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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尤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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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耳畔回响起那日她喃喃的念叨——
这件袍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将它绣完了……
忽然间,故作的坚强崩溃了,那极力忍耐、深入骨髓的痛楚,好比山海堤溃,瞬刻把他冲击得体无完肤!
封衣遥跌晃地靠到墙上,俯□,死死抱着那件袍子,仿佛那是自己刚刚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婴孩,无可名状的悲痛,恨不得要与它共同化为灰烬!
他压抑着,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破碎的,嘶哑不堪的,好像被匕首割破了,一点点往外渗着血……是在黑暗里,地狱深处,让人几不可闻,孤鬼似的哀哀低泣。
花以怜沿着小径穿过茂林,发现地势愈发险峻,奇峰连绵,削壁插天,本以为无路可进时,却见斜前方三四丈多远,两座危壁间隔着一条曲折的夹道,看上去就如缝隙般大小。
花以怜知道这定是出谷的入口了,上前观察,发现这条夹道极窄,左右宽不到两尺,仅可容一人侧身通过,且背腹面壁,地势弯曲不平,一眼难望尽头,体态略微臃肿一点的人,都无法通行。
这条夹道不止条件苛刻,更充满危险,伸展双臂已觉费力,更别说是拔剑弄刀,施展武功,而且空间十分狭窄,如果敌人前后围堵,生火熏烟或是投放猛蛇毒蝎,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置人于死地。这里虽是一个入口,但行动吃力又消耗时间,况且那些武林高人各个光明磊落,纵使联合对抗妖女,恐怕行动起来也是正大光明,不屑此类暗径。
花以怜想到乔臻当初也肯定是从这里离开的,便呼吸一紧,侧身贴壁而入,走了约莫半刻时辰,终于抵达出口。
再现眼前的,是一片深山密林,耸立的大树下拴着一匹骏马。
花以怜心知这是封衣遥的安排,警视过周围,迅速翻身上马,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前进,她与封衣遥约定在两个时辰后相遇,是以并不着急赶路,翻越过几座小岭,停到一个山坡处,她跃下马背,沿坡而上,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隆隆巨响,恍若闷雷砸地。
当她攀上山峰,情景焕然一新,芳草如茵,花树遍地,两三只小蝶穿梭其间,而方才的闷响声,原来是由一条湍急的水流汇成巨瀑,从峰顶飞泻而下,确有银河落九天之势,蒸腾起一团浓雾迷云,在半空弥漫不散。
这里便是她与封衣遥相约见面的地方,一只黄色小蝶意外地闯入视线里,从繁密的花枝缝隙间穿行,翩翩起舞,忽上忽下,稍后栖落在树旁的一抹雪影上,片刻,又遥遥飞向远方。
而那一抹雪影,欣长、削瘦,仔细看来,才发现是个人,亦如画里描绘的那般——白衣墨发,背身而立,皎皎如月,风华若雪,恍疑是飞仙入世,惹得红尘万花纷纷失魂醉了去……但见那无数花瓣雨点般地飘落飞洒,细细密密地掩在他背后,情景,如梦似幻……
他蓦然回首,容光照雪,绝貌冰清,莲白一身,超尘出世,纵使丹青妙手,也因那容华之美而折笔。
花以怜眼波剧震,惊起涟漪叠叠,呆叫一声:“师兄……”
祈云修举步走近。
花以怜脑子不禁有点乱,声音结巴着,不明所以地问:“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祈云修淡淡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花以怜似乎听懵了,竟是答不出话,稍后低下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脚步略微蹒跚地绕过他,扶向旁边的树干。
就像是一场巧合,花以怜转而笑起来,嗓子却在颤抖:“是、是吗……我跟衣遥,也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祈云修直截了当道:“你不用再等了,他是不会来的。”
花以怜脸色一变,猛地抬首:“为什么?”扶着树干的手收缩攥起来,她忽然尖叫, “他答应过我的!”
祈云修直直望向她,眼睛里流转着心疼:“师妹……你还不明白吗?”
电光火石间的对视,花以怜双目恍若晶裂,煞亮至极。
对啊,他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想不明白,也该明白了。
什么妖女的线索,什么约好的见面。
她恍然,惨笑着:“原来……你们都是商量好的……”
祈云修不置可否。
花以怜深吸了几口气,调头离开。
“师妹!”祈云修飞快上前,一把搦住她的柔荑,“你做什么!”
“我要回去找他问个明白!”花以怜不敢相信,封衣遥居然骗她,居然用这种方法,把她骗离他的身边!
而祈云修这回也是铁了心的不放手。
花以怜嚷道:“放开我!”
“不放!”
“放开——”
祈云修使劲把她拉近身前:“他给你吃了毒药,你早就没想着活了是不是?!!!”
花以怜瞬间像木头似的安静下来。
祈云修凝定她,已经说不出是痛心还是悲愤了:“得不到解药,这一战无论是胜是负,结果,你都只有死!”
他因激动而愈发灼乱的目光,活像滚烫的热浆注入那一双点漆般的黑瞳中,花以怜身形微微颤栗,恍惚要瘫软在地。
祈云修一字一顿道:“我答应过他会带你离开,然后再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好好照顾你……日后他想法设法取得解药,会在暗中送来。”
花以怜只觉得哪里很痛,喘不上气的痛,用手掩住心口,溺水般地急喘着,过去一会儿,嘴里小小声地嘀咕着:“不……你放开我……我、我要回去……”
“师妹!”祈云修失声痛喊,看着她雪一样苍白的脸色,神容间掩不住的憔悴,手掌下孱若无骨的玉腕,忽然害怕下瞬她就破碎了,紧紧搂入怀里,嗓音凄哀如泣:“不要留在他身边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
花以怜正欲说什么,岂料耳畔,蓦响起一道女子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好一对恩爱的小情侣,正值你侬我侬啊。”
49合力
凭空传来的笑声柔绵销骨;尤其是后面刻意高挑的颤音;让人一听之下;恍觉无数小蚁在抓挠心窝;顿时浑身都酥麻了。
那女子穿着粉红桃花裙装,轻功飞渡,彩带飘飘;隐约可见裙底下一双绣花鞋,婀婀娜娜地从半空掠近;足尖落地;站在距离他们两丈多远的岩石上。
她目视二人,掩嘴一阵咯咯地巧笑。
花以怜与祈云修俱惊,随即花以怜脱口而出:“玉晶姬!”
玉晶姬眼波流转;仿佛衔着一泓蜜水似的要将人搅化;当视线落在祈云修脸上,刹时目光一亮,大放媚电:“呦,真是个俊俏的人儿呢,不过可惜了,怎么偏偏就恋上了这个臭丫头!”
花以怜迅速运气戒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怎么是你?!”
玉晶姬哼哧声,举手拂了拂鬓角的头花:“之前我早对你有所怀疑,是以这段日子里一直暗中观察,没料到今日,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
本以为百笑南一死,她就此失势,整个人变得收敛不敢再惹是生非,岂料她心中其实另有算盘。
眼见事情败露,花以怜虽然内心震惊,但面不改色,暗自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
玉晶姬仰头畅笑几声:“好个封衣遥,居然敢私自勾结外人,我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背叛宫主的,说,他叫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
花以怜暗诧,听她所言,看来只知道个表面,还不清楚封衣遥正在修炼魔功的事,遂波澜不惊地道:“我看是玉护法多虑了,此事与尊使无关,是我私自跑出来与人相会的。”
玉晶姬冷冷一笑:“你莫要跟我耍嘴皮子,老娘可不信这套,如果一切与他无关,没有他的指示,当初你又是如何混入西月宫的?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侍婢,还敢说与他没有关系?”
花以怜挑动眉梢:“你想知道,可我偏不告诉你,怎样?”
玉晶姬一咬牙:“臭丫头,那我就先把你活捉了,然后用绵骨掌把你打成废人,到时候让封衣遥见了,不知道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花以怜攥拳,声音冷若三丈冰潭:“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那星眸中寒光潋滟,刺得玉晶姬双目一痛,不禁冷笑:“好啊,你果然不简单!”
花以怜想事到如今,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去,今日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她嘴皮纤薄,一抿生红,给苍白的脸色生生添了几分艳丽的绯泽来:“其实你来得正好,我与你之间,还有笔血仇没有算清!”
玉晶姬皱眉,听得满头雾水:“什么血仇?”面对她因恨欲而灼然生亮的瞳眸,宛如利箭穿心一般,压低眉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花以怜声若嚼字般,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那个与封衣遥被你们逼到山崖,最后坠下去的小女孩?”
玉晶姬闻她所言,恍惚有些记忆,敛眸想了想,稍后猛一抬首:“居然是你——”
她瞳孔有瞬间爆裂似的缩动,仿佛不敢置信,但她毕竟是奸恶极负心机之人,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怪不得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现在竟然还活着!”
“不错。”花以怜讽刺地回应,“我福大命大,侥幸未亡,想来是老天有心助我,有朝一日能诛灭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妖人!”
玉晶姬哈哈大笑:“真是没有料到啊,曾经的两个人又是团聚了。”她眸动眄流,尽处却含着温柔的毒刺,“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是我们宫主的禁脔了?”
花以怜浑身打个战栗。
玉晶姬嫣然巧笑,带着一点点同情的味道:“七年了,当年让你依赖的大哥哥,早已失去童男之身,与你的敌人缠绵悱恻,说到底,其实最不该原谅、最该杀的人——就是他!”
花以怜只觉一口气血在胸腔上下翻滚,苍白的脸上涌现红晕,有些站立不稳。
“师妹!”祈云修迅速小心地守护在她身后,出声提醒,“别受她妖言蛊惑!”
花以怜两手握紧,癫痫似的颤了一会儿,才将情绪压制下来。她冷冷盯向玉晶姬,却是朝祈云修开口:“我没事的,我一定……要让她落得跟百笑南一样的下场!”
玉晶姬满脸震惊:“百笑南当真是你杀死的?!”
花以怜冷笑:“不错!”
玉晶姬咬着一口雪牙:“好,今日我就来替秃头老二报仇,只要抓住你,我手上便有了封衣遥的把柄,待宫主出关那日,我定要让他封衣遥百口莫辩!”眼珠子溜溜一转,瞄向绝尘清雅的祈云修,她媚眼如丝地勾去,“这位俊哥儿,与其护着这个臭丫头,倒不如投靠到我的门下,像你这天仙般的人物,实在令我不忍心下手啊,只要顺从了姐姐,姐姐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祈云修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心智上已经成稳了许多,不若原先那般轻易的就面红耳赤,此际面对那笑若春花的脸容,烟视媚行的神态,却是意志坚定,丝毫不受迷惑:“你别妄想了,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师妹在我眼前受到半点伤害!”
花以怜听得心口恍被重锤狠狠敲砸了下,没有回首看他,只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便是!”
玉晶姬冷媚一笑,凌空而起,两条长袖被施注暗力,疾风乱云般扫来。
剑柄从袖里滑落,花以怜按动弹簧,三尺青峰划破虚空,映着强烈的日光,刺得人眼生痛!
她方挪动娇躯,一道人影已挡在跟前。
“师兄……”她目露诧光。
祈云修拔剑而出,削瘦而精致的侧面轮廓略微偏过,眉目在光线下是温柔异常的:“我去即可,师妹小心照看自己!”说罢,迎势跃去。
须臾间,祈云修与玉晶姬交手到一处,上来便是一番抢招猛攻,祈云修被罩在迷乱的袖影里,身形忽隐忽现,好似海浪里一朵雪白的浮花,如此望来,分不清是敌是我。
玉晶姬两袖齐动,漫天飞舞,蛇一样难缠,祈云修左闪右避,挥剑抵挡,虽被一阵连攻,但招式丝毫不乱,游刃有余,每当对方攻入要害之处,都能及时封架开。
玉晶姬没料到自己抢占先机下,连出十余招,竟不曾将他困住,一时不敢再大意,花袖舞得愈发狂疾,使人眼花缭乱,怎奈祈云修始终紧闭门户,寻不到半点破绽。
玉晶姬突然张口:“你师妹怎么了?”
祈云修果然往花以怜的方向望去,玉晶姬便趁机一甩右袖,缠住他腰际,左手五指成钩,猛抓向他肩膀的肩井穴。
花以怜不由得惊呼:“师兄小心!”
还好祈云修有所防备,立即侧身跃避,让她一爪扑空,随即用剑砍断缠身的轻袖,怒目横视:“妖妇!”
“好小子,有些本事。”玉晶姬见他巧妙躲避开,暗自生恨。
祈云修心知对方奸阴毒辣,刚才险些上了她的当,招式陡然一变,剑尖凭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风中渐渐响起金铁之音,却是星月剑法中的一招“凤鸣鹤唳”,尔后手腕疾一掀扬,剑势挥展,溅开数道剑气,直射而去。
玉晶姬见状大骇,一面退后一面横袖掩开,与此同时,祈云修已擎剑飞来。
玉晶姬措手不及,忙一斜身,剑尖擦过脸颊,几缕秀发断碎,委落尘埃。
玉晶姬捂上脸,抹出一手血迹,她向来是爱美之人,霎时既惊且怒,如花玉貌变得扭曲:“臭小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祈云修白衣飘扬,临风而立,绝容上毫无惧意:“有本事,你尽管一试!”
玉晶姬被激怒,咬着牙,十指箕张,高举眼前,只听得指骨间咯咯作响,似噬人鬼魅般扑袭上前,招招如风,凶猛狠厉,一旦对方中了她的绝情绵骨掌,便会骨软脱节而亡,且过程更是惨绝人寰,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祈云修长剑疾翻,轮番使出星月剑法中的三十六绝技,剑势快速绝伦,变幻奇迷,所点之处,带起一片银花星雨,耀眼争光,直瞧得人目眩神骇,玉晶姬几乎招架不住,身上被连伤两处。
花以怜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娇躯好比白鹭踏云,飞跃当中,与祈云修左右夹攻,共同对敌。
玉晶姬对付祈云修已觉吃力,此时又多了个花以怜,二人同出师门,自然配合默契,招式连连,简直打得她应接不暇。
他们攻击愈发猛烈,且无懈可击,玉晶姬却渐渐体力不支,浑身多了数道伤口,暗念他们武功之高,不知是何人传授,再这么打下去,只怕自己无力还招,必死无疑,不禁运足真力,向二人劈出两道劲风,趁机寻得空隙,转身逃匿。
“看你往哪里跑!”花以怜早看出她的动机,提前准备好的左掌立时拍出,将劲风化散开,身体腾空而跃,落地几个纵掠,挡住玉晶姬的去路。
玉晶姬接下她两招,不料祈云修由后迫上,手腕翻抬,一剑洞穿她的右肩,瞬间血花飞溅,而花以怜又一掌击中她的胸口,玉晶姬俯身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眼瞅前方二人围堵,后面又是数十丈高的山峰巨瀑,玉晶姬强忍剧痛,一步步倒退,脚底踩到边缘,松落的泥土“唰唰”地掉落下来,已是走投无路。
最后玉晶姬咬紧牙根,纵身跳了下去。
花以怜大吃一惊,迅速奔前探头,她的身影已经化为一抹黑点,消失在巨瀑织溅起的白色雾霭里,空气中徒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祈云修目睹此景,遗憾未曾亲手将对方斩绝剑下,但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潭水里又有无数碎石,只怕存活的希望甚是渺茫。
忽然身旁人影一动,祈云修急敛思绪,拉住那个人。
“师妹你……”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又流露出苦苦哀求。
花以怜低着头,声音仿佛飘落的花絮在风里碎逝了:“放开我吧师兄……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祈云修瞪大眼睛。
“衣遥这辈子已经很苦了,如果连我也不留在他身边,恐怕他就什么盼头也没有了……”她犹言未完,闭上双目,就算不说,也已经知道那人心中作何打算了,复又睁眸,转头看他,“所以师兄……你就让我去吧……”
她微笑,轻柔而哀伤的,眼神里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绪——那份决绝不悔。
祈云修喉咙好像火烧似的,干痛得厉害,下刻,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对你来讲,就这么重要?”
“是。”答案很肯定,毫不迟疑。
祈云修一震,搦住她柔荑的手莫名失了力气,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犹如脱离束缚的蝶儿,随风而逝般,遥奔远方。
祈云修僵立原地,手腕一点点地垂于身侧,旁逸斜出的花枝,将他的身影遮掩住。
花以怜一路放辔疾驰,不久终于沿着原路赶回山谷,她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就是不停地奔跑着,小径、庭院、回廊……周围景物一一从眼前扫过,可惜引不起她的顾盼流连,呼吸因急快的脚步变得愈发不顺畅。
她直冲自己的房间,是一种直觉,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在那里、一定就在那里……
手伸在半空,颤抖地推开门。
阳光随着门轴的转动,轻然洒入屋内,当看到那个倚立在窗边的人影,花以怜眼角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封衣遥双目空洞地投向窗外,整个人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等待着被阳光慢慢地晒干、腐烂、无声无息地从世间消失。
突然,门响了……有谁,急遽的喘息……
感应到什么,封衣遥凝固的眸光一破,缓慢移过视线。
花以怜站在门前,当与他的目光接触上,就觉得呼吸一屏,天地之间,好似只余下彼此。
封衣遥看到她,简直、简直以为自己生在梦中……全身忍不住地抖了起来……未及开口,花以怜已扑入他的怀中。
50双修
两条手臂不知所措地张在半空;封衣遥正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怀里人已经一顿粉拳砸落;仿佛三月时节的春雨;呈现着愈急愈快的趋势。
身体哪里隐隐约约地疼了起来,是来自胸口某根肋骨下的东西,还是由于对方打在身上的力道?
封衣遥终于省神;抓住她的两手,而她抬起一对乌眸;幽幽的;浓浓的,似恨还怨,最尽处;却分明有着掩藏不住的悲痛欲绝!
“怎么、怎么回来了……”他呆了似的地看着她;眼眶竟也通红了。
花以怜泪湿娇面,嘴上冷笑道:“封衣遥,你好、你好得很……以为把我交给师兄,从此就可以了无牵挂,然后一个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封衣遥话未出口,她又嘲讽地讲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死,因为还要为我寻得解药么,那之后呢?报了仇之后呢?你是决定永远不再见我,还是准备……”
她因痛意而眸光大盛,宛如翡翠琉璃在阳光下齐碎般的惊心,末了大喊:“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主!”
她在怀里又哭又打,近乎歇斯底里,封衣遥僵直站着,好似庙里的泥人,毫无辩驳反抗之举,连簪束的发丝都被震得凌乱地散落下来,一缕一缕,半掩白玉般的脸庞,看上去十分狼狈。
“小怜。”
“小怜……”
“小……”
他忍不住,终于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封衣遥启开唇,却是过去良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灭影三绝,我是一定要练的。”
花以怜瞬间安静下来,抬起头,像一只初醒未醒的猫咪,带着点迷惑,对上他的目光。
封衣遥的笑容在阴影里扭曲了:“所有事情皆因我起,届时天下群雄为颉亢妖女,纷纷抛颅洒血,而我又怎么可以躲到背后,一个人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他为了复仇,已经出卖了自己全部可以出卖的,步步为营,不露声色,到了现在,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封衣遥迟疑着,然后伸手抚摸着她柔柔软软的头发:“所以小怜……这里有我就好了,西月宫这种脏污不堪的地方,你不该来,不该来的……”
花以怜睁着美丽的大眼睛,里面恍若积着入秋小雨,睫毛一颤,波光涟漪,他的影子就在里面晃动。
随即她用力合眸,似乎是明白了,泪水簌簌滑落,衬得美腮晶莹,半晌,微张樱唇:“好……那你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发挥它的力量。”
封衣遥蹙眉一惊,反应过来:“你……”
花以怜把脸埋入他胸前:“我陪你一起练。”
“不行。”封衣遥慌张地推开她,好似那是个扎人的刺猬。
花以怜不在乎道:“你需要女子之躯,就由我来代替好了。”
封衣遥摇摇头,被逼得倒退两步,她怎么就不明白,她是他最爱的人,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她了!
花以怜不给对方躲避的机会,上前搂住他的腰,很幸福的样子:“衣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生不同根,死必同穴。”
封衣遥瞳孔凝缩欲碎。
生不同根……死必同穴……
她居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花以怜吸着他衣襟上的香,总是那种淡淡忧伤的味道,一直渗入人的骨子里:“无论你骗我、赶我多少次,我都会回来的……衣遥,只求你今后不要再丢下我,也不要凡事都再想着一个人承受了,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
耳畔回荡着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像嘶鸣、像狂啸,像要把胸膛震破,像要把心房击碎,那全身的血液,突然一点一点地沸腾起来。
其实,怎么会不想?怎么会不愿?
直恨不得,生生世世,千万轮回,只与那灵魂纠缠不休!
情感溃堤了,封衣遥终于遏制不住,反手搂住她,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再也不肯放手了!
“好……”他回答。就算是堕地狱,入火坑,这一回,也要两个人一起去!
花以怜刚一抬头,即被他封住樱唇,四瓣相衔,津液相濡,舌尖遭到反复的勾挑磨蹭,缠得人脑子昏昏迷迷,顿时陷入永无止境的迷情漩涡中。
快要喘不上气来。
封衣遥信手一挥,房门应声而闭,帷幔也徐徐飘落,昏沉沉的室内,只余下彼此急促的喘息声。
好热……好热……
衣物被一件一件地剥落了,那修长的手指游滑在光洁无暇的的玉体上,刺激着皮肤下的神经,引起阵阵颤栗,他的唇更宛如火烙,浅碾深磨地留下一痕痕旖旎香迹。
花以怜站立着,仰起头,青丝瀑布似的披散肩后,而他狂热的吻从颈项延到胸前,含咬吸吮、两手揉抚着,花以怜尚且经历不深的身体,哪里禁得住这般撩拨,一声声娇婉的呻…吟,似是欢愉似是痛楚,犹如架在火上烤的鱼儿,简直难耐到了极处。
那吻密密匝匝,仿佛根本停不下来,爱她的每寸肌肤、爱她的每缕芳息,情到浓炽,封衣遥慢慢跪了下来,菲薄的唇滑过她雪白平坦的小腹,一路蜿蜒向下。
花以怜突然激栗起来,好像脑部神经遭了电击一样,感受到他舌尖在体下的亲缠,发慌得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红晕。
“别、别这样……”陌生而刺激的快感,让她羞到不知所措,直快哭了出来,两条玉腿一阵阵痉挛颤抖,宛如棉花一样发软。
就在她难以支撑,快要瘫软之际,封衣遥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放置床上,伸手一点一点拨弄开遮在她脸颊旁的发丝。
好比脱开云雾莹莹发光的宝石,那张纯净明丽的姝颜酡红如醉,花以怜睫毛好比精巧的小扇轻微抖动着,静静望向他,眼波迷离,呼吸正格外紊乱。
封衣遥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盈满深情,满到快要撑不住时,便会像破碎的琉璃,细细碎碎地流溢出来。
这份入骨痴恋的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是现在?是分开的七年里?还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原来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花以怜看到他直起腰,便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经过前几次惨烈的摧残,她忍不住害怕,两手揪住床单,紧紧闭上眼睛。
察觉她身体的僵硬,封衣遥明白到她之前为自己受了很多的苦,一时心头泛过无限酸楚,更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疼惜。
“小怜……你别怕……”他附在耳边,一遍遍,柔声安抚着她。
但那种痛,犹如覆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对花以怜而言已经根深蒂固,眉尖颦得高高的,咬着唇不曾出声。
每一次她都是这样,即使再疼、再大的伤害,她都是咬住嘴唇,极力地忍耐。
紧…窒的部位变得胀热,封衣遥终于慢慢进入她的体内,那刻他的身体也是微微一震,头一回,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感触到了与她相互融合的感觉,好像自己成为了她一部分的血液,那是极度的混合,任何力量都无法提取。
封衣遥不敢再动,伸手抹去她额上香脂般的汗珠,又吻了她眼角渗出的泪滴。
花以怜昏昏迷迷地睁开眼,看到他正俯身注视着自己,漆黑的眸子里飘拂着一脉奇异的柔情,宛如璀钻在暗夜闪过的流光。
“衣遥。”她小声叫他。
“嗯……”封衣遥温柔地回应着,吻她,与她十指相扣,腰身轻轻地动起来。
花以怜有些紧张,但一切仿佛又与预料中的不同,不再是排山倒海的撞击,也不再是攻城掠地的侵入,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似乎是害怕把她弄坏了,一种温柔的疼痛,难以形容。
花以怜抓紧了他的肩膀,彼此裸…露的躯体好比透了水的宣纸,贴得密不可分,而那种疼痛也开始被身体所接纳,随着他一次次的递进深入,竟逐渐转化为一股玄妙而奇特的感觉。
仿佛是痛苦,又仿佛是甜蜜,仿佛是难过,又仿佛是欢愉……
花以怜咬住嘴角,当情…欲高涨无可抵制时,她的脸庞不由得浮现血色,宛如桃花胭脂一般,粉艳照人。
“小怜……”封衣遥瞳孔一凝,竟看得痴了,身下的动作也渐狂了。
在他不断地索求下,花以怜头脑里变得一片空白,勾住他颈项的手近乎脱力,那急乱的喘息已成忘乎所以的呻…吟,整个人恍若是徜徉在春水世间的鹅羽,完全沉溺其中。
苦苦相恋的二人,终于在这一刻,同谐鱼水之欢的融洽境界。
最后,封衣遥猛地俯身,用力抱住她,好一阵震栗,亦如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近乎一种歇斯底里的满足。
而花以怜也痉挛般地颤抖着,一瞬间,只觉得灵魂出窍了一般,神溃意散,抵达在欢爱的颠峰中,简直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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