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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散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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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呆愣不语,王氏自顾自的说道:“那个唐小姐我没有见过,不过听他们说起过,似乎确实是一表人才。可是景阳(奇)你要知道,唐家也(书)是生意人,她不缠着沪城(网)五公子偏偏巴巴的哄着你,只这一点,旁人都看得出她的目的。”王氏见他抖抖睫毛垂下眼,笑了一声接着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这些,咱们就说说你吧。假如你嫁过去了,你现在已经十八九,再过个七八年也没了什么姿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三夫四侍也正常的很。且不说唐小姐对你是不是真感情,就算是,能撑的了几年,要是她纳侧室收小侍怎么办?你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妻?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妻主拉到自己院子里?还是你保持清高,不屑于那些手段,就整日呆在园子里等着妻主的宠爱?”
王氏从兰香手里接过布巾,疼惜的捂上他肿起的半边脸,“你莫气你爹,他是气坏了才会动手。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爹护你的心我一直看的清楚,这次怕是气的不轻,失了理智才会动手。我刚进门那年你出水痘疹,你爹怕你忍不住痒失手抓花了脸,握着你的手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等你全好了,你爹都瘦了一圈儿。呵呵,我当时还笑他太小心,哪有孩子不出疹的,你爹当时的话我可记得清楚。你爹说呀:我就这一个儿,有个头疼发热的心里就发慌,恨不得那病发在自己身上才好,断不敢大意了!”
“还有啊,你八岁那年淘气带着你弟弟爬树,孟琪那时才两岁哪里会这个。你一个人嗖嗖的就到了半树梢,结果上去就下不来,急的猛掉眼泪。那时你爹还病着,硬是要起来去看你,你不知道,你被小厮抱下来送回景阁时,你爹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他是担心你出事呀,吓的出了一层汗,结果风一吹又病重了,整整半个月没下床!”
王氏见他紧攒着的手慢慢的松开,松口气道:“这些,景阳该都记得的,那时你都大了!你爹疼你是恨不得掏了心肺给你,那个唐小姐,景阳就忘了吧!咱婚礼还好好的办,别再伤你爹的心了,你没留意?他这一段儿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前日里和我闲聊还说自己老了,说不定那天就随着主母去了。唉,他知道你不易,巴巴的想给你寻个可以让你依靠的人护你一辈子,听姨父一句,那唐小姐靠不住的!”
“我,我不喜欢夏家长女!”
王氏见他出声,惊喜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温声道:“你们先处着,她是要入赘咱们吴家,一切当然要听你的,若真处不到一块儿去,景阳想休妻,我和你爹绝不拦着!”
景阳目光闪了闪,轻声道:“我不会做让吴家丢脸的事,我,我是气急了,才……爹爹他……姨父放心就是!”
“呵呵,姨父自然放心,景阳一直都懂事的很,必是你爹爹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把一向乖巧的景阳都气的露了爪儿!”
兰锦走进来对王氏和景阳行礼,把手中的小瓷瓶递过去道:“主子放心不下公子,这是消於的药,嘱咐公子好好擦了。”
景阳撇头不接,王氏笑着帮着接过道:“告诉你主子,公子好好的,晚上会一起用饭,让他放宽心!”
兰锦偷偷瞄一眼景阳,见他抿着嘴没有什么反对的表情,高兴的应下出去了。
正文 闲适~亲情
晚间的饭是一起吃的不错,不过气氛很是沉闷。一向喜欢和景阳说两句的孟琪,见他肿着半边脸没一点笑意,埋头苦吃不敢出声。张氏看到他肿起的半边脸心疼的直叹气,却也不愿多说什么。
他实在是气的不轻,他万万没想到唐瑞会跑到吴家后花园做出那种事,要是景阳随了她,要是他没有及时过去,后果还真是没法儿完善了。
景阳有自己的心思,王氏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反正是招赘,他若不愿那夏荷定不能碰他,等过个一年两年的再休了就是,反正他已经是个大公子了,也不在乎再大上几岁,大不了就一辈子不嫁,倒乐得一个人自在!
夏府里也有些些许热闹的意思,自从接了吴家的银子,夏家的粮行就慢慢的步上正轨。经商看的就是一个‘利’字,大家见夏家有了吴家做后盾也就慢下要债的步调开始观望,等发现一切恢复正常就又成了和夏家‘亲厚’的老商户。
府里的人不敢太喜庆,因为有一个即将入赘的大小姐。大家面上不说,私底下却紧着嚼舌头。
“听说大小姐换了五千两银子才把夏记粮行救下来!”厨房里一个小厮低声说道。
“哪里是五千两,听徐二说最起码一万两!”
“唉,要是我家那个也这么值钱该多好。”
“呸,瞧你家二毛那德性,连大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嘁,还不是卖色相,我家二毛再次也不会入赘!”
“别吃不到葡萄就喊酸,要是吴家看上你家二毛,你不舔着人家的脚指头扒上去!”
“唉,听说吴家公子都快二十了,比小姐大四五岁呢。”
奇~!“可不是,哪家不是妻主大?嘿嘿,吴家公子倒是有艳福。”
书~!“我见过那个吴大公子,长的还没有徐二家的那个好看。”
网~!“我还听说呀……”
夏荷眨眨眼,低头看看篮子里陪夏雪一起新采的野菜和几个铆钉蘑,转身准备离开。
“大小姐来厨房有事?”秦叔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夏荷笑着招呼。
厨房里的声音瞬间没了,夏荷勾勾嘴角笑着答道:“准备给雪儿做野菌汤。”
秦叔看看篮子里的野菠和铆钉磨,笑着道:“主子在时也喜欢亲自采这些。大小姐怎么不进去?”
“哦,”夏荷看看厨房门,“就进去,也是刚到。”
夏荷跟在秦叔后面进了厨房,一众人匆忙给夏荷行礼,夏荷笑着点点头道:“我用一下厨房,小半个时辰就好。”
“大小姐随意,徐大,给小姐让位子!”厨房的领头喝一声呆立着的徐大,转头笑着摊手让夏荷过去。
秦叔问厨房管事要了点心,别过夏荷提着食盒出去了。
夏荷自动忽略她们或惊慌或疑惑的表情,动手开始洗菜。
“小姐要小的帮忙吗?”
夏荷转头看看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是刚才对话里的一个。夏荷点点头,“你把这些野菠洗洗,不用撕开,整棵的洗,太大棵的就挑出来!”
那人明显松了口气,“嘿嘿”笑着道:“好嘞!”
“还有蘑菇,也顺带洗了!”夏荷转身开始切葱段和蒜末,身后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开始各忙各的。
夏荷慢慢的搅着锅里的高汤,等野蘑熟透了才丢了野菠进去,轻搅了几下就出锅,最后又滴了几滴香油进去。
夏荷满意的扣好瓷罐,放进食盒提着出去。
“唉,吓我一跳,以为大小姐听见了呢!”一个小厮抚抚胸口,夸张的嘘口气。
“看样子是没有。”
“大小姐还有这手艺?”
“哼,那自然是!你是进府晚,秦主子还在时,大小姐经常到厨房来,后来秦主子过世大小姐才渐渐的不来了。”
“唉,小姐真是个好脾性,能嫁给她也是福气!”
“嘿,小苗子也思春了!”
一个小厮出声,引的一众人哈哈大笑。
夏英走进夏雪的园子时,夏荷正带着夏雪喝野菌汤。
“哇,真好喝,雪儿都好久没喝过这么鲜的野菌汤了!”
“呵呵,心使之然!不过是因为自己采的才觉得好,平日里比这好吃的多了去了。”夏荷失笑。
“嘿嘿,这棵小帽儿是雪儿采的呢!”夏雪用小勺子盛起一段野蘑冲夏荷炫耀。
“行啦,赶紧喝,一会儿要凉啦!”夏荷宠溺的刮一下夏雪的鼻尖,夏雪手一晃,蘑菇掉到碗里,溅起几滴清汤到脸上。夏雪用手胡乱的抹一下,“咯咯”笑出声。
一旁的平烟早早的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夏英,偏偏斜着眼睛一副“我没看见”的模样。等到做着针线活的秦叔笑着从姐弟两身上移开视线,余光扫向门口立着的身影,才慌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行礼。
“主母大人有礼!”
夏荷夏雪双双顿住动作,扭头看向门口。夏雪嘟着嘴垂下头不语,夏荷笑笑起身道:“母亲可要尝尝荷儿的手艺?”
夏英走到桌边坐下,接过夏荷递上的野菌汤,眼眶有些湿润。
“这是,思瑜最喜欢的野菌汤!”
“啊?是吧,爹爹也喜欢的紧!”夏荷想起往事,心底泛起淡淡的忧伤。
夏英安静的喝着菌汤,等一碗见底又动手盛了一碗。一旁的平烟撇撇嘴,被正好转眼的夏荷狠狠的瞪回去。
“荷儿,”夏英放下汤碗,探手到袖口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别院地契,明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为娘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先把这个给你。”
“母亲,”夏荷微微皱眉问道:“母亲是不是准备把二爹扶正?”
“这个,你知道莲儿……”
“母亲,荷儿不是要阻止什么,以后夏家还得要莲儿撑着,只是弟弟怎么办?”
夏雪嘟着嘴垂头坐在一侧,一下一下的用脚后跟儿踢着椅子腿。
“你们自然还是嫡出,含锦做了正室也不能占了你爹的位子,在娘心里,你爹他还是夏家正夫,是要入族谱的。”
夏荷抿紧嘴,微皱着眉头看向开始掉泪的夏雪,眼光闪了闪,终是叹气道:“二爹爹扶正也是应该的,爹走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又……只是母亲要为雪儿多想些,荷儿只求母亲别亏待了他!”
夏英看看一侧开始抽鼻子的夏雪,怜爱的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夏雪一撇头躲开,夏英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叹口气收了回来,只是那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母亲,雪儿想住在别院,母亲可以常去看看,我和雪儿也会常来看您。可是还望母亲能嘱咐二爹爹不要到别院生事,那已经是雪儿的院子了。”
“你二爹他是有些尖酸刻薄,但是心也不坏……”
“是,只是都用到母亲和夏莲姐弟身上了。雪儿也不在这里碍他眼,雪儿住在别院我也能放心些,”
夏荷说的斩钉截铁,隐隐带着一股子凌厉,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夏英从没有见过她这般。自小到大,她都是性子温顺待人谦和,六岁那年,她让她学文考功名,她抱着书就进了私塾;后来,她让她辍学经商,她虽不愿,还是跟着她开始学做生意;就是现在,她让她入赘,她也点头应了。
夏英直直的看着她,隐约的觉得她那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怒火。人,都是有底线的,她不该让她这般委屈!
“你们是我的长子长女,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怎样都不会变。该是你们的,含锦他想夺也夺不走!我是老了,可是还没有糊涂,你们姐弟……唉,雪儿想出去住就出去吧,也省的在这里不顺心,娘会经常去看你。”
夏英又静坐片刻,看一眼一直垂着头一语不发的夏雪,叹口气起身离开。
夏荷盯着她微驼的背影,眨眨眼,忍去眼中的酸涩。
正文 别样婚礼
不管景阳多么不愿夏荷多么淡漠,十月初八这一天还是要来。
吴府上下一片大红,府里的人忙上忙下。朱红大门口的石狮上系着硕大的红花,门匾上挂着喜红,从吴府正门直到喜房的路都用大红地毯铺着,就连路旁落了叶子的枯树上也细细的蒙了一层红纱。
早早的就有与吴府想好的相与和亲戚过来贺喜。这次婚礼很是排场,张氏的目的很简单,告诉那些觊觎吴家产业的人和吴家旁系,吴府的掌门人真有吴景阳,也只能是吴景阳。
景阳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小侍上前梳妆。看着镜子里在小侍手下慢慢娇艳起来的脸,景阳没有一丝喜意。
男为悦己者容,容为伊人而妆。他的人不在这里,打扮的再美又有什么意义?
小侍挑起红艳的唇脂要为他抹唇,景阳抬手挡开。
“行了!就这般吧。”景阳冷冷的出声。
王氏看一眼景阳冲小侍摆摆手,“景阳怎样都好看,这般也好,更显得庄重典雅些!”
王氏拉着景阳起身,亲手为他披上喜服外的那层红纱,又正了正发簪才笑着道:“景阳这般好看,你那妻主见了肯定欢喜。”
景阳眸间一暗,竟有些想逃离的冲动。他甩甩头,发髻上的羊脂玉簪也跟着大幅度的摆动起来,碰到一旁碧玉头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这种本来悦耳的声音此刻在景阳听来也显得有些悲伤。
女婚男嫁,自古常情!
夏荷看着喜公递上的盖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次入赘的还真是彻底,连男女的身份都倒了个个儿。这次她披着盖头出嫁,肯定能载入沪州城城志,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翘着嘴角小声笑起来。
品烟站在一侧阴着脸一声不吭,见她小声的笑狠狠的瞪了一眼撇开脸去。
“大小姐?”一旁吴府来的喜公不确定的唤了一声轻笑的夏荷。
“哦。”夏荷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手盖上了盖头。
夏雪一直躲在窗外不愿意进来,看见夏荷轻笑着披上盖头的那一刻,紧捂着嘴哭着跑开了。
夏英站在不远处,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看见夏荷披着红盖头出来,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待到喜公扶着夏荷的手走出月牙门,夏英才颤巍巍出声。
“荷儿!”
夏荷身形一顿,立在那处没有回头。
夏英满含心酸、愧疚与疼惜的在夏荷身后深深的躬身行了一大礼,抖着嘴唇道:“我,不是个好母亲……你,安心……”
夏荷等了片刻,见身后再没有声音,微微点了点头扶着喜公出去。
前来迎亲的车是一乘宽大的舆车,透过盖头的下沿夏荷可以看到跟前覆着红布的脚凳,以及车把上缠绕的红纱。
随着马车前行,唢呐声渐渐低垂,人群里的嗡嗡声便显露出来。
城中入赘的人家也有,但大多是悄悄的进行,像吴家这般宣扬的还是第一例,再加上吴家夏家的特殊身份,这桩婚事就成了沪州城里的焦点。
一位富贵打扮的女子用纸扇轻轻的敲打着手心,好奇的看着这场面。她不是没见过这种排场,京中大户人家的婚礼比这要奢华百倍,只是听着人群里谈论的意思,舆车里坐着的应该是一位女子。
“主子,咱们还是回客栈吧,这里挺乱的!”一个小厮苦着脸站在一侧劝道。
女子敲一下小厮的头笑道:“乱才有热闹看,瞅瞅,车子里可是女人呢!”
“主子!”
“哈,我改主意了。你赶紧去买份贺礼,本小姐要去吴府贺喜。”
“主子,您,不怕被人撵出来?再说,小姐这次是偷跑出京的!”小厮面色更纠结了。
“嗯?”女子眯着眼斜向小厮,小厮“嘿嘿”一笑小跑着往店铺的方向而去。
女子勾着嘴角跟在舆车后面慢慢的走,对坐在舆车里的女人生了几分好奇。
唢呐声又高了起来,夏荷听见小厮高声报喜,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车帘被打开,夏荷安静的踩着脚凳下车,人群里发出一阵嬉笑声,很快又被高唱起来的唢呐声压了下去。
夏荷扶着喜公走在红地毯上,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暗红锦面的绣花鞋才停了下来。
景阳垂下袖子把手掩与袖下才从喜公手里接过夏荷的手,微垂着眼领着她去了正厅。
张氏笑呵呵的起身,冲交头接耳的众人摆摆手,待人群静下来才缓缓道:“吴家能有今日,全靠在座的各位相与多年的帮衬,今日吴府招赘,借着各位都在的时机,我吴张氏也表个态。吴家添丁前,吴记的掌柜只有吴家大公子一个,各位相与大可放心的继续与吴家生意往来。”
张氏顿了片刻眼神凌厉的扫过人群,高声道:“吴家产业永不改姓易主!”
张氏这声满载着坚决与肯定,席上不知谁先叫了声好,众人齐齐的喝彩,纷纷端起酒盅敬向张氏的方向,张氏大大方方的举杯一口干了。视线扫过酒席一角沉着脸的唐瑞时,张氏隐隐勾起唇角。
夏荷看不见酒席上的场景,但还是对张氏生出几分敬意来。跟着喜公的唱喏声行了礼,本以为要被喜公送进喜房等着吴家公子回去,不料头上的盖头在对拜后就被他揭了下来。
夏荷诧异的看向面前的人,这是她第三次见他,却是第一次细细的打量。一袭红装,外覆一层轻纱,衬得人也有些飘渺。柳眉细长眼,挺鼻粉唇,圆圆的鹅蛋脸,再配上尖尖的下巴,算不上美艳却也有一丝别样的韵味。
夏荷见他眉头微蹙撇开眼看向一侧,心底嗤笑自己一番,看来她这个招赘妻主也是不受待见呐!
夏荷看看张氏,见他笑着对自己点点头,想必是要自己跟着吴家公子招呼客人,遂转过头来看向人群。
“好相貌!”一女子抚掌说道,一旁的人纷纷附和。
夏荷从一旁小侍的手里接过酒杯走到酒席间,一一的敬过在座的客人。夏荷看看一旁莫名的和自己成了妻夫的那人,他自始至终没有露过真心的笑,端着酒杯机械的一杯杯敬着,转眼已喝了不少。
景阳走到唐瑞面前时,举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唐瑞亦是满含情谊的注视着他。夏荷看看二人咳了一声道:“夏荷敬唐小姐一杯!”
唐瑞罔若未闻,一味的盯着景阳看。景阳面色有些苍白,那红艳的胭脂也掩不住外露的情绪。
夏荷眨眨眼,垂眸片刻,余光看见众人开始注意这边,又咳了一声从景阳手中接过酒杯冲着唐瑞笑着道:“景阳有些醉了,夏荷代夫敬唐小姐一杯!”
景阳瞬间垂了眼,唐瑞紧抿下唇慢慢笑着举杯,一字一句的高声道:“夏小姐好福气,可以入赘沪州城数一数二的商家!”
“唐小姐说的是,夏荷也这么觉得!”夏荷淡笑着应下。
众人偷笑,唐瑞带笑的脸出现一丝裂痕,拱手贺声喜闷闷的坐下。
夏荷拉着景阳衣袖一角走到了下一桌,景阳显然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垂着眼睑再无情绪应酬。
张氏适时的出现,向客人告罪后让喜公带着二人回了喜房。
正文 洞房表态
夏荷走在沉默不语的景阳身边,跟着喜公回了喜房。
喜房内早有两个小侍立着,夏荷上次来吴府见过的,对着那个面熟的略微点点头。兰香兰翠双双屈膝行礼,景阳没有看见般走到桌子旁坐下。
气氛有些压抑,就是应付过各种婚礼的喜公面上也有一丝窘迫。
不知为何,夏荷就想起了与陈掌柜在酒楼时见到的情形,那么,他心底那个人应该是唐家小姐了,只是不知道陈掌柜说的那些有几分可信。夏荷觉得爱情就得如才女佳人小说里讲的那般单纯绝对,风花雪月本来就该是美好的事情,哪里容得染上铜臭?
夏荷抬眼看看阴着脸坐下桌子旁的景阳,心里无端的生出一丝疼惜来。就因为他身份太敏感,连带一份简单的情都不能拥有!或许那唐小姐对他有那么一丝动心,毕竟他是与众不同的,只是夏荷明白,那样的人,不会是他的良人。
转开眼就看见兰香目光里来不及收起的嫌恶,夏荷心底暗嘲,自己又怎会是他的良人?!
“还有什么礼节?”夏荷转头问一旁尴尬的不知怎么进行的喜公。
“哦,”喜公一拍大腿,随即爽朗的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在这种境地下显得有些突兀。
“瞧我这破记性!还要喝合卺酒吃水饺呢!”
喜公冲站在一旁的兰翠打眼色,兰翠慌忙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夏荷一杯放在景阳面前。
“呵呵,大公子,您与妻主喝了这合卺酒就是妻夫了,合二为一,百年好合。”喜公笑着端起酒杯递到景阳面前,直到脸上的笑僵在脸上也没见他伸手接过。
“喜公,这些礼我们自己来就好,您也累了一天就先下去吧!”夏荷淡淡的开口。
喜公正不知如何是好,见夏荷开口忙笑着应是,带着兰香兰翠掩门出去。
夏荷这时才细细的打量房间。
房间很宽敞,另一侧有一个书架,简单的放着几本线装书,剩下的格子里大多是一些瓷器;书架两侧是两个镂空的木雕,平整的顶部放着两盆开的正盛的金蕊,菊花应该是用室内温度细心催养出来的,不然不会这时节还开的这般好。
这里气候偏寒,现下这温度,菊苑的菊花怕是已经谢了吧。
床与门之间由厚重的水蓝色布幔隔着,布幔上有淡色的富贵花鸟图,被水蓝色一罩不是很明显,但却雅致的紧。勾着布幔的丁勾许是玉质的,在红烛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夏荷略过挂着红幔的床视线看向垂头坐着的景阳,思量片刻,寻了桌子对面与他最远的一处位置坐下。
夏荷看看桌子上的合卺酒,百合莲子粥,一盘水饺和几盘小点心,捡了看着小巧可口的点心慢慢的吃起来。
她可是从中午就没再有机会吃东西,空腹喝了几杯酒,现在胃里火辣辣的难受。
等吃了几块儿垫了肚子,才倒了两杯热茶,递到景阳面前一杯。景阳抬头看看一脸淡然的夏荷,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公子有话与夏荷说?”夏荷抿一口茶问道。
景阳紧紧拳头抬头说道:“我不喜欢你!”
“所以?”
“我不会与你圆房!”说完景阳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当然不是因为娇羞。
夏荷环顾房间,开口问道:“我住哪儿?”
景阳微愕,细细的看夏荷一眼,见她并不像在开玩笑,脸上慢慢的浮出了讥笑,不无嘲讽的说道:“你也不喜欢我对吧?可是你还是为了银子入赘吴家,甚至不惜赔上你的后半生。”
夏荷垂下眼缓缓道:“我没说不喜欢公子,我敬仰公子。不过,若为妻夫,必得二人心意相通,两厢情愿才好。既然公子不愿,夏荷也不会试图对公子做什么,公子大可以把我当作朋友!”
“哼!”景阳冷冷的出声,“既然夏小姐这么说,本公子也放心了,夏小姐做好自己的本分,吴府自然会供你吃喝花销。”说着对着临窗的一处卧榻提提下巴道:“夏小姐就睡在那里!”
夏荷目光顺着景阳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隐于一处与布帘一样颜色布幔后的卧榻一角,她之前以为那是一袭水蓝的窗帘,看来里面是另有乾坤。
夏荷收回视线,点点头道:“夏荷还是有句话要说与公子听,公子好好想想!”
景阳挑眉。
夏荷紧紧眉头注视他片刻,终是叹口气道:“算了,公子不见得看不出来,只怕是对夏荷不满。那公子早些歇息,夏荷先洗漱歇下了。”
景阳不明所以,视线跟着走动的夏荷转来转去。不可否认,她确实有一副好相貌,看样子除了粗俗窝囊些,似乎也不是宵小之辈,最起码眼神还算真诚。可惜,贪慕虚荣,不思进取。景阳瘪嘴暗道。
夏荷寻了脸盆洗了脸,又凑着茶水漱了口,对眼神一直不甚友好的景阳点点头,掀开布幔去了另一侧。
待夏荷的身影消失在布幔后,景阳才泄愤似的端起合卺酒一口喝下,低头看见酒杯上的鸳鸯,嫌恶的啐了一口。随意的扯掉头饰扔到桌子上,草草的脱了喜服吹媳喜烛爬上了床。
他才不用怕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她要是敢,直接休了就是。景阳心里狠狠的想。
夏荷也只脱了外面的喜服,打散头发钻进被子里。
靠着窗自有靠窗的好处,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卧榻上,让这一处显得很有诗意。夏荷看看头顶处被加宽过的窗台,想来之前是放盆景的地方,现在被清理干净倒显得有些空荡,明日还是再放上一盆吧。只是半夜会不会不小心掉下来,那样她这颗脑袋怕是就被砸成肉酱了,还是放几本书好。
夏荷翘着嘴角想着,伴随着幽幽的月光慢慢睡去。
张氏站在景阁院门处,待到喜房里的喜烛灭掉才微不可闻的叹口气,由兰锦扶着回了竹苑。
看来他这个儿子是暂时跳不出牛角尖了,喜烛也是能随随便便就灭的吗?张氏心酸的想着。喜烛一灭,妻夫二人不得长久,他就真的要这么给他难堪,拿自己的幸福报复他这个当爹的?
唉,是他强求了吧,总有一天景阳会明白的。他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说不定什么时候眼一闭就没了,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利用,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看人脸色过活?
兰锦看着一旁面露哀伤的张氏,忍不住劝道:“公子会明白的,公子他从小随心惯了,这次怕是见主子这般就定了他的婚事,起了反抗的心思,对那姓唐的也不一定就有很深的感情!”
张氏深深的吸口气,慢慢的定下神,叹口气道:“是吧,希望是吧!”
正文 新媳敬茶
第二日,夏荷早早的就醒了,这是之前的习惯,她总会早起在院子里走上一走,好让自己能心境平和的面对一天的应酬。
夏荷微转头就看见水蓝色的布幔悬在床边,眨眨眼才想起自己这是成亲了,以后真的可以闲散下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看来入赘的好处还是不少的,夏荷露齿一笑,展了展腰身坐了起来。
夏荷看看搭在一旁小椅上的喜服,她总不能还穿着喜服出去,只是自己一个小厮都没带,她连装着自己衣衫的柜子都不知道在哪儿。
夏荷蜷在床上呆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了起床的声音,继而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布幔被拉开,景阳见夏荷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很意外,微鄂后皱眉道:“快些起,一会儿下人要进来。”
哦,敢情这么分床睡还得瞒着下人!夏荷抿着嘴穿鞋下床,身着亵衣裤随意的披着喜服走出去坐在桌子旁,心里很想问问他何必多此一举,反正有没有圆房那些贼精的下人不是一眼就看的出来,不过看着他摆着的脸,还是算了。
小侍们推门而入,送了洗漱用品转身准备收拾床铺,被景阳喝住,“你们都出去,床铺一会儿兰香会收拾!”
小侍为难的看看床上露着一角的白布,再看看景阳难看的脸色,终是屈膝行礼退下了。
兰香亲自服侍景阳洗漱,兰翠看看只着亵衣裤的夏荷,转身出了房间,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套她的素色衣物。
“谢谢!”夏荷感激的看向兰翠。
兰翠微红着脸垂了头,细声道:“妻主大人的衣物还在隔间的喜盒里,今日会搬过来!”
兰翠服侍夏荷把衣物穿上,一旁的兰香轻哼了一声,正帮夏荷扣排扣的兰翠,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夏荷微皱了眉,轻声道:“我来吧,在家里也是自己惯了。”
兰翠乖巧的垂首站到一侧,一旁的景阳已经收拾妥当,让兰香去床边抽了白布出来叠好,俩人前后想跟着出去了。夏荷看一眼垂着头的兰翠终是没有说话,自个儿拿帕子洗了脸,蘸着盐擦了牙。
“妻,妻主大人……”
“要是喊着不顺就叫我小姐也成。”
“哦,小姐,兰翠以后就服侍小姐,兰翠为您梳发。”
夏荷看看自己散着的发,这活儿自己可真是干不了,点点头坐在铜镜前,开口嘱咐道:“不要太复杂,我戴不惯那些发饰,简单的盘个髻就好。”
兰翠点点头,轻轻的把手里握着的头发梳通,按着心里想着的样子绾了一个倭堕髻,只简单的用与她衣服相近颜色的绣花锦料素色带子系着,一侧垂下半尺许。
夏荷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模样,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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