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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不可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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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地砸过去。

定要让冯萧“心碎”而死。

这招,虞瑨棠从来没有用过。连她也没有想到,隔了一丈远,一块圆滑的碎银子竟然真的锥进了冯萧的心脏。

力气之大,她真是太爷们儿了!

可惜,又浪费了一块儿银子。

与此同时,顾辰晔的剑,刚好没入冯萧的咽喉。

只是他有些愕然,方才,分明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刺进喉咙的时候,将冯萧往剑上推。

而来的方向,正是虞瑨棠的所在。

顾辰晔略有思索的看了一眼那个他之前以为的小虾米,低头在冯萧的尸体旁蹲下,手指往冯萧的背部探去,竟摸到了一片湿热。

那位置一点不偏,正是心脏。

“怎么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虞瑨棠原地坐着,问道。

顾辰晔纵然想要独自杀掉冯萧,可他出了名的正直要让他不得不说,“心脏、咽喉,各取要害,当属同时致命。”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回道,“那你说,要除三祸,这第一个祸害应该算是谁除的?”

顾辰晔方才也大约猜到了那的“小虾米”是谁,虞瑨棠这么说,他也就完全确认了,“怕是只能算作一起除去的,只好在余下的风绝和梁九津中分出一二。”

“那要是偏偏每人除了一个呢?”

每人除去一个,那这最后胜负也就分不出来了。

还未等顾辰晔答话,她脑子一转,开起了玩笑,“要不去请梁盟主再追加一个,列入三祸里面,重新来比过。”

顾辰晔见到嬉皮笑脸的虞瑨棠,摇头说道,“除了这三个人难以对付,其他的都是小咯罗,没什么分量,梁盟主自然会派人去除的。”

虞瑨棠本就是开玩笑,没想到这小子倒认真了。

其实顾辰晔也知道她开的玩笑,不过习惯了正经摸样,随口就答了。看见虞瑨棠如此不严肃的笑后,便觉得,对待她此种太过不寻常的人,似乎应该改一改行事风格。

或许顾辰晔正经惯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骨子里其实有虞瑨棠的风格,吓煞旁人。

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虞瑨棠觉得顾辰晔此人太有大侠风范了,不好玩笑,也就跟着正经了那么一点点,“不如这样,咱两就像杀冯萧那样,结盟算了。等到把下一个败类除去了,第三个就各凭本事。再说,一起上也比单独来容易的多,省些力气也好。”

除了这个办法,大抵也没有多的,况且虞瑨棠说的也在理。是以,顾辰晔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可答应下来不消片刻,便觉得自己上了虞瑨棠的当!

她的腿伤着,就算不重,看刚才的瘸腿程度,少说也要休养十来天才会痊愈。肉眼看也不知道伤了骨头没有,那要是伤了,'。。'他顾辰晔可就是完全吃了大亏。

就这段时间,他大可去单挑梁九津或者风绝,而她哪有这个能力。

好个虞瑨棠,这样耍了他!

初次交手不利,这下,他觉得自己刚才想要改变行事风格的想法非常正确。可别说他大侠心胸不宽广,他要是一如既往,就会被虞瑨棠一如既往地戏耍。

对待不正经的,就要用不正经的手法。

所以虞瑨棠提出回客栈拿剑得时候,顾辰晔也没说要搀扶她一下,还专挑了难走的路,“马就栓在前面的林子里,走这边近。”

虞瑨棠哪知道如此大侠风范的人会来阴的,还真就一瘸一拐地走着。顾辰晔一直说着不远了,可是这个“不远”,又让她瘸腿走了小半个时辰。

好容易上了马,那小子也没提醒一声,一鞭子抽在马身。那大马吃痛,如离弦的箭一样,就窜出去了。

这要坐在后面的虞瑨棠差点一个不稳,后脑着地,直接断气。

她今天算是倒霉透了,可这账,也没想到算到顾辰晔头上。

所以说,像顾辰晔这样平时正派的人,整起人来,虞瑨棠这样满脑子不正经的人也会受挫的。

回到客栈,先检查了自己的脚伤。

虽伤得不轻,但皮没破,骨头也没有碎,所以她也就没弄什么药,只往腿上包了一圈布,万一撞到也能减少冲力,少痛一些。

顾辰晔叫了晚饭进来,刚一进门,就看见虞瑨棠慌忙理好裤腿。

那可不是,女孩子的腿哪能让人随便看。可这个小动作在顾辰晔看来,便是她阴阳怪气,大老爷们儿矫情。

吃了晚饭,两个人了商量一下,还是决定明日就走。左右是骑马,坡脚的虞瑨棠也用不着走路。

这下一个目标就是梁九津了,因为风绝此人行踪不定,要找他并不容易。

至于要到哪里找梁九津,两个人心里都没有数,只知道此人爱躲在山间,大约是在靠西的地方。

虞瑨棠收拾好不多的东西放在桌上,见顾辰晔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你怎么不去要间房。”

顾辰晔喝了口茶,直接往床上一躺,“用得着吗?左右是一夜,凑合睡一觉而已,你就当我借个床。”

“你是缺钱还是三伏天怕冷,这床我一个人谁都嫌窄了。”

“这么宽还嫌窄,那你睡觉得有多不安分。”

顾辰晔说完就闭了眼,将那床占了大半。找冯萧他也辛苦,完事儿之后,他还得给挖个坑埋了,所以现在的他只想睡个觉。

而虞瑨棠,只好趴在桌上盯着那烛火发呆。

同床共枕,那怎么可能。

所以从来没有被人耍过的虞瑨棠,今天只好睡桌子了。

第二天,当虞瑨棠脖子酸痛醒来的时候,顾辰晔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沿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话说,顾辰晔醒来的时候,坐起来就看见了桌上趴着的虞瑨棠。

安静的睡容,清俊的眉目,让她看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像清晨的柔光一样易逝。明明眼前的是个男人,却奇怪得很,他的心里忽然生出很淡的怜惜之情。

可这股感觉刚刚冒出头的奇怪感觉,就被虞瑨棠的一句梦话给挡了回去。

“放下!鸡腿是爷的!”

顾辰晔被这一句激得顿时清醒了,拍了拍自己脑门儿。

假象!妖孽!这虞瑨棠太能整人了,连睡觉都耍了他。自己一定是刚醒,脑子还糊着,眼睛还眯着。

虞瑨棠见顾辰晔移开了看她的眼睛,什么也没多想,摸了摸自己肚子,“一大清早就被饿醒,这觉睡得真不太舒服。”

难怪刚才喊了“鸡腿”。

吃了早饭,虞瑨棠一蹦一跳地上了马。刚走出客栈的马厩,便见那几个小派的掌门站在门口。

“棠少,一路顺风!”

那几个人把身子实实在在地弯了下去,鞠了个大大的躬。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欢送虞瑨棠。

这个不定时爆发的灾星,总算走了,还好也只伤了一个弟子,也不知道那胸毛还能不能长出来

不知道是出于感谢她手下留情,还是激动于她的离去,总之,消息灵通的他们就是来送行了。

嘴角猛抽

没有明确目标,马也是慢悠悠地走,问了一些路过的庄稼人,可惜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梁九津的下落。

这一走就是四五天,路上其实也没在遇上城池和人家,每晚生火就地而睡,这样的日子虞瑨棠过的很自在。

唯一不自在的就是她脚上的伤,不骑马的时候,只有单脚跳着。还好一路走过的,都不是人多的地方,否则她一直这么跳,江湖上指不定又有什么关于她的轶事了。

为了排遣脚不方便的苦闷,晚上生火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她也捉过一只兔子,绑了它的一只后腿和一只前腿,看它怎么跳。

算是找一种同病相怜的慰藉。

那原本在草丛里活泼乱跳,勾搭母兔子的倒霉兔子被绑了脚,哪里还能左右方向,自然是越跳越往下栽,最后竟一个不小心拐进了火里。

事实证明,晚上不要出来勾搭母的,万一不小心遇上她这样一母的,命都没了。

虞瑨棠傻眼了,本想看腻了就放了它,谁知一不小心多了顿宵夜。

顾辰晔看她玩儿兔子的时候,就感到很无奈,无奈自己的盟友是那样一个连兔子都不放过的人。正当他准备拿起棒子拨弄一下燃着的树枝的时候,就目睹了那只兔子拐进了火堆的整个过程。

如此的“决然”,连兔子都受不了被她玩儿,不堪凌/辱,自尽算了。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抽了一下,拿棒子的手也抖了一下。虽然不堪受辱一说,不过是自己随便的一个想法,却实在符合此情此景。

既然那兔子大义凌然做了宵夜,哪有不领情的道理。虞瑨棠等到兔肉烤熟了之后,拿了顾辰晔刚刚用过的棒子,毫不留情地将那兔子不辨样貌的尸身戳了起来,不忘很礼貌地递到他的面前。

“吃不?”

顾辰晔看着那可怜的兔子,实在没有胃口吃它,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不饿。”

见他不吃,她也就不客气了,一大口就下去了。

刚熟的兔子很烫就先不说了,那兔毛和皮都没有弄干净。虞瑨棠一口咬下去,不仅烫得舌头麻了,还被弄得满口皮毛焦味儿。

顾辰晔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被虞瑨棠瞪了一眼后,反倒笑得更加不给面子。

这就是兔子的报复!

没意思,睡了得了。虞瑨棠扔了那报仇成功的兔子,倒地就睡了。

顾辰晔这几日没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见虞瑨棠睡了,朝那孤零零被扔在那里的兔子看了看,便也躺下入了眠。

日子就在虞瑨棠时不时的无聊玩闹,和顾辰晔时不时的嘴角抽动中过去了。何谓怪侠,这个小霸王就是最好的诠释。

又走了两三天,终于入了一座城。

这时候,虞瑨棠的腿已经不是那么瘸了。所以刚刚在客栈门口下马,准备住店的时候,她就一个健步冲在了顾辰晔前面。'TXT小说下载:。。'

那正记账的掌柜,被突然晃过来的影子吓了一跳,毛笔糊了刚刚写上去的账目,漆黑一片。

“给我来两间上房。”

虞瑨棠往柜台上摆了十两银子,一脸臭屁地嚷嚷道。她怕的就是顾辰晔先开口,要一间房,那她还不睡桌子睡到脖子断掉。

那掌柜一看十两银子,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但又不得不说,“对不起,客官,上房已经被人包完了,只剩下中房和下房了,您看这……”

管它中房还是下房,她只是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

“行了,那就两间中房。”

顾辰晔将马交给伙计栓好,这才走了进来,见虞瑨棠要了两间房,什么也没说。说什么,反正这房钱又不是他出。

虞瑨棠见他进来,反倒冲他嬉笑了一句,“不好意思,爷喜欢一个人睡。”

伙计见房间选好了,就来领两人上楼住宿,刚走了楼道口,便听见掌柜急忙叫住了什么人。

“胡老三,站住,你借我的二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那被叫做胡老三的,见没躲过掌柜的,只好烂笑着站到了柜台旁,“柴掌柜,钱我是没有多少,只有不到十两,还是凑齐了再还你吧。”

柴掌柜把手一伸,不耐烦地说,“不行,有多少还多少!快拿来。”

那胡老三一副穷酸样,哪有柴掌柜强势,只好在身上摸了个遍,连鞋底都翻了,最后把仅有的八两银子全数奉上。

待柴掌柜重新翻开账簿,往后一翻,打算划掉胡老三名字的时候,那写着的二十两的账目却莫名其妙被划掉了。

胡老三这下高兴了,一把抓回自己的银子,“划都划掉了,我不是还了吗!我说柴掌柜,你怎么能如此贪得无厌呢!”

说罢,将八两银子揣好,捂了捂,哼着小曲儿就离开了。

净赚虞瑨棠不到十两,却亏了二十两。柴掌柜盯着那账本,始终都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始作俑者的虞瑨棠见了,心里恶作剧地一乐,吐了吐舌头,拐进了自己房间。

一个人闲坐了没多久,她便想起自己的脚伤。

现在还有些痛,但也不是像几天前那样挨不了地。虞瑨棠嫌那布裹着不方便,便很果断地扯掉了。

到底是女孩子天性,她顺便就用那布裹了个娃娃样子出来。那只有四肢的布娃娃被她当做了虞老爹,扔在桌上就开始拳打脚踢。

以往虞老爹手把手交虞瑨棠练功的时候,她进步很快。其实,有一个原因很重要,那就是她要在练功对打的时候,拍得虞老爹痛并快乐着。

九岁以前的她,的确是所有淑女的楷模,每日抱着虞夫人给她做的小娃娃,乖乖的,有着女儿家最该有的温婉性子。

可是,在被虞老爹无情剥夺了作为女儿家存在的权力后,她就变了样,以捉弄虞老爹“报仇”为乐。加之虞老爹和虞夫人有意提醒她要以男子风格处事,她就渐渐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正当虞瑨棠玩得不亦乐乎,顾辰晔忽然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她手上的东西和动作后,嘴角再一次狠狠地抽了。

不是一下,是很多下。

虞瑨棠被逮个正着,情急之中,就把娃娃朝他砸去,“进来也不敲门,有没有大侠风范!”

顾辰晔单手接住娃娃,笑着说道,“都是大老爷们儿,敲什么门。”

“大老爷们儿”这几个字,被他说得变了调,话音刚落,又盯着手上的没什么人形样的所谓布娃娃笑了笑。

很明显,那是嘲笑虞瑨棠不够爷们儿,近似娘们儿。她虽然就是个娘们儿,却也不想被人觉得太不够爷们儿。

这真的很矛盾,也很拗口。

“行了,你来做什么?”

顾辰晔还真有很重要的事,进来关上了门,这才说道,“方才听见有人在说梁九津的事。”

“怎么样,发现他的行踪了?”

“西南方向的营州出现了几具尸体,都是面色乌黑,骨髓也呈现墨绿色,怀疑是有人下毒。据说,仵作没有认出那是什么毒,如果没有猜错,是梁九津又在用活人试药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说梁九津。

这个败类,有个让人不敢相信的身份——梁盟主的胞弟。不过,在很多年前,他就因为性子毒辣,做尽坏事,被其父挑断了左手筋脉,逐出了家门。

后来梁珩息以绝世武功,入主天统阁,为武林盟主的时候,梁九津几年沉寂之后,又开始为祸江湖了。

这一次,他的出现,不再是单单凭刀剑祸害人间,而是开始用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用毒的能力,已经超过了武林中许多用毒的前人。

而他每次有了新的毒药,都会用活人来试验。所以,营州出现的那几具尸体,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他干的。

人多的地方果然方便消息流通啊!这才刚刚进城,就听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那么,歇一晚后,明天就上路吧。”虞瑨棠说完又嚷嚷道,“肚子饿了,是叫上来吃,还是下楼去吃。”

“叫上来吧。”顾辰晔想也没想就答道。

刚才见了她玩布娃娃玩得不亦乐乎,他实在不想虞瑨棠和他一起出现在楼下,又做出什么让人想都想不到的事。

如果家里有个脑子有问题的,估计没人愿意带出来见客。可是顾辰晔觉得这感觉又奇怪,似乎和家丑不可外扬有异曲同工之处。

合着虞瑨棠成了他什么人。

她哪知道顾辰晔心里在想些什么,看着顾辰晔出门唤伙计的背影,心里不禁感叹,晔少真不愧是出了名的正直好人,如此顾忌她的脚伤。

在虞瑨棠的房间吃完了饭,顾辰晔就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可刚刚打开门,楼下的喧闹声就传来了。

瓷碗碎掉的声音响起后,一个极其高昂的女声随即穿透耳膜,“我不是说过鹿肉要用烤的吗,怎么弄成了炖的!你当姑奶奶上山打只鹿那么容易!”

无辜受伤

“我不是说过鹿肉要用烤的吗,怎么给我弄成了炖的!你当姑奶奶上山打只鹿那么容易!”

顾辰晔听着觉得这声音耳熟,三两下就拐到了楼梯口。虞瑨棠见此,尽管腿伤着,热闹哪有不去凑的道理,又一瘸一拐地跟了去。

那堂子里围了一大群人,其中有一个女子揪着伙计的衣领怒骂道,“你现在上山去给我弄头鹿来,给我烤了。”

那伙计只是个端菜的,并不知道什么烤的还是炖的,被那飞扬跋扈的女子吓得两腿直抖。

这时,掌柜的才赶忙来了,跺脚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小店,没有烤炉,哪会弄烤的。”

“那怎么不早说!我不管,你去给我弄来!姑奶奶在山上蹲了半天才弄了只鹿,竟被你们搞砸了!”

那女子言行太过野蛮,虞瑨棠刚刚跟出来,看见了都自愧不如。

而顾辰晔只是站在楼道口没有动,单单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一点儿没了刚才那股热情劲儿。

这时有一个穿了淡蓝色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算了莫桐,别惹事儿了。”

可那女子非但不愿,还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可怜的桌子当场就震裂了,碗筷餐饭落了一地,吓得那伙计和掌柜差点儿没直接坐在地上。

好功夫!虞瑨棠差点就拍手了。

见此,那蓝衣女子又赶紧劝阻道,“莫桐!掌门让我们出来是办事的,不是闹事的,一只鹿而已,干嘛生那么大气。”

“丁师姐,我们难得出来一趟,我好不容易在山上蹲了半天,打了一只鹿,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扛了过来。本都说好了要烤的,就这样被他们炖了,不是那个味儿了。”

“不是就不是了,你这样吓唬他,他也弄不到鹿啊。”

这时,从人群里又走出一个男子,开口劝道,“是啊,莫桐师姐,就听丁师姐的吧,这样逼他们,也不可能弄到鹿啊。”

可那叫莫桐的女子就是个倔脾气,毕竟她一个人上的山,本想丁师姐上次说想尝尝烤鹿肉,因着感情好,就记下了。谁知打回来交给厨房的,却被那伙夫给做成了炖的。

她到底是不想放过那客栈管事儿的,越想越不顺,干脆把旁边别人的桌给掀了,揪着那掌柜的衣服非得要人家给她弄只鹿回来。

可都晚上了,哪里能找到,再说了,那山上的鹿也不多,她能弄上一只已经是运气了。

所以,那掌柜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顾辰晔冷眼看了许久,见事态有些收不住了,这才走下楼梯,冷冷说道,“莫桐,你过来。”

轻飘飘,极为简单的一句,顿时让莫桐傻眼了。包括旁边的那位丁师姐,还有方才也劝架的那男子,也都静了下来。

不会如此巧吧,竟是认识的,虞瑨棠的兴趣一下子又被吊起来了。

安静了片刻,才听见那丁师姐惊讶地说道,“晔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虞瑨棠听得差点没站稳。

姓丁,又叫他“晔哥哥”,不是顾辰晔的未婚妻丁小斓是谁!

这下可好,真是夫妻缘分,走到这里都能遇上。这事儿可是越来越好玩儿了,想着,她便三两下窜到了楼下,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莫桐垂头丧气地走到顾辰晔面前,怯怯喊了一声,“师兄……”

顾辰晔没应他那热情的未婚妻,反倒很专注地盯着莫桐,失望地皱眉摇了摇头。

他原以为莫桐不过是性子顽劣,况且也不及虞瑨棠,没想到她竟做了连那小霸王都不会做的事。

是了,这事要是被虞瑨棠遇上,她会让那做鹿肉的厨子把整只鹿吃下去。

顾辰晔黑着脸冲莫桐说道,“马上去给人道歉。”

“可是师兄……”

“没有可是,师父教你武功,不是让你欺负别人的。”

莫桐只好一脸不自在地给那伙计和掌柜道了歉,而那两人,可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刚刚被麒麟门的弟子欺压了,立马又被少主护着。一个是“惨绝人寰”,一个是“受宠若惊”。

可是道了歉还不成,顾辰晔一把抽出莫桐别在腰间的武器——长鞭。

“倚强凌弱,按照门规,需受上三鞭。莫桐,把背转过来。”

他顾辰晔真不愧是个正经侠客,绝不允许一点事偏离了江湖道义和做人的基本准则。说真的,他在麒麟门众弟子眼中,不只是一个继承人,还是一个真正值得尊敬和敬佩的人。

对此,虞瑨棠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莫桐不敢有多少反抗,虽哭丧着脸,却只得乖乖就要转过身去。

可是顾辰晔话音刚落,丁小斓这个特殊人物就冲上前去挡在莫桐面前,“晔哥哥,莫桐一个女孩子,怎好受这三鞭惩罚。再说了,不在门内,掌门也不知道,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怎么说莫桐出了这事儿也是因为她随口一句想吃烤鹿肉的话,她若不挡一挡,怎说得过去。

可顾辰晔依旧举着鞭子,根本没在意丁小斓说的话,冷冷说道,“你让开,小心打了你。”这话虽多少算是关心,但一点也没什么温情。

虞瑨棠看了,心里闹开了,“啧啧,这未婚妻也不咋样,她那话在她的晔哥哥面前,压根儿就没一点儿分量。”

丁小斓很着急,冲着身后的那群人说道,“赤仪师弟,你也来劝劝啊!”

那个叫赤仪的,就是方才劝过莫桐的,可是他刚刚开了口,就被顾辰晔给一句话堵了回去。

“所有麒麟门的弟子,不得惹是生非,犯了错,没有任何例外可寻,来劝的一并受罚。”

莫桐听了,还没被打,立马就觉得自己背上火辣辣得痛。而那丁小斓和赤仪只好闭了口,不敢再说求请的话。

顾辰晔一鞭子打在莫桐背上,“呲啦”一声。

那鞭子是她的武器,上面夹杂了一些倒刺,划上便钻心得痛。以往欺负别人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顾忌过旁人的感受,现在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此时此刻,她脑中就一个想法,当初为什么特意要叫做鞭子的师傅加上倒刺!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辰晔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没说做个样子,真的是狠狠抽下去。

这一鞭子下来之时,带过的劲风将旁边一伙看热闹的吓得赶忙逃窜。这一逃窜不打紧,有为求自保的缺德人,竟将虞瑨棠往前一推——挡风。

要是换做以前,谁能推得动虞瑨棠,可现在她本就伤着脚,又加上看热闹分了心,被这么一推,就直直朝莫桐的方向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顾辰晔正举着鞭子,落下那第二鞭。眼见虞瑨棠不知怎么的,突然冲了过来,他手上一缩,硬是将那鞭子往后提。

可是鞭子毕竟不比刀剑,它是软的。

所以,就算顾辰晔及时收了鞭子,那鞭子的末节,还是“啪”的一声打在了虞瑨棠的身上。

不偏不倚,正是被冯萧拍伤的地方——小腿。

虞瑨棠被这突然的一下给打懵了,顿了片刻才感到小腿火辣辣得痛,抱着被伤到的腿,差点没破口大骂。

刚刚扯下了那厚实的布,就顾辰晔马上就给了她一鞭,还真会瞅准时机啊!她遇上顾辰晔,那简直就是母老虎遇上武松,虽然这小子只是个没现形的武松。

顾辰晔心下一惊,赶紧去扶她。

“棠少!有没有伤着?”

“把鞭子给我,让我抽你两下,你看看伤着没有了。”

这段对话一出,整个堂子里的人都静了。不止晔少在,连棠少也在!关键是这关系还不错!

短暂的安静后,人群里爆发了剧烈的议论声。尤其是那开赌坊的老板,立马激动上了,热闹也不看了,连忙回去开赌局去了。

可这事儿,输赢似乎已成了定局。有这么一个说法——虞瑨棠不敌顾辰晔,被后者一鞭子抽倒在地!

可又有说法不一样的,说她英雄救美,替一个姑娘去挡了鞭子,这才没有躲过,不过前提是色心起了。

这没事儿吃撑了,就容易嚼舌根,虞瑨棠想学那莫桐掀桌,让这帮小子吃!

莫桐被突然扑过来的虞瑨棠压在了身下,虽然被压得心脏差点挤出来,背上的伤口也钻心地痛,心里却欣慰着。

所谓英雄救美,棠少就是那英雄,她就是那美。

虞瑨棠被顾辰晔扶起来后,看着一点点挪起来的莫桐,叹了口气说道,“这鞭子还是别打了,一个姑娘家,背上的衣服都被打烂了。”

顾辰晔看了看莫桐的后背,虽然只有一鞭子,但也皮开肉绽了。是以,他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行了,今天棠少替你说话,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你砸了店家的东西,不仅要赔,今晚就不要吃饭了。”

“是。”

莫桐两眼感激地看着虞瑨棠,更加确信了心里的想法——认定了这个肯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

虞瑨棠被她看得心里毛发,“你们麒麟门的事,我不参合,先回房间去了。”说罢,一个飞身上了楼。

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门的时候,怎生不小心又夹了脚。她心里大为不顺,冲着楼下的伙计就吼了一句,“把热水给爷端来,爷要洗洗睡了!”

被欺负了

话说这麒麟门的弟子,出现的可不止丁小斓、莫桐和赤仪,只不过其他弟子没有说话的机会。

虞瑨棠冲进客栈要两件上房的时候,那掌柜的就说了,上房已经没有了,其实就是被麒麟门这群人给包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说丁小斓此人。

她是顾辰晔的未婚妻子,这是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但是丁小斓的其他事,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

她虽然被称为师姐,其实并不是以麒麟门弟子的身份呆在麒麟门。除了一个身份是顾辰晔的未过门的妻子,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顾掌门的义女。

多年以前,丁小斓的父亲丁瑜是前任帮主宋乔雨的拥护者之一,也是在天统阁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盟主的人。

可惜他突然暴病,三日不治身亡。

江湖人都知道,顾掌门和丁瑜有极好的交情,曾结为兄弟。而丁小斓作为丁瑜唯一的女儿,没有其他亲人,便被如今的顾掌门顾翰收养。

等到丁小斓长到了十五岁,顾掌门就给她和顾辰晔定下了亲事。

但是顾辰晔总有事要做,所以如今都过了两年,丁小斓十七岁,顾辰晔二十岁,这婚礼也一直没有办。

即便如此,丁小斓也俨然成了未来的掌门夫人,虽没有明说,却早已被当做麒麟门第三个管事的。

可是,方才莫桐连她的话都不听了,非要和那伙计杠上,足以见,其实她那管事的能力与顾掌门和顾辰晔差了一大截,欠缺威信。

虞瑨棠把脸洗了,收拾妥当又让伙计打了盆水来,准备好好关照一下她脚上的伤口。

伤得恐怕不轻。

这是个精细活,她嫌衣服累赘了,屁股压着长摆不方便,干脆脱了外衣,只留下了里面那层中衣。

撩起裤腿,仔细看了看。

好家伙,这是什么鞭子,被抽的地方没一块好皮了!

金疮药也分三六九等,治愈快慢不一,这伤看来得用最好的那种。

虞瑨棠翻了翻包袱,金疮药是有,但是没有她需要的那种。她心里开始怀念章姨娘那累赘的包袱,那里面鹿雨山庄最好的金疮药整整装了十瓶。

没办法,将就着用吧。

正当她坐回床上,弓着腰,极不方便地准备敷药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而那门口站着的,不是顾辰晔还能是谁。

他这是不敲门养成习惯了?一个大侠,哪能有这样的坏习惯。

“大老爷们儿不用在意这些是吧!”虞瑨棠抢先就说了,“我说你不在你未婚妻那里,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正在给莫桐敷药,我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虞瑨棠“哦”了一声,瞄了他一眼说道,“像你说的,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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