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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莲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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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
  “嗯,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只是觉得你很奇怪。不,应该说是你变成的‘庄昶’很奇怪,每次只聊上几句,便匆匆离开,然后变成雪团再跑过来。久而久之,我便察觉,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庄昶’一出现,雪团便会消失,‘庄昶’一旦走了,雪团也就回来了。”
  他没有办法幻化人形太久,所以到了差不多时辰,他必须得走。他不想吓着婉心。
  苏婉心捏着帕子一阵轻咳,道:“我与庄昶少年夫妻,我怎能不清楚他的脾性,旁人又怎能轻易模仿的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你不止一次变成他的模样来讨我欢
  心。最初以为是庄昶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他,我也害怕过。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恶意,所以后来我也就不怕了,对你心存感激。其实庄昶他待我不差,如今隔着他母亲、郑妙姝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只能疏远我,冷淡我,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吧。若不这样,按他母亲的意思,他得要按七出之条将我休了。我若这身子骨争气,便也不会落至今日这般田地,说来要怪,就怪我福薄命浅。咳咳咳……”
  “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能生孩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是不明白人类何这般重视子嗣,在他们九尾狐一族,以女为尊,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相守,有没有子嗣,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咳咳咳……你这样做是为了报答我当初救你一命么?”
  “是。”他在心里却道,开始只是想报恩,而到了后来便不是……
  当初因为贪玩跑下山,不小心中了猎人的陷阱,而被人抓去市集贩卖,若不是遇到苏婉心,他怕早已成为某个富人肩上的狐皮围脖。
  被苏婉心收养之后,他本想着找个机会把恩情报了,再顺道在人间玩一玩,可谁知这一待,他便也离不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人间生为女子的无奈,也见识到了人间所谓的爱情在礼教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从最初
  对苏婉心的同情与怜惜,到后来不知不觉中由怜生爱。只是他作为一只尚在修行中的九尾族一族,与她一个平凡的人类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他本只是想着以雪团的模样,陪伴着她直至她生命的最后一天。
  “可否让我看看你本来的模样?咳咳咳……”
  

第三十七章 狐真(19)
  毓垣表情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翩然旋身,变回自己本来的模样。
  苏婉心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翩翩如雪的少年郎,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这让她不禁想到当年嫁给庄昶的时候,庄昶也是这般面冠如玉的年纪。
  她轻咳两声,浅浅笑道:“我一直以为雪团是只母狐狸,原来不是……你这模样,生得可真好。”
  他们九尾狐一族,在生出九尾之前,是可以随意选择性别。族人以女为尊,最终选择化幻成妖娆的女子为多数。所以,在遇到苏婉心之前,他幻化的人形大多也都是女孩子的模样。只是后来发觉自己爱上了苏婉心,便毅然选择化幻成为男儿。
  “你可有名字?”
  “毓垣。以毓草木的毓,垣墙的垣。”
  “毓垣?好听的名字。我却叫你雪团叫了那么多年。咳咳咳……”苏婉心淡淡地笑了起来。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名字本就是个称谓。婉心每次抱着他,摸着他的皮毛,叫着他雪团,偶有亲昵他亲吻他脑袋的时候,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白日里,春莺要捉你扒皮抽筋,我这破身子骨无法护你,只能将你放走,却不想,你又回来了。咳咳咳……”
  因为他不舍她。
  苏婉心又道:“回来做什么呢?我这破身子骨不知能撑多久。你该去哪里,便去哪里,不必守着我。你即能轻易化幻成人,定是在修行吧?陪我这劳什子病人,会阻碍
  你修行的。”她曾听人说过,这有灵性的动物修行极为艰辛苦,一但修行途中遭遇什么变故,必将万劫不复。她不能害了这孩子,这孩子看模样,还很年轻。
  自他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便知这是他的劫。
  毓垣道:“你不会死的。我会想办法找寻医治你病的方法。会有法子医你的,届时,只要你的病一好起来,想生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
  他本想着半莲池的小丫头阿怜,既然毫不吝啬地喂了他一颗十分珍贵的九转紫金丹,半莲池内一定还有其他宝贵的丹药,他去跟玄遥求来,可是那日离开半莲池前,不想听见玄遥和奎河的对话,原来他吃的药也是阿怜偷的。回去半莲池求玄遥,是行不通的。不过,他知道在峨眉山有一种灵芝仙草可以治百病,只要他去取了这仙草回来,就能治好婉心的病。
  苏婉心望着毓垣一脸认真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凄苦笑容。
  “罢了。时候不早了,你也便歇息去吧。我既已知你身份,你也不便再留在我这屋子里过夜了。”
  “你好好休息。”毓垣恭敬地作了个揖,便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阿怜醒来,发现雪团并不在床上,便四处叫唤,找遍了整个半莲池也不见雪团的踪迹。
  玄遥正在院子里悠闲地吃着早茶,她劈头便问他:“瞧见我那小狐狸雪团了么?”
  一大清早,玄遥听着她到处叫唤的声音本就有
  些烦了,这会还胆敢向他询问那狐狸的去处?他的太阳穴都忍不住开始跳动。昨日她胆大包天偷了他的九转紫金丹喂给了那狐狸,殊不知闯了个大祸,今日见着他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这丫头可真是脸皮厚得紧。
  “你付银两让我看着它了么?”他冷冷地回道。
  “哎!瞧你这话说的。你对小动物乍就这么没爱心?”嗳!阿怜背着他悄悄做了个鬼脸。切!没瞧见就没瞧见呗,至于这么说话么?搞得她好像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好歹她在这半莲池里做牛做马也有五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天不就是劳驾他救了雪团么,又不费他一点力气。真是搞不懂!这样一个要人情味没有人情味,要温柔没有温柔,要情趣毫无情趣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他?这全京城的女人其实都眼瞎了吧?还是那个叫青莲的女子有慧眼,一言不合就甩了他。
  “雪团呀!你在哪呀?快点出来呀!雪团!雪团!”阿怜晓得玄遥烦她,所以故意扯着嗓子在他面前大声叫唤。
  玄遥嘴角微微抽搐,正想着是不是要封了这丫头的嘴,这时,奎河走过来说:“你那只小狐狸昨夜就已经跑回去了。”
  “哎?”阿怜不可思议地看着奎河,“它伤还没好呢,说好了我今天抱它回去的。真是的!昨夜你看着它跑回去,也不跟我说声。”
  奎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小子昨日坑他坑得要死,偷偷顺走了九转紫金丹喂那只小狐狸,害他被师傅责罚。他不但不怪他,还替他求情。今日倒好,他反倒怪起他没看好那只小狐狸。他真是一口气要呕死……唉,这臭小子,他一定是哪一世欠了他。
  “哎,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庄府看看。”她有些不放心。昨日雪团被伤成那样,苏婉心那个病美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老天有时候真的不长眼。
  如今她是男儿身的模样,这样直接进庄府找苏婉心,定会遭人口舌。唔……她得想个法子混进庄府。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挎着篮子上市集,找到了包打听擎苍。
  擎苍一听她要混进庄府,便道:“呀,那还不简单,每日辰时,他家负责膳食的管事都会去市集挑菜,然后让车夫送回去,你扮成送菜的不就行了么。”
  “你是猪么?那一车子菜,你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年怎么推得动?”她差点说漏嘴,差点说成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推得动。
  “卧槽!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那一车子菜算个屁啊。来三车老子也推得动啊。”擎苍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能推动三车菜很了不起么?老子还能烧三锅菜呢!”阿怜挺直胸膛,手掌拍得“啪啪”响。
  擎苍伸手将她的脑袋按下去,道:“你看看你,明明以前有吃的我都分你一半,你乍就跟个豆芽发不出来似的,长得硬是比我矮一个半头?”
  “去去去!你特么才跟个发不出来的豆芽似的!”阿怜毫不客气地拍开擎苍的手,“说正经的,谁负责送菜?”
  “你认识的,城南的王癞头。”
  阿怜两眼骨碌碌转,有了主意。

第三十八章 狐真(20)
  擎苍带着阿怜找到王癞头,王癞头正要去庄府送菜。阿怜用银子说服了送菜的王癞头,假扮成他的女儿一同混进庄府。她又花了些碎银,从一个阿婆的手中买了一身她女儿洗了发白的粗布衣衫。长了十八年,从未穿过女装的她,第一次将女装穿上身,差点儿都不会走路了。
  擎苍瞧见她换了女装的模样,两只眼睛都亮了,惊道:“哎哟,阿怜,没想到你穿起女孩子家的衣衫挺不错的,我差点儿以为你就是女孩子呢。”
  阿怜白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妈的智障的眼神。这货跟奎河一样!她本就是女的,好伐?
  王癞头拉着菜,阿怜跟着他身后,一边低着头一边帮忙推着车子。到了庄府后门,膳房的李管事出来清点货物,瞧见阿怜,便问:“王癞头,这女子是谁啊?”
  王癞头回道:“回李管事,这是小女。”
  李管事瞄了瞄阿怜,道:“怎么从来没见过啊?我以为你就一个儿子呢。”
  王癞头道:“哎哟,赔钱货,平日里就留在家里干活。今日我这是手扭了筋了,所以才让她过来帮我。还不快见过李管事,不懂规矩。”
  阿怜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低咕:真是哔了狗了!居然说女人是赔钱货?!这没女人,你们这些孙子还不知从来哪呢?
  阿怜欠了欠身,低着头叫了一声:“小女阿怜见过李管事。”
  李管事嗯了一声,嘱咐让王癞头快
  点将菜搬进去。阿怜跟着王癞头一捆捆菜往院里搬。搬了没两捆,她便冲着王癞头使了个眼色,王癞头点了点头。她便捂着肚子叫唤起来:“唉哟……”
  李管事一见,便问:“你怎么了?”
  “李管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请问茅厕在哪?”阿怜苦着脸说。
  李管事皱着眉着看向阿怜,道:“事真多。出门左拐。”
  “谢谢,李管事,谢谢!”阿怜道谢完连忙捂着肚子奔出门。
  出了门,她正要掏出王癞头给画的庄府的地图,这时,刚巧有两个小丫环相携走来,一边晒着衣裳,一边小声聊着天。
  阿怜本想低着头直接走开,忽然听到二人提到了大少夫人,这耳朵便也尖了起来,于是缩着身子躲在门后偷听起来。
  “昨夜的事听说了么?”
  “听说了一点点,不是太详尽。好像听说大少夫人房里藏了个男人,这是真的么?”
  “是真的。这昨夜里巡夜的阿保刚好巡至后院,瞧见大少夫人房间灯亮着,还有说话的声音,他以为是大少爷回来了,可是一想不对,大少爷这一趟出远门没那么快回来,至少得后天,于是就走近了看,这一看不得了,那屋子里竟然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怎么会有个年轻的男人?这人是怎么溜进咱们府上的呀?”
  阿怜一听,眉心打了个结,这哪来的男人啊?苏婉心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偷汉子的人呀?就那身子板还
  偷汉子?莫不是那郑妙姝故意找个男人来栽赃的吧?
  “谁知道呢?阿保就跑去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一听从床上气得跳起来,当下便命人一起去大少夫人房里捉奸,殊料,等他们去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不在了。老夫人让大少夫人从实招来,大少夫人抵死不承认,然后那桌上刚巧就摆了两个茶盅。”
  “如果只是大少夫人一人喝茶,哪需要两个茶盅。”
  “就是呀。老夫人二话没说便让人将大少夫人关进祠堂里连夜审问,但是大少夫人就是抵死不承认。据说老夫人请了家法伺候。”
  阿怜一听,心跟着拎了起来,另一个小丫头接着便说出了她的想法。
  “天啦,那大少夫人的身子骨都那样了,还家法伺候?”
  “我听老夫人身边的丫环说,怕是这挨不过这两日了……”
  “唉,这大少夫人也着实可怜。自打那妙夫人进门,她就没啥好日子过。唉,只因她不能生……”
  “嘘,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如今那妙夫人临盆在即,正得老夫人的宠。”
  小丫环连连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两个人晒完了衣裳,左看看右看看,快步离开。
  人一离开,阿怜便从门后钻出来。她凝眉,得先找着那个祠堂,看看苏婉心到底怎么样了,于是摸出王癞头画的地图,很快找着了那祠堂。
  祠堂门口并无人把手,只是门上栓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大铜锁。阿怜四处看了看
  ,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推了下门,门露出了一道缝。透过门缝,可以看见祠堂地上倒着个人影,应该就是苏婉心。
  她拔下头上的银簪,以前做乞丐的时候,没少跟着擎苍一起偷鸡摸狗,所以这开锁的技巧,学了不少。果然她在锁孔里捣弄了几下,那锁便开了。
  阿怜轻轻推开门走进祠堂,看见倒在地上的苏婉心,她的手掌心已经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后背和腿上的衣裳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可以看得出来这下手的人真是狠。看着苏婉心被这样对待,阿怜气愤不已。她小声地叫唤着:“庄夫人,醒醒。庄夫人,庄夫人,你醒醒。”
  她叫了好久,那地上的人才稍稍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睑看向她,有些愕然“你是……”
  阿怜道:“我是顾影怜啊,就是在大报恩寺我们两见过的。”
  苏婉心一脸难以置信,虚弱地道:“你……是个女孩子?”
  阿怜连连点头。
  阿怜扶起苏婉心,让她依在自己的身前。苏婉心连连咳嗽,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阿怜也顾不得脏,用衣袖给她擦干血。她终于平复了,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郑妙姝的丫头春莺追着雪团到处跑,要扒了那雪团的皮,刚巧被我撞见,我便救了雪团。雪团的腿受伤很重,我带它回去包伤口,它好像很担心你,本想着今天送它回来,顺便看看你,可是今儿一
  早它就不见了。我想着它是不是回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刚摸进来听到两小丫头说你被关起来了。”
  

第三十九章 狐真(21)
  “原来是你救了雪团啊。谢谢你,阿怜。你已经帮了我们两次。咳咳咳……”苏婉心又是一阵急咳,“雪团昨夜的确回来了……咳咳咳……”
  “哦,回来就好。它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苏婉心苦笑着道:“不过,我让它走了,这里已经不适合它再待下去了。它应该回它原来的地方去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咳咳咳……”与其让雪团看着她死去,倒不如让它早些回家。
  “难怪我今日摸着你们大半个庄府都没见到它。”阿怜想了想又道,“庄夫人,我带你出去吧。你这身子这样待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苏婉心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知道我大期将近,没用的。我只想等着庄昶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别无他念。谢谢你,阿怜。你走吧,不用管我。咳咳咳……”
  这一次苏婉心咳得更加厉害了,口中不停地吐着血。阿怜急红了眼,说:“你等等我,我家中有不少好药,我去给你拿过来。我去去就来,很快就回来。”
  “真的不必了……咳咳咳……”
  祠堂没有可以躺的地方,虽是七月的天气,但这地上还是很寒凉。阿怜瞅着前方三个蒲团,伸手将蒲团拿过来给苏婉心垫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便离开了祠堂。
  出了祠堂,她沿着原路跑回后门,刚好王癞头也卸完了菜,来不及跟王癞头打招呼,她便匆匆离开。
  出了庄家
  后门,她一路向半莲池的方向奔跑。奎河柜子里那么多灵丹妙药,应该能有帮助苏婉心的药。
  阿怜也不知自己为何心中如此难过,苏婉心的处境,让她莫名想到了素娘,当初的素娘究竟是多么绝望,才会变成后来的疯狂。
  阿怜跑着跑着,就在拐弯之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匹马像是发了狂似的到处乱蹿,撞得周围的好些摊子全毁了,一路上尖叫哀号声不断。阿怜想要避让已经来不及,这就么直直地被急驰而来的马撞飞了出去,砸在路边一个面摊上。
  面摊上有个年轻人正在吃着面条,她这一砸,刚好砸在桌子上,将这年轻人的一碗面也结结实实地震飞了出去。而她两眼一闭,就这么晕了过去。
  年轻人手中捏着筷子,想捞面吃时,然而面没了,却夹住了一个姑娘的腰带。他看着筷子夹住的粗布腰带,再看看面前突然飞出来姑娘,足足愣了半晌,才用筷子戳了戳那姑娘的小脸。
  “哎!醒醒!”
  他这一戳,阿怜没有反应,桌子有了反应,哗啦一声,碎成了几片。还好他眼明手快,扔了手中的筷子,接住了昏迷的阿怜。
  面摊的老板一见自己的面摊毁了,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年轻人扬了扬眉,一手抱着阿怜,一手摸出一锭银子,丢给这面摊老板。
  面摊的老板捧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连连向这年轻人嗑了几个响头。
  年轻人就这么抱
  着阿怜离开了。
  到了晚膳时分,奎河见阿怜没有回来,急得团团转,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这死小子一天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回来烧饭!想饿死我们么?”
  玄遥握着手中的书卷,眉尾轻挑,淡淡地道:“你很饿么?”
  “不是很饿。”奎河还是没忍住,“但是阿怜出去一天了,都不见人影,师傅你不担心么?”
  玄遥翻了一页书,抬眸看向着奎河,道:“我并不关心她去哪,我只关心什么时候有饭吃。”
  奎河忽然灵机一动,道:“师傅啊,你书拿倒了。”
  “有么?”玄遥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明明是正的,待反应过来,奎河已经跑出了门。
  “师傅,我去找擎苍问问看。顺便给您带些饭菜回来。”奎河乐着跑出了门。
  玄遥放下书卷,道:“等等我,好久没出去吃外面的饭菜,今天换换口味吧。”
  奎河暗暗笑着。师傅就是死鸭子嘴硬,其实也是很担心阿怜。
  玄遥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跟阿怜在一起久了,连他都敢耍,皮紧得狠。
  阿怜迷迷蒙蒙之中一阵猛烈剧咳,胳膊、腰、腿……都好痛,像散了架似的。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方白色的纱帐,还有身上盖着蓝色碎花棉……这是哪儿?她怎么会躺在床上?这床一点儿也不像是她自己的那张床呀。
  “醒了?”身侧忽然传来一个慵懒好听的男声,吓了她一跳,她一下子从迷糊之中清醒过来。
  她偏过头看向床外侧,一个眉眼极美的陌生男人正半撑着身体躺在她的身旁,手中还拿着一把羽扇悠闲地扇着。
  她吓得立即坐了起来,手拉住被子紧紧地遮着胸口,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是悦来客栈。你受了伤,摔晕了。”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一定会打暴你的头。”阿怜说完,不忘挥舞着她的小拳头冲着他扮狠。
  美男合了扇子,用扇子轻轻拨开她的拳头,道:“你怎么就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呢?但凡是个女人见着我,都会先盯着我看上许久,直到我召唤她们清醒过来,她们才会红晕满面,羞涩无比,欲拒还迎地同我说话。”
  阿怜仔细瞅了瞅眼前这个陌生的美男,一袭白衣胜雪,玉冠束发,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是双狭长的黑眸,眼尾流长向上微挑,多情似水,媚态万千。他微薄的唇角轻勾,只是淡淡一笑,配着他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眼,仿佛只须一眼,就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她以为这天下间,就属玄遥长得出尘绝色,没想到竟然还有能跟玄遥不相上下,甚至比女人长得还要美的男人。的确如这男人所说,只要是个女人看见他这般相貎,怕都会失了神。可是她是谁?她是阿怜,她可是在半莲池看了五年的玄遥好么?原本以为长得
  好看的男人心肠也会好,可是看看玄遥……哎哟算了吧,他的美貎与他的蛇蝎心肠真是契合得天衣无缝。所以她对长得好看的男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眼前这个狐媚的男人,相貎与玄遥不相上下,说话的口气也是极度自恋自大自负。
  她毫不客气地嘲他:“你有病吧?有病得赶紧去看大夫。”

第四十章 狐真(22)
  “咳——”美男嘴角抽搐,头一遭被女人嫌弃,这很伤他的自尊。他坐直了身体,一双媚眼微勾,“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同你的恩人说话的么?”
  “不好意思,天生地养,没爹没娘。”想骂她爹娘可没那么容易。
  美男嘴角微微抽搐,“你可知今日是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阿怜微微蹙眉,她记得她从庄府出来之后一路急跑着要赶回半莲池拿,然后跑着跑着拐弯的时候,遇到一匹疯了的马,然后“怦”的一下……她便记不得了,醒来之后就看到这个妖艳的男人。
  “你被那匹发癫的马撞飞了,不仅将我正在吃的面条砸飞了,还将人家面摊老板的桌子砸碎了,是我替你付的银子赔了钱,然后带你到客栈休息,给你找了大夫看伤。说起来,你这不仅欠了我一个人情,还欠了不少银子。”美男一字一句详细地说给阿怜听。
  阿怜嘴角微抽,原来她被那马儿冲撞晕了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盯着他看了又看,虽然他的眼睛会迷魂人,可是好像也不像是说假话。
  “你救我归救我,那干嘛要跟我躺在一起,你不能坐边上去么?那边明明有两把椅子,几个凳子。”
  他“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躺着当然要比坐着舒服,我既然能躺着干嘛要坐着?”
  邪了!第一次听人有这么个歪理。但是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很迷人。阿怜轻咳几声又道
  :“女孩子名节很重要,我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那就不嫁呗,要是万一嫁错了人,这可是苦的一辈子。女人嫁人,犹如第二次投胎。”
  阿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妖艳的男人长得比她美也就算了,居然比她还能说。这世上竟然还有劝人不要嫁人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颜轩。”
  阿怜从床头里侧慢慢挪向外侧床尾,找准时机终于跳下了床,不再被眼前这个妖媚的男人困着。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快速捞起自己的鞋子,来不及穿上,便道:“多谢颜公子的大恩大德,我眼下还有急事,稍后再过来还你银两。”说完,便要夺门而出。
  他勾着唇角,懒懒地道:“嗳?我都已经说了我的名字,你怎么能不说你的名字?你不说名字可不许走哦。”
  阿怜才不理会他,拉开门便往外跑,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梯,就在她以为自己冲出了客栈的大门,正要雀跃之时,谁知那一脚又迈进了原来的那个屋子。她抬眸看见依旧靠在床头无比风骚的颜轩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转身又拉开门往外跑,可来回试了好几次,每次冲出客栈大门终归还是回到这间屋子。
  颜轩摇着扇子,唇角轻勾,眸中含笑望着她:“你的名字?”
  阿怜全身像是被什么定住,丝毫不能动弹,冷着脸道:“你不是人!”
  “啊!瞧你这话
  说的,怎的像是在骂人?”颜轩缓缓起身走近她,扇子收起,挑着她的下颌,将脸凑近她,沙哑着嗓音媚惑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又想迷魂她?阿怜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不说?不说,那就一直待在这里面吧。反正也嫁不了人,不如和我一起共度余生。我可不保准哪天不会无聊的扒了你的衣衫啊。”颜轩的扇子顺着她的下颌来到她平坦的胸前,一番戏谑,“不过,这里有点小啊。”说着,那扇子还像个棒槌似的在她的胸前敲了敲,他不禁又挑了挑唇。
  “关你屁事!你……够了!别再敲了!”
  颜华收回扇子,将脸凑近她,一双妖媚的眼睛凝视着她,道:“说吧,你的名字?”
  阿怜差点被这个男人的眼睛迷住了,还好脑子有一丝清醒。这个娇精一样的男人不是个普通的凡人,跟玄遥一样会妖术,她再这么犟下去,也讨不着好处,于是便道:“我说了名字,你就放我走么?我真的有急事。”
  他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只要你说,我就放你走。”
  “顾影怜。伫立望故乡,顾影凄自怜。”
  “顾影怜?”
  “对!现在能放我走了么?我真的有急事。”
  “等一下。”
  “你说话不算话!”
  “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这个人你见过么?”颜轩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一招,手中多了一卷画。他将画在阿怜的面前打开,画中是
  一位十五六岁娇俏玲珑的少女,美得不可方物,仔细看与眼前的妖精有点相似。同样是女孩子家,画中的那才叫女的,而阿怜觉得自己是不男不女。
  “你女儿?”阿怜挑眉揶揄。
  “我看起来很老么?”颜轩摸着自己的下巴。虽然小七是他的晚辈,但他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年纪与相貎。
  阿怜冷嗤一声:“你妖术这么厉害,一定修炼了不少年吧?这种通常不用猜就知道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妖怪。没见过!”
  颜轩不禁又笑了起来,他堂堂尊贵的九尾狐被人骂作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妖怪,那这天下间可也没几个敢称是仙了。再说了,有几个妖怪长得有他如此貎美如花?真是没有慧眼!
  “那这个呢?”他的手又一挥,另一张画像出现在阿怜的面前,画中是一个眉清目秀,长相十分俊俏,年纪约莫在十五六岁的少年,仔细看也与眼前的妖精也有点相像。这漂亮的少年要是穿上女装,怕是比她还要像女孩子家啊。
  “你儿子?”
  “你怎么不问是不是我孙子?”他的笑声十分爽朗。
  “没见过。”
  “也没见过?”他眉心微拧。明明她身上有小七特有的气味,她怎么会没有见过?
  小七偷偷离家差不多已有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已让整个青丘乱成一团。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老在很久之前就算到,近日小七会遇大劫,所以小七修行生出三尾之后便禁止她
  离开青丘,然而她那贪玩的性子就是收不住,又偷偷跑了出去,这一次竟五个时辰不归。此次出山,他便也是要赶在小七遇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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