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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冥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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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浪在风雪里蹲了有一会儿,远方晃晃悠悠飘过来一团蓝色的狐火,他知道是老熟人,立马轻笑道,“白玫,我等你好久,好了,接下来交给你没问题吧。”
  那团蓝色的狐火就是来找刁浪,但不是主体,它的主人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通过狐火,刁浪的话都能清晰而准确地传达到那里。
  狐火在刁浪面前打了一个转,示意没问题。
  刁浪当场就乐了,拍拍手站起来,咬着那根草含糊不清地说,“那我去玩了!”说着转身,狐火立刻挡在了他的面前。
  刁浪纳闷,往左走,狐火跟着,往右走,狐火看着。
  “喂,我知道我有魅力,可我不敢喜欢你,别挡着我做事,赶紧走!”刁浪已经挥手下逐客令,狐火在他眼前打转,刁浪心道不好,转身那一刻刚想逃,全身就着了。天时地利人和,细细想来他今天的命也不好。
  ……
  刁浪裸着上身在垃圾堆里翻旧衣服,他本身不怕热也不怕冷,就是为了形象,新时代的女性对外表越来越看重,不穿衣服就能上街的好时候早过去了。虽然早就有想法,可初来八城的他人生地不熟,没几个人能帮他,所以衣服全是这地方翻出来的,包括刚才烧掉的那件。
  “哎呀,这白玫,看来还是得发回老家……”刁浪翻找衣服嘴里咕哝,不经意一瞟,一团狐火挂在上头,吓得他立刻反口,“发,发回老家是为了她好,她也不想来不是,他在哪她在哪,她来帮我我怎么能玩,不够意思了不是,马上干活马上干活!”
  刁浪迅速随便翻了一件毛衣套身上,赶紧开溜,跑了有一段路,走到了大马路上,忽然看到一辆疾驰而来的银色桑塔纳,看清楚后座的人之后,他轻弯嘴角,拎了拎毛衣,追上了汽车。

  ☆、第五章 “配合”调查


  “你为什么会在顶楼。”压抑沉闷的审讯室里,警察正在盘问不断抽泣的夏初然,她自知道了金教授的死讯后就一直在哭,想想就哭,停停顿顿心情得不到好转,眼睛红肿得让人心疼。
  因为夏初然的身份不是什么嫌疑犯,只是让她配合调查,现场的氛围虽然严肃也能喘息,特别是她的小叔夏仁杰也被允许帮助无法完整发声的她。
  “这个顶楼,她在车上告诉了我,她正在做有关于空气中氮含量与温度、压强等一系列条件关联度的实验观察,这是课题之一,明天需要提交。”这是车上夏初然告诉他的,尽管夏仁杰不是太懂,但夏初然说就这么说,其他的不用管,只要度过今天,剩下的她会解决。夏初然一向比较独立,而且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现在这个情况,夏仁杰有担心,但还是很自然的交给她,她也说过,她在那里做什么和案件的关系不大,她有不在场证明,只需解决比较重要的一方面就行了。
  娇小姐。
  背对着夏初然和夏仁杰,也在这个房间的刁浪在心里说。他不知道夏初然和夏仁杰之前的交流和约定,他只看到现在的情况——刚才那么神灵活现,现在就话都说不出。还要别人帮忙,并且满嘴的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是被宠坏的娇小姐是什么。
  警察一听确实一愣,在笔记上做好记录,接着又问,“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又是谁。”
  夏初然抽泣,眼睛盯着手背,这个问题一定会提到,刁浪在救她的时候显出了身形,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夏仁杰望了她一眼,这也是夏初然和他说好的,虽然他只匆匆看到那个男人一眼,也因为其他原因未能继续了解,但夏初然已经和他解释,他只要重复,“是她的学生,金教授原是夏初然导师,楼上的位置是他介绍的,夏初然一个人无法完成实验,便找了她的学生。”
  “他叫刁浪。”夏初然抽泣着,忽然抬头接道,夏仁杰有少许的吃惊,但很快掩饰下来,夏初然没说,为何此时说,自己说?
  “他是我的学生,大二工程系,选修我的科目,他不认识金教授,昨天下课后我拜托他今天帮我一个忙,我们早上就约好了去楼顶,你们可以去调查。”夏初然擦了擦鼻子,头重新低下。
  她为什么说这个?!刁浪心里纳闷,他不是什么学生,甚至没有上过一天学,胡说八道也能编的这么详细?刁浪细细想着,莫名觉得夏初然这是在给自己透露信息,她或许知道自己一定可以通过各种方法知道消息,然后提早应对,毕竟瞒过警察不太现实,真的假的?刁浪心中猜疑着。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见夏初然恢复了点情绪,警察乘胜追击,“听说昨天你和金教授在学院有口舌之争。”
  警察看似随意,可问的问题,都切中关键。
  夏初然左右手交叠,倒是气定神闲,只是哭腔还在,“是。不过,我与金教授因为各种问题争辩过不下百次,比这次严重的多的多,不是理由。”
  自问自答。刁浪对她这个毛病有点熟悉,还很头疼。
  “那么,昨晚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这个时候你在哪?”她好像知道警方需要什么,她回答得多,却也适当,询问的警察也有点头疼。
  “昨晚我是在奶奶家,家里有宴席,在场的有三爷爷,四姑奶,六姑奶,九姑奶和十爷爷等三十二位家人,另有十二位帮助宴席的人,你们可以询问。晚餐从晚上20:40开始,结束到凌晨00:45分,每年的老规矩,一定会到这个时候。另外奶奶家所处的位置在据金教授所在的风晓镇百公里远,行车一小时以上,昨晚下雪增加难度。最主要的是,门口没有留下较深的轮胎印,昨晚如果在雪下之初我驱车前往,那么因为温度的影响,冰雪结冰程度,很大可能会留下汽车轮胎印形成的薄冰,可门口什么也没有,你们为保护现场,车几乎都停在了马路对面,封锁的时候是今早6:30分,我还没从奶奶家离开,行程上没有问题,不过你们可以保留。”
  警察的笔记哗哗写,这都是重要的信息,问到这,夏初然的嫌疑已经很小,只是……“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夏初然用手帕擦掉鼻涕,哽咽地说,“金教授总说我对什么东西都敏感。”
  说起金教授,夏初然眼看又要哭了,在场的夏仁杰和刁浪立刻慌张起来,夏初然的大豆泪在眼里打转,可她竭力又急切的向警察报告,“大哥们,我要提供消息,昨晚23:17分奶奶打电话给金教授,告诉他我明天会到,那时候他还活着。”
  “这真是个重要线索。”询问的警察立刻朝身后的大玻璃做了一个手势,刁浪也望过去,忽然意识到这个玻璃照映出自己,身影无所遁形,看着夏初然还低头,刁浪赶紧往墙边去。
  忙忙碌碌的询问告一段路,夏初然歇了一会儿又哭个不停,警察嘱咐了几句配合调查、近期不准出市,然后就让他们走了。夏初然下了楼梯又是放声大哭,夏仁杰想安慰的话想破头了,也一句说不出,只能带着她坐车,刁浪被她的哭声弄得心乱如麻,跳上了他们的车顶,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
  夏仁杰的银色桑塔纳在八城大雪纷纷、已经冷清的街道上行驶,十二月份临近2000年新年,所以大街小巷都有了不一样的氛围,周围虽然冷清,却早早挂起了大红灯笼和横幅,除了迎接新年,还要迎接一位回家的孩子,总的来说氛围带着希望,冷清中是一种对未来的期许。
  桑塔纳开了有十几分钟,车子便拐入了一个林间,刁浪一直坐在车顶,周围的一切也尽收眼底。
  车子在铺好的水泥路上行驶,出奇的,没有大量积雪覆盖。两边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树林,在黑夜风雪中,枯枝孤零,积雪压枝,四周静的异常。车子一直往下开,却看不到一户人家,刁浪疑惑,按说像八城这样的城市人口分布,这地方不应该这么偏,属于正北,水源丰富,土地肥沃,又切合这地北镇的名字,人气应该很盛才是,怎么这么寂静,不应该。
  刁浪边疑惑边观察,又走了一段时间,地上冒出了一个个矮小的地灯,分布两边,延绵至前,只是照不完全车,灯光也不够亮,最多是给在这里的人行动用的。
  从家门口散步至这头,差不多也该返回了——好像这样在说。
  雪越来越大,车子行驶中慢了很多,刁浪不介意,只是感觉风雪刺人,挨了有一会儿,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亮光,有人气,这是他走了这么久第一感到人气,很不一般的地方。待到了亮光面前,刁浪注意到这是一栋三层楼的普通民房,确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有华丽的外表,也没有独特的风格,就像这一路以来千篇一律的房屋建筑一样,自然而普通,和这个地方很贴合,但又有些格格不入。
  入门的院子没有外围,只有一簇簇矮灌木围在周围,同样是萧条冷寂的枯枝,和那沉得托不住的白雪,除此之外,这个院子里还有两棵梨树,一棵就在院子门口,另一棵种在正对二楼一间窗户的位置,这样的雪天,这样的梨树,真有种“梨花开”的错觉,而这错觉一刹那竟然敲打了刁浪的心房,让他莫名觉得他该记住这棵树,记住这棵树下的人。
  “小姐回来了?怎么哭了?!”焦急的声音唤醒了刁浪,他从车顶往下看,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坡脚中年男子,圆头圆脑,穿着灰色的布袄,黑色的大棉鞋,两手鞠着,大概是出门急,没戴任何帽子等保暖物件,鼻子冻得通红,一双眼睛因为焦急泛着点光。
  “阿九……”夏初然打开车门心上就难受,就叫了一声,便说不出话了,叫阿九的男人拉她到跟前,帮她围好围巾拍掉头上的雪,也不多说什么,朝夏仁杰微躬身,“十爷,我把小姐带走了,您早点回去吧。”
  阿九从小就在夏家,因为天生一脚长一脚短,别号“坡脚九”,他是夏初然这院子里的管家,保护她照顾她,所以夏仁杰把夏初然送回家,阿九就知道怎么做。
  “阿九你注意,别问她什么,她明天就好了,让她休息,不要打扰到她。”夏仁杰最后嘱咐两句就发动车子,安慰的话说多了是人也烦,而夏初然最不喜欢听隔天的安慰,这样一晚就好,明天很快就会到来,夏仁杰如是想。
  雪天最容易让人感到孤独,独自回去的夏仁杰在那漫长的山道上缓慢行驶,这悲戚的山林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闷,金教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世间的生命大概也没什么是长久的吧。他想抽一根烟,可烟到嘴处又放下,算了吧,他想,他的侄女担心他死的早,算了吧还是。
  “碰!”前方突然一个重物狠狠砸在车头,夏仁杰先是一惊,接着赶紧下车,车外风雪很重,前方的道路已经湿滑还结着薄冰,一个黑色的物体倒在车灯前面,白雪渐渐掩盖在它身上,鲜红色的血在雪地里晕开。
  夏仁杰惊慌,担心自己撞倒了什么山中圣物,夏初然一向说这里的花鸟虫草有生命,不能打扰,他们也不会突然冒犯,这一点夏仁杰一向敬畏,但此刻他内心的怜悯多过了敬畏,他赶紧解下围巾盖在黑色的物体上,黑物被冻的僵直,只有血是有温度的,他搓了片刻它的身体,越是担心这样的雪天它怎么活,于是抱了起来,放到了车里,发动了汽车。
  车里比起外面暖和了很多,黑色的物体也勉强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漂亮的异常,绿宝石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夏仁杰,它现在无法说话,只是看着他,喘息喘息再喘息,双眸闭闭合合,不再让人知道它的心中所想……

  ☆、第六章 一见再见


  夏初然抽泣着走入客厅,这是一个小而精致的房子,入门一眼就看到了向上的楼梯,客厅不大,只有三张红木沙发和茶几,对面是一排书架,配合着沙发的颜色,规整而舒心。书架左面是凹进去的,有一面大窗,在窗户前摆放着餐桌,餐桌上用没有花纹的纱布垫着,一个空了的花瓶摆在上面,只有一个椅子不在原位,其他的似乎没人动过。绕过餐桌往里有一个小厨房,厨房现在灯黑着,一股淡淡的油味冒出,提醒夏初然,她已经很久没进食。
  客厅里很暖和,一冷一热将夏初然的脸也染红,阿九给了她一杯热水,细心问她要吃些什么,夏初然一概摇头,她只想休息。
  既然如此,阿九也没再说什么,看着夏初然上楼,直至消失在楼梯口,才轻叹一口气关上了客厅的灯。锁好门窗后,他在屋外点了一支烟,一直注视着二楼梨树前的窗户,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过后,二楼的灯亮了,梨树晃荡发出声音,阿九都看了一眼,没有异常,接着他便离开。
  其实这个地方不止夏初然一户人家,在不远处的一个河川旁是阿九的房子,阿九和他的妻子一直守在这里,不让外人靠近,自己也不出去。
  ……
  她在做什么。夏初然回到屋里后,刁浪便坐到了梨树上,他不需要在屋子里移动就能看到夏初然的行动。
  夏初然从一楼上来后就走到二楼一间屋子门前,屋子锁着,用大铁链拴的严严实实,通过刁浪的视线,里面没人,只有一张床和若干东西,好像用布盖着。夏初然在门前久久站立,双肩抖动,哽咽却不再发出声音,眼泪滴答滴答掉落,破碎了一地。
  刁浪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她哭的太久,该有个人拍拍她的肩膀。
  夏初然抹掉眼泪,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二楼有四间房,她的房间就在锁着的房间旁边,简单的样式,深褐色的木质地板,一米二长的低矮小床紧贴窗户,比床高一倍的大纸箱摆在一边,地上是样式奇怪的水杯和笔筒,除门和床所在的位置,其余两面全是书架,靠近床一边的书架有两扇拉门,应该是放衣服用的。
  与一楼的书架不同的是,一楼只有两三本书,其余的都是报纸和装饰物,而这个房间,书被整齐放好,塞得满满,从天花板到下有六层全是书籍,没有任何玩物。
  太单调了。
  刁浪不由皱眉,这个房间给刁浪的感觉太过奇怪,以他今天和夏初然的相处来看,这姑娘玩心重,孩子气,多少是个少女,可是这房间,不说书了,玩具也没有真的非常奇怪,就连那张床都是非常单一的,原木木床,米色床单,没花纹,没样式,看到这里才觉得她有点像正经人。
  夏初然进入房间后打开了灯,脱掉外套围巾胡乱的丢在地板上,然后爬上了小床。她没有休息,而是拉开窗帘,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碰铃挂在了缝隙处,任风儿轻吹,碰撞出声。
  刁浪很小心,一直躲着夏初然的视线,夏初然似乎也没看见他,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做完一切后,爬下床,从床底抽出一个折叠桌,高度不高,差不多与床一样。
  她坐在床前背对窗户的位置,注视前方,她已经平静,也不再掉眼泪,眼睛虽然红肿的看不清,但还好明亮的眼珠并没有暗淡。就这样又过了好久,风雪刮过一阵又一阵,梨树越发“花开”灿烂,这时候夏初然转过身,从一边的纸箱里掏出一叠信纸和信封,笔筒里拿出一支钢笔握在手心,她看了信纸很久,接着提笔写了几个字,这几个字她用尽全力,极近力竭,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夏初然似乎非常难受,她眉头紧皱,握笔的手时不时的颤抖,刁浪看在眼里,无声叹息——今夜的他,为她叹过太多的无奈。
  写完后,夏初然拿信封收好,放在了矮桌上,她似乎觉得老师会来看,于是连一旁都放着热水,她带着泪痕爬进了被窝,即使再难受,她也相信,只有睡着老师才会回来,才会来看她。
  “叮铃,叮铃”碰铃在窗边摇晃,声音悦耳动听,呜呜寒风仿佛也被挡在屋外,刁浪在夏初然熟睡后才进入房间。
  他两手环抱着,来来回回扫视了一遍屋子,最后落在了碰铃上。
  灵物很少会认新主人,落铃更不用说。落铃是这对碰铃的名字。
  刁浪视线转回夏初然脸上,她可能真的哭累了,睡得很快,呼吸平稳,刁浪蹲在她面前,疑惑了半天又犹豫了一会儿,接着手指抵住她的额头,他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拥有这件东西,如果一切能得到证实,那么此行不虚。
  接触,感受,回味……漫漫地,迷雾在刁浪面前展开,但他极力去看清,却仍一无所获,前至她的前尘往事,后至这一生的起起落落,刁浪全部看不到,而唯一的线索,夏初然的小叔,他从他身上也只看到夏初然这起起落落人生的原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奇怪得很。刁浪不太高兴。
  “唔……”夏初然发出哼声,眉头皱紧。
  刁浪心慌,手上动作停下,她怎么了?
  他看她好像有点难受,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做什么,再看她,夏初然竟然睁着眼,那双眼睛半睁着望着刁浪,黑眸中有光亮,刁浪似乎看住了,手还在半空,夏初然从被窝里抽出手,拉了拉刁浪的手,然后轻轻拍打手背,好像在安慰他,刁浪不知所措,几欲说话,可夏初然眼神并没有聚焦,慢慢地又合上。
  她看到自己了?刁浪抽回手坐在地板上,有些惊慌,都是什么跟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
  雪封千里,延绵不绝的树林和山川一片苍茫,不远处只有一家灯火,与它遥遥相对的,是一列老旧的列车。列车表面斑驳生锈,车窗半开不开,连车门都没有,通体的四列车厢只有车头处是亮着的,在那即将脱落的车皮上,歪歪扭扭用红漆写下了几个大字——闲梦酒馆。
  你会进来吗?这家酒馆以这种方式问过路的你,但如果进来又会怎样,却没人能回答。
  “你一见钟情了。”悦耳的女声回荡在空旷的车厢里。
  “怎么可能,我一见钟情的多了,怎么也轮不到她。”刁浪坐在老旧的列车座椅上,前面只有一张板桌,板桌上放着一封包好的信,是他从夏初然那里顺走的。为什么顺走,他也说不清,大概是觉得夏初然希望有人能看,他就帮个忙,谁叫他是乐善好施的神,慷慨大方的很。
  “哦~”白玫意味深长地一笑,拢了拢肩上的绒毛白披肩,红裙裹身,妖娆缓步走来,坐到了刁浪对面。秀黑的长发垂至座椅,她原本就白,结果这一黑一红,更是衬出她雪白的肌肤,就像是汪在牛奶里,每一寸都是让人浮想联篇的白润。修长的双脚并拢,半是随意地撑住自己,慵懒的半张开眼,默默望着刁浪。
  刁浪抬头,略有不满的望了她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他知道白玫,她那双狐媚的眼睛望不得,魅惑蛊人、摄人心魂,她们狐狸就爱做这些来操控反抗她们的人。
  说起这白玫,她原是一只千年白狐,在这千年的历程中,跟着刁浪做过不少好事,积德行善成为了狐仙。原本按理说,她会是个受万人供奉,非常有身份的一位仙人。但没想到,非常可惜的,她狐狸的特性保留了下来,比如不听话,比较自我,聪明魅惑天生吸引力,时常男女性别转换等等,所以总是面临仙班除名的危险,但她不在意,逍遥惯了,想到这刁浪就不愿意招惹她,谁知道她要干嘛。
  “要不是她太突出,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又拿着落铃,像这样的女孩,即使与鬼神有联系,我也不屑去接触。”刁浪这是在解释,白玫的了然让他真的不爽。
  听完,白玫噗嗤一笑,“因为漂亮?”
  “什么漂亮!是突出,突出啊,不是简单地突出,这女孩相当不一般,你接触就知道了,能言善辩,话也一套一套,特别是能哭这一点,我看她哭了几个小时,哎,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生死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她的哭容深深印在了刁浪的心里,只认识不过一天,刁浪却仿佛将她的一切都了解,胡搅蛮缠就不说了,心还很脆弱,不像个25的女人,倒像个5岁的孩子,这么随心所欲。
  白玫注视着刁浪,他说完以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维中,白玫不是不了解他,这么上心那就是他的有意思,有意思却不做那可能这姑娘真有什么是他不敢碰的,想他前面一个还没解决,白玫心里是不太愿意他再招惹别人,“生死对我们来说习以为常,可对她一样的普通人类却不一般,妄加评判会吃亏的,另外,忠告一句,别小瞧女人。”
  这白玫,又来说教。刁浪努努嘴,“是是是,我的姐姐,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白玫拿起手边的杂志翻了两页。
  看白玫又一副了然的样子,刁浪十分不屑,“不知道你又能拿我怎么着。”他两脚踏上了前面桌子,两手抵在脑后,索性舒服的躺着,争不过胡搅蛮缠总行吧,哎,这好像是那个特别的姑娘一直用的一招,嘿,刁浪觉得越来越有意思。
  白玫抬头看他,没有动怒,反而嘴角浅笑,说道,“下午我看见你在天台抱她了,很久不见了。”
  嗯?!刁浪一愣,显然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一直只觉得经历再平常不过,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个他遗忘的信息!
  其实刁浪没办法与他人拥抱,靠近都会被他推开。这是个诅咒,缘起于女人,归结于女人,像他这么喜欢女人,真是千百年来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可这诅咒一直没能结束。这次夏初然不可理喻疯行为让他反而抱了她?到底为什么,还是真的是落铃的缘故,可当时落铃不在她身上,还是说,是因为……
  刁浪心绪难平,白玫看他这样有些不忍,不该揭开他的伤口的,她有些后悔,接着轻声安慰道,“我不该说的,几千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错。”
  “啊?干嘛。”白玫语气抱歉,但刁浪瞪大眼,“什么我的错,我只是后悔抱的的时候没好好感受,感觉上……她还是有料的,可惜了,要不是个疯子,我绝对上了。”
  刁浪可惜的摇摇头,思考明天必须去找她,白玫一时没话说,她站了起来,走近他,张开手臂,刚要抱,刁浪就跳起来,大喊大叫,“你干嘛,你想害死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
  列车里喧闹异常,列车外却寂静无声,树梢上悄然掉下的落雪微微发出响动,不远处唯一一栋房子里的人似乎被惊扰,她睁开眼又微微合上,好像听见了吵闹,又似乎沉溺梦中……

  ☆、第七章 再起风波


  第二日午后,八城大学。
  天空蔚蓝,因为没有一片云的装饰而愈发澄明,这雪后的晴空总是让人舒心,即使温度低了那么一点,似乎也阻挡不住晴空万里的宽广。雪压在枝头,晶莹剔透,一缕午后的阳光从树杈间穿插而过,斑驳的影子晃在了窗户上,配合着点点日光,照在了熟睡的人儿脸上,此情此景,难得的恬静闲适,若是此刻有人经过,或许还会感叹一声:这女的睡得真像一个会呼吸的包子。
  夏初然平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完全睡死,右手盖在了眼睛上,嘴巴张大,好像在说,她正在发酵,请勿打扰。她用一张报纸盖住了肚子的位置,然后就迷迷糊糊的从早上睡到现在。
  “叮铃叮铃!”放在一边的诺基亚3210发出了声响,夏初然惊醒,她还不习惯有手机,于是放的有点远,摸索了片刻,接通了手机。
  “喂。”声音懒洋洋。
  “你在睡觉?”电话那头有不满,“我告诉你过,这样睡觉容易冷,不要随便在外面休息。”
  听到夏仁杰的声音,夏初然一下子清醒了,忙擦掉嘴边的口水,解释道:“小叔,我盖被子了!”她说着挥动手里的报纸,也不管他看不看到。
  电话那头叹气,根本不相信,但又不能发脾气,谁知道她因为昨天的事恢复的怎么样,看情况也是因为心事没休息好,导致现在在睡觉,所以今天就稍微客气点,“那随你吧。”
  听夏仁杰缓和,夏初然别提多高兴,咧着嘴也不说什么俏皮话。
  “这样,我找你是有事的。”短暂的寒暄过后,夏仁杰直入正题,“风晓镇又发现一具尸体,是一个成年男人,昨晚出事的,死因和金教授大致相同,我觉得警察可能还会找你了解情况,你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否定,如实说就行,你昨天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合理,嫌疑大概排除了。”
  “不是吧……”听到又有人出事,夏初然对自己洗脱嫌疑这事也没那么上心了,她只觉得脑瓜子疼,起床气支配了她现在思维,只觉得一股怒气翻涌,接着脱口而出道,“我不高兴了小叔。”
  听夏初然口气不对,夏仁杰忙压低声音,安抚她,“有我呢,我来,剩下的事你别操心了,安心做你的事吧。”
  “小叔,你的大男子主义又犯了。”夏初然算准了夏仁杰不同意,而这件事又该是自己,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医务室和紧闭的门,接着说:“我能见到鬼,这件事我觉得就该我来。”
  “唉……”夏仁杰叹出了声,无比头疼,“初然你别闹了,你这样大娘会担心,不要总是说自己见到鬼,即使见到,你也不该将这件事公诸于世,将自己处于危险中。”
  “我不危险。”夏初然急忙否认,“这件事只有小叔知道,小叔又不会害我,再加上,这天地万物谁想理我,它们自己都顾不来,这件事我来可以。”
  夏仁杰依然认为夏初然在胡搅蛮缠,呵斥道,“够了,我说不行就不行,安静呆着!”
  “兔崽子!”夏初然反嘴,电话那头的夏仁杰立马脸绿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兔崽子!你自己瞎过吧,就你这样的反正也找不到媳妇!”夏初然大喊啪嗒一声挂了电话,房间突然安静,夏初然看了眼树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料想这兔崽子此刻绝对心情很好。
  电话那头的夏仁杰总算松了一口气,夏初然只要会吵嘴,心情就在变好,他就放心了,想着,他摸了摸身旁的黑猫,黑猫身上缠着白绷带,在夏仁杰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中,慢慢睁开了眼……
  ……
  “老师老师!”
  “学姐学姐!”
  化学工程系,B3606的大教室里外都站满了学生,今天夏初然只有下午一节大课,所以过了两点才姗姗来迟,学生们一见到围着白围巾的女人,都知道是夏初然来了,虽说教室里很暖和,但夏初然还是裹得乱七八糟,臃肿的不行。
  夏初然刚到三楼,一看屋里屋外的仗势也懵了,刚想开口问,就被学生推进了教室,七嘴八舌,各个看起来都很焦急。
  “夏老师,他们说金教授死了,是真的吗?还说金教授是被人杀的,死的相当蹊跷,老师,是真的吗?!”其中一个略显稚嫩的男生率先问道,金教授是他们学校的老教授,一生清贫,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得高望重,学院里的研究所就是他掌管,夏初然以前是他的学生也在研究所待过,可以说就是金教授最看中的学生,这不,对于金教授死亡这件事,有兴趣的都来问夏初然了。
  听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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