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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妖传·千年洞天-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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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好在独孤达与李昌二位大人皆笃信我佛,贫道已经以理说服了人,所以他们才当面将这通牒撕去,任由贫道西行,还说将给贫道配一个胡人向导,以便夜渡葫芦河,偷过玉门关。”

“哎呀……玄奘师父遇到大贵人、大善人了,好事,真是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事话已说清,接下来肯定又是劝走之类的套话,她最烦此事,于是假装知趣地辞别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玄奘师父,我走了,你好生潜心向佛吧,孟赢溪告辞!”

人走了,她的不送自走来得太容易,倒令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的唐僧惶惶不安。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其心道:“她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么?好象不可能吧!”

孟赢溪这前脚刚一走,唐僧后脚就跟了出来。

她当然知道人跟在后面,却故意不躲,明明摆摆地停歇在外面,其心中笑道:“呵呵……我就守住在这寺院门口,看你能奈我如何?”

玄奘看了一阵,知道自己又着了这个妖精的鬼灵诓道,他憋了憋闷气,重步回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

按理说,守在寺外等唐僧是件辛苦的差事,可是孟赢溪她却不愁吃喝,也不愁睡觉的地方。因为她虽然不明着进寺,暗地里行事却很妖然。

“妖精”白日里在寺外苦站桩,夜里则潜入寺内觅食觅睡,斋饭没滋味就自己抓鸟开荤,她睡得房间是待贵客的上房,连被褥都是全新的,倍舒服郎。

唐僧的此番西行由取经而起,但处处有变数,事实也并不全是这样。

如果他仅是愣于死理只认定这一个目标,那他就不是被太宗皇帝封称的可谓素怛缆藏、毗杀耶藏、阿毗达摩藏,经、律、论三藏合一的三藏法师。

玄奘真的留了下来,他在塔儿寺讲经说法有两个重要目的锎:

一是想让梦衍西女施主知难而退,使她受不了这份折磨人的无聊等待,自行离去。

二是教化这里的僧人,佛教讲究“以戒为师”,可是唐僧却在交流中获知,在这寺院附近有部分僧人不但饮酒茹肉,还娶妻生子,他们平时等同是俗人,发丧才成和尚,届时诵佛经,行佛事。当地的人文很奇特,包容性极强,但这也太荒谬了。

塔儿寺的僧人没有犯戒者,犯戒的是游僧,所以唐僧在寺中潜心讲经说法了十日后,决意去周边寻游僧逐个普法感化。

他一出寺就见据守的孟赢溪,很是骇然。

玄奘背着他的大经箧牵马走到人前,接着便行以僧礼,“南无阿弥陀佛,梦衍西女施主,你当真固执,也叫人无比佩服。凭女施主的这份毅力,如果是照顾爹娘或是衰弱的可怜之人,可成就孝道与公德,必然值得世人称赞,但用错地方就只能是愚,只会是谬,未免可惜。譬如一灯,只一灯之明,若肯转燃,则百千万亿无量无数灯,其明盖不可喻。”

孟赢溪笑道:“玄奘师父,你说的很在理,没错。可眼下我上无老下无幼,更没有家,算是道旁苦李。正是为了成就公德,我才决定陪伴你西行,别忘了,若是没有我,你不但丢了经书和干粮,还没有马可骑。我这么做并无银两可图,难道不值得称赞吗?”

唐僧又礼,“南无阿弥陀佛,梦衍西女施主之恩情贫道决不敢遗忘。西去之行路途凶险,何其艰难,玄奘并非不愿有人相助,只是……恕贫道直言,孤男寡女同行本就不容于世人眼界,况且玄奘还是持戒之人,女儿身实在不便出现在一个僧人的左右,于他人所见,这未免有伤世俗风化。”

“玄奘师父,这个我懂,那咱们就保持一个很远的距离,行同陌路,这总可以了吧。”

见劝说没有用,他只好无奈地叹道:“大路条条归属苍生,万物皆可行,梦衍西女施主请便。”

于是,唐僧骑马走前,孟赢溪则远远尾追其后,犹如陌生人,旁人不可能再产生什么误会。

她不知道玄奘要去做什么,还道他是上路西去,心喜了好一阵。

可是跟着跟着,孟赢溪就发现不对,因为唐僧离开了大路,直往村落而去。到了村子,他向村民打听着什么,随后依着指点敲门入了一户人家。

远处的人费解:“这个玄奘好奇怪,既然是去取经就该一路向西,他却这里停停,那里留留的,想干啥?”

距离不是障碍,凭着非凡的耳朵,唐僧与屋中人的谈话句句入耳,只可惜全是方言,字字不辩,她叫苦之下只好默默干等着,好生无聊。

一个时辰之后,玄奘可算出来了。

告别这户人家之后,他远看了一眼孟赢溪,然后骑上马出村,途中又左问问右聊聊地取了它路继续走。

这条路很漫长,并且人烟稀少,马匹恣意快驰。

数个时辰之后,周围的环境变化很大:峰峦雄峙,危崖耸立,似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烟笼雾锁,如缥缈仙境。

面对这幽壑纵横,涵洞遍布,怪石嶙峋,蓊岭郁葱的异景,孟赢溪慨叹:“什么地方呀这是?既有北国之雄,。又兼南方之秀,好独特的自然景观。”

见左右均荒芜人烟,没人就没忌讳,她决意上前问个清楚,于是快马加鞭地赶上前去。

双马并驱,孟赢溪道:“玄奘师父,这里没人,我就私自上来了,你不会介意吧?诶……你这是要去哪里?”

玄奘知道事实如此,所以他没斥责,并特意减慢速度来说话,“南无阿弥陀佛,梦衍西女施主有所不知,这一带有许多不持戒的僧人,此事岂能容于佛法。佛法以戒为本,良以由戒生定,由定发慧,若能持戒清净,则定慧自可圆成。佛所制戒,以要言之,贫道要诉法使之心能转业。”

“哦……原来是这样。诶,玄奘师父,可是……象你这样到处管闲事,什么时候才能取得到经书啊!”说罢,她自笑起来。

他道:“无知无觉,既知则缘,僧无净化,取经何用。照明佛法,开悟众生乃贫道的不二法则。”

“玄奘师父,前面好象有人,你先走吧。”

“吁……”

谈话间,她隐约听到前方有人活动的迹象,于是便主动勒马退后,等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再说。

唐僧策马先行过去,行出一段距离时他回头瞟了眼留在原地的“梦衍西”女施主,那孤单自律的小小身影仿佛成景,叫人聚目集思,瞬间颤念。

玄奘扭回头,可心中却不免浮出复杂的滋味,“她真是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女子,既通情理又不通情理。她究竟是人,是妖,还是……”

山峰遮日,路旁荫黑,一棵被伐横卧的巨树拦住了行进中的马。

林木静止的树叶忽然呈现团状动起,几个暗色的身影陡然入眼,他们持着飞龙刀一同指向唐僧。

“淫僧,纳命来!”

孟赢溪才见异常就于百丈外飞身而来,她听不懂那三人叫嚷什么,但看得懂他们的意图。

“呜……”妖风乍起!

距离很远,但她的动作比箭更快,犹如音速。对方的身影尚未挨近唐僧,“妖精”就已经赶到。

一时间狂风大作,道路刹那间弥漫起遮天的灰雾,整个是飞沙走石,叫人迷离了眼,吓破了胆。

“嘭……呃啊……”

她用内力逼开了欲行砍杀企图的三个道家装扮恶人,在唐僧面前孟赢溪丝毫不敢过分,“大菩提心”轻易招惹不得,否则定不容相随。

玄奘呆若木鸡地看着身旁之秀色,他本着无上的佛法竟也想不明白,这“梦衍西”女施主是如何过来的,又是如何将贼人打倒的,他眸子顿时白多黑少,其眼貌似瞪得比马儿的还大!

孟赢溪怒于心,松于行,她跟着定身送音骂道:“好个没良心的贼人!遇人便抢么,既是着道装行恶,起码得忌讳忌讳僧侣吧。哼……连玄奘法师也敢不尊,找死!”

被内力冲倒的这三个白衣弱冠道人万分惊恐,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地从地上挣扎起来,随后拾起自己的兵刃,跌跌撞撞地逃窜进浓密的树林中。

他们走前的神色很奇怪,口气也很紧,似乎是畏惧之下藏有不甘之心,至于说的是些什么她无法获知,只有玄奘听得懂。

玄奘受到了叠加在一起的双重惊吓,半天没说话,直到视线被她全部侵略。

“你,你究竟是妖精还是仙子?”

“玄奘师父看我象什么,那就是什么。”

他猜说道:“妖精?”

“可以”

唐僧继续猜说:“仙子?”

“也行”

启问之人急了,“究竟是什么,请给贫道一个诠释。”

孟赢溪首次见到玄奘的惶惶失态之状,她腹笑不已,于是便以僧家说话的口吻打趣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世有天地,自生两界。两界生四妖,四妖生八仙。阴阳本互换,仙妖本无别。”

唐僧把此言当了真,还禅悟地悠缓回念了一遍她的话,“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世有天地,自生两界。两界生四妖,四妖生八仙。阴阳本互换,仙妖本无别。”

“啊!”他突地扑通叩拜,“贫道领悟了!梦衍西仙子在上,请受弟子玄奘礼尊三拜。”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6

“诶,万万使不得!”

孟赢溪对自己刚才的玩笑懊悔万分,手忙脚乱地赶紧去将人硬生搀扶而起。

她颤声道:“玄奘师父折煞孟赢溪了,你拜佛拜神是理所当然,但就是不能拜我孟赢溪,不然我是会遭天谴的!”

玄奘不知“梦衍西仙子”她为何要这样说,但还是顺了其意,他僧礼道:“梦衍西仙子毋焦心,玄奘此后必不会再擅自行以叩拜。锎”

孟赢溪拍着胸口,长舒心中的紧张之气,“这就好,这就好!”

“梦衍西仙子”再次令唐僧马眼了,因为她仅是轻轻地一挽,就将人身般粗壮的大树挪移到了旁边。

她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杂物,笑道:“玄奘师父,咱们走吧”

唐僧略显慌张,“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梦衍西仙子切莫唤出师父二字,玄奘受之不起。”

她觉得这样挺好,就应了,“那好,我以后就喊你玄奘。你呢,也不许带出仙子二字,更不要喊施主什么的,直接叫我孟赢溪就行,这样一来不但扯平了,而且大家都落得自在,不是吗?”

“空及不空,言简意熟,如此甚好。”

“呵呵”孟赢溪笑面如靥,“我去骑马过来。”

“呼……”风声小起,“梦衍西仙子”以凡凡的轻功速度飘然而去,其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叫人神思移到云天之外。

她骑马过来后,两人会心一笑,再次上路。“仙子”没有押后,僧人没有怨言。

到了难行的路段,只能人下马牵着走,孟赢溪问:“玄奘,你说你一个身无分文的出家和尚,怎么总是被坏人打主意,这都第三次了,他们图什么,是马吗?”

“应当是。”

“诶……你觉得那三个道士是真的还是假扮?”

“当是真的。”

“为什么?”

“他们自称飞龙门,说是要找追魂门的人来对付你。”

“呵呵”孟赢溪笑道:“尽管来好了,我无所惧。不对呀……如果是真道人,那必定不是为财,他们为何要拔刀相向?”她生出疑惑,转而向唐僧寻求原因。

玄奘看了看“仙子”没有回话,道长们喊他淫僧,并要索命,也许就是因为身边的她,从而认定他是个花和尚,这原因实难启齿。

他不吭声,可表情却给出了答案,她道:“明白了,是因为我,他们把你当作了败坏世俗的淫僧。”

玄奘不置是否,这更证明了推断。

要解决此事并不难,于是“梦衍西仙子”苦涩一笑,“玄奘,你见过变脸么?”

“没有”

她再问:“会害怕么?”

唐僧对话题的突然转换没有切意,“此术听说过,可惜没目睹过。当是有趣,何惧之有?”

孟赢溪心下生喜,我若是变做老妇人,别人就不可能产生误会,自己更可大大方方地陪唐僧去取经。

一阵悦耳的莺鸣之笑过后,在前引路的“梦衍西仙子”转脸对人,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面目全非,罗敷已消逝。

“玄奘,看看我是谁?”

声音招呼而至,促使顾自看着脚下行走的人抬头。

“啊!”他心惊胆战地闪视这张饱经风霜的枯脸,最后一丝疑虑也就此消除,彻底相信了她真不是人,“梦衍西,你,你……”

面对骇然之人,她无辜地苦颜道:“不是说,变脸当是有趣,何惧之有么?你怎地说话不算话?”

唐僧大行僧礼自责,“玄奘知错。”

当他抬起头时,火鸡了……

“梦衍西仙子”已然又回到了姑娘状!其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肌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淡粉色的双唇,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问:“真不怕了?”

“不怕。”

“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没丑成老妖怪,不过是提前挂了衰老之貌而已。”

话说着,孟赢溪当面又变回去……她变,对面的人也跟着变,由火鸡状变为了蛤蟆状!

她想笑却又不敢笑,“看你,出家人老打诳语!说不怕还是怕了,要不要我再变回本样?嗯……”

“不必不必,习惯就好!”玄奘身体微晃,“梦衍西,你这一改变甚好,应当可解除他人不必要的误会。”

“就是,早变早清净,能免了不少的麻烦。”玉手一引,“咱们继续走吧。”

小心走过塌方的乱石路面后,两人上了马。

“等等……下马,有人来了!”孟赢溪喊着,自己先下来,她又道:“玄奘,你呆着别动,可能又要打架,小心伤了你。来……帮我牵一下马。”

“好,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她转颜向右,静身候着。

林叶沙沙作响,出来了,还是白衣道人。这次他们的人数多了一倍,是六个,先前的那三人不在其中。

人现声至:“好你个淫僧!念佛须当戒淫欲,可你不但虐孩童、碧玉,连老妪也不放过……纳命来!”

六个道士绕开位于近处的老妇人,手持追魂棍呵声直取唐僧而去。

“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玄奘大惊,慌忙劲声解释:“道长,误会了!玄奘乃是西去取经的僧人,出家之人自知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漏厕。夫为道者,如被干草,火来须避,道人见欲,必当远之。贫道从未犯过戒律,其中定是有冤屈错别。”

可怜孟赢溪,双方说的话她只隐约听懂了其中的两个字,还是唐僧话里自带的,那就是——玄奘。

“咻……”

道长们统统都要杀唐僧,她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暂时不想发作,便以无法观见的速度乍然现身于玄奘面前,呈阻拦态势。

妖精一般的行事手法岂会露而无用……身后之人顿时安落了心,身前之人霎时崩了眼。

资历为长的位尊道士骇然问:“老人家……你,你究竟是人还是妖?为何要庇护这无恶不作的淫僧?”

“啥语言呐?腔调这么难懂!”她蹙眉回头问,“诶,玄奘,他叽叽咕咕什么?”

玄奘面露难色,“呃……他问你是否妖精?因何要来保护我这个僧人。”

“哈哈哈……“孟赢溪趣意大笑,“想不到道家也来图谋你这唐僧肉,玄奘,你告诉他们,我就是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的妖精,识相的赶快滚开,以免挨揍。”

她这话有些粗鲁,玄奘实难转述,一时间哑了口。

道士们听不懂这冶叶倡条的语言,却见二人很融合地在交流,自是认为他们是沆瀣一气,因为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互相招呼着速身退去。

孟赢溪藐视着他们的背影起话,“真乖!知难而退了,省得我出手。”

玄奘将马绳递去给她,骑上马后摇头自语:“南无阿弥陀佛,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莫非贫道相貌类似于某个罪大恶极的僧人?唉……罪过罪过。”

她也翻身上了马,“有我在,什么误会也别怕。哪来这么多的罪过?走吧。”

“咯哒……咯哒……”

“梦衍西仙子”主动领道而行,本萌生了退意的玄奘勉强随后,这频繁出现凶险的路途令人不安,尤其是道士们把他唤作淫僧,其辱甚巨。

才行出不到两里路,前人就吁马停下。

玄奘大为紧张,上前问:“梦衍西,附近又有险情了么?”

“没有没有。”她笑而用手一指,“你看,那里有泉水涌出,还有少许的青草,咱们让马儿歇息饮食后再走。”

他展眉道:“原来如此,甚好甚好,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孟赢溪噗嗤一笑,“看你,怎么说话来着,有我这么这么老的姑娘么?”

唐僧恍然,因错而笑,颔首施僧礼,“哦……玄奘木讷了,你已是换了容貌,当唤尊上才是。”

她忽然收了'逆血易',莺声燕语逗道:“看你,怎么说话来着,有我这么这么年轻的尊上么?

他愣而抬头,惊见老貌的梦衍西仙子俨然又回归为了璧人,“啊……这,这……梦衍西,你这般行事叫玄奘该如何是好?”

“璧人”顿时黄莺出谷,洋洋盈耳。唐僧知是趣闹,随之解愁而悦。

☆、第二百二十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7

歇息了片刻之后,玄奘牵马调头就走,“梦衍西,咱们走吧,否则天色不待消磨。”

孟赢溪芳颜去牵马,手刚搭绳,她忽然眉头一蹙,迅速变幻为老妇人,“且慢,有贵客来访,恐怕暂时走不了了。郎”

仙子的判断不容置疑,唐僧紧脸去观察四周,虽未见什么动静,但他已是不敢再行。

尽管身旁有位法力无边的仙子,可玄奘还是忧心冲冲,他叹:“别又是道士,那玄奘今日可就冤枉了这一趟苦行,佛法未扬,只疲于应付这些滔滔不绝的无尽污蔑。”

人来了,是从道路上明目过来的,有近百人之多锎。

被唐僧说中了,全是道士!

众道士们在距离两人数丈时停下,他们手中的兵器甚为怪异,不属于十八般兵器,形式各种各样,小巧玲珑,如:扇、棘、佛、尘、剑耙、五行轮、鞭杆、月牙铲等。

纷杂的兵器暗透信息——自表其为儒、释、道三教合一。

其中位列权重(玄空门),鹤发童颜的老道长踏前一步怒呵:“难怪淫僧有持无恐,叫我飞龙、追魂两门弟子都奈何你不得,老朽一直当你是孤恶,原来是还有老妖精罩着,一对无耻之邪!”

“南无阿弥陀佛。”玄奘听罢再生慌乱,急行僧礼使方言解释:“道长此言大有差错,贫道始发长安,风雨兼程一路奔波,才刚入此地,目的乃是向西求取深藏于龙宫,由大象守卫的佛经,一心不乱。苦行之僧怎可唤作淫僧?”

他将手请向孟赢溪,“贫道身边的这位老施主也并非妖精,其仅是偶遇的同路人而已,诸多误解还望道长慧心查鉴。智者自知,智慧者自能信解。”

“哼”老道长鄙夷道:“还强词狡辩,我等弟子已见识过妖精的招术,其身手非凡人可及。威严大道,游行太空。通真制邪,役将治事。”

他大手一扬,洪声下令道:“各门摆阵,五行阵伺候!今日我崆峒派上下齐心协力,定要灭了这两个祸害苍生的妖邪!”

各掌门随即发令:

“夺命门,土阵!”

“醉门,火阵!”

“神拳门,水阵!”

“花架门,木阵!”

“奇兵门,金阵!”

声至人移,先前还显得有些杂乱无章的道士们即刻化整为分散,继尔形成了五个硕大无比的“拳头”。

语言瘀塞不同的孟赢溪见对方在与唐僧交流之后越加敌视,竟摆出了杀阵,知是要打架,而且是大打特打!

因为药王孙思邈的缘故,“妖精“对道士颇有好感,她实在不想与他们为敌,更无心去伤人,于是急忙问唐僧,“玄奘,他们这些道士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总是纠缠不休?”

玄奘早已惊吓出汗颜,慌不列地实口回她,“是,是崆峒派的道人,他们一直冤枉贫道是淫僧,误会极深,解释无果。”

“杀!”

老道长一声总令,杀声四起,崆峒派“五拳”齐出。

“呀!”

为保道士与唐僧双方皆无恙,孟赢溪主动飞身陷阵,只守不攻。玄奘见状趔趄几步,跌靠于马身上,胸膛剧烈起伏。

“叮叮当当”兵器密响,拳、掌、刀、枪、剑、棍、铲、钩、鞭轮番齐攻“妖精”,几无空隙,却始终近不了身,浑厚的逆血内力令她可以轻松地白手对兵刃。

崆峒派的五行阵攻击时招式多变,绝招频出,招招紧逼,连绵不断,有排山倒海之势。如此猛烈的杀法按理是招招致命,不留活路,可眼前的“妖精”却毫发无损,当真怪异!

五行阵的位置不断变化,每一门都浑然一体,跃、翻、仆、腾、宕,一浪一浪的兵器招呼过来,又一浪一浪地被“妖精”倒推回去。

在急急扑杀的道士眼中,老妇人诡秘神奇,魅力四射,她运使神功的身形柔美绝伦。

“妖精”舒展之手臂翩然拥动,恰似母拥婴儿,柔情之身躯慧然云卷,吸纳着遍布周身的各类威胁,浑然达到了天人合一之境界,其神情飘逸似飞天舞蹈,尽显仙色之美,其舒缓柔美的从容姿态宛若神女灵薰。

孟赢溪既不夺兵刃也不伤人,目的有三个:一是忌惮唐僧的佛戒,他必定不容见伤亡;二是给道长们留足面子;三是想见识一下对方阵法的妙处,此事可遇不可求。她对偷学对方的武功招式兴趣很浓厚,甚至可以说是上了瘾。

“好厉害的妖精!”远观局势的鹤发童颜老道长顿感不妙,他吼道:“太极阵!”

“五拳”瞬间异变,攻击位置做了重大调换。

崆峒派麾下共有八大门,是按武功修为来划分的,从低至高分别是: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花架门、奇兵门和玄空门,玄空门仅有一人,那就是——崆峒派掌派的继承人。

(注释:想要成为崆峒派的掌派,要求极高,必须精练8门功夫,学全118种套路,光这118套刚柔风格不同的武术就叫人很难适应,而同时习会玄空门的无相神功和达摩神功就难上加难。能全部精练者为武学奇才,方能成为掌派人。没有这样的奇才,这一时期就没有掌派人。所以千年走来,崆峒派武学未断,但是掌派人却没有几个。)

一顿涌杀之后,“妖精”居然老而楚楚。

“八卦阵!”

七门异出另形,“八拳”出击,杀声震天,地面颤抖,沙尘飞扬……老妖精的眉眼间生出几分调皮。

“十二生肖阵!”

“十二爪”猛扑,奇兵门的风火五行轮、风火扇、挎虎篮、飞爪、佛尘、九齿铁耙、连枷、铁琵琶、分水娥媚刺、翻天印、太统法铃如魅如幻,空气被抓出音音破洞……可是老妖精还能活灵出几分淘气。

“二十四天魔阵!”

崆峒派越是搏杀得狠,老妖精越是欢跃滋润,忽焉纵体,以遨以嬉。

“三十六游龙阵!”

“四十八降妖阵!”

“六十四卦齐天阵……八十一通天奇门遁甲阵……七星回天阵……二十八宿造天阵……”

唐僧额头、手心、后背的汗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步减少,连他这个半点功夫都不具备的门外汉都看出了孰强孰弱。

他心下道:“南无阿弥陀佛,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法偈:迷悟如隐显,明暗不相离。今付隐显法,非一亦非二。梦衍西仙子明着是被围殴,暗下定是她不出手反噬而已,其云云雾雾般的抵御何止为轻松,几乎等同于在戏弄对手,犹如片云点太清里。”

玄奘坚守地深认: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孟赢溪另有它因的宅心隐忍令他奉其为尊榜,感颂其菩提心。

崆峒派打杀得很辛苦,身心俱是疲惫。

“妖精”其实也累了,道士们武功不弱,尤其是奇兵门的人,车轮战之下,她的逆血功力逐渐在下降,如果照眼前的局面消耗下去,“妖精”必然会最终落败。

“哈哈哈……”

一声内力浑厚的叮耳的冁然长啸于空中传来,崆峒派大喜——掌派人来了!

“妖精”心紧了一下,“糟糕!来者会音功,其武功定是极强,眼下我难以分身,唐僧危险!”

她急忙运出适度的'逆血吼',泼声道:“不打了,住手吧!”

马惊,人慌。

“啊……音杀!”

尽管崆峒派众道士听不辩老妇人的话意,无奈耳根钻心地生疼,脑壳裂开一般地乍痛,他们惨叫着抱头后撤,唐僧虽在孟赢溪人后,竟也受到波及,脑袋懵地一下内生疼痛,已然是捂耳念经。

“阁下好厉害的音杀功法!”

一位身材伟岸,肤色古铜,颇有仙风道骨的古稀老者应声落地,巍然立于双方之间。

崆峒派众道士欢呼:“掌派,您终于来了!这老妖精实难对付……”

此番情景不言自明,此人便是统领崆峒派道士的掌派。“妖精”洒望过去,见他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对方也在打量老妖精,她身上撒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香味,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显得十分异魅非常。

他抱拳礼道:“在下崆峒派掌派飞虹子,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8

“南无阿弥陀佛,玄奘见过飞虹子掌派,这位女施主是梦衍西!”唐僧见此人气度不凡,很有礼数,便主动先声代答。

知道仙子不懂方言,玄奘接着就口为她翻译道:“梦衍西,这位是崆峒派的掌派飞虹子,他问你是谁?玄奘已经替你作答了。郎”

“什么……魔赢溪!”

唐僧的方言虽然说得很利落,但并非纯正,口音的误听使得崆峒派的掌派飞虹子禁不住一阵仓皇,倒退了半步,崆峒派众弟子毕尽武学所能围攻此人劳而无功他是亲眼所见,而她那随口一出的音杀功力更是在自己之上,眼下虽无人员伤亡,必定是对方心存仁慈,未开杀戒使然。

飞虹子行礼求证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尊上可是源于先秦的赢溪前辈?锎”

“掌派怎地自落下风?”掌派飞虹子紧张失态的神情叫崆峒派弟子的心里咯噔一下,“魔赢溪是谁?源于先秦……如此说来,这老妇人岂不真是妖精!”

唐僧此刻也不免心思凌乱,“这飞虹子神色畏惧,很是忌惮梦衍西仙子。先秦距此已有八百余年的沧桑!难道梦衍西仙子她扬名已久,而贫道竟充耳不闻,可悲懵懂无知?”

“妖精”别的听不懂,自己的名字却是知晓的,她于对方口中听见数次,已猜出了八-九分意思。

孟赢溪不管对方能否听懂,囫囵回道:“没错,我就是孟赢溪。崆峒派乃是名门正派,不知贵派因何要三番五次地加害于这位从长安远道而来,向西域天竺苦行取经的玄奘法师?”

飞虹子少时行走过中原数年,语言也自然贯通,孟赢溪的回话他字字明理,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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