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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妖传·千年洞天-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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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淑妃只做了两件事:含鸟蛋直至适应那股奇腥的味道;厚下脸皮把玩仿真玉阳,直到面不热,心不跳。

是夜,干娘被硬逼求着睡正房,淑妃则去偏房就寝。日不凡,心难静,两人都怀有很重的心事而辗转难眠。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逆血北齐——玉-体横陈4

'第四日……'

冯小怜从早到晚都在潜心苦练,孟赢溪看着她一点点地神似貂禅,心中又喜又悲:因为她必定会成功,而她一旦成为风头浪尖上的宠妃,其将要面对的现实或许很残酷,根本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美妙和安逸。

'第五日……铪'

冯小怜已经功成圆满,她居然爱上了鸟蛋的味道,运用七仙女驭龙七式来对付那具栩栩如生的仿真玉质庞阳时没有了任何的呕感,非常的舒畅自如骟。

现在,她们等待的只是时机……时机!

折磨了好几日,两人都被不同平时的汗水腻脏了,于是冯小怜烧了两大锅热水,她们前后着泡了个澡,精神顿时清爽许多。

尔后,妖精干娘和冯小怜两人便在桌子上忙碌着,她们在数目众多的珠宝首饰中精心挑选物件。因为东西是盗窃来的,所以只能选择无法辨认出物主是谁,而又价值不扉的那一小部分。

小心地弄好足份足值的厚礼之后,孟赢溪道:“小怜,那个赵公公好有几天都没路过这里了,恐怕只能主动去找他。”

“嗯,只能这样了,等一下我就出去试试。”

孟赢溪迷惑,“为什么说试试?难道他不好找吗?”

“是难找,但也不是难找。赵公公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行迹可寻。正因为如此,轻易见不着人,即便见着了也只能客套地问话,而不能随便有物件交递的接触,万一被皇帝知道了,两边都要遭罪。”

孟赢溪又不解,“这是为什么?”

“宦官与妃嫔不得有私交,这是后宫的规矩。这一是防止后宫参政,二是防止后宫争斗和结党营私。”

“哦,这下子麻烦了。诶……入后宫之后,你与皇帝见过面吗?”

“没有,所以才求赵公公。”

“你从前不是一直跟随穆皇后吗?怎地会连皇帝都没见过?”

冯小怜神色暗淡,“唉……自小怜侍奉穆皇后伊始,她已是宠爱衰落。皇帝心中唯挂曹昭仪,根本就不过来,仅仅是在有需要皇后出面的仪式时才命宦官请她过去。穆皇后不甘心就此落寞,所以便在五月初五将冯小怜献上,号小怜为续命。穆皇后这么做是希望皇帝在宠幸小怜时还能记得她的好,能不时地过去探视一下,只可惜……”

孟赢溪忿忿道:“贵为皇后也这般凄惨,真是皇家的悲哀。恕干娘直言,就是做牛做马,也不要做皇帝身边的女人。”

冯小怜仰天长叹:“可不是,但话虽如此,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应命了。”

听到外面的远处传来碎杂的脚步声,他们越行越近,孟赢溪猜说道:“外面有许多人过来,还有轿子压出来的重步声,会是谁呢?”

“什么,干娘听到很多人过来,还有轿子!”

“对,干娘的耳力很好。”

冯小怜惊喜道:“恐怕是皇帝路过!”

“哦……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小怜你赶快准备一下,等皇帝一接近门口你就出去,故意让他撞见。”

“嗯……知道了。”

冯小怜匆匆去整理仪容,然后就一直等在门口听声。

因为淑妃那天人般的容貌不可小觑,孟赢溪生怕皇帝会一时兴起,突发奇想地进来临幸她,于是赶紧将桌上的财物收好,还有那些鸟蛋、剩余的南蕉,以及那最不能见人的仿真玉质庞阳也一并收拾了,藏到灶洞里去。

四下检查完屋子后,孟赢溪来到大门旁,她对冯小怜耳语道:“干娘将那些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收好了,把它们藏在了灶洞里,我自己也会躲藏起来。这皇帝万一要是想进来,你就放心大胆地让他进。”

冯小怜感激地点点头,干娘轻轻拍了她一下,然后就此转身而去,接着便飞身上了房屋隐蔽的暗顶藏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到门口了。

“咯吱”

心口咚咚直跳的淑妃拿捏好最恰当的时机,果断开门出去……

轿上之人果然是天姿雄杰,九五之尊的龙袍皇帝!

淑妃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傻子般地正脸愣看着他,一直等到皇帝的轿子挨近,他的明眼已经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容貌,还是仍旧无跪。

赵公公一直在暗处拼命做手势提醒淑妃,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装作不认识地怒呵:“大胆宫女!见了皇帝还不跪拜?”

冯小怜这才知罪般地下跪,然后低头道:“皇帝饶命,淑妃该死!淑妃拜见皇帝,皇帝吉祥!”

暗下有些生闷气的赵公公怕皇帝恼怒,连忙尖着女音喊道:“来人呀,杖罚二十大板!”

“诶……慢着!停轿。”

高纬一摆手,没有人敢吭半声,杖罚之事自然也就免了。

他一脸遐思地自说道:“淑妃!朕怎地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妃子?还住在如此寒碜的地方。”

思而无果,高纬偏头去问赵公公,“诶……阿太,她真是朕的妃子吗?”

冯小怜被故意隐瞒于皇帝之事,赵公公也插了一脚,于是他慌不列地跪道:“奴才罪该万死!启禀皇帝,淑妃确为妃子,只是来日尚短,还未曾沐浴龙恩。”

“哦……落轿。”

高纬下了轿子,亲自走到冯小怜的身旁,温语道:“淑妃且平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冯小怜狐媚多情地起身颔首道:“谢皇帝特赦不敬之罪,贱妾适才是被皇帝的英容所怔,所以蒙蔽了心智,失神之下冲撞了皇帝,贱妾实在该死。”

“淑妃言重了,无碍。”

高纬轻手抬起她的下巴,定睛一看,只见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好一个绝美脱俗的女子!

高纬皇帝顿时情起心动,深深地被她的姿色给迷住了,他暗下吃惊:这般美貌的妃子怎就被埋没了呢?

皇帝的声音异常温柔,“淑妃,带朕去你的住处看看。”

原本就沉醉于高纬那姿器魁杰中的冯小怜当即心下大喜,她红颜婉声地应和,“是”

进门前,皇帝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公公,硬声呵斥道:“给朕在外面候着!”

“是,奴才遵命。”

赵公公岂能不悟其意,他吓得腿脚都哆嗦起来。皇帝明摆着是在责怪他失职,耽误了大好的春色,这还只能算是其一;其二,若是这貌绝后宫的冯小怜得宠翻身,以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来判断,眼下的好日子恐怕也就紧跟着结束了。

本来要去颜妃那里小坐的高纬临时改变了主意,风情一起,尽管是在白日,他也要提前领略一下这个最是美貌也最是陌生的淑妃。

她折纤腰以微步相伴,呈皓腕于轻纱牵人,一颦一笑直动旁人心魂。

高纬进入院子后发觉冷冷清清,就连冷宫都比这里强,他狐疑道:“淑妃,下人们都到哪去了?也不出来迎迎朕。”

“回禀皇帝,有一个已到年纪,出宫了。另一个因为她爹病重,贱妾就让她回去照顾几日,以尽孝道。”

高纬怒不可抑,“什么?才配了两个下人!这帮***才,还真是会看人办事。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有下人出宫,也当立即补人过来,哪有让主子自己操持生活的道理?”

冯小怜心中也有抱怨,但她不想破坏此刻来之不易的氛围,于是赶紧帮他人圆场,“皇帝请息怒,后宫的人实在太多,事物也繁杂,所以官员们才一时不小心给疏忽了,无碍的。”

他被这番话感融了,“淑妃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遭了罪,反倒替他人开脱。”

说话间,两人已是踏入了房堂。皇帝四下一打量,又伸手摸了摸,心中很吃惊:大小物件摆放得井井有条,桌椅上也一尘不染,这个淑妃不光容貌不简单,行事也很不简单,叫人油然心动,倍生怜爱。

他问:“淑妃因何入的宫?谁举荐的?朕竟毫不知晓。”

冯小怜难色道:“贱妾是五月初五入的淑妃,举荐人是穆皇后。”

“是她!”

高纬顿时兴致衰败,并露出少许的不悦,因为他隐隐担忧这个淑妃的出现会不会是另有目的。

擅长于察言观色的冯小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因穆皇后的原因被疏远了暧昧的距离。如果情况不能立即改变,她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皇帝的宠幸,更别提虏获龙颜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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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怜机敏地故意转移话题,“皇帝,贱妾见您脸色稍稍不佳,当是身体染有风寒小恙,且由贱妾替您按硗案杌,以通郁闭之气,撤其壅聚。不知皇帝可愿意小躺龙体,舍身一试?”

高纬从没享受过妃子亲手为自己进行按硗案杌,他登时好奇不已,不愉快的情绪无风而散。

皇帝笑道:“哦……淑妃竟还会按硗案杌,此事稀奇了!那朕就依你之言,舍身一试。”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逆血北齐——玉-体横陈5

淑妃带着高纬来到正房床榻,她一边主动为皇帝解衣一边吐气如兰道:“皇帝衣着太厚,不便施展,须褪去外衣方见奇效。”

高纬不置可否,笑而顺从。

解寄缭绫小字封,探花筵上映春丛。黛眉印在微微绿,檀口消来薄薄红。缏处直应心共紧,砑时兼恐汗先融。帝台春尽还东去,却系裙腰伴美雪骟。

隐藏在房顶暗处孟赢溪无不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当她听到脱衣的声音,高悬的心顿时落了地,因为冯小怜的按硗案杌手法十分了得。

妖精干娘暗想:“身体的接触既已开了头,小怜她肯定不会放过眼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接下来当是自然而然地步入到交欢的境地。哎呀!这个我可受不了,春声听了是会走火入魔的。不行,我得远走规避!铪”

孟赢溪不愿再多耽搁,她本想就此离开皇宫,但还是隐忍了,只是悄悄地移身到别的院落。

妖精知道她自己的轻功很好,身法非一般地快,可白日间毕竟太招眼,万一不小心被侍卫们发现,必定会被误为刺客。后宫要是起了乱子,淑妃历尽千辛万苦捕来的希望也会随着“捉刺客”的喊叫声而破灭,实在是得不偿失。

皇帝他才刚一爬下,玉手便轻轻捶上来,在淑妃熟练的槌、擂、扳、担手法之下,高纬快意无比。

此时他有两种奇妙的感受:一是身体的筋骨麻麻酥酥,舒畅万分;二是鼻孔里钻入了莫名的幽幽香气,叫人魂走花海,魄行情河,整个是骨痒心挠。

高纬产生此番飘飘欲仙的感觉,除了得力于淑妃那独特而又娴熟的按硗案杌技巧外,另外很关键的一点,那便是要归得于孟赢溪。

是孟赢溪她几日的连续就寝,无形中将自己身上的特殊体香浸透到了被褥之中,虽然体香的数量和浓度极其有限,但因为房间内无风,人又面部朝下地紧贴着被褥闻嗅,所以这便足以叫皇帝蚀心蚀骨了。

玉楼冰簟,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她在白日的光亮映射之下显得艳丽无比,冯小怜既知足又心慌心跳地闭目享受着这一切。

鹦鹉出深笼,麒麟步远空。拂墙花飒飒,透户月胧胧。

暗度飞龙竹,潜挨舞凤桐。松篁摇夜影,锦绣动春风。

远信传青鸟,私期避玉童。柳烟轻漠漠,花气淡濛濛。

小小钗簪凤,盤盤髻绾龙。无言欹宝枕,赧回对银釭。

姑射离山阙,姮娥降月宫。精神绝趙北,颜色冠蒲东。

密约千金值,灵犀一点通。修眉蛾绿扫,媚脸粉香蒙。

燕隐凝香垒,蜂藏芍药丛。留灯垂绣幙,和月簌簾栊。

弱体花枝颤,娇颜汗颗融。笋抽纤玉软,莲襯朵颐丰。

笑吐丁香舌,轻摇扬柳躬。未酬前恨足,肯放此情松。

幽会愁难载,日尽意未穷。锦衾温未暖,玉漏滴将终。

*结束,淑妃冯小怜意犹未尽地侧脸看着滚落去一旁喘息的心爱意爱之人,脑海中腾现出自己所掌握的貂禅之技,苦苦练习了这么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媚色道:“皇帝好生威武,叫贱妾魂飞天外,爱深情浓。但皇帝不可因此过多操劳,接下来,便由贱妾来潜心服侍皇帝。”

这番闺中私话听上去很是美妙,高纬听了很是受用,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赞威武。

他自是以为淑妃要再续按硗案杌,于是浅浅地笑了笑,“那好,朕便舍身以待。”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羞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清镜,红灯绕暗虫。星光犹闪闪,晓月渐曈曈。

警乘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度,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闺中。

皇帝拥有数百个妃嫔,可她们人人皆是处子之身,所以必然都是些没有技巧,行事被动的女子,凡事都由皇帝来掌控,感受绝不及淑妃的百一。

淑妃也是处子之身,可她的技艺源于勾栏,甚至还达到了镇斋花魁的造诣,这样一来,高纬皇帝彻底栽到了她的手里,整个被降伏。

这一日对于高纬来说是刻骨铭心,无比的酣畅淋漓。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缓歌谩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切行为都与当初的貂禅是那么的雷同,唯一有区别的地方仅在于她们各自怀揣的心理:一个是因恨无奈而为,一个是因爱索欲而行。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栊。宝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帝宫。

妖精干娘孟赢溪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大院,而赵公公一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等便是遥遥无期,从日高等到日落。月亮爬上来了,他们等得是几乎要昏厥过去,赵公公很想迈脚进去探个究竟,可皇帝的圣旨是叫候着,他又不敢擅自作为,腹内怨声载道,心中万分地惆怅。

【后记】身体的臣服就代表着人与心的臣服,自此以后,高纬完全神魂颠倒于冯小怜,他立刻将她的淑妃之名升格为左道皇后,坐则同席,出则并马,甚至愿生死一处。

皇帝实在是丢了魂,即使是在跟大臣们商量要务,他也常常将冯小怜拥在怀里,或是把她爬放在膝上。亲密之事怎能示人?议事的大臣们常常羞得满脸通红,说话语无伦次。

皇帝原先的专宠曹昭仪刹时便被冷落至与穆皇后一样的境地,甚至还不如她,因为皇帝现在开始偶尔去探访一下穆皇后,尽管他不留宿。

穆皇后终于被自己精心献奉给皇帝的冯小怜续了命,时运一转,她便借机用厌蛊术之名,以三尺白绫将暗中整治自己和冯小怜的曹昭仪和赵公公赐死。

左道皇后冯小怜移居到最为奢华的隆基堂就住,侍女也猛增至近百人。因为隆基堂本来是曹昭仪所居住的地方,所以冯小怜嫌恶它不吉利,她不但命人将生活物件全部更换掉,就是连地砖也都全部换了一遍。

如此大动干戈地折腾下来,冯小怜还是觉得不舒服,就悉令更换住地的名字。妖精干娘虽然无故地销声匿迹,但其大恩与功德浩荡余存,于是她感念地启用了干娘名字的谐音,命其居所为“迎曦堂”。

北齐后主高纬的思想和性格有些怪癖,觉得一人独乐不如众乐。他认为像冯小怜这样可遇不可求的人间***,只有他一个人来独享她的美艳风情未免暴殄天物,如能让天下的男子都能欣赏到她的天作之美岂不是件美事?

如何想就如何做,于是高纬做了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这便是历史上极其著名的“玉-体横陈”。

冯小怜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再则皇帝说过观者所奉送的赏金全部归她,于是她才狠狠心,咬牙同意了这次荒唐的展示。

此番视觉盛宴虽然不是免费的,需千金方可一睹,但朝中大臣们依旧纷纷排着长队,抛出千金来一览秀色,场面甚是热闹。

归根结底,这一切因果皆因孟赢溪而起:若不是她的传授技艺,北齐后主高纬也不会如此宠幸冯小怜,更不会导演出这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闹剧,而至于冯小怜……她也许将永远地被埋没在冷偏宫里,直至芳华褪尽,孤独而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逆血北周——孤伽罗1

妖精干娘孟赢溪自离开皇宫后,一直心事重重,因为她无法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给冯小怜带来了富福,还是给她带来了祸害。

只要在路上遇见姿色稍佳的女子,孟赢溪就会勾挂起冯小怜,于是她选择了规避闹市和人-流,往深山老林里去了。

行在几乎无人的密林,恍惚间她突然明白和理解了师父为何要去到边远的地方隐居,恐怕她也是被世间的琐事和冤冤孽孽折腾腻了,烦了,最后干脆置之不理骟。

孟赢溪凭自想:在苍茫的大地上,每时每刻都会有危机发生,事事都想去打抱不平,那是绝无可能的。个人的力量再如何的强大,对于芸芸众生来说根本是沧海一粟。所以,有些事,有些人,不如就随它去吧。

内心的包袱算是自圆其说地搁下了,人立时自感轻松。不过,才行走出两日,“妖精”便遇到了一股自讨没趣的强匪,于是强匪被她打劫了,他们不但损失了十数人,还心疼地送走了一匹极上品的汗血宝马铪。

这匹淡金色的骏马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行动起来步伐异常轻灵优雅,孟赢溪喜欢得不行,到手后就是一通策马驰骋。

“妖精”不久便发现身下这匹英俊神武的马儿非同凡响,它仿佛具有无穷的持久力和耐力,可以长距离的极速骑乘。

过了一久,她又注意到马儿在奔跑时脖颈部位的颜色明显变得鲜艳,仔细去查看,原来竟是流出了鲜红似血的汗,正所谓沾赤汗兮沫流赭。

这下她才意识到,这匹马可能就是难得的汗血宝马,心中是越发地高兴,只盼骋容与兮跇万里。

随着汗血宝马凶悍地,不知疲倦地踏蹄,距离越行越远。她从北齐的邺城来到了两国交界的边境,卫戎士兵们的身后是另外一个国家——北周。

数十把守边境的军士听到马蹄声,纷纷从歇息的树荫下起身,站在道上抽刀拦阻道:“来者站住!”

心意正爽的孟赢溪哪会在乎他们,“给我闪开!”

对方怒了,“放肆,想私自过界吗?还不快停下!”

她警告:“再若不闪避,休怪老身手下无情!”

见士兵们仍旧无动于衷,孟赢溪一掌内力远远地就推打过去。

“啊……”

众将士顿时鸡飞狗跳!路通了,快马越过地上的人飞驰而去。

被打倒在地的数个军士哼着爬起来,蛤蟆着脸愣道:“这个老不死的妇人是用什么东西打我们?好生怪异,她是妖精呐!”

北周这边没有见士兵把道,孟赢溪顺利地奔进四十几里也不见半个人影。

汗血宝马再能跑也需要休息,她听见杂草丛生的小山包后面有河流的涓涓淌水声,于是便离开了大道,下了马后,沿着一条陡坡小道牵马翻过去。

马儿得休息它自己也欢快,饮水吃草后舒服地长啸几声,还做出些舞蹈类的动作,逗得主人开心大笑。

主人也是有些饥渴了,她也喝了水,还顺便用'逆血挂'弄来了几条小鱼填腹。

微风徐徐,空气中不时出现一股怪味。她闻了闻,自语道:“什么味道啊?是哪里着火了吗?”

本就既没有目标又无所事事的人牵上马,沿着火烟飘来的方向寻去。不管是不是山林起野火,她也想要探个究竟。

看见了,是一座寺庙在起火!

孟赢溪暗呼不好,将心爱的汗血宝马就地一拴,飞身而去。

很快接近起火的寺庙后,眼前的景象却叫人心生奇怪,近千的士兵包围了寺院,并押解捆绑了寺内的僧人。这把火,居然是人为故意放的!

“妖精”晃动几下,窜到一棵临近寺庙,而又有着浓密枝叶的大树上躲藏着下细查看。

令人不解的是,指挥这群将士纵火的人竟是一位馥馥芳袖的貌美女子,她此刻正泼辣地指指点点,大有将军的风范。

“妖精”还注意到,此女的身边还有一个与之年纪相仿,并且相貌十分出奇的青年男子,看装束,他应当才是统领士兵的将军。

这将军的相貌不是普通的另类,叫人看一眼就过目难忘:他上身长,下身短;额头突出,并有五个隆起的部分从额头直插到头顶上。似龙犀一般入发;下颌很长,而且很突出;弯回抱目,目光犀利,可称之咄咄逼人。

气质非凡的奇表男子不仅毫无懦弱之势,还具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威仪风姿,不知为何?却要听命于这个长相与性格大相径庭的貌美女子。

孟赢溪气愤地暗道:“她是谁呀?淑貌耀皎日却泼凶洒悍,可惜了她那张芬芳迷人的俏脸蛋。旁边的这个男子也奇特,面相虽丑,却给人一种风骨铮铮的感觉。”

“妖精”不想坐视不理,于是明目张胆地出来。茂密的叶子“哗啦”一声响,她飞出了暗藏的大树。

这位奇貌的将军看似外表木讷,实际很警觉,‘妖精“魂衣何盈盈的人影才于空中一现,他便拔刀急呼:“有刺客!快保护夫人!”

孟赢溪一落到那女子附近,士兵已亮刀将她团团围住。

她质问道:“寺庙乃是百姓朝拜佛主的地方,这些僧侣们行得也是普渡众生的善事,你们因何要焚寺庙、绑僧侣?”

奇表的将军怒呵:“大胆妖女!孰但无礼,还口出狂言,给我拿下!”

老妇人极其无视这番狠话,她奚落般地大笑起来,其悦耳的玉音恰似神界的无形法箭,扎得众人顿时耳根和后脑生疼,兵士们的捉拿动作也因此迅即变成了抱头捂耳姿态,他们扭转身体,几欲转身而逃。

“住手!”

泼辣美女知道来人深不可测,并据此突然联想到一个书中言及的奇人,于是赶紧呵止了士兵。

她大惊之下强忍耳痛作揖扬声道:“晚辈独孤伽罗,不知尊上可是赢溪?”

“老身正是赢溪!”

孟赢溪心诧万分,好怪异!她怎么知道我是谁?

独孤伽罗听答后脸面失色,她立刻大礼以待,“啊……尊上真是赢溪先祖!晚辈失礼了,失礼了!独孤伽罗见过赢溪先祖。”

奇表的将军也跟着行大礼,“晚辈普六茹坚见过赢溪先祖,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尊上抬手见谅!”

这下轮到孟赢溪自己诧异了,什么?独孤伽罗,普六茹坚!老天,这么说……他们便是在不久的将来统一严重分裂数百年的中国,并建立了盛世隋朝的隋文帝杨坚和他的妻子文献皇后。

老妇人一改原先的责态,温和地抬手道:“二位赶快免礼,咱们私下谈一谈。”

独孤伽罗虽然在口上尊称了对方,但心中仍有疑虑,她使计道:“素闻赢溪先祖乃得道之人,历经数百年的风风雨雨还是貌若二八。恕晚辈斗胆,庄严有个不情之请,盼尊上能恢复真容来仙福我等凡肉众生,不知尊上可否赐颜?”

孟赢溪目光直探对方眼底,会知这个独孤伽罗心思机敏,行事十分小心,她这么说是另有其意,那就是试探虚实。

老妇人婉着皱纹巧笑言:“那好,老身就与诸位以真容相见。”

说话的同时,'逆血易'被散去,不堪久视的沧桑老妇迅速变脸,转眼间便芳兰振蕙叶,雅韵播幽兰,她已幻化为令人久视不舍移目的美颜妙肤芳龄女子。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妖精般的举动叫现场立刻一片混乱:被绳绑了上身和尚们既感恩又震撼地屈腿自行跪下,他们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叨念佛经;士兵们骇然后退,神色十分慌张,若非担心严明的军纪,早就逃之夭夭了;独孤伽罗与杨坚再有心理准备也是面如泥塑,半天哑口无语。

独孤伽罗万万没想到真能遇见书中的奇人,她强劲回神,拉着陷入呆滞的丈夫再次礼见,“尊上的仪容当真是克配紫微,八风应律,日月重晖!叫晚辈得以仰瞻凌霄鸟,万谢赢溪先祖真容赐仙福!”

“不必繁礼,走……我们过去那边。”

孟赢溪笑容使道,士兵们主动避让一旁,独孤伽罗和杨坚紧随其后。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逆血北周——孤伽罗2

远出一段,三人停下脚步,“赢溪先祖”首先就自己心中挂挂的谜团发问:“独孤伽罗、普六茹坚,老身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猜到老身便是赢溪?”

“晚辈是根据书里的记载知晓的,不过刚才也不十分肯定,只是试问来着,不想却一语中的。能与尊上相识,乃是晚辈三生有幸。骟”

“书!什么书?”

独孤伽罗游声一笑,“看来尊上尚且不知自己入了书,晚辈与夫君于前几日偶然获得一部未具名的野史,里面记载了尊上的许多事情。”

孟赢溪以为野史做记载的内容是关于师父的,于是她激动道:“哦……道来听听。铪”

普六茹坚兴奋地声若钏鼓道:“根据书中所记,尊上始现于先秦,尔后大闹江湖数百年,从无败绩。尊上不仅具有将人立时粉碎的手法,还有将人内力吸去,继而冻僵而死的手法。良人之所以判断尊上是赢溪先祖,那是知道尊上拥有仅用声音便能杀人的骇人技能。”

“赢溪先祖”插言柔笑,“没错,句句属实。”

她心下喜念:“师父果然扬名天下,这些功夫确实是她的,除了我和师父,没人能做到这一切。”

独孤伽罗满脸的畏惧和敬仰,她接过丈夫的话,“赢溪先祖的音杀之术叫晚辈们心存忌惮,还好尊上心有仁慈,否则这里又是继西燕慕容冲皇家别苑之后的第二个千人坟场。”

“你说什么?西燕慕容冲皇家别苑!”

孟赢溪身形微跌,她暗下忧虑,老天……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野史中写得是我,历史因我生变,而非师父!

独孤伽罗以为赢溪先祖的失态只是因为底细被披露而顿感意外,所以没上心,她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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