国土资源部掌握的各行各业提出来的用地需要,甚至超过了我们的国土面积。

同样被圈的还有江河。2003年6月水利部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拉网式清查,查出仅“四无”(无立项、无设计、无验收、无管理)水电站就有三千多座。《中国经营报》曾发表《脱贫工程带来的返贫危机》提出警告,要求国家以立法的形式保护库区人民的权利,否则一旦悲剧酿就,局面势必无法挽回。

此外还有“圈矿”热,由于国家垄断自然资源形成了自然资源主体的实际缺位,导致资源集中在一小部分人的手中,以致大量资源被浪费、破坏、偷窃甚至掠夺。这也是近年来有些掌权者能够在短期内暴富之原因所在。当资本化过程中产权界定不清,社会便将自然资源的命运及其定价权拱手交给了掌权者。

【两种不公平】

从时空两个维度来看,不公平有两种:一是同代之间的分配不公平;二是代际不公平。

关于前者,尽管全球化论者相信“世界是平的”,但是如果以发展的眼光看,透过中国城市与乡村、东部与西部、沿海与内陆的差距比较,不难发现中国财富如何倾斜。

近年来,一些地方为了扩大招商,滥征、强征农民集体土地,或者通过压低补偿标准,拖欠、截留、挪用土地补偿安置费等完成权力寻租。与一些地方政府获得高额土地出让金形成鲜明对比:一方面部分失地农民变成了“种田无地、就业无岗、低保无份”的“三无公民”,无力维权者甚至走到自焚申冤的地步;另一方面则是权力与资本借“地利”大发横财。

随着中国的城市化和现代化建设的发展,各地工业园区、开发区甚至“大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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