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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烛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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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去一看,就发现不远处有点不对劲,再看的时候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血肉模糊,吓得他当场就嚎叫了出来。

  他嚎叫并不是因为见到了死人,而是见到了那种死法。

  有有是怎么死的不知道,但是他的身体被吃了,大腿小腿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特别是上半身,整个腹腔和胸腔都空了,内脏全部被吃掉,眼珠子也被吃掉了,耳朵缺着,脑袋上有个小孔,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

  村里人哪敢靠近这样一个死人,只能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也是吓得不轻,有个年轻的警察吓得都不敢看,他说他还没见过这样恐怖的场景。

  初步的调查之后,确定说应该不是骑车摔倒翻死的,因为周围没有摔倒的痕迹,也没有车子倒塌压过的痕迹,所以最后只能断定说应该是有有自己停了车,然后遭遇了变故,车子是后来被扔进田里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第一这片田地种着稻谷,可是前面的一段都没有被压过的痕迹,唯独有有死亡的那一块地方,稻苗被压了比较大的范围,因此猜测他是剧烈挣扎而且反抗过,

  还有就是,警察在泥泞的稻田里发现了动物的印记,不确定是猫还是狗还是什么别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是大型动物。

  这件事的离奇之处还不在这里,后来经过民警的走访发现,有有离开家的时间是天快黑的时候,有人说在路边看到了停放着的摩托车,但是却没看到人,所以可以推测有有是刚出了村口就遇见了什么情况,让他停了车下去到了田里,也就是说,他是自己下去的。

  当时路过的村民并没有看到他,要不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要不就是躲在哪里没出声。

  据晚些时候再经过的村民说,他回来的时候没看见有摩托车,也就是说,就在这两个村民路过的时间里,摩托车已经被丢进了田里,但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有一点就是,有有的尸体不光被吃了好些,而且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就已经生蛆了,那些蛆经过鉴定,不是有人刻意放上去的,而就是从他的肉里生出来的,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即便是盛夏,也不可能做到一夜就生蛆,所以这又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后来民警为了保险起见,于是去了他媳妇的娘家问清楚他倒底去过他家没有,结果一问果真他没去过,也就是说猜出村口就遇难了。

  其实负责这件事的警察也怀疑这不是人所为,而是他被什么动物给袭击了,可有一点又说不通,他为什么要自个儿走到田里头,那时候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下去的。

  当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老鼠,梦里那只有半人大的老鼠,我觉得这么大的老鼠袭击人是绝对可能的,先生却没有发表意见,听见我的说辞也没多做评论,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对劲,有些不对劲。

  无法,警察也不敢动现场,只能用围垫将现场给围了起来,也不敢动尸体,给它保持着原样。而事情则才到了晚上就有了新的线索,那就是有人在路边上找到了一片用纸和塑料袋包起来的活肝,也不知道是哪家扔出来的,肝已经呈现了绛紫色,很显然是放了有些时间了,本来也不容易发觉的,好像是被村里的狗拖了露出来的,恰好被知情的村里人看见,于是联想到有有被吃空的内脏,这才通知了警察。

  这里没有法医,于是警察找了个镇里的医生来辨认,这医生看了说是不是人肝还确定不了,但是从颜色看,和有有的死亡时间还是能吻合的。于是民警调查了周遭的住户,最后终于有一家受不住压力,承认说是他家丢出来的,但是他家却说明了为什么会丢出这样一片肝来。

  原来这片肝是他家在狗窝里发现的,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有有的事,还诧异他家的狗是从哪里叼回来的,后来听说了有有的事,他家吓了个半死,也没有细想,就觉得万一是他家的狗咬死了有有那咋办,这可是人命官司,于是这才将这片肝包了丢在垃圾堆里。

  77、悬而未悬

  于是警察特地看了他家的狗,看了之后他们有些失望,因为这是一条不胆小而且还瘦不拉叽的土狗,根本就不可能咬死一个人,而且这条狗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根本不像是和人搏斗过的样子。

  所以这条狗的嫌疑被排除了,保不定是它到了现场叼了这东西回来,可是这家人就觉得奇了,他说这条狗不可能去到外面田里的,因为白天一直都是拴着的,即便放掉也只是在大门口徘徊一阵子,这狗很少出门去,所以更不可能跑到田里去。

  然后他们才发现这狗好像走路有些瘸,于是看了之后,却发现它的一只后腿上有伤,仔细看了之后像是被什么咬的,这更加让人疑惑起来,于是警察猜测说会不会是因为和别的狗抢东西所以才被咬了。

  可是这个论断很快就被排除了,因为这条狗实在是太瘦小了,抢食物的话是根本抢不到的。

  最后警察只能带了这片肝离开,而只是一晚上的功夫,这条狗竟然也被咬死了,是在半夜的时候它发出惨叫,于是他家的人起来看,等起来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都咬烂了,根本不能再活了。

  听到这里,先生忽然说起了王叔家也出现过一样的那事,那次奶奶去帮他家叫魂,有条狗吃了他家送出去的鸡,然后就胡乱咬人,后来这条狗也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外面的田里,好像也是被什么咬死的,我听了汗毛有些竖了起来,说难道真的是老鼠干的。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 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先生大概也是这样猜测的,只是他好像不太确定,因为他又说总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民警调查了好多天也没个结论,可有有的尸体不可能一直就放在田里,而且本来就已经生蛆了,才两天的功夫就已经高度腐烂,有有父母也专门赶了回来,哭闹着要给他报仇安葬之类的,后来民警也实在解决不了,只能草草结案,而有有家则用棺木收敛了有有的尸体,停放在村口处,只等着下葬。

  从始至终,有有他媳妇包括岳父岳母那些人都没有出现过,还是到了出殡的那一天,他媳妇草草露了一面就又不见了,村里人都说他媳妇心肠歹毒,毕竟死的是他丈夫,他生前再有什么也是生前的事了。

  当然这些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也不做过多的描述,有有他父母自然恨透了这个女人,他们觉得若不是她回了娘家,有有也不会遭此横祸。

  其实有有已经惹上了那东西,他媳妇的出走不过是诱因,他迟早还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罢了。这是先生说的,先生说他家不把尸体给烧了,要是按着村上的规矩给土葬,这后面还得出事。

  先生不是本村的人,自然不好插手这件事,而且这件事牵扯的很广,先生也不确定是不是冲着我们家来的,万一说是因此招来了我们家,那我们家就更是寸步难行了。

  所以出于这样的考虑,先生并没有主动参与,还有一点就是先生觉得生死有命,有有这一劫是命中注定,他不能妄加干涉。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问了先生说那为什么他会对我们家的事这么上心,这话才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纯属找茬这是,但是先生听了却没恼,只是说这是他欠我们的。

  这话大姑奶奶说过一次,这也是先生帮我们的原因。

  但是让我们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奶奶却做了出头鸟,竟然去劝有有家不要土葬他,而是应该将尸体烧掉,以免全家遭到不幸。

  奶奶虽然会帮人叫魂,可是甚少主动去参与这些事,有有家听了问奶奶是不是有有的事会招什么祸祟,奶奶没明说,却拿了赵老倌家给他家打比方,一听到赵老倌家,吓得他家顿时就什么都不敢说了,现在他家死了一个儿子,可好歹还有另一个儿子,要是像了赵老倌家那样,别说儿子,全家都会没命。

  所以他家听了奶奶的建议,很快就把尸体运到火化场给烧了,这件事也才算划上了一个句号。

  只是之后有人说,晚上从那边田边过的时候,好像田里总有个什么声音,有一次还有人看到了人影,他们都说这是有有死不瞑目,闹鬼了。

  传言始终是传言,就像半夜的女人歌声一样,村里人人心惶惶,整天议论,可是却没有人真的见过。

  你可能觉得这又是一桩与之前毫不相干的故事,但是前面我已经说过了,你现在觉得它不相干,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可以联系的地方。

  时间过着,很快就到了柱子的尾七,当时奶奶说父亲身上有邪祟,要等柱子尾七一并祛除,也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最近接连发生怪事,父亲身上的邪祟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上次他坐在楼上的那场景,他完全就像一个好人。

  柱子尾七的头一天,柱子的家人就来请先生了,来的是柱子的父亲,但是他说话的神色和神情都不大好,问了之后才说,最近他家也是不太平。

  至于怎么个不太平法,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就是每天晚上他们都能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有时候会听见院子里有人搬东西的声音,有时候晚上收拾好的碗筷饭菜,到了第二天会被放在了饭桌上,还有一个吃过的碗筷。

  他说这是柱子回来了,他母亲见柱子回来吃饭,还特地不让去请先生驱邪,每晚都会做好饭菜放在桌子上,摆好碗筷给他来吃,果真第二天饭菜就会都被吃过,而他母亲思念儿子,几乎每晚如此。

  听到这里,我就觉得奇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先生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安慰他家说不用怕,柱子是他家的自己人,是不会害他们的。他父亲说明天就是尾七了,都说过了尾七亡魂就要去受罪了,怕先生忘记了,这才专门来请,好让先生帮他祭祀超度,好让它在下头少受一些罪。

  先生自然是一力承担了下来,后来他父亲又和父亲他们聊了一些最近家里的事,这才离开。

  等柱子他父亲走后,我问先生真是柱子回家来了吗,我说亡魂不是只有头七才能回来一次的吗。哪知道先生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下来,他说,那根本就不是柱子。

  我们都吃了一惊,那不是柱子的话,难道是盘踞在他家的邪祟不成?先生这才看着我们说,他问我们留意到柱子他父亲的眼睛没有,我们都觉得有些诧异,问他的眼睛怎么了,说实话,要说看我还真没看到什么。

  先生说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死人气,我说他人老了,眼睛自然不灵光了,先生却说不是不灵光,而是那种死气沉沉,一看就看得出来的,我问为什么会那样,先生说被附体了。

  被附体了?可是他说话都很正常的呀,我说。

  先生接着说,不光是他被附体了,听他说的,只怕柱子他母亲也被附体了,我问先生这他是怎么知道的,先生说老头子说柱子他母亲每晚都做饭菜给“柱子”吃,表面上看起来是思子心切,但是这明显也是被附体之后招待恶灵,而且老头子的话里没有提及柱子他媳妇,按理说柱子他媳妇也应该帮着做的,他家似乎已经很不对劲了。

  听完先生的话,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于是我问先生那明天还去不去,先生说怎么能不去,父亲身上的恶灵,还等着一起祛除。

  78、奶奶的惊吓

  其实让我们震惊的还不只是先生所说的这些,那就是尾七的祭礼竟然是奶奶主持。奶奶并不会祭祀这些,她怎么主持?先生说这是奶奶自己和先生说的,他说奶奶如果主持不了不会自己主动来做,既然她要做,那么就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晚上奶奶果真一晚上都在忙活,但是我却看不出她究竟在忙什么。其实一直以来也是这样,我总觉得奶奶很忙,但你要问我她究竟在忙什么,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出来的时候忘记问先生明天我能不能去了,想着反正是奶奶来主持,于是就在奶奶折纸钱的时候问她了,哪知道奶奶头都不抬地说,我当然要去,我还要帮她抱纸人呢。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抱纸人,我浑身就哆嗦了下,似乎我八字就和纸人不合似的,奶奶也没察觉到我这个细小的动作,她说明天祭礼上要驱邪,所以要用到纸人来给邪煞附身,有一个是为我准备的,我只需要抱着我自己的那个就可以了,奶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好像怕我会出岔子,于是又特地叮嘱我说,到时候千万不要大意,听到奶奶说做什么就跟着做,要是弄岔了,恶灵就附到我身上去了。

  我于是直接说为什么要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是真的被附身这种事给折磨够了,万一再被附身,想想都有一种想死的感觉了,哪知道奶奶却一句话给我呛了回去,她说这种事又不是你说不附在你身上就不附了的。

  然后奶奶又说明天我一定要去,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说这么坚决,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想必先生他们是一点意见也不会有的,我问奶奶为什么一定要去,奶奶说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放心。

  我当然不满足这个答案,于是一晚上都在想这事。半夜的时候,我忽然醒过来,也不知道睡着了做了一个什么梦,觉得害怕的很,可是醒来的瞬间就不记得了,只是心还剧烈地跳着,而在我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房间里不对劲,好像在门边位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我仔细看了,的确像是坐着一个人,我于是害怕得坐了起来,本能地问道:“谁在那里?”

  我原本期望这是自己的幻觉,然后人形就会忽然不见掉,可是这回非但没有消失,而且还回答了我,可是听到声音之后,这竟然是奶奶的声音,她说:“石头,是我。”

  我疑惑地出声:“奶奶,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坐着?”

  接着我就要开灯,可是奶奶立刻制止我,让我不要开灯,她说她就是担心我,奶奶这话说的很奇怪,我问她担心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奶奶就没说话了,然后她说我好好地就好,接着我就看见她站起了身子来,到了门口的时候她问我说明天是不是要去柱子家?

  我更觉得纳闷了,我说不是她让我去的吗,现在又忽然问我来了。

  但是奶奶没有回答我,而是告诉我说,明天呆在家里,不要去柱子家,不要跟着去。

  我心想奶奶真是善变,头晚上还说的好好的,让我去抬纸人什么的,可是马上又来说不要我去了。

  奶奶这时候已经拉开门出去了,然后我听到她房间的门响,她这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被奶奶这么一惊,根本一点也睡不着了,总觉得奶奶有些怪怪的,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哐啷”的一声响,接着就被打开了,然后再合上。

  然后我就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我的心立刻绷紧了起来,等脚步声到了屋檐下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咳嗽声,非常熟悉的咳嗽声,这是奶奶的声音!

  我的心跳立刻开始狂跳起来,接着堂屋门被推开,奶奶回到屋子里,然后堂屋里的灯就亮了。我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时间,正是差不多半夜三点的时候,我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奶奶会有子时过后出去烧纸钱的习惯,刚刚奶奶一定是出去烧纸钱了,可是如果奶奶现在才回来的话,那么刚刚坐在我房间里,和我说话的那个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然后拉开门来到堂屋里,奶奶正在将篮子里的东西给拿出来,我看见篮子里是一个纸人,她看见我忽然从房间里出来了,很是诧异,问我怎么醒了,出来干什么。

  我也没搭理奶奶,就往奶奶房间里去,到了奶奶房间里,我打开灯,里面空无一人,我这才知道刚刚我是撞鬼了。

  奶奶见我举动反常,已经追了进来,他一把拉住我,惊愕地看着我,问我说我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奶奶说,最后只能扯谎道,故意舒一口气似的说道,原来是一个梦。

  奶奶问我梦见什么了,我于是把刚刚在房间里见到奶奶的情景如实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让我留在家里的那一段,唯一不同的是,我把它说成了一个梦。

  哪知道奶奶听了却大惊失色,她说我梦见了她,我是第一次见到奶奶有这样惊骇的神情,然后奶奶追问我看清楚梦里她的长相没有。我说没有,奶奶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问我除了这些,她还和我说了什么,我说没有了,就这些。

  奶奶听了立刻拉着我来到堂屋里,然后她自己拿了三炷香捏在手上,朝着经图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里,但我看得出奶奶的惊慌,她上了香之后叮嘱我说,我的这个梦绝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先生、父亲和母亲。

  我问说这个梦怎么了,竟然要这样。我在心里说幸好我说的还只是在梦里,要是说这就是我刚刚真实经历的,还不知道奶奶要成什么样呢。

  奶奶却没解释原因,只是严厉地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让我一定要记住。

  我没见过奶奶对我这样恶狠狠地说话,只能答应了,但是心上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奶奶说我快去睡吧,我在进去房间之前问奶奶说,那明天柱子的尾七我还去不去了?

  奶奶疑惑地看着我,她说头晚上不都说好了吗,现在为什么又要问。我回答奶奶说怕奶奶现在出了这事又改了主意。

  奶奶于是这才释然了,然后说我还是要去的,到时候要帮着她驱邪。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回到房间里之后,就觉得这事蹊跷了起来,为什么会有两个奶奶,难道真是我撞邪?

  第二天见了先生,我很犹豫倒底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但是犹豫再三,还是奶奶的话占据了上风,我选择了缄口不言,先生大概是见我一直闷闷的,就问我这是怎么了,又看见我眼睛里有血丝,于是问我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我回答说只是晚上睡不着,先生就没多问了,后来父亲开车,我们一起去柱子家。

  到了柱子家之后,他家早就等着了,先生和他家说了奶奶主持的事,他家倒也没有意见,因为他家也知道奶奶的名声,接着就是剪白旗,糊吊钱等,一直忙活了一早上,我也帮着弄这些,我倒是观察了他家的这些人,也没觉得哪里有异常的地方。

  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柱子他媳妇在脖子上围了一条丝巾,似乎不大像我前几次看到的她,再说了大夏天的围了丝巾做什么。这些毕竟是他家的事,我也不好插嘴,只是在肚子里随便腹诽两句罢了。

  最后在他家大门外挂了白旗,魂幡,又在家里扑了绿松针,掉了纸钱,排了灵位,就开始举行尾七的祭礼。

  79、尾七驱邪

  说实话我也被安排在祭礼当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因为除了我之外,其他都是柱子家的人,柱子他父亲负责答应奶奶,他媳妇则要抱着香负责磕头,唯独他母亲和我各自抱了一个纸人在奶奶两边,奶奶说绕的时候,我和他母亲就抱着纸人自左往右地绕三圈,奶奶再说绕的时候,我们又自右向左再绕三圈。

  这些都是祭礼的基本仪式,奶奶说只要不出岔子,就不会有问题,所以要我照着她说的去做,我倒也没做错,祭礼结束,奶奶拿了两个纸人,和纸钱一起烧掉。接下来的就没我什么事了,因为接着是先生念悼文,奶奶不会写悼文也不会念,于是就先生来,先生念了很长时间,结束了之后,就是叫魂。

  尾七是柱子和家里人最后一次见面,有什么想说的等等的都在今天完成,但是我觉得今天的尾七已经不是帮柱子叫魂了,而是在叫恶灵,因为我发现柱子家到处都是准备好的符纸和驱邪的东西,包括松针。

  因为我知道的是,头七尾七都是不需要松针的,我还发现踩在松针上,柱子他母亲总在动,好像很不自在,而且松针还有一股香味,也是驱邪用的。

  直到这时候我才留意到柱子家里人的不正常,因为正常人会很喜欢松针的这个味道,可唯独他家的人很是厌恶,不时地捂鼻子皱眉。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 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先生念完悼文之后,就让柱子他父母亲和媳妇到屋子里来,说是要开始叫魂,让我、父亲和母亲这些外人在外面,不要站在门前,否则会挡了柱子的路。

  然后先生含了一口水,用震子在门里门外各划开了一道符,然后就关上了门。

  弄好这些之后,奶奶在里面弄了一阵,然后我就听见她开始叫魂。在奶奶开始叫魂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院子里吹过一阵风,接着只看见门外的魂幡开始随风摆动,那风吹在脸上,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脑袋忽然一空的感觉,然后就像是从恍惚中猛地清醒过来一样。

  而奶奶还在继续,只是里面的情形好像已经不一样了,因为我似乎听见柱子他母亲的说话声,起初还是说话声,可是慢慢地就变成了嚎叫声,可是奶奶的声音却不变,一直在用平缓的调子喊着,这时候我才听见母亲说,奶奶这不是在叫魂。

  我不怎么懂,于是问母亲说这不是叫魂那是在干什么,母亲说是驱魂,听着像叫魂,其实是在驱魂,柱子他母亲被恶灵附在身上,所以才会有反应。我说柱子他父亲不也是被上身了吗,怎么他没有反应,母亲说这就不知道了。

  接着我就听见里面开始一团乱,柱子他母亲的嚎叫越来越厉害,最后几乎成了吼叫,而这时候我已经听见了先生的声音,他让柱子他父亲和媳妇按住她。

  我们在外面只能听着,但却是干着急。正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母亲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看向母亲,母亲却示意我看父亲,我看过去的时候,只见父亲好像在翻白眼。

  然后母亲敏捷地递给我一道符纸,和我说让我按在父亲手心上,不要松开,我于是照着母亲说的去做,在父亲毫无防备的时候拉过他的手,然后将符纸按在了他的手心上。

  至于母亲,等我再看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拎了一只小桶,里面好像泡着许多东西,她想都不想就从父亲当头灌下,我只看见水、松针、鸡毛、符纸和香面淋了父亲满头满身,在母亲朝着父亲当头灌下来的时候,她朝我说不要松手。

  我于是更用力地按着,自己自然也被溅了满身都是,而就在这个时候,奶奶驱魂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然后我看见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奶奶和先生从里面挤出来,先生最后出来,他出来之后迅速将门合上,与此同时拿出震子在门上重重地敲下去,清脆的响声让耳朵为之一震,接着他敏捷地将符纸贴在门上,这才来看父亲。

  父亲被这么一弄之后顿时清醒了过来,只是他却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看着我说这事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奶奶已经端了一碗水来让父亲喝下去,父亲不知所以然地喝了,然后先生折了一道符纸插在了父亲的领子里,然后用震子在父亲脖后根敲了这么一下,只见父亲忽然就弯腰似乎要呕吐,与此同时奶奶和我说可以松开了,然后父亲哇地一口就吐出一口一口的黑水来,父亲一连吐了十几口,最后终于变成了苦胆水,这才停了下来,先生叮嘱我和母亲说,先把父亲扶到车上去,不要进来。

  我和母亲于是扶着父亲出去,在到门口的时候,我看门口的魂幡就像要撕裂了一样地旋转着,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阵地吹,直到我们到了车上,这才好了一些。

  父亲吐过之后人有些蔫,他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他这是怎么了,母亲让他不要说话,说他之前有邪祟附在身上,现在已经驱除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刚刚奶奶驱魂其实不是帮柱子他母亲,而是在帮父亲,这是奶奶早就计划好的。

  我和母亲坐在车上,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母亲说不用担心,先生和奶奶能摆平他们,而且母亲说这次多亏了我,要不不会这么顺利。我问说为什么,母亲说父亲身上的邪祟怕我。

  母亲这才告诉我说,这是从上回夜里我在大门口遇见父亲的时候推测来的,所以奶奶才一定要我一起来,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帮父亲驱邪,他们也不知道父亲身上的邪祟为什么怕我,但是既然怕,那么我就能帮他们,果然,有我帮忙,比预计的要顺利很多。

  我听了一时间有些想不通透,又想起柱子家三个人,我说难道他家三个人都不对劲了吗,母亲说是的,他于是问我注意到最不对劲的是谁,我想了想说是柱子他媳妇,母亲点点头说,她戴着丝巾,很显然是要掩饰脖子上的什么,还有就是我并没有注意到的,他媳妇穿了一条很长的裤子,把鞋子都遮住了,但是只要你仔细看的话,依旧能发现她一直在踮着脚走路。

  踮着脚走路,这不是……

  我惊恐地看着母亲,母亲点点头,似乎在告诉我就是我想的那样。

  我和母亲在车里很久,大约过了好几个时辰,先生才从里面出来,然后告诉我们说可以进去了,我们进去到里面,其实进去之后和刚刚出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柱子他母亲正在哭,我看见屋檐下柱子他媳妇躺着,脖子上的丝巾已经被拿掉了,只见脖子上一道异常明显的勒痕。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我家的那张照片来,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怎么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和那个女人会如此之像。

  我于是看向先生说柱子媳妇她……

  先生告诉我说只是昏过去了,醒过来就没事的,脖子上的勒痕没让她送命。我来到近处,看见她身边也有一滩黑水,知道她也是被上身了,不过现在应该好了。

  柱子他父母亲显然也已经好了,也知道了自己被上身的事,他父亲一直在说这是哪里造的孽,怎么就全家都出了这事。

  先生安慰他说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东西是柱子惹回来的,所以就盘踞在了他家,现在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柱子他父亲这才千恩万谢。

  只是回来的时候,奶奶和先生都不太开心,闷闷的,问起原因,先生才叹一口气说,恶灵的驱散并不是消失,而是转移。

  80、卜中卜

  听见是转移,我觉得心上莫名地一惊,然后多嘴问了一句,说是转移到哪里去了,奶奶才说,既然是我们家帮忙驱散的,那自然是转移到了我们家里来。

  奶奶说,这就是债,你帮了别人,干扰了明程,自己就需要还,现在恶灵转移到了我们家,这恶灵就是我们家需要还清的债。

  听了这话,连我自己也沉默了,这一直是奶奶和先生都最忌讳的,他们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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