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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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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不管怎么讲,谢谢你,这事儿总算是搞定了。回头我就跟我妈讲还是让她去找王媛妈要钱吧,我是不好意思再丢这个人了。”
“小姐,这边有几只你们豢养的宠物麻烦收走好么?”我盯着桌上飞来飞去的苍蝇的半开玩笑地向服务台吆喝。
唐贺胜这回脸上净是喜悦了,烦恼已经弃他而去,追也追不到。
“狼想吃小羊之前总会先说些占理儿的话找个借口给自己再吃它,可实际上全没必要。既然狼的实力完全在小羊之上,两个人单独相处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啃就是了,婆婆妈妈的没劲儿,但狼们大多喜好绕这口弯子。”我不遗余力地传播我的霸权哲学。
“说得对,真狠起来绝对不容易,人也总是抹不下面子的。”唐贺胜评价。
“这年头胆子大点儿好,年轻人不能怕闯。过两天我要去四川一趟,大概两个月才能回来。”
“干什么去这么久?”
“跟你开车目的一样,挣包耗子药钱。”
“到时候喊我,我送你去机场。”
那回我没有告诉唐贺胜我去四川的真正目的,我私人的事情旁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走了之后,陆续又发生了许多其实完全不干我事儿的事儿,只是因为这些事儿后来才莫名其妙地与我扯上了关系,所以我当然有必要将他们分别陈述于以后的若干篇章之中了。
补充一句:临行前,我陪同肖晶去了趟队里看夏鹿鹿,来回的路上我们几乎是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注释】
14“……吃玻璃”,参见电影Fist of Fury,1972年香港嘉禾电影公司出品;
15“马杀鸡”为音译外来词,即按摩、按摩院。
第 ○ 六 篇
杨舒是一个十分迷人的女孩子,漂亮、苗条、大方、举止落落得体,身子骨里各个细胞都透着一股来自大城市的明媚气息。杨舒到曙光大厦工作才不满一年,就被老板提升为美食城的销售部经理了。她的男朋友周平在一家效益普通的电脑公司里干事儿,每天上下班周平都会准时去曙光大厦门口等杨舒。他们过着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却也日复一日地享受着春天般的温暖。每当杨舒走出电梯打开拉帘时就一定会看见周平熟悉的身影,杨舒觉得拥有周平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一天。诚然,对普通人而言,雷同往往不见得就是件坏事情,除非你不想再当普通人。
“就知道回家,怎么一点儿情调都没有?人家今晚肚子提前饿了,你说怎么办嘛?”这天,杨舒别出新裁地发起怨嗔来了。
“天天跟吃的打交道你还饿呀,我的小馋猫?”周平规律地接过杨舒手里的包,另一只手把眼镜扶正,温柔地说。
“就是天天看着别人吃自己站在一边没的吃才会饿耶,这么简单的道理。”杨舒仍然不依不饶。
“走吧我的小姐,妈在家里早就忙活好了,咱们总不能让她老人家的辛勤劳动白白浪费了不是?”周平说着讪讪地用手指点了点杨舒的肩并示意她左转。
“算了吧,一提家里的饭我的胃口全没了,明天记着早点来送我哦。”杨舒于是只好义无反顾地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周平护花。
“五香兔丁、清蒸甲鱼、红油毛血旺、铁板牛柳……一共十五个菜,酒水单算,您还需要点什么?”杨舒热情地招呼面前这位看上去并不想结帐的男人。
那男人也不说话也不理她,却惟独两只眼珠老瞄着她看,且所持乃是一种颇不合理的非色情目光。
杨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担心自己是否脸上在哪儿一不留神沾上了脏东西才会导致顾客这么看她的。她便匆匆跑去后台照了镜子,可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回去吧台时,见顾客已经离开,她也就不再多想,继续打开了藏在桌下的一本台湾新人的言情小说集开胃起来。
刚才那个盯着杨舒看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饭桌上像个不见半点素质的泼妇骂街似地嚷开了:“我说这店里头人是怎么一回事情,哪有这种服务态度的?他妈的骂了半天一点儿反应没有,还想不想干了?真他妈差劲儿。你们经理人呢在哪儿给我出来,跟他讲,这儿有人鸟事儿不干倒跑一边自己快活起来了。这种鸟女人,他妈的……”
撒这种酒疯的通常都是活腻了的人,难怪这厮早就有些不对劲儿。后来这厮大概骂上瘾了,便索性离开了与之独自相伴到永远的那桌剩菜残羹们,气势汹汹地走回了吧台,边走边从他那张臭嘴里吐出一串又一串不堪入耳的骂人话,句句携带男女生殖器最通俗的那种叫法那种字样。
然而另一桌的客人们竟能在如此高分贝的骂座声中唱起了歌来,他们那不上调的嗓音配合着这个酒疯子大搞伴奏,无意中已经个个都做到了博人欢笑服务于广大工农兵啥也不图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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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桌上的客人们则各自看了一眼便仍掉回头去与自己的熟人们聊天吃菜,对以后来自自然界的所有斗转星移一概熟视无睹。
杨舒开始也并没在意什么,可那声音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烈终于破坏了她的阅读情绪。她抬起头,见刚才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居然又一次地换了一张烂醉而且凶残的脸望着自己。
他老望我做什么?他不会?不会一直是在骂我吧?杨舒这样想。她看见了站在酒疯子身后的几个女同事正在面如土色地向她挤眼暗示,她大略明白六七分了。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么?”杨舒装作若无其事状投石问路。
“你他妈骂了你半天没反应呀,搞什么搞,效劳什么效劳,小时候头给门轧过么?”酒疯子瞪大醉眼咧着俨然一副裤裆模样的臭嘴巴指着她鼻子骂。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骂谁呐,有什么没做好有意见你尽管提嘛。”杨舒不卑不亢维护自己的尊严。
“骂的就是你,怎么样?”酒疯子一拳砸在了吧台上,他想发作。
杨舒忍住了,她连忙害怕地从吧台后面逃了出去,小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哇”地一声,委屈的泪线泉涌般地喷了出来。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招谁惹谁了,那个酒疯子为什么那样对她。但酒店的规矩,顾客是上帝。不管顾客骂了你什么对你有多么的无礼你也一定要笑脸相迎,假的也可以,否则你就得考虑卷铺盖走人了。谁也不会例外,在私人老板手下,再高的职位也不过是个活期聘用的临时工而已。
她当然不能选择翻脸以维护自己的人权,她不敢,但她又于心不甘。多么窝囊的事儿呀凭什么就摊自个儿头上了?这么大的打击自她工作以来也可还是头一回呀。
现在她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选择暂时的逃避,然后一个人躲在楼道里嘤嘤偷哭。
“杨舒,你家男朋友来接你了。”同事胡莎莎从后边拍抚着受伤的杨舒对她说。
杨舒不分青红皂白一头扑进了周平的怀中大哭,周平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啦,怎么回事儿?”周平问并用他那宽阔的大手抚摩着杨舒泪人儿的脸蛋。他拉开她,使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杨舒泣不成声。
一边儿站着陪杨舒走出来的胡莎莎简单地向周平描述了刚才的事儿。她们实在分析不出那厮为什么骂杨舒,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桌面儿也糟蹋了,杨舒负责结帐时没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呀?为好朋友杨舒鸣不平的胡莎莎连连大骂那厮准是趁精神病医院放假偷溜出来的还口口声声赞叹杨舒真善良真能忍要刚才换了她早跟那人开骂了。
“算了吧,——小胡麻烦你跟你们经理打个招呼,就说我陪杨舒先回家了。”周平看表。
“现在才几点你急什么回家呀,那酒疯子在上面闹还没休呐,你干嘛不带杨舒上去找经理问问事儿?告诉你,杨舒可是我们的好姐妹,她受了欺负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你能么?刚才已经有人去通知经理来处理这事儿了,杨舒她怎么说也得在场吧,要不然人家背后万一瞎冤枉她怎么办?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该出手时不出手?快,我陪你们一块儿上去评理!”胡莎莎一副忠肝义胆侠骨柔肠跃然脸上,大有替姐妹雪恨之架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看不到自然就忘了。我们还是回家,图个平安吧。”周平对杨舒说。
“图你个头啦!”杨舒闻言悲哀地挣开了周平的拥抱往店里跑,气咻咻地:“别来找我,你自己爱回回吧!”
“我说周平呀周平你怎么能这样呢?一句心疼话也不晓得说,看见自己女朋友叫豺狼欺凌了连气儿都不敢吭一声,还口口声声爱人家呢?你还是不是男人呀!”小刀嘴的胡莎莎见状得理不饶人了。
“不能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老百姓人家宜以平安为乐事嘛。现在只能去上面找她了,叫她跟我回去又不听……”
“标标准准的屁话,软话!平安就是没出息你知道么,平安你得让女朋友觉得你这人是个有安全感的,你得保护她呀!”胡莎莎边往楼上跑边不忘教训身旁这个已经被她鄙视了的男人。
周平此刻脑中犹如经过了一场晴空霹雳,强烈的震撼与刺痛的自尊使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涣散、呆滞,只有双腿还在机械而麻木地作着匀速曲线运动。
周平们赶到楼上时,膘悍肥胖的经理早就把那个大脑缺根弦的活闹鬼摆平了。月亮已经很高,客人们也渐渐散了去。
那晚杨舒怎么也没肯跟周平回去,她上自己爸妈家去了。周平放不下脸面在马路上跟杨舒死拖硬扯的,他呆呆地望着女友独自远去的身影,就这么在路边上站了半个钟头。
周平知道杨舒真的生气了。
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才为这段爱情游戏启发了新的航向,那男人的名字唤作唐贺胜。
今天是杨舒的早班。
静谧的清晨,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色旗袍。这是美食城刚为她们几个领班新订做的工作装,在阳光的普照下显得格外地醒目。一辆咖啡色的桑塔纳停在了曙光大厦门口,从车门里走出了披着一件朴素夹克的唐贺胜。
“小姐您好,我订桌酒席。”唐贺胜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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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抬起头看见了唐贺胜,笑盈盈地问:“请问这位先生订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吧,麻烦问你一声,你们这儿酒席便宜点儿的大概多少钱一桌?”
“便宜点儿的有七百块钱的到一千二百块钱的,先生您看呢?”
“有五百块左右的么?”
“五百块?”杨舒脸上立马掠过了一丝小市民式的不屑,但这不屑瞬息就被她的嫣然一笑给掩饰去了,“五百块其实也可以,不过菜的档次可能会低一点儿的。我觉得五百块不如去别的小点儿的饭馆吃了,还经济实惠些。大家挣点儿钱都不容易,我可以问问你请的是什么人么?”
唐贺胜被杨舒耐心热情的服务态度弄酥了,他感到自己跟这个甜美的女孩子有些自来熟。
“还是你们这儿环境优雅一些。”唐贺胜难为情地说,“能不能麻烦你跟你们经理说一声,稍微多加两道好菜。我妈前段时间为我的事儿急病了,很重的病,我家花了好多钱看了好几个专家门诊才把她看好的,现在还住院疗养着呢。我们认为喊那几位治我妈病的医生同志吃个饭也是必要的,后面也好多些照应不是么。”
“可以,呆会儿我去替你跟我们经理说一下吧,我理解的。”
“那太谢谢你了,请问小姐贵姓?”
“免贵,姓杨。”
“改天我一定请杨小姐喝茶,你的服务态度真好。”
“不用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明晚你直接带人过来吧,我明天不上班,同她们打个招呼一样的。”
“好吧,那谢谢了啊!”
“慢走。”
押金收毕,桑塔纳透过玻璃门在杨舒那美丽的双眸中缓缓驶向公路。
杨舒不知怎么觉得自己刚才脸上有点儿烫。
“妈,这回好了,你这一康复儿子我又可以安心地开车去了。”唐贺胜握着他妈的手孝顺地说。
“老妈还不是为了你跟那个穷丫头气的么?”唐母似乎还没有完全褪火,“我早就叫你们赶快分手算了,你看像她妈那样的人家一点儿道理不讲怎么弄?钱到现在都给不清,我们三万多块也不能这么大方就扔了不要了吧。”
“妈,别想那么多了,当心又气坏了身体犯不上。钱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怎么说也是我先对不住的人家王媛。”
“你有什么对不住她的?请她吃请她喝请她玩还带她买了多少玫瑰花哪次不是你掏的钱?她自己好日子不知道过作践自己不自量力去学人家搞什么科学实验怪哪个?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哪块坯子。我们可怜她能可怜一辈子么?人要值得可怜哩,有的人就不值得可怜,全是自己活该。分手才好哩,早分早好,我看她以后还能往哪儿嫁去!”唐母越说越怒。
“咱以后就别提她了吧,我自己也得抓紧抓紧了,二十七岁的人再不谈个对象结婚别人就该说什么了。”唐贺胜岔开话题。
“你是又看中了哪个心仪的姑娘了么?”唐母听出话里有话。
“八字还没一撇呐。”
“看中好的妈也高兴,最好找个漂亮点儿的,人要对你好的,结过婚会做事儿的。”
门铃响。
“爸可能回来了。”唐贺胜去开门。
相当一段时间里,唐贺胜几乎是天天给杨舒打电话,碰到周平接的就一声不响给挂了。打过几回发觉都是周平后,唐贺胜认定是杨舒和她男朋友换手机了,唐贺胜毫不灰心。这以后,他没事儿就趁杨舒上班时间去找她聊天混脸熟。杨舒不久前已经被调到楼下一个单独的办公室负责传电话了。这天,她再次接到了唐贺胜的邀请,内容是与她共进下午茶,杨舒想想答应了。
晚上,周平照例去接杨舒不遇。杨舒没给周平打电话,她的同事们告诉周平她一早就走了去哪儿不知道。
一贯喜爱向人诉苦诉甜的杨舒今天选准唐贺胜又把那些陈渣烂谷的旧事儿说开了。唐贺胜暗自高兴,他已经打算乘虚而入乘人之危乘机下手趁热打铁趁早追到意中人。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杨舒拼命地喝着价格不菲的碧螺春。
“你喝慢点儿。”唐贺胜说,“——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
“可这也太叫人咽不下去气了,这口气换你你肯受么?那男的还真当自己是上帝呢,别惹火了姑奶奶我跑厨房往菜里吐几口痰谅他还不得乖乖往下吞?”杨舒尖刻地自白。
“那你不反而吃亏了?”唐贺胜笑道,“咱这么漂亮的杨小姐的口水哪能随便一个男人说吃就吃的?再说我看你呀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么缺德的事儿你绝对做不出来,绝对。”
“别以为你多了解我。”杨舒轻蔑地对唐贺胜说。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了解你?我跟你讲个道理,狼吃小羊之前总会……”唐贺胜这小子趁我不在居然私下里完全盗版我的语录跟名言。
“这算什么道理?我倒觉得你这种思想一点儿价值没有,除了稍微的那么一丁点儿变态的倾向。”
“马虎点儿吧我的好小姐,这段理论可不是我自个儿空穴来风的,它乃是源自美国耶鲁大学著名教授萝卜头屁眼儿(罗伯特&;#8226;皮尔)的专著的呀。”
“别瞎扯了,美国教授能去研究幼儿园小朋友研究的东西?还大灰狼小山羊呢,哈哈,太幼稚了。你这人可真是甩鼻涕不上墙,自己没文化还偏爱学人家讲人生谈大道理,要是我家男朋友他决不会这么说。”
杨舒笑得令三十颗牙齿兵分两路齐刷刷地咯咯咯咯作响。
“你男朋友?他会怎么说,先打一草稿么?”
“他从来不说笑话的。”杨舒不笑了。
“男人还是幽默点儿好,这两个月来我算是搞明白了,做人真的不能那么太执着。我另外有个当教授的朋友也是直到前段日子我们俩共同合作才解决了这个大问题明白了这层理儿的。混日子呗,谁还不会怎么的?”
“你还真认识教授呐,难怪说你们开出租的社交圈子广,咱们市长有没有坐过你的车?”杨舒羡慕地说,“干我们服务业的就不行了,得看人家脸。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来吃顿饭就该好像受到什么全方位服务似的,恨不得叫我们一个个把脸贴他们嘴巴子上才好呢。”
“这应该看作你的魅力的体现嘛,你要长得歪瓜裂枣了客人还懒得找你呢说不定你们经理那会儿找不找你都得打个问号了。还有句话我得申明呀,我唐贺胜可不在你说的那批‘上帝’之中。其实你要这么想,虽说被骂了两句实际上还是占了不少便宜的。”
“便宜?哼!我还能占什么便宜?”杨舒哭笑不得了。
“怎么没占便宜?”唐贺胜添满了杯里的茶说,“凭一件小事儿,就让你看清了一个男人的丑陋嘴脸,如同看清了侵华日军的罪恶行径一样痛快。怎么样,便宜了不是?”
“讨厌。你这想像力还真够丰富的。侵华日军,亏你想得出,也得挨得上呀。又是跟你那什么教授朋友学的吧?”
“哪儿话,他跟我学的还差不多。其实人跟人都差不多,教授也不见得就能比咱们牛逼多少,还不照样有教授被人打得半死扔街上的?”
“胡说,我怎么没听过这样的事儿?”
“我也在报纸上看到的。”唐贺胜随嘴扯了句谎道,“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吃饭我跟你讲的那个胡子16睡觉的笑话么?”
“不记得了,什么胡子睡觉?”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就是问胡子睡觉时胡子放被窝里还是被窝外,结果胡子从此老琢磨老失眠的故事呀。那天我记得你还笑的呢,笑得挺灿烂。”
“是么?可能是我笑你不会讲笑话只知道自己一个人笑却不能让观众笑我才给你个面子配合笑两声的吧。要不然就好像是——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把饭吃到了脸上,下巴上一颗,左脸右脸各一颗,吃成酱油色的了,就好比你自己刚才说的那什么军。”
“侵华日军。”
“对,侵华日军。我差点儿没说成纳粹。”
“哈哈,杨小姐,这回你又想错了。我不是好比侵华日军,我就是侵华日军,看,是么?邦——邦邦——邦邦邦邦。”唐贺胜快活地学起了鬼子进村曲逗杨舒玩儿。
“反动呀你,我家可是祖祖辈辈抵制日货!”杨舒轻轻地打他手。
两人相视而乐了,一切的不快在杨舒心里烟消云散。她看着唐贺胜,觉得好亲切的感觉。
在以后我回来的日子里,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通过女儿鹿鹿认识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杨舒。据她称,自打认识了他(唐贺胜)以来,她和男友周平之间便矛盾不断且全是为了一些小事情。极端现实主义的周平成天只知道啃书本忙软件,杨舒逐渐厌恶起他这种老实本分的书生性格了。“本分”、“老实”在今天已经成了落后的代名词。由是开始两人还只是小争小吵,周平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可时间一久他也不干了。当两人真正意识到曾经拥有的快乐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的时候,他们不再争吵,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分手,具体的原因杨舒没有对我细说,我当时觉得她的描述带有很强烈的主观色彩与片面性。直到许多年以后,当我把从唐贺胜那边听来的大致情节与杨舒所持的说法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经过选择加工以及梳理,才使二人以后的故事得以呈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可这已经是在我出狱以后的事儿了。
言归正传,周平与杨舒分手的消息终于“幸运”地传到了唐贺胜的耳朵中,唐贺胜喜出望外。他即刻驾车上花店买了一大朵鲜活的红玫瑰,风尘仆仆驶往曙光大厦门前等待心上人杨舒的出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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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看见杨舒朝门口走来,唐贺胜便嘻皮笑脸地探头跟她套词儿。
“你好,今天怎么这么巧你在这儿?”杨舒停下脚步,眼睛一亮。
“路过。你男朋友呢,今天他没来接你么?”唐贺胜明知故问。
“别提他,提他我就烦,我们分手啦。”
“我的儿!不会吧?那看样子今天只好由我来荣幸地当一回护花使者喽不是?上车吧。”
杨舒顺从地上了车。唐贺胜踩油门。
“送你的。”唐贺胜用眼睛乜了一下杨舒座前摆在音箱右面的玫瑰,撅嘴指给她。
“这个。哼哼!”杨舒乐了,“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说,送我玫瑰花想干嘛?”
“不干嘛,觉着好看就随手摘了一朵。”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花呢,真漂亮!咦,你的计价器怎么没开?”
“今天我不愿意开它,我打算狠狠地宰你一笔。”唐贺胜油嘴滑舌。
杨舒没说话,她拿起玫瑰花放到鼻边嗅了嗅。这时她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词才可以形容:开心。
玫瑰花是开心的钥匙。
“你男朋友没送过你玫瑰花么?”唐贺胜停下等红灯。
“我没男朋友啦,还说。”杨舒嘟起了嘴。
“对不起,应该说你的那位‘前男朋友’。不好意思,不想说算了。”
“你要想说就说吧,也没事儿的,其实他这人也不坏,就是因为太不坏太老实了才……嗨!这年头太老实的男人给不了女孩子安全感,你说呢?”杨舒对着窗外风景自语,又回头问唐贺胜。
“我不好说,我就知道我这人倒是很有安全感的,况且也没什么别的不良嗜好。你看我膀子上这肌肉多匀实,多安全!”唐贺胜于是捋起自己的袖子自炫。
“无聊。”
“不无聊怎么办呢?”唐贺胜再次发动汽车开过了绿灯,“咱们小人物又没本事献谋帮助中央策反‘党国’夺回台湾省。哎,你别说我觉得你的性格跟我们男的还有点儿像,爽快。”
“这倒给你说准了,我小时候在农村里生活,认识我的大人们见到我顽皮的样子时也都这么说。”
“你?不可能吧。你的气质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像是从农村上来的呀,听你说话的口音,分明该是个地道的老南京嘛!”
“咦?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开这儿来了?”杨舒忽然发现窗外不知不觉中已是一片陌生的风景,惊道。
“哎呀糟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我这脑筋开着开着给开忘了。”唐贺胜一拍脑门儿,“本来送你回家的,开着开着开我家来了。”
“我是你家?”
“是呀。要不这么着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先上我家坐会儿好不好?我晚上请你吃饭,作为我工作失职的补偿。行么?”
“别假充慈善家了吧你,你可也真够坏的,大白天就敢这么把女孩子往家里骗。”杨舒生气地说,然而实际上她的样子证明了她并没有真那么生气。
“小点儿声,我的好姐姐!算我不好还不行么?我下回一定改。先上去吧,这是屋钥匙,屋里没人的。402。”
唐贺胜于是把车开去地下室了。
“站这儿干嘛你怎么不开门?”唐贺胜匆匆跑上楼,见杨舒正拿着钥匙站在门口。
“等你,你家你不自己开么?”杨舒递回给唐贺胜钥匙。
“这就是我房间,怎么样看看。”
“一股臭味儿。”
他们然后又没完没了地聊了一些平常人的话题,说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又把杨舒引哭了,唐贺胜便理所应当地始终以微笑面对她并尽力给予安慰。我猜不到唐贺胜那天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我只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换成是宋强,那么他小子是极有可能会像饿狼一样先扑上去再说的。
到这里,故事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唐贺胜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准备亲自动手给杨舒擦眼泪,然而男人的手帕通常是和钥匙零钱什么的放在一块儿且基本上每次洗澡才换一回的,很肮脏。他掏出手帕来时的样子滑稽极了,而且尴尬。但杨舒并没有在意。杨舒从自己的小挎包里取出纸巾,不过还没放到脸上就被唐贺胜夺去了。唐贺胜就这么像个实习大兵完成上级指令一样地为杨舒拭去了泪花儿,动作快、准、稳。
杨舒用她那洁白的玉手挡开了结束任务却仍不情愿离开的唐贺胜的咸猪手,她破涕为笑了。
根据杨舒日后对我的描述,不难想象当日她的那颗春心准会有一定程度的荡漾。
唐贺胜终于坐到了杨舒的一边,杨舒很自然地往里挪了一点儿,不是避让而是留出足够的空间以容纳唐贺胜的那张屁股。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儿。”唐贺胜放肆地抓住了杨舒的一只手。
“什么事儿说吧,别闹。”杨舒触电般地脱开了唐贺胜的五指山,脸色臊红。
“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父母那边又经常催。……嗨,怎么说呢?”唐贺胜有些热血沸腾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杨舒假装纳闷。
“其实……”唐贺胜作难以启齿状。
“哦,我知道啦!”杨舒像哥伦布又发现了几块新大陆似地尖叫起来,“你一定是跟老婆怄气不说话了,把我喊出来想倾诉倾诉是么?别傻啦!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给你说说?哎呀不对!那就更不好啦,万一你老婆回来看到我呆在你家里算个什么事儿呀,你还是赶紧送我走得了。”
“说什么呐,我有那么老么?我还没结婚呢!”唐贺胜晕,遂辩白真相。
“不会吧,那么那女的是谁?”杨舒听完半信半疑地指了指床头柜上和唐贺胜一齐合影的女人头像问。
“那是我姐姐,好几年前拍的。”
“你还没结婚?不会吧?那老兄你可得快点儿了,像你这样的长到三十岁谁还要呀。呸!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人挺好的,又成熟又自信还幽默还开出租还有钱,不会没合适的瞧上吧,怎么会呢?你每天不辞劳苦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一心想着四化建设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你应该——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我们单位好多漂亮女孩还没主呢!”
“你是在夸我呢是在骂我,怎么一套一套的?”唐贺胜愕然。
“跟你学的。”杨舒亢奋地掩口大笑,“哎,你倒是说说,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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