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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有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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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之前,白泽还在担心,如若白隐不下马,自己又该如何?那胜雪宝马乃是父王赐于白隐,哪怕是见了父王,也只需在十步外下马而已,就算他不下马,自己也无法施他罪责。

毕竟,在皇宫之中唯一一个可以明目张胆策马挥鞭的,是他白隐,而不是自己。

白泽也露出了个浅笑,“这么晚了,泽儿你还不歇息?”

“来探望父王。”

在楚云王后口中,白隐就是白泽登上帝位最大的威胁,可那却没能影响白泽,他拍了拍白隐的肩膀,“父王似是很疲累的样子,你快去罢,去过也早些回去歇息。”

“多谢皇兄。”

月光投射下来,被树影拦住,白隐站在月光之下,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而白泽,则站在树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寒暄了一番,白隐向白泽道别之后便继续上马往泰和殿而去。

宫人都站得笔直守在门口,见到白隐后正要通报,白隐却摆摆手,压低脚步声进了寝殿。

白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醒来,只觉有种让他不太舒服的目光如芒在背。他睁开眼睛便看到白隐,看到他一脸温和地笑着望向自己。

“隐儿,你来了。”

白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却显得疲惫和苍老。

白隐点头,“父王感觉身体如何?”

“好多了,不过只是淋了雨而已。”

“既然如此,”白隐压制着笑,“父王便要多多休养,才能出征甘宁嘛。”

提起甘宁之事,白石长叹,“甘宁……本王怕是去不了了。”

白隐故作惊讶,“为何?”

“这副皮囊已经不中用啦……”

“父王为何说如此丧气的话,父王躯如猛虎,那小小甘宁不在话下。”

听到白隐这样说,白石还是忍不住大笑,刚笑了两声却变成了剧烈的咳嗽,白隐连忙用帕子帮他擦拭,那雪白的绢帕霎时染上殷红,父子二人顿时沉默。

烛光摇曳,白绢上的血色似乎扭动着身躯缓缓移动,白石干笑一声,“看,的确是老了呢。”

“父王万寿无疆。”

白石有些落寞地摇头,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隐儿!”

“父王有何事吩咐?”

“你可愿意和代父王出征甘宁?”

白石目光如炬,坚定地看着白隐,似乎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一次的惊吓之后,白石顿觉自己身子骨不如往常,想到出征之事也提不起斗志,可那甘宁乃是蓝月之玉潜藏之地,多路人马都在虎视眈眈,他又怎能将此处拱手于人?想来想去,反倒不如交给白隐。

02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泰和殿,白石的喘息声已经透露出了他的苍老,一国之君,驰骋疆场,家国两全,太多担子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坐在白石的对面,白隐忍着笑意,打量着这位苍迈的父亲,好似已经忘记这一场大病正是由自己所来。

让自己出征甘宁?是个有趣的想法。白隐怎会不知甘宁之事事关蓝月之玉,任何人得到之后都足够招兵买马一统天下的财富。白隐恨不得撬开白石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怎么就想到要将如此“重担”交给自己。

“隐儿,”白石连说话都带着喘息,“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父王最在意的孩子还是你。”

无论?白隐心中冷笑。凭什么无论?凭什么不论?

“我不是太子。”

白隐一字一顿,语调中带着轻佻。

“你是在责备为父没有将太子的位置留给你?你明知道……”

“儿臣并不在意天下在谁手中,”白隐一甩手中的折扇,玩世不恭的样子又跃于脸上,“反正儿臣只好吃喝玩乐,这等大事,还是交给皇兄好了。”

说罢,白隐翩翩起身,“今夜还有一场戏,儿臣先去看戏,改日再来探望父王。”

背后白石的咳嗽声愈来愈重,白隐却头也不回,潇潇洒洒,奔往门外而去。

跨上了那胜雪宝马,白隐轻笑。他向来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大,握不住的东西绝不会轻易举起,免得砸了脚。

踏踏马蹄声响起,白石的手无力滑落。长叹一声之后,白石叫来了顺海。

“王,”顺海低眉顺目,自打白石一病,顺海跑前跑后,也瘦了一圈儿,“顺海在呢。”

白石没想到自己一病不起之后,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只有这个跟随多年的太监,“本王病倒的事情,可曾外传了?”

“回禀陛下,除了王后娘娘之外,他人一概不知。”

“好,”白石点点头,“宣旨,传冰蓝将军出兵攻打回合残兵败将,收来的国土就由她派兵驻守。”

顺海虽有疑惑,却不敢多言,“是!”

目光飘向窗外,白石紧了紧锦被,“天气转凉了。”

“是,陛下,快入秋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前几日那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到今天才算停,“看来夜里还要下雨。”

“看来是。”

白石叹了声,“让职司府的人给隐儿换上几床被。”

顺海偷笑,“陛下还真是偏爱端王爷。”

这话不知哪里触动了白石的神经,“隐儿……本来就要多上心些。”

顺海自然能理解白石的意思,那其他两位皇子自然有自己的母妃为自己搭理这种琐碎之事,唯独白隐,自幼母妃便辞世而去,那孩子性子又独,“有陛下如此关心,真是端王爷的福气!”

福气?若真是福气,自己也不会害那孩子连娘亲都没了。白石不由咳嗽不已,一口黑血又从口中呕出。

“陛下!”顺海顿时慌了神,“奴才这就去传御医!”

白石却摆摆手,脸上泛起苦笑,“自己的身子,自己总也清楚。莫要折腾,本王想早早歇了。”

“出兵回合?”冰蓝的别院炸了锅,她一拍桌子,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的。

放下手中的酒壶,冰蓝眼中的醉意就随之而去,眼睛瞪得通红,活像只兔子,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两圈儿,最终坐回椅子上,有力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心底的急躁已经溢于言表。

青云站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冰蓝凝望着他的眼睛,看到青云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按耐不住的她率先开了口,“白石这老东西真是这样说的?”

“是。”

冰蓝摇头,依旧想不通白石这是什么路数,“回合的残兵败将闹腾了不是一天两天,当初我主动请兵,还遭他拒绝。今日是如何想通了,竟然主动让我带兵?”

“或是想通了。”

不会。冰蓝深知此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冰蓝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了!”冰蓝满脸恍然大悟,随即恨恨开口,“看来蓝月之玉藏于甘宁的事情的确是真的!白石这老狐狸是想将我支开,他才能一人独享!他要这样,我便偏不依他!”

青云的声音幽幽响起,“如何不依?”

对啊……如何不依?冰蓝怒不可遏,“如何不依?就直接告诉他本将军不去!这么多年为他白石鞍前马后也就罢了,难道连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将军莫要忘了,质子还在白石手上,将军的军马也不在近前,若真是闹翻了,恐怕……”

“怎么?大不了闹个玉石俱焚!”

青云摇头,“恐怕现在连玉石俱焚都谈不上。将军如此冲动,到头怕是以卵击石。”

被这盆冷水结结实实浇在头顶,冰蓝羞愧难当,然而青云的话却也一点儿不假。

冰蓝咬牙切齿,恐怕这白石现在若在眼前早被冰蓝咬死了,“难道就看他一人独吞了蓝月之玉?”

“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

“不可能!”冰蓝腾地起身,双眼冒火地往皇宫方向望去,“若他非要逼我鱼死网破,我也只能悉听尊便了!就不信夺不下他白石的人头!”

“将军不要忘了,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为什么。就算暗杀白石成功,这江山,以将军的身份,也是坐不稳的。到时候天下大乱,反倒给自己添了麻烦。”

冰蓝不屑地哼了一声,“白隐不是还在我们这边?到时候将他扶上王位便是了!”

“庄家独坐半边天下,怎会让白隐坐稳王位。”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冰蓝将气全都撒在了青云身上,“那你说倒要如何是好!?”

青云一脸平静,好像早已置身事外,“白石未必会将王位传给白泽,庄家也未必会放过白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是上策。”

冰蓝凝视着青云的眼睛,那双眸子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永远那样云遮雾绕,看不透他的心思。冰蓝凝视片刻,将信将疑,“你的意思是按兵不动?”

青云说得已经够多,点点头也不做解释。

“那么……”冰蓝心有不甘地叹了一声,“就先依你的。白石让我何时出战?”

“三日之后。”

“你就留在皇城,随时为我打探情形。”

“是。”

青云定身而立,看着冰蓝出去收整行装的背影,心中有些起伏。

看来,白隐所说的时刻,已经到了。

025:一解心头恨

白隐,真的不再出现了。

朱砂本以为他那种厚颜无耻的人是与说到做到无缘的,却不想白隐当真不再出现了。

醉芙轩里,朵朵芙蓉开得正盛,朱砂心事重重地坐在一边。

“公主独坐此处,是有心事罢?”

微哑的声音在朱砂背后响起,转身一看,是那照料醉芙轩里芙蓉花儿的张公公,“是张公公啊。本宫哪里有什么心事,只是看这芙蓉开得好,人若能如芙蓉一般,静静待放于此,不染尘世纠葛,那便好了。”

张公公抿唇微笑,“公主只看芙蓉之美,安知芙蓉自有别样愁。”

朱砂挑着眉毛,“有人浇水施肥时时打理,活在这世上只为展露华容,还会有忧愁?”

“没错儿,这芙蓉花儿就是因以其美艳取悦众人而存活于世,但也正因如此而感忧愁。并非人人都能像公主一般喜爱芙蓉,有人喜欢,便有人不喜欢。试想这花儿遇上不喜欢它的人,自然难免有忧愁。”

朱砂沉思片刻,想来这张公公的话不无道理。据说当年母后离开大商之后,这醉芙轩便搁置一旁,虽说是因思念红菱郡主而不舍让他人住进去,但也正因如此,让那朵朵芙蓉花儿也受了冷落,“若有张公公这样细心之人每日打理,它也无所求了。”

“公主过奖。可惜老奴只是区区一花农,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是端王爷将那妙计教于老奴,就是老奴有心让这芙蓉四季常开,却也是有心无力。”

提起白隐,朱砂表情骤然阴郁,低声嘟哝着,“许那只是凑巧而已。”

“这天下哪件事情不是凑巧?只是凑巧端王爷知道个让芙蓉常开不败的法子,凑巧老奴在打理这一池芙蓉;只是凑巧这大商有个端王爷,又凑巧皇宫有个醉芙轩。这,便就是缘分呢。人和这花儿一样,有些人一辈子也未碰上那真正的缘分。可人与花也有不同,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张公公的话让朱砂心中阴郁不少,想自己来这大商也时日不少了,却什么都没做成,白白辜负了父王的美意,不由得哀从中来。

看朱砂陷入沉思,张公公连忙赔罪,“都怪老奴说错话,还望公主恕罪!”

朱砂苦笑,“张公公并未说错什么,本宫只是想到自己的事情而已。”

“公主正值青春年华,就如这芙蓉一般,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公主的大好时光还在后头呢!”

“多谢张公公美言。”

两人说话间,玲珑不知何时来到,好像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已久,张公公弓了弓身子,“公主慢聊,老奴退下了。”

朱砂冲他摆了摆手,转头望着玲珑,“玲珑,你有事儿?”

“没,只是来看看公主,担心公主心情不佳,”玲珑说着靠上前一步,“公主,王已病倒,出兵甘宁之事暂时无望,公主不必焦心于此。天气正好,不如玲珑陪公主四处走走?”

“算了。”朱砂嘟着嘴摇摇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张公公刚刚说的没错儿,人如花一般,最美的时候总该被人欣赏,四处走走也无坏处。”

玲珑这样一说,朱砂不由想起了张公公的话。

有些人爱花,担心有余力不足。

有人能让花常开不败,却不像爱花之人。

或许那一辈子也碰不上真正缘分的人,说的就是自己呢。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世上许多事情求是求不来的,讲究的就是个凑巧,公主不妨走动走动,总好过憋在这园子里。”

玲珑又劝了一边,朱砂不好再推辞,随着玲珑便出了园子。

这几日,皇宫里鲜有人走动,就算是遇上,也都是行色匆匆,朱砂不知道他们何去何从,只觉得那些人目光冷漠,自己就如同空气一般。

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朱砂觉得有些困乏,“玲珑,本宫有些倦了。”

“那便回去罢。”

朱砂点点头,正要打道回府,却被一行色匆匆的少年撞到自己身上,险些撞了个跟头!朱砂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歹也是个公主,被撞了连声道歉都没有,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

两步跟上去,朱砂便看到那人身上的云纹银杉,顿时眼前一亮,“白华!”

怪不得!朱砂刚刚便觉得蹊跷——这人明明走在自己前面,绕回来撞自己一下,一看便是故意的,既然是他白华的话,便也不奇怪了。

听到朱砂的喊声,白华头也不回,反倒走得更快了。

自打上一回湖神诞辰那日不辞而别之后,朱砂便再没见过白华,今日他先来招惹自己又匆忙逃走,不由让朱砂心生疑惑。

玲珑也已跟上,“公主,那可是文王殿下?”

朱砂应了声,“是,不知道这胆小鬼又见到什么,吓得匆忙就走了!”

“许是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罢。”

“他有甚么可生气的!本宫才是差点儿掉进水里呢!”

朱砂理直气壮地说着,看白华不搭理自己,拉着玲珑,“走,我们回醉芙轩!”

玲珑被朱砂拉着急匆匆往前走,“公主,还请端正步姿才好。”

“不要!”朱砂才不管那些,扯着玲珑飞也似的往前走着。

再说那白华,诞辰那夜眼见朱砂跟着白隐头也不回便走,自个儿生了几天闷气,还以为朱砂总会来解释一下,谁知道她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刚刚远远见到朱砂,白华在不远处又是咳嗽又是跺脚,她却毫无反应,这才绕过去故意撞了她。

听着朱砂在背后喊自己的名字,白华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脚下的步子也逐渐放慢下来,只等朱砂前来发问时,自己便将这几日的恼怒一股脑发泄出来,却不曾想他等了半天也未等到朱砂,再一回头,这丫头竟然脚步飞快地跑了。

白华长大了嘴巴,怒火冲上天灵盖儿,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追上朱砂,揪着她的小辫儿将她一把拽过去,“本王当真走了!我不理你你便当真不与本王说话了?!”

一听这话,朱砂顿时明白了他刚刚那小动作的含义,忍着笑故作惊讶,“呀,这不是文王殿下么!”

“你刚刚没看见本王?”白华疑惑,随即怒斥,“不可能!你刚刚明明喊了本王的名字!”

朱砂得意洋洋,“是啊,你还知道本宫喊了你?那你为何不停下?”

白华自己落进自己的圈套,脸上又羞又臊,急火攻心顿时咳嗽起来。

看白华那样子,都快把肺管子咳出来了,朱砂不由紧张起来,“喂,你没事儿吧?”

“走开!”白华后退一步,“不要你管!”

朱砂撅着嘴,“你看你这人奇怪不奇怪,你要是想跟我说话,直接过来不就行了么!”

白华脸颊通红,“谁想跟你说话的!”

“那不说就走了啊?”

朱砂装作要走的样子,刚走了两步,看到白华并无动作,只是一脸怨毒地瞪着自己,只要又转头回来。

“喂,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别扭啊?”

白华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朱砂,“你不知道?”

“不知道。”

白华瞪着眼睛,低吼一声,“当真不知?”

朱砂格外诚恳地点头,“你说吧,我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惹到你了。”

玲珑已经识相地远远退去,白华看着朱砂一脸无辜的样子,气急败坏道:“你那日明明约好与我同去游湖,最后为何跟着我二皇兄走了!”

“啊!”朱砂拖长了声调,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怎样了呢!原来不过是这事情,你要不要这样斤斤计较啊,一点小事儿就气得要死,容易短命的哟!”

“你说这是小事儿?你让本王成了天下的笑柄你知道么!”

朱砂眨着眼睛,低声嘟囔,“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哼!见到二皇兄就将我弃之不顾!你这不知颜面羞耻的女人!”

“喂,你说话注意一点儿,什么叫做不知羞耻?我那是差点儿掉进湖里刚好他救了我……”

白华才不听朱砂的解释,“少来这套!你明明就是想和二皇兄走,何必拿这个当借口!我知道你是想嫁给二皇兄,但是你为此利用我,难道不觉羞愧么!”

看着白华唾沫星子横飞的激动样子,朱砂百口莫辩,“我争不过你,反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必解释了!我本就不该与你纠缠,早知如此的话定然离你远远的!你放心,将来我也不会再找你,免得误了你和二皇兄之间的美事!”

白华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心口顿时爽快不少,撇下满脸无辜的朱砂便甩头而去。

看着白华那决然的样子,朱砂万分委屈,只觉这世上竟没一个人能相信自己,连白隐,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见朱砂凝步伫立良久,玲珑靠上前来,“公主,起风了,还是早早回去……”

玲珑说到一半,忽而见到朱砂脸上泪痕漫溢,也不多语,默然掏出帕子帮朱砂擦拭着双颊。

“玲珑,”朱砂哽咽开口,“你说这世上恐怕就每一个人能理解另一个人吧?”

“有,只是不多,或许有人能遇上。但理解又能如何?有心无力之人,就算理解了,也只是束手无策。”

026:两国联姻

这几日又白泽在旁照看,楚云王后的病情好转许多。

“云儿,”庄丞相豪迈踏进云香殿,“这两日如何啊?”

白泽躬身问安,“见过庄丞相。”

庄丞相摆了摆手,“今日不过是来探望你们母子,没有外人在。”

“是,外翁。”

嘴上说是来探望而已,但是庄丞相一来,便教宫人们都退下,只留了个贴身的随从。

“父亲大人此番前来是有要事吧?”楚云皇后从床榻上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泽儿,你先退……”

庄丞相摆手,“并无要事,泽儿一并坐下,是你母亲亲手做了几样你爱吃的点心而已。”

那金漆食盒刚一打开,甜糯的香味顿时扑向鼻尖,楚云王后双眼放光,孩童般喜悦地拍掌,挑了块红豆糕塞进嘴里,“嗯!还是母亲大人亲手做出来的味道好,在皇宫里这么多年都未曾吃到!”

“喜欢便好,喜欢便好啊,来来,多吃一点,泽儿也尝尝。”

这庄丞相年岁大了,女儿也长大了,却反而更加疼爱起楚云王后,尤其是这一番事情之后。

“慢些吃,还有新酿的玫瑰露。”

“多谢父亲!前几日我梦里还梦到这味道,还是父亲和母亲最懂我!”

庄丞相捋捋胡子,忍不住笑了,“哈,这民以食为天,一点儿都不假。女人倒是其次,男人更甚啊。故而这女人若是有一门好手艺,几道拿手菜,便足以让男人欲罢不能了。泽儿,你可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呢?”

楚云王后摇头,“泽儿整日只知读书习武,对吃食从没有什么挑剔,倒是好养活。”

“这也不好,衣食住行,只有这吃是为了自己,其他都是给外人装样子而已。”

白泽浅笑,“要说吃,倒是听说过武昭的奶茶和奶酥糖格外有名。”

庄丞相对这答案不知为何格外高兴,“没错儿!多年前老夫出征武昭时曾品尝过当地人的手艺,的确堪称一绝,那做茶的姑娘更是貌美绝伦……”

楚云王后哼了一声,“那又如何,不过是因偏门别类而取巧,武昭区区一方小国,怎比得上我大商的吃食精美。”

“也不能这样说,各地自有各地的特色,要让老夫来说啊,那武昭的吃食的确非同一般呢。”

“父亲大人今日是怎了,倒好像是特意为武昭来说话的。”

庄丞相对楚云王后的话充耳不闻,倒是转头看着白泽,“泽儿,你可知,这武昭最有名的还并非美食。”

“哦?外翁觉得最有名的是何物呢?”

“自然是武昭的姑娘,个个天姿国色,又直爽洒脱好不矫揉造作,光是这一点,就比大商的女儿强上百倍。”

楚云王后不免嗔怪,“依照父亲大人的意思,当年怎不找个武昭的姑娘做老婆!”

“老夫自然是想过,”庄丞相的眼神瞟向窗外,捋着胡须闭上眼睛,似乎已陶醉在当年的记忆之中,“只可惜当时是为出征而去,若是带回个女人难免造人议论,不然早将那姑娘纳为妾室……”

“若是被娘亲知道,看娘亲还会不会做唐酥肉给父亲吃!”

庄丞相连连摆手,“莫要当真,老夫不过说说而已。”

看着庄丞相与楚云王后嬉笑说话的样子,白泽顿感有种错觉,好似自己也是那寻常人家子弟一般,反倒是乐得自在。

“哎,”庄丞相惋惜地长叹一声,“只可惜老夫年事已高,没机会咯,倒是泽儿正当婚配之年,是否有心仪之人啊?”

白泽微微侧头,脸上那淡淡的红晕却早已被庄丞相和楚云王后察觉。

庄丞相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害羞什么!都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婚配之事乃是天经地义的。看泽儿这样子,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之前一直低头吃点心的楚云王后突然放下了红豆糕,“父亲大人,您今日前来先是说武昭女子如何好,又提起泽儿的婚事,难道……您想为泽儿和那武昭的朱砂牵红线?”

“不错!还是我的小云儿聪明!”庄丞相一脸得意,“老夫正是此意!老夫看那朱砂虽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艳,却如清水芙蓉般灵秀可人,家世也与泽儿相匹配,两人又是年纪相当,多好的一幢姻缘!”

楚云王后二话不说便摇头,“不行!”

庄丞相不由皱起眉头,“这又是为何?想那澈玉已去,澄玉又下落不明,总该为泽儿选个太子妃了!”

“此时不急,”楚云王后还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不知所踪的澄玉身上,“泽儿的年纪还小。”

“谁说泽儿年纪还小?寻常人家的男儿郎到了这年岁都已为人父了!你不想抱孙子,老朽还想抱从孙呢!你这是想让老朽死不瞑目咯?”

楚云王后连连摇头,“父亲大人,云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泽儿这个年纪还不必急于婚配,此事不能儿戏,还是要从长计议。”

庄丞相见楚云王后不依不饶,自己也不肯退让,“总之老夫看那朱砂不错,正巧泽儿也对她有意,在皇亲国戚里能挑上个情投意合的实属不易,你若偏要阻拦,只能老夫为泽儿做主了!”

“父亲大人……”楚云王后见庄丞相别过头不理自己,叹了一声,“泽儿,你先回去歇着!”

打发走了白泽,楚云王后起身坐到了庄丞相对面,“父亲,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那朱砂到底哪里好?能配得上我们泽儿么!”

“现如今,选朱砂总好过选那些外戚的女子罢!”

“可是,澄玉不是还没找到么!”

庄丞相气得一吹胡子,“云儿,你糊涂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澄玉!不说别的,就说澄玉被找回来了,她这么久流落在外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将来为她寻门亲事都不容易,就更莫说做太子妃了!再者说,澄玉也是老夫的血脉,老夫说句公道话,就凭澄玉的相貌文才,和朱砂怎能相提并论!”

楚云王后根本不管那些,“父亲,难道您不觉得朱砂那女子像一个人么?云儿能感觉到,若是朱砂做了太子妃,将来,云儿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了!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澄玉不如朱砂,但也没有歪心思。那朱砂再好,却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就算好到天上又有何用呢!”

“云儿,你糊涂啊!”庄丞相冷笑,“就算她现在不与我们一心又如何?老夫自然有办法让她和我们绑在一起,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听庄丞相这么说,楚云王后的脑袋有些不够使唤,“父亲大人想好了计谋?”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老夫今日提起此事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胡闹?”

楚云王后默然不语了——要不是庄丞相这样说,她还真就当成是闹剧一场了。

庄丞相压低了声音,“老夫如此安排,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你想想看,这蓝月之玉显身于武昭,若是谁得了蓝月之玉,必然平定天下,我们庄家当然不能自甘人后!”

“那又如何!难道为了蓝月之玉就葬送了泽儿?更何况,想要那蓝月之玉还不容易,武昭现在国力薄弱,只需大商发兵征讨,定能将那蓝月之玉夺回。”

“傻子!人人都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必然就是一场恶斗。武昭虽然国力薄弱,可甘宁毕竟还是武昭的地盘,蓝月之玉被藏于甘宁,正是因为那地方易守不易攻,堪比天碍。若真是发兵出征,武昭竭其国力相抗,大商多少也要派兵数十万。”

“即便如此,我大商现有兵力也绰绰有余了!”

庄丞相无奈摇头,“若这天下是我庄家的,也就罢了,可现在外戚兵权纷纷动摇,个个都暗藏野心,若贸然挪用兵力,恐有反贼借机行事,到时候恶战一场,庄家腹背受敌,就算还能抱住王权,也是摇摇欲坠。”

这一番话让楚云王后的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那依父亲之高见,是打算通过联姻拉拢武昭了?”

“没错。眼下白石也坐不了多久王位,等泽儿被我们扶上王位,天下就真正是庄家的了,只需将这一点告诉武昭,相信赤木还是能分清弊害利益,到时候我们便是不去提亲,他也会主动将女儿拱手送上。”

“那为何还要与他武昭联姻?”

“赤木膝下无子,只这一个女儿,只有握住朱砂,才能让赤木甘心情愿为我们所摆布!既然要取棋子,就要直奔要害!”

楚云王后一脸阴郁,虽然她觉得庄丞相的安排乃是两全其美的妙计,却还是不甘让朱砂白白当上太子妃。

“可是……”

庄丞相摆手,“好了,老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朱砂要嫁的是泽儿,又不是白石,你担的哪门子心!更何况她是我们用来威胁武昭的把柄,同时武昭也是用来制约她的把柄,你还怕她骑到头上不成?此事老夫决意已定,连派去打听赤木口风的使臣都已上路,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027:密谋之约

武昭的后宫别院,虽然有假山池塘高楼碧瓦,却朴素非常,比起大商的气势恢宏远远不及。

虽然水云王妃也曾嗔怪过自己这王妃住的地方在满天下的王妃中都是最穷酸的,简直和寻常百姓家无异,然而这却是赤木的意思。他本身就不喜豪奢,再加上武昭连年兵荒马乱病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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