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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兰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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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教育在教师们被撤换后依旧存在,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占据了我一大堆的时间。

这四年之中,我可以说是毫无自由可言,行动被规范化,日程被标准化,我又回到了七岁以前的状态。不过,我的祖母确实很守信用,我始终可以从窗口望见一辆停着的马车,但是,我却还不会幼稚到真的想办法逃走。我离开了宫廷又能够去哪里?没有一技之长,我又有什么能力生存?另一方面,以我祖母的能耐,谁又能够保证这辆马车不是一个诱饵?我必须谨小慎微地走每一步。

不过,虽然事事我都不能做主,可是有一件事我很意外地“自我”了一番。

大约是一七六六年,我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安排,我未婚妻的候选对象中就有那位历史上著名的赤字夫人,现在名为玛丽娅?安东尼娅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其实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她都是法兰西王储妃最为适合的人选,我知道如果我不做什么的话历史极有可能重演。一旦这位赤字夫人仍然如同历史上的那样,显然我就离断头台更近一步了。

不过,我对于这位赤字夫人的恐惧,并非都是因为她历史上大手大脚地花钱的缘故,而是她那犹如交际花一般的情感秘史,令我不得不三思而行。我不仅仅需要考虑我的钱包,我还需要甚至避免未来我头上的帽子的颜色变成绿色。

要改变一场政治婚姻是很困难的,虽然法兰西人对奥地利的仇恨并不亚于对英格兰人,但是现在法兰西毕竟和奥地利处于同盟关系,而且还有共同的敌人,加强这一同盟的一场婚姻似乎很合我祖父的胃口。

我没有期望一定要改变这场历史上便存在的婚姻,但是我也不甘屈服于历史,我希望至少能够让蝴蝶飞舞一下。而我决定的制造蝴蝶者就是我的祖母。

多年的相处,我清楚我祖母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女性。她喜欢的是诺埃莱伯爵夫人那样的一板一眼的礼仪典范。她就像是一个东方妇女一样保守,对女性的道德要求更是严格的像是中世纪的教会。她特别反感不喜常和我嘻嘻闹闹的安娜,因为安娜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野了,和这个宫廷的严肃完全不融。我经常对此很好奇,为什么总是对安娜板着脸的祖母,却仍然不将安娜从我身边弄走。

前往维也纳的使者早已经返回,法兰西宫廷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这位奥地利公主是个什么角色。她善于逃学,天生活泼,完全和我祖母的喜好相反。虽然使者用了很多溢美之词来掩饰这位未来的赤字夫人的缺点,可是那些溢美之词太过虚华,根本骗不了人。

我当然知道国家间的政治婚姻不可能因为婚姻某一方的缺点而被取消,因为婚姻的本身重于婚姻的质量。在男人和女人都认为结婚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合法继承人的时代,婚姻事实上早已经失去了其应该有的神圣性。

我向我祖母提出了对那位奥地利公主的不信任。因为从维也纳返回的使者口中说出了一项对公主极为不利的事实:公主不爱学习,不但说不好法语,连神圣罗马帝国的通用德语都说不好,她只能说德语的一个变种——奥地利德语。

任何一个王室都不可能对这样的公主放心,我的祖母也是如此。我希望她能够做一点什么,比如给奥地利皇后提出一点教导女儿的意见,在教育方面她很在行。可是,最后我得到的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你会怎么写?”

她的意思是让我来写,她是将这当做了对我的视察。在一番思考后,我先是用法文写了一份给我未来妻子的私人信件。信的内容是借恭维公主的母亲玛丽娅?特蕾莎皇后的机会来奚落这位公主,我打算使用“激将法”,如果这位公主还知道羞耻的话,或许能够对她有所改变。

我将写好的信先交给了祖母,她稍微修改了一些,将我原先还算保守的用词改为更为犀利词汇,并且句式稍加转换,意思也转而突出玛丽娅?特蕾莎皇后什么都行就是不会教孩子。我的祖母告诉我,先看到这封信的人将会是玛丽娅?特蕾莎皇后,而且与其期望公主有羞耻心,不如将筹码赌在好面子的女强人玛丽娅?特蕾莎皇后身上。

这封信后来又被翻译成了德文,然后法德两封信件上都附加上了我的签名,被使者一起带去了维也纳,不过,自此之后这两封信便石沉大海,再没有回应。不过,后来宫中一直流传,使者在回来后,曾经在一次酒醉时自豪地说:“我们的王储殿下令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后大发雷霆却毫无办法!”

我想我只能做到这些。

第58章尴尬事件

身体逐渐长成,一直以来我心中的隐忧也终于变为了现实。历史上的路易十六在生理上存在着某些问题,结果导致了结婚多年后,其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完璧之身。一次偶然的意外,我发现虽然我的身体已经与历史上的路易十六的身体大不相同,但是那一方面的问题却很好地被继承了下来。

那是一七六七年的春夏之交的一日。

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我盖着被子入睡,而到了早上,气温又升高了。我在这种情况下全身都出了汗,而且热气似乎钻入了身体内部,令我燥热难耐。就在这个时候,安娜如往常一般进入了我的房间。

十三岁的安娜已经与同龄人有了很大的不同了。她的身体不再是平原,而是山岭。她的身体似乎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基因,比平常人能更快地成长。在这个营养普遍不良,人体发育缓慢的时代,她就像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西方少女一样,十三岁就已经令人不得不刮目了。

虽然比起凡尔赛宫中那些二十岁以上的女子,她还是少了一些成熟韵味,可是,这并不影响躺在床上的我,从她身体上所感觉到的那份女人特有的吸引力。

她身上的某种特质在挑动着我身体中的火,火苗在我的身体中不停地窜动着、游走着,它要钻出来,我感受到它要从某个地方钻出来。火苗从我的心口,沿着血管一直往下,它就要钻出来了。我越来越热,热得我都快失去理智了,热得令我快要发疯,快要成为罪犯了。

这种感觉十分美妙,但是并不陌生。我曾经时常体验过,只是已经相隔了十好几年了。再度回味这种男人特有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产生了一种自豪。

美妙永远是短暂的,就在我最为高兴的时候,就在我以为火就要钻出我的身体的时候,一阵裂痛却带给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体验。

犹如牛皮水球在不停地加水膨胀,但是牛皮却到了最大的限度,再也撑不开了。犹如要推开窗子,窗子外却被道道铁杆拦住,怎么推也推不开。皮肉之间遇到强力需要分离,但是皮和肉似乎是被什么强力胶水粘住一般,强用力反而似要将肉撕下一片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在一瞬间从美妙的天堂掉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而且还是永劫不得超生的十八层的地狱之中。

真是太痛苦了,作为男人我感受到了从尊严到肉体到心灵三层的痛苦。而我必须躺在床上默默忍受,我害怕被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发现这个秘密。

我在痛苦中痛骂历史上的那个路易十六,他糟糕的身体带来了我现在的痛苦。即使他从没有存在过现在这个世上,我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仁慈,只有恶毒的言语才能缓解我身体上的痛苦。我十分好奇历史上的路易十六是怎么有勇气继续活下去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可以忍耐的耻辱和痛苦。

同样的事情连续发生了好几个早晨,在这个自然界所有动物都在进行繁衍的季节,我的痛苦却只有我自己承受。在这几次痛不欲生后,我从最初的不知如何是好,到最后决定放下男人的尊严。再这样下去,我想我觉得会出现不正常的心理疾病,那样恐怕更加危险。我记得历史上的路易十六最后是治好了生理疾病,所以我想开始提前接受治疗。

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外人,这对于我是一个十分头痛的问题。能够帮助我,并且保证这件事不外传的只有我的祖母,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我这几年和她之间的亲情培养得再好,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种尴尬的事情。

我后来绕了一个圈,我利用我的弟弟阿图瓦伯爵查理进行了一次传话接力游戏。

我的这位弟弟从四年前开始他就成为了我的学伴。他和我的另一个弟弟普罗旺斯伯爵不同,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相反我甚至能够看出他眼神中对我的崇拜之情。似乎小孩子都会对某一个年纪比自己稍大一些的大哥哥产生类似的情感,我记得我前一世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或许我的这位弟弟就属于情况,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我的祖母也在暗中认可了他来到我的房间的行为,我想祖母也是想要借此机会令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和睦起来,毕竟我是他们日后的保护者,同样,他们也可能成为我最锋利最忠诚的利剑。然而,我看现在也就只有查理来到了我的羽翼之下,我的另一个弟弟普罗旺斯伯爵斯坦尼斯瓦夫却仍然对我存在着敌意。

查理比我小上三岁,可能根本不明白成年男人的问题,但是我从说第一个字时起就没有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我真正的目标是我的侍从官德?彭特先生。

这位我父亲昔日的侍从官,在我父亲死后,就被安排到了我的身边。我猜测他很可能是我祖母的人,他之前可能负责监视我的父亲,现在则是负责监视我。

他是男人,所以如果不论身份,我并不介意他知道我的秘密,但是,在接受了及其严格的贵族化教育后,我发现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向这个身份低下的侍从说这么隐秘的事,所以我才会决定绕一个大圈。

查理是来和我共进下午茶的,作为侍从官的德?彭特先生在旁侍候。

这场戏我演得很辛苦,一方面必须要保证让德?彭特先生明白,另一方面还必须做出一副很小心的样子。最后硬着头皮演完这场戏后,我的心情忐忑不安。我一方面害怕我的话说得不清不楚,难以令他明白,一方面又怕演的不好被他看出我是故意的。

几天之后,我被带离了凡尔赛,这是我这几年间唯一的一次离开王宫。

我的身边只有安娜和德?彭特先生。

我从太阳的位置发现马车一直往南走。大约两三个小时候,我们在一处庄园中停下。

庄园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外科医生,但不知道他有没有行医执照,事实上这个时代有没有行医执照并没有不同。多数医生都是蒙古大夫。

他给我做了检查,然后做出了手术的建议。

反正我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示不赞同,但我也不能表示赞同,因为能做主的不是我。

德?彭特先生当天便遣人回凡尔赛报信,然后第二天信史回来了。用腊印密封的保密信上,写着的是“同意”。

而后,经过一天的手术准备,我终于被推入了手术间――一间较为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的房间。

手术前,医生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手术之前先喝一口从俄罗斯运来的伏特加,在酒精麻醉之下毫无痛苦的做完手术,二是在清醒中忍着疼痛做完手术。这是傻瓜都会做的选择题,我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手术可能一个小时都不到,但是我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整整睡了一天,而一天之后,刚睁开眼睛的我,便感受到伤口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犹如之前积累的疼痛一下子都迸发一样。我真的想在伤口愈合之前每天喝酒忍受疼痛,但是,这种事是不可能的,那位“蒙古医生”居然很有二十一世纪眼光的说出了“喝酒有害健康”的话来。

接下来的一周,我经历了两世以来最痛苦、羞耻以及尴尬的日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安娜会被带来了,因为她是在我卧床的这一段时间中,最适合替我清洗伤口的人。

她久在我的身边,相比起其他人可能更为忠诚,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参与宫廷的八卦传接游戏,所以她绝对不会将主子的事情到处乱说。

当我知道安娜负责清洗我伤口的时候,我是提出了反对。这个时代的护理人员还没有日后那样被受到重视,而且多数医生也反感女人参与医疗事业,即使那个女人是在帮他分担工作。

当我问那个“蒙古医生”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的时候,他只是怪异地微笑,并对我说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那令人作呕的表情令我反感,我只能勉强接受安娜为我清洗伤口的安排。

将要对我的伤口进行消毒的液体,是从俄罗斯进口的上等的伏特加。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差点就要昏过去了。这种高浓度的烈酒据说一开始就是用作消毒液来使用的,但是,要将它用在那个地方,别说是有个伤口的情况下,就算是完好无损之时,被伏特加淋一下,那也是生不如死的经历。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皮肉之痛的话,那对我来说还是一种仁慈的恩惠,但是,偏偏要为我消毒的是安娜――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女。

我都无法形容将身上的被子当着安娜的面拉开时的心情。我很紧张,呼吸急促,还有……还有某些期待。当时我羞涩无比。脸颊的温度都在瞬间高了很多。

安娜的手法很轻巧,虽然她的手臂是颤抖着的,但是仍然将力道拿捏得适当,并没有令我感受到多少痛苦。事实上当时我也不可能感受到肉体上的痛苦,因为我正在被另一种来自心中的痛苦折磨。

那股该死的火气在安娜第一次为我清洗伤口的时候就再次来了。

我亲眼看见了我身体的变化,很正常,但是在这个时候,正常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安娜也注意到了。那一刻她的手停了下来。

再然后,难以预料但却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那不知已经积累了多少戾气、多少能量的火气,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喷发了。而安娜就成为了第二座庞贝,被火山岩浆吞没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安娜见到我不是羞涩地逃开,就是脸红地低下头。

第59章王后归天

在我初至这个时代的时候,我心中是忐忑不安的。

断头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心头,甚至还因为前世通过网络所一知半解的一些启蒙思想,而萌发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天真地以为利用那些现阶段还停留在文字阶段的所谓新思想可以改变历史,处理这个复杂的国家,以致于我在这个时代的前十几年,都没有真正的去学习过我前世想都不曾想过的阴谋、算计等政治伎俩。

我正是因为太过天真,以及迷信启蒙思想,所以在我新生命的早期阶段,我居然与我有着共同利益的贵族们少有接触,甚至还对他们有种莫名的敌意。

我毕竟是太幼稚了,也太天真了,甚至现在想来,我那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国王,一旦启蒙运动由文字发展为人民手中的刀枪,那么我就必然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我就会像历史上的路易十六那样,最终死于这批暴民的手中。

将我从天真和幼稚中带出来的,是我的祖母。是她教会了我什么是政治,政治往往伴随着暴力和流血。无论是哪一种形势的政治,阴谋还是阳谋,暴力和流血便如同情人一般,永远会跟在政治之后。

这四年来,我开始努力补课,其中,我最为重要的一门补修课,那就是和贵族们的关系。

政治中,人皆不可信,无论同伴是贵族还是平民,只有利益才是彼此的牵连,其他的都是虚无。贵族固然各自有私,但是平民又何尝无私?但是,平民的私心往往需要贵族的牺牲才能满足,贵族在遇到了平民的挑战后,也有可能为了相同的利益而联合起来。共同的利益往往是保证盟约最好的誓约物,到了危急关头,有着共同利益的贵族才是最为可靠的盟友。

试图修补与贵族间关系的我,在这几年内得到了我的祖母很大的帮助。

贵族人数众多,若是一个个去接触的话,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贵族间其实存在着派系,如同当年的蓬帕杜夫人一派和反蓬帕杜夫人一派。每一个派系都有着派系中的强势人物或者家族。

通过祖母的关系,我认识了沙特尔公爵路易?腓力?约瑟夫。

沙特尔公爵比我大上七岁。我初识他的时候,他才十八岁,但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巴黎有名的花花公子了。巴黎稍有一些姿色的女人,几乎都是他的目标。他换女人的次数,全法兰西恐怕也只有蓬帕杜夫人在世时每天换衣服的套数能够相比。

虽然沙特尔公爵的品行不堪,可是他的身份却不一般。他是法兰西最富有的家族――奥尔良家族的继承人,这是一个比法兰西国王还要富有的家族,一直以来都是法兰西权力山峰上不可估量的重要力量。

也许是实际的年龄差距,沙特尔公爵并没有兴趣和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接触,因此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特别深的友情。但是,为了能够弥补当年在蓬帕杜夫人事件上的失误,我仍然需要用尽一切手段,去讨好这个沙特尔公爵。比如允许沙特尔公爵可以偶尔用我的名义,将他看中的姑娘约出来。当然,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讨好他,我也顺便完成了祖母交代下来的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穿梭于花丛中的贵公子的课程。

不过,沙特尔公爵对我的影响也仅仅止步于此,作为将会在未来成为奥尔良公爵的人,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对启蒙思想颇为认同。

如同其他年轻人都会经历一段幼稚的悸动时代一般,沙特尔公爵如今的思想十分激进,脑袋中充斥着一堆来自于名为思想家的幻想型精神病者所写出的名为思想实则为指导人民将国家越弄越糟糕的不负责任的理论文字。

他就像以前的那个不成熟的我,以为靠几本未实践过的书籍便可以解救国家和平民,事实上这样反而会造成矛盾激化,最后受害的还是平民,受伤的还是国家。但是,与我对启蒙思想不过一知半解的状况不同,他早已经阅读过了诸多名家的著作,脑袋中的思想也已经十分顽固。

他始终不成熟,不成熟令他变得天真。要在法兰西这块君主、贵族存在了一千年的土地上实践启蒙思想,那无疑是在撒哈拉沙漠中心打水井,除非是将地球彻底改造一番,否则根本不可能。然而,若是在法兰西来这么一场翻天覆地,那么恐怕就算是他,也难以自保。

然而,沙特尔公爵会被启蒙思想所困,这对我来说并非不是一件好事。他这样的人几乎都是不切实际,喜欢天马行空,这种人可以用志大才疏来形容。志大才疏者,在政治上没有任何的威胁,相反弱点还会有很多。一旦他真的在哪一天中邪了,恐怕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不过,无论未来怎么样,至少这四年之中,我通过他,算是完成了与奥尔良家族搭上线的工作。毕竟这个家族在蓬帕杜夫人时代支持的是我的父亲,如今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他们也需要寻找一个新的靠山。

我也不是只和这么一个家族接触,事实上大大小小的家族基本上也见了很多,有些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家族,有些却是在地方上有着一定影响力的乡绅贵族。

在与这么多贵族的接触中,我意外发现,那套启蒙思想已经侵入了许多下一代贵族的脑中。启蒙思想的威力,已经那些名家手中的笔所制造出的能量,令我不得不注意。只是,我对启蒙思想这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经过验证,还没有进入广大平民心中的新物事并没有兴趣,我只是对那些作家、思想家的笔产生了兴趣。

我需要一个御用笔手,我需要这个笔手为我“歌功颂德”,即使这些功德完全是捏造也无所谓。只要这个笔手有足够的影响力的话,那么他所写的文字就是事实。我需要在民众间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以求能够在上位之后减少来自民间的压力,并且令我能够在民众面前有更多的转圜余地。

我想到了一个人,伏尔泰。

现在的法兰西,伏尔泰不仅作为思想家还是一个普通人,他都十分特别。他是少数几个不反对国王存在的思想家之一,同时他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品格高尚者,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丑闻。

借用伏尔泰先生伟大的笔,来塑造一个光明伟岸的法兰西王储路易。我自认为想法很好,但是在我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却有一个致命的阻碍,使其成为梦幻泡影。因为我还不被允许离开凡尔赛。

我的祖母在将我“软禁”起来的时候,曾经说过“除非她死或她认可,否则不会让我出来”的话,这意味着我将要继续等待。

我并没有再等待多久,一七六八年,在我失去自由整整四年后,我终于摆脱了枷锁,只是交换条件却是沉重的。

好不容易已经产生了一些情人情感的祖母,她在这一年结束了六十五年的不算灿烂的生命。

她临死的时候,含笑对我说:“路易,你恢复自由了。”

我父亲死后,我就可以正式用上“路易”这个名字,而不是将它作为一个摆设。然而,我的祖母这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我为路易。她一直叫我“奥古斯特”,也许她是没有认可我的能力,也许她是叫起“路易”就会想起我的父亲,答案不得而知。

她的逝去并没有对王宫产生多大的影响,国王陛下依旧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依旧搂着她的情人得过且过;其他贵族依旧围在国王身边,竭尽心力地讨好最高统治者。

我没有悲伤,但是却有无限地惋惜和感叹。或许人便坚强了,心就会越来越硬,不再会流泪,不再会悲伤,变得冰冷,变得无情。惋惜和感叹是现在的我所能表现出的极限,这或许是祖母多年来对我施加的“爱的教育”的成果,我相信她如果多活几年,我连这起码的一点惋惜和感叹都不可能会有。从这一点来说,我祖母现在逝去,或许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我还能活得像一个有着一点点真情实感的人,而非是六亲不认、心底残忍的暴君。

王后死后,宫中秩序并没有变乱,所有人和事都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却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笔迟到的横财。

当年蓬帕杜夫人死后曾经给了我一笔可观的遗产。这笔财产后来在审计的时候被我的祖母以我的名义提前取走,其中还包括了现在已经发展为法兰西与瑞士边境最为繁荣的工业城镇费尔奈的所有凭证。现在,它们回到了我的手中。

钱永远是一件好东西,虽然暂时我还不知道它应该怎么用,但是拥有它们对我不会有什么坏事。

除了钱之外,同时到我手中的还有一封蓬帕杜夫人亲笔写给伏尔泰的介绍信。这个世上是否真的是冥冥之中就有注定?我正愁没有门路可以去认识伏尔泰,现在居然从天上掉下来了这么一件东西。若是在四年前得到了,我绝对不会明白这封介绍信的价值,而现在,它正是我树立良好形象的第一步的重要工具。

我并没有急于前往费尔奈。因为现在的我就算是站在伏尔泰面前,也很难让他动气笔来,我还需要等待。只要伏尔泰活得够长的话,在我成为国王之前,我都可以先不去理他。我要将他放在最关键之时来使用,不能提前浪费了。

费尔奈这座昔日的村庄,今时的城镇,在暗中实际上得到了我祖母的照顾。当年我的祖母虽然摧毁了蓬帕杜夫人一手建立的影子帝国,但是她还是留了一手,那就是费尔奈。因为在蓬帕杜夫人所有的遗产中,当年的那座小村子并不惹人注意,所以,费尔奈得以在贵族的眼皮底下成长起来。

它虽然是法兰西的领土,但是却不受法兰西的监管,这是当年蓬帕杜夫人得到它的时候顺便从我祖父那边讨要来的权利。费尔奈实际上是一个自治的区域。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费尔奈可以不缴税了,只是税款不用收入国库,而是分成两份,一份为镇民自治委员会的公款,一份为所有者的红利分成所得。

今年,作为所有者的我,可以分得五十万至一百万里弗尔。这就是工业化后所带来的经济优势,如果继续下去,我相信收入还会增多。

不过,我也深知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保卫自己的财产,如果我将我的收入暴露了,我很有可能失去它。因此,我执行了这几年我祖母的策略。

她将每年从费尔奈得到的分红全部又返还回去,投资费尔奈的产业,以使得费尔奈能够连续几年进行升级。我也照此办法做了。

所以,在年底的时候,当费尔奈方面的联络者给我一张账单和收据后,我也只能干看着唉声叹气。

PS:那些钱和收入是胡编乱造的,不要认真。反正就是有钱了。

第60章舞会准备

十二月七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凡尔赛宫将为彭蒂耶夫郡主玛丽?阿德莱德的到来以及一日后她的成人礼举行一次欢迎舞会。但是,特殊的并不是因为这个曾今给我留下过良好印象的女孩将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特殊的是这一天也是我正式以王储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日子。

在这四年中,我极少被允许参加凡尔赛的舞会,几日凡尔赛几乎是夜夜笙歌,我也听不到哪怕一个音符。半年前祖母过世后,我才算是得到了一丝自由。能够拘束我身体的铁链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并没有急于踏出房门去奔赴那一个个夜晚舞会。

我将自己继续“锁”在了房中半年,一面是要表现出自己很“悲痛”,另一方面事实上也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我需要以一种一鸣惊人的样子出现在贵族们面前。虽然在这四年中,贵族子弟我也算是见了不少,可是那只限于部分有权势的贵族,而且也算是只在私下场合。

我知道,如果要保持一个良好健康的形象,我就必须对频繁的舞会有节制地进行选择,因此如何选择就必须细想一番。我需要挑选那些盛大的、具有影响力的舞会参加,这样才能够保持一个高贵者的神秘感,同时,也可以令只能参加这类舞会的“较贫穷”贵族见到我。与地位高的贵族接触,私下的场合更胜于这类舞会,舞会从不是为彼此间认识的人提供一个交流沙龙而举办的,所有人都会在舞会中追逐不相识的异性。

贵族阶层中,地位高、有势力的贵族虽然力量强大,但是数量毕竟太少,而且与他们接触需要十分小心,他们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地位低、相对贫困的贵族,这帮人与权贵结交多数是为了功名利禄,他们虽然有着小人一般的私心,但是,这些人的这些私心反而更好为我所用。

大贵族便犹如同盟一般存在,而小贵族则为依附,这是一个最为教科书式的王室与其他贵族的关系,只有这样王室才可以保证在王国之中安全,同时又不用担心失去权力。

这次舞会举行的目的,事实上是让这位郡主正式被引见给国王以及进入整个贵族社交圈所建立的一个平台,因此,与以往的宫廷舞会不同,这一次的舞会出资人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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