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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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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幺僵立在张报辰的怀中,沉默良久,长长叹了口气,正要转身说话,突听得院门被砸得巨响,有人在门口叫道:“张将军,张将军!张将军可是住在这里?”
张报辰和杨幺俱是一楞,对视一眼,张报辰皱眉道:“深更半夜的,这会是谁?”说罢,轻轻吻了吻杨幺的额头,转身去开门。
杨幺将水盆放回厨房,正要回房,突听得门口一阵女子的哭泣之声,不禁一楞,慢慢向院门走去。
只见院门外隐隐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此时那女子正掩面哭泣,断断续续向张报辰说着什么,张报辰手足无措,那男子却不耐烦地道:“张将军,我们家小姐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找你,已经不顾名节了,你若是还不领情,难不成是想逼死我们大小姐么?”
张报辰身子一僵,慢慢伸出手去似要替那女子拭泪,突地又停了下来,却被那女子伸手握住,哀哀哭泣。
杨幺隐在黑暗中,冷冷地看着,最后,张报辰似是低低说了几句,那女子越发哭了起来,那随从样地男子大声怒道:“男子汉三妻四妾本是正理,我们家老爷当朝重臣,堂堂地平章政事,我们家大小姐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三品将军?没叫你休妻出门已是我们家大小姐气量宽宏,你还推三阻四?”说罢,冷笑一声,转头道:“大小姐,我们且寻处地方住下,老爷自会替你作主!”说罢,扶着那小姐转身而去。
张报辰僵立在门前,呆站了半个时辰,方慢慢回了房间。见杨幺早已睡着,轻叹一声,替她掖了掖被子,也睡下了。
不过两日,陈友谅就派人来张家提亲,张精文大怒,把张报辰叫到面前,当着媒人的面狠狠骂了一顿,转脸就把媒人赶出门去。
此事自是闹得全族都知,妯娌们纷纷上门探望杨幺。杨幺却早早地躲到了渔侣居中,早上天未亮便出门,深更半夜方才回家,却仍是避不过,被杨天淑和张报阳在华容间抓到。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亲眼看着陈凤娇日日去找报辰,你这样避着怕是要坏事的!”杨天淑忧心仲仲道。
张报晓冷笑一声,道:“真是一窝子的狐狸精,我原还听说这陈家大小姐和妹妹全不一样,没想到小的四处勾搭,大的却是淫奔,陈友谅果然好家教。”
杨幺一边单指拨着琴弦一边笑道:“我不避着还能做什么?若是报辰不愿意,她就是寻死觅活,她也进不了张家的门,若是报辰有这个意思,我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哪里又能挡得住?”
张报阳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你这边不拉着,那边一使力,人就过去了,小四是个老实人,若是。。。。。。若是。。。。。。这门亲事可就难说了。”
杨幺大笑道:“放心,张阿公精明着呢,便是那女人自己不要脸面了,生下了孩子也别想姓张!”
张报阳与杨天淑对视一眼,杨天淑劝道:“你何必这样打算,我看报辰心里你比那女人重多了,你这阵子不到半夜不回家,报辰单在家里,那女人又日日来缠,难免没有想法。但凡你多陪陪他,说几句贴心话,那女人哪还有机会?”
杨幺沉默半晌,微微摇头,再也不开口说话。张报阳与杨天淑无奈,坐了会便告辞去了。
杨幺送两人出门,仍是调弦拨琴,寥寂的琴声在华容间中回响,既无人喝彩也无人嘲笑,杨幺终是慢慢停下手来,喃喃道:“我实在也累了。。。。。。”
第十三章 花落情消
此时的杨家大宅中,杨天康正摇头道:“杨岳,你也劝劝幺妹,她这样冷眼旁观,报辰难免出事,我见着那陈凤娇也算是国色天香,又一心恋着报辰,这样下去。。。。。。”
杨岳没有出声,邹普胜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方道:“陈友谅催着徐寿辉下旨赐婚,被徐寿辉给顶住了,没有同意。”
张报宁叹了口气,道:“这却不单单是门亲事,徐寿辉再糊涂也是明白,你背靠着我们两族,明面上没有兵权,危急时却是能帮他一把。他既经了倪文俊一事,自然要防着陈友谅。陈友谅却是急着要把手伸进来,我看幺妹也清楚得很。就怕报辰不明白。”
杨岳突地冷笑道:“他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晕了头昧了心!”说罢,猛然站起大步离去。
杨天康看着杨岳的背影,咋舌道:“我还是头一回听杨岳说这样的重话,报辰也是,在这当口何必惹陈友谅的女儿,别说幺妹和杨岳有气,我看我爷爷和张阿公都是一肚子火。”
张报宁摇摇头,冷笑道:“报辰是个老实的,那女人虽然对他有情,只怕也是被她爹撺掇的,否则堂堂一个平章府,哪里能让一个大小姐带着个随从就跑到别人家里来抢男人?”
邹普胜笑道:“正是如此,我以往在汉阳,这位大小姐可是守规矩的很,哪里又是敢做出离家私奔之事的人?”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她既然敢来,怕也是志在必得了。”
张报宁苦笑道:“这种夫妻间的事,我们又能怎么办?杨岳或许能说上几句。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是断不会再让幺妹委屈的,毕竟也不是头一回了。。。。。。”
杨幺的琴声慢慢沉寂,华容间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推开,张报辰慢慢走了进来,轻声道:“幺妹,天快黑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杨幺坐在琴几旁,也不回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呆会儿。”
张报辰黯然伫立半晌,终是出门而去。
过了两月,张报辰从家中搬了出去,与陈凤娇住到了一起,全族大哗。
“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报辰不要她,她就拿刀子自尽,亏她装得出!报辰那个傻子,居然搬过去照顾她!”张报阳一脸愤恨,一边给杨幺喂着药,一边心疼道:“你现在伤心做什么呢?当初为什么不位住他?”
杨幺苍白着脸,微微喘着,笑道:“报辰心疼她,所以才搬过去,他心里既是已经有她了,我又何必拉着?”说罢,又道:“我和他到底夫妻一场,弄成这样,我没法子不难过。”
杨天淑拿手绢替她拭着汗,叹道:“小岳哥不在。聂青也跟着他去了汉阳。你病着也不声张,一个人躺在这屋子里,没人端水送药,若是有个不好,两族都不得安宁了。”
杨幺笑道:“我哪有那么弱的?不过是有些受寒。再说,我知道你们俩心疼我,总是会来看我的,我自然不愁没人端水送药。”
张报阳和杨天淑俱是失笑,更是埋怨了杨幺几句。过了会。杨下德、杨下礼也来探望,见着杨幺生病皆是大惊,不免又把张报辰、陈凤娇痛骂了几句。
张报阳和杨天淑不放心杨幺,轮着来照顾杨幺,过得两日,她也慢慢好了,见到院子里阳光明媚,便想出来坐坐。
正巧张报宁和冯富贵也来探望,便搬了一张躺椅到院子里,杨天淑扶着她慢慢坐在了上面,又搬出桌椅,三人坐着陪她闲谈解闷。
院子里的油茶花虽是茂盛,却在深冬中败了许多,许是因为没有长在山中,黑色的油茶果并不饱满,杨幺伸手拈了一颗,却只是个空壳。
“冯叔,咱们地火器制得怎么样了?”杨幺轻轻抛开果实,转头笑道。
冯富贵恭敬答道:“夫人,扬州和溧阳的火药库虽是不能再用了,但我们在鼎州新发现了一个硝矿,莆掌柜又从泉州请来了几个制火器的能手,如今我们的生意越发好了。”
张报宁趁着杨天淑起身去后厨房端药,瞅着杨幺道:“我知道你是有鬼的,如今泉州已经是闹得不成样子,被那些色目人占了,陈友谅攻打进去后,把莆家人杀得精光,莆布里现在是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杨幺微微一笑道:“小宁哥,你现在不怨我收留他了吧?你看咱们两家四万多联军,一半都配了火统,船上都按了盏火炮,便是我们不带见陈友谅,他也不敢轻易动我们。”
张报宁替她倒了杯水,笑道:“我当年可没有怨你,最多瞪了你一眼,你怎么到现在还记着。”转眼看到杨天淑端着一小碗药汁从台阶上走下来,连忙走过去扶着,柔声道:“有身孕了,也要小心点。”
杨天淑仰头一笑,道:“你放心,我小心着呢。”坐到杨幺的身边,道:“幺妹,赶紧趁热喝了吧。”
幺妹笑着接了过来,慢慢喝着,正说话间,突听得院门上响起叩门声,有个声音迟疑着叫道:“幺妹,开门,是我。”
杨天淑大喜道:“是报辰,他回来看你了!”急忙起身便要去开门,却被杨幺一把扯住,杨天淑急道:“妹子,他既然回来了,你就拉住他,别叫他再去那边了,他可是你的夫君!”
张报宁沉默不言,冯富贵看了看杨幺的面色,也不开口。杨幺轻轻道:“天淑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报辰他如今已是和陈凤娇过了明路,依着他的性子,只怕是再也放不下,何必又让他左右为难,来回跑呢?”
杨天淑愣愣的看着杨幺,突地流泪道:“他放不下那姓陈的,难道就放得下你?他必是听说你病了,才回来看你,你们是结发夫妻,张杨两家哪里又容得下那个姓陈的进门?你好好和他说,将那姓陈的送走,也不是不可能,你。。。。。。你何必委屈你自己?”
此时叩门声更急,张报辰在门外叫道:“幺妹,幺妹,是我,我回来了。”
张报宁犹豫道:“天淑说的也未必没道理,你们夫妻一场,他来看看你,也是正理,再说,若是让他和那女人太近了,将来怎么了局?”
杨幺淡淡道:“他是个男人,哪里还要我替他操心这些,他要是自己糊涂,我就算死上七八回,他也还是糊涂。我已经拉过一回,没得力气再去拉他了。”扯着杨天淑坐了下来,道:“也已经晚了,听说陈凤娇已是有了身孕,要不然何必要死要活的?”
三人皆是大惊,杨天淑冷笑道:“还没进门,就有了孩子,她也真是敢!”
张报宁连连叹气,冯富贵也是摇头不已。此时叩门声静了下来,张报辰在门口又叫了两声,便听得脚步声慢慢远去。
太阳渐渐下去了些,院子里顿时坐不住,杨天淑扶起杨幺要回房,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骑马蓦然停在了院门口,立即便有人一边砸门一边大叫:“幺妹!幺妹!”
杨天淑顿时笑道:“小岳哥回来了,定是听到你病了,才这么着急。”张报宁方走到台阶上,正要下去开门,却见得杨岳飞身从院墙上一跃而入,风一样从院子里卷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杨幺面前,急道:“幺妹,你还好吗?”
四人俱是惊呆,杨幺半晌方回过神来,哽咽着扑入杨岳的怀中道:“我好好的呢,你别着急。”
杨岳似是松了口气,抱着杨幺轻轻拍着,柔声道:“你别着急,你若是想报辰,我就去找他,总是能把他弄回来的,便是那个女人也能赶走,你别着急。”
杨幺拼命摇头道:“我不着急,我就是难过,报辰,报辰他对我真不错,可是我帮不了他,我实在是帮不了他。”
杨天淑轻声对张报宁道:“我算是明白幺妹为什么不理报辰了,报辰若是也像小岳哥这样真心疼幺妹,哪里会叩了几下门就走了?以前虽是极好,现在到底是外面有人了,一颗心,两头扯着,哪里又能实在用上?那陈凤娇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张报宁怔怔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唇角露出苦笑,低头看了看杨天淑,柔声道:“杨岳回来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幺妹了,回去罢。”
杨岳送了三人出门,回房坐在杨幺的床边,看着她柔声道:“方才人多,你必是累了,睡一下,我守着你。”
杨幺捉着杨岳的手,突地流泪道:“我是不是对报辰不够好?我是不是应该拉住他的?我是不是因为心里想着你,才不愿意再帮他一次?”
杨岳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道:“不是的,你已经很用心了,我知道你的性子,便是我们俩做了夫妻,你也没办法忍的。你就是因为想着要报答他,才拉了他头一回,报辰他不是孩子,这回便是你去拉,也没法子和以前一样的。”说罢,慢慢拍着杨幺,轻声道:“别想了,睡吧。”
张报辰日日地来叩门,杨幺总是不理,杨岳也只是守着她。到得第五日,待张报辰走了后,杨幺轻轻叹了口气道:“杨岳,我不想在这里住了。”
杨岳柔声道:“好,我去和姑妈说,把你送到天康家去住,那边亲戚多,你也能开心些。”
杨幺凝视着杨岳,倚到他怀中道:“你不把我接到你那里去住么?”
杨岳抱着杨幺道:“虽说是兄妹,到底是大了,哪里能长住在一起?你若是觉着天康家不方便,我时常把你接回来住几天就是。今天来不及,就先去我那吧。”
杨幺慢慢点了点头。杨岳替她收拾了一些衣物,叫了聂青套车,便扶着她出了房门。
杨幺站在院子里,看着一院的残枝败叶,慢慢从颈脖上摘下小花囊,让干花随风飘落,寻了一棵树,将小布囊深深埋入土中,轻喃道:“总是没有明白呢,报辰。”
杨岳微笑地看着杨幺,将她抱到车上,在她耳边道:“我这颗心吊了十多年,总算也能放下了。”
杨幺微微一楞,凝视着杨岳,伏在他怀中道:“对不起,就为了这一点念想,让你受委屈了。”
杨岳吻着杨幺地额头,柔声道:“不委屈,我只是嫉妒罢了,你喜欢老实人,我是知道的,谁叫当初我什么事都瞒着你呢?才让张报辰得了机会,我现在在你面前老老实实,你自然会更喜欢我一些。”
杨幺轻笑道:“我已经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你老不老实,我也没法子想了。”
第十四章 一往情深
杨幺搬到了杨天康家,日日与张报阳作伴,看顾杨下同。杨均天与张精文极是喜爱杨下同,时时来看。
过得几月,杨天淑生下一个儿子,张精文大喜,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取名张国同。
一日,杨下德、杨下礼回娘家,与张报阳与杨幺坐在一起逗弄杨下同。
杨下德笑道:“下同可真乖,我们家的国同太皮了,这才多大点,就敢一个人偷偷从床上爬下来,溜到院子里去,上回可把我们急死了,曾爷爷却喜欢得不得了,直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张报阳叹了口气,看了看杨幺,道:“阿公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白了,前几日陈凤娇虽是生了个儿子,报辰回有报信,却连门都没有叫开。”
杨幺淡淡一笑,抱起杨下同,亲了他一口,杨下礼看了看她,也叹道:“报辰叔也是糊涂了些,陈友谅如今全不把徐才辉放在眼里,听说已是找了个借口把李普胜杀了?”
张服阳点点头,道:“连我都看出来陈友谅想做皇帝,阿公哪里会不明白?他杀了李普胜,四川的明玉珍,袁州的欧普阳,江州的丁普郎、傅友德哪里又会安心?我们两家又有谁想去趟这混水?便是陈友谅派了多少人来说项,又是软又是硬,陈凤娇还是没能进张家的门,便是那个儿子也没写入族谱。”
杨下德笑道:“我初时还吊着一颗心,怕陈友谅翻脸,没想到他忙着对付朱元璋,又想除了徐寿辉的人,全没有功夫来理我们。”又皱眉,道:“我却是担心他腾出手来后的事。”
杨幺微微一笑,将杨下同放回张报阳的怀中,道:“放心,他不灭了朱元璋他也腾不出手,若是他果然灭了朱元璋,我立即到那陈凤娇面前,端茶叩头,叫她姐姐,请她进门做正夫人!”
三女顿时大愣,杨下德犹豫道:“幺姨,你这样委屈自己。。。。。。”
杨下礼“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姐姐,你糊涂了。幺姨的意思是说,陈友谅无论如何是灭不了朱元璋的,她的性子,宁可被报辰叔休了,也不会叫陈凤娇姐姐的。”
张报阳和杨下德互视一眼,顿时大笑,此时门外也响起笑声。杨岳和杨天康、杨天健走了进来,杨天康笑道:“幺妹,你就这么看不上陈友谅?他手下可是猛将如云,这阵子又打下江西大片的地盘,也只有朱元璋敢和他争来争去。”
杨岳微微笑了笑,杨幺瞅着他道:“杨岳,你笑什么?”
杨岳笑道:“我心里欢喜不行么?我妹子这么有眼光,到底还是我打小的功劳不是?”
众人顿时大笑,便是杨下礼也连连摇头道:“小岳叔,你如今的脸皮可真是。。。。。。”
杨天康一把拍在杨岳的背上,喘着气笑道:“他是平日里被人埋怨多了,如今想给自己挣挣脸!你快说说,你妹子怎么有眼光了?”
杨岳嘿嘿一笑,走过去牵起杨幺,急步走出厅门,大笑道:“我们这么聪明的两兄妹,犯得着告诉你原因么?你就自己闷着吧!”说罢,拖着杨幺快步而去。
杨天康气得跳脚,三女亦是面面相觑。
俱是失笑。
杨天健笑道:“小岳哥最近越来越精神了,看样子,咱们确实是不用担心陈友谅。”
杨岳牵着杨幺一阵急奔,走到后花园,方才停了下来。杨幺喘着气嗔道:“吓我一跳,你越来越皮了,比当初在平江还淘气,看把天康哥气得。”
杨岳大步走在花园中,左顾右盼,对杨幺的埋怨充耳不闻,突地寻着了巨树与假山夹缝中的隐密处,一把将杨幺拖了进去,扼住她的腰,含住她的唇瓣吮吸啃咬。
杨幺措不及防,只觉腰上和唇上皆是剧痛,大是羞恼,却又挣脱不开,不过在杨岳喘息时呜咽几声,随即被杨岳勾出香舌,纠缠不已。
待得杨岳终是放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杨幺已是满脸绯红,全身瘫软,抢着吸了几口气方才哑声道:“你就是个急色的,只图自家痛快。”
杨岳频频吻着杨幺的秀发和耳廓,喘道:“四年了,打我离开蒲圻,把你一个人甩在武昌已经四年了。”抻手抬起杨幺的脸,轻轻吻着她的唇角,悄声道:“我已经快四年没有碰你了。”
杨幺面上一红,搂住杨岳的颈脖,吻了吻他的嘴唇,嗔道:“我搬到这里都快四个月了,你今天才碰我,我还以为你对我已是。。。已是。。。。。。”
杨岳低沉一笑,抱着杨幺坐到草地上,执着她的右手轻轻吻着,笑道:“我总要看看情形才行,你和报辰到底是夫妻,若不是那陈凤娇平安生产,你们俩都是绝不可能回头,我总还是想着你们俩能在一起的。”
杨幺一楞,久久凝视杨岳,伸手抚摸他的脸孔,慢慢滑到他颈脖,手指一点一点伸进他的衣襟,另一支手解开他的衣结和腰带,低头轻吻他左胸的心脏处,呢喃道:“你的心,你的心。。。。。。”
杨岳呻吟一声,双手迫不及待拉开杨幺的衣襟,拮住她的软玉肆意揉捏,杨幺全身一抖,一口咬在杨岳的心脏处,舌尖逗弄不休。杨岳立即撩起杨幺薄罗裙角,从腿裸一路滑到大腿根。杨幺轻呼一声,却被杨岳的唇舌堵住。
两人皆是情动,肌肤相亲,无所不至。待得衣衫尽蜕,杨岳喘息着紧紧压在杨幺身上,抓过杨幺的手握住他灼热的要害,哑声道:“幺妹,你帮帮我。”
杨幺一口咬住杨岳的喉结,指掌连动,待得手腕微微酸软时,方让杨岳轻哼一声,泄了出来。
杨岳重重吻了吻杨幺。惬意的坐了起来,抱过杨幺慢慢替她揉着手腕,嘻笑道:“你打哪里学来的这些销魂手段,你和报辰可没有圆房,便宜了我。”
杨幺大嗔道:“你。。。。。。你如今说话越发不怕羞了!我不和你说这些。”说罢,深深一口咬在杨岳的肩头,杨岳疼得一拉抖,呼呼吸着气,尤是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你放心,我明白的。”
杨幺被他的无赖气得没法,用力推他,却被他翻身压倒,在耳边笑道:“我实在是忍得太久,今天你就辛苦些,让我再爽快两回吧。”
持得杨岳终是满意,又厮磨了半晌。方慢慢给杨幺穿上衣服,此时天色已是全黑,杨幺把双手在杨岳衣摆上擦了又擦,看着两人衣服上的重重叠叠的折痕,又嗅着身上衣物,嗔道:“多亏是开黑了,若是白日里,便是这股子味道都瞒不了人!”
杨岳连连低笑,搂着杨幺道:“我不就是为了等天黑么?”说罢,牵着杨幺慢慢走了出去,悄声道:“过几日我接你回我那了,我们就不用躲,关起门来做夫妻,你说好不好?”
杨幺轻轻点了点头,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扯着杨岳的衣袖道:“杨岳,我们什么时候走?”
杨岳笑着道:“我料着这徐寿辉总是逃不了被夺位的命,陈友谅是个有野心的,朱元璋是个有大志的,地盘又挨着,总要大干一场,只等我们家挨过了这些时日,局面一定,我就带你走”又沉吟道:“最近蒙古人的势头又上来了,刘福通北伐占了汴梁,全了宋国的名头,却只是面上好看,没得什么实际的结果。张士诚又降了元,此消彼涨,白莲北教以后的局面怕是危险,多亏蒙古人也喜欢窝里斗,隔着我们这边也是远的,倒还不用担心。”
杨幺点了点头,两人慢慢走回后宅,方上了后廊,迎面便看到杨平泉走了过来。
杨岳与杨幺俱是一惊,知道杨平泉是个精细人,杨岳将杨幺拉在身后,半挡着她,远远便向杨平泉行礼道:“姑妈。”杨幺也细细的叫了一声。
杨平泉似是心里有事,微皱着眉头,抬头见得两人,微微一笑,道:“岳儿来了?平日里多带你妹子出去散散,老呆在家里闷着也不好。”
杨岳点头应了,牵着杨幺退在一边,待杨平泉过去。杨平泉越过两人方走了三步,突地回头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杨岳与杨幺皆是心里剧颤。
杨平泉却只是点点头道:“也把你妹子接回去住几天,她打小和你一起惯了,住在我们家怕也是拘得。”'。wrbook。'
杨岳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应了。两人目送杨平泉离去后,匆匆进了杨幺的房,关上门,还未点灯,杨幺一头扑在杨岳怀中后怕道:“吓死我了,多亏天黑了,姑妈没发现。”
杨岳连连吻着杨幺,柔声道:“是我不好,以后在府里我也不碰你了,隔几日便接回我那,我们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也不用怕别人发现。”
话音未落,又听得门外张报阳唤道:“幺妹,幺妹。”
两人又是一惊,自是不敢出声,多亏张报阳见得房里没点灯,以为她不在便转身去了。
两人齐齐吐了一口气,杨岳摇头道:“若不是没法子,这一惊一咋的可真让人受不了想走。明天就回我那去,住上十天半个月再回,在这府里住上三天,我再接你回去。”
杨幺“扑哧”一笑,杨岳也笑道:“不过也就是为了借个名头,让别人知道你搬进了天康家,免得叫人怀疑,实在的日子咱们琮是要过的。”
从此以后,杨幺名义上虽是住在杨家大宅,一月里三十天,却有二十天住在了杨岳宅子里。族人知道杨幺受了委屈,杨岳又是个疼妹子的,自然无人来管。便是偶尔有人问起,两人也只说是杨平泉的意思,如此便无人再提。
杨岳寻个由头,将聂青等亲卫打发到了水寨里,与杨幺两人单过。夜夜同宿,无所不至,只是不敢让杨幺有孕,防着最后那一关。
杨岳心里眼里都是杨幺,恨不得吞了她入肚,既不敢真要她,自然想着别的路子来出火,一时尝到了味道,便免不了日夜折腾,杨幺既与心爱之人欢好,越发把手段使了出来,只将杨岳这般的百炼精钢化成了春水一潭,每日里腻着她,便是公事也懒去理会。
这般的歪门偏道做了下来,不过一月,杨幺身子已是经不住,发起烧来,杨岳大是后悔,一面照抚她,一面免不了发誓赌咒再不如此,却让杨幺发笑。
“你笑在什么,难不成以为我做不到?”杨岳一面给杨幺喂药,一面瞪眼道。
杨幺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做得到,只是我却做不到,你可以不亲近我,我可受不了不亲近你。”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抚杨岳的面颊。
杨岳被杨幺哄得满心欢喜,顿时把恶誓毒咒抛到九霄云外,耐着性子给杨幺喂完药,便索吻不休。杨幺咯咯笑着,戏弄杨岳,不多会又将他勾引到了床上。杨岳晕头晕脑,顾不得心疼杨幺的身子,又是好一阵折腾,到了晚上,杨幺却是发起了高烧。
杨岳痛悔不已,实实在在守着杨幺过了几天。待得她稍微好了一些后,急急把她送回了杨家大宅,想让她好好休养几日。
杨幺自是知道他的心意,却又舍不得他,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杨岳叹了口气,坐到她床边悄声道:“难怪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你这眼神儿一落到我身上,我就什么都顾不上。我的小姑奶奶,你就稍停些。别给我火上浇油。你安分住上五天,身子好了我立即接你回去。”
杨幺撇着嘴,等得杨岳哄了又哄,方点头松手,让他离去。
杨岳与杨幺想识十多年,几多波折,唯有这几日在一起方是舒心畅快,越发情深意浓。杨幺心满意足,只觉万事顺意,杨岳出门办差,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操持。待得杨岳回家或是有闲,带着她或是到湖中游船,或是到渔侣居中弹琴,平日里和妯娌们谈笑,便是生意也全托给了冯富贵和莆布里,每日只等着收银子。
一日,突听得张精文聚合族中众人,要在祠堂祭拜祖宗,收张报宁进长房,拜在张忠仁膝下做养子。杨岳与杨幺听得消息,互视一眼,出门上马向张府而去。
张府门前街上,各府的亲戚俱都赶到,杨幺远远见得张报宁扶着杨天淑下了马车,立即便有族人围拢过去,恭贺不止。
杨岳叹道:“他为张家费尽心力,拼死拼活,到底成了正果。天康是个做事不经脑的,日后我们走了,有他助着我也放了心。只可惜了报辰,他如今日日随陈友谅在外出征,虽是升了官职品级,哪里又是他想过的日子?”
杨幺默默点头,还未回话,突见得张府门前一阵混乱,却是一骑快马飞腾而来,在张府门前猛然停住,马儿被缰绳扯住,嘶鸣不已。
杨幺惊噫一声,“是报辰,他不是在江西么?”
杨岳点头道:“怕是知道了消息,赶回来的。倒也不用担心。”说罢,策马与杨幺赶了过去。
待得两人下马近前,正听得张报辰对张报宁说道:“小宁哥,我是个没用的,以后家里的事就全托给你了。”
张报宁叹了口气,拍了拍张报辰肩膀道:“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只是我们都不放心你,听说你上回攻打信州时重伤了一次,这才没多久,怎么又去了龙兴?何必如此拼命!”
张报辰沉默半会,勉强笑道:“沙场驰骋,不过是图个封妻荫子,她总是想着向上走,我自然也要用心使力一些才行。”
张报宁无言看他一眼,正要说话,张报辰眼神一凝,急走两步,站到杨幺面前,唤到:“幺妹。”
杨幺看着张报辰,只见他面上瘦削,额头上已是爬上几线皱纹,双眸沉郁,似是被身上的金盔甲压得疲倦不堪。
杨幺心中一酸,勉强笑道:“报辰,你回来了。”
张报辰凝视杨幺,半晌方摇头道:“回不来了,不过是顺路办事,马上就要走了。”
杨幺轻轻点头,张报辰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却苦笑一声,转头对杨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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