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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尼罗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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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妮哈哈


第 1 章

月很圆,在天际高悬,散射出极明亮的光。大地热气蒸腾,本该清冷的月光,也变得潮湿闷热起来了。

可纶在水池边洗了脸,希望夜风吹过时能感觉到些许凉意。她的下一个目标是大神殿。现在是8点43分,大部分游客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来参观卡纳克,此时在狮身人面像前有声光表演,尼罗河上的豪华游轮中亦有晚宴举行,可纶却偏偏要一个人来到这静悄悄的地方,一面恐惧着大圆柱后可能会徘徊着的幽灵,一面又被夜幕下的皇家庙宇所吸引着。

也许真的会见到特别的景色呢!

买来的旅游手册上有详细的景点介绍,附带着地图。可纶穿过圣池,在看过了祈福殿后,往前走到“神之居”。

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房间,过去是用来供奉主神的,在盛大祭典时,神像会被从这里请出去,一年一度。对于埃及人来说,这是禁入的房间,即使是统治者法老本人,也是绝对不能进入此地的。

所以可纶加倍的对此感兴趣,她颇为放肆地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又跳又叫,或许三千年前它的确神圣不可侵犯,可现在在这片真主的领地上,过往的神明还能找到立足之地吗?

三千年前……三千年前这里该是什么样子呢?全凭想象,就算是至高无上的法老王,是否也曾有过好奇心,对这神秘的房间跃跃欲试呢?那时候的法老王,会是什么模样?

倦意袭来,可纶觉得困乏无力,可是真见鬼,她从来都是过了午夜12点才安歇的人,总是将夜晚尽情地消耗在游戏、网络、电话聊天,甚至无趣的电视节目上,然后在黎明前合眼,直到次日过午才会起床的可纶,偏会在9点之前睡眼朦胧起来。

该不会晚餐时被下了安眠药吧?

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她这样不顾一切地想,我就倚着墙睡一小会儿,眼下我不可能开车回旅馆去,不如就在此地与古老的神明做伴吧,但愿他们不要惊扰了她的美梦。

可纶斜靠着墙坐在沙地上,犹如睡上了最松软的公主床一般满足地合上眼睛,但她并没有睡多久,很快便有吵闹喧哗传进了她的耳朵,刺激了她的神经,睡意如见了阳光的浓雾,很快不再恋着可纶了。

在这万籁俱寂的沙漠之夜,她居然听见了舞会时才能感受到的喧哗,莫非真是木乃伊们在开PARTY?

可纶睁开眼睛,原本因为内心的想象只睁了一条缝,立刻便因为惊诧而整大了。

就刚才还只剩残桓断壁的“神之居”,怎么忽忽一会儿便已旧貌换新颜了?四壁完好,不知光线是从哪条罅隙漏进来,照亮了四壁上的人物绘画,色彩艳丽且闪闪发光。这小屋子里也不再是空荡荡的,正中搁了一座小轿子——至少是轿子的模样,垂着雪白的帘幕,花环围绕。

不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宝贝。有吟唱之声从某一堵墙后传来,平添了神秘。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可纶站起来,朝她原先进入的地方——那堵墙走过去,那里果然镶嵌有门,好象并不沉重。

于是可纶用力一推,门板发出极沉重的“吱嘎”声,应声而开。强光扑面而来,热气中夹杂着烟火味。另有响亮的惊叫伴随着,仿佛推门而出的是个妖怪,而并非一个小姑娘。

眼前出现的显然已经不是她半小时前流连过的祈福殿了,时光倒流五千年,让那些残缺的圆柱,天顶,青石地砖都如录影带倒转般恢复之完美无缺的模样,气势恢弘地在可纶面前炫耀着,整座大厅装点了无数火把,亮如白昼,雕琢精美的古怪神像如卫队排列一般延伸着,而它们之间的甬道上,跪立着神色惊惶到极点的祭司们。可纶恨不能立刻取出相机将这表情拍下来,好送给《MUMMY》的导演,教他知道这才是活见木乃伊归来的样子。

可纶试图靠近那些似乎被她吓坏的人们,想告诉他们她并没有恶意,但人们避开了,嘴里唠叨着含混不清的话语,跪下来并为她让出一条路。

她只好继续往前走,想走出去,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也一样有阳光,空气和水,或者会看见人们坐着魔毯飞来飞去也不一定,就好象会开车逛街一样平常。

阳光灿烂啊!风携着沙卷过神殿,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池水闪动粼粼波光,水中的莲花开了。

可纶因此在心中找到了些许安慰,之前她一直幻想会有人大喝一声“CUT”,然后有个暴跳如雷的导演走来冲她吼道:“小姐,不要在我们的摄影布景里乱走!”

但现在她明白自己并非置身于摄影棚了。这是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阳光极其纯净,天空极其蔚蓝,空气中逸动着透明的风。安静,完全的安静,绝对没有一丁点机械的声音,可纶嗅到了一种香气,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香气,正如我们在收藏了很久才用的枕巾上闻到家的味道,从鸡汤的香气中明悉巷子的喧闹。可纶清楚地闻见了“古老”的气息,这种她极陌生且与她极遥远的香气,静静将女孩萦绕。

无论怎样,她一个人出门旅行,想去的是埃及文明的遗留地,感谢神,她发现自己到达的地方,正是埃及文明的鼎盛期。

我将如何面对?该如何生存?要怎样才能回去?

即使眼下可纶思绪纷乱,她也完全没有考虑以上这样现实的问题,好奇心和新鲜感涌入她脑海,撺掇着,诱惑着——去看看完整如新的狮身人面像,百门之都底比斯,王宫,金字塔的建造,象形文的秘密,克莱奥帕特拉的美貌……对了对了,一定要看看古埃及的法老王,同他合影,还要签名留念!

第 2 章

阳光,灿烂如芒,在空气中划出一条一条金色的线,仿佛女神洒下的金针,刺破这晨曦薄雾。然后,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弥漫开来,田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下来,在打谷场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早起的农妇们成排站立着,打下的麦粒象流水般传送到她们手中,她们再用小木铲把麦粒向空中扬去,晨风吹过,吹去草渣和糠壳,纷纷落到地上的,是饱满的大麦和小麦……

纳鲁斯大神官伫立在阳台上,眼光却久久望住这样一幅极非凡的风景画,只是他的炯炯目光,穿越了农妇们,在他眼中,似乎有一位窈窕少女,微黑的肌肤沐浴着晨光,脸上泛着那样动人的微笑,美丽一如往昔,毫无瑕疵。

“阿萝……”大神官的表情忽然温柔起来,低低唤道,“阿萝……阿萝……阿萝……”

永远这样多好!阿萝,永远在他眼中!

“大神官!”那是侍从阿奇在叫他,“大神官!”

纳鲁斯大神官一怔,脸色微愠,转身面对匆匆奔来的侍从,道:“法老已经到奇%^书*(网!&*收集整理达孟菲斯了吗?”

“有传令兵来报,法老昨日抵达法尤姆绿洲,估计现在已经进入孟菲斯城了。请大神官也沐浴更衣,前往圣庙祭神!”

“再等一会!”大神官沉声道,他离开阳光,走向大殿深处,手杖将青石地敲得铿铿作响。

“大神官!”阿奇追上去,忍不住问道,“您是上下埃及的首席祭司,为什么竟不与法老一同前往孟菲斯主持祝祭呢?”

纳鲁斯大神官转过身,瞟了侍从一眼,冷冷道:“你是觉得一条舌头太多了吧?”

侍从吓了一跳,身为宠侍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警告,他连忙伏身在地上:“请饶恕我的多嘴吧!”

大神官哼了一声,道:“尊贵的大祭司佩特拉公主预言将有‘未知’降临底比斯,疑为凶兆,法老这才决定前往孟菲斯度过祝祭,身为神官,底比斯的祝祭自然由我来执行!”

“法老非常信任大祭司啊!”阿奇讨好地附和了一句。

纳鲁斯不置可否,喃喃道:“佩特拉……未必有这样的力量来左右法老……法老他……有自己的目的……”

莫名其妙地,他浑身一阵寒战,“阿奇,把我的皮袍取来,这儿太敞风了。”

阿奇应声而去,纳鲁斯大神官最后望了一眼那金黄一片的丰收土地,“阿萝,”他想,“这就是埃及,你所深爱的,一直想要得到的埃及!阿萝,统治这片土地的法老,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他的心思,连我也不再熟知洞悉!阿萝……”

“大神官!大神官!”一阵急促的呼唤声自下而上传进了大殿,纳鲁斯大神官微皱起眉,慢慢朝外走,“阿奇,”他大声唤道,“出了什么事?”

“大神官!”阿奇奔进来,手上托着皮披肩,“卢克索那边有僧侣前来,大祭司预言的‘未知’真的出现了!”

纳鲁斯大神官一怔,立即问道:“告知法老了吗?”

“已派传令兵往孟菲斯去了!据说那个‘未知’是个很奇异的女子,圣庙的僧侣们不敢拦她,已经让她离开圣庙了。”

“她是怎么出现的?!如何确定她就是预言中的‘未知’呢?”

“大神官!她可是从‘神之居’中走出来的啊!!”

从“神之居”中走出来的!?

这么说——她竟是从神那儿来的吗?

“那些家伙为什么不拦住她?”纳鲁斯大神官急忙吩咐道,“立刻派人出去,一定要把‘未知’找到!她不会走远的,给我一处一处的搜!”

“大神官!”说话间又有侍从奔来回禀,“传令兵来报,法老未及抵达孟菲斯即已折返,并且没有选择水路,直接带领护卫队经由陆路返回!”

“他并不惧怕这个凶兆啊!”纳鲁斯大神官在心里说,“他甚至急不可待的想要捕获她!这么说,对于佩特拉的预言,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为了藐视底比斯的主神祭,他才特意前往孟菲斯祝祭!——这么说,他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想到这儿,纳鲁斯大神官将权杖重重一掷,“阿奇!”他大声说,“备车!前往卢克索圣庙!”

卡纳克和卢克索的巨大圣庙,是百门之都底比斯的中心,在此生活着底比斯三分之一的民众,尼罗河从城市西边流过,向城中延伸出无数条运河,灌溉着农人的田地和贵族的花园。浅滩中有鳄鱼出没,水中潜伏着河马,沙漠来的风,吹过河面,纸草丛随风而摇曳多姿。

可纶坐在一株树下,因为树上挂满了一大串一大串红色的果实,她有限的植物知识告诉她这是埃及常见的枣椰树。吃完了背包里随身携带的饼干和矿泉水,她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下一顿怎么办?

她的生物钟有些混乱了,从晚上8:30突然之间来到下午3点间,然后在兴奋中过了一夜——确实是难忘的一夜,像任何游玩的人一样,只会抱着玩耍的心态来看待周围的事物,她坐在久仰大名的尼罗河边,欣赏古埃及的月光,想象埃及艳后的模样。迷糊中睡去又醒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来到异世界的第二天了。

过去也曾听闻过,时间就像一条平静流动的河流,在暗流涌动处也有旋涡出现,若不小心被卷入,可能就会被带离自己所身处的时空,而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比大多数人都要幸运的碰到这个时间的旋涡而来到古埃及,可纶在激动过后,有点犯愁,要如何回去呢?是不是再回到那个神庙的房间就可以了呢?万一回去了不能再来怎么办?毕竟还有很多东西没看过没玩过,看一次尼罗河的月亮就回去那也太浪费了。

那么就留一段时间吧,她这样决定。

她用空空的水瓶装了一点干净的尼罗河的水,顺便喝了一口,第一次喝埃及之母尼罗河的水,虽然是没有漂白粉和净化剂的味道,可是那种水腥气也蛮难闻的。

在水流进嘴中的那一瞬间,可纶感觉到了一点变化。在无人的河岸边,她体会不出这小小变化的力量,可当她背着行囊一路走到热闹的集市时,她终于意识到了,这第一口难喝的尼罗河水,居然让她神速间获得了溶入埃及的钥匙——语言。

渔夫起网时的吆喝,商人响亮的叫卖,妇女们喋喋不休的讨价还价,她统统都能听懂了!她喝的那一口真的是尼罗河水吗?那她离开时一定带一大桶回去,准保比语言学习班更受欢迎。也许神在那一刹那授予旨意,给了可纶埃及的语言力,想让她有一颗埃及人的心吧!

慢慢走在集市上,相对而言装束怪异的可纶,赢得了相当的回头率,人们不无好奇的打量着她,同时又忙不迭地回避她。

可纶从包里取出相机,本来想拍两张以兹纪念。但就在这时,她听见好象有谁在叫喊,喊声直冲她的方向来,而且还混杂着马蹄声。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迅速地分散开来,可纶随着众人避在一边。很快便有一大队的人马出现在眼前,他们戏弄似地追着一个疯狂奔跑的人,他是那对人马的猎物吗?那他可倒大霉了。

这猎物显然已经精疲力竭,步履越来越琅跄,有好几次他高举起双臂,指尖在半空中痉挛般地抽动,仿佛奋力攀上神明救助的手。在最后一次挣扎后,他骤然扑倒在地,手脚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血,从他干裂的唇角慢慢渗出来。

此时马队放慢了速度,为首那匹黑马上的少年首先停了下来。

“死了吗?”他问,却又不等随从回答,手一挥,一条乌黑的鞭子飞了出来,“唰”地一声甩过半空,鞭梢狠狠抽过那可怜人的脊背,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少年回握住鞭子,姿势很漂亮,看来是经常摆弄鞭子的战车兵。他扬起一抹得意洋洋的微笑,“好了,我们……”他这样对他的随从开口说道,可就在这时,不知哪里突然闪出一道强光,他的马立刻受惊地踢动前蹄,差点没把他掀下去。

少年紧攥住缰绳,稳住了坐骑。慢慢掉转目光,朝光源来处望去。

于是,他看见了可纶。

“一个女人。”他说,带着惊奇和轻蔑,扬起眉,漆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目光——海般深沉,刀般锐利。

事实上她还算不上是个女人,不过一个小姑娘罢了。这个惊扰了他还不自知的姑娘手了拿着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刚才发出强光的就是那玩意吗?

“真是难得一见的残酷!”可纶低声说着,收起相机,想要离开。可在她迈步之前,那个少年就策马拦在了她面前。那匹马,和它那个暴君主人一样威风凛凛的黑马,倒真把可伦吓得后退了一步。她仰脸看他,猜想他是不是哪个骄横的贵族之子。同时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好象做错了什么事等着受罚一般——可是真见鬼,她只不过拍了张照片——难道光天化日之下拍照也是被禁止的?

两人彼此间衡量了一下双方,都没有结果。

“你想干什么?”可纶不客气地问他。

“一个没有臣服之心的女人。”少年下了一个判断。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可伦,面无表情,只是在他那双深沉的大眼睛里,光芒闪动,忽而愤怒,忽而好奇,忽而诧异,忽而又象是有些赞赏。

“刚才你——说什么?!”他冷冷盯着可纶,问道。

“没说什么,一点个人见解,你完全不必介意!”可纶回答,她不想惹麻烦。

“我介意!”少年说,“收回你的话!”

说出口的话怎么收回啊?她觉得好笑,“怎么收回?是不是说一句‘我收回’就OK了?”

少年盛气凌人的表情表示他绝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承认自己的口不择言,并乞求我的宽恕!否则,你将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我不!”她想都没想就这么硬碰硬的顶了回去,“我又没有说错,干嘛要请求你的宽恕?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再说了,这个被你追逐的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即使他有犯罪,我想也应该交给法官处置……”

“他什么罪也没有犯过,连一件错事都没有做过!”少年打断可纶的话,断然回答。

“那你追他——只是为了好玩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心里对可纶说,认清现实吧,古代世界的残酷是你所不能体会的。

听了这话,少年身后的人嘴唇一动,想要辩护什么吧,可是少年手一拦,阻止了任何粉饰,笑嘻嘻地补充说道:“这样追他,很有意思。如果你玩过,也会喜欢这游戏的。”

说真的,他这笑嘻嘻的样子反而让可伦觉得害怕。她猜想自己是不是碰上了一个地道的无赖。

“埃及那么多的神可都在看着你的罪行呢!”可纶仰脸盯住他,感觉自己成了正义之神的使者,可以理直气壮地在这里教训人,“或许你家世显赫,可你也一样要为此而受到惩罚,你自求多福吧,再见!”

她想要撤离,但在她转身之前,少年立刻又拨弄马头,再度拦在了可纶面前。

他不想让我离开!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指责,也丝毫不为自己将要受的惩罚而感到害怕,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甚或一粒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沙子!

可纶很生气,可是神没有赐给她好斗的天性,而她的正义感,也不够支持她抵抗这一大帮子人。恐惧感从心底升上来,可纶不得不尽全力将它压制住。

“受谁的惩罚?法官?”少年退开几步,唇角牵起,他居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可纶忿忿的想,这可恶的笑声,快停止吧,简直像是在嘲弄她!

“喂!”她终于忍不住了,“你有毛病啊!有什么好笑的!?”

少年笑嘻嘻地瞅着她,“丫头!”他竟敢这样称呼她,“你比这奴隶更有意思,我很久没有遇上这么好玩的事了,对吧?纪斯卡多?”

这句话想必是和他身后的马上少年说的,纪斯卡多?这个名字很高贵吗?为什么周围的人听见这个名字,脸上都显出敬畏的神气?可伦迷惑不解地看着马上众人,他们看她的眼光好奇怪啊,好象在看着一个大傻瓜。

“哪个法官胆敢制裁我?”他微笑着反问。

“总会有的!要是法老够英明,也不会容忍你这种败类这样猖狂的!”

“是吗?”少年注视着可纶,表情古怪,好象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他慢吞吞的说道,“我就是法老啊!”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立刻匍匐于地,将脸贴着沙土,深深的行礼。

稳住,稳住,他在诈你呢!空口说白话我也会啊,可纶昂起头,报复似的也是一阵嘲弄的大笑,“我要是相信你那才真见鬼了呢!”

她的反应显然出乎少年意料之外,他微带疑惑地凝视着可纶,这样一个姑娘,突然的出现,毫不客气地指责他,并且完全的怀疑他,这是少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所以他觉得有趣。这实在是个奇异的姑娘,她的奇异,是来自于那双他从未见过的绿眼睛吗?翠绿色的美丽的眼瞳,极清澈,极明媚,随着某种情感而变幻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之色,蕴藏着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

“……一个异类……前所未见……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星落尼罗河……”

是啊,如同星落尼罗河,光芒闪耀过后,也该消逝在尼罗河里吧?但是——她年纪还很小啊!这样年轻就处死她,未免也太可惜了!一个姑娘!她竟是个小姑娘!

这一次少年并没有拦住可纶,他只是冷冷地目送着。可纶挺直着腰往前走去,骄傲地昂着头,可是她事实上她真是不自在到了极点!那少年的目光,好象穿透了她,冷冷的视线灼热地烫着她的心,真难受啊,这感觉就是痛苦吧——瞎说,我为什么要觉得痛苦呢?太可笑了。

所以可纶没有回头,她庆幸着,后怕着,莫名其妙地心痛着,尽管刚才勇气过人,现在她却恨不能生出翅膀来,好迅速地飞离那少年的视线。她不得不承认,少年锐利多变的眼神,是任何一个埃及无赖都不可能有的。

第 3 章

第一道阳光,是拉神启程时挥动的剑,闪着耀眼的锋芒, 在尼罗河的浪尖镀上一层金光。河的两岸随之热闹起来,渔夫将今日第一网鲜鱼往市场送去,艄公来往于各个渡口招揽生意,送水工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这样的生活秩序年年月月天天如此,平淡且平静的稳妥轨道,是这个古老繁荣社会的运行法则——可是,这并非没有变数。

眼下,位于东岸运河边的神殿中,晨起祭祀孔苏月神 的僧侣们就大为不安,齐聚在神殿门前的长阶上。长阶宽大的平台上,睡着一个模样怪异的少女,这便是尊贵僧侣们的惊扰之源了。早有消息传来,预言中的“未知”已从卢克索的“神之居”走出,相貌装扮和埃及人完全不同,更有人说,“未知”与法老已经发生过冲突了,神庙方面,纳鲁斯大神官曾严令搜索,但很快又撤消了搜索令,据说是法老希望神庙不要插手这件事,这可真叫人弄不明白, “未知”从神那儿来,这本该是祭司们的事情啊!

所以月神庙的僧侣们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将这个少女送到大神官那里,还是沿着大道直接将她送入王宫。

“让她自己离开吧!”祭祀长最后决定,他亲自走到熟睡的少女身畔,手杖重重点地,将她吵醒。

可纶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这青石地板尽管凉快,却硬邦邦地硌得她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幸好她不是那个豌豆上的公主,马马虎虎还能将就。她向来是晨昏颠倒了生活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这么早被人打扰,她能不恼吗?

她没好气地抬头瞪着祭祀长那张老脸,勉强坐起来问道:“怎么啦?”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祭祀长神色俨然,“此乃供奉神明之地,并非流浪女子的栖息之处。”

“流浪女子?!”可纶大怒,立马站起来,用力拍去身上的浮尘,冷冷说道,“原来埃及人都这么对待异国游客!我倒真是开了眼界!想要钱的话就说一声,我可不是来这鬼地方要饭的!”

祭祀长对她挑衅的话语充耳不闻,目的已经达到,他没再理会可纶,带领祭司们返回了神殿,雪松木大门在可纶身后砰然合上,四周,一片安静。

来到古埃及的第三天,她已经想回去了,对于三千年前世界的好奇心敌不过生活起居的处处不便,她不但没法淋浴,也找不到放心的餐厅解决温饱,最令她难受的是不知去那里方便,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河岸边的低矮树丛中解决问题,那忐忑不安就别提了。连续跋涉了两天,腿酸的不行,休息也休息不好,初来时对酒当歌的雅兴早就荡然无存,她真想快点回去,躺在蓬松柔软的大床上,吹着冷气看电视,尽情往嘴里塞进各种美味。她不得不承认,当享受着现代化文明成果时,做做时光倒流这种白日梦是挺美的,可若当真身临其境,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和物质准备的情况下,绝对会大失所望。人的基本需求不是白日梦成真,而是衣食住行。没有理由倒退回去适应祖先们粗劣的生活方式啊!

她抖擞精神,凑合着在运河边略加梳洗,虽然水里飘着些来历不明的脏东西,但肯定没有化学污染。埃及的太阳很烈,即使抹上厚厚一层防晒霜,脸上还是有点蜕皮,她是不是也该考虑弄块白布包住头脸,免得回去时也变成一个非洲人?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走离了这个不友好的神庙,她饿了,想弄点东西的。美圆可能在这里不流通,不过她包里有的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奇珍异物”,哪怕没一个是真金白银,也比这里的真金白银贵重一千倍,物以稀为贵嘛!

是啊,这是真理,可惜它应验于可纶自身。

对食物气味的识别力大概古今皆然,可纶闻到了出炉面包的诱人香味,感谢上帝,古埃及人创造了面包!感谢上帝,这鬼地方还有面包!

她循香找到了一家面包作坊,在那里用化妆镜换了十二个面包,面包师傅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好象拣了天大的便宜,她才不在乎呢!经过这次旅行,她已经充分认识到吃饱比顾影自怜更重要,以前她可从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匆匆啃了点面包(非常难吃),她奋力挪动双腿往前走,神送她来这里是想让她多做点腿部运动吧?这没有汽车没有脚踏车没有马车的古埃及,真是要了她这个懒鬼的命了!总算她还不是路盲,还记得清返回神庙的路。

与她初来时相比,这处气势恢弘的建筑已不复宁静,成排的卫兵与那些古怪的雕像一起,守在通向神庙正门的大道两旁,祭祀场所特有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馨香。可纶喜欢闻见这种香气,她已急不可待要回家了。

不知道这些卫兵会不会拦她?管他呢,她有充分理由说服他们放行。她毫不踌躇地朝那雄伟的正门走过去。

“站住!”

伴随这命令,明晃晃的矛头扫过来,差点戳到她的脸。

野蛮人!可纶暗骂,不懂怜香惜玉的野蛮人!这讨厌的不知道尊重女性的原始社会!

骂归骂,她乖乖站定。

“祝祭已毕,平民不得擅自闯入圣庙!”

“我不是擅自闯入!”可纶一脸无辜地望着挡道的卫兵,“我得通过这个神庙回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只想借用一下里面的某个房间,一分钟……晤,十五分钟就可以了!不是闯入!明白吗?”

“不得在神明所居之地胡说!退回去!不得再前进半步!”矛尖威胁性地向她逼来,她不能不后退,否则性命堪忧!

“神把我送到埃及来,”她只能故弄玄虚,“我只能进去求他再送我回去!懂吗?埃及没有第二个地方比这个更具神力,我只能来这里!”

“你有法老的允诺吗?”

“……”

“你有大祭司的允诺吗?”

“……”

“你有大神官的允诺吗?”

“……”

“回去!”

“你是瞎子啊!?”可纶指着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吗?绿色的眼珠,”她再抬高手,“你们埃及人全身上下都黑得跟煤渣似的,谁能有我这样洁白的肤色?你长眼睛干什么用的?!”

听她这么说,那些卫兵仍旧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是从‘神之居’走出来的‘未知’!取得允诺才能进入!这是命令!”

“好吧!”可纶忍耐地说,她只能让步,这里不是她的地盘,“你说的那三个人,见哪个比较容易?我去找他那要该死的允诺!”

卫兵们冷冷地望着她,沉默不语,逼得她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出言不逊。

“对不起……”她继续忍耐,“我只是急着回家——我对埃及一无所知,请问我能在哪里得到你们所说的允诺呢?这三位尊贵人物都住在什么地方呢?请告诉我好吗?”

“法老昨日刚刚返回底比斯,”终于有人给了回答,“如果你不能得到法老召见,那就只能等候大祭司从孟菲斯返回,需要二十天左右!”

“那么那位尊敬的神官大人呢?”她抱着希望追问。

“大神官纳鲁斯大人,”卫兵一丝不苟地纠正她,“大人从来不见陌生女人。”大概是同情一脸沮丧的可纶,他补充道,“法老是仁慈的,‘未知’去王宫请求德卡王觐见吧!”

“谢谢你,”她无精打采地问,“可你们为什么要叫我‘未知’?”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以“到此为止”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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