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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招架的人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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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庄外围的一棵树上,有一位体格高壮的男子倒立绑吊在那里已将近两个时辰。他毫无痛苦之色,反而绑绳的树杈被拉地眼看就要崩断。这时,远远传来脚步声。
    倒立在半空的守青朝那边张望,来人是个少年。正要高声求救,那少年就向他跑过来,二话不说就爬上了树。
    “融儿?”守青睁大眼看着这个像猴子一样爬树的少年,五官外形与秋融是一样,可是气质又不大相同,令他十分迷惑:“是融儿吗?”
    少年爬到绑绳索的树杈上,抽出匕首一割,守青就噗地落了地。这会儿,少年才向他转过了脸,声音暗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守青哥,不过是一个月不见,你就忘了我的样子了?”
    这假小子竟真是秋融!还以为她会戴着帷帽,郁郁寡欢地走出来,不料不仅伤已完好,整个人还神采奕奕,就像重生了般。
    秋融单膝跪地,帮怔愣地望住自己的守青割去身上的绳索,不等完全解除,守青就急急张臂搂住她:“融儿,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多怕你在里面过得不好,想上来看你,可是每次都会掉陷阱,一掉陷阱那个庄主就来赶我走……”
    秋融轻推开守青的束缚:“他又对你说什么吗?”
    守青摇头:“没有,就是叫我走,凶巴巴的,很难接近。他对你是不是也这样?”
    秋融有些失神,半晌才低低回答:“没有,他待我很好。”只是……
    忽然一双干涩的大手捧起了秋融的脸:“融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捧着秋融宛若凝脂的脸,守青激动又心疼:“这一个月定很难熬吧?”孰不知秋融被他这么一触,心里就产生浓浓的排斥感。
    “还好吧。”秋融僵笑,拉开他的手就迅速站起来:“我们走吧,我要去镇里看看安子。”
    刚转身要走,守青猛然将她拉过一抱:“融儿……”用情之深,都快将她凌空抱起。
    守青的怀抱和气味都令秋融极之不适,正要挣扎,就看到守青的脸正缓缓低过来。守青要吻她?在这个她最不愿意的时候吗?秋融深深惊愕,不知是该避开还是顺从。
    就在这时,守青忽感一僵,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将他全身遏制,瞬间定在了那里。紧接着,秋融就倏然推开他,高大的守青竟一下被推倒在地,可见其力道之大。守青一着地,那股莫名的力量立马消失,身体恢复了自如。
    秋融有些愠怒,也不去拉守青,掉头就走:“你不走我走了。”
    守青见秋融生气了,紧张地爬起:“等等,融儿!”边追边不住解释:“刚才我是太高兴了,融儿,你别不理我……”两人的身影很快消隐在山路之中。
    而一直隐在旁树上的人,仍久久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他的脸苍白失色,眉眼空落落地寂静一片,令人看不出想什么。
    一双脚轻轻落在另一棵树上,一声轻叹也随之传来:“早叫你不要偷看的,就知道你会管不住自己。本来人家姑娘正需要点安慰,亲过之后今晚可能就洞房,现在被你一捣乱,又不知何时是个头了。你说你是不是在活找罪?”
    南思乔似毫无所闻,仍是一动不动。
    泓真摇着折扇扫了他一眼,手中的折扇就啪一声合上,无奈地撇脸啧道:“真不习惯你这副样子。虽然你一直都是这么欠揍,但以前我起码揍得下手,现在……你叫我说你什么好。看来,香蕈姑娘的威力不是一般厉害,竟将你的面具撕得片甲不剩。”
    南思乔微抿的嘴唇抖了下,失焦的眼睛更显寂寥。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样样有趣,令人流连忘返,我们可以玩遍尝尽人间的所有事物。”泓真侧过脸来:“唯独人的爱恨情仇万万碰不得。”定定看着南思乔:“这句话是你告诉我,自己却做不到。”
    “呵……”南思乔终于发出一点声音:“当年,母亲为那个人甘愿喝下乌药,我一直不能理解。”声音淡地听不出情绪:“不能想象那需要多大的勇气……”空洞的墨蓝眼瞳不知何时氤氲了水气:“直到今日,我似乎明白了……”
    泓真听了脸色肃变,不能置信地瞪着他:“你昏头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那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毒药,你忘了你娘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岂会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既然如此,你还认为值得吗?”
    南思乔淡然一笑:“谁说不值呢,虽然最后浴火而死,可谁叫他们这样幸福,不然也不会遭嫉被杀……”
    下一秒,一记重拳就迎头击来,将南思乔从树上打飞出去,擦地半丈远。
    “你竟动了这种念头!”泓真大怒地站在树上,手上的折扇早被握碎:“不过是一个不相关的女人,就让你变得这样可笑!你以为这感情是真的吗?只要她一嫁人,你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剩!湉姬呢?你又将她置于何处?她会病发,都是因为对你太失望,她要是知道你在想乌药,一定后悔当年那样保护你!”
    看着地上慢慢坐起来的人,泓真是万分痛心:“你不愿回宫就不回,父王责难有六哥替你挡着,就算你和湉姬合不上,以你们的交情她最终也会谅解。这些事情都是有回旋余地。”他的声音又激愤起来:“可是你要去碰了乌药,就什么都回不了头了!”
    南思乔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了身,声音仍是极淡:“六哥,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这一声六哥,令泓真动容地红了眼眶,再也硬不起心肠:“你知道六哥什么都会答应你。”
    “待她解下了贝母,你就将贝母粉碎,可以吗?”
    泓真身形一震,哀切地望着南思乔落寞的背影:“这又何苦……”
    南思乔轻轻哼笑:“只是信不过自己罢了。”说完,就运功掠向山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
    一双脚落在了屋后的洞窟前,走进去,迎面扑来的白雾令视线失去短暂的清晰。他不自觉放轻了脚步,来到泉池边,慢慢脱去全部衣服,走下水,坐在了常坐的那个位置。
    他寥寥地撑着脑袋,池内前方似有什么,将他视线牢牢牵住,那双半合半闭的眼睛时而漾起迷离,时而闪现潋滟光泽,可最终都被灰黯慢慢覆盖。
    从洞窟出来,外面已是夕阳半落。
    走到屋子外面,脚步就缓缓停下。他望着那紧闭的门窗,里面没有透出熟悉的烛光,空气中也没有饭香味,转身张望,只有树下的长椅上寥落地躺着几片树叶。
    忽然,头顶传来“沙沙”的枝叶拍打声,他的心便募然一紧,几近仓皇地抬起了头。只见那棵高大的蓝花楹上,几只小鸟扑飞而过,枝叶被大风吹得哗哗摆动。
    一切如旧,只是没有了静静等着他来接的人了。
    他垂下了酸胀的眼睛,那张一半扭曲一半俊美的脸泛起了空落落的凉笑。


   
    去书院探望安子回来,守青照旧留秋融吃饭。
    “融儿,我买了你喜欢的香蕈,你该很久没吃过了吧?”
    秋融任守青拉进屋,没有回话。她不想告诉别人,南思乔经常会做香蕈这道菜,而且每次都有不同花样。
    一进屋她就下意识地迅扫整个屋子,没有那抹白色的身影。
    这个动作被守馨正好看见,故意说道:“哎,表哥不知跑哪去了,融姐姐走了一个月,他也消失了一个月,害我以为他跟着融姐姐上山了呢。”
    秋融感到奇怪:“我是去疗伤,怎会和他联系到一起?”
    守青解释:“一开始找不到你时,我们真以为是表哥带你去疗伤了,因为他说过要给你治伤。不过后面知道南庄主会治你,他就说去外乡找朋友,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秋融敏感地嗅出不寻常:“你们怎么见的南庄主?”
    守青摇摇头:“我们并没有见到他,是表哥在你家门口看见的他。当时我和安子在外面找你,表哥就跑来通知南庄主来过,和他说了你的情况就匆匆走了。”
    秋融讶然,紧接着问:“海胤什么时候走的?”
    “应是第二天走的,当时我没心情理他,第二天中午才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字条……守馨应该知道吧?”
    秋融转向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守馨,只见她眨了眨眼摇头:“我也不清楚。”
    秋融略一思忖又问:“那张字条你们还留着吗?”
    两兄妹听了疑惑地看着她:“早扔了。你要那个做什么?”
    “因为……”秋融迅速想出对策:“因为他曾说安子的字很丑,没他的字一半漂亮,我就看看他是不是在吹牛。”
    “哈哈!”守青好气又好笑:“这个吹牛大王!我告诉你,表哥那字当时就把我看傻了,还以为是哪个小鬼的鬼画符呢,哈哈哈!下次定要拿出来糗糗他!”
    后面秋融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了,寥寥吃过饭找了个理由便回家。
    她几乎坐立不安,不时走出门廊张望姚家和海滩,很想立刻看到那个曾不敢去迎视的人,只要让她看一眼背影,心中的疑惑便能得到解答。
    他们之间有如此之多的关联点,之前总被他们迥异的性格蒙蔽,忽略了性格其实最易伪装。其实她早该想到,不是谁都有那样一对会随着情绪变换颜色的眼睛。
    可是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那他的行为就真是匪夷所思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他只是为了所谓的取乐捉弄。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天刚亮她就去了山庄。山谷仍是那么幽静,秋融第一次害怕这种静。果然,屋里的摆设和她走时一样,分毫未动。
    第二天再来,床被仍是叠放整齐。
    应该是在摆平他的婚事吧,处理好他就会回来的。
    秋融这样想着,开始如常地打扫屋子,将被子抱出外头晒,做好两人份的饭菜,午后小睡了片刻,起来就给树除虫,累了又到洞窟泡温泉,最后,爬上悬崖边的那棵蓝花楹,静看太阳慢慢西沉。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每天清晨,当她轻轻推开那扇永远不锁的门,看到床上那依旧叠放整齐的被子,她会告诉自己,南思乔定有回来睡,只是他不怕冷,没去盖被子罢了。
    直到整整一个月过去,屋子里再也闻不见他的味道,秋融终于哭了,终于相信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南思乔真的不再回来。
  


    “轰隆隆……”傍晚的天空慢慢聚来乌云,屋檐下的守青望了望还未亮起烛光的秋家,心里不住七上八下。吃过晚饭再出来看,那边仍是黑漆漆一片。
    暴风雨又要来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呢?
    自秋融回来后就一直很少见到人影,听说是南庄主外出嘱她看管。可她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又逐渐消瘦,问也问不出究竟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秋家屋檐下,有什么动了动,太黑看不出是人还是动物。守青十分疑惑,跑去一看究竟,刚上木梯,就看到一个人正静静躺在檐下的长椅上,定睛一看,竟是秋融。
    “融儿?”守青惊讶地忘了走过去,椅上的秋融一听声音,就缓缓睁开了眼,坐起来对守青浅笑,模样看着很是疲倦。
    “守青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睡这儿,灯也不点。”
    秋融淡淡回答:“下午回来了,有些累,不小心就睡着了。”然后起身去开门。守青看她在开门上的大锁,暗抽了口气。难道回来那么久,她一直躺这儿没进屋?
    点上烛火,秋融准备给守青倒茶,发觉家里连热水都没有,就去灶间烧水,守青默默跟过来:“融儿,你还没吃饭吧?”
    秋融惭愧一笑:“我不饿。”
    守青皱眉:“这怎么行,再不饿也要吃一点,你看你,比以前还要瘦,身体迟早会生病。”说着就开始翻米缸:“你去坐着,我来给你做。”
    秋融连忙按住他舀米的手:“不用,真的不用,我真的不饿,饿了我会自己找吃的,守青哥……”可守青执意地推开她的手,秋融忽然非常不耐,声音不由提高:“真的不用了!”守青就顿时僵住了动作。
    意识到自己失语,秋融满怀歉意:“守青哥,我……”
    “如果是他,你会拒绝吗?”
    秋融深深怔住,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可以说什么。守青转过脸来,双眼已布满血丝:“融儿,你告诉我,我还要这样等下去吗?”
    守青的话让秋融的眼泪瞬间决堤。
    是的,她也很想问问那个人,她是否还需要继续等下去,可是现在就算问都不知该到何处去问了。
    守青从未见过她哭,顿时慌地手忙脚乱:“融儿,我不是那种意思……是我害你伤心吗?对不起,融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秋融掩脸摇头,哭声显得那么脆弱:“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要再对我好了,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说的是什么话。”守青抓着她的双肩,多想将她拥入怀:“对你好是我的本能,恐怕没有办法可以将它制止。”他替她抹去眼泪,自己的眼泪却缓缓落下:“其实我一直明白,你心里没有我能待的位置,只是,我也会忍不住做做梦……”
    面对这样的守青,又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秋融更是泪如雨下,抡起拳头捶打他:“为什么当初你不霸道点,为什么你不早点把我娶过去,为什么……为什么……”
    守青内心最深的痛被刺中,痛哭失声:“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竟让你从我的眼前走丢了……”两人哭抱到一起,明白一切都太迟了。


    很快便过年了,陆维安休春假回到家,看到半月不见的姐姐又瘦又没精神,吓得以为她得了什么病,好不容易给他套出是因为南思乔。
    “姐,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已经没有用了,他不会回来了。”
    安子皱眉:“为什么?你们发生了什么?”
    秋融无奈笑笑:“也许是因为他厌了。”
    安子坚定摇头:“他绝不是这种人。”
这时,他忽然忆起一件事:“我给过海胤哥你的画像。”
    “我的画像?”秋融惊疑:“什么时候?”
    “元旦前。”
    秋融略一思忖,顿时想起在山庄疗伤时,当南思乔得知她看过他的画时,反应很是奇怪,明显说的并非他母亲那副画。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么,南思乔说的画可能就是指她的画像。
    又一个证明南思乔和海胤是同一人的证据。可她每天都有打扫房子,从未见过有其他的画卷。


    当晚,已有三个月未出现的人鱼终于再次潜入了她的梦海。
    这次的梦很怪异,似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拖进去,看到的海底不再是原本的深蓝,而是浓重的灰蓝,阴沉沉,灰蒙蒙的一片。
    如此压抑的颜色让秋融有些不安,在四周游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人鱼的出现。
    他又躲起来了吗?秋融失落地轻叹,闭上眼想凝神让自己从这片海中离开。就在这时,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
    “秋融。”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就似附耳低语一般。
    秋融心一缩,刚一睁眼,一只凉滑的手便迅速从后侧抚上她的左脸,急急将她脸向右侧一推摆,嘴唇就忽地擦过一片温热的柔软,快地秋融连惊讶都来不及,下一秒,就看到一双近在咫尺的,正深深迷离沉醉的晶石蓝眼眸。
    南思乔?海胤?
    秋融脑一充血,抽离开定睛看眼前的脸,可看到的只是一张面目模糊的脸,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个人。秋融本能地挣开束缚,惊疑地向人鱼游离几尺。
    “秋融……”人鱼的声音显得有些忧伤。
    可秋融仍在惊疑中,没有发觉他的忧郁,戒备地问他:“为什么不给我看到你的脸?”
    人鱼摆动鱼尾,缓缓向秋融靠近,秋融却向后直退。人鱼见此,停了下来,久久才答。
    “我的脸很重要吗?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便遗失了原本的自己,我也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人鱼的话,令秋融想起了南思乔。某种程度上,南思乔也是和人鱼一样,固执地躲在一个难以除去的硬壳之中,不肯将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
    “你的眼睛,很像是……”
    “像谁?”
    秋融神情变得忧伤寂寥:“像一个和你一样习惯躲藏的人……”
    人鱼头发的颜色徒然变浅,鱼尾的光泽亦变得耀人,周身折射出一圈光晕。
    秋融见他的变化,心跳骤然加速,声音都不禁有些发颤:“你就是他,对吗?”
    人鱼并不回答,而是向她缓缓游过来,抓起她的手,覆上他模糊的脸,秋融即感觉到那张脸和他的手一样丝滑透凉,一摸索,就感觉到上面肉眼看不见的线条分明的眼睛,鼻子,嘴巴。
    “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的手?”人鱼把她的手拉近嘴唇,轻轻贴着:“又小又软,就像一团棉花……”
    秋融呼吸已经不稳,想到南思乔也是和人鱼一样,最爱把玩她的手。
    刚想再追问他是不是南思乔或者海胤时,人鱼轻轻搂住了她,侧头用自己的脸抚摩秋融的脸颊,声音是无法忽视的低落:“遗憾的是,我无法拥有它们。”
    秋融心一紧,正想问是什么意思,人鱼的拥抱便逐渐加紧,她的脚亦触碰到他光滑紧致的尾巴:“秋融……”嘴唇开始摩擦她的脸,甚至她的眼睛,鼻子,下巴,最后游离在她的唇边:“如何是好,我不想放你走了……”
    秋融又看见了那双晶石般的眼眸。真的是他,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近在咫尺,还在和她诉说着醉人的话语。
    秋融彻底沉醉,攀在人鱼的怀中,嘴唇不由搜索那两片滚烫的柔软。人鱼似乎没有料到她的主动,略一失神,便被秋融找到他的嘴唇,微颤地贴合了上去。
    有那么几秒,他一动不动地贴合着秋融的唇,略显急促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只有卷缠着秋融双脚的鱼尾在缓缓收紧。下一瞬,他就咬住秋融的下唇,秋融吃痛一颤,刚低呼出声,唇上便徒然一空。
    秋融懵然睁眼,可身前已没有了人鱼,四周除了越来越灰暗的蓝,再不剩什么。    
    醒来的秋融已泪湿鬓角。她慢慢走出门,坐在屋檐下,望着黑暗的大海,想起人鱼的吻,不禁又掉下泪。
    真的只是梦吗?真的只是自己的妄想吗?就算只是妄想,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吧。
    这两日,秋融更是如死一般过着,没想到,一件事又彻底将她救活过来——海胤回来了。
    那天是大年三十,守青早就约他们一起吃团圆饭,不知情的秋融两姐弟便来了姚家,一进屋,两人就同时定在了门口。
    只见那人仍是坐没坐相地斜在厅内主位上,一身利落的净色长袍,黑亮长发随意披散,只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那双半嗑半闭的蓝眼睛一察觉来人的注视,眼波便募然一转,将视线斜睨了过来,完美的嘴唇勾起了个狭促的弧度。
    “有那么想我吗?要不要给你个拥抱让好你躲我怀里撒撒娇?”
    秋融呼吸早已窒住,身体发软地几欲站不住脚,这时,身旁一空,安子已奔了过去,重重扑到了海胤的怀中。
    海胤像是被扑得生疼,呲牙咧嘴地一拍安子的屁股:“小兔崽子,差点将你哥肠子撞出来了!”安子毫无顾忌,一把跨上了海胤大腿,将海胤腻歪地哇啦乱叫。
    这时的秋融已退了出去,躲在门外不住地擦拭断线的泪珠。虽然只是很淡的一点点,但是她确实闻到了那股熟悉地刻入骨的味道。
    灶间做饭的守青发觉秋融躲在那里哭,惊讶地走过来:“融儿,你……”秋融立即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他入了灶间。
    好不容易止住泪,秋融才道:“我没事,只是最近眼泪浅,不知怎么就……”她向忧心忡忡的守青破涕一笑:“真没事,不用管我,大过年的,别为我搅了兴。我去洗洗脸。”
    说完她就朝外走去,孰不知她的神色动作与之前差别极大,也让人一下看出她根本是喜极而泣。守青听着外面哗啦啦的水声,脸色苍白失色。
    海胤仍是只喝酒不吃饭,话少了很多,但不止他,大家似乎都没有说话的兴头。
    守青望了望把玩着酒杯的海胤,又望望垂眸慢慢吃干饭的秋融,忽然啪一声重重放下碗筷,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怒眉瞪眼地来回扫海胤和秋融,将他们两人寒毛都扫地竖起。
    “发什么疯了?”海胤被盯地受不了。
    守青没有回答,而是朝海胤碗里一直夹菜,夹夹夹,夹到山那么高时,又开始夹给秋融,直堆出了山形才作罢。
    “你们两个!都瘦成啥样了,还吃的那么少!我不管你们爱不爱吃,今晚必须把这些吃光,不然谁也别想离开这个桌子!”
    安子惊叹地拍手叫好,同情地拍了拍傻在那里的海胤和秋融,又跑去帮海胤将手里的酒杯换成筷子。
    守馨也幸灾乐祸:“这就是惹到姚守青的下场。”
    秋融什么都没说,埋头乖乖吃如山的菜。海胤则直接把守青当透明,扭头继续喝他的酒,守青的脸色顿时一黑,咬牙道:“你不吃是吧……”说着就把海胤的碗移到了秋融面前。
    “那就让融儿代你吃完。”
    海胤一愣,后又得意一笑:“这个处理方法好,我赞同。”转头朝死盯着眼前两大碗菜的秋融狭促道:“那就委屈委屈秋姑娘了……”这时,他的手上硬塞来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安子悄悄塞来的纸条。
    “姐怕辣,她会死的!”海胤看了眉头顿时一扬,这才发现他那碗菜几乎全是虎皮辣椒,而此时,秋融已默默吃进了一条,鼻子眼睛眼见着发了红,小声呛咳起来。
    海胤有趣地看着秋融:“不会吧,好吃地哭了?”
    秋融泪汪汪地抽着鼻子,向他认真点点头,却把碗挪向自己:“现在你想吃都没份了。”说着又夹起一块更大的,正要送入嘴就被一双筷子一挡,没等反应过来,那块辣椒就到了那双筷子上。
    “你说没份就没份?”海胤将辣椒丢入嘴,含糊不清道:“我偏不让你得……”话没说完,他便脸色巨变,转身朝旁边一吐,正好将辣椒吐到了守青身上。
    “表哥你!”守青怒地站起来,海胤早已明哲保身地跑到门口,指着他们叉腰怒骂。
    “一个个看我单纯善良合起来欺负我是吧!看我……”话没说完他就夺门而出,原来是守青端着那碗辣椒向他冲了过来。
    “给我站住!今晚你非将这些吃完不可!”
    “来啊!你能赢我就给你做牛做马!”
    门外响起了鸡飞狗跳的声音,屋里三人跑出去一看,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似的在滩上追逐胡闹,动作好不滑稽有趣。
    秋融双眼紧紧跟着其中一个身影,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就这样,让他一直一直存在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那该多好。
    每年的大年三十,他们都会一起守岁放鞭炮,今年也不例外。村里的孩子,青年男女,今夜都聚集在了海滩。
    烟火将海滩照成了白昼,也将海胤尽情的笑颜照得清晰,鞭炮声震耳欲聋,盖不住他的朗声笑语。
    今夜的他,比烟火更耀眼,绚烂地教人难以移目。
    可是秋融不知为何忽然生了害怕,感觉他就像这烟火,在人们预料不及的时候急速窜起,爆发了他极致的美,人们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时,他却已徒然消散,变成了尘埃,再也无迹可寻。
    秋融把眼睛埋入膝中,她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不敢再这样心疼。她不信,决不信他会像烟火在她眼前消散。
    “秋融。”是那把魂牵梦索的嗓音。
    秋融懵然抬头,入眼的竟是钟馗的凶脸。那钟馗脸中的蓝眼睛见没吓到她,不甘心地唏嘘:“没劲,原来你的胆比牛还大。”秋融被逗笑,这时,一张福娃脸递了过来:“喏,这个胖脸最适合遮你这张丑脸了,快戴上吧。”
    见秋融呆呆地望着自己不动,钟馗海胤就一把将面具戴到她头上,然后又跑去和观音守青闹腾了,那里还有猴脸安子和妖精守馨。秋融戴好面具,也加入了他们,一起欢闹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可是第二天,海胤又消失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这样仓促的离开,更显得昨晚是虚梦一场。
    秋融几乎是一路跑至山庄,将山谷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那个人影。
    她颓然地走进屋,坐在再也没有乱过的床榻上,抚摸着南思乔枕过的枕头,泪如雨下:“南思乔……海胤……你究竟怎么了……快出来让我看到你……你快出来……”

    
    
    元宵当天早晨,秋融准备去山庄,刚路过姚家,就听到一阵低哑的喊叫声,转头看去,是站在门廊下的安子,只见他神色激动焦急,直向秋融招手示意上去。
    “安子,怎么了?”正要上木梯,屋内就走出一个人,那人不是谁,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海胤。
    “在鬼叫什么?”海胤一看下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秋融就鄙夷一笑,手臂一勾安子:“我看你的恋姐病快病入膏肓了,才多久不见就像丢了魂,将来你还要不要娶新娘子啊?快进来让我给你治治。”安子向秋融使了个胜利的眼色就被海胤拖入了屋中。
    秋融站在那里无法回神,颤抖的双手掩住嘴,强制自己激动的内心,要知道,刚才差点就不能自己地冲上去抱住海胤了。
    这次,决不让他再跑掉。
    在姚家吃午饭时,秋融说她准备了做汤圆的材料,邀他们下午过来一起捏汤圆,众人都应好,只有海胤嗤之于鼻。
    “汤圆?你会做?”
    秋融没回答,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很会?”
    海胤不置可否:“本人对汤圆的要求很高,不好吃的绝不碰一下。”
    秋融抿唇一笑:“待会儿过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午睡后,大家便来到秋家,这时候,秋融已将材料准备在桌上,大家净了手就开始围桌捏汤圆,只有海胤背着手围着他们转,那模样十足的监工。
    “表哥,你这阵子究竟在忙什么?该不会明天又走了吧?”守馨朝海胤嘟嘴道。
    海胤凑在安子旁边看,回道:“忙着泡妞啊,你表哥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嫂子给你们供着了。”秋融听了手抖了抖。
    “啊?你已经找到了吗?”守馨惊诧,眼扫了扫秋融。
    海胤踱到守青旁边:“快了。”看到他捏的皮厚馅少,啧啧嫌恶:“快做个记号,我可不吃你做的。”惹得守青怒瞪过来。
    “是什么女人啊?”守馨追问。
    “适合的女人。”
    “什么叫适合的女人?”
    海胤故作深沉地搜刮词汇:“就是……”
    “就是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让你费心的女人。”秋融抬眼对上海胤的视线,眨眼一笑:“我说的对不对?”
    海胤轻哼:“你又怎知我要什么女人?”
    秋融望住他的眼睛:“因为你输不起,怕失了心收不回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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