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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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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见梧桐还算懂事,便点头应道:“这样的天气,雪路难行。你赶紧起来,脱了外衣,到这边坐下暖暖身子吧。”
梧桐闻此,“哎”了一声。便起身脱下了外衣,正要去外屋挂起来,青鸾就接了过来,出去挂好了。
良辰见梧桐站在远处愣着,难得温驯,便摆了摆手说:“屋里没外人,你过来坐下。尝尝这新制的山楂茶。酸甜可口,喝几碗,连吃饭都香甜了不少呢。”良辰说着侧身拿起小明炉上热着的山楂茶,给梧桐倒了一杯,示意她来身边坐下。
梧桐原对良辰充满了敌意,只是自打那次良辰对她说了那么多体己的话,自个不但不再厌恶良辰,反而对她产生了一种畏惧,甚至是一种尊敬和崇拜。
在少爷都轻贱她,弃她于不顾的时候,是良辰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才有了如今安逸开怀的生活,若是说这府上谁待她最好,便是眼前,她曾视为仇敌的良辰了。
良辰见梧桐一副拘谨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说:“这些日子府里事多,也未分心问问玉烟阁的事,芸慧芸筱伺候的还周到吧。”
梧桐闻此,赶忙应道:“芸慧芸筱是少夫人赏的,自然都是好的。奴婢不舍得指使,凡事亲力亲为,心里倒踏实。”
良辰见梧桐不骄矜,到如今也没有忘乎所以,确实难得,便说:“前些日子与你说的事,你可想好了,得闲便张罗一下吧。只是这几日下雪不好搬动,等雪化之后便赶紧挪过来,否则一耽搁,便要年后了。”
梧桐闻此,心中充满了感激,便欠了欠身,与良辰说:“自古嫡庶尊卑有别,少夫人既不嫌弃奴婢,给奴婢些脸面,奴婢亦不能得寸进尺,就如段夫人敬重公主一般,奴婢也要懂得分寸,不敢与少夫人同住一个院子。自愿留在玉烟阁守着。”
良辰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十分疑惑,想着这梧桐先前拼尽了力气也要守在易楚身边侍候,如今自个都吐口容下了她,她竟推辞了起来,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你等了你们少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就退却了,是否是介意名不正言不顺,没个名分。若真是如此,我请示过公主之后,在府内为你正名便是。”
“少夫人看的起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对于少爷,即便一辈子作个没名没分的同房丫环,也不会觉的委屈。原先奴婢浅薄,只为与少夫人赌气,才做出了那些不体面的糊涂事。少夫人不计较,是您大度。只是少爷疼惜您,至今没有办法原谅奴婢的过失,奴婢愿意等,愿意改,只在玉烟阁守着,若是少爷真心原谅了奴婢,自会过去,若是少爷不愿要我,奴婢宁可守着玉烟阁孤独终老,绝不再纠缠少爷。”梧桐说完,便跪在地上给良辰磕了个头,又抬眼望着良辰,求道:“这是梧桐最后的尊严,求少夫人怜惜,成全了奴婢。”
良辰听了梧桐这一席话,心中难免酸楚,虽为梧桐的骨气所折服,却清楚易楚再踏入玉烟阁那一日,便是自己输给梧桐的那一日。梧桐正是在用最温柔的方法将原先输给自己的,一点一点的赢回去。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或者是一年两年,易楚总有原谅梧桐的那一日。那时梧桐赢的不只是易楚的原谅,还有他的爱情。
良辰想着这事本就是她促成,却也难掩辛酸。
作为一个女子,她可以含恨将丈夫的夜晚分给别的女人,却独留那颗心无论如何也不愿与其他女子分享。只是世家男子三妻四妾,或温柔风情,或娇俏可爱,总会有心动和心寒的时候。
良辰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却不愿在梧桐面前失态,便挥手示意梧桐起来,稍稍定了定神才说:“地上凉,你起来吧。你求的事,我应下了。也难得你有这份心思,想你家少爷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早日想开的。”
梧桐闻此,心里是得意的,因为她相信她与少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相信少爷对她是有那么一丝喜欢的。不凭别的,只凭她对少爷的了解,少爷也一定会再回来她身边的。
良辰这会儿也没心思应付梧桐,正想找个理由打发她走,易婉便兴高采烈的领着洛水进了屋,见梧桐也在,易婉瞬间变了脸色。一想起梧桐上次拿她与怀青的事百般威胁,就气愤难当。
易婉勉强压制住怒火,见良辰神色不好,只怕梧桐为讨好良辰将自个与怀青的事吐露出来,便白了梧桐一眼,没好气的说:“好日子不见人,这样的鬼天气倒是见鬼了,眼见妹妹忙着我便不留了。”
良辰见易婉急着要走,有些摸不着头脑,原也没见婉姐姐对谁这般刻薄,也不知她与梧桐到底有何过节,这当着她们二人的面也不好过问,正纠结,梧桐倒是十分识相的给良辰行了一礼,没有多言,便退出了屋子。
易婉见梧桐走了,还是难掩心中怒气,脱了外衣便到良辰身边坐下,一副气愤难当的样子念叨说:“妹妹当真是极好的性子,若是要我与那样不堪的人共处一室,我宁可站在外头冻死了痛快。”
良辰听易婉气急,方才那番话话明显是打她的脸,多少有些无奈,只陪着笑说:“姐姐何苦与梧桐置气,倒平白气坏了身子,只是这天冷地滑,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吩咐?”
易婉闻此,气也消了大半,想着自个原是对梧桐有气,不知怎的就发到了良辰的头上,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便回身瞧了洛水一眼,洛水赶紧将怀中的包袱递给了易婉。
易婉将包袱拿到身前解开,从中拿出一个白狐毛制成的护手,递到良辰身前问道:“妹妹瞧这狐裘怎样?”
良辰向来不喜欢这些动物皮毛制成的物件,只是瞧易婉兴致颇高的样子,只能装作惊奇的模样,应和说:“这毛雪白光滑,触手升温,当真是极好的东西。”
易婉见良辰很喜欢的样子,便推到了良辰身边说:“原见妹妹冬日里不着狐裘,还怕你不喜欢,这会儿见你合眼,便留在身边用着,姐姐若是再得了好的,便给你送来。”
良辰闻此,哪能收下,便客气说:“姐姐将好的都给我了,自个怎么过冬,还是拿回去用吧。”
易婉见此,便摆手解释说:“司徒王妃原是我的金兰姐妹,知道我这几年过的不如意,便有心照拂,昨儿遣人送了一灰一白两幅护手过来,我见这东西极好,想着妹妹该是会看上眼,又知妹妹肤白,更衬这白色,便送来给妹妹,免得束之高阁,总是辜负了。”
良辰想易婉如今一得了好的东西便往静园这边送,当真是疼她,只觉与易婉又亲近了一分。赶紧将这护手套在了手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连连谢到:“姐姐疼我,知我这就缺这样一个物件,只是这狐裘是太子妃所赐,是极好的贡品,良辰只怕自个冒失,弄污弄坏了呢。”
易婉闻此,温和的瞧着良辰,柔声说:“再珍贵的东西,也不及我与妹妹情谊的万一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迟来的贺礼
易婉走后,良辰独自靠在软榻上发呆,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如在梦中。
想那太后和筠巧同是女人,一个死后举国哀痛,守丧三年,一个走的无声无息,怕是连牌位都无一个。
良辰寻思着,也没心思看闲书,便将映兰唤道了跟前,交代说:“筠巧死的冤枉,咱们不能不尽一点心,你这就去准备些补品礼物亲自送去段府,只当探病,然后打听打听筠巧下葬的地方,相识一场,我也好过去祭拜一下。”
映兰原也为筠巧的死唏嘘不已,如今得了这差事也乐意去办,应下了良辰的吩咐便去准备了。
午膳良辰一个人用,也简单清淡了不少,一荤一素配一份汤羹,也算是这府里吃穿用度最节省的了。
映兰去段府办差事,这会儿还未回来,良辰便吩咐小厨房将她的吃食独留一份坐在锅里,会来之后也能吃个热乎的。
良辰洗手漱口之后,正要用膳,便听见外头有响动,正疑惑,便瞧见易岚掀开了门帘子进了屋来。
眼见易岚身上发间满是晶莹,便猜出外头这会儿又下了雪,便打趣说:“小叔如今也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怎么你一出门便下雪了?”
青鸾和青鸢姐妹正拿着巾子给易岚擦拭发间的水珠,易岚不方便动弹,只应道:“难得我惦记着小嫂子,一进门就那拿我取乐,成何体统,都是让我那好性子的三哥给惯的。”
闻此。屋里的丫环都乐了,良辰自个也乐了,见易岚发间的水珠都擦干了,便问道:“小叔这会儿回来。午膳定是没用。我这刚好要用,你若不嫌弃菜色单调,便一块用些吧。”
良辰话音刚落,易岚也没客气,便到桌边坐下。良辰借这空挡吩咐青鸾将易岚的外衣拿去炉边烤烤。省的一会儿上身,再让水汽湿了贴身的衣裳。
易岚入了坐,便换茂喜将食盒提了上来,良辰见着茂喜也亲近。嘘寒问暖了几句,茂喜都点头应着,倒是与以往一样脸都红到了脖子。
青鸢刚给添好了饭,易岚便招呼良辰说:“小嫂子惦记着茂喜是打你静园出去的。也不能这般厚此薄彼,你倒是仔细问问茂喜,我可有欺负他。”
良辰闻此,也不愿与易岚斗嘴,瞧着易岚刚拿上桌的食盒,问道:“小叔过来吃饭还带着饭,当真是稀奇。”
易岚也没应良辰这话,打开了食盒,只闻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易岚见良辰瞪圆了眼睛,这才笑了笑说:“荷香小筑的荷叶鸡最是有名,味道还是其次,只是这包鸡的荷叶,一年到头都是新鲜的,比那干黄残破的叶片烹煮出来的清香百倍。我想着荷香小筑就在沐府附近,你打小便口福不浅,定是爱吃,便顺路买回来给你尝尝,当是添个菜吧。”
美食当前,良辰也没心思答易岚的话,便将这荷叶鸡外包的荷叶打开,撕了快鸡肉下来,放进了口中,十分的享受,而后指了指这鸡说:“你啊真是有眼光,这荷叶鸡当真好吃的很,赶紧趁热吃了,否则凉了再热,那荷香味可就没了。”良辰说着,赶紧撕了鸡腿下来放入易岚的碟中,催促他快吃。
易岚听良辰方才没喊他小叔,心里才舒服了一下,只在良辰的眼光中看到了他们过去快乐和睦的日子,只是如今各自有了牵绊,想再回到过去,已是不可能了。
这顿饭,两人吃的欢喜,只谈吃喝不说家事。良辰好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想着也只有在易岚面前,自个才可如此放肆野蛮。这个才是真实的,不为旁事所累的自己。
午膳过后,良辰便请易岚去了里屋说话。
易岚只顾着埋头喝茶,没有说话,良辰性子急,便先问道:“你难得去趟常家,嘉萝见了你该十分欢喜吧。”
易岚闻此,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放下茶碗,望着良辰应道:“太后仙逝去,八王爷入宫守丧,常夫人便去了八王府主事,我去时她并不在府中,便少了些牵扯。至于嘉萝,她——”易岚说着,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说合适。
良辰心里有数,想常夫人经上次那事,自然不会苛待沈氏,却也不可能厚待,沈氏身子孱弱,如今月份大了又能好到哪去,便说:“眼见嘉萝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了,我寻思着公主回府之后,便求她接沈氏入府,静养生产,省的来日沈嘉萝诞下孩子,孩子不满月,母体还未恢复,就要来回折腾。”
良辰这话,正说出了易岚心中所想,顿觉良辰体贴,但转念一想,也知这事不好办,便忧心忡忡的问道:“眼下启瑞国上下,为太后守丧三年,三年中不许嫁娶,若是说接孩子入府抚养倒无碍,只怕公主攥着把柄,不许嘉萝进门。”
良辰原也担心这个,只是话还未问出去,便不能妄下定论,只应道:“公主如今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也该明白失了孩子的母亲心中有多悲苦。由己及人,该是会对嘉萝网开一面的。”
听良辰这么说,易岚便放宽了心,正松了口气,良辰便追问说:“沈氏这边有了指望,那苏缇呢,你可想着怎么去安抚她?”
易岚明白苏缇对他的良苦用心,只是苏缇如今脆弱敏感,若是见了面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便会引得她哭闹不止,这会儿见倒不如她情绪好些的时候再见,便与良辰说:“苏缇一心为我,我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只是这会儿见她,未必对她好,想着还是缓缓再说吧。”
良辰望着易岚俊俏风流的模样,忍不住念叨说:“都说红颜祸水,你这蓝颜更是祸水,往后还是少出门,省的再迷住哪家的姑娘,如苏缇一般为你生为你死啊。”
易岚闻此,惨淡的笑了笑,也甚至无辜,毕竟这幅好皮囊是老天爷给了,若是真能选择,便只要变成能让良辰一见倾心的模样足以。
易岚寻思着,忽然忆起还有一桩事情,便赶紧唤守在门口的茂喜进来,从茂喜处拿了个盒子出来,摆到了良辰眼前。
良辰瞧这盒子,原以为是易岚送的礼,易岚却打开了这盒子,从里头拿出了一条绣工精致的枕套说:“这枕套是你家巧姑娘托我送来给你的,说是你大婚之时,她不在你身边,一分心力没尽,心里也不踏实,便赶着绣了一副并蒂莲花,比翼双飞的枕套给你,算是新婚贺礼了。”
良辰知易岚要去常府,便有托他问候巧儿的打算,只是想易岚如今自顾不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巧儿惦记着她,竟求易岚稍礼物过来,十分的惊喜与感动,赶紧接过这条大红的枕巾,称赞说:“这丫头跟在我身边时,与我一样,琴棋书画不通,女红缝补不行,如今这枕巾绣的如此精致,可是长本事了,倒比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出息多了。”
“我原先去常府的时曾见过巧姑娘,只知道她是常兄的妾室,却不知她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巧儿,只怪我糊涂,若是早知道,便不用你找她找的如此辛苦了。”
良辰自然不会怪易岚,只捧着枕巾说:“我想都是天意吧,我听闻常家公子,不仅长得俊秀还在朝为官,凭借着八王爷的威势,这常公子也是前途无量,巧儿虽然位居妾室,却也算是个好归宿了。只盼着常夫人能以慈悲为怀,善待巧儿。”
易岚与良辰小坐一会儿,说要去铺子里瞧瞧,便告辞了。
易岚走后,良辰便急着将巧儿送的枕套套到了枕头上,瞧着心里头踏实。
只是如今自己与巧儿都已经嫁作人妇,有了新的生活,常安哥却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即便如今生活安逸,也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多一份牵挂。
如今到了年下,便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自打良辰有记忆起,每年都是与常安一起放爆竹,守岁到天明,只是今年却再也享受不到这一份团圆了。
傍晚那会儿,顾怀青冒雪领着一个少年来了静园。
良辰刚从里屋出来,打算去院里瞧瞧雪势,正撞见顾怀青进了屋。
顾怀青行礼之后,良辰便瞧见顾怀青身后那少年,问道:“他是谁?”
顾怀青闻此,赶忙应道:“少夫人晌午的时候说院里缺个懂事的小子,小的便急着给您找,只是下头的小子大都粗手粗脚,做惯了粗活,若是到院子里伺候,怕是伺候不好,小的便急着从账房那边调了个得力的过来。”顾怀青说着,给那少年递了个颜色,那少年赶紧俯身给良辰行了一礼说:“奴才少轩,给少夫人请安。”
良辰瞧这少年眉清目秀,口齿清楚,很有顾怀青的风范,十分中意。
顾怀青也在一旁敲边鼓说:“这孩子去年刚进府,小的闲暇的时候教了他识字念书,这孩子聪明,一点就通,比起旁人,是多识了几个字的。”
良辰闻此,便问那少轩说:“名字倒是好听,你多大了?”
“奴才今年十七了。”
良辰闻此,忍不住掩嘴笑笑,与顾怀青说:“顾管家也真是,方才听你口口声声说着孩子,我当才十三四呢,没成想却还长你一岁,与他比起,你才是孩子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可造之材
顾怀青向来厌烦别人拿他的年龄说笑,只是良辰难得与他玩笑,倒平添了一分亲近,也不气不恼,只笑了笑没有应声。
良辰瞧这少轩内敛沉稳,又是顾怀青亲自引荐的人,很是放心,便点头答应让他留下了。
良辰见这少轩手里没拿什么东西,便吩咐说:“既是要来我院里伺候,便找个合适的时候搬过来住下吧。”良辰说着,瞧了青鸢一眼,见这丫头打少轩进屋就目光灼灼的瞧着,想着都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有思慕之心,便顺水推舟,与青鸢说:“少轩往后在院里伺候,对咱们静园的事还有不熟悉的,青鸢你便领着他四处转转,再领去祈昌屋里,要他跟着祈昌住吧。”
青鸢闻此,高兴的不行,赶紧抿嘴娇羞的笑了笑应下了这差事。
少轩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活脱脱又一个顾怀青,少年老成的模样,仔细瞧着也觉得好笑,却也不知这些少年心里都想着什么。
青鸢满心欢喜的领着少轩下去了,留顾怀青在屋里也尴尬。良辰念着易婉的关系,早就把顾怀青当成了自己人,对他也未那么多拘谨,便说:“顾管家每次见我都是恭敬有加,可咱们年纪相仿,本该自在些的,往后打交道的日子还多,若总是这般拘谨,可不是要一闻静园便提心吊胆了。到底我也不是会吃人的母老虎。”
顾怀青虽晓得良辰随和,却打小没学着在主子面前放肆的规矩,管家理事还是跟着父亲学的老一套。在良辰看来,未免古板了些,只是陶家是世家,总要主子有个主子样。仆人便有个仆人样。否则都吵吵嚷嚷的凑在一块说笑,哪还有什么规矩,不就跟市井人家一个样子了。
顾怀青寻思着,赶忙应道:“少夫人看重小的,小的却不敢放肆。主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定当尽力为之。”
良辰见这顾怀青豁达之时十分只潇洒,做起事来又是一板一眼的样子,可没忘了一提到易婉姐就没了招架的样子,心里觉的好笑。便小声鼓囊了一句:“真瞧不出我婉姐姐喜欢你什么。”
顾怀青只听良辰嘀咕,确未听清良辰在说什么,便问了一句:“少夫人还有吩咐?”
良辰闻此,自知失言。赶紧打掩护说:“我这倒是没事,只是外头雪势虽不大,也盖了路,眼见少爷们要打铺子里回来了,你找几个仔细的在门口迎着,可别跌了跤才好。”
顾怀青得令,赶紧行了一礼,出去忙活了。
顾怀青刚走了不久,映兰便冒雪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冷,在炭炉前烤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了。
良辰原想数落映兰骄矜,便凑到炭炉前握了映兰的手,一摸当真是凉的像冰,便问道:“走时不是给你派了马车又添了件衣裳么,怎么还冻成这样,手炉呢,怎么也不抱着?”
映兰闻此,扬着被炭炉烤红的脸说:“若只是去段府送礼,来回倒也不冷,只打段府出来时,正瞧见送殡的人从后门出来,我便小心的跟了过去。跟着送殡的人一路出了城上了山,只等筠巧入了土,我才去悄悄去坟前上了炷香。”
良辰知道今日苦了映兰,十分心疼,赶紧叫青鸾点了个手炉塞到了映兰手里,拉她到软榻上卧着,还亲自给盖了毯子,妥贴之后,才又问道:“你这丫头也痴傻,既知道埋在哪里,回头再仔细去祭拜就是,何苦大冷的天气,硬在雪地里等啊。”
“姑娘也知筠巧是没嫁过人的姑娘,没有牌位也没有娘家,死了也只草草埋在山上,插了个空白的板子便当是墓碑了。眼见这几日降雪,若是奴婢不赶在今日给上柱香,大雪封山之后,来年春暖花开,山上尽是杂草,还不知能不能再找着那坟头呢,奴婢想筠巧死的冤枉,为姑娘求个安心,便急着给上了炷香,愿筠巧来世能投生个好人家,做个有福的夫人,长命百岁才好。”
良辰听映兰这一席话都是肺腑之言,听进了心里,眼眶也有些湿润,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了窗外。
映兰见此,回身将榻上的窗子支开,良辰见此,立马拦着说:“你身子冰凉,可别闹了,赶紧关了窗子,躺着歇歇。”
映兰这会儿意志消沉,只应了就:“身子凉可以暖,若是心寒了便只等着死了。奴婢没用,见筠巧对段夫人忠心耿耿,还落得那样的下场,替她难过,同是做奴婢的,倒是奴婢命好,摊上您这么好的主子,真心实意的待我好。”
映兰越说,良辰心里越难过,抬手抚了抚映兰的脸颊,柔声说:“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瞧见翠竹,筠巧她们的惨事,心里头难过,想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该无端受辱,命如草芥的,只是逝者已矣,生者该保重,往后这府里有我盯着,尽力保全了大家就是,你今儿受了凉,怕是不好,一会儿早些用了晚膳,就回屋歇下吧。可别多想了。”
映兰听了这话,心里虽然舒服了些,却还是解不开这心结,只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易楚今儿因为下雪回来的倒早,晚膳过后,少轩拿着简单的行礼搬来了静园,良辰也正好给易楚引荐。
易楚是爱才之人,知道少轩会写字,便吩咐他研墨写几个字瞧瞧。
不一会少轩写了满满一页字,呈到了易楚跟前,十分娟秀的楷书,既不失男子的阳刚又平添了一分柔美。
良辰原以为少轩只勉强认得几个字,没想到字竟写的这样好,忍不住问道:“我瞧这字倒不像是练了一年的样子,你和顾怀青都没说实话啊。”
少轩闻此,赶紧躬身给良辰行了一礼说:“少夫人明察,少轩进府前确实会写字,但都不精进,蒙顾管家不弃,练了一年有余才写的像个样子,能入了您的眼。”
良辰听闻此言,对这少轩的出身甚是好奇,便问道:“你念过书?”
“回少夫人的话,奴才的爹是个秀才,打小就教奴才识字,只是爹爹这辈子不得志,考上了秀才之后便再未中举,前年患病便抑郁而终了。奴才的娘岁数还小,若是领着我改嫁也不容易,奴才便想自个求个出路。因奴才与顾管家是同乡,去年便背了包袱过来投奔,就为有口饭吃。顾管家可怜奴才,便留了奴才下来,才有幸伺候少爷少夫人。”
良辰原就觉这少轩生的不俗,谈吐得体,不像是粗人家的孩子,如今听了他坎坷的身世,也觉的可怜。想这样打小念书的孩子,若是只留在府里当个下人,着实可惜了,正要与易楚提,易楚便先一步说:“你既念过书,又写了一手好字,留在府里粗使也大材小用,往后便跟着我去铺子里跑跑,学些本事,技多不压身,若你真是可造之才,他日留在铺子里做个朝奉也是好的,只是要看你愿不愿做这份差事了。”
少轩早些就听闻二少爷为人冷淡,不怎么爱与奴才打交道,虽然少夫人仁厚,但分来静园伺候,便要事事小心,日子是如履薄冰。只是如今见了少爷,倒不像传说中那样冷漠,反而十分温和。既得少爷赏识,自然不能悖了主子的意思,赶忙答应说:“蒙少爷不弃,不嫌奴才笨手笨脚,奴才自当小心伺候,用心学些本事,为少爷分忧。”
易楚听这少轩虽然嘴甜,却不是油头滑脑的人,比起祈昌确实更适合放在身边伺候,便侧身与良辰说:“我身边既有少轩伺候,祈昌就暂且留在院子里供你使唤了,省的来来去去跟了这么多人那么惹眼。”
良辰见这少轩虽然会写字,却是头一次贴身伺候人,很多事情怕也想不周全,便回道:“祈昌为人仔细,伺候的也周到,你既看重少轩让他学些东西,忙时也无暇顾及你,你一道带着祈昌去,暖茶热饭递着,我也放心些啊。”
易楚想着,也觉的良辰的话在理,也未推辞,便应下了。
这些日子,府里也太平,今儿是腊八,良辰一早便吩咐大厨房熬了腊八粥,邀众人在正屋的饭厅一同用了早膳。
淑颖昨儿刚打段府回来,只说身子乏,便没过来。尚氏倒也卖良辰个面子,早早的就过来了。
公主不在府里这段日子,尚氏过的也逍遥,有意无意的问了良辰一句说:“再过二十几日便是除夕了,公主可是要留在宫里过年。”
良辰闻此,应道:“前儿个公主找人来府里传话,说是太后仙逝,陛下也没心思操办什么除夕家宴,只遣了皇子公主们都各自回府,公主和大哥约么腊月二十八便回府来了。”
尚氏听了这话,难掩失望,原想着过儿逍遥自在的安生年,如今怕也是不成了。
易婉闻此,也应了一句:“按以往的规矩,年礼打今儿起便该送了,妹妹若是应下,一会儿我便吩咐了顾管家办去。”
良辰对陶府规矩不比易婉熟悉,自然都听易婉的,十分恭敬的回道:“姐姐长于我,既有主意便吩咐下去,年关将至,若不是姐姐帮助,我可要手足无措了。”
易婉闻此,瞧着良辰温和的笑了笑,两个姐妹说不出的和睦。这本是好事,但映在尚氏眼里却十分的碍眼,也不愿再吱声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心意转寰
早膳过后,易楚和易岚也不得闲,便匆匆赶去了铺子里。
良辰见祈昌和少轩一同跟着十分的放心,却偶然瞥见祈昌眼中的不悦,倒是少轩这个年岁小的让着他,对祈昌恭敬有礼,不敢轻狂。
良辰想少轩刚来,祈昌与他不熟,一时别扭也是常情,只留意着,若是祈昌真的容不下一个少轩,如此小气,倒不必再留在院里伺候了。
尚氏用过早膳,与良辰和易婉也没什么话说,只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回院去了。
良辰原惦记着苏缇,便嘱咐易婉说:“姐姐准备年礼,万万记得苏家那份,我想咱两家关系不一般,还是尽早送过去,显得亲近,姐姐仔细,也劳您多费心了。”
易婉与良辰是想到了一处,正吩咐洛水亲自将年礼送去苏府,良辰一提,便赶紧安抚说:“妹妹放心,苏家那边我一直惦记着,听闻苏缇染了咳疾,找了几个郎中瞧过,病情还是一再反复,我除了应有的年礼,还准备了些上好的药材,和几个食补的方子一并送去。想那苏缇如今病着,也是不愿见咱们的,唯有这法子,才能勉强尽一份心力了。”
良辰这几日忙里偷闲,对外头的事也未太多过问,的确是疏忽了苏家那边,如今听易婉说了,甚是懊恼,不禁自责说:“这事本该妹妹盯着,这几日的确是懒怠了,竟连苏缇病了也不知。想那丫头敏感,该是提前问候才合适。”
“府上的事已经够妹妹操劳了,旁的事我但凡能帮衬便帮衬些。你不要多想,只等过了年,大家都松快了下来。再好好为苏缇筹谋才是正经。”
良辰想,眼见再过二十几日便是除夕,琐事也渐渐多了起来,确实无暇想法子哄苏缇高兴,也就跟婉姐姐说了,年后再想法子也不迟。
良辰寻思着。点了点头。正要再问问年礼的事,外头小厮便进屋回话说:“回少夫人,大小姐的话,城外田庄来送年礼了。”
良辰想那乔庄主刚接手田庄。就急着送年礼来,确实是个很知礼数的人,便吩咐说:“先将年礼拿去库房的门房里登记下。回头顾管家瞧过,再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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