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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软饭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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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了根钢针似的,于是
“哎呀我草?心荷教主,削她小玉你也上,牙敲掉眼扎瞎腿打折善了个哉的!”
赵勾玉觉得不能再胡闹下去了,毕竟这里是人家何千攻的地盘,何千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
来了,他们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去看看那个何飞花的陵墓到底在哪。
“咳咳。”
赵勾玉咳了两声,不过莎草和苔衣两人仍旧打得不可开交,眯起眼扣了扣下巴,看来是这招
儿不好使啊。
“那个……苔衣啊,放下屠刀,立地成怫……你们……”赵勾玉觉得,苔衣应该比莎草好说
话吧?
果不其然,苔衣闻言,立刻停手飞至赵勾玉身边,而因怕伤及赵勾玉,莎草也被迫停手,但
仍狠狠的盯着苔衣不放,生怕错过任何机会。
赵勾玉刚要放下心来,却被苔衣亲手打碎了这个梦想。
“是啊是啊,小玉说得对,施主,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着,苔衣从赵勾玉身后探
出来,一路小跑到了莎草身边,二话不说夺过发呆的莎草手中的宝剑,又再递回去,笑吟吟的
说,“施主,来,剃光头吧。”
赵勾玉别开了头,她不想看到太血腥的颜色,她不忍心啊。
可是,事情总是发展的出人意料,这一次莎草只是夺过宝剑,并未发飙,因为……
“有人来了。”
42她不是人
七夜合欢教第一高手说的话,在场的其他三人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所以当何千攻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主慈奴孝的场景。
似笑非笑的扬了扬眉,黑衣下摆无风自起,何千攻翩翩然的款步向赵勾玉走过去,她望着赵勾玉的眼神似乎与离开之前有了些差别,但极其的微妙,很难让人发现。
不过赵勾玉发现了。
这是不是表示,赵勾玉不是人。
“咱家今日真是失礼,先是没来得及迎接赵太师,如今又让太师等这么久,咱家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既然赵太师对神策公子的画像那么感兴趣,那咱家定当竭尽全力成人之美,来,赵太师,这边请……”
何千攻边说边拽着赵勾玉的胳膊往前走,一点都不像是“请”,赵勾玉余光瞥见她眼角里闪过的精光,心里盘算着回了太师府一定要把所有的护卫都给揪出来,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统统都给派出去,一天换五次岗,半个小时汇报一次……
安全第一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慕心荷其实早就准备了一套完美无缺的说辞,以对付何千攻的盘讯,可是何千攻居然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走了,这让慕心荷说不出的郁闷和烦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着还发愣的苔衣和莎草寒目一瞪,“还傻站着干嘛?跟上啊!”
两人闻言虎躯一震,急忙快步跟了上去。毕竟是明面上人尽皆知的教主大人,慕心荷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赵勾玉一行四人跟随何千攻穿过了数条交错纵杂的走廊,一路上安静至极,非但没有一个护卫的影子,就连前面大堂里见到的神使都未有一个。
这何千攻也太自信了吧,难怪慕心荷和莎草每次都能潜进来!赵勾玉似不经意的睨了何千攻始终微笑的美颜,忽然觉得这个白发妖孽说不出的狂傲,就像天下间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她一样。
而何千攻的确是个骄傲惯了的人。从小到大她从未失败过,一次都没有。而水之痕的拒绝是她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失败。不知道如果水之痕当初没有拒绝她的求爱,她还会不会对他那般关注,以至于不知不觉越陷越深,无法挽回。
身边这四个人,赵勾玉和她那三个幕僚。这四个人,何千攻还真没放在眼里。在她心中,赵勾玉即便是有那么几分的才智,那也是小聪明,登不了大雅之堂,否则之前又怎么会来求助于她?
这四个人,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想打谁就打谁,但是到了她这里头,那可就是谁想打他们就打他们——刁民,智商一般都比较低。
几人虽各怀心事,但面上皆是一派正色,谁也别想看出谁在打什么鬼主意,而赵勾玉和何千攻无疑是个中高手,也不知道装蒜装的高超到这种地步,算不算BUG呢?
走廊总是会有尽头的,不是每一条路都会有分支,就像是现在一样,赵勾玉等人终于停在了走廊的尽头,一面黑色的帘子前。
何千攻对赵勾玉略一颔首便撩帘而入,但赵勾玉却犹豫了。
那帘子很黑,很厚,并且极大,占用了几乎一整面的墙面,这面墙约莫一百平米,这样一大幅帘子挂在这,还用这种阴暗的颜色,配合着昏黄的光线,免不得让人心有余悸。
看向慕心荷,赵勾玉问道:“你可知道这里面是哪?”
“这儿啊?哎呦……那当然了,人家什么不知道啊,真是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
慕心荷她是骚包惯了,下意识就拿哄男人的语气回了赵勾玉,可说完了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今赵勾玉这么问了,她只好尴尬改口,“我,我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赵勾玉脸色不佳,有些不悦。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荷花很认真很诚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次绝对没有说谎,就差没有竖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了。
赵勾玉面无表情的和慕心荷对视了十几秒,然后转身掀帘踏入,身后的小荷花只听到她的一声冷哼,其中还掺杂着稍许的鄙夷和无奈。
慕心荷深受打击,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就已经只剩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了。
又一次仔仔细细将周围的景物摆放位置记了一遍,慕心荷这才放心的跟着进去了,不过在他们全部进去之后,帘子外面所有的景物突然自动转换起了位置,待三十秒过后,本来阴暗潮湿的走廊已经变成了草长莺飞的花园。
完全不知自己身处险境的赵勾玉此刻算是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储藏、加工、宣传和出售全国“禁药”的一条龙制定产业。
我的神呀,我的爹啊,我的上关叔叔啊,这才叫真正的大神!看来何千攻此人不但装备好——有钱,属性点高——有势,还有召唤技能——有人,最可气的就是她级别超高——有权,别说她单人了,就算是她和慕心荷他们几个组队也打不过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竟让赵勾玉发出这种感叹?我们仔细来看看。
首先忽略掉目瞪口呆的慕心荷等人,何千攻已经站在了第二道门旁边了,她侧身立在那里,与周身漫天飞舞的白纱形成鲜明的对比,足有百尺高的巨大炉鼎离她不过一米不到的距离。
炉鼎的表面因全天不断的火烧而烫得发红,泛着白烟的热气和灼烧感向四周围不断扩散,约莫三百平米的大隔间整个顶部都飘着浓浓的雾气,地面上虽好一点,却也差强人意。
可是,站的离炉鼎最近的何千攻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般,非但没有躲开那炉鼎,反而越走越近。
“各位莫怕,这是咱家的炼药炉,不伤人的,只不过热了一些罢了。”
何千攻的解释让除了赵勾玉之外的三人松了口气,但是赵勾玉却一点都不能放松,她甚至更加警惕,她怕是在场唯一知道这个炉鼎作用的人了。
这个炉鼎不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更不是何千攻口中的什么所谓“炼药炉”,这是神殿门外摆的神木阵的关键所在,是神殿第六层上所放巨鼎的能量汲取者。
所有神木阵中所吸收的日月灵气,全部都被聚集在了这个鼎里。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直白的说,也就是这里面有你难以想象的N伏电压,掉进去或者被从里面引出来的光束碰到,往轻里就是植物人儿,没了小命死无全尸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看来,“据说”什么的那都是屁啊,绝对不能再相信别人的话了,莎草和慕心荷究竟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可拍的地方的赵勾玉真的万分纠结,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是何千攻故意放她们进去的!
猫在抓到老鼠之后,总是不会很快吃掉的,它会先玩一玩,等玩累了,或者老鼠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它再进行下一步。
可是,即便何千攻是猫,但是她赵勾玉也绝对不是老鼠啊!
赵勾玉现在万分感谢伟大的中华民族,她赋予了她知识改变命运的潜意识,所以她对于眼前这个复杂且神奇的神木阵的解法刚刚好了解那么一点点。
其实赵勾玉谦虚了,她不是天才,但是对神木阵却是比较了解的,也可以说,她就懂这一个阵法,为什么呢?因为神木阵牛逼啊!
话说,这一阵顶其他十阵!不但变幻莫测,杀伤力更是直逼天门阵啊!
赵勾玉开始庆幸自己的好运了,死了投胎投到女尊国,虽说不是什么好名分的身体,但是她怎么说也是死里逃生了呀!那么想来在一个女子为尊的国家里做一个一品太师怎么都不是坏事啊!
而且即便碰到难题,她也可以迎刃而解!这不,怎么就那么巧,她就只会那么一个阵法,可何千攻偏偏就摆那个阵法,这叫啥?
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我参与,我快乐!
赵勾玉忍不住想要扵一扵自己的胡须,手摸到下巴才发现自己是女人不能长胡须,这才尴尬的转换成扣下巴的动作,掩藏不住眼中得色的跟着何千攻跨进第二道门。
这道门后,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不过,这只是赵勾玉认为而已,莎草和慕心荷,却是呆了一呆。
“这里便是供奉神明的地方了。”
何千攻语气轻松温柔,礼节到位态度和善,完美的扮演着一个体贴同僚,温润如玉的翩翩国师。
但是赵勾玉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假惺惺的,一看就知道是装的,这种人最没素质了!
说完话何千攻起步朝着深处走去,赵勾玉腹诽完了,也跟了上去,慕心荷莎草和苔衣随在赵勾玉身后,忽然,赵勾玉停住脚步,转头望着慕心荷,蹙眉道:“你觉得冷吗?”
慕心荷不解,“不冷啊。”
“我觉得有点冷。”赵勾玉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二十秒。
“能把你的外衫给我披一下吗?”赵勾玉尽量不用太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
又是尴尬的二十秒过去之后,慕心荷才把骚包的紫色外衫褪去递给了赵勾玉,赵勾玉接过来转身前眉头一直都没放开,她很疑惑,平时看着挺聪明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这个时候突然就傻了呢?
而赵勾玉不解,苔衣和莎草也不明白,苔衣瞧着莎草也不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于是只好充当枪手,跑到慕心荷身边偷偷问道:“心荷教主,你为什么非得等她开口要,才肯把外衫给她呢?”
莎草虽没转头,但耳朵动了一下。
慕心荷沉默了几秒,然后很气愤地说,“我故意的,因为我总觉得她是想看我脱衣服!”
那个死不正经的教主,肯定是想着法儿的看我脱衣服,哼。
莎草二话不说立刻加快脚步往深处走去,苔衣亦是如此,慕心荷扁了扁嘴,人家说的可都是实话,不情不愿的跟上。
43搁置争议
白窗帘,白桌布,白床单,白被子,白枕头,白蜡烛,白纸意味着什么?
白大夫,就是要你白!
错!那是不可能的。
很久没见到人(限于进入神殿之后)的赵勾玉终于在祠堂见到了活物,而这活物也极其符合神殿的风格,它……暂且用这个它吧,它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身形瘦小佝偻,垂着头站在那,没人能看到它的脸。
那活物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待赵勾玉和何千攻并肩而站时,它双臂朝前伸直,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辛苦你了。”何千攻没什么实际性的动作,只看了那人一眼便错开目光打量别处。
赵勾玉见何千攻说话时眼神闪烁,似乎在逃避什么一样,心里暗自记下,接着便更加专注地想要去瞧那人的模样。
“多谢国师。”
嘶哑难听的破锣嗓子,却也不难辨出是个女子的声音,那人站起身后依旧低着头,斗篷的帽子宽而肥大,将她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赵勾玉看不到一丝一毫。
遏制着心里的失落,赵勾玉很珍惜这次观察神殿内部的机会,所以也不能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立刻抬头观察周围。
先前说了,四周很普通,就和平常的祠堂差不多,正前方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灵位,不知道是谁的,想来应该是历代皇帝的吧。
灵位以正三角的形状排列下来,在最上方,也就是三角体的顶端,挂着三幅画像。
正中间是一张振翅欲飞的凤凰,羽毛神态性妙惟肖,仿佛真神一般,那傲慢却又带着三分孑然的,超脱尘世的高贵,让人下意识觉得自己十分卑微。
明朝以女子为尊,女子为凤,神殿供奉凤凰是很正常的,那么左边那幅金龙画像也不用解释了,龙飞凤舞,龙腾四海、凤舞九天,龙凤自古一家,只不过这个颠龙倒凤的国家将龙凤的位置调换了一下,变成了“凤龙”。
第三幅呢?
第三幅……赵勾玉心忍不住有些隐隐的激动和期待,毕竟是听过许多许多的神策公子的传说的,难免会对那位被说得如同神从天阵的男子有些向往和仰幕。
可是,事实证明,传说那就是个屁呀!
“这……国师,这画……”赵勾玉星眸中充满了疑惑,是真正的疑惑!
何千攻没说话,但是却皱起了眉,她是一个很少有除了笑之外其他表情的人,而通常情况下
赵勾玉将何千攻的笑分为两种,一种是微笑,猥琐,邪恶,另一种是大笑,极度猥琐,极度邪
恶。
但何千攻可以笑的猥琐,可以笑的邪恶,但是怎么可以皱眉苦思呢?
“这,我也不知……难道有人……”
半天不说句屁话,说了半天还是放屁,赵勾玉扼腕了,奶奶的,谁他娘的告诉她,这里有神策公子的画像的?谁他娘的那么没素质,说何飞花的陵墓就在神策公子的画像之后?
好吧,先不追宄他们到底是来看神策公子的还是来找何飞花的这个问题,单说胡扯八道这件事,真的是太没素质了赵勾玉是个素质人,她从来不说谎,她最恨的就是说谎的人了,你不信?靠,爱信不信!
“神殿之内机关重重戒备森严,竟也有人可以进来。”赵勾玉翘着嘴角,也不能说是讽刺,只不过语气听着让人不太舒服。
何千攻也不舒服,所以何千攻脸色不好看,“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一年了,从来
没有。”
好跳跃性的话题啊,赵勾玉抽着嘴角看了一眼假装很专注的找线索的三个人,这才很真诚的对何千攻说,“国师,我想咱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出究竟是谁偷了神策公子的画像,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被皇上或者北公爵知道了……”
眉宇间盈满忧色,赵勾玉的尺度把握的很好,拜《演员的自我修养》一书所赐,赵勾玉这一刻担心的眼神真实到了何千攻都没看出暇疵,所以……
“咱家自是知的,只是今日小玉怕是看不到神策公子的画像了……咱家真的是很……”何干攻充满自责的垂下了眼睫,扇子般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层阴影,栩栩如生,惹人怜爱。
但是赵勾玉不是百合,而且她还是一个口味独特,喜欢冰山萌物的女人,所以,她不感冒妖孽国师大人,于是,赵勾玉淡定的拍了拍何千攻的肩膀,“看不了神策公子的画像是小,事情闹起来惹一身麻烦才是大,这事是一定要查的。”
“那是自然……”何千攻接口道,但她话锋一转,“不过……”
“既然要查,那自然得先查案发现场了,刚才一路走来本官见神殿人手极少,今日本官就率手下三贱客替国师大人分忧解难一次好了,国师千万不要客气啊。”
打断何妖孽说话的赵勾玉无视何妖孽暗示颇深的眼神,自顾自的拉着幕心荷往牌位架后面走去,莎草看了一眼神色变了几变的何千攻,也跟了上去。
不过苔衣却并未很快追上,他先是四周又瞧了一眼,接着又去观察何千攻,半响才仿佛漫不经心的甩了一下袈裟的宽袖,抬步朝着赵勾玉等人的方向走去。
何千攻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一眯眼,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冷哼一声,“上官无尘,你欺人太甚就凭她,想动我何家?做梦!”
赵勾玉是第一个转进架子后面的,那黑暗的缝隙之后,她只来得及察觉一抹白光闪过,便被不知名的气流给推的后仰好几步。
赵勾玉只觉得体内翻滚着一股奇异的气流,自上而下,盘旋于丹田处,她诧异的蹙眉,赵太师不会武功这件事几乎是人尽皆知,怎的她现在受到外来真气袭击会有异感呢?
仔细回想起来,自从她投胎到了赵太师体内,还真的没有谁实质上的对她用过内力,每个人都知道她不会武功,而又并非想真的置她于死地,所以基本上都是拳脚功夫,没有用上半分内力,而如今被不相识的人攻击,护体真气自动运作,这不免让赵勾玉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人?”
赵勾玉的胳膊被人挽住,她侧头,在黑暗中瞧见一角素色袈裟,是苔衣。
这个赵太师还真是会省人手,一个男人又是充当信息库又来当保镖,瞧瞧那范儿,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赵勾玉嘴角微勾,像是在笑,却分明没有在笑。
对于这个并不知道赵太师乃七夜合欢教真正教主的和尚,赵勾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绝对不会认为他真的如表面上那般的神经大条,wωw奇Qìsuu書còm网否则现在他也不会这般迅速的将她护在安全区内,反应速度甚至超过了幕心荷。
“你们又是什么人?”
回应苔衣质问的是一个男嗓,听到这个低沉压抑的声音,赵勾玉猛地抬起头,而就在这时,莎草将火折子点亮,在场六个人五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对,是六个人不是五个人,因为除了赵勾玉师徒四人……不对,是一行四人和那个男嗓的主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
也是五双眼睛没错,因为站在不远处那个人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仿佛身处红尘之外的一块寒冰,不惹点尘、绝世独立,冷然的拒绝融化,虽出身凡尘,却是心比天高,就像雪中寒梅,叶拍苍天。
亮点并非他举世无双的容貌,而在于他骨节分明的素手中握着的,已经出鞘的宝剑。
仿佛回应众人的凝视一般,那宝剑在火折子黄色的光晕下竟散发起了阵阵冷冽的自光,随着主人手腕的翻转,及地的白色流苏迅速的一挑,不过转瞬的功夫,便回到了鞘里。
“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是赵勾玉,良久的寂静被打破,众人不得不正视现在的情况,袭击赵勾玉的当然不会是她问话的那个人,但袭击她的人也不陌生,反而和她关系十分微妙,他是—梅柔灵。
黑衣加身的梅柔灵随着赵勾玉的话音落下看向那个白衣如雪的男人,男人俊眼轻巧的扫了他一下便冷冰冰的开口,“我来看看你。”
来的人正是上官无尘。方才若不是上官无尘及时用剑气弹开梅柔灵暗处的袭击,赵勾玉此刻即便不死也重伤了。倒不是幕心荷等人武功不如梅柔灵,而是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神殿里,还是黑暗中,梅柔灵占有绝对的优势。
因为梅柔灵就是传说中东厂最神秘的暗人(类似于卧底或者线人),甚至与排名第一的头号杀手吕瑰齐名。
“看我?你看我做什么,我会连自己都看不住么?”
赵勾玉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似笑非笑的嘴角轻轻一撇,朦朦胧胧的光线下,谁也猜不透她真正的想法。
听了赵勾玉的回答,上官无尘微微一怔,然后皱眉盯住她,目光微凉,“我在,你才可看住自己。”
上官无尘这样直接的把话说开了,倒让赵勾玉不知如何回应了,转头看向方才偷袭自己的梅柔灵,赵勾玉选择暂时搁置和他的争议。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勾玉真的无法想通梅柔灵为什么在这,因为她不是赵太师。
“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44乖巧大叔
海柔灵低垂着头,干脆丢掉了手里的断剑,有上官无尘这个剑神在这里,他若再拿着就是自取其辱了。
赵勾玉听着这话似懂非懂,但不会有人明白她问这个的原因是什么,因为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个秘密。
她根本就不是赵勾玉。
不过,何千攻这个一向自认很体贴的人这一次倒是真的挺体贴。
只听她笑吟吟的道,“柔儿之前就一直在看守祠堂,若非他犯了禁令与你……嗯,咱家也不会放任他在外抛头露面,不过小玉你前几日将他赶了出来,他又有何处可去?自然是回到咱家身边才是。”
赵勾玉这下愣了,她没看何千攻,而是很认真的在看海柔灵。
若何千攻所言是真,那么海柔灵应该是在和赵太师有了什么之后才死心塌地的跟随她的,而赵太师想必对他也是存心欺骗和利用,若有了海柔灵的支持和效忠,不但可以牵制何千攻,还等同于拥有了暗中的一股神秘力量。
赵太师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可偏偏这样一个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人,竟也逃不过人世间的儿女情长,为了一生最爱,丧命牢中,悲戚一生。若不是赵勾玉投胎到她身上,估计赵太师这三个字不说是遗臭万年,也是注定一世佞名的。
但是,赵勾玉出现了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意义,没有任何一个灵魂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若有,那也绝非生灵,必会涂炭。
“小玉?你……上官城主也在?”何千攻本想和面色阴沉的赵勾玉说些什么,但忽然柳眉一蹙,准确的偏头睨向那个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身影。
上官无尘没回应,颀长纤细的身影一直端正的站在那里,仿佛清冷刺骨的寒风,淡然冷漠的眸光一直直视赵勾玉,似乎在等待,又好像在迷茫,总之,模糊梦幻的如庄生梦蝶,难解难分。
没得到回应,饶是何千攻也有些不悦了,她本就心里恨极上官无尘,如今又见他嚣张至极的样子,能忍住不动手已经极度困难了。
然而这般尴尬冷场的现象也绝对无法撼动上官无尘这块坚冰的外壳,任你如何怒火冲天,他仍然不动如山的矗在那里,就算你是泰坦尼克号,也得撞得四分五裂。
老实说赵勾玉刚才一直在思考问题,所以并未深思上官无尘究竟为什么会来,她下意识的将上官无尘口中的“看看你”转换成了“查探消息”。
那样的仇恨,怎会是不急迫了解的,而现在仇人的女儿就在眼前,上官无尘如今只不过不理何千攻罢了,就算上官无尘此刻拔剑而起和何千攻打个你死我活,赵勾玉也绝对不会觉得吃惊。
但是很诡异的是上官无尘非但没这样做,反而很从容很得体的站在那里,虽然他没搭理何千攻,但是这样的他已经让赵勾玉觉得很乖巧了。
“走。”
乖宝宝上官叔叔冰冷的视线朝赵勾玉的方向一投,稍稍回温,薄唇干脆的吐出一个字,不容置噱。
赵勾玉其实真的不想就这么走,这次离开怕再也没有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机会去探何飞花墓穴所在了,但上官无尘偏偏又是个容不得人说“不”的傲娇冰山系萌物,这真是让人……纠结。
现在点头跟上官无尘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自认识上官无尘开始赵勾玉就已经错了,而赵勾玉身上最值得保持的品质就是……将错就错,所以……
“不能走。”
海柔灵眼中光芒闪过,以为赵勾玉是良心发现了舍不得他,心里十分感动,赵勾玉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没在意,她艰涩的抬眼去望,却发现上官无尘白衣下摆无风自起,寒冰似的双眸使劲的眨了一下,糟糕啊。
“神策公子的画像不翼而飞,虽当时本官与属下三人与何国师在一起,但却也脱不了干系,此事非同小可,今日若不有个决断,他日传出去还不知要掀起如何的风波……”赵勾玉很慢的说,一边说一边观察上官无尘的脸色,“如此一来,只怕今晚整夜都要忙活了。”
意思是她打算通宵了?上官无尘射过冷光询问,得到赵勾玉闪烁其词的确认后,他不知何意的握了握手里的剑,忽然抿唇道,“我留下。”
“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何千攻插话,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显然已经失去了掩饰的耐心。
赵勾玉还没说话,上官无尘却抢了先,向来寡言的他竟然截人话头,这真是天下奇闻,而他所说之话,也绝对当得毒舌之最。
“就算你笑的再恬不知耻一点,做的再丢人现眼一点,也无商量。”
“这里是神殿,岂是尔等鼠辈说留就留说走就走之地?上官城主,你说你留下,可曾得到咱家的允准?”何千攻眯起双眼,冷笑一声,此刻的她与方才笑意盎然的温柔形象毫无干系,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怖色。
赵勾玉自认不是一个可以为了拯救毫不相识的人而牺牲自我的大人物,但是很可惜,她也绝非是个忘恩负义的废物,所以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仍然沉默不语,让上官无尘一介男子去面对那般咄咄逼人的质问。
“何国师……”
她想表现一下,不过为什么总是有人不肯给她表现的机会呢?
“大人您歇着,让贫僧来。”苔衣打断赵勾玉接下来的话,转头看向何千攻。
赵勾玉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的出家人,他面容平静,容颜俊美,只觉神光澄澈,宝相庄严,半分之前的流里流气都没有。
何千攻早就在苔衣开口的时候陷入沉思了,她皱眉紧盯着苔衣,苔衣淡定的行了个佛礼,“这位施主,贫僧乃京城灵隐寺住持,今日乃携友应邀而来,不知施主可还记得?”
何千攻隐忍的吸了一口气,负着手又盯了苔衣很久,苔衣始终温和有礼,从容淡定,何千攻在心里给这个男人脑门上戳了两个字,刁民。
“自然,你们随意。”
说罢,何千攻拂袖而去。
既然那么想看,看看又有何妨,他们能伤的了她吗?
当然不能。
那么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找个地方潜伏着去。
“我竟还比不过一个死人么?”何千攻人影消失,一直沉默不语的海柔灵突然开口,幽怨的双目含恨凝视着赵勾玉。
赵勾玉上下看了看上官无尘,这个人或许曾经是“死人”,但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是事实,从一开始她和上官无尘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其实没有比不过一说,只是海柔灵所托非人罢了。
“海公子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死人呢,就算是活人,也比不过海公子的,可惜,他是上官无尘。”赵勾玉浅浅一笑,抬步领先往暗处走去。
海柔灵垂下头,角落中,他紧握双拳,咬着下唇,眸色暗沉,很久之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负气而去。
而上官无尘既然敢来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既然如今一切顺当,他绝不会自寻苦恼,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决不会改变。
闪身上前,立于赵勾玉身侧,上官无尘压低声音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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