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特工穿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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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妈妈在前引路。”扶着少女的那名丫鬟温柔地说了句。

“哦，好好。”肖妈妈回过神来，引着如梦和这丫鬟二人从后院小径穿过，避开一众宾客往听风阁而去。

听风阁内，凌云和星矢听完小厮的话，待小厮退下后，凌云疑惑地开口问道：“这宛夏如梦是什么人？”

星矢神秘一笑：“‘宛夏如梦’于三年前，年方十五岁时突然崛起于南宁宛夏城，虽也是欢场女子但却一直很神秘。”低头稍加思索后又道：“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不曾在任何一家青楼做过，接待恩客都是在自己的宅院内。不少王孙贵胄上门求见，能不能见得到人，还得看她心情好不好。”

“哦？”凌云听得来了兴趣，这女子倒是奇，“她没有依附青楼，还这么傲气，就不怕得罪恩客？”

星矢淡笑摇头：“奇就奇在这里，三年间她所接恩客不少，不过……每一位恩客所见的‘宛夏如梦’似乎都不尽相同。”

“那依你看，她今日前来，会是想加入我们吟香阁吗？”凌云暗自在心中盘算着，吟香阁可不仅仅是一家青楼这么简单。正如当年她在凌老太爷书房中所说，她希望能在穹冉各地广织势力，秀阁、景月楼、吟香阁、暗杀组织一个个隐秘的私人势力就像一张拉开的渔网将穹冉各地罩在其中。

“但愿如此，不过之前曾有不少青楼相邀，其中也包括司空澜的颜情楼，但都遭到她婉言拒绝。如今，她主动找上我们，此事应该不简单。”星矢举盅浅饮一口，作此分析。

“呵呵，或许她背后是哪方势力呢？”凌云凤目微眯间冷冷说出一句，眼带深意地看了星矢一眼，端起酒盅与他撞盅同饮后，又接着说：“我们仍需以静制动。”

就如秀阁故意与众多命妇保持交好，景月楼为贵胄开设专属雅阁，暗杀组织为有权势之人打开秘密解决麻烦的方便之门一样，吟香阁也需要有顶梁柱，才能与身份高贵的人相接触，否则受恩客层面的影响，将不可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虽说高调行事所带来的麻烦不少，可她如果不搅乱穹冉这一池看似平静的水，怎么试探出各家的真实势力？与凌氏背负着相同使命的饕鬄令主和貔貅令主又怎么可能显露踪迹？若是天下大乱，凌氏必定首当其冲，如果到时候连各方势力是敌是友都不清楚，那就实在太儿戏了。

凌云现在就像是身在棋局，手执黑子面对一盘空白格局，找寻较有利的位置落子，等待对方做出应对后再进行布局。

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肖妈妈已经引着如梦主仆二人前来。

待一番客套后，肖妈妈与丫鬟退下，听风阁只余凌云、星矢、如梦三人。

一个时辰后，星矢唤了肖妈妈来，吩咐她将如梦的房间安排在独立的一处院落，名为梦居。

如梦从听风阁款步走出，丫鬟于楼梯间搭手扶过，肖妈妈引着二人去安排一番。

倾心水榭高台之上，继忆柔、惜醉之后安插了好几位外来的清倌表演。

最后压轴出场的是吟香阁的另外两位花魁待选——恋琴、怜雪，一位以出色琴艺引人陶醉，一位以肌肤胜雪直勾人心。一场新颖独特、热闹非凡的花魁大赛在众宾客高呼妙哉的声音中落下帷幕。

每座陪着伺候的姑娘们将宾客的投票收集起来交予司仪，吟香阁的花魁最终由那位娇憨可人、媚态天成的惜醉姑娘夺得。

司空澜早在花魁最终敲定之前便已离去，精明如他，已经不用等候结果报出早已猜到定是那惜醉夺魁。

慕孜染也带着紫袍公子准备回左相府去，但不知为何他似乎将这吟香阁当做供人观赏的园林般不直接从正门出去，反而在各处兜兜转转。

紫袍的叶苏苏对他此举十分不解，但心知这位表哥总是有什么理由的，便只是默默跟着。转了好一会儿后，二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四层阁楼之下。

叶苏苏瞅一眼四下无人，实在忍不住扯了扯慕孜染的袖袍开口问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慕孜染仰头看着身前的这栋隐隐给他有些神秘感的四层高楼，唇边勾起一抹莫名的邪魅笑意，却不答话。

一旁他的随侍见此，对着叶苏苏躬身抱拳道：“表小姐，公子是觉得这吟香阁有些不寻常，故装作迷路查看。”

“不寻常？”叶苏苏眼神往四周打量一番，回头对那随侍说：“一个青楼而已，不过就是这花魁大赛办得热闹了些，楼子里繁华了些，或许和那颜情楼一样，东家资产雄厚呗，还能有什么不寻常？”

“你这倒是歪打正着。”一旁慕孜染听了苏苏这话转过头看她一眼，“颜情楼本就极不寻常，那司空澜似乎是凭空冒出的，身份来历就连我都查不出，再者，我与他见过数面，表面看起来精明外显，一副商人嘴脸，可实际给我的感觉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表哥，你是说……”苏苏诧异地望着慕孜染，“他是在装？”

“查不到什么线索，不好说，不过他定是在掩饰着什么，越是查不出身份来历就越不简单！”一支墨玉萧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掌心，慕孜染沉吟一瞬后答着。

“那……这和吟香阁有什么关系？”苏苏继续追问着，果然，怪不得爹爹说表哥敏锐，这些事情她就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慕孜染握着墨玉萧的手一紧，目光深邃起来：“吟香阁就和那颜情楼一样突然崛起，且背景神秘、实力不凡！这两家有一定的共同点，但又明摆着不属于一个势力。宁京，颇有风雨欲来之势啊……”又转过头打量起眼前的阁楼。说不出为什么，他总感觉这栋阁楼内有什么在呼唤他进去般。

叶苏苏耳闻表哥的长叹，低头间眼中一抹耐人寻味的精光闪过，仰起头天真地冲慕孜染眨眨眼：“表哥，我倒是好奇这两家青楼能有什么势力！等查出什么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闻言，慕孜染眼神赫然一冷，却不言，只略微点了点头。

站在他身后的叶苏苏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得意之色，而她却不知道背对她的慕孜染此刻脸上也挂着笑，那是一种略带狠戾的邪肆笑意。

正在此时，慕孜染的随侍突然往他身侧靠了靠，低声警示：“公子，有人！”

慕孜染颔首表示已知道，往来人方向看去。

叶苏苏也察觉到有人从阁楼上下来，也是抬眼看去。

一名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暗红色棉袍，满头墨发都以同色棉带束起，衣着朴素却流露出自然的高贵气质。肌肤白皙中略带红润又不显柔弱，双眉如刀眉峰上扬，微眯的凤目看似深幽平静，却又给人一种似乎其中蕴含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暗涌，鼻子不是秀气那种但还算英挺，唇色不艳只一抹淡粉轻抿。这少年的长相虽然不俗但却不是那种能令人惊艳的，可那周身似乎很矛盾的气质和气势有一种如暗藏无数秘密的书籍般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翻开一探究竟。

叶苏苏心里暗自将这少年与表哥比较一下，觉得红袍少年的长相比不上表哥，但是周身气场却不差分毫，而且这两人都像是冰和火的融合体，但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更诡异的是……她竟然会觉得表哥和这少年若是站在一起肯定很搭配。

而一旁的慕孜染本是随意斜瞄一眼，却顿时就睁大了眼，向来聪明绝顶的他此刻像一个傻子般紧盯着红袍少年，这……这会是他深藏在心底那个人吗？

那日他听到来兵械打斗之声便匆忙离去，待回到凝香馆却见是太子和季懿轩与一众侍卫比试武艺。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一种心理他立马返回之前的地方，却已经没了女孩的踪迹。之后，曾派人多番打听都没能查出当日究竟有什么皇室少女到过凝香馆。女孩就像凭空出现又如烟消散，可梅岭之上的一切历历在目，那小小年纪就融合了妩媚与霸气的火红身影始终被他珍藏在心底。这么些年来，他始终不曾让女子近身，也是因为心底那股说不出的执念。

不过，只一刹那的功夫，他就回过神来，唇边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怎么可能？按照那女孩的模样，长大后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不会是这样的五官。再一看那喉结，更没了半点想法。

慕孜染他们现在所在之处正是吟香阁后院的听风阁，其实从楼上下来的不止一人，而是凌云在前星矢与肖妈妈在后，至于金猫王则还在楼上睡大觉。

这边儿慕孜染他们这时才注意到从楼梯角转出的星矢。

而凌云也注意到了慕孜染等人，也是本来随意扫他们一眼，却不想待看到那黑衣少年手中所持之物时一下就愣住了。

五年多前的邂逅场景就如惊鸿般在脑中闪过，这是……那支六孔墨玉萧？

凌云微眯起凤目很隐晦地打量黑衣少年一眼，立马又垂下眼睑，心中暗自思索。她没想到今日花魁大赛居然能引得这太子出宫前来观礼！又抬眼暗瞄站在黑衣少年身旁的紫袍公子，善扮男装的她顿时瞧出那也是位易钗而弁的少女。这让她更加疑惑，太子出宫来吟香阁就已经是很让人吃惊了，万一传出去可不会是男人嫖妓这么简单的事情，更加上还带了一少女来。她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什么身份。

一旁的叶苏苏瞅瞅慕孜染又看看对面站在楼梯上要下不下的红袍少年，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这两人原是认识的？心里这么想，可却没有吱声，安静地观望。

双方都是默不作声地互相打量着。

此时，星矢与肖妈妈已经说着话下了楼。

星矢见此怪异的阵仗，疑惑地看凌云一眼，正待对肖妈妈吩咐一声。

“哟……这不是慕三公子嚒；您怎么到这儿来了？”那机灵的肖妈妈不等星矢吩咐，已经上前招呼。

慕孜染眼神一转脸上已经浮起疏离淡笑：“呵呵，肖妈妈来了正好，慕三欲带表弟回府却不知如何走到了此处，正待找人相问呢。”

凌云听了这段对话，心中顿时大诧，他不是太子吗？怎么会是那被人称为“南宁神童”的慕三公子？深邃的眼神往慕孜染身上一瞄，顿时大悟，想是之前听人说那几日凝香馆住了太子，再见这慕孜染气质不凡又心怀天下，自己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太子，其实完全是场误会。

就在凌云暗自思索间，星矢以吟香阁东家的身份与慕孜染客套了两句，随后肖妈妈引着慕孜染等人离去。

临走时，慕孜染再次审视了站在楼梯上不曾言语的红袍少年一眼，才转身随着肖妈妈离开。

一些只为观礼而来的宾客也纷纷散去，一部分意犹未尽的点了姑娘伺候。迷情楼雅座内，一名青袍男子唤身边随从去找肖妈妈想要订下惜醉开苞。其实他也不是第一人了，既然早就声明花魁可卖艺不卖身，长袖善舞的肖妈妈便将这些想要买下惜醉初夜的宾客全都挡了回去，另换了些姑娘伺候。众宾客大多都是明眼人，这吟香阁今日的花魁大赛足以显露实力不凡，宾客们倒也知情识趣没有胡搅蛮缠，各自拥着软玉温香休息去了。

却有一人始终坚持要为惜醉开苞，肖妈妈安排了好几位姑娘，其中包括之前那位忆柔供青袍男子挑选，却始终不能满意。

这青袍男子模样生得极英俊，可肖妈妈说不出为什么，总觉此人身上隐隐有一种很危险的气息。

凌云与星矢本是想转到梦居去关心下如梦对新环境是否满意，却不想肖妈妈派人来报说有位贵客指定要为当选花魁的惜醉开苞，别的姑娘都挑遍了，但是对方都不满意。

凌云与星矢互看一眼，二人心中都冒出同样的念头。

星矢对小厮吩咐，让肖妈妈去问下如梦的意思，如果愿意就由如梦接。小厮应声跑去禀报肖妈妈安排去了。

星矢见天色已晚，既然如梦有恩客了，那自然是明日再去，便与凌云一起去张罗凌云休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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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翌日；凌云与星矢一起去看如梦。在前一日第一次与如梦会面时，星矢就已经将凌云的身份编造成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隐世大家族的少爷，也说她是吟香阁的另一位东家。

从如梦本人来讲，她是知道自己之前得罪的王公贵族不少；近半年多以来不胜其烦的骚扰和暗中打压她是真的受够了。虽然说她是风尘女子却天生傲骨；可她明白如果不依附任何势力；她很有可能会沦为男人的玩物；甚至活不下去。这也是她主动到吟香阁提出要加入的原因之一；至于其他；她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

而凌云与星矢的想法相同。如梦所说的情况是他们所担心的之一；但却又不尽然。就算有灵通组这支奇兵；但是对于穹冉他们还是了解太少。还有太多他们看不透；甚至根本还不知晓的各方势力。这些暗藏的势力对吟香阁这样实力雄厚而又突然崛起的神秘势力必定很好奇，都会想要刺探来路，他们会想知道这样的势力是友是敌，如果吟香阁摆出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那么就会有一些势力设法拉拢。

凌云和星矢是在布局，这局需要饵，但是这个饵绝不可能是如梦，且不说现在二人都还对如梦有所怀疑，光是以一人做饵钓各方势力这样孤注一掷的作法，就不是谨慎的凌云和星矢可能采用的，他们是在以整个吟香阁为饵。

三人密谈一番，都觉得不但不能借助“宛夏如梦”的名号炒作吟香阁，而且如梦的事情不能被人知道。从今日起，吟香阁多了一位芙蕊姑娘，而“宛夏如梦”则披着那神秘的面纱成为一个传说，随着时日的久远最终将逐渐被世人所淡忘。

从梦居出来，凌云觉得早在多年前就设定好的计划也是时候应该提上日程了，便与星矢商量了下，让他命人暗中联络凌老太爷，约个时间地点见面谈谈，最好能让凌风也一起来。她想告诉大哥这五年多来，其实她也有想念过他那温柔的怀抱。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爷爷为什么会让她暂时不要露面？而按爷爷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愚忠的脾气性格来看，那些说他要淡出朝堂的消息是不现实的。但是，空穴不来风，再说组织成员传回基地的信息也不可能有假，那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玄机？

之后，凌云脑中闪过一个印有红日的黑色面具，脸上浮起一抹淡笑。五年多，也不知道基地变成什么样了，还有墨九九那活宝。与星矢交代一番后，凌云便到听风阁四楼带上金猫王，悄然离开吟香阁往龙虎山而去。

龙虎山深山腹地一处山谷中，四十余名十多岁的少年身着劲装腿绑沙包，排着整齐的队列围着一大片草地跑步。在这队少年的左侧，墨九九颇为轻松地跟着他们一起跑步，腿上绑着比这些少年绑的还要大的沙包，和她看上去仍然十岁左右的瘦小身体对比起来极不协调。右侧则是身形精壮，气质威武的零零二，不时会扬扬手，嘴里还喊着什么。

远处树林中，一道暗红色身影同一道金光闪过，停在了一颗大树下。正是刚上山的凌云，经过五年多的潜心习武，如今的她已经不再需要金猫王放慢速度等候了，将身子斜靠在树干上摸着下巴默默注视前方跑步的人群。在她脚边，金猫王四肢伸平趴在地上，背部轻微地起伏略喘粗气，侧抬起毛乎乎的脑袋颇为幽怨地瞄了身侧的凌云一眼，嘴一张发出一阵抱怨：“喵呜……喵……”

没等它第二个“呜”声吐出，屁股已经被轻踹了一脚，可怜兮兮地抬头望去，只见凌云一双凤目危险地眯着，立马像蒸熟出笼的茄子般焉了下来，乖乖趴着不敢再声张。

见它这幅模样，凌云冷冷抬头继续关注前方训练的队伍，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想起来，她这个尊主可真算是甩手掌柜啊，五年多从来不曾出现过，真是辛苦了烨、墨九九和零零二以及零零五一干人等。可是，这种感觉真好，前世就只有飞歌这么一位战友，大多数时候她们又都是独自完成任务，在黑暗的世界中穿梭更觉孤寂。而如今，她拥有这么多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这就像是一个孤儿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一大家子亲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也是一种充实的满足感。

凌云拍拍金猫王的头，冲它使个眼色。金猫王用脑袋蹭蹭她的腿，摇头晃脑地迈步离去，待走远了才撒蹄狂奔起来，它也想金猫群了。

凌云看着金猫王那矫情的动作，低头无声地一笑，从怀中摸出她那印了红、黑双色阴阳花的黑色面具戴上，缓缓走出树林。

跟着队伍一起训练的墨九九最先感觉到有人出现，足下不停只是扭头去看，顿时傻在当场，喃喃地张口：“娘……娘亲……”一双水灵大眼蒙上雾气。

一旁的零零二顺着墨九九眼光看去，见着那从树荫下缓缓步出的人，愣了一瞬后，眼中燃起一抹狂热，激动地轻唤一声：“尊主……”随即又扭头冲身后的基地洞穴方向高声大喊，“尊主……尊主回来了！尊主回来了……”

凌云完全没想到五年多不见，再见时他们居然这么激动，霎时鼻子也是微酸，伸手轻捏下鼻尖，压下眼中快要涌起的雾气，快步走上前，瞅一眼盯着自己傻站着的墨九九，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九儿……我回来了！”一个熊抱，一句轻言，却传递着浓浓的思念。

墨九九感受到她温柔的怀抱，回过神来，顿时呢喃一声：“娘亲……”转即略带哭腔地质问：“你，为什么明知道有危险，我来看你的时候，都不说？害我自责好久，你知不知道！”

“九儿……”凌云其实想说自己当初并没有想到对手会那么强悍，可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墨九九看似把一切都当做游戏却对她的事是真正上了心，当即感动地轻唤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九九！”一旁零零二皱了眉头，轻喝一声，见墨九九一双水眸瞪来，终是稍微放柔了些声音略带安慰地说：“尊主回来了，该高兴不是，你这是闹哪样啊？”这五大三粗的零零二，哪会安慰人，一句劝慰的话竟说得像训斥般。

好在今日凌云回来了，墨九九没功夫也没想起与他计较，否则估计明日他就没有一件可以穿的亵衣、亵裤了。

墨九九扯着袖子胡乱在眼上一抹，仰头间脸上已经挂起九九牌标志性坏痞笑：“娘亲，来！护法要是瞧见你，保准会哭鼻子，快走！”拉起凌云的手就往洞口方向走。

凌云由她拉着自己，二人却在刚一转身就齐齐愣住。

远处基地洞口的平台上，烨的一袭青色长袍在秋风中飘着，脸上的黑色面具遮挡住情绪，一双媚眼中神色复杂。有强自按捺住的激动，有珍宝失而复得般的欣慰，有长久的期盼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无论哪一种情绪都蕴涵着柔情万种。

他的表情没人看得见，可是他的情绪却无声地感染着在场所有人。除了墨九九外，包括零零二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凌云的女子身份，大家都觉得现场气氛很怪异，可一些懂事的还是悄悄往别处去了，不懂事的也被零零二招呼走了。

墨九九刚才还打算等着看烨的笑话，此时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酸，抬眼瞅瞅凌云，松开拉住她的手飞身往基地内去，与烨擦肩而过时，没有停顿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飘飘说了一句：“想她，就让她知道。”

烨闻言浑身一震，瞳孔赫然放大，想要猛然回头去看墨九九却又握紧拳头按捺住，低头一瞬，再抬头看向凌云时眼中已经是柔情四溢。

虽然凌云没有恋爱的经历，可是烨的情绪太强烈，再加上此刻的他是完全放开了没有丝毫掩饰和压抑，就是傻子也能读懂那样一双眼代表着什么。

这不禁让凌云又想起了多年前湖中的“渡气”，也不知是因为这些年来在山上与师傅交流的涉及面广而多了些对人生情感的领悟，还是因为身体的成长心理也成熟了，面上稍微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晕红。她没有动，略带点羞涩地静静凝望烨。

经过五年多时光的洗礼，如今的烨青涩尽褪，一声轻笑间媚感更甚之前，足尖轻点已翩然飘往凌云身侧，双臂一张：“云……”简单一个字，仅仅只是一个字，却饱含五年多的相思之情。张开的双手是那样随意，指尖却在轻颤，眼中笑意柔柔却又带了几分希冀几分忐忑。

凌云微微低下头，烨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退缩越是想逃避，可是……她又怎么忍心让这么温柔的他失望。再抬头已经是坦然的笑，不含丝毫儿女之情的笑意盈满一双凤目，倾身上前与烨拥抱，心中无声地默念：“烨，很感激你的终生相守相护，可是……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觉，我只当你是战友、知己，甚至是兄弟。希望我的眼神你能读懂……”

烨眼神黯了黯，微微俯身轻轻地将头放在凌云的肩窝，更加用力地拥紧怀里的娇柔身子。那样的眼神是将他的心从炉火中突然抛到冰窖，他怎么可能会不懂那样纯粹淡然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就算内心无比清楚，他也不会放手，多年前的人狮大战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心，可那时的他顾忌的是怕她不能接受，她还太小。

然而，五年多以前差点让凌云丧命的那场意外，当烨赶到现场却不见她的踪影，再一看那些明显身手不凡的黑衣人的尸体，他就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绑在身边，想要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冲动。可是，后来得知神尼将凌云带回山潜心研习武艺，却又让他没了那个机会。

多少个日夜，他是掰着指头默默记录遗失她的日子，心中是被挖空一般的失落。而每每想起凌云这些年来的生活中记忆里都没有自己，他的心就像被一只黑手揪紧一样，那种感觉压抑得几欲令他窒息。

好不容易熬过五年多的朝思暮想，如今她长大了，回来了，正如墨九九所说他要让她知道，他再不会放手！虽然他很清楚地知道，要想凌云有所回应只怕他还要走很长的路，也许会很艰难，不过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凌云不言不语，也不伸手回拥烨，只是默默地任由他抱着自己。

秋意微凉，山风瑟瑟，心思各异的两人却真诚无比地紧紧相拥，静静地伫立着。周围很安静，静得彼此每一下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第七十七章

三日后；龙虎山腹地的暗杀组织基地内，摆放了四只白玉凤凰和一张大玉座的那间冷泉石室，石门紧闭。

一只红隼从树林中快速射出，往基地飞来。树林门口巡逻的十余名少年中；其中一位绿衣少年抬头扬手；红隼飞射而下；落到他肩上。少年从怀中掏出一颗特制的肉粒放置掌心；待红隼轻啄去后从它脖子上取下一个密封好的油纸筒；手臂一震将红隼放掉；往基地内走去。

基地内石室大厅中；面戴红日黑面具的烨坐在案几旁查看暗杀组织这个月需要执行的任务订单。

绿衣少年施礼将油纸筒递上；再次告退出去。

烨捏着密封的油纸筒；起身快速往关着门的那间冷泉石室奔去，待到紧闭的石门前，轻一挥手间石门便已开启。

“站住！”一声冷意凛然的低喝声从石室内传出。

烨闻声顿时愣住，站在大开的石门边不敢动作，只张口吐出一个：“啊？”

石室内一声轻微水声响起，片刻后传出凌云那果断、干脆的声音：“进来，关门！”

烨那张罩在面具下的脸已是微红，他怎么忘了，凌云练功后都会浸泡冷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跨入石室将石门关上。

刚转过身，烨眼中便浮现出一抹惊艳之色。

池边四只凤凰口中的白珠散发着一股柔和的光。凌云坐在冷泉池边，一只雪白的手拨弄着满头被水浸湿的墨发，另一手抓了一张大棉帕擦拭着。

一袭火红衣衫将她那白皙的肌肤衬托得仿佛吹弹可破，未施粉黛的娇俏瓜子脸上染着一抹很自然的淡淡红晕，微弯的柳叶眉透着一股内敛的英气，低头间斜瞄来的那双深邃凤目神采暗蕴，乌黑的瞳孔就如无底深渊只消一眼便让人迷失自我，忘记身在何处。

她那娇挺的秀气小鼻下有道浅浅的唇沟，娇嫩的樱唇微启如粉润芙蓉花苞初绽，光洁的脖颈在柔光的照耀下泛着莹润淡辉，还未来得及裹上束胸的身段初现玲珑。

这是自凌云回来后，烨第一次看见她卸去易容后的本来样貌，不禁心下惊叹，五年多前就知道长大后的她必定是绝代风华，但真正眼见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且不说那倾国倾城之貌，单那冷冽如霜的脸庞和一举一动间自然流露的妩媚就无人可及，深邃眼眸中偶有灵光流转更显脱俗空灵，纤细的身形却又隐含磅礴霸气。无论是谁，只要见过她的真实容颜，只怕天下万般女子都已不能入眼。

她就在眼前，可烨却感觉二人之间距离很遥远，微敛下眼，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似这般的绝代风华会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之下吗？

凌云低头拭发间久不闻言，不禁疑惑地抬头凝视着烨问：“怎么？”

“呃……”烨回过神来，将心中那股失落的情绪压下，才又开口道“星矢那边有消息传来，是‘红封’。”

现在组织内外一切信息均由墨九九统辖的灵通组负责，信息传递大多由体长10寸左右，飞翔能力极强，也是视力最好的动物之一的红隼完成。为防止信息被雨水浸湿，所有信息都是写在纸上再以穿着线的油纸小筒密封了挂到红隼脖子上。信息的轻重缓急以及内、外部信息都以油纸小筒来区分，红色油纸为紧急要务，蓝色油纸为中等事务，白色油纸为普通信息；而外部信息则是在中部镶嵌了一圈绿色的油纸小筒。

“哦？”凌云轻问一声，停下拭发的动作，将棉帕抛到身侧池台上，对烨伸手。

烨近前几步将红色油纸筒递上。

凌云扒开油纸筒盖子，取出信息快速看完，摇头着头轻啐一声：“这个星矢！”

“怎么？”烨见她眼中有隐藏不住的喜色浮现，忙问。

“我上山前曾让星矢派人暗中与爷爷联系。他这传来消息，爷爷让我三日后去北郊的一座寺院与他相见，说是大哥已经从灵山回来了，届时也能见到。”凌云快速说完，顿了顿，好气又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你说……这消息至于用得着‘红封’？”

凌云以一种好笑的语气轻松地问，哪知烨却很认真地凝视她，颇为郑重地点头道：“至于，星矢做得对！只要与你有关，事无大小均应是‘红封’传递。”

“哎……”凌云低声叹口气，又摇摇头说道：“你们啊，算了，随你们便吧。”语气很无奈，可心里却感觉暖暖的。

“那……你何时下山？”想到她又要离开自己身边，烨不自觉地皱了眉。

凌云低头略一思索便道：“嗯，明日吧。”

“好。”烨压下他那像心脏又被挖空的感觉说道。

“我回来几日了，还没有和大家好好聚聚，你安排下吧，今晚叫上组织里一起痛快喝场酒。”凌云豪气地说。这场酒既是想好好和烨等聚聚，也是想预祝三日后见过爷爷就将真正履行使命的第一步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