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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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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丹青对越嫣然若有似无地一笑,越嫣然自然领会他的意思;棋已开局,苏丹青落了第一个子,她与欧阳维只剩最后这短短几日。
    苏丹青住下的第一晚,王府就发生了刺客事件;
    银剑生怕来人调虎离山,府中精锐尽数守在欧阳维与越嫣然身边;刺客武功与轻功都是一等的好,追捕的侍卫忙作一团也没能抓到人。
    第二日又有些不平静,来探路的人不止一个,声东击西,各处游走,侍卫们无功而返。
    第三日,合府严阵以待,一整夜却什么也没发生;第四日第五日也一切如常,欧阳维虽然怀疑连日的事件同苏丹青有脱不开的关系,他却还猜不到布局的人最终目的是什么。
    第六日入夜,欧阳维正在房中喂越嫣然用饭,门外却突然吵闹成一团。
    刺客人数众多,银剑与几位高手也都迫不得已陷入混战;维王府的府兵摆好箭阵,不及动手,越嫣然房中就闯进一个蒙面人。
    个子小小的,黑布后面的眼睛亮闪闪,越嫣然一眼就看出了是谁。
    杨十三郎手里拿的是剑,不费什么力气就将越嫣然掳在怀里做了人质,“王爷再不叫你的属下停手,我就让你的爱妃血溅当场。”
    这小东西公报私仇,抓着她不是捏就是掐,力气都用上了十成。
    更奇怪的是,他什么时候学起了剑术?
    莫非是柳寻仙把她教给他的心法口诀转教给杨十三了?
    欧阳维推开门,喝止银剑等停手。
    同银剑对打的人,越嫣然也不费什么力气就认出是谁了。
    不出短短几个月,这家伙的剑术又精进了,同从前一度暗堂排名第二的前辈对打还略占上风。
    一院子黑衣男女都应声停手,其中不乏暗堂中人;那几个眼睛望着越嫣然不放的,是寻仙阁的侍子侍女。
    半年之期未到,柳寻仙的内力想必还没有恢复,何况他本人身份特殊,轻易是不敢出现的。
    欧阳维负手走到庭院中央,“诸位要什么,直管说就是了,请先放了我妻子。”
    话虽然是对着杨十三郎说的,一双眼却紧紧盯着越嫣然。
    “我家公子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想从王爷手上买下春怡楼,可王爷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公子没有办法,也只好出此下策,要是王爷把你的手从花街抽出去,我等自然会把王妃双手奉还,否则,献给王爷的就只是王妃的尸体了。”
    越嫣然知道杨十三郎口里的公子就是明司一笔,却不知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是有人特意教他的,还是他知晓了其中内情。
    欧阳维眼看杨十三郎泄愤一般在越嫣然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子,“住手……我把春怡楼送给阁下就是,银剑,去拿地契房契。”
    越嫣然忍着胳膊上的痛,狠瞪了杨十三郎一眼。
    杨十三郎挤眉弄眼朝她做鬼脸,偷偷在她耳边嘲笑一句,“活该,气死你。”
    暗堂一剑立在一旁看热闹,唉声叹气直摇头,脸上的表情分明也是幸灾乐祸。
    越嫣然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这群人得罪了的。
    大约是因为柳寻仙。
    人都说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满满一院子的人,只有欧阳维心痛的不能自已,看向越嫣然的表情也满是自责。
    越嫣然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伙人精心上演的一场骗局,是为了骗欧阳维,又何尝不是为了骗她自己,他和她之间若没有这么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尾,她恐怕没法说服自己干脆的放弃。
    如今,各方势力,一双双眼睛看着,相干不相干的人都做了见证,她想懦弱,想回头,想变节,甚至想明白透露悲伤的情绪,都是不能了。
    银剑从房中取出春怡楼的地契房契,递到暗堂一剑面前。
    暗堂一剑只是冷笑,并不出手接,杨十三郎更是满眼不屑,“王爷是在戏耍我等吗?请你先派属下去户部报备,再将你的人一个不落撤出春怡楼与花街,纸上文章与实际功夫都做好了,三日后再拿房契地契来春怡楼换人回去。”话说完,就劫持着越嫣然,同暗堂一剑一前一后飞身出王府;前来助阵的黑衣人也四散跟着跑了出去。
    欧阳维目光清冷,望着越嫣然的背影对跃跃欲试的银剑等人下吩咐,“不用追了,着人去户部报备,叫他们都撤出花街。”
    银剑怎么肯应,“王爷三思……”
    “没什么三思不三思的,少了春怡楼,另寻址重头再来就是了。既然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人人都知道春怡楼有秘密,我们留它也无用。”
    
    第126章 局外之人
    
    众人出了维王府就四下分散开来,杨十三郎带着越嫣然一路狂奔,嘴上还不忘低声抱怨,“死丫头重死了。”
    越嫣然只默默偷笑,跑到半路才小声说了句,“不用跑那么快,欧阳维不会派人来追的。”
    杨十三郎眨巴眨巴眼,抽身把越嫣然甩到一边,恨不得在她胳膊上再补几刀,“你轻功不是很好吗?赖在我身上干什么?自己不会飞?别仗着你是妹妹就妄想我当牛做马。”
    妹妹?当牛做马?
    越嫣然满心吃惊,“你知道了?”
    杨十三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转移了视线,“刚才刺你那一剑,是报你下毒之仇的;七七离魂散毒消之后,我只想下山杀了你,大哥为了保住你的一条小命,就把真相都告诉我了。”
    既然他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其他的事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越嫣然讨好似的走到他面前,“当哥哥的背一背妹妹怎么了,你刚才拿剑伤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杨十三郎轻哼一声,“我只比你早出生了一刻钟,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小?何况你比我还高。”
    嘴上这么说,一边却拉过越嫣然受伤的胳膊查看伤口。
    才刚他下手很有分寸,她胳膊上的剑痕只是看起来恐怖,其实没流多少血。
    越嫣然一脸委屈,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杨十三郎被她的杏仁眼盯的于心不忍,只好撕下里衣为她包扎。
    一边包扎,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亏你当初下得了手,七七离魂散那么缺德的毒也往我身上用,你知不知道那四十九天我受了何琼多少作弄。那死丫头仗着我看不见,没内功,天天折磨我,我受她屈辱都是拜你所赐。”
    越嫣然强忍着笑,故作一脸正色道,“你出手那么狠,我怎么敢对你留情面。”
    杨十三郎负气地哼了两哼,“我这个哥哥还比不过一个外人吧。”
    “什么外人,你不是口口声声叫他大哥,说他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何况他名义上还是你的师父,我在你们两个面前才是外人呢。”
    杨十三郎被噎的无言以对,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大少爷大概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布条不是缠轻了就勒重了,越嫣然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苦着脸忍了。
    杨十三郎红着脸闹腾了半天,终于布条缠到越嫣然胳膊上了,轻哼一声,背过身把她负在背上,“从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今后你我要一条心,毕竟我们才是骨肉至亲一家人。”
    看来他还不清楚她与柳寻仙在灵位前私定终身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越嫣然心里一暖,嘴角忍不住笑意,“知道了,哥哥。”
    要不是两个人身高差一个头,她倒不介意被宠爱;可眼下的情形,明明像是她在欺负小孩子。
    越嫣然想了想,还是从杨十三郎背上挣下来,快走几步跑到他前面。
    杨十三郎在后头虎视眈眈,“你飞那么快干什么,比脚力吗?你赢了我又怎样,没有我带路,你压根就不知道去哪里。”
    越嫣然一路风驰电掣,直到跳出城墙,才笑嘻嘻地等杨十三郎追上她。
    杨十三郎气呼呼地看着越嫣然,“都是从小学的,我怎么什么都不如你。”
    “师父不一样啊。我的师父全心全意教我,你的师父压根就不想教你。”
    杨十三郎愤愤不平了一会,还是默默咽了这口气。
    两个人索性不着急了,左右并排慢悠悠地走。
    越嫣然借着月光看杨十三郎的侧脸,心里一阵阵发酸,“他把剑法教给你了?”
    “我逼他的,原来他一直不肯告诉我的秘密,也都一并告诉我了。可惜多心经是至阳的武功,寒剑剑法至多我只能练到第三层。”杨十三郎眼中闪过一丝哀色,看向越嫣然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你真喜欢欧阳维?”
    他话一出口,越嫣然就后悔自己打破砂锅,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偏偏问她的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仅剩的血亲。
    “哥哥……”
    “我真是不明白你们那些情情爱爱的是怎么回事,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原来又是一个无心人。
    越嫣然一时对他无比艳羡。
    “让别人爱你,还不如让别人怕你,”杨十三郎若有深意地看着越嫣然,“大哥那么喜欢你,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意吗?还有那个苏丹青,他交人时我与他见过一面,也算是个有胆有识有担当的男人,只是武功差了一些。”
    何止是差了一些,苏丹青分明一招半式都不会。
    越嫣然不知该说什么接话,杨十三郎望着她,目光凌厉,“你和大哥的计划要是行得通也就罢了,要是行不通,我会亲手杀了欧阳维。”
    他说杀就一定是要杀的,当初杀师都下手不留情面,对仇人就更不会心存怜悯了。
    越嫣然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从脚底寒到头顶。
    杨十三郎明知他触了越嫣然的痛处,面上却还一派坦然,“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已是大大的不妥,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容忍你;可从今晚后……你别想再同欧阳维有半点瓜葛。”
    越嫣然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最后通牒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竟难过的无以复加。
    怪不得柳寻仙一直都不敢把全部的真相告诉他,否则以他的脾气,跑出去闯祸是一定的,搞不好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越嫣然面生愁容,杨十三郎也没了说话的心情,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尴尬的走了一会,彼此都觉得不舒服,杨十三郎抢先飞身出去,越嫣然随后,二人你追我赶一直跑到村口一所隐蔽的民居。
    越嫣然前脚才踏进院子,柳寻仙就从正厅冲出来,迎上前一把将越嫣然搂在怀里。
    惊鸿一瞥,越嫣然也很惊喜,三月未见,他好像比之前更美了。
    杨十三郎冷眼看着两人一抱就抱个没完,眉毛要挑上天了,嘴里更是风凉话不断。
    偏偏柳寻仙与越嫣然都听而不闻。
    “这些日子你好不好?”
    “好。”越嫣然一边应,一边哎呦叫了一声。
    柳寻仙忙推开她问怎么了,杨十三郎在旁气的牙痒痒,“刚才你还好好的呢,一见到大哥就大呼小叫。”
    越嫣然低头看看殷红的衣袖,“大哥碰到我的伤口了。”
    柳寻仙这才看见她胳膊上缠着乱七八糟的布条,“怎么会受伤的?谁伤的你?”
    越嫣然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杨十三郎,“还能有谁,我的好哥哥。”
    她说这话原本只是调笑,谁知柳寻仙竟当了真,瞪着杨十三郎,眼中满是杀气,“十三,你这是干什么?”
    阁主大人还不知哥哥妹妹认成了一家亲,错以为杨十三郎对越嫣然仇视不减。越嫣然生怕小事化大,忙笑着解释了一句,“大概是怕欧阳维不相信使的苦肉计吧,哥哥下手不重,都是皮外伤,你不用在意。”
    始作俑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柳寻仙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牵着越嫣然的手进屋去包扎伤口。
    两人都绝口不提这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杨十三郎却摇头晃脑地问个不停。
    结果……
    谁也不理他。
    柳寻仙帮越嫣然重新包扎伤口,暗堂一剑与寻仙楼的侍子侍女也陆续进院。
    杨十三郎见到何琼,哼了一声就溜到后堂去了;越嫣然笑着对柳寻仙问一句,“是不是那一个月他受了不少折磨?”
    “何琼受了不少折磨才是真的。”
    暗堂一剑轻咳一声,上前对柳寻仙拜道,“阁下拜托我等做的事,我等全力以赴完成了,来日有需要二位配合,在下也不会客气。”
    越嫣然摆手笑道,“只要不伤天害理损人命,尊使都不用客气。”
    “伤天害理的事绝不会让二位染指,只不过这损人命之事……”
    越嫣然还在皱眉,柳寻仙已抢先答了句“明白”。
    “维王眼线众多,这庄子瞒不了几日,请诸位明天转到花街的一处赌坊落脚。”
    话一说完,暗堂一剑就飞身不见。
    柳寻仙与越嫣然面面相觑,望舒等人上前对越嫣然笑道,“多日不见,婢子等对小姐十分想念。”
    十几个人一下子对她客客气气,她反倒不知所措起来,“我对你们也十分想念。”
    柳寻仙在一旁似笑非笑,“人家说想念你只是出于礼貌,你回了这一句,反倒显得虚情假意。”
    越嫣然一脸无奈,“我原本就不善这些社交辞令。”
    望舒等人笑成一团,三两结伴,进房换衣,越嫣然看了一眼后堂,正色对柳寻仙问道,“那女子,可在庄上?”
    柳寻仙点头一笑,“七日前,苏庄主亲自送人过来的。”
    
    第127章 李代桃僵
    
    “她长得像我吗?”
    “一模一样。”
    柳寻仙啧啧惊叹,“除了心智不全,容貌身材颦笑都没有大的差别,只是你身上的伤……”
    “我身上的疤痕都消除了。”
    “他帮你的?”
    越嫣然轻笑一声,言辞间颇有唏嘘之意,“大概是良心上过不去,又或许只是觉得伤疤太碍眼,我之前就猜到他不会对我身上的痕迹坐视不理。”
    “除伤疤的时候,疼吗?”
    “维王府的祛痕膏都是天下的珍品,比雪融生肌膏还厉害。”
    这算是避重就轻地打了一个太极?
    “我能看看吗?”
    柳寻仙一脸正色,越嫣然却嗤笑出声,“这可是院子呢,你要在这看吗?”
    “当然不在院子里。”明明是简单的一件事,柳寻仙却被越嫣然的调笑语气弄得不好意思,面上也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越嫣然许久不见他羞怯的模样,一时心动,凑上前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二人手拉着手进房;杨十三郎躲在窗后看的咬牙切齿,何琼与织女还不识趣地在他身后说风凉话,一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越嫣然被柳寻仙带到东屋,那替身的女子正木雕一般坐在床边。
    柳寻仙说的不错,就算是她本人看到床边的女子,也会生出谁是谁非的恍惚之感。
    越嫣然走过去将人细细打量一番,扭头对柳寻仙笑道,“她怎么在你的房里?”
    柳寻仙轻咳一声,“苏庄主把她送来之后,一直都是由望舒几个照顾,我料到你回来会想看看她,就在他们出门之前将人领到我房里来了。”
    “哦?那你们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没做什么吗?”
    “你又拿我开心了。”柳寻仙明知越嫣然说胡话逗他,哭笑不得只是摇头。
    越嫣然抿着嘴点点头,笑着对柳寻仙道,“咱们做一个游戏好不好,你出去等着,我们两个都换身衣服,换好了你再回来辨认,看看能不能分清楚谁是越嫣然,谁不是。”
    柳寻仙原本是推却的,拗不过越嫣然执意如此,只得出门去等。
    越嫣然走到女子面前,将她发髻梳散,又脱了她的衣服查看她的肌肤,再为她换了一身新装;她自己也匆匆做好准备,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
    柳寻仙在外头等了一刻钟,敲门问里面准备好了没有,连问了几声都没人回应,他索性也不多话,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都披散头发,面含微笑坐在那,远远看着的确能以假乱真,可等他走近到能看清人脸,他眼中就只有越嫣然了。
    越嫣然望着径直朝她走来的柳寻仙,心里一阵暖,又莫名生出担忧,垂下头哀哀叹了一口气。
    “你看出来了是吧?”
    “一点也不难,你们两个的音容笑貌虽然分毫不差,可是从眼睛里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越嫣然侧身去看那女子的眼睛,看了半天也理解不了柳寻仙所谓的端倪在哪里,“只希望欧阳维没有你这样的好眼力吧。”
    柳寻仙默然不语,将女子带出去交给何琼,回来时,越嫣然已束好头发,躺在床上。
    柳寻仙吹灭了房中的灯,轻手轻脚地脱衣上床。
    两个人并排躺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房中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不出多时,越嫣然错以为柳寻仙睡着了,两行泪再也忍不住,一流不止。
    泪无声,却并非不留痕迹;柳寻仙一开始只默默的不说话,最后终于忍不住,翻身将越嫣然抱在怀里,“你哭出声吧,不要强忍着为难自己。”
    越嫣然精心伪装了这许久,被柳寻仙的一句哽咽激的全盘崩溃,靠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杨十三郎对她说从今晚后不可同欧阳维有半点瓜葛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或者更早到她被拖出维王府时,欧阳维看她的最后一个眼神……
    又或者更早到一群人冲进来挟持她时……
    再或者更早到,见到苏丹青的那个瞬间……
    她自己选的末路,走上去到底还是经历了一番撕心裂肺。
    原来生离的怅然若失,比当初万念俱灰的死别,还要痛苦几分。
    柳寻仙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越嫣然,进王府前,她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可他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掩藏不住的纠结不安,和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酸涩期待。
    事到如今,一切都走到了尽头,一切又走到了一个新的开始。
    三日后,银剑如约到春怡楼交换人质。
    越嫣然换了一身黑衣,蒙面只露一双眼睛,隐身在寻仙楼的侍子侍女中间。
    杨十三郎验了房契地契与官府文书,笑着对何琼使个眼色;何琼与望舒将越嫣然的替身从后堂搀扶出来,送到银剑面前。
    越嫣然躲在人后,心跳到了嗓子眼。
    银剑大概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才要上前带人离开,他身后的一个暗卫却抬手示意他不要妄动。
    那暗卫揭下面具,原来竟是欧阳维。
    越嫣然早就觉得那暗卫身上有种莫名的违和之感,如今看到庐山真面,还是吃了一惊,屏风后的柳寻仙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欧阳维之前就一个不落地将杨十三郎同一众侍子侍女审视了一遍,当下更是目光凌厉,一步步走到那个同越嫣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面前,神情冷漠,嘴角更隐隐含着嘲讽。
    场面僵持,满堂人都屏息以待,那女子却突然对着欧阳维露出一个纯净如阳的微笑。
    越嫣然被那一笑晃瞎了眼,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在欧阳维面前露出过这种无怨无恨的笑容了。
    欧阳维起初只是诧异,眼神一点点变柔和,面上所有的暴戾,不甘,怨愤都渐渐化成释然,眼角滑下两行泪,将那女子轻轻搂在怀里。
    越嫣然心如刀绞,全身的力气一瞬成空,她眼睁睁地看着欧阳维满是爱怜地抱起她的替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苏丹青被暗堂众人护送到钱庄与众人相见。
    他这么早被欧阳维送出王府,是越嫣然始料不及的。
    “欧阳维看出什么蹊跷了吗?”
    “大概……是没有,你被劫持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欧阳维。今天一早他派人送我出城,说王妃的病不治了。他的人走了之后,我绕了一圈,才敢偷偷到京郊的农庄去找你们。”
    越嫣然心里沉沉的像压了一块石头,“合欢蛊……你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只能给她真的也种了合欢蛊。”
    越嫣然面生愧意,苏丹青却没有一点内疚的意思,“有欧阳维的陪伴与宠爱,你还怕她受苦不成。”
    他说话的语气隐藏着几分厌恶与不甘,柳寻仙察觉异样,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内情,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吧。”
    苏丹青原本是打算瞒着越嫣然的,不想还是被柳寻仙发觉了,索性也不再隐瞒,“那女子是岳思卿。”
    连名带姓,叫的一点也不客气。
    越嫣然目瞪口呆,柳寻仙却波澜不惊,“想必是尊夫人聪慧善察,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说了一些不要连累无辜之类的话;一边又手握把柄出言威胁,要你替她变脸的吧?”
    “她已经不是我的夫人了,”苏丹青冷笑一声,“为了做你的替身,陪在欧阳维身边,她自愿在身上种了合欢蛊,又喝了迷蒙心智的汤药。”
    “迷蒙心智的汤药……是迷心汤吗?那东西会真损智伤命,她竟为了欧阳维做到这种地步?”
    越嫣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嗟该叹。
    柳寻仙轻哼一声道,“依我看,岳思卿也不光是为了一个情字,她要是不服药,恐怕做不出纯洁无暇的样子,谁会嫌手里的筹码少呢?多一个孩子,来日就多了一分权利。”
    再说下去就要在苏丹青面前漏嘴了,越嫣然忙胡乱支吾一句敷衍过去,“岳思卿的失忆能维持多久?”
    苏丹青看了一眼话说一半的柳寻仙,“岳思卿如今的心智同一个两岁的孩童差不多,可迷心汤的药效维持不了多久,她的记忆会一点一点地回来,要是不定期再服药,不出一年就会恢复如常。”
    越嫣然神情恍惚地顾自点点头,柳寻仙与苏丹青面面相觑,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杨十三郎上前拍了拍越嫣然的肩膀,“这边的事做完了,我们先回山上,你就在这里安心换脸,为兄一有空闲就来看你。”
    一个“为兄”把一屋子的人都逗乐了。
    杨十三郎气的咬牙,“你们笑什么,我本来就是她哥哥。”
    越嫣然对杨十三郎眨眨眼,稍稍收敛了面上的哀色。
    柳寻仙也走过去摸摸杨十三郎的头,对苏丹青问道,“换好的新容貌能维持多久?”
    “少则五年,多则十载,就算做得再好,原本的容貌也会一点一点地变回来。”
    
    第128章 改头换面
    
    “岳思卿呢?”
    “也是一样。她原本的容貌同你大相径庭,露出马脚是早晚的事,运气好的话,现在的脸应该能维持七年。”
    越嫣然望了一眼柳寻仙,发觉柳寻仙也正在看她。
    他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看似平静无波,实则一派汹涌。
    “我的新容貌是什么样子?”
    苏丹青笑着摇摇头,“妖冶的不可方物。”
    话一出口,柳寻仙干脆皱起眉,杨十三郎也很是不满地撇了撇嘴,他家的女人虽美,却从来都是艳而不妖,冰山美人。
    苏丹青对柳寻仙轻笑一声,挑眉道,“她为了你自落风尘,不贴副相匹配的相貌如何立足?我倒是不介意做七年的解药,只怕她不肯。”
    话明明直指越嫣然,却偏偏只看柳寻仙,弄得一个两个都哭笑不得。
    越嫣然的确是不肯的,苏丹青于她来说是个太特别的存在,稍不小心,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平衡就会打破,最后的结果注定得不偿失。
    苏丹青的提议虽然是以调笑的口气说出来的,他却也满怀期待。
    越嫣然没法当做没听到的话,就只能举重若轻,随口敷衍了过去,“你现在身服重孝,就算要做解药也得三年之后。”
    柳寻仙低头轻笑一声,带着看热闹的杨十三郎与一干众人都回避了。
    苏丹青从木箱里取出预备好的模具,药膏,“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叫停了,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越嫣然看看模具上的那张脸,笑道,“我之前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长相太文弱了,你做的这个很好,起码看上去不是任人欺凌的良善之辈。”
    天知道苏丹青有多喜欢越嫣然从前的容貌。
    看似亲切淡然,实则生人勿进,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个中好处。
    想着想着,苏丹青就长叹一声,“相貌相貌,七分相,三分貌,容貌如何只是其次,你的心是什么样子,脸就是什么样子,想翻天覆地大变化,恐怕是做不到。”
    越嫣然也叹了一声,莞尔笑道,“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我都记起来了,你印象中的岳淡然和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越嫣然,应该有很多不同吧?”
    “说不相同,倒也相同。虽然你不似从前那么拘谨,性子更活泼了一些,我却从来没把你和一年前的你当做是两个人。”
    这个说辞可不是越嫣然期望听到的。
    她之前还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呢。
    苏丹青明眸闪闪,拉着越嫣然的手叹道,“淡然……从今晚后,你还像之前一样待我好不好?我求的不多,只要你不称呼的那么生疏,也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更不要你虚与委蛇地敷衍我。”
    越嫣然转瞬陷入一个困境,听口气虽然是他温言细语地恳求她,话里却隐隐含着威胁的意味。
    是她的错觉还是怎的。
    苏丹青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越嫣然脊背却流过一阵恶寒,“你怎么肯放岳思卿走呢?”
    苏丹青原本是想避而不谈岳思卿的,她果然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越嫣然原以为苏丹青会不自在,谁知他却没有现出半点怅然若失的神情,“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我和思卿早已有名无实,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真心喜欢我,你走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对我的示好,只是一场笑话。”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苏丹青要是再搞不清楚当初的一桩乌龙,他就真成了傻子了。
    可……孩子的事她也知道了吗?
    越嫣然笑容僵在脸上,试探着问了句,“岳思卿走了,孩子怎么办?”
    “宝儿由我娘照顾。”
    听他的口气,大概是还蒙在鼓里吧,越嫣然长舒一口气,“苏夫人……那边,你们是怎么交代的?”
    “她自己同我娘说的,说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那你们现在算什么,和离?还是对外称病?”
    好端端的没了一个大活人,还能瞒多久?亏得苏家人想得开。
    苏丹青却很超然,“我如今重孝在身,为了避嫌将妻子送回娘家也属人之常情。”
    “三年之后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找别的借口吧。”
    “要敷衍的不光是苏家人与岳家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欧阳维若发觉了什么不妥,恐怕要连累苏家了。”
    “欧阳维要是想拆穿,早些在春怡楼的时候就拆穿了,他既然没有拆穿替身的身份,就是他自己都想骗自己的意思吧。”
    拆穿?替身?自己骗自己?
    越嫣然如遭雷劈,“你的意思是,欧阳维已经……”
    苏丹青也知道自己话说得冲动,忙笑着摇摇头,“我的感觉罢了,做不得准,说不定他真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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