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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床下长出的boy-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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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
他少见地表露出好奇的样子。虽然他仍没有因为看不懂而对她问东问西,大多数时候只是自己静静地看着。
听着填满步行街道的悠扬歌声,夏兔感叹道:“那个大姐姐情歌唱得真好啊,她唱得都快哭了。”
“那样做可以换来钱吗?”
接受“钱”这个衡量价值、简便以物易物过程的媒介以后,小白还是不太理解。
夏兔点头:“当然,那是表演。”
“表演?”又是一个新词汇。
“嗯,公开展示自己的特长,特长就是,你比别人做得更好的事。人们感到被触动,就给你钱。”她解释完,发现自己讲得还挺好的。
小白默默地把她的话记下。
“你的家乡和这里不一样吗?”
夏兔想起那个深洞。洞底是皑皑白骨,还是另一繁华世界。
小白转头看她。
“很不一样,我们都想要钻到这儿。”
“为什么?”
问完后,她觉得自己的手被他稍微捏紧了一下。
“因为,”小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饿。”
路过的一家大排档正在营业,炒菜的声音刷刷刷的,听上去就有滋有味。
“好香啊!”
对危险目光无知无觉,夏兔眯起眼睛,忽地深吸一口气:“小白饿了吗?我好饿了!我们快点回家吧,妈妈说不定都回来了!”
……
家里的灯是关的,钟情还没到家。
夏兔用微波炉热了剩菜,直到她和小白一起吃好晚饭,才看见钟情的车开进来。
“哎!我可怜的兔兔啊,我看看摔到哪里啦?”
包包都没来得及放,钟情就匆匆赶到了女儿的房间。
夏兔一脸坚强:“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摔有点痛。”
“没事就好!你打电话那样说,吓死妈妈了。”钟情松了口气。
她了解自己女儿,她那么怕痛,要真有事这会儿看见她肯定扑上来哭,一边委屈地求处理伤口,一边黏人地求安慰。
——钟情殊不知,她的兔兔已经委屈完、处理好,被另外的人安慰了。
“妈妈,我们家药放在哪?”
夏兔想,自己应该要能独立处理更多的事,不在妈妈工作忙的时候给她添麻烦。
“在客厅的大柜子,第二排数下来,第三个抽屉。兔兔,摔的地方真没事吧?要不要妈妈再看看?”见小孩问这个问题,她略微有些担忧。
“没事的!”
夏兔看起来淡定到不能再淡定:“妈妈,好晚了,你去吃晚饭吧!”
“好、好,兔兔已经吃过了吗?”钟情放了心,站起身来。
“嗯,吃得很饱。”夏兔给妈妈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揉着女儿的脑袋,钟情由衷地感到欣慰:“我的女儿真是越长大越乖了,妈妈迟回来还会自己找东西吃。”
今天同事还夸起兔兔,说兔兔比他家的小公主要乖多了,有礼貌又懂事,问钟情是怎么教育出来的。
钟情骄傲地说:基因好,女儿随她,生下来就是这么听话了。
……
待房间重归寂静,床下的小白爬回了公主床。
挤掉夏兔怀里的毛绒熊,他将自己替换上去。
洗澡以后,他们每天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任何材料的玩偶都比不上小白舒服,压着他又软又暖。一直抱小白抱习惯了,夏兔挺怕有一天离开他,自己就会睡不着。
以往的小白被抱住以后都是安安静静的,今天的他颇为反常。
她侧身圈住他,他不舒服地哼哼几声;她稍微撤远一点,只剩一手一腿靠他身上,他扭着屁股动来动去;连手都撤离,只剩一条腿时,他仍在悄悄地挪远。
最后不抱他,他却翻身翻得更勤。
为了看看小白到底怎么了,夏兔起身打开床头灯。
“难受……”他眼神忧郁地看着她。
“哪里难受?”听他这么说,她马上紧张了起来。
小白的身子在床上缓慢地左滚半圈、右滚半圈,好像是以此来鉴定疼痛的位置。
做完之后,他改为趴姿,肉乎乎的巴掌按在了自己的臀部。
“这里一圈。”他说。
夏兔坐到他旁边,把他的裤子给拉下来。
小白没有穿小裤裤,一脱裤子就能看见他剥皮鸡蛋一样白嫩嫩的圆屁股蛋。
“啊呀!”看到整个屁股蛋的夏兔惊叫一声:“你受伤了!”
原本完美的屁屁上新添了一整块的淤伤,没破皮,但青青红红,还有点肿。
——是了是了,她先前被皮筋绊倒,上半身完全是摔进小白怀里的,他垫在她的下面。她自私地只知道自己膝盖疼,忘了给他看一看。
夏兔愧疚又心疼:“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很痛的吧?”
——总觉得小白无所不能,可他同样是会受伤的啊。他身体软,但不见得会比她耐摔。
正趴着的小白,倒是满脸的不以为然:“没事,舔舔会好。”
说完他就用一种狗狗给自己舔屁屁的姿势,支起上半身。
其他人肯定是做不到的,但以小白的柔软度,他舔到自己的屁股……
虽然觉得画面难以想象,但绝对有可行性的。
“我来!”夏兔眼疾手快地拦住:“我给你舔……”
话一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也给他搞糊涂了。
“咳,不是。我是说,我给你上药。”
——舔小白的屁股蛋什么的,才不能治疗伤口呢!
诊所的医生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回来,夏兔准备手里沾点药给小白搓一搓。
“可能会有点疼!”她提前预告道。
小白比夏兔能忍疼得多,她按到痛处,他照样一声不吭。
而夏兔揉着揉着,却是忍不住有点分神。
——哇,这滑嫩滑嫩、令人上瘾的手感。
——小白的屁股简直是有魔力的屁股,如此q弹、如此圆润,封它为“至尊果冻屁股”都不过分!!
……
连着几次,小白就发现了。
他受伤的屁股给他换来了他喜欢的美食和更优厚的待遇。
最近夏兔完完全全不“欺负”他。从前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日子,一下子终结了。
她对待自己,比对待阳台上的水晶宝宝还要小心。
他吃得少,她怕他饿了;他坐着,她怕他疼了;他洗澡,她得照顾着……
从没享受过“水晶宝宝”级呵护的小白,在夏兔殷勤的行为中忽然间悟到了些什么……
第一日。
“小白,你该去洗澡了!”夏兔催促道。
脱衣服时,小白无声无息地先脱掉裤子。
往她所在的方位,“不经意”地露出自己“伤痕累累”屁股。
“额,伤口碰水你是不是会不舒服啊?不然明天再洗吧。”她怜惜地摸摸他的头。
次日。
夏兔抓住偷藏水蜜桃的小白:“不可以这样,一直吃同一样东西身体会没有营养的。妈妈和学校老师都教我,挑食是坏习惯!”
“痛……这里……”小白按了按屁股,小心翼翼地问她:“吃完水蜜桃会好吗?”
“……”夏兔觉得小白太可怜了,屁股又痛,还被限制吃喜欢的东西。
“好吧……受伤的人有特权的,你暂时想吃什么就吃吧!”
……
连着一个多月,小白总在夏兔面前“有意无意”地频繁露出臀部。
直到他的屁屁恢复光滑如初,却还在持续这个动作时,她终于忍无可忍。
夏兔狞笑着把小白的屁股捏手上狠狠地亵玩了一番,然后逼他吃了一周的素!
不过对于小白来说,这次事件还是有意义的。
毕竟开创了出卖屁股的先河……嗯……
☆、第11章 哥哥
九岁,夏兔的三年级。
钟情渐渐地察觉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是一下子出现的,是日积月累的每一件小事,然后忽然有一天它们令她感到后背发凉。——家里好像多出一个人。
夏兔的饭量增长到以往的两倍,平时就算她和自己一起吃好饭,也一定会带一份回房间。钟情以为是长身体所以胃口好,没有多问。
家里的水费有小幅度的增长,且女儿换衣服换得很勤,有的睡衣没怎么见她穿,就拿去洗了。钟情起初想说或许是夏兔爱干净,洗澡时间变久导致的。
最明显的变化是,夏兔不那么粘她了,呆在自己屋里能呆上一整天。钟情常常若有若无地听见她房里有讲话声、笑声,开门进去,又总是只看见夏兔一个。
——不然还应该见到谁?
钟情问自己。
与夏朴不同,她不信什么盖房子在墓地上、新家进鬼之类的谬论,她带夏兔去看了心理医生。
彼时的夏兔还不知道,和自己聊天的阿姨是医生。她只是跟她谈了谈她的生活、兴趣爱好,让她画了幅画。
把女儿送回家后,钟情单独跟医生联系。
“孩子最近有不对劲的行为吗?”医生的表情看上去挺放松的。
“额,我之前跟你说的,会呆房间里,自言自语……”
钟情想了会儿,模模糊糊地说:“还有,感觉她太懂事了。前几天我大衣口袋破洞,她竟然默默地给我缝上了。虽然夏兔以前也给芭比娃娃缝衣服之类的,但什么时候缝得这么好了啊……”
“钟小姐,我明白您工作忙,可是抽空陪伴小孩同样是很必要的。会不会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您对她不够关心呢?”
医生抽出夏兔的画,分析道。
“从外界得到的关爱不够,孩子会自己找方式弥补,比如创造出一个虚拟的朋友和自己玩。这种大人看不见的朋友,可以是毛绒玩具、芭比娃娃,或者一团空气。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很多孩子童年时都有这样的行为。从画上和我与她的接触来看,夏兔的心理是阳光健康的,我认为她是一个非常积极乐观的小孩。”
“是这样啊,跟自己说话是因为虚拟朋友……”
知道女儿心理正常,钟情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您这么一分析我就觉得理解了。”
医生点头:“嗯,多陪陪孩子,让她出去玩、交点新朋友,虚拟玩伴通常会随着孩子的长大消失的。”
……
当天,钟情把夏兔送去了夏朴那边。
她预先给夏朴打好电话、说明情况,夏朴那离以前的家近,夏兔过去住几天,可以跟从前的邻居小朋友一起玩。
夏朴本来似乎是有事想推脱,听钟情说夏兔被带去看心理医生,他狠狠骂了钟情一句“你才应该去看看你的精神病”,接着回答她“女儿我马上去接”。
挺久没见到爸爸,夏兔超级开心。他在校门口等她放学,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要去爸爸那里住,她很乐意。要是能提前回家和小白约定一声,再带上他和自己的睡衣,那就更好了。毕竟夏兔不想到了大半夜,得和钻洞钻得浑身是土的小白一个被窝。
“不回家拿睡衣了,我给你买新的。晚上爸爸有饭局,时间比较赶。”夏朴拒绝了小孩的提议。
“兔兔记得一会儿要乖乖的,礼貌地跟人打招呼。”
看来今晚只能抱黑小白了,夏兔无奈地点点头。
夏朴带夏兔参加的,是他单位的家庭聚餐。
大概是因为以往的家庭聚会夏朴总是独身,所以面对这一次夏兔的到来,大家都表现得十分热情。
“哎哟,夏经理家的千金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不常带出来啊?”
“小朋友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呀?”
“太可爱了吧!还背着小书包来的,看得我都想生小孩了。”
夏兔揪着书包带子,大大方方地向他们介绍自己:“叔叔阿姨好,我叫夏兔,今年九岁了。”
她并不是自来熟的性子,只是这个场合需要礼貌,所以按照父母教导过的那样做了。实质上,她此刻感到很不自在,四面八方“想要夸奖她”的目光令她更加拘谨。
“你好你好,叫夏兔啊?怪不得看上去跟小兔子一样可爱呢!”
“小朋友不怕生啊,这性格真好。”
站门口被夸了半天,终于进包厢后,夏兔被分配到了儿童桌。
儿童桌是远离烟酒的地方,小孩也不会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但相对的,夏兔不能坐在爸爸旁边了,同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没有事做,没有话讲,只能一直吃。
这个时候分外思念小白,小白一个人在家里,她不回去他要没有东西吃了。
同桌的小朋友们正比赛呢,叮叮咚咚地用筷子比赛敲碗,架势跟开音乐会似的;大人那边不知道在谈什么,一个声音比一个大;夏兔艰难地与碗里的螃蟹腿战斗,吃完这个她也得加入“音乐会”吧,不然会被认为是奇怪的小孩……
“兔兔,你跟我出来一下。”夏朴接个电话后,离了席。
以为自己“得救了”,夏兔准备去背挂在椅子后的书包,手却被夏朴牵住了。
“不用背包,我们很快回来。”他拿桌上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嘴。
夏兔不太理解,懵懵懂懂地跟着爸爸下了楼。
在酒店一层等了一会儿,有一辆车开过来。
夏朴过去帮忙停车,夏兔在门口等着。
停好车之后,她看见三个人向她走来。
一个棕色卷发的阿姨,爸爸一边侧身跟她说着什么,一边往这儿走。
一个背着单肩包的大哥哥,隔着一点距离,慢慢地走在他们的身旁。
“兔兔,这是周阿姨。”
别的什么没提,夏朴只介绍了这一句。
夏兔抿着唇,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的表情:“阿姨好。”
“夏朴,兔兔好乖啊。”
卷发阿姨弯腰摸摸她的脑袋,她嗅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动作是对夏兔做的,话是对夏朴说的。
爸爸没提,可夏兔仍是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兔兔,旁边的哥哥是周阿姨的弟弟。”
夏朴喝了点酒,夜风中的脸稍稍泛红,说这话时心情貌似很好:“小孩子最喜欢跟比自己大的人玩,他来陪你,你就不孤单了。”
“嗯,哥哥好……”夏兔胸口闷闷的。
回到酒席上,新来的哥哥坐在她旁边。
夏兔又开始吃那个没吃完的蟹腿。
他时不时地给她夹菜,问她一句“爱不爱吃这个”。
夏兔客客气气地点头,说谢谢。
“不得了,周容你一来就跟妹妹混熟了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隔壁桌的大人揶揄道。
说不上为什么,夏兔觉得嘴里的八宝饭变得难以下咽。
“诶,你个三八,说一下小朋友害羞了,看没看见头都给你说低了!”
席上一阵哄笑。
“兔兔,别一见哥哥,回头把爸爸给忘了啊!”
夏朴假假地装出吃醋的样子,严肃的语气再次将众人逗笑。
“……”夏兔想要回家。
七点半,平日里这时已经做完作业,该是和小白一起看奥特曼的时间。
——小白在干嘛,他会不会出来找她?
这个想法像“放学出校门能看见等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她希望从混乱嘈杂的大环境,被接到属于自己的庇护所。
虽然他的出现是不现实的,那样对他太危险了……她只是,想想而已……
“你吃饱了吧,我们出去走一走?”坐旁边的哥哥问她。
——仿佛两人真的已经“混熟”了。
夏兔不知道怎么拒绝,不尴不尬地走过去找夏朴求救。
“想去就去吧,真以为爸爸那么小气啊?”
误以为女儿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才表露出怯怯的模样,夏朴很爽快地“答应”了。
……
酒店附近并没有太多好逛的东西。
那个哥哥硬是带她去了一家精品店,夏兔拼命说“谢谢不需要”,但他还是给她买了一条脚链。
他还跟她聊天,问她几岁了、在哪里上学、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感受到对方强烈想和自己做朋友的意愿,夏兔虽是兴致不高,但他想知道的,她也都回答了。
——是因为那个阿姨吧,他是阿姨的弟弟,阿姨和爸爸……
这个哥哥已经十七岁,他们差了这么多岁,根本没有共同的话题和相同的兴趣。他对她这么好,反而让她觉得很怀疑,很不舒服……
待酒席结束,刚得到机会和爸爸独处,夏兔立刻把新收的礼物上交了。
“哥哥送你的,算他一番心意。你给我干嘛?我来戴啊?”
夏朴喝得醉醺醺的。
告别同事后,关上的士门,他的眉目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为什么要收?爸爸不是一直跟我说,不可以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吗?!”
小孩敏感地猜到了那个可能的答案,所以声音听起来更加尖锐。
“没关系,那个哥哥送你的,跟爸爸送你的一样。”
——果然是那样。
……
是夜。
黑不溜秋的小白从上次那个床头柜附近的孔洞钻出。
一出来,他就被忽然从上面滚下来的人抱住了。
床上的男人鼾声如雷。
过于熟悉的气味、温度,使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背上的人是谁。
“我没洗澡。”小白呐呐地提醒。
手脚并用的缠绕方式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为了防止之后被打,他觉得自己先向她坦白比较好。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她没有松开,一边埋怨,一边粘着他。
“你很晚都不回家。”
小白也有要埋怨的,反腿圈住她。
被他夹了个正着,夏兔又气又好笑:“你敢圈我!屁股痒了是不是?”
“我……我在等爸爸睡着。”
屁股被威胁了,小白只得老老实实松腿。怕她借口报复,还顺便回答她上个“来得晚”的问题。
他管她爸爸也叫爸爸,她妈妈也叫妈妈。
因为某种意义上,他和她一样,也是被他们俩给养大的。
“哼。”夏兔没有生气的正当理由,可又不愿意肉麻地说,有点想他。
感觉她盘在自己腰上的脚腕外侧,似乎绑了一个硌硌的东西……
小白不舒服地扯了扯它:“这是什么?”
“一个哥哥送的脚链。”
夏兔脱下一回,坐的士时夏朴又帮她戴上了。
“哥哥?”小白纳闷地指着自己:“我?”
“不是说你,另一个哥哥。”提起那人,她就心情不好。
出乎意料,听完这话,小白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别扭。
“我,哥哥。”他转身让夏兔看着自己。
他模仿她的声音喊了一句:“小~白~哥~哥~”
——像爸爸这个称呼属于夏朴,妈妈这个称呼属于钟情。
——“哥哥”,是属于小白的。
☆、第12章 圆环
周六,夏朴带夏兔去周绮家做客。
车窗外的风吹得额前的刘海飘来飘去,阳光的照耀下,女孩的头发是又细又软的金色。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掏出口袋里那条被拽坏的脚链。看一眼,然后赶忙抿紧嘴憋住偷笑。
“怎么了兔兔?”夏朴好奇地发问。
夏兔藏起脚链,缩着脖子回了一句:“没什么。”
转向车外的目光里,还残存尚未淡去的笑意,她分明是开心得不行。
“笑什么都不能跟爸爸说啊?”
夏朴早就看到了脚链,心里有些醋:“啧啧,小孩果然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小朋友玩……”
“对了爸爸!”
夏兔注意他嘟囔什么,她想着自己的事。
“阿姨的弟弟,我也可以叫他叔叔吗?”
“叔叔?”夏朴摸不着头脑地答:“按辈分来讲没错……但你周容哥哥才上高一,叫叔叔叫得太老了吧,还是哥哥比较亲切……”
“嗯。”夏兔点点头。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再当礼貌的乖小孩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阿姨好,叔叔好。”
问好的语气过于理直气壮,厅里的两人皆是一愣。
“啊、嗯,兔兔好,一大早就来找哥哥玩啦?”
周绮笑笑地上前,揽住女孩的肩将她带到屋里。
“可不是吗,刚在我车上,她看着周容昨天送她的脚链在那笑呢,平时不见我送她东西能有这待遇。”夏朴一边套上玄关的拖鞋,一边抱怨着。
夏兔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爸爸想让自己喜欢眼前这两个人;并且,想让两人也感到她确实是喜欢他们的。
——因为明显察觉了,爸爸期盼他们之间有这种“舒适”氛围。所以,她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周容俯下身子,对夏兔说:“我带你去我房间,一会儿饭好了我们再下来。”
……
少年的卧室很整洁。
书桌上的文具摆放得角度考究,不必须使用的东西全被收到了柜子里。
面着过于空旷的房间,夏兔有些疑惑:他们在这儿能一起玩什么呢?
“房里只有一张椅子,你坐床铺上吧。”
他替她抚平了被单,在她坐好之后,坐到了她的身旁。
“你的辫子很可爱,自己梳的吗?”
夏兔侧身避开周容伸过来摸她辫子的手,拘谨地应了声“嗯”。
他没有因为她的躲避降低热情。
“你不要坐得那么远啊……”
单手撑床,周容歪着脑袋瞥向她被长裤遮住的脚踝:“有戴我送你的脚链吗?我想看看。”
说着话,左手的指尖悄悄地触上她的裤子。
“对不起,没有戴。”
夏兔下意识地用手抱住自己的腿,那是一个自我防护的姿势。
“这样啊……”
迎着她微微蜷起的姿势,他抬手,帮她把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夏兔没防备地被碰到了。
高热的指腹贴上耳廓,缓慢地抚摸了一圈,它像极一种长满脚的爬虫。
“哈哈哈,兔兔受惊吓的样子真好玩,好像遇到敌人的兔子呢。”
耳边传来兴奋的低笑声。
——很刺耳。
不论是昨天还是现在,这个人都让夏兔觉得非常奇怪。
他不断地想靠近她,说是“讨好”又不像,因为他的行为已经令她很不舒服了。
可夏兔没有选择夺门而出。
她一如既往地沉默,与进门时的沉默理由相同。
……
与此同时,小白正在步行街的街头表演。
他站在那块晚上会有“悲伤情歌”表演的平地上。
因为没有吉他袋,他面前放的是夏兔的午餐袋。
头发用小兔子发圈扎得好好的,睡衣也特地选了他现有的最好看的;那首情歌他来听过很多次,早就会唱了。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小白站直直的,调子平平的。
买完菜回家的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受惊吓地拎着菜篮子疾步而走。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颤音部分小白不是很熟练,只能靠上下摇头达到预期的效果。
骑自行车过去的母子看了他一眼,后座的儿子新奇地拍着儿童座椅喊叫:妈妈、妈妈,那里有一个笨蛋耶!
收到负。面评价的小白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孤单的人那么多,快乐的没有几个,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肚子唱情歌……”
一阵冷风吹过。
“咕嘟——”被点名的肚子应答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表演完为什么没有钱?
看着空旷的街道,小白脑子里全是问号和感叹号。
他要是没有钱给夏兔买拴在身体上的东西,他就不能当“哥哥”了……那怎么行呢?
——夏兔说,表演是公开展示自己的特长,特长是你比别人做得更好的事。
——那是他唱歌不够好吗?
小白聪明地发现了问题的根源。
好吧,换比别人更好的事的话……他比夏兔好在哪里呢?
比夏兔吃得多、比夏兔吃得快、比夏兔不爱洗澡、比夏兔学东西快,比夏兔能忍痛。
——前几个都不好表演,但比夏兔能忍痛……
“蹦!!!”
路过的上班族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大跳。
有那么一个白白软软的东西,在他经过时飞速弹起,接着闷闷一声落回水泥地。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投去目光,正好与躺地上的那人对上视线。
那人看看他,又看看自个儿前边的午餐袋,再看看他。
上班族咽了口口水,惊魂未定道:“你、你想干嘛……”
“表演。”朴素平实的语调。
上班族愣了大概有那么十几二十秒,终于反应过来后骂了句:“卧槽。”
他掏出口袋里搭公车用的钢镚,扔了一个到空空的午餐袋里,而后朝地上的“表演者”竖了个大拇指。
……
小白的心情很好。
屁股很痛,但是屁股痛夏兔会对他更好的。
而且,他有了一块钱。
揣着手心里的“荣誉徽章”,他屁股一扭一扭地踏进属于一元贵族的“一元店”。
一共花了五个多小时,把店里所有的东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看了一遍。
而后他郑重地决定,要给夏兔买那一个圆圆的环。
圆环上面有一只小兔子,粉红色的,在笑。
笑得很坏,夏兔似的。
夏兔喜欢兔子。
小白认为那是店里最好看的一只。
付钱时他高兴,店老板也高兴。
人家心想:逛了五个小时总算走了。最开始一直怀疑他是小偷盯了半天,最后已经崩溃地希望他快点下手,赶紧偷完离开。没想到还是正经顾客……
小白摊开他胖胖的手掌,那里面有一个被他保护得很好的一元钱。
捂了那么久,它被捂得热乎乎的。
老板捏起它,扔进收银柜,发出“锵”地清脆一声。
那里还有很多的一元硬币,小白觉着自己好像能认出它,它是不一样的。
那个有温度的小圆片,能换回一个像夏兔的小圆环。
夏兔说,快乐会笑,难过会哭。
小白还没有很清楚地搞懂产生这两种情绪的分界线。
——但他现在分明是想要笑的呢。
手心里残留着硬币留下的圆印儿。
小圆环代替了硬币的位置,被小白握在手心里。
他想夏兔会喜欢它的。
所以她收到时,会笑吗?
“小~白~哥~哥~”
轻轻声模仿她叫他的语调,寒风中的小白眯着眼睛,蠢兮兮地笑了出来。
☆、第13章 戒指
从周绮家出来,夏朴满面的笑容。
暖光笼罩的夜路下,他哼着歌、脚步轻快,像一个刚恋爱不久的毛头小伙。
“兔兔,今天玩得开心吗?”他压着女儿的肩,在她的辫子上捋了两下。
夏兔却是沉默的。她思考着要不要说,要怎么说。
如果她照实回答,爸爸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会变得烦恼;但如果她又说假话,她下一次还得见到那个奇怪的人。
“爸爸……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带我来见他们了?”
她说得慢吞吞,唯恐毁了夏朴的好心情,可害怕的情绪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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