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hold住天下!(特工穿越)-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凌云低喝:“小心!”反手将最后八枚银镖全招呼到慕孜染正面的杀手身上,又跃身迎上自己面前的两名。
这时,后方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慕孜染心头一喜,心知是擎严赶来了。
领头杀手面色一沉,挥手低喝:“撤!”竟然率领另外四名杀手飞身退去。
凌云欲追,却被慕孜染一把扯住手臂拽回,刚好是受伤处,顿时呲牙呼痛:“嘶……”
慕孜染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冷笑:“刚不是还要逞能去追,现在知道痛了?”
“你!”凌云低吼一声,狠狠地刮他一眼。
就这说话的功夫,擎严已带着亲兵们赶到,瞧见前方二人身影,急忙高声问:“公子,少傅大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慕孜染答了句,扫一眼亲兵队伍问道:“你们呢?”
擎严拍马奔至慕孜染身旁,眼中划过一抹沉痛:“公子,擎严没用,死了十三个兄弟,伤了五十来人。”
“哎……”慕孜染摇头叹息,复又看向他身后一众亲兵,抱了拳:“兄弟们,苦了你们了。”
“保护公子是属下们的职责,不苦!”铁铮铮的汉子们齐齐抱拳,高声说道。
慕孜染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凌云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手臂上的伤口处抖了药粉,又弯腰从袍子下摆撕下一块布条绑住伤口。把小药瓶收好了,她状似无意地往慕孜染看去,却见他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一股莫名怒气就涌了上来。
凌云气冲冲地扭身走到马儿身旁,拍着马头自言自语:“平日对马儿好,马还知道感恩,危急时刻都不逃走。哎……这人啊,还不如畜生!”斜扫慕孜染一眼,眼中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但又似乎是玩笑。
慕孜染将墨玉萧插回腰间,抬眼撞见凌云的眼神,突然感觉有些熟悉。这样的眼神,曾在哪里见过?
凌云见他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还不走,等人折回来杀啊?”一句说完,翻身上马,却没有催动马儿,只是有些不自然地瞄向慕孜染。
慕孜染见状,憋着暗笑对擎严吩咐:“此地不宜久留!”走到马儿旁,纵身上了马,嘴里嘀咕着:“这人,明明是好意,可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中听!”
侧目看凌云一眼瞪来,慕孜染情不自禁地唇角轻扬,笑道:“呵呵……走吧。”催动马儿,往前奔去。
“啪”凌云猛地一扬鞭,马儿撒开蹄子越过慕孜染,一马当先冲向出口。
慕孜染眼神闪了闪,看着前方疾奔的背影笑了,扬鞭催马跟上。
擎严纳闷地看着这二位的怪异互动,挠了挠头发,挥手率残余亲兵们跟上。
不一会儿,前方路口亮光乍现,一行人怕再生出事端,急忙出了山涧。
经过方才一番激烈打斗,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这便寻了家客栈,准备稍事休息后再上路。
只在客栈休息一晚后,慕孜染与凌云便带着亲兵们动身,继续往北方五城赶去。
经过山涧遇刺一事,慕孜染与凌云都更为小心了,沿路绷紧了神经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过,接下来都没再出现什么状况,一路风平浪静,到了允定府。
☆、第一百二十九章
慕孜染与凌云抵达允定府还未到辰时;而四皇子宁晟睿却早派了户部尚书刘晞于城门相候。
刘晞接了慕孜染与凌云等人,带着二人在允定府闲逛了一番。
闲逛间,慕孜染状似无意地问:“刘尚书,如何知晓我二人今日会到?”
刘晞答:“自接到圣旨之日起;便遵四皇子之命;日日早起相候。若慕少保与贾少傅明日到;也会见刘某在城门相候的。”
慕孜染与凌云暗中交换个眼色;对刘晞这番话都是一样地不信。
二人不露声色地任由刘晞引着;在城外、城内闲逛;美其名曰“体察民情”。
半日的骑马巡视下来;凌云与慕孜染已将灾后的允定府了解了个大概。巡视是真的巡视;但二人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也随即落下;只因并没有发现这允定府有四皇子拥兵自重的蛛丝马迹。
刚解除蝗灾危机不久的允定府,并没有如预料中的劫后余生之像,反而让人有蝗灾让这允定府萌发了勃勃生机的错觉。
遭遇那么严重的蝗灾后,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让允定府恢复如常,并且有更胜往昔之况。凭心而论,凌云是有些佩服的。当然,她并不觉得这一切如刘晞所说都是四皇子宁晟睿的功劳,在她看来,若是论功行赏,恐怕蒋家狼崽当居首功。凌云暗自琢磨一番,觉得宁晟睿和那蒋熙照恐怕也的确不会做出什么异举,否则就算坐上了至尊宝座,也会落下个谋逆的罪名。但她总还是有些忐忑,或许那狼崽是不想硬来,那么是要先从民心入手?
慕孜染与凌云的看法是大致相同,不过虽然他也知道蒋熙照厉害,却不如凌云了解得深,自然认为眼前这安定祥和的一切大多是四皇子宁晟睿的功劳。他是宁兮哲的儿时玩伴,入宫的机会也多。自幼便常见宁晟睿,可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四皇子虽有智计却无大谋,虽处事圆滑却少了些担当,不足以让人由衷信服。半日的巡视下来,慕孜染对宁晟睿已是刮目相看,眼神也越来越深邃。
察言观色是特工的基础课,何况凌云对慕孜染还有特别的情愫在内,自然更是留心。慕孜染心中所想,凌云已了然,想提醒却又不便说破。
巡视结束后,刘晞将二人引至府衙左侧一处宅院,说是四皇子宁晟睿专为二人备下的。院中奴役之人已备齐,就等着二人入住。而亲兵们则被安排到允定府军营去住,只是擎严带了五十人随侍左右。
慕孜染与凌云身为巡吏,虽无尚方宝剑在手却也有代天子巡视之隐意,按理说,是应当入住允定府府衙的。不过既然是宁晟睿的安排,二人也说不出反驳之言,也无意反驳,便客套着谢过,坦然住下了。
刘晞是聪明人,见慕孜染与凌云皆是一脸疲意便告辞离去,只在临走前说四皇子原本有意今夜为二人接风洗尘,但念他们旅途劳顿,便改邀明日去府衙用膳。出门时,刘晞还在想,不知四皇子宁晟睿非要让他接到人后就引他们去巡视允定府是何意?
刘晞走后,慕孜染和凌云各去沐浴更衣后在正厅坐下。待下人上得茶来,二人饮茶闲侃。这些下人许是受了关照,上了茶便远远避开,并无窃听之意。擎严抱着剑立在正厅门前,看似随意,其实暗中注意着这些下人们的举动,也是为防隔墙有耳将慕孜染与凌云的谈话听了去。
凌云见此暗暗点头,端着茶盅浅抿一口,眼中带笑:“呵……怪不得能爬到户部尚书之位,这刘晞倒的确够圆滑的。”
慕孜染闻言轻笑:“呵呵……方才巡视,我见他眼中偶有茫然之色,恐怕四皇子也没拿他当心腹看。”
“我们在山涧遇袭,必是四皇子所为,只是那刘晞回答巧妙,滴水不漏而已。”凌云唇角轻勾,冷笑着。
“韶辅以为我不知?我们未入北方五城地境便身亡,就算怪罪也怪不得四皇子。”慕孜染挑眉,斜瞄凌云一眼:“我不过是想试探刘晞有何反应而已。不过,看刘晞的反应,当是并不知晓,否则以你我怎会看不出丝毫破绽?”
“你既说四皇子未曾将他视为心腹,那此等要事,他自是不知。”凌云亦挑眉看去,面色一正,“这些倒无妨,只是巡视下来并不曾发现这允定府有何异常,倒真叫人有些担心。”
“这个嘛……有两种可能。”慕孜染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一是四皇子手段高明,我们无法窥视真相;二是四皇子并无异动,我们多心了。”
凌云白他一眼,冲口说道:“你我二人都多心了?扯淡吧!”见慕孜染投来疑惑的眼神,当即轻咳两声又道:“我倒觉得越是如此,越要警惕。这北方五城的水有够深的。”
二人相处时间也不短了,慕孜染或许也是习惯了她时不时地会冒一些听不大懂的话,也不深究,心念一转便说:“这样……明日用膳后,我自去查看开渠引流、兴修水利之事,韶辅则可借巡视之名去他城查看。”
凌云闻言,展颜一笑:“孜染之言与我不谋而合!”
“好,那便如此。”慕孜染点头,遂即又似想起什么,皱眉说了句:“五城如今情况不明,你我都需多加小心!”
听得这关切的话,凌云心中一暖,淡笑着答:“知道,孜染与四皇子等人周旋当更加小心。”
“嗯。”慕孜染板着脸应声,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往上轻扬。
二人静坐了一会儿,慕孜染又想起山涧之事,有些担心地问:“对了,韶辅,你的伤势……”
“嗯?”凌云挑眉,笑开:“呵呵……破点皮而已,早不碍事了。”
慕孜染听她说得轻松,却还是忍不住往她伤处看去。
凌云看他满眼忧色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顿时感觉面上一阵燥热,忙说:“呃……天色已晚,孜染早些休息吧。”不等慕孜染说话,便起身回房去了。
“天色已晚?”慕孜染微愣后抬眼看下门外天色,不禁低声嘀咕:“哪有晚啊,这才酉时刚至吧?”
一直守在门口的擎严见凌云神色异常,心中纳闷,这便一面跨步往正厅内走,一面频频回头看凌云的背影,问道:“公子,少傅大人这是?”
“啊?”慕孜染闻声,茫然抬头。他正想着凌云是不是因为手臂上的伤所以才匆匆离去,就听到“少傅大人”四个字,压根儿不知道擎严问了什么。
“呃……没什么。”擎严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只垂首低语一句。擎严想起那位少傅大人方才似乎是红着脸离去的,心中突然冒出个很奇怪的想法。再次悄悄打量慕孜染后,擎严摇摇头,否定了心里的怪异念头。
翌日,慕孜染与凌云仅带了擎严与十名亲兵前往府衙赴宴。慕孜染心情有些沉重,沿路低头不语;而凌云则是东瞧西看,一副对允定府很感兴趣之态。
入了府衙后,户部尚书刘晞亲自将慕孜染与凌云迎进宴厅,另有下人领着擎严与十名亲兵去别处用膳。
慕孜染与凌云刚踏入宴厅,便见居于圆桌上座的四皇子宁晟睿一脸笑意看着他们。而他右手边竟然坐着一身紫袍的蒋熙照,阴柔的面容上挂着意味不明的淡笑,眼神投向门口,却只落在凌云身上。
凌云嘴上与宁晟睿说着些客套的话,在蒋熙照身旁的空位落了座。见蒋熙照抬眼看来,凌云回他一抹淡笑,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冷笑,她倒是没想到今日这席上会有蒋家狼崽。
慕孜染也与四皇子宁晟睿客套两句后,一眼瞧见蒋熙照与凌云的互动,心里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挑眉道:“蒋公子倒是好悠闲,游玩竟玩到这蝗灾之地了。”
凌云闻言,诧异地瞄一眼慕孜染,这话可不像是素来沉稳的他应该说的。
这冷嘲热讽的话听得宁晟睿眼神一沉,就欲发话。
“草民就一闲民,本一庸才,平生所好不过是游历天下,自是不敢与年少有为且深受皇上器重的少保大人相比。”蒋熙照淡扫一眼制止宁晟睿,丝毫不以为意地拢袖举盅,笑道:“草民幼年时期便常闻南宁神童慕三公子的大名,又听四皇子提起少保大人任随军参赞征讨北境,各种机智实在为之钦佩!今日有幸得见,还望少保大人受草民敬酒一盅。”
“呵……蒋公子乃太尉大人之子,岂能苟称贱民,不若你、我就以名相称?”慕孜染听了他这么一番话,已经恢复冷静,浅笑着开口。
“呵呵……熙照就却之不恭了!孜染兄,请!”蒋熙照朗声一笑,再次举盅。
慕孜染举起面前酒盅相迎,笑道:“好,熙照兄,请!”
二人撞盅,一饮而尽。
四皇子宁晟睿见气氛缓和下来,当即侧目看向凌云,含笑言道:“我等都年龄相仿,今日又是为二位接风洗尘,言行不必拘谨。来,来,尽情畅饮!”说罢举起酒盅,向桌上诸位示意。
户部尚书刘晞最先举盅相迎,但心里却在琢磨,他已年近五旬,四皇子之言显然未曾想到他,这是不是证明他尚不足以令四皇子另眼相待?
凌云与慕孜染对视一眼,都笑着举盅饮尽。
他们并不担心酒菜会有毒,其实之前未入北方五城地境反而随时可能遭人暗算,如今身在宁晟睿身边还能放松些,毕竟要害他们也不会做到明面,若他们二人真在北方五城地境出事,那四皇子是难辞其咎。
凌云刚才见识了一番慕孜染与蒋熙照由仇视化为“哥俩好”的变脸术,接下来又听慕孜染与宁晟睿及刘晞商议兴修水利之事,她是既感无趣又觉有意思。
对于他们所谈的“正事”,凌云并无意开口说什么,便埋首只顾食菜饮酒,偶尔也与同样不多话的蒋熙照碰盅共饮。
蒋熙照敬酒敬得越来越勤,见凌云并无推脱之意,全都坦然接下。他心里高兴,面上自是一直挂着淡笑,倒让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阴气,多了些柔和气息。
慕孜染说不清心里的不痛快是源何而起,但与宁晟睿和刘晞详谈间,他的眼睛总会不受控制般往凌云方向看去,越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却也发不出半点脾气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一场接风宴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席后;慕孜染被四皇子宁晟睿留下继续商谈引流的相关事宜。凌云故作无聊地一些举动成功地引起宁晟睿的注意。宁晟睿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暗笑这“贾韶辅”终是年少,少了些稳重。宁晟睿假意关心两句,听凌云坦言无聊;便命人引她出城转转。
凌云就等他发话放人;不过却拒绝了宁晟睿让人作陪的好意;准备按照昨日与慕孜染商定的计划去临近城探查情况。
宁晟睿见她婉言推拒;倒也不再多言;继续与慕孜染谈正事。就在凌云客套两句准备告辞之时;蒋熙照却突然站起说与她同去。宁晟睿诧异地瞄一眼蒋熙照;欲言又止。蒋熙照暗递一个眼色给宁晟睿后;便邀凌云出门。凌云搞不懂这蒋家狼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中有许多疑惑想借此解开,便点头应允了。
慕孜染有些担忧,故而便说让凌云带他的随侍擎严同去。凌云早在出宁京之前便命烨遣了自己的人来,本就是有恃无恐。想着慕孜染身边就擎严这么一个得力护卫,她怎会将擎严带去?当即也拒绝了,只身与蒋熙照并肩出门。
慕孜染表面看似平静,实际心中怒气翻腾不止。莫看他聪明绝顶,可偏偏对自己的感情懵懂不解,自以为这怒气是因凌云明知蒋熙照是敌非友还一道同去。与宁晟睿谈话间,他状似无意地瞄向凌、蒋二人的背影,眼中有危险的寒光一闪而逝。
当然,他这番心思,凌云是完全不知的。她与蒋熙照默然无语,并肩往马厩走去。
利落地翻身上马,凌云对蒋熙照挑眉:“这北方五城,蒋公子比我熟悉。我想去临近的咸州看看,不知蒋公子可愿作陪?”
“荣幸之至!”蒋熙照笑道,也上了马,摆出请的手势。
凌云上下扫视他一眼,扬鞭策马往咸州方向奔去。
蒋熙照伸手抚了下脸颊,那里还有一道隐约的伤痕,勾唇一笑后纵马跟上。
出了允定府,凌云缓下马速,琢磨着该怎么问蒋熙照。
蒋熙照不时侧目看看凌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有话就说。”
面对蒋熙照的时候,凌云总有一种无力感,这个人她看不透,可偏偏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而她与蒋熙照的关系也很模糊,似乎是敌也是友,但这样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凌云也明白和蒋熙照这种极聪明的人说话,不用绕什么弯子,当即便说:“贾某应当多谢蒋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此话从何说起?”见凌云挑眉冷笑,蒋熙照伸手揉揉眉心,复又轻扬唇角:“呵呵……蒋某从不曾对少傅大人手下留情。不过,若是凌府五小姐嘛,自然另当别论。”
凌云霍然勒马,面色一沉,一双蕴满寒光的凤眼微眯。
蒋熙照坦然与之对视,没有丝毫不自在。
片刻后,凌云笑了:“呵呵……蒋熙照,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话锋一转,笑容已敛去,“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能得凌五小姐‘欣赏’二字,熙照之辛。”蒋熙照看着凌云笑道,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可惜,自此,世上已无凌五小姐,唯有太子少傅贾韶辅!”
凌云凤目幽深,定定地看着他:“蒋熙照,是敌是友?”
闻言,蒋熙照垂下眼睑,长睫轻颤,一字一顿地说:“于凌五小姐,熙照是友;于少傅大人,是敌!”
凌云默然垂首,须臾,抬头抿唇而笑:“呵……各为其主的无奈。期待与你交锋!”
“熙照亦然!”蒋熙照含笑点头。
“驾!”手中马鞭临空一甩,凌云纵马往前方奔去。
蒋熙照拍马跟上,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前方那抹红色身影。
自之前那段对话后,二人便一路默然无语,直到咸州城内。
对于凌云为何会到咸州来,聪明如蒋熙照怎会不明白?但他也不点破,就陪着凌云在城内、城外瞎转悠。
咸州与允定府相距不远,但想当日来回也是不太可能的。
逛完城外后,二人便打算入城寻一家客栈暂住一宿。
途经一个货摊,凌云无意地扫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蒋熙照诧异地看她一眼,迈步跟着过去,见她眼神落在一条手工极为粗糙的链子上。那是由不知名的黑色细绳编制而成,吊着一颗幽蓝的水滴形坠子。
那年轻货郎堆起笑招呼:“公子人长得俊,眼光更好!这链子送给心爱的姑娘最合适了。”
蒋熙照的手比心念还快,已经伸进怀里摸银子了。
却不想,旁边突然飘来一股脂粉味,一只白皙的手将那链子挑起。
“这链子,本小姐要了!”遂即,倨傲的女声入耳。
蒋熙照微眯起狭长的眸子,瞥了翻看链子的年轻女子一眼,缩回手。
凌云似乎刚回神,留恋地看了看女子手上的链子,转身大步离去。
蒋熙照也不问,只是默然跟上,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看买下链子的女子,眼神阴冷。
二人随便找了家清静的客栈,点了些酒菜用过后,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凌云便与蒋熙照一起返回允定府,待入城已是酉时。
在府衙附近,凌云与蒋熙照别过,径直回到宁晟睿为她和慕孜染安排的府宅。刚一跨入大门,便见一袭黑色锦袍的慕孜染坐在院中饮酒,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石桌。
凌云抬头望望天,扬唇轻笑:“呵……这无月无花的,孜染倒是好兴致啊!”
慕孜染沉着脸,呛她一句:“哪有韶辅的兴致好!”也不看她,只是饮酒。
凌云一怔,抢步上前,狐疑地打量着慕孜染,鼻子凑上前嗅了嗅:“啧啧……这酒真烈!”说完便在他对面坐下,勾起酒壶为自己斟了盅酒,自顾饮起酒来。
慕孜染心中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一把夺下凌云手中的酒盅,怒目一瞪:“你是去咸州探查,明知那蒋熙照乃四皇子左膀右臂,还邀他一道!”
凌云何曾被人这么吼过,当即冷冷瞥他一眼:“正因为他身份不同,我才与他同去。四皇子若有布置,那些人或许在我们面前遁形,却不会避忌蒋熙照!再说,是我邀他的吗?”
“那蒋熙照岂能不知你去咸州的目的?你以为带着他会更有利?”慕孜染冷笑道,“你推了四皇子派的人,连我让擎严相陪也没应。还是说……你就是想与蒋熙照单独前往?”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有时候真的分辨不出孰对孰错。
凌云知道慕孜染这番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她的人生信条在于一个“赌”字。在她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利弊相搏,只要确定无害便是无本生意,哪怕只有一丝有利的可能,她都会去赌。再说,从内心来讲,她也希望能找机会多了解蒋熙照,毕竟这个“蒋狼崽”同时还是“秋少主”。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对慕孜染说明。
不过,理解归理解,她何曾被人吼过,更何况这人还是慕孜染,当即也怒了:“简直不可理喻!”冷冷一句说完,甩袖回房去了。
慕孜染紧盯着凌云背影,怒瞪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砰”地一声响起,酒盅被重重摔到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良久后,慕孜染恢复了平静,袖袍一挥将面前的酒盅扫开,直接捧起酒壶豪饮。
在暗处站了很久的擎严,走近轻唤:“公子……”
“说!”慕孜染眼都没眨,继续饮酒。
“擎严有句话,不知……”擎严犹豫一瞬,皱着眉头又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擎严!”慕孜染沉声低喝。
擎严咬咬牙,轻声问:“公子莫不是对少傅大人上了心思?”
慕孜染赫然回头:“你说什么?”眼中有震惊,有疑惑。
擎严把心一横,干脆把话说白了:“属下是说,公子看上少傅大人了!”
慕孜染暴睁双眼直直地看着擎严,似乎要从他眼神里寻找真实的答案。半晌后,他无力地挥手:“让我静一静。”
擎严担忧地看看他,张了张唇,终究还是没再多言,抱拳退下。
夜已深,寒风刺骨。一轮新月如船,摇摇晃晃地升上夜空,清冷的月光映了满园。
此时,慕孜染的心情就像那月亮般在冷风中飘摇不定,找不到靠岸之地。
房内,凌云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把头深深地埋入双膝之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方才院中争执那一幕,越想越来气。她说不清楚心里这种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她气愤,她憋屈,但隐约又有点开心,似乎还有一丝期待。可是,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吱嘎”一声轻响,寒风呼啸而过,半掩的窗户被刮得往侧一扇。
凌云茫然抬头往窗外看去。月光下,慕孜染对月狂饮,双肩轻颤,不知在笑还是在哭,凄厉的寒风吹得黑袍飘舞。
只一眼,那落寞的背影就让她再也移不开眼,也不愿移开。她就这么抱着膝盖默默地看着,一抹心疼渗入心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那日院中争执后;凌云感觉慕孜染变了。
面上那招牌式的邪魅笑容看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也冷漠了。刚开始,凌云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气还未消;可接连好几日下来;她逐渐感觉不对劲了。这几日;若是两人都在府宅用膳;慕孜染总会让擎严端入房中。除了有要事必须与她商议外;几乎不与她说话。
凌云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他在躲她。可是;她不知道慕孜染有什么必要躲着她?
凌云几次想问清楚,但每次一见到他冰山般冷峻的脸,就张不开嘴。
这日,慕孜染过府衙去与宁晟睿和刘晞商议开渠之事,却不巧拿漏了水渠的简图,便命擎严回府宅取。
凌云把心一横,便将擎严拦下:“擎严,你家公子最近怎么回事?”
自从那夜说穿慕孜染心事后,擎严每每见到这位少傅大人总有些不自在,眼神闪了闪,装傻:“少傅大人指何事?”
凌云淡淡一眼将擎严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挑眉:“何事?你家公子最近不正常,我都看出来了,难不成你还看不出?”
擎严微愣,心中暗暗叫苦,张嘴便想推说不知,敷衍过去。
凌云哪会给他推脱的机会,立马堵住他的话:“别跟我说你不知!你跟着孜染多年,他有什么心事,你怎么都会知晓一二。”
擎严有些尬尴,可又不能实情相告,无奈之下只道:“擎严确实知晓些,但不甚清楚,也不敢说。”
凌云一听这话,心里打个突,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擎严都不敢说?
擎严与凌云接触时间也不短了,平日里,对这位年轻少傅,他是钦佩的。再加上,凌云从不把他当下人看,自然也得了擎严的好感。此时见她眉间有忧色,擎严冲口就补了一句:“少傅大人若想知晓,可直接去问公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暗想公子这些日子真烦着呢,要是少傅大人去问了,岂不是给公子添堵?况且,事情若真摊开了,这少傅大人不接受还罢了,若是……那老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这么一想,擎严不敢多作停留,见凌云闪神,扔下一句“擎严着急为公子送图纸,就先告退了。”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凌云回过神来,看见擎严几乎可谓是小跑的步子,失笑:“噗……跑那么快干嘛,我是老虎吗?”心里惦记着擎严的“不敢说”,笑容敛去,蹙着眉回了房。
凌云回到房内,只觉心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打开窗,看看天色已至申时,她见慕孜染还未归,便命下人简单准备了些膳食,独自吃了。
又在院中饮了会儿茶,还是不见慕孜染回来,凌云等得心烦,换了身行装从后院悄悄出府去了。
允定府东郊的一处山林内,一簇篝火在漆黑的山林中跳动。二十多名黑衣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佐着烤肉饮酒。
片刻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山下快速掠来。
黑衣人中一人似有察觉,快速站起往来人的方向看去,手已搭在腰间短剑上。见他如此,其余黑衣人如训练有素的军队般,齐齐起身,也搭手按住腰间剑柄,警惕前方。
来人身形诡异,速度极快,一个眨眼已近前。
最先站起的黑衣人看清来人,当即一挥手,制止众人拔剑的举动,抢步上前就是一抱拳:“尊主!”
众黑衣人听得领头的这么唤,忙也抱拳行礼。
寒风将红袍吹得鼓胀,正是寻着暗记前来的凌云。
凌云扫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吩咐道:“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转头看向领头那名黑衣人,“带二十来人而已,护法居然派你来?”
众黑衣人听她发了话,也不拘束,回身坐回篝火旁,继续猜拳饮酒。
“属下带的人不多,但是责任重大,务必保证尊主毫发无伤回到宁京。”零零七严肃地说着。
凌云欣慰地点头笑笑,一掌拍在零零七肩上:“小七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啊?”
被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尊主唤作“小七”,零零七暗暗扯了扯唇角,没吭声。
凌云也不再逗弄他,径直走到一旁,扫了跟在身后的零零七一眼,问道:“各处可有消息传来?”
“有的,只是属下怕为蒋熙照发现,故而不敢主动与尊主联系。”零零七正色道。
凌云含笑点头,以示嘉许。
零零七继续说道:“护法传信说,武将军那边曾遇到两次暗杀,所幸酒鬼大哥在,无碍。”
凌云闻言,眼神冷了几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零零一那边很平静,但似乎云封有人已与宫中搭上了线,让属下告知尊主当心。隐魂大哥带话说,敖牧平静,一切如常。据九九观察,逸王最近似乎渐有与大皇子疏远之像。”零零七一口气汇报完毕。
“宫中?”凌云低声念叨一句,沉思起来。虽说早就嘱咐过武茗青,再加上有季懿轩就近相护,想来是无妨的。可是听零零七这么一说,她心里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宫中会有所动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