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难以招架的人鱼-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来到山谷中的小屋,南思乔没有带秋融进屋,而是绕过小屋来到山后侧的一个洞窟,一进洞窟,就感觉到里面弥漫的暖气。
    南思乔将她放下:“在这等等。”又飞身跑入雨中。折回来时,南思乔撑了把伞,还拿了干净的衣服和火把。
    火光照亮了几丈宽的洞窟,一面冒着氤氲热气的池水也呈现眼前。他把衣服和伞放在石上,火把插在石缝中:“那是驱寒的热山泉,泡好了过来上药。”说完,南思乔就大步走出了洞窟。
    秋融早已被冷雨淋地浑身僵冷,脱去分不清是泥是水的衣服,解下缠裹胸部的布带,赤身走入了泉池之中。
    微烫的泉水很快就驱除了寒意,闭眼闻着哗哗的下雨声,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她不禁自嘲一笑,鼻眼又胀热起来。她把脸埋入水中,制止自己再流廉价的泪,制止自己再去冥想。
    没一会儿,身心俱倦的秋融沉沉睡着,醒过来时,洞外已大黑,暴风雨也过去了。看来至少睡了一个时辰,而这段时间里,南思乔会不会来这里找过她?
    秋融赶紧从水中出来,布带湿透缠胸根本不能用,但现在是夜晚,只要不绑腰带,应该看不出胸部的曲线。穿衣裤时,发觉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时遗留的衣服。以为南思乔早就扔了,没想到不但没扔,还洗好晒干留了起来。
    雨停的很彻底,可山风很凉,秋融一出洞窟就打了两个喷嚏,走没几步,便看到屋子的窗正透着微弱的烛光。
    秋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前,发现门大开着,里面没人。她疑惑地走出来,正想坐在外面椅子上等南思乔回来时,一道冷声就从屋旁的水池传了过来。
    “我以为你淹死在里面了。”
    秋融循声望去,呼吸就不由一窒。
    发声的人正是南思乔,可秋融刚瞧见他的那一瞬,几乎以为那个半裸着泡在水池的人是海胤。
    那头总束起的头发此时湿软地垂贴两颊,合着夜色掩去了左脸的伤疤,双臂大张着耷拉在池边,正懒懒仰靠着喝手中的一壶酒。
    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妖冶的男人就是南思乔,与海胤的气质是如此相似。
    “看够了没有?”
    秋融霎时回神,窘迫道:“原来你在这儿啊。”内心暗斥自己糊涂。
    南思乔孤冷深沉,几乎没见他笑过,身怀绝技行事低调,与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狡黠诡辩,以玩弄别人取乐的海胤根本属于两个世界,除了身形和眼睛像外,再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秋融自嘲一笑,对自己这样无时无刻记着海胤感到可笑。
    “你在偷笑什么?”南思乔半撑起身,眯眼盯住她,慢慢喝了口酒:“你,该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秋融一愣,继而失笑:“看多你两眼就是断袖?你是想太多还是太自恋?”
    南思乔眉一挑:“这么说……那过来一块泡吧,泡了冷的我们再去泡热的,这对身体可是大有好处。”
    秋融僵住,呵呵干笑:“我刚泡过了,改日再……”
    正说着,南思乔忽然从池中站起了身,秋融反应极快地牢牢闭上眼,可仍是瞥到他那片暗色的下腹,于是,那片物体便一遍遍地清晰回放在秋融的脑海。
    “我也泡够了。”哗啦一阵水响,应是南思乔走出了水池。
    秋融刚想转身走开时,他就又道:“我的脸难看,可我的身体毫无破损,你这副见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秋融听见向她走过来的脚步声,心情更为紧张了:“我太累了,眼皮都打不开了。”说着就边打哈欠边转身回屋:“你慢慢来,我进去等你。”刚跨进门槛,两步之外的声音就又传来。
    “拿衣服给我。”
    碰!秋融被门边的椅子腿狠狠绊了一跤,差点摔得人仰马翻,身后也传来幸灾乐祸的嘲笑。
    “让你拿件衣服罢了,至于这么不满吗?”
    秋融很想狠狠锁上门让赤身裸体的南思乔在外面过完一整夜,可她只能乖乖拿了衣袍,将头隐在门内手臂伸出门外递过去:“喏。”
    南思乔接过衣服:“烧壶开水过来。”秋融一听,如蒙大赦地窜出屋,拐进了后面的灶间。
    南思乔慢慢绑着裤子的绳结,听着灶间异样的碰碰响,嘴角闪过忍俊不禁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南思乔来了灶间,提起烧开的水壶道:“进来。”秋融乖乖跟着走进屋,“关好门窗。”秋融仍乖乖照做,可当他说:“躺到床上。”秋融就僵站着没动了。
    南思乔见秋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没好气道:“想你的脸好起来就给我乖乖躺上去。”说着便从柜台取出一包东西。
    秋融看他是真的给她上药,便坐到了床榻上。南思乔将一包白色粉末倒进瓷碗,合着几瓶小药水,搅拌成藕色泥状物。
    “你知道我这脸是怎么造成的吗?”
    “你碰到的是一种较罕见的酸质粉末,附在皮肤越久遇水后的腐蚀强度就越高。”南思乔拧了毛巾走过来:“躺上去。”秋融怔忪地躺上了床,看着他将微烫的湿毛巾覆盖到自己脸上。
    南思乔盖好她的脸,背过身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药瓶,拔开瓶塞,里面就飞出一只红色的小虫,不等它飞开,南思乔就一把抓住它,暗发内力,张开手,里面变成一堆赤红的粉末,一齐拌入了瓷碗中。
    这时,他听到秋融艰涩的声音:“会留疤吗?”
    “你来这算是来对了,今晚若不治,你的脸就永远花了。”随即,脸上的毛巾被轻轻拿起,南思乔一半丑陋一半完美的脸就映入眼帘:“现在给你上药,会有点疼。”
    秋融点头:“我不怕疼。”
    于是南思乔把浅红的泥状药物细细涂盖在她两颊一寸宽大的伤口上。刚沾到药就感觉到透心的冰凉,直到两颊都涂满一层后,那种冰凉已穿透了骨,直钻四肢百骸,好似整个人掉进了冰窟中。
    南思乔见她唇色都紫了,鄙夷道:“才刚开始就忍不了了?”
    秋融轻轻摇头,一张嘴,牙关就打得咯咯作响:“只是不喜欢冷的感觉。不用理我。”
    南思乔继续涂上更厚的药,这回,她感觉脸上似爬上了千万只蚂蚁,啃咬着争先恐后地钻进去,一路咬入骨中,真切体会到什么是切肤之痛。
    南思乔看到她睫毛上颤动的泪珠,鬓角被冷汗浸湿,身侧紧揪着被褥的手因用力而青筋凸显。她定在经受非一般的痛苦,却未发出半声的哀叫,连眼泪都不肯留下半颗。
    “要治多久?”秋融的嗓音低哑得不像自己。
    南思乔思忖了一会儿才道:“若要完全好,需要一个月。头三日,半天换一次这种药,白日不能见阳,晚上不能见露。三日后用另一种药,亦是早晚需上药,不会疼,但冰寒之极易损筋骨,敷药时人需浸泡在温泉。如此,至少一个月内你不能离开山庄半步。”
    秋融缓缓张开眼,面露愧色:“这样太麻烦你了,你告诉我是什么药,我会找大夫……”
    “等你找到药,脸早就彻底毁了。”南思乔扫了眼她水光潋滟的眼睛。
    “可是……”他这样帮她,叫她怎么回报。
    “你若在想怎么回报我,那就当欠我个人情罢。”
    “好,一言为定。”
    终于全部涂好,南思乔道了声:“在这里躺着别起来,待会儿就没那么疼了。”就出去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秋融感觉疼痛消退了些,一身的冷汗黏黏呼呼,房内窒闷无比,想打开门透透气。她撑坐起身,全身似虚脱般难受,但尚能走动走动。
    刚打开门,一股烧糊的气味就钻入鼻腔,秋融心一惊,难道之前烧水没把火灭完?扶墙急急走出去,到灶间一看,即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脸是灰的南思乔蹲在灶坑边,正认真给坑添柴,一见秋融出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给秋融辨清就冲她凶道:“出来干什么!给我回去,摔着了我可不扶你!”
    秋融却充耳未闻,视线扫过狼藉不堪的灶台,又扫过垃圾篓中一大滩黑乎乎的粥状物,这就是焦味来源之处。视线最后定在炉头上正沸腾的白粥,照这形势,这锅粥很快也要弃入垃圾篓了。
    这家伙到底要煮多少锅黑粥啊?
    南思乔看到秋融脸上快憋不住的笑意,恼羞成怒,像个干坏事被抓到的孩子霍地跳了起来:“笑什么笑!老子肚子饿了煮点东西吃,你有意见吗?”
    秋融抿住想笑的嘴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是想说,没关系的,这种粥吃不死人……”见南思乔脸色更臭了,立马换话头:“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做多两次就好了。”说着就过去要将炉头上的粥端起来,被南思乔一把拍开。
    “别动!你现在能拿起什么东西?要打翻了我的粥就把你丢下山去。”南思乔瞪她一眼,又蹲下身去一个劲地添柴。
    “好好,不碰你的东西。”秋融退开两步:“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要再这么猛添柴而不搅拌你的粥,很快它们就……”
    “不早说!”南思乔猛地跳起来,拿勺子拼命搅拌,又蹲下去抽出大半柴火,将地上弄的漆黑狼藉,呛人的浓烟弥漫了整个灶间。
    秋融捂嘴咳嗽:“别扔在这,会把粥熏臭的。”南思乔忙将冒烟的柴丢了出去。
    “米还生的,加些水,太稠容易糊。”
    “勺子别刮到锅底。”
    “放点油比较滑,一点点够了。”
    “好了,放了盐就端起来吧。”
    在两人的合作下,一锅飘着淡淡焦味的清粥呈上了桌面。
    “这是第几锅粥?”秋融吹着匙羹上的热粥,小口小口浅尝着。
    “哪那么多废话,吃你的就是。”
    南思乔刚吃了一口,就被那又臭又糊的味道呛地全部吐了出来:“这根本不是人吃的。”可一抬头,秋融却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不觉得臭吗?”
    “有吗?”秋融若无其事,继续吃她的粥。
    南思乔皱起眉,抢过她的碗,舀了勺一吃,眼眉几乎皱成团:“你饿疯了?这么难吃也吃得这么欢。”
    秋融点点头,拉回她的碗:“是挺饿的,一天没吃东西了。”说着就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含糊不清说着:“第一次下厨能做到这个程度很不易了。况且,往后一段时间你主宰着我的衣食住行,这副脸皮又要倚赖你的神手,所以,这粥就算再难吃我也得吃下去,免得以后锅巴都吃不上,你说对不对?”说完,还俏皮地向他眨眨眼。
    南思乔脸上看不出表情,久久不语地看着她吃掉了两碗粥。
    在灶间放下碗筷,南思乔看住那剩下不多的粥,犹豫了下,用手指沾了放到嘴里,那又臭又苦的焦味便充斥了整个口腔,可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南思乔回来时,秋融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就撑起了身,被南思乔叫住:“不用起来,今晚你就睡那。”
    “你呢?”
    南思乔将椅子拖到离床最远的门边,坐下来:“我在这里睡。”
    秋融想到这一天都受尽他的照料,现在又要霸着人家的床,过意不去,可又想不出其他办法,怔忪地呆呆望着他说不出话。
    南思乔显得毫无所谓,调整出最舒适的坐姿,缓声说了句:“睡吧,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手掌轻轻一挥,屋内便暗了下来。
    过不了一会儿,那股彻骨的冷和痛再度袭住了秋融,身体分不清是因太冷还是太疼而发颤。虽不如之前猛烈,却冗长地可怕,时强时弱,久久不退。
    这样折腾了不知多久,秋融是半刻都未睡着,想要出去透透气,可南思乔定不会答应。
    就在秋融不知如何是好时,她想起南思乔存放在榻下的几坛酒。喝点酒或许会没那么冷,指不定还能睡个好觉。
    秋融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坐在一丈外的南思乔。黑暗中,他闭眼面容平静地仰靠在椅背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看起来睡得很熟。
    秋融坐起来,轻咳两声,见南思乔分毫未动,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撩开床单,摸抱出一个瓦器,揭开瓦盖,一阵酒香顿时钻入了鼻腔。
    秋融听见自己又重又快的心跳声,原来这就是偷偷摸摸做坏事的感觉。不由分说捧起一喝,辣辣的,但很甜,紧接着又灌了更大一口,爽辣的滋味令她打了个战栗。就在她要喝第三口的时候,耳朵忽然刺进一把严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扭头一望,只见刚才还在酣睡的南思乔此刻已坐直了身,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用鼻子想都知道,此刻绝不可能有好脸色。
    许是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秋融一点不慌,反而对他举着酒坛嘻嘻一笑:“这酒好甜,你要不要喝点?”说完,举起酒坛又想再喝。
    “你!”竟还敢卖乖,南思乔气结地冲过去一夺酒坛,重重往桌上一放:“有伤在身还敢喝酒,你还要不要自己这张脸?!”
    秋融自知理亏,也知他是为自己好,讪讪道:“知道了,不喝就是。”
    说着就站起身,没有上塌反而向门走过去,被他一把拉住:“去哪?”
    秋融被他抓地生疼,低低道:“我睡不着,躺着又冷,不想睡了。”
    “不行!我不是说了不能见夜露吗,快给我躺回去。”南思乔不明白,为何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秋融暗叹口气,蔫蔫地躺了回去。就在她盖好被子时,南思乔说了句令她僵住的话。
    “睡过去一点。”
    话音刚落,南思乔就募地坐到了床榻上,脱掉了靴袜。秋融见左右躲不过,急急向里挪进,背过了身去。
    南思乔的加入令这张床立刻显得狭窄逼仄,两人背对着背侧身躺着尚不会挨着彼此,可只要一方做一点动作,背部和脚绝对会摩擦到对方。
    但不得不说,南思乔只在旁边躺了一会儿,秋融便敏感地感觉到一股暖气犹如阳光般从后边逐渐烘了过来,令她舒服之极。
    南思乔定是用内力传暖气给自己。他人这么好,又不知我是女人,担心什么?他自己也有爱的人,总不可能寂寞到对一个男人……
    想到这些,又加上酒精作用逐渐加剧,秋融很快放松心情,对南思乔没有了警惕感,而她那伤脑筋的酒品也逐渐暴露出来。
    “南思乔,你用什么胰子洗衣服?”
    “胰子?什么东西?”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洗衣服的?”
    “水冲。”
    秋融疑惑地闻闻衣服:“那这味道是哪来的?”
    “什么味道?”
    秋融转过身,靠近他的肩膀轻轻一嗅,清爽的味道便猛然灌入肺腑:“原来不是因为胰子,是你身上的。”
    南思乔疑惑回头,一对上秋融的咫尺笑眼,又倏地转回头去,冷道:“别和我说这种无聊的事。”
    秋融见他衣衫单薄,将身上的被子扯过一半盖向他,被他一把推开:“顾好你自己吧。”
    “你不会冷?”
    “不会。”
    秋融没再坚持,看着南思乔宽阔颀长的腰背,觉得他这人是越看越可爱。
    总是冷言冷语,却从来不会不搭理她。从未说过她做的饭菜好吃,却会默默将饭菜全部吃掉。其实山庄里的活儿很少很轻,他留下她只为有个人做做伴,从他将她的衣服留起来这件事秋融便明白了这一点。
    还有今晚的第一次下厨,以及现在与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秋融怎会不明白这全是为了她呢。
    南思乔对她的这种好,与守青对他的那种好,是截然不同的。有时面对守青秋融会感到窒息沉重,而南思乔却令她感到轻松舒适,在他面前自然也比较活泼开朗。
    “南思乔,我们结拜为兄弟吧。”
    南思乔对秋融这样突然的话愣了下神,果断道:“不要。”
    秋融有些懊恼:“为什么?”
    “我有数不清的兄弟姐妹,不需要再多一个。”
    “这么多?怎么从来不见他们出现?”
    “我不欢迎他们。你要做了我兄弟,我也不会欢迎你。”
    “可你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我又知道了你的秘密,不结拜不怕我出去传你闲话?”
    南思乔吃惊地翻过身:“秘密?什么秘密?”
    “你知道我有一只人鱼,还见过我哭的样子,这些可只有你一人知道。”南思乔不能置信一囧,令秋融哈哈直笑:“这种表情真适合你,哈哈!”
    南思乔意识到自己表情过大,立马阴回了脸:“那你说说,我的秘密是什么?”那眼神像是不论她说没说对都得死一样。
    秋融被盯得头皮发麻,直觉现在不是让他知道自己看过那幅画的好时机,便假装诧异道:“你忘了?前阵子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太健忘了吧。”
    南思乔一怔,心里暗暗纳罕,自己什么时候大嘴巴和她说秘密了?“好,算我忘记了,你帮我恢复一下记忆。”
    秋融怕怕地摇头:“你这么凶,我才不说,说了你要不认,反赖我污蔑你,我不是很冤?”
    南思乔嘴角一抽,真没看出这人平日低眉顺目地,鬼头竟这么大,胆敢和他玩花招!
    他气得想抓她的衣襟将她提起来逼问,可手指一碰到她的前胸,就敏感地触到一片柔软,南思乔暗暗一惊,手立刻改为钳住她的脸,可一触上她的脸,上面微烫的温度令他的手微抖了抖。
    这样一番复杂的内心过程仅发生在转瞬,却足够令南思乔的怒火熄灭大半,声音也由原本的咬牙切齿,变成了低哑:“快说,你要不说,我就不给你治脸,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秋融没看出他内心的变化,可也看出他并非真的生气,因为他的手劲根本不大,那凉凉滑滑的手指反而将她早就痛麻了的脸压得很舒服。
    她看着南思乔嘻笑道:“不治就不治,以后我就跟着你,在山里和你做一对疤面兄弟。”
    “你……”
    南思乔整个人蒙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说这种话。这时,发觉那盈盈含笑的眼瞳之中带着少有的娇媚迷离,这样静静对看,顿时呼吸不畅。
    这家伙醉了!
    南思乔暗抽口气,迅速放开她,背转身躺了下来。他紧闭上已经变成晶石蓝的眼睛,调整自己过于紊乱的心绪,可脑海里尽是那双挥之不去的媚眼。
    秋融见他忽然安静下来,怕他真的生气,轻推他:“南思乔?兄弟?”
    南思乔磨牙:“你要再吵我我就立刻走掉。”说完自己先怔忪住。他走掉能胁迫到她什么?难道是自己潜意识……
    “那可不行,没有你这个暖炉我也不用睡了。”然后听到大大的哈欠,声音模糊许多:“多亏你的酒,又陪我说话,帮我分散了注意力,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南思乔轻叹,语气不自觉放软:“那就睡吧。”
    后面低低地应和,跟着轻轻靠过来一个物体,绵长的呼吸声也很快传来。她终于睡着了。




次日,秋融醒来还未睁眼,就先闻到一阵正常的饭香味,起身一看就看到了桌子上用碟子倒扣着的一个大碗。
    秋融在桌边坐下,看到压在碗下的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勿出门,用物均备好,切记伤口不可大力清洗。
    秋融噗嗤一笑,没想到他的字这么孩子气,又知道了他一个秘密。
    漱洗后,秋融吃着味道刚刚好的清粥,忍不住打开点门闻了闻外面的空气,除了清晨的树木草汁气味,没有昨晚的焦味。不由大叹南思乔的能干,指不定哪日还会超越她呢。忽然有点可惜此刻他不在,不然又可以调侃调侃他。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正是面瘫王南思乔。秋融赶紧把粥一吞,扬手就要拍上南思乔的手臂,可他身一侧,门外又走进一个熟悉的人影,秋融不及看清,那人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秋融。
    “安子?”
    那人紧张地看秋融的脸,可才看了两眼,他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安子告诉秋融,昨天下午开始守青就四处找她,还来学院问安子,安子得知所有事情后向院长请了假,和守青一起到处找秋融。
    紧接着下了场大暴雨,有人说山庄附近有山体坍塌,守青怕秋融是去山庄遇到了危险,打算趁夜上山找。这时,南庄主来了家里,告知他们不必担心秋融,第二天可以来山庄见她。
    于是,守青和安子一大早赶来山庄,可一靠近山庄,他们就掉进了陷阱,所幸庄主南思乔没多久就救出了他们,说只能进去一个,安子就跟着南思乔进来了。
    “姐,伤是怎么造成的?”安子忧心忡忡地看着秋融两颊上那一寸大小的伤口。
    秋融脑中闪过守馨,摇了摇头:“也许是用了劣质胭脂吧。”
    “哪里买的!我去找那掌柜算账!”安子愤怒地手都在发抖。
    “安子,我们不谈那些事好吗。”
    安子看到她眼中的疲倦,猜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姐姐是不会告诉他。安子叹口气:“庄主真能治好吗?”
    “他很熟悉这种毁容性的创伤。”
    “要多久?”
    “一个月,我得在这里住。”秋融看出安子的忧虑:“没事,他当我兄弟,而且,他有妻子。”秋融望向窗外,就看到不远处半躺在树梢的南思乔,转回头时,眼中已带上浅笑:“安子不必担心,他是个心底很好的人,姐姐会被照顾的很好。”
    安子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写道:“姐,你不一样了,我喜欢现在的你。”
    秋融摸摸他的头:“应是扮成男子的缘故吧,而且我喜欢这里,让我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安子也望了望树上的那人,犹豫了一下,字写得很小:“姐,你有没发现这个庄主和一个人很像。”
    秋融惊奇问:“谁?”
    “海胤哥。”
    “你是说他们像兄弟?之前我也猜测过。”
    “不,像是同一个人。”
    秋融愕然,继而一笑:“怎么会,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海胤哪有他……”
    安子不等她说完急急又写:“气质,还有他看你的眼神,都很像。”
    看着安子坚定认真的样子,她只好回想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南思乔的眼神总是淡淡的,海胤则是鄙夷不屑……只有一次,海胤在马车上叮嘱她要把衣服换掉时,那种以发怒来表达担忧的方式和南思乔有点相似。但这最多说明他们都不是温柔的人。
    安子见秋融茫然的样子,急的不知怎么是好,最后只能叹道:“你多观察观察就知道了。”秋融答应了下来。
    安子最后问秋融:“守青哥很担心你,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他吗?”
    秋融一看到守青两字,这才发觉自己竟像忘了他的存在,昨天他定是急疯了……秋融心底不由沉重了起来,垂眸久久不语。
    安子见她募然变得凝重犹豫,也拧眉跟着忧愁起来。姐姐和守青哥……哎。
    许久,秋融才道:“你和他说,不用担心我,我的伤不严重,一个月后来接我便可。”
    因秋融不能出去,只能在窗边目送安子,不一会儿,南思乔回来,他没进屋,直接就去了灶间。
    秋融听到锅炉瓷碗的碰碰声,明白他在做午饭。不一会儿,飘来一阵饭香味,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了烧菜的声音,一闻味道,是香蕈!可是他怎么一直炒,还越炒越用力……
    秋融一急,冲窗外喊:“火不要太大,放碗水煮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水浇热锅的巨大兹兹声,并伴随着一声低咒,定是南思乔被热锅的水弹烫到。
    过了一会儿,那头又传来新的一轮烧菜声,秋融忙把鼻子伸到窗口用力嗅,是腊肉,嘿,也是她喜欢吃的。这次不等那头传来忙乱的声音,秋融就先朝外喊。
    “腊肉煮什么?”
    过了半晌,那头才传来闷闷的声音:“清炒。”
    秋融皱眉,又问:“刚香蕈炒什么?”
    他没好气回喊:“一样。”
    秋融呆住,喊道:“现在先炒一下腊肉,然后将炒好的香蕈倒进去一起煮。”
    过了一会儿,在窗口看到南思乔端菜过来,连忙给他开了门,一见那碟香蕈腊肉色泽形态正常,即嘴馋地舔舔嘴,拿起筷子:“不错啊,卖相很好,我先来尝尝。”
    说着就夹起一块香蕈,在南思乔的紧紧注视下,郑重放入了口中,刚轻嚼两下,就突然停住嘴,鼻子眼睛反而发了红,泪光闪闪地似要哭出来。
    南思乔万分疑惑地看着秋融这一系列诡异的动作,难道太好吃,这家伙感动地要哭?
    “到底怎么样?”
    秋融认真看了看菜,这才看到上面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夹起一块香蕈,递到他嘴巴:“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南思乔瞅了瞅眼前的香蕈,张嘴咬入,刚嚼了一口,眉眼就皱成了团,没像昨天那样大吐大叫,而是瞪向秋融:“辣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吐?快吐出来!”说着就拿起碗放到她嘴下:“快!”
    秋融奇怪地看着他,摇摇头,吞了下去。
    南思乔见她那样,更是怒不可遏:“你!”好像秋融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辣而已,又不苦又不臭,吐它干嘛?”秋融不以为意地坐下来,给他和自己盛了满满的饭,喜道:“哇,这饭又香又软,原来你很会煲饭的。”
    南思乔不搭理她,端起那碟菜就要往外走,被秋融一把拦住:“你要把我的香蕈抬到哪里去?这样辣辣的才好下饭呢。”说着就将菜抢回来,夹了块就着饭吃,还不忘给他夹了些:“一起吃吧,冷天吃辣椒好。”边说边抽着被辣红的鼻子,狂眨布满泪花的眼睛,嘴上仍在硬撑:“怎么?你很怕辣?男人可不能怕辣呀。”
    “我怎么可能怕辣,我最喜欢就是辣椒。这碟菜是我的了。”
    南思乔一坐下就夹了一大簇菜入嘴,然后面不改色地大口扒饭,转眼间,那碟菜便所剩无几。
    惊呆了的秋融连忙去夹最后一块香蕈,没想到对面那人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筷子上的香蕈送入了自己嘴中。
    秋融瞠目结舌,气得大叫:“不公平!”




    南思乔说,一天之中,只有傍晚太阳刚下完了山那半个时辰可以出房,那点宝贵的时间秋融都会坐在屋外长椅上,静望茂密苍翠的连绵山谷,直到南思乔来叫她回屋。
    这晚,秋融上过药后,忍过第一轮药力又是一身冷汗。起身去喝水,趁着微弱的烛光从窗口看到了坐在树上暇思的南思乔。
    每次给她上好药后,他就会出去外面静等,这一举动令秋融感到非常贴心。因为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痛苦,也不想看到别人因她的痛苦而产生的反应。
    她是如此好强,其实是因为自卑。而南思乔,刚好是懂的人。
    这时,秋融意识到今晚又不知该如何睡了。昨晚自己喝高了竟匪夷所思地靠着人家睡,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怎样,有没有做出更过份的事。得赶快让他做多个床来,不然这一个月就难熬了。
    南思乔回屋时,秋融已睡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