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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世毒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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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义备给百里云鹫与萧安心的马车外表并不华丽惹眼,然内里却是宽敞温暖,柔软的靠垫,厚厚的毡毯,置放在矮榻上的小茶几,燃着炭火的小燎炉,以及厚厚的遮风车帘,使得整个车厢里都充满着温暖。
只是,车厢再暖,百里云鹫却只是坐在车夫旁边的辕木上,许是顾及旁人或者路人的感受,他的脸上戴着一顶垂着黑纱的纱帽,垂下的黑纱将他戴着面具的脸全全挡住,看不见他的脸,却能从他放在膝上的已然变得通红的双手看得出他并未不惧寒冷,然自王宫出来后,他就未在说过一句话,除非与车夫说他要去往何方,更未撩开车帘进过那温暖的车厢。
此刻,只见他手中拿着那片从夏侯义手中接过的深黄色梧桐叶,轻轻转着,许是寒风太甚的缘故,梧桐叶已呈枯萎状,然他的目光却不是在手中的梧桐叶上,而是目视着前方。
愈往南,空气里的湿意愈多,使得寒风有种刺骨的冷,车夫甩了一记马鞭后,转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百里云鹫,看着他那已经冻得通红的双手,关心道:“云王爷,这天气太冷了,您还是到马车里坐着吧,奴才这身子板结实扛冻不怕冷,奴才怕王爷受不住。”
这已经是这一路上车夫第三次劝百里云鹫到马车里坐着了,然百里云鹫依然如前两次一般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冷淡如耳边的寒风道:“不必。”
车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再相劝,继续专心地赶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白珍珠手里捧着一只小手炉,轻撩起车帘看着百里云鹫的背影,如水的眼眸微颤,捧着小暖炉的手将小暖炉抓得紧紧的,贝齿微咬下唇,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将车帘忽的撩开,与此同时将手中的小暖炉稍稍往前一递,却又在只将手伸出些寸距离时,手顿了顿,继而才又大胆地将捧着暖炉的手往百里云鹫面前伸去。
百里云鹫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有看见白珍珠已递到他面前的小暖炉。
白珍珠咬了咬唇,本是含着些微寒意的眼神在此时皆化作温柔,甚至双颊微露绯红,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只能略显关心道:“王爷不愿坐到马车里来,那便请王爷捧一捧这只手炉,天寒地冻的,这手炉能帮王爷驱些寒。”
百里云鹫依旧无动于衷,白珍珠的手颤了颤,倍显尴尬,本是专心赶着马车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的车夫此时又看了看百里云鹫的双手,出声缓解了这份尴尬,“云王爷,白二小姐说得对,这天寒地冻的,捧一捧手炉会让王爷身子暖和许多的。”
百里云鹫似乎这才听到有人说话,也似乎才看到自己面前的小暖炉,抬手接过,却是看向车夫,语气淡淡道:“车夫师傅若是觉得冷,这手炉便给车夫用了。”
百里云鹫说着,在白珍珠倏变的眼神中将手臂一移,将小暖炉递给了车夫,车夫即刻面露惶恐道:“王爷一声‘师傅’已是折煞了奴才了,奴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而已,又怎敢用王爷的手炉,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既然如此……”车夫惶恐不敢接的模样并未将手收回,而是将手掌翻过,掌心向下,他手中的小暖炉即刻砸到一地积雪中,发出轻微的闷响,却又迅速被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淹没,只听百里云鹫的声音似乎比这寒风还要令人觉得寒冷,“这便是无用之物。”
车夫握着马缰的手猛地一抖,心怦怦跳,不敢再看百里云鹫一眼。
白珍珠的脸色早已变了样,只见她紧紧盯着百里云鹫将下唇咬得几乎出血,刷地将车帘放了下来。
马车里的小几上还有一只小手炉,白珍珠上前取过捧在手心,小暖炉很温暖,暖得两只手心都暖烘烘的,白珍珠却觉自己的心如这寒天冻地般寒凉。
只见她猛地将手中的小暖炉狠狠地摔在车厢底板上,炉盖掀开,赤红的炭带着灰白的炭灰瞬间脏了厚厚的毡毯,还能闻到炭火烫到毡毯发出的焦味。
“戾——”正当此时,马车外响起黑羽的叫声。
白珍珠眉心微蹙,又掀开了车帘,见一只黑色海东青正从马车前方飞来。
------题外话------
叔失恋了,叔理不出码字的思绪,今天只能发一个公众求不断更了,叔要对得起自己肩上背着的“作者”这个词,尽量做到不断更。
115、不甘心,无情的男人
黑羽朝马车振翅飞来时,车夫明显受了一惊,下意识的收紧马缰勒马,却在看到身旁的百里云鹫无动于衷时微微咬了咬牙,继续驱车前进。
白珍珠眸光凛冽,抬起右手摸向绑在左小臂上的袖箭。
百里云鹫的声音在白珍珠的手碰上袖箭时冷冷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白珍珠的脸色刷白如雪,“本王的黑羽若是少了一根羽毛,本王不介意让白二小姐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车夫的心突地一跳,更加小心的赶车,白珍珠则是猛地掐着了自己抬起的手腕,片刻后才将绑着袖箭的手臂缓缓垂下。
百里云鹫抬起左臂,黑羽在马车旁扑扇了几下翅膀,最终落到百里云鹫的手臂上,百里云鹫收回手,替黑羽拍掉它背上不知在哪儿碰到的白雪。
白珍珠盯着羽毛黑亮的黑羽,双拳微握,沉声道:“王爷,王上说过,这一路上王爷不可跟任何人接触,不可接收任何讯息也不可发送任何讯息。”
“那也请白二小姐看清楚了,黑羽可是人?”百里云鹫声音淡淡,却给人冷如霜雪的感觉,说出的话更是完全不给白珍珠丁点面子,“若黑羽是人,那白二小姐是什么呢?”
“还请王爷不要与我绕话,我是王上亲派来跟随王爷的审度官,王爷的一举一动我都可以随时上报给王上,也可以说王爷这场比试的输与赢,有一半的评审权利在我手上。”白珍珠的忍耐与对白琉璃的嫉妒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伪装,眼神冰冷如刀,拢起车帘的手因为嫉妒与愤怒而用力,竟是将厚厚的车帘生生扯了下来!
车帘掉落而激起的沉闷声让车夫有些如坐针毡,这马车不知是继续赶下去还是停下来,心中震惊不已,这白二小姐与云王爷之间,似乎有些什么瓜葛恩怨。
“呵……”百里云鹫看也没看似乎已然疯狂的白珍珠一眼,只一下又一下轻抚着黑羽背上的羽毛,轻蔑地冷笑出声,“审度官?白二小姐是否太过于抬高自己的身份了?”
“百里云鹫,你不信我会让你见不到白琉璃?”白珍珠垂下的右手再次抬起,覆上左小臂,眼里的笑有些疯狂的狰狞。
她再也不能忍受他将她视作无物,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她明明就在他眼前,她明明愿意全身心地爱他,为何他就是看不到她!?为何他的眼里就只有白琉璃!?
白琉璃到底有什么好,为何他们的眼里都只装着白琉璃!?白致是如此,白越是如此,他竟也是如此!为何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好!?明明她与白琉璃没有什么差别,她甚至比白琉璃要强上千百倍,为何还会如此!?
她不甘心,不甘心!
既然得不到,她宁愿毁了,也不让白琉璃得到她得不到的任何东西!
白珍珠狰狞地笑着,将袖箭对准了百里云鹫的后颈!
车夫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骤然勒马,震惊地看着有着疯狂举动的白珍珠,嘴微张,却因为震惊而一时忘了说话。
“白二小姐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百里云鹫依旧声音浅淡,仿佛他没有察觉到他身后刹那就可让他毙命的危险般,“怎么,白二小姐这是想杀了本王吗?”
“你不信我敢杀你?”白珍珠微微眯眼,往车厢里退去,凝视着百里云鹫的背影,扬了扬声音,语气却有些不易为人察觉的颤抖。
“不,本王相信白二小姐是一个得不到宁愿毁掉的人,只是——”百里云鹫似笑非笑,“要看白二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
百里云鹫的话音还未完全落点,五支连发的短小利箭闪着银光向他疾飞而去,伴随着白珍珠疯狂的大笑声。
车夫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五支短小的利箭咻咻咻地从车厢里飞出,一支支皆擦过马尾马身刺入到雪地中,而车夫身旁的辕木上,已不见了百里云鹫的黑色身影,唯见那只黑色的海东青在马车顶上盘旋着。
车夫反应过来时险些滚下辕木,却还是勉力稳着心神第一时间往跳下辕木,并看向雪地,惊惶地叫着:“云王爷!?”
那么快的几支短箭,只怕云王爷……车夫在跳下辕木时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只是,雪地上白茫茫,哪里有百里云鹫的身影。
车夫下意识地直起腰杆看向车厢,然当他看到马车里的情况时,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马车里,只见百里云鹫一手撑着马车底板,一手竟是紧紧掐着白珍珠的脖子,力道之大令白珍珠的面色因缺氧而正在涨红。
而白珍珠的眼神,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因为从她臂上的短箭射出到百里云鹫将五支短箭全部避开再到他进入马车捏住她的脖子,不过极短极短的时间,然而一切似乎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令她根本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百里云鹫掐住了咽喉。
白珍珠之所以震惊,不仅是因为百里云鹫掐住她的脖子,更是因为他的身手速度,竟是无与伦比的快!甚至比近段时日时常在她房里出现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曹风的速度还要快!
然,可笑他一路以来第一次进入这温暖的车厢,竟是这般!
白珍珠涨红的面色让百里云鹫掐着她脖子的手未松反紧,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而是一根没有血肉痛感的木头,只听他声音凉淡如常,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无血无肉无感情的人,“这一路,本王留着白二小姐是因为或许王上有将琉璃所在的线索交在你手上,不过白二小姐既然这么急着送死,本王不介意送白二小姐一程。”
“我,是太子的未婚妻,是王上亲点,到你身边,的,审度官,你敢……杀我?”白珍珠因为呼吸困难而使得她的话听起来痛苦且断断续续,只是她的眼里没有死亡的恐惧,反是浓浓的冷笑。
“有何不敢?”百里云鹫说得云淡风轻。
“我若在此,死了,就算你,找到白琉璃,你也会是,死路一条。”百里云鹫的态度令白珍珠眼里的冷笑变得愈加狰狞。
“呵……”百里云鹫再次轻笑出声,“那又如何?”
白珍珠终是震惊,“你——”
他竟敢如此蔑视王权!他除了是云王爷,究竟还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竟然连王上也不畏惧吗?
“白二小姐,你把你当成了什么人,居然敢威胁本王?”百里云鹫将五指收得更用力,白珍珠的面色从涨红变成了绛紫,只听他笑声淡淡,“这世上,还从未有人敢威胁本王。”
白珍珠因窒息而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抓开百里云鹫的手,然她的手才刚刚抬起,百里云鹫便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只听“咔”的一声,百里云鹫竟是将白珍珠的手生生捏脱了臼!
只见白珍珠的面色痛并绛紫,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眼角不受控制地有了湿意,百里云鹫似乎从未听过“怜香惜玉”这个词般,非但没有松手,而是捏住了白珍珠的另一只手的手腕,同样将她另条手臂的手腕给捏脱臼!
眼见白珍珠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百里云鹫才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白珍珠立刻软趴趴地跌在厚厚的毡毯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想要抬手捂着胸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两只因脱臼而无力垂下的双手,眸中情感瞬息万变。
“百里——云——”白珍珠的眼中有不甘有震惊有愤怒有恨意,可更多的是悲凉雨绝望,使得她咬牙切齿地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然而,白珍珠还未来得及咬牙切齿地将百里云鹫四个字说完,她微张的嘴便被大氅一角塞住,只见百里云鹫在她震惊得无与伦比的眼神中正将手中拿着的大氅甩到她身上,继而用脚踩上她的脚踝,竟是以脚将她两条腿的腿腕生生踩折了!
“唔——”白珍珠被大氅堵着嘴,本是要痛呼的声音只能化作无力的呜咽声,弯翘的睫毛已被狂涌出眼眶的泪水湿透,有寒风灌进车厢,吹开了百里云鹫面前的黑纱,白珍珠看到了纱帽黑纱下百里云鹫脸上那一张獠牙面具,心犹如在滴血,她知道,他这是让她死不了也逃不掉!
世人皆道男人最是无情,果真不假,而她,竟是爱上了一个最最无情的男人,已不知到底是可笑还是可悲。
白珍珠的泪自脸颊蜿蜒而下,她终是忍受不了这折磨的剧痛,昏了过去。
只见百里云鹫拿起自己的衣摆一下又一下反复擦着自己的双手,好像他的双手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随后转身出了马车。
一直在马车外看着的车夫早已咽了无数口唾沫,在看到百里云鹫跳下马车时竟是连忙跪倒在地,深埋下头呈一副战战兢兢模样。
“把车帘挂起来。”百里云鹫仍在擦着自己的双手,向车夫吩咐道。
“是!王爷!”车夫哪里敢说不,连忙爬起来将车帘重新装上,连看也不看马车里已然昏蹶的白珍珠一眼。
待车帘挂上后,百里云鹫重新坐上辕木,车夫连忙也坐上辕木,重新将马缰和马鞭执在手中。
只见车夫因胆小而低垂的眼睑下,有寒芒正在闪过。
百里云鹫抬手让黑羽重新落到他的手臂上,只听它喉咙不断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像是在与百里云鹫说着什么话一般。
百里云鹫像是自言自般,道一声“它这是饿了”,而后竟从靴子中取出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将汩汩而出的鲜血滴到黑羽大张开的嘴中。
车夫已在认真赶车,一副憨实的模样仿佛刚才他眼中的寒芒不曾出现过。
------题外话------
叔明天尽量万更
115、局中局,鱼饵还是鱼
“啧啧,鬼王爷的马车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事?”已然与百里云鹫的马车拉开一大段距离的萧安心的马车内,穆沼撩开车帘,长长地探出脑袋往后瞧。
“穆大少爷若是挂怀云王爷,在下可让马车停一停。”端坐在矮榻上的萧安心看着穆沼一副没形象的滑稽模样,语气温和。
“不必不必。”穆沼摆了摆留在马车里的手,继而收回了脑袋,一边整整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一边笑眯眯道,“难得萧少公子把他甩开了一段距离,若是在这儿因小爷停下,岂不是小爷坏了萧少公子的好事?”
“穆大少爷真会说笑。”萧安心温温一笑,毫不介意穆沼半含笑意又半含讽刺的话。
“啧,小爷可不是在说笑,小爷既然当了萧少公子的审度官,自然要为萧少公子着想不是?”穆沼依旧笑吟吟,像是和萧安心是老好的朋友一般,竟是蹭到了萧安心身旁坐下,免不了遭到君眉一记嫌恶又防备的白眼,只听他像是说一件小事一般继续道,“再说了,鬼王爷的马车出事不是正好让萧少公子领先,多好的事儿不是?”
“既然穆大少爷如此为在下着想,在下若是在这儿停下马车似乎就是在下的不是了。”萧安心依旧是温和的态度。
穆沼只笑不语,尔后扫过萧安心的腰际,笑意浓浓地偏转了话题道:“听闻萧少公子与白家主琴箫合奏好不和谐,想来萧少公子定是精通乐理了。”
“不敢当,在下只是爱好抚琴弄乐而已,算是识得一些乐理的皮毛,谈不上精通,穆大少爷高抬了。”听到穆沼提及自己与白琉璃琴箫合奏之事,萧安心温和含笑的眼神不禁定在穆沼身上,“穆大少爷如何突然提及这事,莫不成穆大少爷也喜欢琴瑟这些?”
“得,小爷还没有萧少公子这么高雅成日抚琴奏乐,小爷就是一俗人粗人,喜欢的是娇滴滴的美人儿。”穆沼似乎完全不在意萧安心和君眉对他的看法,只笑眯眯地说着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符的话,只见他定睛在萧安心那斜插在腰带里的白玉箫,露出一副垂涎的模样,“看萧少公子腰上别着的白玉箫就不是件俗物,能不能给小爷瞅上一瞅?”
君眉杀意上眸,目光凌厉地盯着穆沼,手立刻贴近身旁的长剑,似乎只要穆沼再说一句话她便抽出剑刺穿他的喉咙。
穆沼不知所谓地笑着,却没有错过萧安心眼里一闪而逝的寒芒,然萧安心并未因他的话与神色而失色,而是抬手抚上了自己别在腰间的白玉箫,和笑道:“不过一只普通的玉箫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慕大少爷欣赏的,只是这支玉箫跟了在下许多年,在下已习惯将它带在身上而已。”
“哦?是吗?”穆沼依旧时不时地瞟向萧安心腰间的白玉箫,只见萧安心轻抚玉箫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将白玉箫紧握,却是刹那又松开,只抬眸抱歉地看着穆沼,“在下还是不把它拿出来污了穆大少爷的眼为好了。”
“既然是普通的玉箫,那小爷便不看了,小爷还是喜欢名贵的东西。”穆沼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视,也毫不收敛自己的俗气,反是萧安心毫不介意,只是温温和和地浅笑着,看着穆沼那从未离过手的乌骨竹扇,道:“瞧着穆大少爷手上的这把乌骨折扇从未离过手,想来能得穆大少爷瞧上的东西必然是名贵之物。”
萧安心的话让穆沼不禁将目光定格在他的双眸上,似乎要透过他总是温和浅笑的眼眸看到什么一般,少顷,只见穆沼刷地一声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笑意依旧浓浓:“这是自然,至少对于小爷来说,它是名贵的,萧少公子,果然有眼光。”
萧安心,不仅是暖玉箫的主人,竟也认得乌骨竹扇,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穆大少爷过奖了。”萧安心微微垂眸,谦虚而笑。
穆沼不再接着说什么,而是挪到了车帘边上,又一次抬手撩开了车帘,看着因风雪而显得一派萧瑟的官道与其两旁的景色,背对着萧安心问道:“萧少公子,前方就要到前去梧城与桐城的岔路,咱们这接下来的路,萧少公子是要去桐城还是要去梧城?”
只见萧安心垂放在膝上的双手蓦然紧握,君眉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在穆沼扭过头看向车厢内时,萧安心立刻将紧握的双手松开,尔后缓缓道:“梧城。”
穆沼微微眯眼,注视了萧安心少顷,才对车夫吩咐道:“车夫,梧城。”
“是。”
萧安心,居然选梧城?是真想不到,还是故意?
鹫那个冷面男,究竟在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会选哪条路来走?
桐城与梧城均是因满城梧桐树而得名,只不过两座城一座偏东一座偏西,桐城位于偏西南,梧城则是位于偏东南。
经过整整四天四夜的颠簸,第四日入夜,乘载着白琉璃的马车正正好赶在关闭城门的时刻到达桐城,守城的侍卫并未多问什么,很快便让马车进了城。
冬日的夜黑得浓沉,黑压压的苍穹似乎伸手就可碰到,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一般。
当马车停下来的那一刻,白琉璃微阖的双眼缓缓睁开。
马车行驶了多少日,白琉璃便多少日没有真正合过眼,只见此时的她在暗沉昏黄的灯火映照下,下眼睑乌青乌青,然她的眼眸却是前所未有的莹亮与锐利,令一路上都守在她左右的两名婢子不禁都为她这样的眼神蓦然震慑。
两名婢子率先跳下马车,掀开车帘恭恭敬敬地请白琉璃下车,“白家主,桐城已到,请白家主下车。”
白琉璃拒绝婢子的搀扶,兀自跳下了马车,婢子不敢有话,只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只因,此刻到达目的地,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她们来完成。
白琉璃在马车前站直身的刹那,看着面前朱漆大门前站着的人,眼睛微微眯起,眸中凌厉更甚。
曹桂曹公公?这就是两位婢子口中所说的主人?抑或是,更上面的人?
看来,与她这一路上心中所想的相差无几,王上夏侯义,正在整个泽国撒网,只不过他要网的究竟是谁究竟有多少人,她尚揣度不出而已。
不过,她却知,他根本没有如表象一般的将她当做女儿来疼来爱,若将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绝不会整不出这一出比试,只怕在他心中,他从未打算过让她这一趟有来有回,而是将她真正地当做了鱼饵,不管诱不诱得到鱼儿,她都将是一个废弃的鱼饵。
一个连亲生女儿都不在乎疼爱的男人,又怎会疼爱他人的女儿,更何况是自古以来最是冷血无情的帝王。
夏侯义,果然如已然死去的白琉璃心中所猜疑的一样,不仅是对她,甚或对整个白府,都是猜疑的,即便是白府早已没有了任何人的支撑,若非她一直以纨绔恶毒的表象来伪装自己,若她表现得如同白珍珠一般聪明,或许她根本活不到如今,尽管她最终还是死了。
白致的死,或许与夏侯义也脱不了干系,这是已经死去的白琉璃最想要了解的事情,也正是在她查到了与白致的死相关的蛛丝马迹时,她死在了禹世然与夏侯珞的手中,如今想来,竟是如此巧合!?
王上夏侯义与禹世然之间,是否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还有眼前这个曹公公,听命于夏侯义,想要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以及,她眼下最最担心的越老头。
“白家主一路劳顿,老奴已在此等候白家主多时。”只见贴了假胡子的曹公公一脸宽厚笑意地向白琉璃迎来,“白家主想来定是倦得很,老奴已命人在这府邸中备好了热水与晚膳,白家主沐浴一番便可用膳,多少可去一去连日的疲劳。”
“曹公公?”白琉璃收了眼中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客气地浅笑,“原来请祖父来桐城品茶的竟是曹公公,不过白某还从未听说过曹公公也喜欢品茶。”
能让随行了她一路的两个婢子乖乖听命的曹桂,只怕身手定不简单,若是他仅仅是一个大内太监,绝不可能让那两个婢子在他面前表现得恭恭敬敬。
“这儿风大,请白家主先行进府,老奴再与白家主详说,老奴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曹公公弓着腰,举止谦卑,面上的神色却未见低人一等的卑微,反是有些冷冷的傲气。
“皇舅舅什么时候起也喜欢和琉璃玩笑了,将越老头弄来这么远的地方让琉璃千里迢迢来找可不好玩儿。”白琉璃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不忘在面上表现出一副抱怨的小家子神情,曹公公心下嗤之以鼻,却还是恭敬地解释道,“王上这么做,或许是有大惊喜给白家主也不一定呢?”
“哦?大惊喜?”白琉璃挑眉而笑,边往朱漆大门里走一边道,“什么大惊喜?”
“老奴也只是猜测而已。”曹公公笑道。
“是么?”白琉璃在门槛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跟在她身后侧的曹公公道,“祖父呢,白某如何没有看到祖父?”
“白老太爷正在府中用着晚膳,白家主稍后便可见到白老太爷了,白家主别担心,老奴将老太爷照顾得好好的,并未让白老太爷伤着分毫。”
“这便好。”白琉璃垂了垂眼睑,将绝情针铜管滑到掌心紧握着的同时,抬脚跨进了门槛。
黑暗之中,有两幢黑影握在旁人家的屋顶上。
见着白琉璃跨进了门槛,其中一个黑影动了动,似乎要跟上去,却被另一个黑影拦住,只听被拦住的黑影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却还是听得出是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半……望月姐,你干嘛拦着我,这府邸看起来就不安全,万一咱的王妃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等着爷收咱俩的皮?”
“别急,再等等,这附近可不是只有你我,率先暴露了不好。”望月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暗月果然不做声了,只紧紧盯着那黑漆漆的府邸,过了半晌,才听望月冷冷地道一声,“走。”
两幢黑影快如飞鸟般掠进了白琉璃所入的府邸。
然,望月与暗月才堪堪落到府邸里的暗处,便觉一阵凌厉的杀意扑面,两人齐齐避开扑面来的杀意时均是眼神冷冽冰沉,望月在黑暗中站住脚,暗月则是朝她微微颔首往白琉璃去往的方向掠去。
“云王府的人,果然来了吗。”黑暗之中,有男子低低深深的冷笑声响起,望月手中长剑白芒陡现,杀气凛冽。
未见有人现身,只闻男子的笑声很是阴佞,“你们,谁也别想坏我的好事。”
望月抖抖手中的长剑,在黑暗之中找准定位,掠身向一直躲在暗处的男子刺来。
然,男子并未打算与望月交手,在她出手时动作迅捷地连连往后倒退,与此同时,只见一道黑影飞到他身后,黑影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似乎已陷入昏迷状态的须发花白的老人,俨然是老白越!
跟在黑影身后掠来的是去而复返的暗月,暗月身后则是速度同样快得惊人的白琉璃。
望月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收剑的同时竟是退回了黑暗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黑衣男子将老白越带走。
暗月明显一怔,似乎是不能理解望月的做法,微微皱眉后也是盾入了黑暗之中。
白琉璃来到方才黑衣人停脚的地方时,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唯余一张巴掌大的纸张在徐徐飘落,只见白琉璃手一甩,一根细小的银针即刻将飘落中的纸张钉到廊柱上。
纸张上的字不过寥寥几个字,却足以让白琉璃的眼神冰冷如刀刃——若要人,到莽荒之林来。
白琉璃将纸张从廊柱上取下,狠狠地揉皱在手心,再摊开掌心时,掌心里只有一小滩齑粉。
曹公公在这时紧紧张张地跑来,只见他额头冒着细细的薄汗,想来定是因为这一路紧张跑来而致,白琉璃看着他额上的细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
只见曹公公停下脚步后有些气喘吁吁,往白琉璃周身望了望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道:“白家主,白老太爷……可追到了吗?”
白琉璃反问,“你说呢,曹公公?”
曹公公面色一僵,噗通一声连忙在白琉璃面前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没有保护好白老太爷,求白家主责罚!”
“曹公公是皇舅舅的人而非我白府的人,我怎敢大胆地替皇舅舅责罚你?”白琉璃眼睑微垂,冷冷看着匍匐在她脚跟前的曹公公,眸中厌恶深深,又是一个会装的主。
没有保护好越老头?呵,只怕不是没有保护好,而是根本没有保护,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们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并引她入戏,否则为何越老头不在任何时候被劫,而偏在她去见他时被劫?并且还是在她最远的视线范围里导这一出戏,让她既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越老头被劫,却又无法在第一时间追上那劫持之人。
而且,她没有听到打斗声,越老头便这么被黑衣人扛到了背上,虽然隔得太远夜色又浓黑令她根本无法看清越老头究竟是睡是醒,可她却知,越老头必然处于昏迷状,否则他绝不会让人靠近他,更不会让人将他扛走。
而这座府邸里的人,从他们的步伐举止中,她看得出,人人皆怀有身手,若他们真是在保护在越老头,那独自而来的黑衣人绝对带不走越老头,且莫说他们是否在保护越老头,她这一路追来,竟也未见有谁来帮忙,唯独有这姗姗来迟的曹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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