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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爷的绝世毒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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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难道王爷想用你的眼睛杀死琉璃么?”白琉璃迎视百里云鹫的目光,非但不觉可怕,反是微微一笑,“难道王爷想让溯城从明儿开始又天一则新的传闻么?传闻鬼王爷在订婚当夜用他的眼睛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
百里云鹫凝视着白琉璃的眼睛,眼神幽深,仿佛要从她的瞳眸看清她眼底的笑意一般,而后微微勾了勾嘴角,“当然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白姑娘答应这门亲事,又怎会杀了白姑娘?”
百里云鹫说着,将拿在手中的左半边面具扣到了左脸上,顿时真是半面天人半面鬼魅,诡异得紧。
与此同时,百里云鹫敛了周身的戾气。
“慢,琉璃还未见到琉璃想要的聘礼,还未真正答应嫁给王爷。”白琉璃也躬下身将自己掉落在地的面纱拾起,毫不委婉道,“王爷,琉璃所要的聘礼呢,您带来了么?”
他的血,他的肉,还有,“王爷的眼睛要现在挖么?”
“看来白姑娘的眼睛不太好使,姑娘想要的聘礼此刻不正在姑娘眼前吗?”百里云鹫依旧淡淡笑着,只是那微扬的嘴角没有一丝温度而已,“我将我自己送到了白姑娘跟前,如今我整个人都是姑娘的,何况我的血我的肉我的眼睛?”
“……”
“难道白姑娘想让溯城从明儿开始又天一则新的传闻?传闻大恶女在订婚当夜生喝未婚夫的血,生挖未婚夫的肉和眼睛?然后和被折磨致死的未婚夫冥婚?”百里云鹫明明似在说笑语,偏偏面上的表情冷冷,令人猜不出更看不到他心中所想。
“……”她像是有这么特别嗜好的人?
“还是说白姑娘现下觉得嫁给我之后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故而想反悔?”百里云鹫面无表情地说着,抬手拿过白琉璃手上的面纱,替她将面纱重新遮到脸上,忽而又淡淡笑了,“白姑娘方才也说了,逃得了今时,躲不了往后,反悔是没有用的,更何况人人都觉得你我二人是绝配,若是就这么没了下文该是令旁人多么失望不是?”
白琉璃没有拒绝百里云鹫的自作主张,只安静地听着他冷面却带笑的话语,“况且白姑娘你瞧,我不人不鬼,而姑娘你既是人又是鬼,你我不配一起,你我还能和谁配在一起?”
“琉璃还未嫁给王爷,王爷这就开始把琉璃的命和王爷绑在一起了么?”百里云鹫那只绿色的眼睛,果真看得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或者说,可以看到不属于人世的东西。
阴阳眼,么?她本不信,然百里云鹫句句无差,令她不得不相信如此诡异的事实!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会保护白姑娘,也只有我能护白姑娘安全无虞,想来有多少人惦记着白姑娘这条命,白姑娘自己是清楚的,以白姑娘的身单力薄,又能挡得住多少?若非如此,只怕白姑娘也不会考虑嫁给我。”百里云鹫凉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趾高气昂的味道,却透着一股敢于蔑视一切的霸气,一股似能猜到一切的睿力,“白姑娘现在想要悔婚也可以,不过白姑娘若是这么做的话,只怕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白致是怎么死的。”
白琉璃盯着百里云鹫的目光骤然变冷,百里云鹫不仅深不可测,甚至危险,他竟知道她同意嫁给他的真正理由!
“还有什么事情是王爷不知道的么?”白琉璃眼中的冰冷很快化作盈盈笑意,“那王爷非要娶琉璃不可的理由又是什么?”
“白姑娘这么特别,又这么聪明,自会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百里云鹫替白琉璃绑好了面纱,收回了手,“不过目前人人都等着看你我谁先把谁弄死,白姑娘觉得我们是要相爱相杀,还是要携手并进为好?”
“岂能如他们所愿。”白琉璃无所犹豫。
“呵呵,那好,我将二十小箱聘礼留下,至于我这个最特别的聘礼,白姑娘随时想要都可以到云王府来取。”
“……”
“这是婚书,还请白姑娘收好了。”百里云鹫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皮信封,递给白琉璃,待白琉璃接过看罢后才看向不远处的听风扬声道,“听风,替白姑娘将聘礼送入府中。”
“时辰不早,我便不打扰白姑娘了。”百里云鹫说完,不再看白琉璃一眼,转身便要走。
然,却在他转身时,白琉璃握住了他的左手腕,令他眼神突寒,定下了脚步。
只听白琉璃不冷不热道:“让我看看你的左手。”
062、掌中毒,行云水之欢?(二更)
白琉璃握着百里云鹫的手腕,眼睑微垂,看着他的左手,好似他左手上有什么东西一般。
“听风,你这两位主子感情的发展可真是突飞猛进不同常人啊,瞧瞧,瞧瞧,这冷面男要走,大恶女还不让,你侬我侬,啧啧。”这边,穆沼先以探究的眼神远看着白琉璃,而后笑眯眯地又往两人走去,“有意思了,冷面男的戾气居然没喷到大恶女身上,难道那大恶女有不同常人的魅力?啧啧,我得去瞧瞧凑凑热闹才是。”
“……”听风无奈扶额,自从半月不在了之后,沼少爷就一直是这么个模样,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是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然,听风只看到穆沼眼表的笑意,却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深意。
迄今为止,他还从未见过有谁人能令百里云鹫拔剑,便是能让他动用连鞘的弦冰剑的人都少之又少,而那个刺客居然能令百里云鹫拔出弦冰剑——
而面对那样危险的敌人,一向出手从不犹豫的鹫,为何会有那一瞬间的迟疑,百里云鹫应该比他更清楚,面对能让他拔出弦冰剑的敌人,那一瞬间的迟疑,哪怕只是一眨眼的迟疑,都有可能令他命丧黄泉,当时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只怕不只他一个人没有料到,只怕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在那可谓千钧一发的刹那,白琉璃会从后将百里云鹫扑倒在地,且令人出乎意料的不仅仅是她的举动,更是她的速度,能在那样千钧一发的危险刹那抢下百里云鹫的命,只怕连他都没有办法做到。
白琉璃,果然如鹫所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只不过他眼里所见到的特别或许和鹫不一样,他所见到的,是一个存在这未知危险的特别。
不过,尽管方才那一刹那危险之极,尽管对方的招式快如疾风,在鹫眼里,只怕也无法伤他分毫,若非如此,他不会在危险当头时仍定在原地不动,他那一瞬间的迟疑,不会对他有丝毫影响,他们的紧张不过只是多余而已。
白琉璃不知鹫的真正实力,危险当头,紧张是理所应当,而他和听风与她不同,他们是清楚鹫的实力的,他们的紧张,只是下意识的为他担心而已,而他与听风的紧张又是不同,他的心底,还潜藏着深深的不安与恐惧,害怕鹫就这么在他眼前发生无法挽救的危险,像当年半月那样……
那时就像方才那样,她明明就在他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永远地闭上眼。
鹫是他此生的挚友,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他眼前发生危险,他已经失去半月,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白家主,拉这么紧,不舍得让这冷面男走?”心绪如浪迭起之时,穆沼已经来到了百里云鹫和白琉璃身旁,盯着白琉璃和百里云鹫的手,饶有兴致地挑眉,“男女授受不亲,白家主你这才是定亲不是成亲,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抓你未来男人的手不放,是不是有点过分饥渴难耐了?”
“穆大少爷不是跑得远远的了么,怎么又有兴致跑回来了?”白琉璃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一脸笑意的穆沼,仍旧抓着百里云鹫的手不放,声音冷冷,“就算白某再怎么饥渴难耐,似乎也和穆大少爷没有关系吧?”
穆沼这种习惯用笑容掩盖内心一切想法的人,看似无害,实则危险,或许在你无所提防的某一天,他就会轻而易举地取了你的命。
因为,她在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吟吟笑意,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不易为人察觉的冰寒,就算她没有察觉到这点,也当知道,能和百里云鹫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走得如此近的人,必定不会简单。
而她之所以执意想看百里云鹫的左手,是因为方才他手握剑柄时那刹那的迟疑,迟疑的时间虽然只是眨眼,她却清楚地看到他的左手如被蛰了一般倏地一颤,她有直觉,他的左手,必然有异。
既然日后要和如此危险的男人往来,或者说是相互利用,与其让他对她有所怀疑,不如让他信任她,如此一来她便可少去许多顾忌,毕竟目下她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且他的身份权利和实力都可成为她想要利用的条件,既然有所需,不如好好经营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信任就是最关键的,没有信任,任何时候都有可能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轻则受创,重则丧命,她奇迹般地得到的这一条命,如今被百里云鹫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她更要好好经营与他之间的关系。
她是本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异世孤魂,他是可以看见异物的妖瞳鬼王,或许正如他所说,一个亦人亦鬼,一个不人不鬼,正是绝配,既是绝配,那便好好地配得惊世骇俗。
“王爷,琉璃想好了,与其让世人看你我的笑话,不如让世人看你我的佳话。”白琉璃非但不因穆沼的话而撒手,反是抬起了另一只手,在穆沼微缩的瞳眸视线中以掌心贴上了百里云鹫的手背,浅笑着将他向下的掌心慢慢往上翻。
至始至终,百里云鹫都似无动于衷,任白琉璃握住他的手腕,再任她翻转自己的手心,不斥她的无礼,也没有不满她的超乎女子必循仪礼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身上浅淡的颜色。
正如穆沼心中所想,方才危险当头时,百里云鹫那一瞬间的迟疑并不会令局势发生任何改变,就算对方的身手强到令他拔出弦冰剑的地步,就算他迟疑的时间再长一些,他也无法伤得到他,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个人从他身后将他扑倒在地只为让他脱离危险,她的动作与重量本不足以将他压倒,可却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晃了一下,想着就这么瞬时倒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呵呵,真是个怪人,多少人盼着他死,她却护着他活,他看到了她的秘密,她不是应当如所有人一样恐惧他盼着他死?若是如此,方才就是最好的机会,她就站在他身后,她大可以将他用力往前推,推往剑雨飞来的方向,不过若是如此,只怕此刻她便不是站在他眼前,而是死在他跟前。
“白姑娘看了又能如何?”¨wén rén shū wū¨看他的左手,吗?
百里云鹫说话间,他的左手掌心正被白琉璃翻转过来,白琉璃盯着他的掌心的同时号上了他的脉,眼神沉沉,果然。
那是一只五指修长然掌心却布满茧子的手,只见他宽厚的掌心里竟是一片乌黑,令穆沼不禁敛笑蹙眉,“你中了毒?”
难怪他方才拔剑之时会有迟疑,可除了他与听风还有望月之外,再无人能靠近他的身侧,更枉论有谁能给他下毒,且他一向敏锐,这些见不得光的行为一向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又怎会中毒?难道是她——?
穆沼抬眸看向白琉璃,眼神冷冷,可若是她,方才她为何还要救鹫?且鹫不是大意之人,就算鹫相信她也不会中她的计,那么这毒又是从何而来?
“嗯。”对于穆沼的拧眉疑问,百里云鹫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穆沼眉心未舒,“谁人下的毒?”
“昨夜。”百里云鹫收回被白琉璃握着的手,只回答了穆沼前一个问题,却没有回答他后一个问题。
穆沼知他是知而不告,却没有打算让他全部如实相告,只是,“你既然知道自己中毒,方才为何还要拔剑?”
急着送死!?这个冷面男居然没告诉他他中毒的事!
“大意了。”没有过多的解释,百里云鹫只是用寥寥三个字回答了穆沼的疑问。
“你——”穆沼十分不悦百里云鹫的态度,竟揪起他的衣襟想要揍他。
“因为在此之前,王爷并不知道他中了毒。”白琉璃平静清冷的声音在穆沼揪住百里云鹫衣襟的那一刻响起,看着百里云鹫没有面具遮挡的右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右脸,仿佛看到他内心真实想法一样不疾不徐道,“琉璃说得可对?王爷?”
“正是如此。”的确如她所说,在他抬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前,他并未知道自己中毒,也如他自己所言,是他大意了。
昨夜的竹蜻蜓,让他回忆起了太多的往事,看着那只已然看不出原来色泽的竹蜻蜓,他恍惚看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太久太久没有再见过的东西,让他平静如死水的心在那一瞬间晃动了,致使他抬手便将那只竹蜻蜓拿在手里,最后也让它在他手心里化作散骨,无所疑虑,只想让它快速从他眼里消失。
而他捏碎竹蜻蜓的手,正是他的左手。
若他没有记错,她似乎叫白珍珠,真是“有心”。
“什么毒竟厉害到你无所察觉?”穆沼将眉心蹙得更紧了,却是松开了百里云鹫的衣襟,隐隐总觉得事情并不仅仅是有人来刺杀这么简单而言。
“因为在那之前,王爷没有真正运气。”白琉璃又一次替百里云鹫回答穆沼的问题,穆沼以凌厉的眼神盯着她,百里云鹫则是抬手轻轻平整胸前那被穆沼揪皱的衣襟,只听白琉璃微微浅笑道,“琉璃府中有新得的茶叶,王爷是否要到府中坐坐,顺便喝一杯热茶?虽然夜里喝茶并不太好。”
白琉璃说着,上前半步靠近百里云鹫,低声淡笑:“若是王爷不想日后受制于人的话。”
白琉璃说完又退回了脚步,向百里云鹫弯起眉眼微微一笑后转身向白府大门走去。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听风,领人将聘礼捧进白府。”百里云鹫边说边往白府的方向走。
“你相信她说的话?”穆沼挡到了百里云鹫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我都看得出,她心思不浅。”
即便他不知道白琉璃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阿沼,我知你关心我,不过,无事。”百里云鹫停下脚步,看着穆沼冷沉沉的眼睛,笑了笑,“看多了阿沼笑,这副模样倒是许久没见过了。”
穆沼一愣,随后让开道,气道:“拉倒吧,小爷才懒得关心你这个冷面丑男,哪天死在哪儿了别找小爷收尸!”
百里云鹫踏着穆沼让开的道继续往白府的大门去了,穆沼气得鼻孔直喷气,瞪了百里云鹫的半晌,用了哼了一声后还是拂袖跟了上去,听风轻叹了一口气。
百里云鹫抬起左手,看了掌心中那似乎会慢慢扩大的乌黑后,神色不变,将手重新垂下,抬眸看向走在前边引路的唯一色彩。
其实,他非娶白琉璃不可的理由还有一个,最为主要的一个理由,他没有告诉阿沼。
瞳中阴阳,魂中人鬼,以婚为契,以血为媒,黯月之夜,曜月幽都,主归国复。
百里云鹫忽的掀开了戴在面上的左半边面具,以手用力按住他的左脸,按着那环绕在他左眼周围的血锈色烙印,面色发白,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以致他的指甲深深嵌入了面上皮肉之中,似乎以此来减少痛苦。
然他的右半边脸,除了面色发白之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淡之态。
“我知道,不用提醒我。”忽听百里云鹫低沉小声地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旁的人说,然他身旁并无一人,就是穆沼都在他身后与他隔着一小段距离远,唯见他耳边肩上的发丝微微拂动,可明明此时无风。
百里云鹫将手从脸上拿开后重新扣上了面具,神色平静,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药阁。
穆沼一进了药阁便像进了自己一般,也不看情况,只看到一张矮榻后便直奔过去,翘着腿躺了上去,一边朝百里云鹫还有白琉璃摆摆手,用一副大方的口吻道:“不用管我,你们夫妻俩自便,自便啊。”
“王爷,请坐。”白琉璃指着倚窗而置的椅子向百里云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后看向一副悠然自得之态的穆沼,冷淡道,“穆大公子既然躺下便请不要再乱走动了,别弄脏了白某的书。”
百里云鹫往阁中轻移脚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铺陈了一地的书册,挨墙而放的几口大箱子里还堆放着书册和书简,穆沼此刻就躺在摆在群书中间的矮榻上,在他走过的地方,原本摆得整齐的书册被他踢乱,此刻白琉璃正弯腰将那被他踢歪踢乱的书小心拾起,再小心地放回大箱子里。
屋阁南面的一整面墙上钉满装药材所用的小屉子,成片壁屉前世一张木制长案,案上摆着小铁称,裁割好的牛皮纸,还有大小不一的药臼和药杵,整个屋阁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不同于外边药肆常年飘着的浓浓药味,倒是有一种让人闻着觉得心情宁静的感觉。
再有几件简单的桌椅小榻和墙上垂挂的竹制卷轴画,整间屋子再无其他多余的东西,宽敞明亮,简洁明快。
白琉璃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一套不知蒙了多少层灰尘的茶具捧到百里云鹫面前,穆沼在一旁捧腹大笑,百里云鹫只是面色不变地将那一套灰尘蒙得连原本色泽都看不到的茶具移到一边,不忘向白琉璃说一声,“多谢白姑娘的热情,我想我现在不需要喝茶了。”
“既然如此,便请王爷再次伸出您的左手,让琉璃为您再号一次脉,也再看一次您手心的情况。”白琉璃边说边将拿在手中的脉枕放到百里云鹫身边的小桌上,并在脉枕上轻轻拍了拍,向百里云鹫弯眉笑着。
穆沼躺在小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百里云鹫,百里云鹫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抬起左手,掌心向上将手腕枕在了脉枕上,随即他掌心那一片乌黑便跃入白琉璃的眼帘,令她敛了眼中的笑意。
那片乌黑方才还只是一小片,此刻却已经布满百里云鹫的整个左手掌心,似乎正在慢慢往他手臂的方向往上扩张。
“从未听说过白姑娘会医术。”百里云鹫将看着掌心乌黑的目光移到白琉璃面上,只见白琉璃把着他的脉搏,眼睑微垂,似在深思,淡淡一笑,“琉璃也从未听说过王爷会武。”
“这个世上不为人知的事情太多,又有谁能事事知晓,不是么王爷?”白琉璃以只见感受着百里云鹫的脉象,抬眸迎上了他的视线,“就像王爷此刻心里定是怀疑着琉璃的所作所为,可不也坐在这儿让琉璃把脉?”
“琉璃说过,愿与王爷配成一段佳话而不是一段笑话,那么王爷呢?”若能得百里云鹫的相助,那无疑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无何不可。
“白姑娘话中有话,看来我手心的毒很严重。”百里云鹫亦是微微一笑,明明没有笑意,那微弯的眼角却有说不尽的风姿,仅半边容颜,却足够让人为此“从来只知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风姿迷醉,“待白姑娘与我成为真正的夫妻,娘子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有何是丈夫不助不给的?”
想要借助他的力量也未尝不可,却是要看她有没有值得他相助的地方。
“风国的‘追爱’,王爷觉得是重还是不重?”白琉璃安静而笑,“追爱之毒无色无味,无孔不入,中毒之人若不运气运功,它便无毒无害,而一旦中毒之人运气催功,它便如剧毒一般慢慢侵蚀人的血脉,解毒之期只有三日,一旦毒素到达心脉的地方,中毒之人就会变成保留心智却无法再自控而只能听命于下毒之人的傀儡。”
“传闻这是风国一名受了爱人背叛的女子所创的毒药,为的就是让爱人永远留在她的身边。”白琉璃收回为百里云鹫把脉的手,以手撑住了额,微微歪头看着百里云鹫,“王爷这是伤了哪个姑娘的心,以致她想将您一辈子都如傀儡一般锁在身边?”
“当然了,这毒也不是没有可解之法。”白琉璃的笑意忽然变得有些深。
“什么办法?”穆沼似乎比中毒的百里云鹫更来劲。
“与下毒之人行云水之欢。”白琉璃盯着百里云鹫的眼睛,笑意深深。
064、云鹫笑,再有解毒法?
与下毒之人行云水之欢!?
穆沼一副吃惊得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愣是从矮榻上蹭地站了起来,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百里云鹫,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冷面男,你长成这样还有女人这么想要了你!?”
百里云鹫神色不变,仿佛这说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一般,白琉璃撑额微笑看着他,眸光流转,均未理会穆沼,只听穆沼捏着下巴兀自叨叨道:“爱由心生,恨由爱生,爱之越深,恨之愈深,冷面男,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爱你爱得入骨的女人?”
“啧啧,追爱啊,冷面男,你倒是跟小爷说说,你什么时候会勾引女人了?”穆沼可谓是笑得兴致高昂,摇着竹扇向百里云鹫走来,然而他才走出一步,两根一指长的银针紧贴着他的脚尖钉入了铺石地面中,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只听白琉璃冷冰冰道,“白某说过,穆大公子既然躺下便请不要再乱走动了,别弄脏了白某的书,还请穆大少爷坐下或躺下歇着吧。”
“哦?”穆沼盯着自己脚尖前的两根细长的银针,微微挑眉,抬眸看了坐在窗边的两人一眼后,大方地笑了,“好好好,小爷就坐着或躺着不动,谁叫小爷还是知道什么叫做‘客随主便’的。”
穆沼说完,重新在矮榻上坐下,然他含着吟吟笑意的目光至始至终未离开过白琉璃,这个从未听说过会医术的恶女竟识得那是风国的毒?风国的毒,可是从这世上消失了整整十年了。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解毒之法?”百里云鹫将枕在脉枕上的手收回,没有紧张,亦没有惊讶,神色依旧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只是静静地盯着撑额微笑的白琉璃看。
“理应说是再无其他的解毒之法的。”白琉璃笑容未变。
“那就是还有别的解毒方法了。”穆沼翘腿斜靠在矮榻上,一脸的嫌弃,“你们还没有拜堂成亲,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说话就已经开始一个德行,有话捋直了说不行?非得拐弯抹角,你们说着不累,小爷听着还累得慌。”
“王爷要向琉璃下聘是整个溯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便等于说是人人都知琉璃与王爷很快就要结为夫妻的,无异于王爷现在就是有妇之夫,不知是哪个女子不惜用如此龌蹉的手段想要得到王爷?”白琉璃含笑而语,带着凉意,“如今琉璃收下了王爷的聘礼,便等于承认了王爷是琉璃的男人,而琉璃一向占有欲比较强,不仅不喜与人共事一夫,便是连觊觎着我夫的人都不允许有,现下竟然有人想要抢琉璃的男人,王爷您说,这该怎么办?”
会向百里云鹫下如此毒药的人,除了白珍珠,她再想不到任何人。
白珍珠呵白珍珠,不惜毁了自己的声誉也想要得到百里云鹫么?不过白珍珠的聪明倒真是超出了她的想象,竟然能成功地将毒下在百里云鹫身上。
“王爷既然决意要娶琉璃为妻,为何还要在下聘前夕见别个女子呢?若是王爷心中有人,那又何必再向琉璃求亲,若王爷心中有琉璃,那这又该作何解释呢?”白珍珠既然下毒成功,便证明百里云鹫昨夜见过她,百里云鹫和白珍珠之间有些什么她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她的东西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就算是无关情爱的男人,也不行,更何况对方是白珍珠。
“琉璃现在可是生气得很呢,若是这毒无法解,不就等同于要把洞房花烛夜让给别人了么?”追梦是无解之毒,当年那个由爱生恨的女子为了锁住自己的男人,让他终其一生都不能离开她,故而并未炼制出解药,然这难得倒天下人的无解之毒,未尝难得了她。
药引在手,何毒可惧,至于救与不救,只视她心情而定,白珍珠既然如此想得到百里云鹫,她该好好想个能让白珍珠痛苦万分的法子才是,爱而不得,被心爱的人所伤,呵呵,这该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若我断了这左臂,让毒素无法蔓延至心脏,又当如何?”百里云鹫看着已经蔓延过左手手腕的乌黑毒素,神色平平,却是令白琉璃倏地敛了笑意,瞳眸微缩,“王爷这是宁愿断臂也要保护下毒之人么?”
白琉璃面上冰冷,心下却猛地震颤了,能如此面无表情如丢弃一件不要了的废物要毁坏自己身体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非也,这个世上没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和物。”百里云鹫将左手放到膝上,看着桌上的烛火,“不过不想受制于人罢了,既无解毒之法,白姑娘又不愿出手相救,只能如此。”
不过一条手臂而已,除了这条命,他没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
烛火在百里云鹫瞳眸中跳跃,白琉璃看着他暗如无星夜空的右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坐在她对面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为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或者一个她不知晓的人而活。
明明是一个拥有强大得近乎可怕力量的男人,为何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我既已决意要娶白姑娘,便不会违背白姑娘的意愿,终吾一生,得一人心,白首不离,不纳妾室,不收通房,若有违此誓,定天诛地灭,白姑娘若是不信,我现下便可在白姑娘面前留下左臂。”百里云鹫说着,毫不犹豫地拿起放在手边的佩剑。
穆沼再一次从矮榻上蹭地站起身,白琉璃眉心紧蹙,在百里云鹫就要拔剑出鞘时按住了他的手,目光幽深,声音凉凉,“王爷,剑不是为了伤害自己而拔的。”
百里云鹫只是淡淡地看着白琉璃,不惊不诧,甚至连眼睑动都未动一下,像极一具没有情感的器械,倒真符合穆沼对他的称呼,冷面男。
“琉璃还不想要一个不完整的丈夫。”就连砍下自己手臂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到毫不犹豫面色不改,她已自认她的心够冷,那他的又当如何?
并非她想要多管闲事,只是难得遇到让她觉得有趣的人,还是保留得完整一点好,更何况他对她的用处还大着,残缺了不好。
“并非琉璃不愿救王爷,不过是不能忍受王爷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而已,不过现下看来,王爷只是不小心中了女人所下的毒而已,那么王爷便不是欺骗了琉璃,王爷中了毒,身为已与王爷有婚约在身的琉璃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受制于人才是,琉璃还不喜欢玩守活寡的游戏。”白琉璃说着,双手接过百里云鹫手中的长剑,触手只觉尽是冰寒之意,却还是稳稳地放到了桌上,“王爷可知‘赤玉’?”
白琉璃的话音刚落,百里云鹫冰凉凉的目光便重新落到了她的脸上,穆沼亦紧紧地盯着白琉璃,仿佛在随时着准备应对会有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招式的白琉璃。
“赤玉是曜月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将其融嵌到武器上,武器将会成为神兵利器。”百里云鹫声音低沉,白琉璃自椅子上慢慢站起身,看着百里云鹫的眼睛缓缓道,“人们只知赤玉是武之至宝,却极少有人知,它同样是医家人的至宝,它是曜月百年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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