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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招架的人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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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青回来得知安子和秋融都在家后,便兴奋地直奔了过去。要知道,从昨晚送秋融回去之后,他就一直盼着再见到她了。
    可是没想到,秋融对他比平时还要冷淡,话也说的极少,邀他们过来吃晚饭时,也不像平日那样爽快答应。她是不是怪他昨晚背了她?因为融儿从小到大最抗拒被人背,记得有次脚扭伤了,也是坚决不让他背,自己拄着棍子走了好远的山路。
    早知会不高兴,打死也不背她了。守青蹙眉抿唇地边思索边走回家。
    这时海胤已经回来,正坐在门廊外闭目养神。经过时,守青被倏然伸出的一只脚狠狠一绊,差点摔了个嘴啃泥。
    守青扶起身,冲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出丑的海胤大叫:“表哥!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海胤淡淡眨开视线:“又赖我,自己魂不守舍不看路。”
    守青深呼吸,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和他争辩,因为这种情况在今天已经重复了不下五次。他的好表哥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开始想方设法地整他。
    他弯腰坐凳子,表哥就刚好踢倒凳;表哥前头刚进门,他后脚跟上来时门忽然一关,硬生生将他手指夹出了凹槽;午睡醒来表哥说他有眼屎要多洗脸,塞了块帕子给他,捕鱼出汗时拿出来擦脸,捕鱼的同伴见了竟鬼叫着远远避开,原来帕子上沾有黄绿色的菜泥,别人一看还以为他大便拿帕子擦屁股,还不舍得把帕子丢掉用来擦脸。
    诸如此类的恶作剧让守青屡试不爽,而表哥总有理由辩解,这种话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可表哥整完后也没流露半点得意,又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所为哪般。
    守青瞪了眼打哈欠的海胤:“白天任你怎么整我都行,晚上融儿在场你要还给我添乱,我就!我就……”赶你出门这句话善良的守青是说不出口的。
    “你就什么?你就在你的融儿面前装可怜,让她好心疼心疼你?”
    守青一听,屁颠地一下子坐到海胤身旁:“表哥,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啊。”
    “你都已经中状元了,还需要什么主意?”
    守青皱眉一想,忧虑道:“可是,为何我觉得融儿没拿昨晚当回事啊?”
    “她根本就是在耍你。”守馨忽然走出,脸上满是不屑。
    “耍我?融儿为什么要那么做?”守青吃惊地追问。
    守馨扫了眼沉默不语的海胤:“上次表哥不是说过吗,喜欢一个人,不是像她那样的。”
    守青的心事被守馨一语说中,脸色骤然发白,心口闷痛不止。
    “放心吧。”海胤轻轻闭上眼,淡然地仰靠在椅背上:“她是你的。”


    夜幕半降时,守青终于盼来了秋融安子,炒菜的守馨只淡淡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而原本坐在角落闭目养神的海胤一见安子,蹭地就走过来,手臂一把圈住安子的脖子直将他往屋外拽。
    这一幕吓坏了其他三人,以为他们什么时候结了怨要打架,跑出去一看,门廊外的两人竟勾肩搭背地,嘻嘻哈哈聊地不亦乐乎。
    看那两人如此的和谐,秋融越发觉得蹊跷。
    安子知道海胤一向对自己姐姐态度恶劣,可安子不但不讨厌海胤,还和他如此亲密?
    如果说安子年纪小不懂事,那么总是看不顺秋融的海胤,理应对其哑巴的弟弟更不会有好脸色,可回想之前,他似乎从未歧视过安子,而现在竟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什么?男人之间的话题?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开饭,那两个人才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互递着他们才懂的眼神走进来。
    秋融刚要在守馨旁边坐下,守青就拍了拍他旁边的凳子:“融儿,坐这儿吧。”秋融嗯了声,乖乖过去与他并肩齐坐,任守青将最满的饭端给她,也接下他不断夹来的香蕈。
    “昨天没吃够,又被表哥糟蹋了,今天特地买了很多。你尝尝,可鲜可甜了。”
    “你都还没吃,怎么知道鲜不鲜甜不甜?”守馨撇嘴嘀咕。
    守青皱眉:“我当然知道,我买的嘛。”
    守馨正想驳嘴,嚼着香蕈的秋融就说了句:“守馨炒的香蕈最好吃了,今晚你们谁都别动这盘菜,它是我的了。”说着就将整碟香蕈换到了自己面前。
    平常守馨对秋融这种化解大家矛盾的方式很受用,可这次她却冷笑:“假惺惺。”
    空气霎时凝固,下一秒守青就喝骂出声:“守馨!你说的什么!”
    “我在说实话,哪里像某人,说的全是鬼话。”守馨斜了眼顿住动作看不出表情的秋融:“人前人后两个样。”
    “你在说谁呢你!我看你是越大越无礼了!快给我道歉!”
    “门儿都没。”
    “碰”一声守青气得就要站起来,被秋融一把拉住,心平气和平道:“守青哥,是你反应过大了,守馨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她只是图个嘴快,没别的意思。”然后转向守馨:“守馨,融姐姐说的对不对?”
    秋融波澜不惊的样子让守馨十分不忿,但她最怕惹哥哥发怒,看来今日得暂时忍下了。就在守馨打算道歉时,旁边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来。
    “我倒觉得守馨说的有礼,有些人就是这样,从不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尽拿别人当傻子。”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人。
    那人正伸筷要夹香蕈,见这齐刷刷投来的目光,筷子一拐,夹了块其他的菜,一口塞入才知是咸鱼,这一大块下去起码要扒上一碗饭,但他若无其事地慢慢嚼碎全部吞了下去,然后动作优雅地开始扒饭。
    “表哥!你怎么和守馨一起胡闹!”
    海胤嚼着米饭漫不经心道:“是不是胡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盯向守青:“还有你,什么时候该诚实就诚实,该直接就直接,要不然……”眼扫正垂眸不知想着什么的秋融:“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说完,张嘴又扒了口白米饭。
    守青一听,瞬间明白表哥在制造机会给他,心不禁碰碰乱跳,老毛病又犯了:“可是,呃……”
    这时,秋融放下了碗筷,大大方方地侧过身来问守青:“守青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守青涨红了脸,仍是吐不出半个字。
    一旁的守馨看着火大,没好气道:“不就是昨晚的事有什么不敢问的,你不问我来问。”说着就瞪向秋融:“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你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众人都看住秋融期待她的回答,只有海胤不动声色地撇开了眼。
    他不想探究自己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是为什么,他甚至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间屋子里。
    秋融好笑地回瞅他们:“我记得啊,我什么都知道,除了上了马车睡着之后。”这下,海胤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真的什么都知道吗?是不是也知道当时的他有多……
    守馨继续追问:“那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对我哥哥又搂又抱的?”
    守青脸几乎要冒烟,又羞又恼地冲守馨一喝:“守馨!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融儿,别听她胡说……”
    “我记得,我确实是失态了。”秋融嘻嘻一笑:“当时有点醉站不稳,在甲板上又吹得有些冷,一碰到你的体温就不想动了。是不是让你们见笑了?”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覆住秋融早已冰凉的手。
    “醉了就要抱人?果真醉酒可以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啊。”守馨一触到哥哥杀人的目光,忙搬救兵:“表哥,你说是不是?”
    海胤的筷子已经伸到了那碟香蕈上面,见又有人看向自己,筷子倏地一越,稳稳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刚要将红绕肉送进嘴里,方才看清自己夹的竟是块猪肉!
    只见他忽然像个负气的孩子将碗筷往桌上一推,气呼呼直嚷:“尽是些恶心的东西,叫人怎么吃?不吃了不吃了!安子,饱了没,陪哥出去走走。”安子一听,立马也放下碗筷,跟着海胤出了屋。
    屋内一阵静默,刚才还凝重的气氛被莫名生气的海胤搅得完全变了味。守馨见守青还在瞪着她,干脆也跑了出去。
    守青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虽然秋融由始至终不曾表露一丝的难过,但他不相信一个姑娘对那些话无动于衷。如果要以这种伤害她的方式来知道她是否喜欢自己,那他宁愿不要知道。
    这个表哥,现在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不,最可恶的其实是自己,若不是自己没用,融儿怎会受到这种伤害!
    “融儿……”
    守青向秋融低喊了声,原本吓人的健壮身体在她面前缩弯地几乎成团。
    秋融听到这满含愧疚、焦急、失落的声音,明白自己再也不能犹豫下去了。既然心里那块地方死寂了也是好事一件,可以不必再受它所累。
    “守青哥,让我看看你。”
    守青抬起头,静静看着秋融,才发现她透着疲倦的眼睛早已红红的湿润一片,看起来像是哭过了般,但是眼底并无哀伤凄切,脸上也未见半点泪痕。
    守青感到心痛,伸手想摸她的脸。手还未触上去,秋融便抓住那只布满了粗茧的厚实大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她的手虽小,却不会瘦如爪,安子常说握着她的手就像捏着一团棉花很舒服。其实她的手掌也有硬茧,而且没有留守馨那种美美的尖长指甲,指头因长期泡海水已不知掉过多少层皮,咋一看,还当是一双贪玩孩童的手了。
    秋融看着自己白又小的手,又看看守青黑而大的手,轻轻交叠起来,说不搭调又让人感到分外和谐,就像他们的性格,他们的感情。
     “守青哥,你喜欢我是吗?”
    守青呼吸早已不畅,但这次他不会再退缩:“是,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秋融岂会不知,只是原本打算只享受他的友情:“我知道。我对你,也不是没感觉,安子也喜欢你,若没有你,我和安子不知……”
    “融儿。”守青打断秋融的话,神情是难得的沉稳坚定,他看进秋融的眼中:“我知你对我更多是感恩,或是伙伴之情,我都懂。我不强求得到你所有的感情,只要你心底有我,让我照顾你,便心满意足了。”
    谁说守青是个笨蛋呢,他多明白秋融是不能强扭的瓜,一扭便会枯萎坏死,唯有静待一旁,等待她自己瓜熟落蒂。
    秋融无以名状的感动:“好,我会记得你的话。待安子再长大一些,我们再将婚事办了,你觉得好吗?”
    守青再也不掩饰对她的痴恋,将秋融的小手紧紧包在了自己的掌中:“我会等你。”
    屋顶上的人看到这里就移开了眼,随后下面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和收拾碗筷的声音。
    海胤久久望着夜空中始终半掩在薄云中的月亮,不时抬起手中的酒坛小灌一口。他摸了摸沉地有些难受的心,做了个深呼吸来减轻这种感觉。
    常听人们说一醉解千愁,可他却从不曾醉过。醉,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真能将千愁连根拔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丛里发出“沙沙”的声音,海胤眼一肃迅速翻起身,凝神望了下树丛那边,脚轻轻一踏,就向树丛飞掠了过去。
    海胤刚落地,一道黑影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海胤打着哈欠语调不清道:“最近胆子养肥了,敢到处乱窜了,不怕老妖怪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然后转身痞痞一笑。
    只见后面站着位身着蓝袍,腰缠玉带的男子,略显俊秀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姿态优雅地摇着折扇:“还不都是因为你,害我对这里的生活越来越有兴趣,尤其是美食让我回味无穷,可惜不能像你这般想去哪去哪,不然定吃成个胖子。”
    海胤嗤鼻:“那有什么好吃,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看着就倒胃口。”
    男子好笑:“你是没吃到手艺好的吧?说到好手艺,方才去的一个酒楼就很不错,菜式简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吃入口,我差点感动地落泪,恨不得多长两个嘴巴……”
    男子说得两眼发光、唾沫横飞,海胤的额头却慢慢浮出青筋。这人什么都好,偏偏是个喋喋不休的话痨!
    就在海胤忍受不了要喊停的时候,男子说的一个词令他竖起了耳朵。
    “……香蕈竟只放了那么几片,真是可恨的厨子……”
    “香蕈?”
    男子眉一皱,不爽被人打断,但海胤难得对自己的话感兴趣,赶紧点头:“是啊,香蕈,你也吃过吧?”
    被他这么一说,海胤便想起那种又香又软又甜的滋味……清了清嗓子:“废话,当然吃过,味道……还行罢。”
    男子对海胤这种言不由衷的脾性再清楚不过。如果他说“很好”或者“很不好”那是表示很普通,可是如果说“还行”,那绝对是到了入心入肺、爱不释手的程度了。所以男子一听,不敢置信地踱到海胤面前,直瞅他表情不自然的脸,惊叹道:“海胤,真难得啊,我还以为这世间已经没有能让你说还行的东西了。”说着扯着他就要走:“走,六哥带你去吃那还行的香蕈,今晚我们就来个香蕈宴,非吃它个翻天覆地不可。”
    “不去不去。”海胤甩开男子的手,满脸的嫌恶:“我绝不会再碰那种毒物,我还不想这么早死。”
    男子眉一扬:“毒物?它也能毒害你?”
    “可不是,害我头发晕,差点坏了大事。”
    “有这样的事?”男子戏谑地瞅着他:“是不是还寝食难安,患得患失,简直要发疯了?”
    海胤斜瞪过去:“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忽然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我的克星是渺清,指不定你的克星就是香蕈姑娘。”
    海胤一听,脸立马黑了:“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念骨肉之情。”
    “哈哈哈哈,你竟也有开不起玩笑的一天……行行,不逗你,我们说正事。事情可还顺利?”
    “掌控范围。”
    “最好再快点,北宫的人昨日又来了,说你再不动手他们就不客气了。”
    “呵,他们不敢。”
    “怎么不敢,与北宫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如果他们真要插手,这一次定不会善罢甘休。”
    海胤神色肃然,垂着眼眸没做回应。
    “其实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你却偏偏用最费事的。告诉六哥,你是不是已经……”
    “不是。”海胤硬声打断。
    见他答的干脆,男子更是不信:“既然不是,何不快刀斩乱麻。你忘了一直等你的湉姬了?”
    一听见那个名字,海胤便僵了下脸,慢慢背转了身:“我既答应了她,就不会忘记。但丑话说前头,若要我去劝北宫放弃开战,绝不可能。”
    男子轻叹:“海胤,就算你再恨他,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父亲的事实。去北宫后你们也不会再见,到你坐上了北宫王座,更是……”
    “哈哈哈哈!”海胤忽然高声大笑,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泓真,你真会开玩笑,你看我这种资质像做一宫之主的料子吗?哈哈哈!什么北宫之王南宫之王,我一点不稀罕。湉姬要跟我我不会遗弃她,若要以此将我绑在北宫,休想!做王多无趣啊,还不如在这里做个农夫来得好玩,你自己刚还说喜欢这里,不是吗?”
    叫泓真的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海胤吊儿郎当的样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海胤看了看天色还早,家里头那两个人又还在你侬我侬中,咂巴了下嘴,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刚你说的那个酒楼……在什么地方来着?”





次日清晨,守青见天气阴冷,怕秋融受寒,坚持要送秋融去山庄。他们走后,安子一人留在了家。  
    “安子。”
    门外有人一唤,安子跑出一看,来人是海胤。显然他才刚睡醒,哈欠连连地递给安子一个长木盒:“打开看看。”
    安子打开一看,是一盒色彩繁多的颜料。安子很是惊喜,但看出价格不菲,惭愧地递了回去。
    海胤挑眉道:“不要?那我扔掉算了。”说着作势就要扔出去,安子吓了一跳,立马抢下来,向海胤做了个鬼脸就拿进了屋子,出来时,手上多了张写着“谢谢”的纸。
    门廊外的长椅上,两人依旧要好地靠一起胡侃乱调。
    安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海胤哥,我想问你个问题。”海胤爽快答应,可一见安子问的问题,头上的冷汗差点没像大雨倾泻下来。
    “为何你怕别人知道你喜欢吃香蕈?”
    海胤戒备地斜睨安子:“我何时怕别人知道了?”
    “昨晚你总看着那碟香蕈,可每当有人注意着你时,你就不敢夹香蕈了,反而去夹你不喜欢的菜。”安子紧紧看着海胤的双眼,不肯错过海胤的半点变化。
    早知道这小子不简单,没想到是个狠角色,差点被他外表欺骗了。海胤暗暗咬牙,并不闪避那双和他姐姐一样过份直接的眼睛。这一仗他必须赢,若输了以后就麻烦了。
    “你也知道当时他们多激动,简直到了口沫横飞的程度,虽然我对香蕈有点兴趣,可我有洁癖,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决定不吃,而这一幕又刚巧被你看到罢了。”
    安子俊眉微拧,略想了想,写:“那为何又去吃你不喜欢吃的呢?”
    海胤瞟他一眼:“你又不是经常和我吃饭,怎知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守馨姐说过你最讨厌吃猪肉和米饭。”
    “不是不喜欢,是做得太难吃,昨天比较饿,所以只好忍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见我吃多点心里不舒服?哼,亏我还以为你单纯善良前途无量,哪知你小小年纪城府竟这么深,吃个饭还要算计别人吃了什么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着就站起身,不理直向他摇头摆手的安子,拂了拂根本没沾上尘的衣袖,负手走下了木梯。
    刚走几步,后面猛然“叮叮叮”地吓了海胤一跳,回头一望,安子正贼笑着举一张纸:“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姐姐的。”
    海胤脸霎时一涨,拔腿就想冲过去,安子一下看出他的动机,哧溜一声逃进屋锁上了门。
    要是被泓真知道自己竟失算于一个小鬼,定会笑到肚子疼吧。算了,反正事已定局,这点事不会造成什么乱子。海胤无奈笑笑,转身慢慢离开。
    看着那走远的背影,安子越发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时而冷傲,时而诙谐,时而尖刻,又时而孩子气,说话不知哪句真哪句假。他有太多面,却都不像是真的,或许他最真实那面从不曾表露出来。
    不过,答案应该很快会浮出水面了。安子想到这点,心满意足地回房睡回笼觉了。



    守青将秋融送到山庄附近,又叮嘱了好几句才目送秋融走进密林。
    来到那面澄清如镜的湖泊,秋融照旧一眼看到树上的南思乔。
    他仍是那身略显陈旧的青蓝侠服,头发整齐束起,毫不遮掩左脸的丑陋,就这样枕着手臂半卧在树梢,安静地像树上的一片叶子。
    只不过隔了三天,再次站在这里,秋融却已深深感到时过境迁的心酸。她真的很喜欢这里,甚至动过一辈子都不离开的念头,可惜,很快她就不能再来了。
    “傻看什么?”树上传来南思乔的声音,顿了顿,又轻声问了句:“想上来吗?”
    秋融很想说想,可是嘴里苦涩地说不出话,眼泪也刷地掉了下来。
    没想到,能真正让她放松心情的人,是南思乔。
    树上的人一看到秋融的眼泪,立刻坐直了身:“你,在哭?”
    秋融低下头擦眼泪:“说什么呢,是沙子进眼了。”可是黯哑的声音出卖了她。
    南思乔静默着等秋融停止擦拭后,从树上跳了下来,脚刚落地,说了声:“抓稳。”就一捞秋融的腰身,带着她轻松跳上树梢,迅速掠向山林深处。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秋融吓了一跳,不由紧紧抓住南思乔的衣服,一股令人为之一醒的清爽气味扑满了鼻翼,让秋融略略失了下神,男人身上竟也能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还没回过神来,南思乔已经带着她飞到了山谷最顶端的一棵大楹树上。
    秋融从来没爬过树,更没有试过在那么高的地方看风景,望着壮阔秀美的幽静山谷,刚才的那些忧伤早已烟消云散。
    南思乔看了看惊呆了好半晌还没缓过来的秋融,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满足笑意。
    那天,他们在树梢上坐了许久,说了很多话,秋融还将她的贝壳和梦中的人鱼说给他听。
    “南思乔,你认为梦究竟是什么?”
    “只是人的妄想。”
    “你一定很少做梦。”
    “差不多。”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梦里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而我们这个世界才是一场梦?‘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呵,没想到你喜欢这一套。”
    “其实我也不是沉溺于幻想的人,只是我的一块贝壳让我很希望自己的梦是真的。”
    “什么梦?”
    “一只人鱼。”
    “……人鱼?”
    “你梦过人鱼吗?”
    “我为何要梦到人鱼?”
    “呵呵,是啊,为什么会梦到人鱼?有时自己想想也觉得奇怪。”
    “每天都有?”
    “偶尔。”
    “男还是女?”
    “男。”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不告诉你。”
    “不说代表见不得人。”
    “瞎说什么呀!”
    “别告诉我你们在手拉着手头靠着头互诉忧愁。”
    “没有,我和他还没说过一句话。”
    “有劲吗?”
    “没劲,但很满足。”
    “他又没给你什么,你满足什么?”
    “谁说他没给我什么,他给了我一场美梦啊。”
    “尚且是断袖就够恶心了,还要来个人鱼的断袖?啧啧,看不出你的口味这么重。”
    “……”
    “别这样看着我,你的人鱼要知道你用这么激动的眼神看别的男人,非得将我奸成断袖的……喂!你找死啊,竟敢向我扔匕首!”
    “快带我下去,我肚子饿了。”
    虽然被这个唯一知道她梦里有只人鱼的人狠狠鄙视,秋融还是尝到了倾谈的快乐,也让重压在她心头的那些事显得不那么苦涩了。

       
       
    很快就是元旦,大家决定今年在镇上过节。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守馨,她早就凑秋融去镇上买好胭脂水粉和新衣裙以准备过节。
    到了元旦那天,守馨打扮好过来找秋融,见她又是一身的旧衣服,即塞了一件枣色的丝质儒裙给她。
    “这不是你刚买的裙子吗?”秋融将裙子递回去:“你都未穿一次,我怎么好拿来穿,你快拿回去。”
    守馨撅嘴:“融姐姐是不是嫌守馨眼光不好?”
    秋融笑着摇头:“怎么会,你的眼光不好谁的好,只是我习惯浅素,这样艳丽的还是比较适合你,我穿不出那味道。”
    见说服不了,守馨一咬牙又道:“融姐姐,其实,这是我为哥哥买的。上次见你穿紫裙好看,他老念叨给你置衣裙,将你打扮漂亮些。”见秋融讶然,守馨又继续道:“融姐姐也知道我哥是个脸皮薄的木头,根本不好意思去买女儿家的衣裙,于是我就顺应他的愿望,私下替他买了这件裙子,就当是做妹妹的给他一个小惊喜吧。”
    说到了这份上,秋融哪还能再推辞,只好任守馨将她捣弄起来。
    穿上衣裙,秋融才发觉这件裙子的领口是一字领,稍稍弯身,胸前的春光定会暴露无遗。
    秋融从衣箱里翻出一条米色的披巾,还没挂到身上,守馨就一把扯了去。
    “披这个多难看啊,像个老妇女。领口哪里大,你看,还没我露的多呢,你看。”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方形领口,可她的领口还覆有一层薄纱,并不算露。
    守馨见秋融坚持要脱就投降了:“好啦好啦,我帮你用别针在后面别一下,将领口缩上一些,这样就不会露了。”
    守馨将领口缩上变成圆领,虽然不再暴露,可秋融看着镜中的自己仍是感到有些别扭。
    梳好头髻后,守馨道:“融姐姐,前两天买的胭脂呢?快拿来用吧。”
    秋融摇摇头:“不用了,再弄下去我就不敢出门了。”
    “那可不行,穿这么美的衣服却不点胭脂,就好像一副好画没有上色彩一样,完全生动不起来啊。”
    守馨边说边在小妆台上翻找,一看到那盒还没开封的胭脂,她眼睛霎时闪现戾气,嘴里念叨着:“到底在哪呢?”手迅速扭开胭脂盒,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悄悄将粉末撒进了胭脂中,才欢喜地大叫:“啊,找到了找到了!”端着胭脂走向了正茫然看着镜中自己的秋融。
    秋融一被守馨拉出屋,便敏感地瞥见了屋下面的两个男子,所幸守青快步迎了过来,将另一个人挡住,秋融才暗松口气地抬起眼,向双目炯亮地看着自己的守青浅笑:“久等了。”
    守青摇头:“不会,刚到而已。”
    后面的人就没好气了:“什么刚到,我腿都要断了。守馨,过来,扶你表哥一把。”守馨应声跑过去,一把挽上海胤的臂弯,海胤即满意笑道:“还是小守馨讨人喜欢。”两人便嬉笑着上了马车,守青牵着秋融也坐了进去。
    马车内,守青和海胤坐一侧,秋融和守馨坐于对面,守馨正兴奋地数着今晚要玩的内容。
    “听说今年的花灯很漂亮,也有火龙看,对了对了,我们先去吃吕记的米糕,去年就是去晚了才没吃到。表哥,你吃过米糕吗?”
    手撑脑袋闭目养神的海胤懒懒道:“没有。”
    “你绝对要尝尝,是我最喜欢吃的哦。”守馨又搂住正侧身望着窗外的秋融:“还有要去买融姐姐喜欢吃的蜜枣,而且一定要是李婆婆家的,对不对,融姐姐?”
    秋融笑道:“不一定要李婆婆的,她卖的太贵了。”
    “没事,一年才吃那么几个没关系。”守青的话即令守馨啧啧唏嘘。
    “前阵子我想吃葡萄,还被哥哥骂个狗血淋头,差点就把我给骂哭了。”
    秋融正想说守青几句,海胤就先开了口:“守青,看你怎么做哥哥的,让小守馨受这样的委屈。葡萄罢了,只要小守馨喜欢……”宠溺地转向守馨:“星星月亮都不是问题。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和表哥说,知道吗?”守馨脸红点点头。
    “表哥,守馨她……”守青百口莫辩,这时秋融也说道。
    “守青哥,疼弟妹是天经地义的,安子要想吃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他买,就算买不起,也不至于去骂他。而且,守馨是个很好的妹妹。”她握住守馨的手:“你都不知道,我身上这件衣服……”
    “融姐姐身上的衣服你们说好看吗?”守馨忙打断秋融的话,然后向秋融眨了眨眼,秋融只好一笑置之。
    “好看,融儿,你该多穿穿这种颜色。”守青涨着脸称赞。
    守馨啧啧叹道:“看来以后我不能穿红衣服了……”
    “好看什么?”海胤忽然插声,眼睛冷冷地瞥着秋融:“一个姑娘家穿这么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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