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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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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替他省钱?还是替我省钱?”县太爷肯驾临他家饭馆是给他面子,管他老板后头是哪位,也断没有要这种饭钱的道理。

“我这不是为你的官声着想吗?”

“得!您省省,我可没打算升官进爵,最好可以一辈子在这种没人管的地方当个县令,自自在在。”虽然不勤于庶务,可上官亨也知道花溪这个地方是不错的。蚕税可以克扣,狱案却无多少,又因本地山泽居多,粮税收得也不多,可野物进项不少。几个月下来,师爷呈上来不少黄白之物。他个人有多少,上官亨不在意。他只在意日子过得差不多就好!现在多了那几个吃饭的,更觉得花溪这地方实在不错。

话题没找好,一顿饭菜吃得依然沉重。

是故,结了饭钱后,便衣素服的二人借着隐隐刚升起的街面灯火慢慢的往县衙方向走。今天的雨下得颇大,街面上几乎无人,转入县衙后街时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岑染看看上官亨的模样,突然间拉住了他的手。上官身上顿时一颤,不敢置信的扭回头来看沈世雅,见她转了半步过来,居然又拉住了另外一只手。指节顿时发紧,深深的攥住她的手指,才要说话时,沈世雅却先开口了:“上官,我知道你……你对我有些喜欢。可是你应该知道,就算再如何,我与你都是不可能的。装样子可以,其它的,他们不会允许。”

上官亨顿时闭眼,耳边传来沈世雅的低叹声:“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只盼着别人不要与我一样才好。木茵是有她不对的地方,可我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只是没有经见过世事,吓得一时无措而已。如果她没有孩子,我不会管这样的闲事,可如今你们有了儿子,就恕我说句不该说的。千不看万不看,看她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坠了你的孩子,还一路养大的份上,别总这么冷着她。女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受的罪是你们男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你先前也说了,你对她并没有好到怎样的地步,又才是新婚,连一月都不整。她才十六岁,正经养在深闺的小姐,家门清淡平静,你能指望她做出何等事来?如今这般……不管她为什么来,挑在什么时候来,她总算还是对得起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对不起她了?”

上官亨不想回忆当时的情景,沈世雅不知所踪,贺世静被罚进苦役局,自己让父亲打断腿疼得日夜不安,满心焦错的时候,木茵却头也不回的和她父亲走了。如今昭帝才有了启用自己的苗头,她便出现了?这样的妻子,好让人心冷齿寒。

“我知道!我知道你如今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以后嗯?以后怎么办?只你们两个闹得天上去,我也不管。可稚子无辜,他会长大,会懂事的。上官,你忍心吗?”那毕竟是你的儿子!

重重的靠在青墙上,闭目封唇,一个字也不想往外吐。

岑染跟了过来,站在上官亨身边,遥遥灯影下这条巷子似乎深不见底,幽得人心里发慌无措。

“我知你难受,这样没有指望的日子谁也过得憋屈。可是上官……”还想继续解劝,不想上官亨却打断了自己开口:“世雅,你有想过你的将来吗?”昭帝看样子十年里是没有指望振兴帝纲的,南太子倒是日渐稳翼……“不如,我想法子把你送过江去。”说这话时,上官亨整个人都亮起来了,精神抖擞宛若战狮。可岑染摇头了:“他当初便要送我回去的,是我自己不愿意回,才留在花溪这个清静地方的。”说完,见上官似有岔意,岑染笑了:“我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自在不了的。欠他们的情份还该的我都还了,难得锦昭他愿意放我出来。所以我想,就这样清清静静的过几年,待到时候局面稳住了,天南地北的走走。最后选一处清静自在的庵堂落发,上官,那是我的归宿。”

“所以……”

“所以别因为我的缘故,乱了你的心思。你若再这样,我便只能走了。另寻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落脚去。”

沈世雅的话虽然轻,可上官亨想这个问题也想了不是一天了。知她是个言出必行的,最终还是点头了。

二人相携,才要回转,就听到街角处一声闷哼,有人倒地,然后几声刀剑响起。上官亨赶紧把沈世雅护在了身后,可是却然已经晚了……幽幽的深巷尽头,慢慢的行踏出一个人影来。背光模糊、身材却自高大健壮。青边水色绸的束腰长袍在影下越发看不清楚,唯一的亮点只是手中银光闪亮寒气森森的长剑。

然后:“既然沈世女都愿意出家为尼了,不如到西凉一游,如何?”

68、被伏

68、被伏

宫里规矩,晚间亥正便是落锁下钥了。

可今个儿情形却有些不同!

顺贞门到了亥三时分还在开启,升兰殿内殿外更是人头耸动。郁昭太后坐在首位,皇后齐世兰陪坐在下首,英国公长房太太庆氏并两个儿媳脸色凝白的坐在下椅中,眼睛直直地盯着侧殿大门。里面痛楚的闷哼声已经响了整整一天了,可是稳婆说还不到时候,宫口开得太慢,刚才又问,才开了两指的样子。可是软木都已经咬断三根了!

晓妃虽然不是庆氏所生,可如今这样的局面,晓妃肚子里的孩子是长房的希望。若一胎得男,英国公府便立时变天,倘若是个女孩……女孩也是好的,只要活着喘气,便是压过皇后一头。谁都知道,皇后是不能生了的。只要晓妃还能生,那么总有大胜的一天!

时间一点点过去,侧殿内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重,殿内女主除了齐世兰都是生产过的,听那声音实在是后脊发凉。可这一天都是要过的,难过的。殿外、英国公府长孙齐辕、次弟齐轩忍耐不住的走来走去。这两个都是当过爹的,可自家孩子哪怕头一个出世时也没有这样着急过。

“大哥,这还得多长时候啊?”十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

齐辕看看升兰殿内,再遥望一下潜天殿的方向,不知怎的心里开始发慌。就算在家中祖父已经交待过该如何应对,可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祖父知道皇上因为初元夫人之事恼上了齐家,所以从世兰和晓愉开始有孕就一路小心护持,可世兰仍然是找不出任何原因的落胎了,出大红、险些没命。如今虽占着皇后的位子,可是却不能生了。晓愉倒是一路怀孕不错,反应也少,却怎么生产时这般不顺?想当初自家夫人和二弟媳妇,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养下了,她这里……

“大哥,姑母……”齐轩也知道家中隐事,姑母当初是极不愿意嫁给郁王的,是祖父父亲硬逼着下嫁。婚后一直不睦,所幸皇上是个极孝顺的。这种事情面前,姑母到底会占在齐家长房这边,还是皇上那边?世兰的小产可以说是因为她是三房的,晓愉这里嗯?

兄弟二人对视,尽皆无语。

这个孩子是个极重要的风向标,齐家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全看这个孩子的了。

升兰殿内外依然心思各异,暗心浮动。

潜天殿内,叶锦昭却颇有心情。躺在摇椅内,闭目养神。小谨立在一边服侍,林尚宫亲自上手调功夫茶,一盏盏顺汤流过,茶香四溢,拣出一盏最好的敬上。叶锦昭立身坐起,接盏尝了一口,这次凤凰茶的味道不错。

凤凰茶?

叶锦昭笑了。躺回椅中闭目思量:那日、她要走了。临行前,咬了半天嘴角后,终是转步回来。叶锦昭虽然心里知道世雅是不愿意为妃的,可看她回来依然心跳得厉害。却不想……“其实、坠胎之事实是有伤阴鸷。你若真不愿意齐家产下皇子,我教你一个办法。有了它,你就可以控制后妃产子还是诞女了,虽然不大可能全中,可是九成九是顶用的。”

一个颇古怪的法子!

可是齐世兰首当其冲的的结果证明,这法子确是管用的。齐世兰坠了的是个男胎!这次齐晓愉……她会生个女儿的。齐家人再把升兰殿控制得里外无忧,全部都是自己人手也没用。不让她生皇子,她就永远也生不出来。听母后说生孩子很痛苦的,既然她这么愿意生,就让她慢慢生好了。反正边境不稳,送嫁一个送嫁两个都是送嫁尔。

就如清颜花颜一般,当初父王执意留下这两个,固然有气母后的用意,可也是因为这两个妹妹实是长得好模样吧?清颜那边进展得很顺利,花颜这里嗯?

“秦平沆还在那个姓任的外室那里?”

去年十月,秦平沆象丢了魂的一样迷上了一个青楼名妓,和花颜闹得天翻地覆,最后结果还是花颜胜了,不让那女子进门。而秦平沆也是个绝的,扭头把那任怜安置在了外面一处院中。连家也不回,一天到晚泡在那边,气得花颜进宫告状许多次,母后却管也不管。

“你自己看不住夫婿,难不成还让皇上下旨不让秦四纳妾不成?况且两年了,你肚子都没动静,有这闹腾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哄他回心转意吧。”

郁昭太后话说得狠厉,花颜哭得又来了潜天殿。叶锦昭倒没说难听的,只是事后传了秦平沆进宫,略略说了说让他明面上差不多些。秦四倒也真是个识相的,连着半月都在家里休息,花颜也一路小心奉承。可半个月后,那边传来消息,任氏有孕了。秦平沆高兴得一路跳了过去,从此再没回来。就连过年时分,都只是进宫里陪花颜露了个脸而已。后又听说外头颇有传言讲,花颜郡主是个不能生的!秦四公子这次总算是有理由让任姨娘进门了。后又传说任氏肚子尖尖,这胎肯定是个男孩……一路闹到三月份,那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养了!

而这边……

“皇上!”

殿门外一阵急响,而后潜天殿内监总管连恩领着郡主府管事余妈妈快步进来了。

余妈妈当即跪下给皇上叩头,一脸惊白:“皇上,出事了!四公子要杀了郡主,家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心意一过,叶锦昭顿时立了起来,拧眉瞪视:“花颜朝那边下手了?”

——————————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岑染看着不过一刻钟就结束战斗,从巷口并入的这五位……壮士?真够恶的称呼啊!虽然从开始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的,不可能一辈子躲下去。可是……凉国公府要正式分一杯羹了!

秦瀚?亲自带队?

摸摸脸上面皮,扭头看了一眼上官。

上官亨当然明白昭帝派自己来花溪的目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与自己想象的好像有所差别。调动来得太突然,起用自己这个与南朝有私的,又从未做过官的罪人,实在招人耳目。而且……木茵母子这个时候来……

“世女,咱们又见面了!”

秦瀚笑嘻嘻的行将过来,手中长剑上朱血粘腻,蜿蜒下滑,滴答一路……连遮掩也不必了吗?岑染眉头锁紧,可一只大掌却掩来遮住眼睛。

他是怕自己看了血迹害怕吧?

岑染微笑,身子渐软,柔柔的靠在了上官的后背上,双手自后揽住肩头,螓首贴在后颈处。温热香郁之感让上官亨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反正是敌不过的,倒不如自在些。原本挡眼的右手落下,覆在左肩她冰凉冷腻的手上。本做安慰的,却不想沈世雅她居然,踮起脚尖来在后颈上薄薄亲了一口。上官亨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控制自己没发抖。只是仍然忍不住回头看,脸才转过就觉得唇上一热,软软滑滑的舌儿舔过似的……当即呆住。可世雅她却转过身来勾下脖颈,亲吻上来……上官亨觉得自己快疯了,僵着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可偏偏口中香滑馥郁,忍耐不住环紧了她纤纤细腰,刚欲亲吻……

就听见三步处秦瀚拍手叫好:“两位好兴致!”这种情况了还惦记缠绵一二!

声音十分不阴不阳,甚至还有几分从牙根里呲出来的狠气?上官亨看着面前一脸诡笑的世雅,突然若有所悟。可唇上又覆过而来的香软……抱紧她的腰肢扶稳螓首狠狠吻将起来……

嗯?

主动寻欢和被动取乐到底是不一样的!上官他……岑染浑身发软,半点力气没有,眼儿懵懵的脸颊烫得似火……

“咳咳!唉,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些吧?”

秦平沆?

上官亨抬眼,就见四个护卫后,一身白衣,左臂裹得紧紧的秦四一脸忍俊不禁的行来,他前面的秦三秦瀚脸上倒是果真没了笑容!揽紧怀中女儿,目光镇定:“二位有何指教?”

耶?

秦平沆笑容卡住了,瞟瞟背对众人被上官亨紧紧揽在怀里的沈世雅,脸色也开始不好:“也没什么,大嫂想你了,叫我和三哥接你去住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既这样就请三哥四弟到舍下小息片刻,上官也好交待一些俗务。”

上官亨说得平淡,可秦平沆脸色却是益差。秦瀚却好像明白了。冷眼看着把自己脸色藏起来的沈世雅,退了半步,冷声立讯:“请沈世女和舅少爷起驾。”说罢,头也不回的就是出巷去了。秦平沆跟在三哥身后,四个手持利剑的护卫上前几步左右一开……上官亨知道没用了,揽住仍旧低头的世雅一路外行。

巷口处已经停了一辆平头却是三架马车。秦三秦四一左一右站在车边。上官先上,而后拉了世雅上车。进得里面坐在正首,世雅依旧软弱无力的靠在肩上闭目宛睡。上官亨有样学样,握紧世雅的手靠在车板上也闭目养神。

秦平沆随三哥进来,看见两个人这副模样,心气不顺。可三哥似乎心情变了极好,拖腮微笑,左看右瞧似乎极有趣味。甚至连目的地都一点不遮掩:“快马速行,赶回凉州!”

——————————

凉州在西凉州,花溪在中原州,相隔近八百里。

平顶三驾马车最宜长途奔徙,再加上凉国公府的马儿确实精良,一天竟可行进二百余里。秦平沆似乎受了重伤,奔不得马,否则大概骑马会更快。上官亨毕竟是男儿,虽然不适却忍耐得了。只是苦了沈世雅,从第一天奔开马车就吐得一塌糊涂,后来好不易不吐了,却每天昏昏沉沉的。上官亨急得狠,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抱着她。

四天后,终于进了西凉境界。

第五天下晌,马车便停进了凉州城。

三月底的天气,花溪已经是花春花开,可凉州城天气却还春冷。捏捏斗衣蓬角,上官亨脸色静冷地看着马车里仍旧威然不动的秦家兄弟。论说是姻亲,可实在没什么感情。就秦四还玩得过几次,却也因为知道对方的来历一直有所隔阂。这次……更好了!低头看世雅,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圈。接下来她会遇到什么事?昭帝、是你想干什么?还是你背后的郁王想干什么?

凉州城,上官亨送姐姐嫁人时来过一次,很大。只比东京略小些,街道城面甚有规制,尤其是那路面,一水的英石板,铺呈得十分平衡,竟比京城的还好些。凉国公府位在城邸中央,占地颇大。前面左右四条街面上全是秦家旁枝住宅,铁桶般的将凉国公府护在其中。下车抬头,西凉国公四字篇额高挂衙上!

四百多年了,圣诚仁武威皇后的亲笔题书,如今竟落在了反贼屋梁之下。真不知秦家人怎么居然还有脸面挂它!

与别家府邸略有不同的是,英国公府的布宅并不十分严禁前后。府中左右边界是奴仆所住,左里全一侧是秦家主枝男儿的院所,长房居正里,而后一直往外排送。照例,右内是秦家小姐们的院所。只是秦家素来少生女儿,最多不过四位。所以便在中间立起一道高墙,将外院屋舍设成客卿居所,反正秦家小姐外嫁的几乎没有,全都下嫁客卿门将。中央一条线最后方是养荣堂,奉亲所用,现空置。而后是凉国公所住的正院,再前是圆方厅,内宅齐集的所在。一道高墙再前,便是正经的外院所在了。

聚光阁、制锦堂、龙威厅。

如果只是秦三秦四回来,自然是到制锦堂。

可这中间夹了一个上官亨,更加了一个仍旧顶着不知是谁的面皮,一路昏沉的沈世雅!所以,截到人手后,秦瀚就直接派人给父亲送信,三日后得到回复。把沈世雅和上官亨全带回来!今日到家,府站外早有内外院管家成忠成禄立下。一路领头,经左院前后往后宅。

圆方厅内,凉国公秦岭高坐其上,三房平妻各坐其位。而下依次坐着各房子妻,就连尚未出嫁的秦家小女儿秦平潋也在座位。

上官娴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见到幼弟了,一见上官亨进来,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几乎不敢相识却又偏偏认得。百感交集,可落在软在其怀中的女子身上,心头却又自紧。内家人已经全部知道,老三在花溪接老四的时候,意外发现沈世雅居然藏在上官亨的县衙中,然后……

“父亲!”秦瀚秦平沆单膝跪地,见过父尊。

秦岭摆手,让二人各归其位。而后厅堂之上,便只剩下了立然不拜的上官亨,还有……缓缓打了一个哈欠,慢慢醒来,扶着上官亨终于自已立在地上的沈世雅。

好高的顶子!

绝对逾制。听说是想当初圣诚仁武威皇后特批了的!岑染为求还原历史真相,可是到内宫秘档处查看了许多资料的,总结出关于那位前辈许多的趣事。头任凉国公秦琛听说是威后她老人家的绝对忠臣,开国第二年威后就把秦琛封到了凉地。嗯!很有JQ。

往下看去,正位上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头……老将吧,比较尊重也比较符合个人气质。秦岭,今年五十一了吧?放在二十一世纪还宝刀未老嗯,这会子瞧去,两鬓竟已花白近雪,顶发倒还算黑。武将出身,气势难免凌利。倒是左右的这三位夫人……让岑染颇感趣味。大夫人飞扬凌艳,二夫人目光阴沉,四夫人年纪略小些,三十左右,还有几分娇艳。为什么没有五夫人嗯?难道近些年秦老头不中用了?

想到此处,原本淡淡的嘴角突然弯翘起来,满眼笑盈的回瞟了一眼秦老头后。满含兴致的往左边看去。头位是个妇人,一看就知道是上官他姐、文弱柔气又是孀居,这会子还满眼泪盈盈的,实在不值得一看;第二位坐的是秦瀚,眼光森然嘴角含着一抹不知所谓的笑意。气定卓然间,还有三分挑衅。可岑染才不怕他,直接往其身后蓝眸美人身上一看,露出一个灿烂笑意。刺得秦瀚差点没有咳出来。这只狐狸!第三位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模样不错,大概因为年轻吧,好奇心大得很,一直紧盯着沈世雅看。第四位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秦平潋。秦平沆的胞妹,听说还未嫁。

右边亦是四个,最后两个就不必说了,一个九岁一个七岁,都是小萝卜头。第二位是秦平沆,早认得不待认了。

岑染比较在意的是居右处首位的秦家二公子秦淐。大夫人的次子,现在凉国公府的内务都归他管。当然兵权还在秦老头手上。秦淐身后站的两个妇人,一个庄重一个娇艳,二人各有一子,目前势均力敌。虽说二夫人海氏内宠得势,可大夫人娘家得力,说话极有份量。当然,两位夫人长得都不错。话说回来,这种人家的媳妇哪有次品?

至于秦淐……二十九岁,大秦瀚四年。长得也颇不错,与他娘一般眉目飞扬,剑挑入鬓。大概也是想给沈世雅一个下马威,军伐杀锐之气显利,一双虎目血海沉浮极有威势。只可惜……太外露了!

眼光收回,挑向正位,若有无聊:“凉国公,你见本宫,为何不跪?”

69、真友

69、真友

圆方厅内顿时一片哑然,从上到下鸦雀无声。

秦淐见父亲不话,起身怒骂:“一介下囚,怎敢如此放肆?”

“噢!原来本宫变成阶下囚了?”岑染负手上前两步,立于秦淐面前两步处,斜眼挑飞秦淐:“敢问二公子,凉国公府以何罪拘我?以何位拘我?刑律?典籍?私法?是华昭朝昭帝手谕?还是盛华朝景帝搬旨?亦或者……”岑染抬头直视高座秦岭,目中再无笑意:“凉国公打算府叛主负恩,拥兵自立?”这话……

秦淐一时无语,想说什么,可思及刚才沈世雅的话头,实在不好拿捏。瞟眼看向三弟,却见秦瀚捂拳发笑,这边四弟也一脸忍俊不禁,目光扫向二哥,十分同情。沈世雅的嘴皮子……听说在乾清宫都和景帝吵得皇帝老子没词,二哥善兵不善词,实在对手悬殊!

冷冽如刀、聚目如电。

安安稳稳的站在阶下,素衣朴服衣衫单凋却有着无比傲然的信骨……秦岭看了一眼二子,往椅背上一靠,淡笑:“来客莫怪,二子昨夜酒多,现时未醒。把娇客认做他人尔。”

“原来如此!”既然对方下台,已方一个人站在台面上实在也累,而且毫无建树。顺坡下驴才是良方!只是:“不知主家请客何人?”

秦岭脸色微变,凝目扫向沈世雅,岑染却半分不觉,拍着芳唇略有疲倦,左右扫扫似在打量厅中装物,半分不惧毫不在意。眼光扫向三子,秦瀚冲父亲微笑,并不多言,只是把眼神往大嫂方向看了一眼。秦岭知意,松下表情:“客从花溪而来,自然是我家长媳娘家亲戚。”

不错!好理由!

岑染扭脸走向上官娴,上下打量一二:“敢问妇人如何称呼?”

上官娴无措,扭脸看幼弟。上官亨紧绷着一张脸,强控着不要笑出来,这个世雅,太坏了!深吸两口气后,步行上来,欠身向沈世雅颔首一礼后,才对长姐说话:“主上,这是我家长姐。长姐,听三哥说长姐最近身体有欠思念家人,所以小弟特来问侯。主上思慕凉州风景,特与弟前来一观。还望长姐全力招待。”

主上?

上官娴站起,却不知该如何接下。看了一眼公公,秦岭冷脸不语。右手看了一眼三弟,秦瀚微笑起身:“大嫂,客人似乎累了,还是先安排住所要紧。以三弟来看,不如放在八院。”凉国公东苑一共八套院落,最未一套一直空着。正好用来装客!

有人做主最好,上官娴看了一眼公公后,笑着扬手:“娇客请。”

沈世雅微笑冲主位颔首后,转身出厅。上官亨紧跟其后,上官娴没想到这位居然这个模样,赶紧几步跟了上去。

厅中终于无人!

秦淐气坐回座,看着厅外已然远去的身影,皱眉咬牙。可是这块骨头确实不太好啃!因为第一不能杀、第二不能刑、第三……看了一眼秦瀚:“三弟,你可有办法把她弄过来?”招揽人才,三弟可是很有一手的。

这个问题也正是秦岭心中所想,只可惜秦瀚很痛快的摇头。秦淐又看向四弟,秦平沆心气也很不顺。那个沈世雅,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叶锦天重要是不是?居然在三哥都挑明了她的身份后,依然抱着上官亨亲个没完?纯意要让左右护卫看到。哪怕将来付出风声,说她落入凉国公府手中,也会因为上官亨的事情在前,不会落垢于人?她也不想想,若真的传出她和上官有私情,她的太子妃位子还保不保得住?叶锦天可能不在乎,可那些朝臣们会在乎,尤其那些想把女儿送进东宫的,更会借此大作文章。

可是她仍然那么做了,做得毫不在乎。

叶锦天有那么好吗?

————————

上官娴虽然不精于庶务,可是安排待客尤其女眷还是稳妥的。抵达八院后,很快便命成禄调来了两个嬷嬷两个使女,当然还有两名小厮。人手全是从营卫处调来的,凉国公府的营卫可不只限于男子,从男到女从老到少皆有。沈世雅身份特殊,调来的自然都是精英。八院所用一概内物,更是拣了最好的呈上来。嬷嬷丫头忙不迭的收拾,沈世雅却颇有兴致地看着八院央的几棵梨树。三月底的天气,花溪的梨花早已经歇了,可这里的却只才冒了个头。嫩嫩的花苞挂在枝头,十分可怜惹爱!

上官亨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脸色不明。尤其是在看到长姐从屋中出来后,心中更是叹气。

“亨弟,这个……如何称呼?”看意思好象公公没有挑明的意思,那沈世雅就只能做为暗质留在凉国公府了。可到底是要个称呼的啊?上官亨看了一眼沈世雅后,眼帘落下:“岑染,长姐可唤岑小姐。”

噢!

上官娴喘下半口气后,上前半步:“岑小姐就先在八院住下吧。外面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得,可内里需要有缺有少,尽可开口。”

岑染回身来,看看这位秦家大少奶奶。近三的年华了!如今看来形容浅淡微薄,却并无凄苦之像。看来秦家并没有怎样苛待于她。只是两个孩儿都没有保住的母亲,还能活得如此坦然?实在类异得很。颔首:“有劳大少奶奶了。”

上官娴知道这事自己管不得,本来想和幼弟多说两句话的,可看亨弟一副沈世雅在哪里,他立马跟在哪里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走了!

屋中不过多时已经布置停当!多日不曾洗漱,岑染和上官亨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洗身,各自洗干净换上新服后,上官亨从东屋回到了正房。看着堂屋门口站的两个低眉顺脸却不掩精干的嬷嬷,又瞧瞧里屋正在梳发的沈世雅,坐到了当榻上先倒了一杯茶吃。待沈世雅出来后,才摆手让这四个下去。一路混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近黑,刚才便听小厮说了,晚上会有家宴,招待远客。

这会子……“晚上我还是睡外屋吧!”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隔着远了上官亨不安心。

岑染同意,只是:“对不起了,拿你当挡箭牌。”

说这话时,岑染没有抬头,上官亨一时也感觉有些尴尬。那天的事……眼光瞟过去,凉国公府备下的衣服都是西凉装扮,精干利落却有失妩媚。世雅她一身白衣胜雪,腰带裙摆领口处红梅点点,是长姐所爱模样!昔日在家中时,长姐就常爱这种素净打扮,如今……虽说相仿装束,可是沈世雅着上却几乎不见长姐那般羸弱无依的模样,纵使身在曹营她也镇定自若。只是……再不复甜水胡同里那般自在无拘的神态了。想想她曾经说的话,上官亨心里颇不是滋味。看着地上磨得油亮的花青砖:“接下来怎么办?”

凉国公府如此急切的把她弄到手,肯定是有用意的。秦平沆为什么会身受重伤?又为什么不在京中呆着独自奔回西凉来?东京肯定出事了。从秦家老二今天的言谈来看,秦家看来是真有拥兵自立,逐鹿乱世的想法的。介时,他们会怎么利用世雅?想想如今田地,上官亨自嘲一笑:“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送到江南去。”起码在叶锦天的护持下,绝对不会有人敢如此待她。“世雅,告诉我,你后悔过吗?”

后悔?

岑染看向上官亨,眉头逐渐皱起来了。

秦家的晚宴依然设在圆方厅,所宴成员除了白日成员外,便多了几名孩童。

虽说是上官亨的姻亲之家,可论起熟稔来反而是沈世雅更盛,逐一指点哪个是哪家的,谁生的什么时候生的……诸如此类,听得上官亨又兴奋又发冷,看着场中舞姬起乐时分,垂耳问道:“有几个人?”怪道这人一路不急不燥的,原来景帝派在凉国公府的眼线竟然到如此地步。心中刚坦,却不想沈世雅居然回答:“我不知道。”

嗯?

上官亨侧目,岑染微笑,执起一只装着蜜水的铜爵,半挡檀口才是轻说:“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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