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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招架的人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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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胤刚将手摸向秋融的胸部,就忽然倒抽一口气,同时抱住秋融急速旋身,一枚贝壳就瞬间从鱼群们的狭缝之中穿过来,与海胤擦面而过,鱼儿顿时一哄而散。
    秋融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旋地头晕目眩,
还没定住神,就猛然被一把要刺破耳膜的咆哮声吓了一跳。
    竟敢在我的地盘干龌蹉事!
    顺着海胤的视线,秋融看到了不远处的珊瑚洞上,一只头发褐红的中年男人鱼,他鱼尾的颜色比头发更艳,只是光泽不如海胤般耀眼。
    只见他怒指还半搂在一起的海胤秋融,腾腾翻滚的头发表现了他的熊熊怒火:你们还有没有羞耻心?!竟敢在这里偷情?!还不快给我分开!
    秋融忧心忡忡地看向海胤,海胤却向她眨了眨眼,挑衅地转向那个红人鱼:我们光明正大的很,倒是你,只敢躲在那里偷看。
    红人鱼听了头发更是滚动地像龙卷风,怒吼一声:你说什么?!就猛然像一支箭射了过来。秋融一惧,本能地抱扑住海胤,挡在了海胤前面。原本还一脸兴味的海胤一发觉她的动作,就募然惊呆,整个人被秋融扑退好几尺。
    红人鱼也觉察到秋融那一瞬反应,倏然停止了飞掠。他凝神一看,就看到笼罩在两人四周,一层几乎肉眼看不清的光圈。红人鱼面容顿时一讶,平静下来头发,可双眼却红亮地可怕。原来这才是他真正发怒的样子。
    你们!你们已经干了那档事了?!
    秋融充满警惕地紧盯红人鱼,丝毫不知头顶有一双闪动着银光的眼睛正失神地看着自己。
    海胤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柔弱女人,竟会想着保护他,让他整颗心都为之融化了。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嵌在自己怀中,秋融刚疑惑仰头,他就蓦然咬了口她的鼻子:傻瓜,以后不许这样,要保护也是由我来保护你,知道吗?
    一旁的红人鱼见他们当他透明,气得抓狂:恶心够了没有!回答我的话!
    海胤无奈地瞥他一眼:多此一问,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红人鱼不能置信一瞪,目光移到秋融身上,嫌恶地从上扫着下,又从下扫着上:就她?!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红人鱼毫不掩饰他的浓浓鄙夷:她是人类!看看你现在的鬼样,迟早……
    师父。海胤忽然打断他的话,神态严肃而认真:话可都是你说的,只要能合出光圈,即使是母猪也是命定。
    红人鱼一愣,甩手一哼:这不算什么光圈,你和小湉的比这明显多……瞥见海胤发色一冰,他就倏然消了声,恨恨地又扫一眼秋融:就算是,你也不能这样做!小湉要知道了该多伤心,她当年那样救你,你就这样糟蹋自己?
    我给过她很多时间,也给过我和她之间很多机会,这些,师父你不是不知道。海胤挑眉看着不语的红人鱼:该不会,连答应过我的事,也忘了吧?海胤向他伸出手:快拿出来吧。
    红人鱼脸色一肃,扭脸哼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不会给你的!
    海胤听了摇头轻叹:早知你会抵赖,也就是连我娘的画像也不要了,那我也只好烧掉……
    你敢!!那是你娘仅剩的遗物!你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红人鱼勃然大怒,气得红发翻滚。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狼心狗肺,只要脑子里记得她就好了。说着转向秋融:明天打扫屋子时,记得把那些无用的东西烧了丢了……
    给给给!!随着气急败坏的声音,投来两个物体,海胤迅捷一接,是两只药瓷瓶。海胤勾唇一笑:谢师父。
    此时的秋融早被他们这一系列对话弄得满头乱线,摇了摇海胤的手:他……是你的师父?
    海胤还没回答,红人鱼的咆哮声就又砸下来:我才没这种忤逆的徒弟!
    秋融微怔地看住那个总是怒气冲冲的红人鱼,忽一笑,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红人鱼瞪她:什么原来如此?
    秋融瞥了瞥海胤,道:原来海胤的刀子嘴豆腐心是从你这儿学的。
    海胤和红人鱼同时一愣,发色都不约而同地变鲜艳。见他们连容易脸红都一样,秋融更是忍俊不止。海胤磨牙大力揉搓她的脸,红人鱼则略显不自在地轻哼几声。
    红人鱼瞥着那两个又旁若无人嬉闹一起的人,脸上拢聚了郁结,轻轻叹了口气,被海胤敏感地听见,忽然问他:还有我要的那个药,你也备好了吗?
    红人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口气带着些不能置信:你想清楚了?当真要这样做?
    海胤嗯一声,向他微笑道:待治好湉姬的伤,我就来取。
    秋融探头问:你要做什么?海胤就又捏住她的脸。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你才是小孩!秋融恼怒回掐他,惹得海胤不住闪避大笑。
    看到海胤笑得这样开心自然,红人鱼微微有些愣神。这个笑容……和他娘回来和他拿药时,真是如出一辙。
    三百年了,他终于卸下了他的面具,即便是因一个人类,又何妨。





回到山庄第二天,秋融发觉海胤的脸色又差了,赶紧又催他去西海岸。和昨天一样,一沾海水,他就整个人鲜活了,可回来没几个时辰,又以更快的速度虚弱回去。
    傍晚的山谷,屋外长椅上,海胤正惬意地枕在一双大腿上享受一对小手的抚揉,不时含糊不清地出声指引。
    “用力……慢点……节奏很重要……我牺牲点给你练多几次,以后就可以给你的小安子按摩了……”
    秋融掐了掐他的鼻子:“明天去北宫是吗?”海胤摸摸鼻子委屈地嗯了一声。秋融继续按揉他的太阳穴:“要去多久?”
    “半个月。”
    见秋融没有反应,海胤睁开一只眼,瞄见秋融神情有些迷茫,问:“不舍得?”秋融不语,他就又问:“怕我不回来了?”
    没想到秋融摇摇头说:“你不用顾虑我,回去养好身体再回来吧。”
    海胤脸顿时一黑:“你不怕我骗了你?不怕我其实是回去和湉姬成亲?”
    “会吗?你不是已经爱惨了我吗?”
    海胤注视她,蓦然邪笑起来:“本来我还在犹豫临行前要不要吃顿饱的,既然已被你看穿,那我就没理由亏待自己了。”
    秋融还没意会他的话,海胤就迅速勾下她的头,张嘴稳稳接住她的唇。
    那两片柔软的唇,瞬间将海胤这两天的理智艰忍焚烧殆尽,生怕她消失般紧扣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将舌头深深探入,肆意地缠卷那只小舌。
    秋融被海胤醉人的男性气息灌地脑一片空白,直至一只凉滑的手钻入衣内,她才从迷乱中惊醒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从他唇上抽离:“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海胤捧回她的脸,变成宝石蓝的眼睛着迷地盯着那两片被自己吮红的唇,低低道:“别这么残忍,我可是要离开十几天……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就撸起她的上衣,随着一阵扑鼻的甜香,看到了里面藕色的肚兜。
    “真美……”他的手指轻描那诱人的曲线:“真想一口吞下它们……”秋融抱住他的头不住躬身索要,散开的长发垂在迷离醉脸上,显得那样妖冶动人。
    海胤不能再等待,迅速放出自己跨间的高热,扯去她的裤子,顶触上她湿热的穴口。
    “海胤……”秋融快被他刮蹭地失禁,躬身一扭就吞下了整个坚硬。被彻底刺激的海胤终于脱了缰,深深忘情于她的体内……       



    竖日,海胤独自去往北宫。
    北宫在遥远的北方海域,平时海胤并不觉得有多远,这次不知为何,有些恨不得立刻到达。
    一路上,他一遍遍回味他与秋融之间的点点滴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秋融时,她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自从两百年前亲自丢弃了贝母,海胤就打算在山林里独自过完余生。没想到两百年后,贝母竟落入一个孩童手中。
    当秋融的血和泪完全渗透贝母的每一道缝隙,正泡在山谷屋外水池里的海胤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身体也不能自控地化为人鱼本体。他记得贝母被封印时会有心悸的反应,但是他又有些不能确定,因为当年贝母进入湉姬体内时,只是稍微加重了点心跳,哪里有像这样跳动地几乎发疼窒息。
    根据贝母传达给海胤的感应,海胤很快就找到了洞窟里的秋融。当时她已缩在角落睡着,脸上纵横交错着泪痕和伤痕,淌血的小手正紧紧抓着什么。他远远站在那里,施法打开她的手,一只焕发着刺目蓝光的物体便飞了出来。如此强光令海胤讶然一怔,没来得及阻止,贝母就倏然钻入了秋融的肚脐。
    尽管当时的海胤不愿承认,但当贝母与这个孩童结成一体的瞬间,他的心的确又强烈跳动起来,身体更不能自控地变回人鱼。
    现在想起来,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原来就是爱意。
    海胤嘴角不由慢慢弯起,想到那个从一开始就让他心悸不止的人现在正静静等着他回去,胸中便淌满柔软热流,鱼鳍更加大幅摆动,高速飞窜过暗沉的海底。
 
    北海王宫四周,游动着三三两两的士兵人鱼,他们远远就注意到一只蓝色人鱼正飞速窜过来,定睛一看,顿时都兴奋欢喜地大叫起来。
    是南宫的九王子回来了!快去传达公主!快快快!
    去传达的士兵刚游进宫门,一道蓝影就倏然擦身而过,丢下一句:不用了。转眼消失在转角处。
    海胤熟门熟路地穿梭在洁白的宫殿里,简单地与一个个熟悉面孔打招呼,来到宫殿花园时,他忽然放慢了速度,从一座座大大珊瑚礁中低低穿过。这时,一只抱着一只小人鱼的紫色的人鱼瞥见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蓝影,顿时大叫一声:站住!!然后像颗子弹一样准确射到了海胤面前,吓得海胤几乎肝胆俱裂。
    嫂子,刚生完孩子,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海胤怕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干笑道:要被六哥知道了,又不知要叨念多久了。
    紫人鱼正是泓真的妻子渺清。渺清眯眼盯着他,姣好的面孔因怒火增色不少:溜出去那么多天,该不会又是去讨债了吧?
    没有,是去给小侄子准备这个了。说着就像变魔术般拿出一只掌心大小的彩色木头玩偶,渺清怀中的小家伙一看到,立刻挣开母亲的怀抱,咚咚咚摆动小尾巴游向海胤手中的玩偶,海胤就笑嘻嘻地一把抱过了他。
    虽然知道这是他讨好的伎俩,但仍是让渺清怒气半消,心里只剩下了浓浓忧虑。
    湉姬已经关了自己好几天了。渺清忽然道。
    海胤眼略闪了一下,声音极淡:我会把她带出来。
    渺清看着他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更是郁结难受,无力地闭眼叹了声: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是想不明白。
    见海胤不语,她又继续说:当年那是她一时糊涂,后来也乖乖地等了你两百年。海胤,你该原谅她了。
    海胤轻轻放开小人鱼,让他自己浮在水中玩耍,慢慢说道:我已不在意那件事了,那件事也只是个导火线。我和她,本不适合。
    渺清讶然皱眉:怎么可能?以前你们那么要好,那么匹配,几乎羡煞所有族人,而且你和湉姬是有光圈的,这是怎么都抵赖不掉的。说着怒气又升起:你贪新鲜和人类玩玩也就罢了,怎么能糊涂地受人类蛊惑,连视你如生命的湉姬都弃之不顾!
    海胤看向渺清,声音平淡,神色却透着不容忽视的严肃认真:对这种事,我从不草率。
    见惯了海胤的嬉皮笑脸,忽然看到他这么严肃沉稳,渺清顿然心惊纳罕,气势也不由被压了下去:难道……泓真说的都是真的……她脸色慢慢转白,凝重地看着海胤:海胤,你就不怕自己后悔吗?
    海胤没有回答,伸手摸了摸玩的不亦乐乎的小人鱼,说了句:我去找湉姬。就转身朝王宫深处游去。

    简洁圣美的宫殿里,湉姬正静静趴在她美丽的贝壳床上。她是美丽的,浓密的金色卷发,身体高挑而丰满,尤其是那具玫金色的鱼尾,曲线极其性感诱人。
    可是再美,无法打动她心爱的男人也是枉然。泪从她琥珀色的眼中泌出,快速融入水中,眼睛周围的海水便缓缓被染成了淡色。

    忽然,她听见门外的侍女轻喊了声:九王子。湉姬心一缩立即起身细听外面的动静。

    下去吧。门外真的传来那把熟悉的男声,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下一秒,门外的人就又说话了。

    湉姬。是我。

    湉姬很想奔出去扑到他怀里,可是本性里的傲慢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咬唇忍住没出声。

    湉姬,我知道你在里面,让我进去吧。

    显然这样的话语不足以说动湉姬。

    门外的海胤怎会不知她在耍性子。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如此,事事都要让着她,捧着她,才会高兴满足。以前,他没什么所谓,可现在,他越发觉得湉姬幼稚。

    忽然就想到秋融。秋融从不需要别人的迁让妥协,更不会做叫人为难困惑的举动。她说一不二,做事分明,聪明直率。笑了就是高兴,生气了也会凶恶,喜欢上谁,更会拦截他强要他的吻……

    海胤不由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瞬间忆起当日秋融的大胆,心跳就骤然加急。他闭目凝神感应秋融的方位,很快就感应到秋融在黎村的家里。此刻,应是在做晚饭吧?自从有了他,那家伙都没做过饭了,该不会懒到干脆不吃了吧?
    只不过分开半日,海胤就已十分煎熬,恨不得马上回到秋融身边。

    正深陷思念的海胤不知,门内的湉姬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难道他已经走了?湉姬白着脸夺门而出,不想正好撞见海胤抚唇傻笑的模样,一发觉她出来,那种意犹未尽的笑意便瞬间消失,变成极具距离感的礼貌微笑。
    湉姬愕然。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海胤,再笨也知道那个笑容并不是因为她。他真的已经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是她根本没有见过他真实的那一面。
    伤有好些了吗?海胤淡问。
    可湉姬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表情越发哀切痛楚,眼睛周围的海水颜色也逐渐变浅。
    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给我治伤吗?湉姬哭着逼问海胤:是不是治好了我,就要从此和我一刀两断,去娶那个女人为妻?
    海胤抿唇不说一句话,可沉默比话语更加刺痛她的心。
    她究竟有什么好?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你真的不要命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告诉我!
    湉姬几乎歇斯底里地摇着海胤,可不论她做什么,海胤都是沉默不动,直至她恸哭地休克,海胤才慌地张臂抱住了她。终于看到他对自己紧张,湉姬在昏迷前欣慰地笑了。
    湉姬哭晕过去的消息很快传遍北宫上下,湉姬的父王,也就是北宫之王海臧,赶过来时,湉姬床边已围拢了一圈人。
    海臧一见到在床边守候的海胤,他那银灰色的鱼鳍就猛然挥向海胤,海胤未躲,便一下子被打飞出去,顿时喷了口鲜血,融散在了水中。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本王的湉姬,枉费本王一直信任你给你机会!明天就向你们南宫开战!这次本王绝不善罢甘休,将你们南宫彻底铲平!
    海臧看到四女儿渺清在扶地上的海胤,又怒吼:扶他做什么?!本王要让他入牢尝尝苦头!来人啊!给我……

    父王!!!

    一把比海臧更高分贝的尖叫猛然贯穿在场人的耳膜,差点没把他们都吓死。只见扶着海胤的渺清焦急严肃道:还关什么牢啊!海胤他差点就被你直接拍死了!

    笑话!谁不知他的内力……海臧忽然顿住声音,因为他终于闻到海胤吐出来的血有异样。海臧凝神再嗅了嗅,脸色即一变,讶然盯向正努力让自己浮动起来的海胤。

    南海胤啊南海胤,真没想到你和你父王一样是个只会贪图享乐的愚昧之徒。海臧嫌恶地瞥着他:既然这么喜欢和人类快活,那就赶快去喝乌药,省得玷污了我们鱼族人的荣耀!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士兵说:来啊,将这个叛徒丢出北宫,以后都不得让他进入这里半步!
    士兵听命即要上前架走海胤,渺清又赶紧挡了过来:父王,我知道他确实不可原谅,但他这次来是为了给湉姬治伤,我们何不让他治好了湉姬再赶他走?
    海臧一脸怀疑地看向海胤:那个魔头给药你了?
    海胤垂首点头道:是的。
    海臧听了脸色终于松了些许,冷哼了句:你不将湉姬治好,休想回到你女人身边。说完,海臧一行人就走了,剩下了海胤渺清和几个侍女。

    渺清虽然知道他既然选择和人类结合,迟早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耗损成这样,可见他是真的很爱那个人类。

    渺清看着始终不语的海胤,问道:那个人类知道这些吗?
    海胤摇头:不能让她知道。
    那你为何不早点喝乌药,喝乌药做了人类,就不会这样耗损了。
    海胤抿了抿苍白失血的嘴唇,低声道:我不能就这样丢下湉姬。我和她做不了夫妻,但恩情仍在。没将她治好,我无法安然度日。
    渺清一讶,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眼睛周围的海水慢慢变浅色:海胤,你真的很好。嫂子终于明白湉姬为何总走不上你的心。可是,你却总在走常人都不敢走的路,何必让自己这样辛苦呢……
    辛苦吗?海胤的脸上浮起一种极之安然的笑意,原本黯淡的眼睛也缓缓变得透亮:可我怎么觉得很快乐……
    他忽然一阵急咳,口中再度溢出血。

    渺清忙替他顺背:你这样不行,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他们出去之后,床上一直假装昏迷的湉姬慢慢握紧了拳。
    
    
    
    

  
    
    
    




    正是午间,身着浅素长裙的秋融走在入山庄的路上,只不过四月,太阳却烈地像六月,晒的她头昏脑涨,不时停下来擦汗休息。
    海胤走后,她大多数住在山庄里,昨天从山庄回家住了一晚就梦魇了。
    一整夜,反反复复。梦到海胤回了山庄,见她不在就走了。又梦到他化作人鱼潜入她脑里,可他却看不到她的存在。秋融挣扎惊醒,浑身的冷汗。
    海胤,你究竟怎么了,你知道自己已经走了五十天了吗?
    秋融坐在黑暗里流泪,任无助的思念淹没她。哭过之后,又感到十分轻松,整个人充满力量,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出现。
    她知道他会回来,终有一天。
    所以天还没亮她就赶往山庄,心情非常愉悦,只是身体有些不争气,走了一个上午才来到山庄。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她愿意,闭上眼,那只独一无二的人鱼就会游出她的脑海,带着她遨游在任何地方。
    是的,她一点都不寂寞。秋融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进了山庄,她走向湖泊打算好好洗把脸。突然,一道耀光自湖那边闪进她的眼,眯眼望去,就看见湖旁立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身穿红纱裙,背上美丽的金色卷发,在光影中显得极之夺目。
    秋融滞住脚步,心沉重地乱跳。
    上次海胤哥哥来了后,就很多事情发生了巨变。现在海胤迟迟不回,反而来了一个陌生女人,必定是海胤发生了什么事。
    秋融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过去,但她没有去理会那个女人,而是越过她,脱下鞋袜挽起裤脚,走下了湖,弯身掬水哗哗地洗起了脸。
    湉姬皱眉微讶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衣裙,头上几乎没有饰物的小个子女人,没看出她的任何魅力,反而看到她的傲慢无礼。
    秋融终于洗好脸,湉姬暗吸一口气准备迎战,没想到她又掏出手绢洗了起来,气得湉姬几乎头冒烟,终于沉不住气发话了。
    “你就是秋融吗?”
    秋融擦去脸上的水珠,从容回身,冲湉姬浅笑:“我就是。”
    湉姬并不受她的好意,冷冷斜睨她道:“我来这里,是向你要回一样东西。”
    “是什么?”
    湉姬的视线移到她的腹部:“海胤的贝母。”
    秋融盯着她半晌,道:“它在我身上,就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把它给任何人。”

    早知她会拒绝,湉姬冷笑一声,缓道:“就算海胤会因你而死,你也不肯吗?”

    秋融脸一肃:“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海胤现在因为你,已经气血尽亏,快活不久了吗?”

    秋融顿时一惊,不能置信地盯着她:“怎么可能这么突然……”

    “你没发觉吗?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和你交合之后,会虚弱地几近晕厥,严重起来,还会吐血。”湉姬缓缓移步走过来,满脸憎恶地瞟着已经白了脸的秋融:“是不是根本没意识到他会这么严重?当然了,当他在最痛苦的时候,正是你最享受的时候,又怎会发觉他嘴里含着鲜血?要不是他一来到我这立刻就吐血晕倒,我也根本不知他已经和你交合……我要知道了,是拼了命都会跑过来阻止他……”
    秋融浑身发颤,不知怎么找到的自己声音:“他现在在哪……他怎么样了……”
    “他在我家,刚醒来没几天。还好他早些来找我,不然暴毙而死都无人知道……”说到这里,湉姬已声泪俱下:“我知道这一切不能全怪你,他会变成这样很大原因在我,要不是当年我任性不懂事,失去了我们宝贵的孩子,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恨着我,还不惜生命地借你来报复我……”
    秋融脑袋轰然一炸,耳朵一片尖锐嗡鸣,眼前也尽是白雾茫茫,苍白干涸的嘴唇张了张:“我不信……不可能……”
    “我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脸烧伤后躲在山里不愿见人,是我千辛万苦找到他带他去治伤。后面他父王又要拿火烧他,也是我替他挡了下来……”湉姬摸上自己的后腰:“虽然当时真的很疼,但好在烧的是我,不然,他定会再度封闭自己……”她的视线缓缓投到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后来,他提出成亲,我以为他只是为了报答,没想到我一离开,他就疯了一样到处找我……就是在这面湖里,我们结为了一体。”
    听到这里,秋融顿时像被抽去了力气跌坐在水里,身体太过冰凉反而感觉到水的温暖。
    “我们起争执是因为我不愿搬到这里来住,也就是那一次,我糊涂了,自己解下了贝母,没想到我肚子里已有孩儿,施法过程中伤害了他……”湉姬又再度泪崩:“海胤太在乎我们的孩子,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说要让我体会失去的痛苦……所以,他找上了你,用一个低贱的人类来报复我……”湉姬开始凄切哭喊:“他要报复就在我身上报复好了,他要玩弄多少女人就去玩弄好了,这些我都可以承受……可为何连他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骗人……我不信,这些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秋融几乎颤不成声,可她的脸上,只是挂着一个冷笑,连眼睛都干涸地看不出一丝悲伤:“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过去的事,现在他爱的是我。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怀疑海胤。”
    湉姬见她的反应与自己的预料相差巨大,暗里恨恨地咬牙,面上则楚楚可怜地抬袖轻沾泪水:“不信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全假的。只是,当你一失去海胤的贝母……我就不知道你会不会还这样信任他了。”
    秋融耳朵再度嗡嗡作响,咬牙问她:“你在说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湉姬见她终于急了,明白这是她最在意的地方,心里顿时暗笑不止:“我是说,你们会互相吸引,互相爱慕,都是因为那块贝母的作用。一旦失去它,你们就会清醒过来,不会再爱慕对方,甚至连带着那些回忆,也会感到厌恶。”
    秋融彻底愕住,霎时忆起,当初海胤的确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强大吸引力。而如此高贵的人鱼王子,会倾心于一个平凡人类,同样叫人无法置信。
    可是,那些刻骨铭心的情动,那些寝食难安的思念,还有此时此刻,心中这份疼地几乎窒息的感受,怎么叫她相信只是被一块贝壳蛊惑?而早已心知肚明的海胤,在每一次靠近她的时候,每一次看到她迷恋的样子,每一次亲吻触碰自己之时,他怀的会是怎样的心情?
    会不会,他一直都在观赏她的自作多情?
    秋融抱住裂痛的头,泪水不住涌出惊吓地睁圆了的眼睛,却冲刷不去眼前不停交错闪过的影像,都是一双双或温柔或讥讽的蓝色眼睛。而记忆中每一个曾让她情动迷恋的海胤,骤然之间,都变得面目可憎,都在指着她捧腹大笑……
    “不……不会的……海胤不是这样的……他说他会回来……我不和你说了,他定已回来了……他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了……”
    秋融几乎神智不清,跌跌撞撞地从水中爬出来,口中不住念叨却无人听出在说什么,因为那根本不像人的声音,而是破碎嘶哑地像一只兽类的呜鸣声。
    湉姬亲眼看着一个原本气场几乎要盖过她的人突然就这样说疯就疯,虽然这是她最期盼的结果,但此刻也不免有些心惊。
    就在这时,一股迅速盖过来的气霎时令湉姬一惊,她纵身一飞,将秋融抓到了离湖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朝秋融背后猛拍两下,又在她脸上挥了挥,本还在挣扎的秋融便募然像被抽空了力气靠在了树旁,只剩眼睛还会转动。
    湉姬居高临下地俯视秋融,勾唇冷笑道:“你不是不信我说的吗?那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到底海胤是你的,还是我的。”
    说完,她就纵身掠向湖,一边飞,身上的衣裙也一边从她身上滑落,最后赤身裸体地跳入了水中。
    秋融的脑袋浑浊一片,耳边交错着各种嘈杂声音令她意识无法清醒。正当她疲倦地想要闭上眼睛时,一把声音像一盆冷水迎面泼来,让她从混沌中怵然清醒。
    “湉姬!”
    焦急而责备,又略带宠溺的声音。
    这个声音秋融熟悉地几乎可以模仿。因为每当她做了什么不顺某个人意的事时,那人就会冲她这样大喊一声,然后凶着一张脸冲过来捏她的脸,有时还干脆直接用咬的。
    毋庸置疑,这个声音是出自同一个人。只是,喊的并不是她。
    一抹白影像风一般飞向半浸在水的湉姬,那人也不管会弄湿自己的衣服,更不管此刻的湉姬不着寸缕,毫不犹豫噗通跳入水,一下抱起湉姬飞上了岸。
    刚落地,那人就厉声责备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不是叫你不能离开我半步吗?你不知道你的身体不能碰淡水吗?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儿?”
    尽管隔着这么远距离,尽管秋融脑袋仍嗡嗡作响,可当看到那挺拔出众的身姿,雕塑般俊美的侧脸,秋融彻底窒住了呼吸,眼泪顿然再次决堤。
    湉姬牢牢勾着那男子的脖子不肯下来,钻在他项窝里软声道:“人家一看到这面湖,就想起了咱们的第一次……所以情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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