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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大唐-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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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十一个框架的东西中间的一个,也就是第六个到了小贝等人的前面,随着里面传来“停下”的命令,抬这东西的八个人就站住不动了。
几息过去,这东西的一个窗口的位置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挑起,露出张脸,看上去十四五岁,因为头发未束,知道不到十五岁。
稍大的孩子在小贝一行人的脸上扫了两遍,嘴微张,腹部用力,带着鼻音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嗯?”
小贝等人没出声,只是打量这个大孩子。
“我家少爷问你们话呢,一个个哑巴还是聋子?”一个跟随在这东西旁边身着棕色绸衣的人开口质问。
登时间,小贝的眼睛亮了,显得很激动,小远等人同样露出兴奋之色。
“呦……!还死挺着不说话,你们以为不出声,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再不识趣别说我们收拾你,人还不少嘛,啧啧啧,几个小家伙倒是很精致。”
刚才说话时一看就是管事或者是打小旗儿的人又开始品头论足起来。
小贝这一刻呼吸都急促了,两手在一起搓搓,一种带着怯怯的声音响起:“我们……我们是路过,想去县里买点东西,饿了,早上还没吃饭,买完了我们就走,真的。”
“真……的……!”车中的那个大孩子用转着弯的声音重复了一下,上下打量小贝一番,咧嘴笑笑,亲切地说道:“小娘子要买什么东西,跟哥哥说说,哥哥一高兴,说不定就白给你了。”
平时别人称呼小贝小娘子那是一种口语上的习惯,但是这声小娘子从此少年嘴里叫出来,那绝对是调戏。
小贝小脸通红,眼睛都要笑的眯起来了,兴奋地吐了下舌头,继续娇声地说道:“人家……人家想买点吃的东西,米和面啥的,还有肉和菜,人多,要吃饭哦。”
“对滴对滴,要吃饭,饿坏了小娘子,本少爷心疼呦。小妹妹,你从哪来?家里做什么的?”少年更高兴了,张开嘴笑,两个大龅牙在他的脸上就没体现出别人虎牙那种美感。
小远不高兴了:“我们从东边来的,家里什么都做,一时也说不清楚,你赶你的路吧。”
“闭嘴,本少问你话了么?有句话叫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今儿少爷我心情好,县中有美事儿等着,暂饶你一回。小妹子,同路,上哥哥的辇上来。”
少年训斥了小远一顿,又开始对小贝说话。
小贝紧张地摇摇头:“不,不同路,我不进了。”说完躲在别人的身后。
“不进了?不进了可要挨饿,哥哥在县里等着你,还有你小子,我不管你们是谁,在通化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你得给少爷我盘咂,是虎……给我卧咂,想作王八就别露头,不然……壳儿给你砸烂,在通化,本少收拾人不需要理由。走啦,到县里等我的小妹子儿。”
少年眼睛一闭,下巴一抬,窗帘就放下了。
队伍继续前行,那个管事的再看了看小贝等人,嘴角翘起,冷哼一声,仰起头也走了。
后面果然是辎重队伍,浩浩荡荡地于小贝一行人前面走过去,带起尘土无数。
“小娘子,不算那东西里面的人,正好六百人整。”一个管事的人向小贝汇报。
小贝一直在搓手,听到声音,眉飞色舞地猛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睛笑成弯月状,对小远说道:
“小远,这下好了,哥哥和姐姐那话怎么说来着?对,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们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了?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我要是不说到维州,咱们直接回了翼州,上哪赶上这等好事儿,对不对,哎呀,我今天才发现,小远你长的真帅。”
“吧唧”小贝说到高兴处,抱住小远的脑袋,在其脸上使劲地亲了一口。
小远脸瞬间红了,嘀咕道:“我一直就帅。”
“矜持,矜持。”小海对小贝说道。
“吧唧”小贝又亲了小海一口:“哥,我发现你也很帅。”
小海无奈地望望天,不说话了。
小贝从包中拿出果汁的瓶子喝两口,缓解下情绪,对旁边的人说道:“张伯,咱得想办法进去是不?不能再走这条路,那小子估计会等着我们,你帮忙想想办法,我今天要暗访。”
被小贝称为张伯的自然是张王两家的三管家,专门负责小祖宗们的事情。他听到小贝的话,开始为刚才过去的人默哀。
一路行来,小祖宗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望着能找个人好好收拾收拾,可惜前面遇到的两个官员最后都没收拾成。如今终于是天遂人愿了。
那是谁家的孩子啊,队伍中的仪仗如加上一些违制的东西,就是三品以上大员出行了,而且还是那种官方正式的出行,可不是平时上朝的仪仗。
比如说上下面去巡抚,比如说迎接外藩的亲王级以上的人,比如说跟着陛下的仪仗出行陪衬。
差别在于开路没有鸣锣,八人抬的不是辇,上头不曾罩着黄罗伞,有武器的人佩带的是剑而不是举着刀斧戕戟。
否则直接抄斩,要诛九族的。
即便如此也够招摇的了,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得罪了小祖宗们,小祖宗们平时是谦逊,却不表明没脾气。
正如那不知道以后怎么死的小子说的话一般,在通化收拾人不需要理由,那么自己家的小祖宗们则是在整个天下定人生死的时候不需要解释,只不过从来没这么干过。
叹息一声,此张伯,也几是三管家张庆开始出主意,主忧臣劳,主辱臣死,只凭刚才的事情,那小子就算往轻了算,也是杖八十,或鞭百二,只看小祖宗们以什么身份定刑,军则杖,官则鞭。
“小祖宗哦,咱们得绕路,然后先分开来,化装一番,到县城里面再集合,您等可不能先过去,待我们派人找好落脚的地方,能隐藏了,你们再去。”
张庆对小贝说道。
小贝点头:“好的好的,张伯费心了,我是这样想滴,真不是我们要欺负他。您看啊,我们站在路边,他的队伍过来,我们让开了对不对?可是呢,他还想要欺压我们,不仅仅调戏了我,还训斥了小远,小远是谁啊,是我未来的夫君对不?我是不是得提夫君着想?”
小远在旁听着都愣了,心说你现在说的好,平时咋不说提我着想?而且保证你一回头还是欺负我,做外交的真这么不要脸?
小贝哪知道小远怎么想的,朝小远甜甜地笑笑,继续说道:“还有,还有就是那啥,我们这老多人他都敢欺负,可见平时嚣张到何种程度。估计少不得做那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情。不收拾他不足以平民愤,不收拾他不足以正天威,不收拾他不足以……”
“我的小贝呦,只要你说把他怎么样,老奴就把他怎么样,您不用费心思找理由和借口。”
张庆劝解着,突然间觉得还是自家的小家伙们好,动手之前总要寻个对方的错处,一路上走来都是如此,如果寻不到别人犯错的地方就忍了,哪怕很想找个人拾掇拾掇。
小贝笑笑:“不教而诛谓之虐。我跟他不一样,他觉得他在一地之内有点权势,所以张狂如斯,欺负自己人,欺负外来人,以显威风。我是管着整个大唐的官员民生,我需要向谁张显我的能耐?
他是怕别人不怕他,所以想压下所有人。我是希望大唐的官员都不怕我,说明他们行得正,坐的端,乃我大唐百姓之福。畏我者,心虚也。”
“老奴庆幸能跟着小娘子和小公子们,老奴庆幸啊。”张庆听小贝说完,跪在地上高呼,其他人也都跪下来跟着叫唤。
“行啦行啦,都起来哦,我挺不好意思呢,平时也不见你们跪,今天有病吧。说几句忽悠人的话你们也信,帮我去打探,我要收拾他。”
小贝脸红扑扑地忸怩地说道。
于是刚才跪着人哗啦啦又都站起来,一个个面不表情,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张庆找了几个人化装进县里,剩下的人退走,找个离大路远的地方躲着,等探听消息的人回来再说。
看着小祖宗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张庆露出舒心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等人不需要派人找什么证据,直接碾压过去就行。但是小祖宗们想玩,只好陪着玩了,一路上也够辛苦的,能找个乐子还真不错。
半个时辰之后,派去的人陆续回来了,拿了不少衣服,还有四张地契。
半刻钟过去,小贝九个人被打扮成各种样子,有被挑在担子里走的,有小脸花花被打人领着像逃荒似的,有被背在身上似乎有病的。
一行人就这样绕了一点路进到县中。
通化县的人口总数其实比起汶山少了很多,但通化县的村落少,同时入籍的人大部分都在县成住。不像汶山,二十多个村子里面是入籍的人,其他山里还有不少没入籍的。
通化不入籍的也有,同样住在山里,或者是江边摆船的人,他们的“户口”没有人愿意去查。
当然,他们这两个地方还算可以,如陆州,当时在籍的一个州才多点人,结果山民下山,纷纷入籍,随便就可以挑选青壮组成一个大的集团军。
也就是传说中的广西狼兵,身材矮小,力大,善泅渡丛林战,好潜伏袭杀,用毒,正面对抗时常跳跃攻击,喜割敌头。少教化,记世仇。降服必忠心不二。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张忠带着家人从陆州到舒州后,没有人再想着干掉他一家,狼兵以部落对抗朝廷的时候就很难剿灭,通常是安抚,一旦成军,谁敢去动。
※※※※
通化县内,一临街的店铺中,小贝九个人聚集到一起。
店铺后面还有三个民宅,同样被买了下来,还没打通,但是可以翻墙过去,正有人用水浸泥墙,然后一层一层把泥刮下来,墙的地方就可以开门了。
“吔!成功潜入,我发现我真的快点收拾掉那小子,刚才的路上你们看到啥了没有?”小贝挨个人击掌相庆,又询问到。
小远进来时就在被挑着的筐里,听到小贝问,点头说道:“看到了,县中有很多小孩子在帮忙做事情,而且还有不少的孩子身穿破衣到处乱跑,这就是问题。”
“对,绝对有问题,在汶山县哪有什么孩子乱跑,都在学堂呢,而且学堂中有统一的衣服。来时的路上,各地全是如此,惟独通化县,他们的学堂哪去了?我怀疑跟那小子有关系。”
小贝把事情推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其他人同样表示支持,民不安则必有恶,那小子能摆出来大的仪仗,县中不可能有比他更厉害的存在了。如今看上去县里的百姓过的并不好,不找他找谁?
过了一会儿,有出去继续探听的人回来。
对着小贝等人说道:“我打听出来了,此人姓陈,是当地一行商人家的公子,其家中有一商行,经营各种货物,又与乡绅联系密切,当地衙门行事先观其色,而后方能为。”
第804章 家族议事停出货
因被调查的人家中的买卖只集中的通化一地,不是大的商行,通化县中也没有张王两家的买卖,所以得到的资料并不是很详细。
派出去打听的人仅仅是大概了解一番。
从中能够看出,姓陈的一家人在本地确实有势力,但也正说明他们家还没达到百分百控制住通化县的程度。
如换成三水县,外人前进直接打听张王两家庄子的情况,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同时还会被盯上,想要离开则不容易了。
小贝九个人开始开会,扩大会议,允许其他家中的智囊人物入席。
小贝先发言:“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帮忙好好分析分析,茂州通化县的陈家既然能够在县中一手遮天,我朝层层巡查人员为什么没有从县衙中找到官商勾结的证据。”
小贝问的是左在角落中的六个人,此六人打扮基本上差不多,每个人都穿着宽大的衣服,而且还是高领,把自己的手和脖子全遮挡住,眼睛上还戴了墨镜,也不管屋子中黑不黑。
六人是专门选出来的,最擅长阴谋诡计,让他们站到前台,他们做不成事情,把他们放在影子当中,他们会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一号,你说。”小远点名,因六个人不喜欢别人直接叫出他们的名字,就用号码代替。
六个人中的一人低下头,一只手挡住嘴的位置,声音低沉地说道:“换成是我掌管着陈家,我会考虑到大唐巡查人员的问题,我不给他们直接的把柄,同时我愿意付出钱财来支持县中官员的行政方案。”
“还有么?”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出声,小贝问。
“我补充一下。”又一个戴墨镜的人开口:“之所以查不出问题,是陈家行商的时候未出现囤积重要民生物资,哄抬物价的情况。他们逼迫别人就范,不直接武力通过来做,可以用钱,可以用被逼迫人周围的人来影响。”
“也就是说,即使有人被他们欺负了,却找不到证据能证明他们做的事与我朝律法不合?张扬不犯罪。”
小贝犯愁起来,真找不到对方的罪证,难道非得用身份去压?
小远出主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旦确定了他们是通过其他方式压迫别人,我们照着来。”
“继续调查,打死我也不信他们会干干净净,别说他们,我家干净吗?若不是哥哥姐姐厉害,家中势力庞大,我们被灭门十次都算少的。
好比说上月,河南道的一个宝贝糖果屋施工,昼夜不停,吵的周围的人家休息不好,而且材料堆倒了,把人家两个人砸伤。
正常来讲是不是应该停工,同时把负责人送到官府去受鞭刑,最少要关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们怎做的?用钱,工地照常施工,陪给被砸伤的人一笔钱,事情就过去了。官府不曾派人追究,受害人也没有抓住不放的意思。”
小海很坦诚地说出自己家黑暗的一面。
小贝小声说道:“赔了好多钱,受伤的两个人不会落下残疾,一人五百贯,周围邻居按人头算,不管大小,一人三十贯,还给他们送了不少的海鲜和肉。
其实他们一直没说什么,吵的时候没报官,被砸的人也从未说过追究的话,还是我们主动赔的。”
“那是因为我们的名头在,人家愿意支持我们,这事儿做的让我心里一直不舒服,总觉得欠他们许多,得找个机会再作补偿,不然睡觉时难以踏实。”小海做事比较严谨,不愿意给自己找借口。
“对对对,百姓真好,那点钱算个啥,盯着好欺负的使劲欺负有罪,换成我家绝对无法善了。还记得在河南道我家庄户被人打断腿么,当时我家是怎么报复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赔多少钱都不行,找谁说情都没用。”
小远附和。
“那是哥哥姐姐的行事风格不一样,不然也不会说出‘你杀我一人,我屠你一村’这样的话。说正事,先发报,把水云他们家调来,把陈家监视住。”
小贝把话题又转回来。
……
被小贝九人盯上的通化陈家此刻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大少爷直接被叫到书房训斥了一顿,说他不应该值此时刻还在外面招摇。
随后整个家族进行商议。
陈家的宅子就在县城当中,县城中的街道有两纵三横,小胡同无数。整体上来说县城被分为不规则的十二块,其中有一块被陈家占据。
已经不能说宅院几进几出了,整个的一片,房屋无数,院落层层,有小桥流水,有柳绿花红,有银杏擎天,有假山通幽,回廊停台,错落相合。
陈家有三房,老爷子健在,却不管事,一应家中事务皆交给大房掌控。
此时三房的主要人员全部来到了家族中的议事堂。
老爷子旁听,三家当家的负责商议,各家还把自己的儿子带来跟着学习,大房有三个人,当家的以及两个儿子。大儿子便是在外面遇到小贝的那个,还有一个虚岁十岁的小子,眼珠子总是转来转去的显得很机灵,少一丝沉稳。
二房来只有二人,除当家的还有一个比大房长子更大的儿子,今年已经及冠,年过二十,坐在那里一副沉静的模样,只不过目光逼人,让人在于其对视的时候心中总是生出两种想法。一种是不搭理他,目光再逼人又如何,你还能把我怎样?另一种是我就和你对着看了,谁不会一副装比的样子,就你会?
和小贝有过接触的大少爷就有种想把其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因为对视的话自己底气不足,不对视,又好像心虚。明明自己的身份在同一辈儿中最高,大家反而看好这个二房的人。
在座的还有三房,三房的人多,能生,也是老爷子最中意的一房,子孙多可以开枝散叶。
三房就属于儿子多,一家居然有七个,除开当家的还有六个人,最大的长子还没有行冠礼,比起二房的稍微年轻两岁的样子,剩下的五个有两个长的很像,还有三个长的很像,自然是双胞胎和三胞胎了。
双胞胎是十三、四岁,跟大房的少爷相仿,而且还有相同的,那就是眼圈发青,似乎纵欲过度,现在坐在那里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显得没精神。
三胞胎每个脖子上挂有一个银项圈,手腕子上还套了翠绿翠绿的镯子,是最小的,看那坐一会儿就扭动身子的模样,顶多也就是四岁或五岁。他们不敢出声,却未闲着,桌子上明明有不少点心和水果,他们非要抢一个盘子里的,被大人瞪一眼之后老实几息,转过头又开始互相争抢。
通化陈家的议事堂中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没有女人,丫鬟也不在,送完点心和茶水就出去了,远远躲开。
“厚儿,开始吧。”旁听的老爷子对大儿子说了一句,便闭上眼睛眯在那里。
大房当家的也姓陈,和他爹一个姓,叫陈光厚,其二弟与三弟分别叫作陈光良、陈光纯,属于光字辈儿的,再下一代是耀字辈儿的。比如他儿子,叫陈耀族,二房的儿子叫陈耀东。
如果还有下一代,估计是门字辈儿的。但这个希望如今显得很渺茫。陈耀族得罪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
今天族中商议事情便与陈耀族得罪的人有关。
“已经确定了,张小宝、王鹃两个人到了翼州,战争随时会打起来。打仗,我们管不到,更没有兵可派,甚至是钱财如他们不逼着拿,我们也不需要主动支援。”
陈光厚咳嗽一声,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缓缓地说道。
除了依旧睡觉一样的老爷子,其他人皆坐直了身体,连三个打闹的最小孩子同样停下动作,瞬间变成乖宝宝。
陈光厚眼帘微微下垂,继续说道:“家中的买卖还要做,但有个轻重缓急,尤其是西边的货,暂时停了吧。”
在座的人还是没出声的,静静地听着,族里的规矩,长房没让你说话你不准插言。否则轻者被罚,重者逐出家族。
“停了一笔买卖,其他的买卖需要加强。买卖方面并非最主要,实在不行先停下,凭借家中的积蓄,支持几十年未必会没落。”
陈光厚说道家族产业停下时面现痛苦之色,显然是很心疼,嘴角抿了一会儿,叹口气:“哎……让我最不放心的怕有人借家中的名义在外面乱行事,以往遭惹到别人,花钱能消灾。现在来的却是张小宝和王鹃。
若说他二人忙于战事布置,无暇分心去顾其他,那么他们的弟弟妹妹则是一直期待着有人挑事,就像老三家的耀宏、耀伟,总喜欢一副平常人家的打扮,然后到通化周边的地方暗中挑衅,等别人出手时再好好教训对方。
这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找事,是给家族添麻烦。通化我陈就要有个陈家的样子,整天的跟一群地痞混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三房当家人陈光纯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两个儿子,那对儿双胞胎则是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刚才说的正是他二人。没事喜欢扮作普通人,然后找机会收拾别人,每次看到被收拾的人眼中所露出的后悔和恐惧的神色,他们便会得到很大的满足。
陈光纯不出声,可他的眼睛却看向老大陈光厚的长子,跟小贝有过照面的陈耀族,心腹暗骂。
自己的二子和三子确实跟一群街上无所事事的人搅和在一起,但从没出过什么大事,更不用说是致人失命。
自己的两个儿子再不好却也不嚣张,看看你儿子,平时出个门找几百人,全是钱啊,而且欺男霸女的,手上还有两条人命在。外来的人死在他手上,你这个当爹的即使帮着擦屁股,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
老三不高兴,老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他的儿子陈耀东仍旧目光逼人,一动不动。
“老三,以后要看好你家的人。我说话的意思不是针对你一家,是为了整个陈家。如我方才所言,张小贝他们九个人,听说是去了汶山县,估计那里的县令王常是保不住了。
王常的死活与我等无关,怕就怕他们收拾完王常,闲的闹心,再转到我们通化县。你们给我记牢了,谁敢去惹他们,我直接打死了送到他们面前请罪。告诉下面,一个个的招子给我放亮了。
通化县里必须一切安稳,族中到外面买菜,不准再压价。跟县令赵江浩说,我们出钱修一所好学堂,把县中的孩子塞进去。嗯!也不能总是我们出钱吃亏,告诉县中其他商人都摊上一份。”
陈光厚沉声说完,又等了等,端起茶水喝两口,把茶碗轻轻往桌子上一磕,发出叮当的脆响,才对二弟与三弟点点头:“谁还有什么说的?”
听到老大让说话了,陈光良和陈光纯互相看了眼,又陈光良开口:“大哥,西边的买卖停了我不反对,毕竟被人得知家中会有灭顶之灾。”
“但十天前过来的那批货是销还是不销?卖出去,数目过大,容易引起张小宝他们的警惕。他们一旦开始调查,我们无论怎样隐藏都甭指望躲过去,谁能瞒过张王两家的情报人员?”
“当初江南道,三个大势力齐动,也不过是让张王两的情报人员无法及时揪出首要人物躲在哪,非是查不到蛛丝马迹。若那时张王两家不急,终归会查到。”
“最后逼张小宝出手,结果如何,大家想是已明了。我担心,担心出货的时候被查住。”
“不出货,我们留在手里,每天消耗草料和人力便不是小数。本是变成钱的货再往里搭钱,一出一进之间,家业再大又怎般承受?”
陈光良话落,同样端起茶喝水,他只是说出了问题,没提丝毫解决问题的办法,把难处推给陈光厚。
场面一时间静了,呼吸的声音甚至是几不可闻。
议事堂中的气氛突然间显得更为压抑,老三陈光纯家的三个小家伙使劲闭住嘴,紧张地把小手攥成拳头。
陈光厚双手在胸前交叉,两个大拇指不停地互相绕动,偶尔停下来两个大拇指的指肚合在一起使劲按按。
如是,过了足足一刻钟。当小孩子们感受到呼吸难以通顺的时候,陈光厚从鼻子中发出闷哼的动静。
“天儿……越来越热,打仗,必然有人运送物资。我们剑南道北部地区或更加繁华。胡椒粉、甜蒜是不错的吃食,醋,不止蘸饺子与包子吃味道好。”
陈光厚在众人的等待中说出一番话。
他说完眼睛闭上,身体向后倚,缩在那里。
其他人反而疑惑更甚,小家伙们无法为家族操心,听到有动静便不紧张,陈光厚的长子陈耀族满目迷茫色,二房独子陈耀东逼人的目光有所松动。
陈光良、陈光纯处在思考当中,大厅再次寂静下来。
大家想了想,还是想不通家主究竟何意,老三陈光纯打算询问。
陈光厚突然开口:“此事容易,我会安排解决,让……让耀族来做吧,平时他做过不少事,虽不完美,却也安稳。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各忙各的去。别忘了我说的话,看好自己的人,惹到麻烦,族人不保。”
扔下话他起身迈步向外走去,对还躺椅子上的父亲点下头,算是打完招呼。
他的两个儿子连忙追在后头一起离开。
“走吧走吧,我带东儿同去忙,还是三弟你清闲。”老二陈光良朝儿子示意一眼,背负双手晃荡而出。
剩下陈光纯一家面面相觑,陈光纯吧嗒几下嘴儿,抬手把茶碗的盖儿给扣回茶碗上,扭头对老爷子说道:“爹,您乏了不若去后面休息,厅中太过空旷,长睡着凉。”
“嗯!”老爷子似乎刚被喊醒,张嘴打哈欠、伸懒腰,左右瞧瞧:“完事了?按你大哥说的做,偶尔吃吃小亏没什么,活着才有将来。你大哥说的对,小贝他们别看官职高,依旧是个孩子。治国之策他们不会去管,只好整日踅摸着找别人麻烦。”
“爹知道你大哥家的族儿不让人放心,你家的两个小子真让人省心过?去吧,把他们的学业抓起来,什么时候小贝他们离开,什么时候再把孩子们放出去。在家中呆着闷,总比没命强。”
陈家的老爷子说话时已起身,抖动两下腿,说完最后一个字,人便走到了门,身子再转,眨眼间失去踪影。
陈光纯盯着门的地方看看,摇摇头:“老爷子宝刀未老啊,还以为他糊涂了,唉……”
“爹,真要让我们在家学习?哎呀爹,我们出去保证不惹事,别人不长眼,我们也躲一躲。”双胞胎中的陈耀宏刚才一字不漏听到耳朵中,哀求父亲。
知子莫若父,陈光纯相信自己儿子说的话才见鬼呢。
把眼睛瞪得溜圆,训斥道:“你保证,你保证过多少次,你们想以平常人的身份招惹是非,最后亮出身份来扭转乾坤,赢的别人没脾气,赢的傲气。”
“告诉你们,如今周围地方你们傲气不得。张小贝他们同样喜欢扮作普通百姓,万一遇到他们,你两个拿什么去赢?”
“爹,他们总不能不讲理,我们不惹别人还不成?”陈耀伟帮腔。
“讲理?你们两个平时不讲理的人现在跟我说讲理?你们不惹他们,他们难道不会惹你们?念书去吧,念书去吧。”
陈光纯晃动脑袋走出去,在门口的地方遇到家里的管事,吩咐:“告诉家中人,谁也不准放他们出去,否则家法伺候。”
……
“小公子、小娘子,有新消息,刚才陈家找了县中的县令赵江浩,由他们家出钱,县衙门负责,欲在县中修一所漂亮的学堂,衙门贴出告示了。”
小贝九人等待的时候,派出去的人跑回来汇报。
“哈哈,怕啦,有问题,果然有问题,早不修完不修,非要此时修,查,继续查。”小贝兴奋地说道。
“是,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他们保准跑不掉,得罪了您几位他们算是活到头了。”家中的人还捧了捧,转身高兴地去安排人查别的方面问题。
小远愣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商量一下,有的地方商人未必会拿钱给孩子修学堂,或者是给的钱少,孩子们吃住不方便,实在不行,我们出钱吧,不能为了培养商人们的社会责任感而苦了孩子。”
“让人调查一下,看看哪个地方的商人不出钱,找出根源。”小海提议。
第805章 算计人者皆被算
翼州城中,酒楼正在举行盛大的聚餐。
整个酒楼已经不对外开放,从疗养院过来的老头子们围绕在三张桌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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