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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庭深深入云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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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和鱼庭对视的崔判官拿余光瞟了眼余堂:“……”小子客气,但他现在不宜转身回礼呀!唉~?怎的张判官那小老儿还不出来?真是等的他心焦…
  看着这般的崔老儿,鱼庭便更觉得奇怪了,崔老儿的模样显然是知晓主人去了何处的,难道只是不想告诉她?思及此,她眼神灼灼地盯着崔判官,一副崔判官不说,她就盯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可这时,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余氏悲戚地哭喊声,鱼庭和余堂两人顿时顾不得其他,急忙推开院门跑了进去。院里空无一人,堂屋里倒是站了十数位渔村的乡亲,往常鱼庭和哥哥余堂跟着爹爹娘亲来探望外祖父时曾见过其中几人,其中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最先注意到跑进来的鱼庭和余堂两人,惊讶道:“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跑来了?”
  “村长爷爷。”余堂带着鱼庭进了堂屋,着急地向老者问道:“我娘亲怎么了?”
  闻言,老者抚着胡子长长叹了口气:“堂儿,你娘亲无事。是老族长他…亡故了。”
  “什么?”
  “外祖父!”
  余堂和鱼庭两人同时出声。旋即余堂便见妹妹鱼庭眼神定定的望着内室门口处,而他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却是空无一人。难道……余堂弯腰低声问鱼庭,“妹妹,你可是看到了外祖父?”
  鱼庭朝着哥哥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内室门口处也点了点头。
  因为方才,外祖父也问了她是否能看见他。
  “莫要告诉其他人。”
  哥哥和外祖父同时在鱼庭耳边开口。
  鱼庭眨了眨眼,从善如流的继续点头。
  “堂儿,庭丫头这是怎么了?在看什么?”老村长疑道。
  “无事!无事村长爷爷!”余堂立即回道,“妹妹这是…是太过伤怀了。”
  听到哥哥这么说,鱼庭便顺着哥哥的话垂下眼,低了头。老村长看鱼庭这幅模样,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两步,及至两人跟前停下,道:“庭丫头,当初你爹爹既同意让你从了你娘亲的姓,那你长大后便要承了你外祖父这一脉,你可愿意?”
  这是什么意思?鱼庭不明所以地看着老村长,问:“这件事情很难吗?”
  老村长一愣,思量片刻道:“倒算不上难。”
  “哦,”鱼庭想了想,道:“如此,那我愿意。”
  老村长满意得笑了笑,夸鱼庭是“好孩子”,接着才对余堂道:“堂儿,带你妹妹进去内室吧。你爹爹和娘亲都在内室。”
  “是,村长爷爷。”余堂道。
  不知怎的,自方才知晓妹妹看到了外祖父之后,他的心情就十分怪异地悬了起来。这厢,他领着妹妹一步步走近内室,临到门口不由停下脚步,小声问:“妹妹,外祖父可还在此处?”
  鱼庭摇摇头,“方才进去内室了。”
  余堂松了口气,这才领着鱼庭踏进内室。
  内室里,鱼氏正跪在床榻前,哭到近要失声,而余向朝揽着鱼氏,低声安慰着。
  “庭丫头,”外祖父唤她,“外祖父自昨日起便不曾醒过,竟是连句话也没能给你娘亲留下,你帮我向你娘亲传句话可好?”
  鱼庭站在内室里,转头望着躺在床榻上已然没了气息的外祖父,又看了看站在她眼前浑身泛着白光的外祖父,心跳突然变得忽重忽轻,沉沉地,说不出什么感觉。
  “好呀。”她压下异样,朝着外祖父笑了笑:“外祖父您说。”
  鱼氏的抽泣声猛然停止,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双儿女,余堂见状,急忙跑过去对余氏解释了一番。当然,他将那些危险的部分隐去了一些。听完余堂的话,余氏和余向朝俱是惊疑地看向鱼庭,好一会儿,余氏才开口道:“庭儿,你当真能看到你外祖父?你可莫要为了哄娘亲开心而撒谎。你若是撒谎,娘亲可要断了你三日晚饭!”
  “自然是没有撒谎的!”鱼庭闻言大骇,急急发誓:“娘亲,天地可鉴,我绝对没有撒谎,您千万不要断我的晚饭!对了,外祖父还说有句话让我转告呢!”
  “什么话?”鱼氏问,眼带警告。
  鱼庭急忙看向外祖父,“外祖父,您快说。”
  外祖父和蔼一笑,目光扫过屋内几人,最后定格在了鱼氏的身上,道:“便对你娘亲说,要将外祖父跟你外祖母合葬在一处。”
  “嗯嗯,好!”鱼庭忙对鱼氏转述了这句话。
  鱼氏愣了一愣,拿手绢按了按眼角,应道:“当年娘亲故去之时,爹爹便对我提过此事。身为女儿,此事我定当不敢忘。”由此,她对方才余堂说的话便有些信了,当年娘亲去世时,堂儿不过才三岁,根本还没有庭儿呢。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此事。
  “你外祖父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鱼氏忍不住问。
  鱼庭又看向外祖父,外祖父却不答了,只自语着“崔老儿怕是等急了”,便穿墙而出,离开了内室。
  鱼庭:“……娘亲,呃…外祖父走了。”
  

  ☆、第十章 喜得令牌

  鱼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鱼庭,“臭丫头,你又糊弄人!”
  “我没有!”鱼庭吓得连忙摆手,生怕娘亲断她三天晚饭,“我这就出去找外祖父!”说完,不等鱼氏回答,她便迈起小腿跑了出去。
  余堂见状道:“爹爹、娘亲,我出去看着妹妹。”
  余向朝摆摆手,“去吧,仔细看着你妹妹,别让她又闯祸。”
  余堂急忙追了上去,他刚跑出内室便眼瞧着鱼庭已经跑到院门口了,可当余堂追出院外时,却寻不到一点鱼庭的影子。院子外面只有一条小道,余堂左看看右看看,不禁有些头大,妹妹这般上天入地的,他该去哪里找?
  。。。。。。
  正如余堂所想,鱼庭这厢跑出院门之时,外祖父已然跟着崔老儿和另两个鬼差一起走上了黄泉路。黄泉路是从人间到冥界的必经之路,路的尽头,便是通往冥界的大门。往常,鱼庭便是被那道大门挡在了人间。
  鱼庭急急追了上去。
  娘亲这人素来说话算话,她若是不找外祖父要几句话带回去,怕是她再撒娇哄人也无用。况且,此时她若是不找崔老儿问清楚,下次再见到崔老儿,恐怕还真是百年之后了。
  咦。。。等等,怎么看崔判官那小老儿的模样与外祖父如此熟谙?鱼庭眼珠子转了转,顿生一计。
  “外祖父!外祖父!等等我!”
  黄泉路上的大鬼小鬼虽说比不上人间花灯节那日熙熙攘攘,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小一千个的新鬼。个个被两个鬼差驾着,有的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地跟着鬼差,有的撒泼打鬼非要跑回人间,有的昂首阔步毫不留恋的向前。。。。可谓是千姿百态、应有尽头。
  可像鱼老族长那样,跟冥界鬼官交谈甚欢的,别说是五福镇的这条黄泉路,便是京都那等人才辈出的地界,也少有人能做到。但鱼老族长和崔老儿两人说话声不大,旁边的鬼个顾个的,谁也没心思打量他俩。
  倒是鱼庭这一嗓子,喊得极为高调,惹得众鬼纷纷顿下脚步,扭过头来看她——
  普通鬼差疑惑:此鬼身边怎的没有鬼差跟着?
  见过鱼庭的鬼差无奈:小丫头怎么又来黄泉路闹了?
  众新鬼一脸懵:这、这。。。。这姑娘是什么鬼!?
  鱼庭见目的达到,飞快地跑到外祖父和崔老儿身边,一手牵一个问:“外祖父,崔老儿,你们俩认识啊?”
  陡然看见自家外孙女,鱼老族长又惊又怕:“庭丫头,你怎么来这儿了?”他方才出来时,庭丫头一家还好好的,才这么会儿功夫,难道出事了?
  鱼庭张口似要作答,眼睛却像旁边看了一眼,而后扯着崔老儿道:“崔老儿,这里鬼多嘴杂,不若咱们先进去吧?”
  冥界大门近在眼前,鱼庭垂涎已久,眼睛里的狡黠简直藏都藏不住。更何况崔老儿与她相识几千,岂能看不出她那点花花肠子?
  “就在这儿说吧。”崔老儿叹口气,手一扬弄了个结界出来便断了鱼庭的心思,众鬼也都瞧不见他们了,“珠子小友,不管你问什么,小老儿我能说的,自然都会说与你听。小老儿我不能说的,小友你不管怎么着,小老儿我都不会说。”
  几千年了,鱼庭头回见崔老儿这般正经。即便她再没脑子,也觉出不对劲来,难道冥界出事了?如此,她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珠子,遂也正经起来,道:“小崔老儿,我也不问别的,只问我主人如今在哪里?”
  崔老儿摇摇头,拱手道:“还请珠子小友见谅。”
  鱼庭心下一跳,崔老儿此般言行,主人想来已不在冥界。
  那日她落入轮回井之前,是天界的人来抓主人,难道。。。。“主人难不成被天界的人抓去了?”鱼庭板着一张脸发问,小小的人竟还真发出一股凌厉地气势,颇有几分凤主的风范。
  小崔老儿不由怔住,一时竟不敢言“不是”二字。
  见小崔老儿犹豫,鱼庭却愈发笃定她定是猜对了。摆摆手,鱼庭老气横秋地道:“罢了罢了,崔老儿你如此为难,珠子我也于心不忍,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话落又叹了一声,“不过我倒是还有件事需要帮忙,崔老儿你应当不会推脱吧?”
  崔判官有点反应不过来,小珠子方才还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怎的几句话的功夫突然就不追根究底了?不过却是正合他意,缓了缓,崔判官道:“珠子小友但说无妨,只要小老儿我能办到的,定然不敢推辞。”
  鱼庭笑眯眯地直点头:“崔老儿你谦虚了,此事对你而言乃是小事一桩。”
  “哦?”崔判官怀疑地像后仰了仰身子,“珠子小友且说来听听?”
  鱼庭道:“如今我既做了凡人,想来那生死簿上也会有我的名字,小友在这儿想请崔老儿你高抬贵手,若是我他日不慎杀了点孤魂野鬼,望老友手下留情,莫要用小黑笔在我的生死簿上划道道。。。老友以为如何?”
  “此事不难,不难。”崔判官大松一口气,从袖兜里掏出一块漆黑的令牌,道:“整治人间的孤魂野鬼本也是我冥界政务,只是冥界鬼差数量有限,有时候实在是抽不出鬼差去惩治那些孤魂野鬼。故而自打千年前,冥王殿下便下了令,命我等鬼官在人间寻些修道的能人志士,让他们帮我们收拾作恶的孤魂野鬼。此事既可提高他们自身修为,亦可为我冥界分忧,实乃两全其美之法。”说着崔判官把令牌交到了鱼庭手中,“这令牌便是冥界给他们的信物,只要把它带在身上,所有因杀鬼而划下的黑道皆可转为记善缘的红道。”
  “真的?”鱼庭眼睛亮了亮,那岂不是以后她可以放心杀鬼了!
  崔判官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小老儿何时骗过小友?”
  “骗是不曾骗过,只是也不说实话,是也不是?”鱼庭摸着令牌,随口反击。
  崔判官一哽,顿时不敢再言语。
  再看一旁的鱼老族长,听着自家外孙女跟崔判官小老儿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见客气。他先前的惊怕慢慢转为了惊讶,“老崔,我外孙女。。。。也是从冥界来?”
  崔老儿点点头:“说来也是缘分。老张啊,也许真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天意?鱼老族长抬起头,黄泉路上确实还能看到天,到了冥界,可就看不到天了。
  鱼庭听见他俩说话,不禁问:“外祖父用‘也’字是何意?莫不是您也是从冥界来?”
  鱼老族长哈哈大笑,抚着胡子道:“我家庭丫头就是聪明。”
  “什么庭丫头!”崔老儿不乐意了,“老张!珠子小友比你我还要大上几千岁呢,先前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可不能再占珠子小友的便宜!”
  “嗯?无妨无妨!”鱼庭并不介怀,“我这人身确是外祖父的外孙女嘛,外祖父想怎么叫便怎么叫!”
  鱼老族长呵呵道:“庭丫头呀,这小崔老儿不是在为你叫屈,是在为他自己鸣不平呢。不过庭丫头,你跑过来追外祖父,可是织娘她出什么事了?”
  “娘亲无事,”鱼庭这才一拍脑袋,道:“差点忘了,外祖父您只留下一句话便匆忙走了,娘亲还以为我能看见您是在诓骗她,说要断我三日晚饭!外祖父——”鱼庭把令牌收好,两只手抓住外祖父的手求道:“外祖父,您给娘亲再多留几句话吧,不然我回去没法向娘亲交差啊!”
  这回轮到崔老儿打趣了,“老张你还真是着急回冥界见嫂子,不过。。。。若是被嫂子知道你急得连句话都没给织娘那丫头留,你说嫂子会不会不准你进家门?”
  鱼老族长一听顿时慌了,“我,我这不是一时忘了吗!再说,再说日后我和她娘在冥界也会与她相见,届时再说也、也不迟。。。。。。”
  “嗯对,到时候你女儿就可以直接跟嫂子哭诉你这个当爹的连句话都没留就走了!”崔老儿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那我便不做这个坏人了,且再等上几十年。”
  “你怎么这么多话!”鱼老族长怒了,原本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珠子瞪得浑圆:“我怎的不留了,我这不是正托庭丫头带话吗!”
  此时天色渐暗,眼瞅着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鱼庭便有些着急:“那您快说。”
  “庭丫头,你便回去告诉你爹,不要以为我不在了,就没人给织娘撑腰了,他若是敢欺负织娘分毫,老头子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好嘞!”鱼庭应着,心中默默为爹爹掬了一把泪,平日里都是娘亲欺负他的份,他哪敢反抗啊!况且,他若是真敢对娘亲不好,她和哥哥也不会答应。
  “行了,那庭丫头你便回去吧。不管你先前有何等本事,如今也只是肉体凡胎,在黄泉路上呆久了总归是对身体不大好。”鱼老族长道。
  “好吧,那我便回先回去了。”鱼庭道,但才向后退了一步,却又转头问:“方才听崔老儿的意思,外祖父你之后是否便长居冥界,不再投胎为人了?”
  

  ☆、第十一章 饶命饶命

  鱼老族长原本来人间走一遭便是为了他媳妇儿,如今冥王殿下开恩,提早结束了对他媳妇儿的惩罚,他自然也就不用再跟着入轮回。只是这些,他却不方便向庭丫头说,只点了点头,状似不耐烦地催她:“快回吧。”
  鱼庭得了准话,这才笑着对着外祖父和崔老儿两人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来日等我回了冥界找你们玩。”说罢真的转身离去。
  鱼庭不知道,崔老儿和鱼老族长只望着他踏出黄泉路的地界,才收回视线。
  “方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鱼老族长问,“什么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听你那语气,怎觉得不像好话?”
  崔判官背起手向前走:“老张啊,等跨进这道门,你就不姓鱼了。凡尘间的事便与你无关,凡尘间的人你也不要再挂念,回去好好跟嫂子过日子。有些事,咱们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冥王殿下自会告诉我们。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无论是人是鬼,他们都有自己的造化。”
  鱼老族长不禁停下脚步,看了眼通往冥界的大门,叹道:“毕竟是我的外孙女,好歹也是一场缘分。。。。。。”
  “甭瞎操心了,”崔判官一脚跨进冥界:“我和珠子小友相识数千年,比跟你我认识的时间都长,你以为我就不担心?”
  鱼老族长一怔,“庭丫头就是你那位救命恩人?”
  崔判官颔首,“正是。”
  鱼老族长在门外磨蹭了一会儿,良久才道:“原是凤主的人。。。。。。”念叨完,便也踏步走近了冥界。只见他脸上、手上、身上。。。原本褶皱不堪的皮肤瞬间变得细嫩精致,看上去比崔判官还要年轻俊俏几分。
  守在大门的鬼差立即行礼,道:“小的见过张判官大人,崔判官大人。”
  。。。。。。
  出了黄泉路,鱼庭却没能如愿直接回到渔村,而是一不小心来到了长明山。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抬头望去,连星星都找不到一颗,鱼庭下意识便想直接回渔村,她怀里的驱鬼符只给了哥哥一张,尚未来得及给爹爹和娘亲呢!可她一踏脚,突然想起了给她平安符的大哥哥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罪过罪过!”鱼庭转身直奔学堂后院,“且先去看一眼。”
  然而到了学堂,却只有宗明道长一人在院子里将晕倒的众人拖回屋内,既不见黑衣少年,也不见原地坐化的老和尚。
  “道长,大哥哥人呢?”鱼庭问。
  宗明道长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搬了半个时辰,才将将搬进屋内八人,抬头望一眼天欲哭无泪,“星月难觅、乌云汇聚,将要下雨啊。”说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鱼庭,“你个小丫头跑回来干什么,又不能帮贫道抬人!”
  “抬人?这个简单啊!”鱼庭看了一眼院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学子,大吃一惊:“道长你竟不会御物之术吗?”
  “你说什么?”宗明道长猛地抬眼,脸色气的涨红:“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回家玩——”
  声音戛然而止,宗明道长目瞪口呆,只见鱼庭两根手指头轻轻一转,他拖着的人便腾了空。
  鱼庭问:“道长,把人放哪?”
  “放。。。屋子里随便放!若不是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便是把他们放在廊下也行。”宗明道长掩下心中惊讶,思绪一时有些复杂,来来回回打量鱼庭好几眼,才试探问道:“小丫头,你师承何处?”
  宗明道长先前甚至已经准备好被摄魂鬼吞噬,陨灭于天地间的准备。可等了许久,他再睁眼却发现自己被结界保护了起来。他虽道法低微,但也一眼就看出那是水系的术法,他师兄虽精通火、土二系的术法,但从未修习过水系术法。稍稍动脑子想一想,即便他实在难以相信,可那结界。。。极有可能是面前的小姑娘所设。况且,眼下这小姑娘还正用御物之术把人扔进屋内。。。。。。
  鱼庭片息功夫便办完了宗明道长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的事,听到宗明道长的话她掐起腰,“道长你先告诉我大哥哥去哪了,还有那位坐化的老爷爷是不是被大哥哥带走了?”
  宗明道长自打二十年前做了万花观的道长,已经许久不曾有人用这番不客气的模样与他说话了。闻言他不禁板起脸,语气不善道:“贫道不知!”
  又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鱼庭,略略嫌弃:“乡野丫头,丁点儿规矩都不懂!”
  “对!我确实不懂规矩!”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早已磨得鱼庭耐性所剩无几,懒得与宗明道长计较,她只是扬起右手在眼前比划了两下,道:“方才我一时冲动把这些学子送进了屋里,委实是多管闲事。道长且放心,我这就把他们再送出来——”
  “等等!”宗明道长面色一白,忙道:“你这小姑娘脾性也忒大了,贫道、贫道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那大哥哥去哪了?”
  “唉!”宗明道长不禁长叹,“初景那小子太倔了,醒来发现他师父为了救他而坐化,发了疯似地跑了出去!贫道想拦都拦不住!”
  “真是跑了啊,”鱼庭松口气,嘀咕道:“没死便好。”否则她就成了那不厚道的人了。
  扬起脸来,她学着哥哥的样子向宗明道长作别:“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言罢,转身,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宗明道长揉了揉眼,院中已空空如也,莫不是他年老昏花了不成?
  夜空中突然轰隆一声,亮起一道惊雷。
  原本聚集在鱼老族长家中的渔村长辈,在商讨好鱼老族长明日的葬礼事宜之后便都散了。
  鱼氏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不停脚,“余向朝,堂儿跟庭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天都黑了,俩孩子不会迷路了吧?”
  余向朝拿了件披肩出来,搭在余氏肩上,安慰道:“织娘,你莫要着急。也就是过去半柱香的功夫,没多大会儿。再说这是在渔村,就是那两个小的迷路了,渔村的人也都认识他们两个,会把他俩带回来的。”
  “爹爹,娘亲!”余父的话刚落,鱼庭便推门回来了,看了一圈问:“哥哥呢?”
  “出去寻你了!你没见着?!”鱼氏的心落了又提,“都是你这丫头!都说你多少次,让你不要骗人不要骗人!你非是不停!”鱼氏在院中寻摸到个扫帚,朝着鱼庭就是一顿打。
  “娘亲!饶命饶命!”鱼庭边躲边说,“我何时骗人了?我从未骗过人啊!”
  “不骗人你说你看见你外祖父了?!”
  “我是真的看到了嘛!”鱼庭一转身躲到爹爹身后,探出个脑袋说:“外祖父还让我告诉爹爹,若是敢因为他老人家不在就欺负您,他老人家不会放过爹爹。可是您瞧您,您跟爹爹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还敢顶嘴?”鱼氏毫不手软,扬起扫帚就往鱼庭身上打,鱼庭当然要躲,但这一躲,扫帚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余父的小腿上,害得余父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向朝!”鱼氏立即扔了手中的扫帚,过去扶余父。
  鱼庭也不敢跑了,安安静静凑过去站好。
  “没事儿没事儿,”余父笑呵呵的揉着小腿肚子:“织娘,你消消气。堂儿再过两年都是大人了,且他素来懂事,不会惹事的。”
  “嗯嗯。”鱼庭在一旁附和点头。
  余氏睨了鱼庭一眼,见她一副老实认错期期艾艾的模样,顿时心软了下来,“为娘方才也是一时心急,你外祖父刚故去,若是你跟你哥哥再出点什么事,可让娘该怎么活?”
  说到亡故的鱼老族长,余氏眼中的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鱼庭骇了一跳,“我这就去找哥哥。娘亲,您别哭。”
  “庭儿,不要走太远,你就在渔村里看看,便是找不到也不能出渔村知不知道?”余父嘱咐道。
  “知道了。”鱼庭点点头。
  却刚一转身,空中突然刮来一阵冷风,鱼庭打了个激灵,从怀里掏出大哥哥给她的平安符道,“今日我跟哥哥去他书院,遇到了一位特别厉害的道长,便向他求了几张平安符。爹爹娘亲,这是给你们的。”
  余氏诧异地望着平安符,抬袖按了按眼角的泪,“你这丫头,平日里娘没白疼你。你跟你哥哥可有?”
  “有的有的。”鱼庭道:“所以娘亲您放心,哥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话音刚落,突然一滴雨珠落在她的额头,噼里啪啦的雨应声而下。
  余父不禁皱眉,“织娘,还是你和庭儿在家里等着,我出去寻堂儿。”
  “爹爹不可!”鱼庭急道,“我,我跟您一起去,让娘亲待在家里好了。”
  外祖父的鬼灵随着崔判官那小老儿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这间院子周围还残留着他们两人的气息,普通小鬼闻见鬼官的气息,是绝不敢轻易靠近的。但此时因着她身上的灵力,院子外面已然围了不少小野鬼了。若是爹爹一人出去,即便是身上带着驱鬼符,怕是也会有危险。
  且方才鱼庭放开灵识,查探了整个渔村,竟然没找到哥哥在何处。
  她的心跳不知道怎么回事,跳动的极为不规律。

  ☆、第十二章 怪哉怪哉

  院门忽然被吹开,夹杂着一阵阴风,直朝鱼庭一家人袭来!电光火石间,鱼庭来不及凝出水花结界,只得借这漫天大雨的势化一帘雨幕做四方屏障,将那阴风隔绝在外。
  一帘雨,一阵风,彼此缠绕,僵持不下。
  鱼庭趁着间隙,凝出结界护住三人,“爹爹,娘亲,你们安心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上一眼。”
  余父和鱼氏何曾见过这般情形,一时间竟不知作何言语,但鱼氏一听鱼庭要出去,急忙把她拽了回来,“你出去能做什么?你、你也在这里面待着!”
  结界里现世安稳,风吹不着、雨也淋不住。事实上,在鱼氏眼中她是什么也没看见,她只觉得方才自己猛地打了个寒颤,再一看四周便凭空多了道雨做的屏障。尚来不及惊讶,就又瞧见她那向来皮地没边儿的女儿,从指间里凝出来几滴小水珠,那小水珠竟会凭空飞起落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眨眼间便在他们脚下长出一朵朵水做的花,把他们一家三口层层围住。
  鱼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亦不知道鱼庭何时学会的这等本事。
  但鱼庭是她女儿,她自然相信女儿这么做是为他们好,但不管怎样,她绝不会看着女儿去犯险。
  “娘亲,无碍的。”鱼庭被鱼氏固在腰间,仰着脸道:“我出去看看,若是真打不过,我定然就躲回来了。”
  然鱼庭话音还没落下,缠绕雨幕的阴风突然停了下来,院中霍然涌进一大团黑雾,一人影便从那团缭绕黑雾中缓缓走出——是个女子。女子一袭红衣,黑发如瀑长至腰间,肤如凝脂、黛眉如远山,此般瞧着模样好不俊俏。可她好看的面皮上却一丝笑意都无,眉眼间反倒凄厉之极:“躲?躲哪去?”。。。字字若森森鬼音,在夜间回荡,在人耳边盘旋,震得雨幕屏障漾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鱼庭听的头皮一紧,“你这声音怎的如此难听,还没有忘川河里那些小鬼叫悦耳!”
  “呵,是吗?”女子冷笑,扯动下嘴角的皮,“那本宫便送你去忘川河与那些小鬼作伴可好?你们一家人,一起。”女子语调听起来十分舒缓,若当真是个人,委实端得上‘大家闺秀’这四个字。可她不是个人,她的每个字音都像是磨破了地嗓子,似断似裂,难听至极,再配上这般舒缓调子,便让人毛骨悚然了。
  余父和鱼氏霎时间捂住了耳朵,却是无用,那些字还是一个一个往他们脑子里钻,钻的他们直想敲破自己脑袋。鱼庭见状,便又在外面加了几道结界,如此,那女子的鬼音才算是渐渐弱了几分。
  然而还不等鱼庭松口,那女子又一甩宽大曳地的袖袍,两个少年人从中滑落,狼狈跌在雨地里,瓢泼大雨很快将他们浇透,也冲掉他们满身血迹。
  泥泞地上,血色迅速渲染。
  “哥哥!”鱼庭眨眼冲到余堂身边,须臾功夫,余堂身上的血不仅染红了鱼庭的衣衫,也染红了她的一双眼睛。
  “他还没死。”另一个少年虚弱开口,“驱鬼符、在他身上,邪鬼。。。。。。”少年重重喘了口气,“不敢近他身。”
  此少年正是郭初景。仍然是白日里那身黑衣,纵然是染上血,咋一瞧,也瞧不出什么来。若不是他身下也积里一滩血水,只看他的脸色,鱼庭只会当他是白日里受得伤还未恢复罢了。
  “大哥哥,你们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外伤。”少年道,“暂时死不了人。”
  但若是打不退面前的女鬼,他们几人的死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可白日对付那只摄魂鬼已让少年元气大伤,险些丧命。此时的他,不是女鬼的对手。
  “你到底是什么?”少年再次问鱼庭,心境却与先前大不相同。此刻,他倒希望眼前的小孩子并非常人了。
  她是什么?自然是人。鱼庭眉心微凝,不太明白大哥哥为何一而再的这般问她。而这时,红衣女子却发出一阵笑声,像是看到十分好玩的事,“死到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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