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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慧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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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惮我的大阿哥,所以要借你的事打击我中伤我,以显现出她作为后宫主事的地位。你以为,佟贵妃为何对一个没有身家背景身份低下的答应如此殷勤?因为,一年来她独占圣宠却无所出,她觊觎着你的儿子,要一个阿哥作傍身之用,以确立她在后宫不可动摇的地位。你以为,佟贵妃为什么像皇上讨旨为你进贵人位?因为,她要借此事,向皇上要求抚养你的四阿哥,她要让皇上觉得她的要求合情合理,她是个敦厚宽仁的女人。现在,你懂了吗?德贵人!”
成功的看见了预期的效果,望着她呆愣木然的反应,慧嫔优雅地弹了弹袖子上的灰,转身离去。
从那刻起,她才晓得这个宫廷是如此冰冷,冰冷地存不下一丝温情。
从那刻起,她的心头埋起了深深的恨,她恨慧嫔的刻薄,她恨佟贵妃的虚伪,她更恨皇帝的薄情,是他们一起夺走了她现在仅有的东西——她唯一的儿子!她恨他们!恨他们夺走了她唯一真实的快乐和希望!
从那日起,她表面依然温顺恭敬,甚至比之前更甚,但心底,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从前的那个女人,无欲无求,只要一点点温柔便能感动她的心,只要一点点好便能让她心存感激。可那日后的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晋升,不惜依附她所恨的人,就算要她答应她不再和自己的儿子有任何接近,她也在所不惜。
一年后,在禛儿满岁生日的那日,她如愿的升上了嫔位。可她明白,她的晋升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那,是建立在她和儿子分离的痛苦之上的,是建立在她对贵妃的言听计从之上的,更是建立在她的忍辱负重之上的!
每每听见儿子的消息时,每每看着贵妃逗弄儿子时,她的心都是多么疼痛,她多么想要走过去,抱抱他,哪怕一下都好。可是贵妃防备的神色,贵妃曾经的厉声警告,都让她明白,她什么都不可以做。
日复一日,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人做额娘,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与自己越来越疏离。即使对面迎上,儿子眼里也只有陌生,可她,却无能为力。
即使,在那个女人死后,他的儿子对她依然陌生依然疏离。
还记得,他刚回到身边,她是多么渴望亲近他。他知道吗?多少年来,她拼搏的动力源自于她对他的渴求?她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站在一个无人可欺的地位,她可以不让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她可以听他娇声喚一声额娘。他,是她第一个孩子啊!她怎么会不爱他?
可惜,当这一天来临之时,他们却陌生的可以。不管她如何讨好,儿子都不愿与她亲近。她悲哀的发现,儿子的心里,牢牢地站着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才是儿子认定的额娘。而她这个十月怀胎的女人,在儿子眼中,什么都不是。
还记得,有一次,她听说,白日皇上巡视书房,正好见到有两个小阿哥在打架,于是便罚了他们。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自然紧张,因为传话回来的人也没说清是谁。所以,晚上用膳时,她便问起了禛儿。可他,不仅没有答话,还给了她一抹蕴含着强烈指责的眼神,她当时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那抹眼神,她忘不了,因为他眼神中的那股怨是那么的强烈,强烈的让她惊心!
没多久,她便知道了,那日打架的,是十阿哥和八阿哥,因为两人发生口角,而十阿哥口出不逊,辱及八阿哥的生母,所以两人便打开了。而当晚儿子眼中的指责,她在那一刻也懂了。
她悲哀也心痛的发现,这些年,那个女人是真心诚意的对她的禛儿好,那个女人对禛儿呵护倍加,还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让禛儿从小就备受尊崇,甚至让佟家人与儿子结交,为儿子的未来铺路。而她,这个亲生额娘,却给不了儿子什么。甚至,对儿子而言,她是一种耻辱的存在。因为,祖宗的规矩,子以母贵,而做佟贵妃,不,她现在已不仅仅是贵妃,她是孝懿仁皇后了,做皇后的儿子显然比做她这个出生寒微的女人的儿子要高贵的多!
从那日起,她的心便死了。她再也不试图讨好他,与他亲近。因为,她明白,她做再多,儿子依然不会与她亲近。因为她的儿子,从心底里看不起她这个亲生母亲。试问,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儿子蔑视更大的悲哀!
这些年,她曾经纯良的心,已经日渐变得冷硬,因为不择手段的谋划着生存的日子,已经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冷酷,就算造谣生事,残害无辜,她也毫无愧色。无所不为的她,为了博得皇上的好感,不惜演戏做假,就算是亲生儿子胤祚的死,她也利用过。
可是,自问,她对儿女们的心,还是柔软的。
即使,对与一向不愿与她亲近的他,她也是存着一份爱心的。
毕竟,他是她亲生的。
否则这些年,她何必为他的子嗣担忧?
否则如今,她又何必为了撮合老十四福晋的内侄女和晖儿的婚事而费神?
可是,她这个做额娘的心意,他能领会多少?又愿意领会多少?
这一生,她一共诞下了6个孩子,却不幸有三个早夭,就是她的小九儿,虽然嫁了人,可终也没有活过二十。眼下,她膝下也只有这两个儿子。她只是希望,十四能与禛儿亲密起来,她不希望前朝的事情,让他们兄弟俩渐行渐远。所以,当小十四拜托她,让她尽力撮合那两个小儿女婚事的时候,她才如此费尽心思。她是真心希望藉由这次孙辈的婚事,让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能亲近些。
却不想,老四的福晋,竟毫不客气地驳了她的面子,甚至还在之后,不惜花心思筹谋如何动用太后的权威来阻断她的心思!
她,又岂能就这么叫他的福晋如愿而坏了她的盘算?
所以,当齐嬷嬷告诉她巧韵和十七的往来,向她提议可以借此误导皇上的时候,她平静地颔首了。
或许,此计成功后,会有人心痛,但对此,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也豪不以为意。因为,多年宫廷的生活告诉她,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做任何事都不算过分!
第128章 一番恳谈
晓雪进入内殿时,康熙正在发怔,直到晓雪福身行礼后,康熙才回过神,“三阿哥方才和朕说了许多,朕听了之后觉得很心酸。此刻朕想问你,你现在心里可埋怨朕?”
“儿臣不敢。”
望着晓雪垂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康熙不由沉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朕说话。朕要听实话,不要听这些司空见惯的场面话。”
“是。”晓雪抬起头,对上这双侵染岁月能够看透人心的眸子,心里冷不丁的还是怔了下,但是片刻后,晓雪便镇静了下来,恭敬答道:“四爷曾问过儿臣同样的问题,他问儿臣是否会恨一个伤害过儿臣的人。儿臣当时便回答说:‘我不恨。准确的说,我不想去恨。因为仇恨会让自己的心不快乐。而我不愿做个不快乐的人。所以我不恨。’若皇阿玛问儿臣心中可有过怨怼,儿臣会坦率的说:‘有过。’但问现在有吗,儿臣亦会诚实地回答:‘没有。’不是不敢,是真的没有。”
康熙叹息,似是欣慰又是深深感叹,“朕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而且,是个聪慧通透的好孩子。所以,朕从为你指婚的那日便盼着你幸福。不想……这些年来,却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不幸,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晓雪想三阿哥一定和他说了许多,而康熙也定然是真的被那些往事触动了心神才会如此感叹的,是以,晓雪诚心劝道:“皇阿玛,您不必自责。那些事情,是谁都预料不到的,而且……”
康熙没有让晓雪说完,便打断道:“告诉朕!为什么这么些年来,你们都瞒着朕烟岚的事情?她行为做事如此丧心病狂,若是你们早让朕得知,何至于发生现在的事?!”
晓雪轻声缓道:“因为,烟岚她,终归是四阿哥的表妹,三阿哥的侧福晋,更是四阿哥曾跪在孝懿仁皇后病榻前承诺要照顾的人。何况,在当年指婚这件事上,四阿哥总觉得有愧于她,所以,就算她有什么错,看在这些份上,四阿哥也总希望能给她个机会,改过自新。至于三阿哥,我想他不是袒护自己的福晋,而是因为歉疚。因为烟岚的疯狂,除了对四阿哥的憎恨也有三阿哥冷淡她的原因。因为三阿哥无法给她想要的爱情,而她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三阿哥,所以她感到痛苦,才变得越发极端。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她当年之所以行事如此偏激是因为她的心病了,病得很重,而这病让她一直都活在仇恨里,不可自拔,是以,她才伤人伤己。当时,我们之所以不说给皇阿玛听,是希望给她机会,让她看开,治好心病。而在那次事后,烟岚她曾被迫去盛京‘养病’,一去多年。虽然我们都知道,即使经过这些年,她的恨意仍不能完全消除,但我们还都衷心希望她能放下那段往事。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如今,她的病有增无减,竟会如此变本加厉,又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虽然,烟岚这次做得很错,但儿臣垦请皇阿玛不要再追究当年的事情,也不要责怪三阿哥与四阿哥,他们都是好心。如今的事情,是谁都预想不到的。”
“是预想不到,却可以防范于未然,若当年不是你们的一时之仁,就不会……”见晓雪眼带恳求,康熙道:“也罢,当年的事,朕不再追究了。”
“谢皇阿玛。”晓雪福身一礼,甚是真诚。
康熙心里明白,当年烟岚所做的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不能再孕这种惨绝的伤害,不论放在何时,都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轻易释然,不再介怀的,但此刻,她仍然选择了不追究,恐怕为的还是考虑老三老四的心境。见她如此宽厚,康熙不由轻声问道:“丫头,你现在真的过得好吗?”
此刻的康熙,眼里有的只是作为父辈的关切。听着他如此亲昵的称呼,晓雪明白,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幸福。于是,她回了一抹真心笑容,答道:“丫头很好。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很快乐。其实,自打康熙四十一年落水后,我便不记得从前的事了。那些往事,都是这些年,四阿哥陆陆续续告诉我的。”
望着她真心的笑容,听着她不守规矩的自称‘我’,康熙便明白她是在和自己撒娇,告诉他她是真的不记得从前了也不愿再理会从前的那些事,因为,她现在过得很好。
感染着她的快乐,康熙也笑了,“丫头,朕还记得,老四当初一定要你时的坚决。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来,这是朕唯一一次看到他这么想要一样东西。他的性子,自从他皇额娘过世后,便清淡了许多,他似乎对一切都变得很淡漠,更不论会如此鲜明的表露他的喜爱之情了……”说道最后一句,康熙不由蹙眉,似乎还有些难以诉诸的感概。
娴儿的离世,对禛儿的影响太大,以至于回到亲娘身边,他依旧淡漠。德妃也总觉得和儿子隔着什么,那种隔阂,似乎她无法也无力去弥补。他曾亲眼见到德妃悄悄为此垂泪。可这一切,该怪谁呢?也许,还是该怪他啊,是他的决定造成了这一切。而到现在为止,他都无力改变这些。皇帝,其实并不万能。此刻,他不由想起祖母曾和自己说过的话:“玄烨,我告诉你,治家可比治国难。但你得记着,家和才能万事兴。”
见康熙墮入了自己的思绪,晓雪故作调皮的接口,“皇阿玛说我是四爷最想要的东西,这可不对,因为,人家可不是东西!不对,不对!怎么能说自己不是东西?但是,是东西就更不对了!唉……”
瞧晓雪嘟着小嘴,一脸懊恼又自说自话的烦恼样子,康熙不由笑开了,“那‘你’到底是不是个‘东西’?”
听他重读了几个关键的字,晓雪只好撇着嘴,委屈道:“皇阿玛的这个问题太难了,儿臣实在答不上来。”
“哈哈……”康熙见晓雪一副被欺负了又无法说什么的委屈样儿,越发笑得欢了。
晓雪垂下眼睫,将俏皮掩去,故作伤心的模样,“取笑儿臣,真的让皇阿玛那么快乐吗?”
康熙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望着晓雪,慈爱道:“朕有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丫头,朕晓得你是在故意逗朕开心呢!”
晓雪抬起头,调皮的眨眨眼,“皇阿玛好厉害!儿臣的小把戏,您一下就看穿了!”
瞧着她这个俏皮可爱的模样,康熙不由想起很久前听过的一则传闻,便随口问道:“朕听说,在府里,你常在下棋的时候把老四弄得哭笑不得的?可有这么回事?”
晓雪察觉到康熙打趣的眼神,便撒娇道:“哪有!儿臣只是用自身的棋艺反衬四爷的高大罢了!”
康熙听她如此说,便更好奇了,“哦,你是如何反衬他的?”
晓雪带着狡诘的微笑,提议道:“要不,皇阿玛陪儿臣下一局,亲自体验一番?”
康熙捻了捻胡须,便向外吩咐道:“李德全,去拿棋来。”
一炷香后。
“你怎么如此下棋?”康熙发出了感到不可思议的责问。
晓雪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是小女子,理当可以不遵守大丈夫才要守得‘落棋无悔’的规矩嘛。再说,皇阿玛不是要体验我是如何反衬对方棋艺的吗?这就是我的绝招嘛!只有在我如此具有创意的下法下,才可看出高手的应对水准啊!”
康熙听完她这番理所当然的解释,先是感到十足的惊讶,接着便是一大串爽朗的笑声溢出口,“你在家是不是也老用这套理论糊弄老四?”
晓雪忙摆摆手,一脸正经道:“这可不是糊弄哦,是很有道理的。难道皇阿玛不觉得我说得话有理吗?”话音刚落,晓雪便瞧到了一个契机,于是带着得逞的愉快对康熙微笑道:“看,我叫吃!皇阿玛您方才这片刚得的地现在可是儿臣我的了,呵呵。”
康熙方到此时才明白这丫头为何要耍赖,虽然这丫头的棋艺不算差,但是比起老四自然是不行的,但是一旦耍赖个几次,老四这棋就未必能赢了,就算赢也赢得怪不轻松的!反衬一说,倒还真有几分道理!虽然丫头这理挺歪的,不过也挺可爱的!
康熙微微思索棋面后,便轻松放下一子,接着便又问道:“在家下棋,你赢过老四吗?”
“刚开始从没赢过,后来有几次差点赢了,可是……”晓雪突然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因为每次这时都会被胤禛的吻给强迫打断了,所以……
康熙正盯着棋盘,所以不觉小女儿的百转心思,便随口追问道:“可是如何了?”
晓雪嘟着嘴,委屈道:“可是都意外的提前结束了。”
康熙莞尔,充满探秘的兴味问道:“怎么,老四也耍赖?”
晓雪重重点头,“嗯,赖皮的厉害呢!每每到了眼见我会赢得时候,他总是借故推脱,不肯下完。我估摸着,是因为我非常规的打法太厉害,他觉得输了会丢面子,而且会很不甘心。所以就耍赖了。不过,我并不在意,还是喜欢缠着他下。因为,我和他说过,我不在乎输赢,只在乎过程的精彩。”
“过程的精彩?”康熙抬头,玩味的看着她。
晓雪此刻正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于是突然又拿起自己前面放下的棋子,赖皮道:“皇阿玛,儿臣想到了新法子了,刚才那步就不算了哦,嘿嘿。”
这么一来,康熙又失了一片领地。康熙突然发觉此步不可让她悔,否则赢面不保,但又碍于面子不能阻止,于是他也只好偶尔效仿一下老四,赖皮一下。他先是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看着晓雪一本正经道:“朕已经体验你哭笑不得的下法,我们今日就到这儿吧。”
晓雪本欲说什么,但看到康熙明明是怕输耍赖还强装的一副正经的样儿,于是欣然笑道:“好啊,儿臣也觉得该结束了。因为,儿臣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和皇阿玛说呢。”
康熙挥了挥手,李德全便灵巧的过来,收拾起来。
康熙则看着晓雪,道:“朕知道你要说何事。晖儿的婚事,朕准了。”
晓雪没想到皇帝如此痛快,心里大喜,忙跪下道:“谢皇阿玛。”
康熙没有马上叫起,反而问她道:“知道朕为何同意吗?”
晓雪本欲点头,但见皇上有话要说,便摇了摇头。
康熙道:“朕同意,除了为了补偿你,为你消弭留言。还因为,朕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希望这紫禁城再多生怨偶。至于十七的心意……”
晓雪猜康熙是误会了,忙打断道:“皇阿玛,方才儿臣去找过十七弟了。十七弟告诉我了一切,原来真是误会。他与宁儿二人根本互不相识,他中意的人是永和宫的宫娥巧韵。我方才已经答应他,等我向皇阿玛解释一切的时候,也顺道将他的心意上达天听,请皇阿玛成全他。”
“是误会?朕还以为……”康熙此时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复又吩咐道:“那好,你去告诉十七,朕可以准你方才所奏,不过他要自己过来和朕说。”
“是。”从康熙的话语和神情中,晓雪能猜到方才康熙在她离开后一定也经过一番思量,他大概是以为十七和晖儿二人都钟情于宁儿,而十七求到德妃,所以才引出这后面的事来。如今,他知道是一场误会,自然觉得如释重负,便真心觉得这局面于谁都好。至于,康熙如今要十七自己来和他说,晓雪猜一定也是吸取了前车之鉴,他想要明白无误的确定儿子的心意才为其指婚,以免误听误信让他们难受。毕竟,方才三阿哥的痛苦模样,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自责。
思绪到此,晓雪不由微笑。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切到此会变得如此顺利!如今,皇上能按着他们俩的心意允婚,对晖儿对十七而言,这都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晓雪离开乾清宫后,便将好消息带给了十七阿哥。小十七听后,乐得忙不失迭的对晓雪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说谢谢。晓雪瞧着,觉着有趣,不由又调侃了他几句。不过说笑之后,晓雪便立即正言提醒他速速去见皇上,勿要拖延,一切还是早定早好。
十七得到如此佳讯,本就片刻也不愿耽误。只是刚才一下子太高兴了,没想起来,如今蒙四嫂一提醒,两条腿恨不得装上风火轮,一下就哗啦到他皇阿玛面前。
晓雪见状,便立即识情知趣的告辞,让十七去忙碌他最想忙的事。
晓雪走后不多久,康熙便见到了自己的十七阿哥,他心道,丫头所说的看来真是分毫不差,否则,老十七何会带着羞涩急成这样的冲到自己的面前?
当康熙耐心地听完了十七的请求后,就在他答允十七的那瞬间,他见到了十七阿哥那稚嫩的俊脸上满溢出的幸福,他的心也瞬间柔软了起来。似乎,方才堆叠在心头对老三的那些自责感也瞬时减轻了些。其实,天下做父母的都是一样的心思,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快乐的!他偶尔,也只想做个平凡的父亲,享受着这世间最简单的天伦之乐……
第129章 隐匿部分
昨晚,指婚的旨意其实就已经拟好。是以,今日一早,便有公公前来传旨。
现下,皇上已明发了上谕,所以,晖儿和十七的婚事便算真正的定了下来,不容更改!
于是,晓雪便借着谢恩的契机到永和宫走了一趟,将宁儿带了出来。
在和晖儿、宁儿一同向康熙谢恩过后,晓雪又带着他们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慈祥地嘱咐了些话后,又是一番厚赏。晓雪和两个孩子谢了恩后,又陪着太后说笑逗趣小坐了一会儿才退了出来。
今日一行,最重要的是带宁儿回府。如今事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回府的一路上,两个孩子都显得很高兴。叽叽喳喳的打趣笑闹,仿佛是想将憋闷许久阴霾都一扫而空。
晓雪自然懂得孩子们的心思,所以,只是慈爱的望着他们,听他们笑闹,并不打扰他们的好心情。
其实,事情进行到这步,晓雪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是晓雪的心里还是有些沉重,因为她比谁都更清楚,那些隐忧并没有完全消除。
此次,德妃没有做成想做的事情,心中自然是很不快的,晓雪知道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而德妃今日声色俱厉的态度也已经明显告诉她她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明箭容夺,暗箭难防,怕只怕,又要生出什么事来,唉……
晓雪暗自叹气。随即又想到,家里那隐匿的部分也该有所处理了,否则现在不示之以威,敲山震虎,就怕日后又要为祸惹事!
马车,快来到家门口时,小两口仍旧逗趣吵闹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眼底的异样。而这抹异样,很快就发作了,并且成功地让两人同时止音,还让他们的小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因为,晓雪忍不住作弄人的心思,在下车前做出了一个调皮的举止——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从十七那里要来的荷包,一面在他们眼前轻晃,一面狡诘笑道:“瞧,额娘差点忘了这个!现在,自然该物归原主了。不过……伤脑筋的是,我是该直接还给宁儿呢还是该替人直接送到晖儿手上呢?”晓雪状似费神的思考着,一会儿后,她又释然微笑起来,“不如,我就放在车座上,你们自己商量。”说完,马车正好停下,晓雪踩着下人利落放好的板凳下车,留下两个脸红不已的小家伙在车上窘迫。
虽然,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晓雪去调度处理,可是,方才车上那一幕,不由令她的嘴角上扬,眼底充满笑意。晓雪一直都觉得,人,要懂得释放自己,而和亲近的人,偶尔调皮逗趣下,做些无伤大雅的可爱举止,是快乐的。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意味着她又必须要面临一个孤独的夜。
可,这样的孤寂,她不喜欢,却必须学着去忍耐,甚至去习惯!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美丽的青春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孤寂中流失。
所以,她……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今晚,她很焦躁。其实,不止今晚,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很忐忑。尤其,在前几日,被一封不明的信带去了普济寺后又没有见到预期能见到的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人知道?还是说……那人是因为有意外才不能来见她?
当晚膳时,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侧福晋,奴婢听说,三阿哥的侧福晋薨了”,她便更紧张了。烟岚死了!她居然死……了……是意外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其实,她早就后悔了!可惜,当时,她战胜不了心魔,尤其当烟岚含着刻毒的笑意讲述着那个女人的罪状时,她心底激颤,不由的认同。那一刻,她才晓得,她其实也深深地恨着现在府里唯一得宠的,那个时刻霸着爷心的女人!
恨,在何时种下,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在她跪求,而爷残酷的拒绝的那刻;或许,是在她一个人痛苦地熬过一个又一个慢无边境的长夜的时候;或许,是在那拉氏回府后,她看到了李氏脸上同样惨淡的笑容后;或许,是当亲眼见到爷宠溺地对那个女人嘘寒问暖,眼底满是爱意的时候;或许,是听到那个女人的儿子获得圣宠,爷的所有女人黯然失色的时候;或许……更早,也许就在爷躺在她身边,心却不在她身上的时候;也许就在爷望着她,心里却惦着一个那时她还不知道的那人是谁的时候;其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重要了……
总之,烟岚利用了她的恨,而她心甘情愿的配合了烟岚。
可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更没有想到烟岚会同时害到三位小阿哥!她一直都以为,烟岚的目标只是那拉。慧儿,烟岚会伺机而动找到机会与她联手彻底地打击那个女人,可她并未想到烟岚居然会如此大胆的伤害三个无辜的小生命以至于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一直都以为,烟岚要她提携沉香这个丫头,是为了便于和自己联络。却不想,那个丫头却瞒着她做了那许多的事情。
不是那日突然接到书信,不是那日没有见到烟岚,不是那日沉香突然消失,她都不会知道,一切已经变得她无法控制!
从那日起,她便开始害怕,也开始后悔!
如果早知道一切会这样,她当初,一定会忍住心魔,一定不会答应烟岚,可惜,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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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见到福晋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年氏惊慌失措了起来,甚至愣在了那里,不是身边婢女的提醒,她都忘了要行礼。
她颤抖着声音,僵硬的起身,惶恐的福身问安。
晓雪没有叫起,只是就这么看着她,轻轻问了一句:“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
“妾……身……不知。”她不敢抬头,只能维持着蹲姿,怯懦道。
晓雪给了美亚一个眼神,“都下去吧,我要单独和侧福晋说说话。”
美亚明白主子的意思,忙带着众人告退。
众人走后,晓雪沉声道:“跪下!”
年氏被这突来的严厉喝住,当即没有蹲稳,摔倒在了地上。
晓雪不看她的狼狈样,只是不紧不慢地落座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威严道,“当初,我对冬芷行家规的时候,就嘱咐过的那些话,我想侧福晋一定还记得!今日,我既然前来问你,自然对事情的始末心中有数。若你还是似当初那般,强说不知,等我拿出证据和家法来,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到时,你再哭再求,都无用处,我亦不会开恩!”
年氏心中本就惶恐,听到此话,心里更是害怕得厉害,她趴在地上的身姿有些轻颤,似乎已经使不出力气爬起来。
晓雪瞟了她一眼,轻道:“说与不说,都由你。只是,你该知道,毒害皇嗣的罪名,不是你一个人咬着牙豁出去就可以算了的,那可是株连一家满门的大罪,若是因为你而牵扯上你们年家……”晓雪没有再说下去。
年氏恐惧失神的双眼此刻突然涌起了一股勇气,她强撑起身体,转过身子,跪着来到晓雪跟前,恳求道:“妾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福晋网开一面!只要不牵连妾身家人,妾愿听凭福晋处置。”
晓雪望着她楚楚可怜的双眼,沉声道:“此事,你参与多少?我要你亲口对我说,若有一丝欺瞒,我决不宽赦;但若是你有心悔改,我可以斟酌办理。”
年氏听见福晋言辞里的那抹希望,不由慌忙撇清道:“妾其实从无谋害小阿哥之心!此事待妾知晓之时,烟岚已经做定。妾无能为力,只能佯做不知。”
晓雪冷冷一笑,“你倒是推得干净!若是真的不知,那晚你何必急切的赶往普济寺?若是真不知,你现在又何必如此恐惧?若是真不知,沉香又怎么会潜伏在府邸多时?”
年氏心里惶恐,脸色凄苦,道:“福晋既然都已知晓,还要妾……说什么?”
晓雪盯着她,道:“我要听你说,你和烟岚如何相识?她一共又要求你做了多少事?此事,你究竟何时知晓?”
年氏自知无可辩驳,只能凄苦一笑,从头说起,“福晋离府去五台山还愿之时,妾曾去万安寺祈福,那次巧遇,便认识了烟岚。当日,她引妾去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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