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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生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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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莹莹来的时候给我拿了吃的来。”夏含秋将早就备好的酒倒了两小杯,递了一杯过去。
段梓易接过来,手臂挽过秋儿的手臂,“愿我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自也是她的期盼,夏含秋脸微红,移开视线,将酒一饮而尽。
段梓易喝光杯中酒,想上前抱一抱害羞的人,一想到满身酒气只得作罢,摸了摸秋儿发烫的脸,顺手拿走秋儿手中的酒杯放到几上,转身往耳房走去。
听着隐约传来的水声,想着娘昨晚和她说的接下来要发生的亲密事,夏含秋觉得脸更烫了。
低头看向丫鬟离开前已经整理过一回的床,她知道在被子底下,床单上面铺了块白稠,那是用来验女人贞洁的,若是在别人家,那是要给婆婆过目的,但是以换之家里的情况,她都觉得这东西没有放的必要。
不想傻等着,夏含秋想找点事做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环眼扫了一圈,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能做的,就是将被子铺得更整齐些,长长的枕头里面填充的是能帮助睡眠的药材,她将之拍匀称一些。
看到一对花烛火光小了一些,拿了剪子去将芯剪掉一节,火苗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一截。
目测两支花烛剩下的长度差不多,夏含秋点头表示很满意,她曾听过这样一个说法,若是洞房花烛夜两支花烛是一起灭的,那两人便能一世到白头。若是一支燃得快些,一支迟迟不灭,那必有一人早死。
她不求浪漫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愿不要早早的阴阳相隔就成。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含秋身体绷紧。
身体被拢入熟悉的怀抱。唔,这回还带着水汽,酒味倒是没了。
“渴不渴?喝点水吧!”夏含秋没话找话。
段梓易头埋在她颈间闷笑,这样的秋儿,真可爱。
夏含秋被笑得脸又开始发热,在心里狠狠驳嘴,‘我又没有过经验。害怕紧张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可她吼不出来!
“啊……”
身体突然腾空,夏含秋吓得忙揽住男人的脖子,用力瞪向他。
“秋儿,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不是用来守着花烛浪费的。”
身体被轻扔在软绵的床上。眼前一暗,男人压了上来,眼神幽深的看着她,眨也不眨。
“换,换之。将其他的蜡烛都吹了好吗?就留两支火烛就够了。”
知道她还是害羞,段梓易也不为难她,顺着她的意将其他烛火都灭了,屋里瞬间黯淡许多。
“帷幔也要放下。”夏含秋紧张得声音都在抖。
“是是是。”
当再没有什么能支使男人离开时,夏含秋干脆将脸埋进被子里。
段梓易靠过来搂住她。感觉到怀里瞬间僵硬的身体又好笑又心疼,“秋儿,这么怕和我亲热吗?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以后长长的一辈子我们都要同床共枕,要是这么怕我可怎么办才好。”
一会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不是怕你,我怕的是未知,是从未经历过的事。”
段梓易自然知道,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引着她说话减轻她的紧张,“我这也是头一次成亲,我也紧张,今天都差点不会走路了,你师傅还笑话我,说认识我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我有紧张的时候。”
“你和我师傅认识这么久了?”
“恩,那时候我才从宫里去封地没多久,本就年纪小,性子狂妄得不行,你师傅也不知是去那极南之地干什么,反正就遇着我了,和我打了一场,打着反倒打出交情来了,这些年无为观应该算是我去得比较多的地方。”
夏含秋转过身来,好奇的问,“打的那一场谁赢了?”
“自然是我,拳脚功夫并非你师傅的强项,你小舅只是靠他领进门,练到现在这程度全靠的他自己,要是无为当年有你小舅那身手,败的就是我了。”
“你又叫我师傅的名字!”
“习惯了。”段梓易捏了捏她秀气的小鼻子,“以后注意,不过你说我叫他什么好?”
“师傅?不行,你不是师傅的弟子。”分了心,夏含秋不紧张了,身体也不再紧绷着,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闲适的和段梓易说起话来。
目的达成,段梓易边不着痕迹的将她中衣解开,边道:“无为是他在外的名字,他真名知道的怕是没几个,秋儿,你知道吗?”
夏含秋摇头,“不知道,师傅没说过。”
“我知道,他叫柳贺松,据说是他师傅给他取的,柳姓是他本身的姓氏,明儿我问问他,看叫他一声柳叔他应是不应。”
想到两人相处时经常针锋相对的场面,夏含秋笑,“师傅一定会应的,他每回都想着要当你长辈,这下还不是让他如愿了。”
“那是借了你的光,不然我叫他一辈子无为。”遂不及防的,段梓易压上去亲了亲她嘴角,声音喃喃的传在口齿间,“秋儿,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总说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说完也不给夏含秋反应的时间,含住她的唇辗转吸吮,夺了她的呼吸,让她连紧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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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 平妻
就在同一天,武阳的齐家也热闹非凡,仿佛大家都忘了现在正处于风雨飘零的时候,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章俏儿心里泛苦,可脸上的笑容却半点不敢落下,雍容大度的招呼着每一个来客,哪怕明知背地里不知被人说成了什么样,她也要撑起来。
她从不曾后悔为齐振声做的,可夫君娶平妻这事却让她深深的明白了爹的过世,她被娘家厌弃让她将自己推至了何种境地。
若是爹还活着,夫君不要说娶平妻,就是纳妾也得和她好好商量,哪里会……
可她不能拒绝!
任重是夫君敬重的先生,可以说有任重才有夫君今日,她深知夫君一直是将任重的独女当成亲妹妹对待,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也轮不到她做齐夫人。
若不是不长眼的强盗劫走了任可儿,当夫君亲自带了人去将人救回来时,任可儿已是衣衫凌乱,听说若是再去得晚一点,怕是贞节都要不保。
王家那般大贵族,如何会要有了污名的儿媳妇,事后几日便着媒人来退了亲,任重再气也只能同意,还未成亲就遭了厌弃,若是强行嫁过去,哪会有好日子可过,还不如在娘家养着一辈子。
娶任可儿过门是夫君主动提起的,看着任可儿一日日瘦下去,神情恍惚娇容不再,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反对。
可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夫君已经被妾室分去一部分,要是府里再增加一个女人,她要如何立足?
就在前不久,妾室生下了儿子,她忍不下,使了手段使她血崩而死。理所应当的将孩子抱到她这里养着,她这才有了点底气。
她以为,她和夫君从今以后可以恢复到以前的……
可夫君和她分析一翻后。她就知道自己除了点头应下,将这事操持好。再没有其他路可走。
就如夫君所说,任重就这一个女儿,若是他们善待了任可儿,本就亲近的关系只会更亲近,于齐家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更打动她的不是这些,而是夫君说他一直将任可儿当成妹妹,对她并无男女私情。会怜她惜她却绝不会动情,这才是她最想听的话。
与其再有其他人入府,倒不如娶了任可儿,虽然是地位仅比她低一线的平妻而非妾室。她也甘愿。
若是府里来一个栖彤那样害爹和娘离心的狐媚子,她才没地儿哭去。
于是她点了头。
所以今日,她才必须在这里撑着。
无人知道这时候她有多想回家,多想伏到娘怀里痛哭一场,可是章家已经闭门谢客。就是她,也进不去。
自爹死后,她再没有见过娘。
齐振声不远不近的站着,看着强撑的俏儿他心里不是不心疼,这是他年少时动心的女人。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哪怕不再如当初那般爱恋,他也想善待她直至死的那日。
但可儿的事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他总不能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荒度了年华,真的在家当个老姑娘,先生这些日子老了许多,师娘更是眼睛都哭得看不清东西了,他如何能置之不管。
俏儿这个委屈必须受了,他以后绝不会亏着她就是。
“老爷,陈大人来了,在寻您。”
再看了俏儿一眼,齐振声转身离开,和儿女私情比起来,他谋划的另一件事才是关系到他今后的人生大事。
齐家大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下午就停在那个拐角,从这里看去,齐家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在眼里。
站得脚跟发麻的丫鬟轻声提醒,“夫人,天黑了。”
里面的人掀起帘子,正是吴氏,带着悲意的眼睛再看了燃着红灯笼的城主府大门一眼,长长叹了口气,吩咐道:“回家吧。”
“是。”
不过半年时间,吴氏头顶已现白发,脸色泛着灰,看着精神极不好。
齐振声要娶平妻之事早就传开了,吴氏庆幸自己现在已不见人,更不参与那些夫人聚会,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人取笑成什么样。
老爷若在,齐振声如何敢这般做,他怎么敢!
可章家没了老爷就等于是塌了天,所以齐振声能轻贱俏儿,成亲不过三两年就娶平妻,还哄得俏儿为他打点,做贤惠大妇。
她是过来人,太清楚男人易变的心,齐振声底子里和章泽天一样,最看重的永远是权势,俏儿为他付出再多,也留不住男人的心。
任重是老爷在世时尚忌惮的人,而任可儿是任重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易与的,接纳她入府就等同于在自己身边放了个随时咬她一口的人,章俏儿可知道?
不,她定然是不知道的,就因为不知道才敢这么做!
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教好,宠着纵着惯着,什么都不懂,没脑子,说来说去都得怪她!
吴氏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下,女儿她已经没有心力去顾了,家宝,她现在只能先顾着家宝,那才是她的命根子。
家宝若能出息,说不定多少还会念及血缘亲情照拂她一二,要俏儿去帮助自己的兄弟……她现在已经不存这个奢望了。
俏儿啊,你,自求多福吧,但愿你能长点心眼儿,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此时的新房内,目的达成,原该精神焕发的任可儿脸上却无半分喜色,勉强提着精神应付齐家女眷,经常前言不对后语。
齐家人待她和待章俏儿态度截然不同,任重对齐振声恩重如山,对任可儿,她们也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哪怕她名声污了,背地里挖苦,当面也是半点不敢提及。
看她精神不济,说了没多会她们就先后离开,只余自己人的屋内让任可儿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屋里一安静下来,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两日惊魂。
这本是由她自己计划的事。一开始被劫持时她半点不着急,只以为一切如自己打算的进行,可等到了地头才发现这里不是她当初定下来的地方。
再然后。当那些人对她半点不尊敬,还有人趁机摸了她一把时。她才知道这已经脱离她计划很远了。
那时她甚至想,这会不会是知道她有此计划的章含秋做的,可当她提及章含秋时,他们只是狂笑,还问她章含秋是不是也要绑来,他们很乐意效劳,她这才释了疑。
可一释疑。心里就更怕了,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姑娘家面对这么多男人,若是她们做点什么。她要怎么反抗?
若是被折辱了,她如何还能嫁给振声哥哥?就算嫁了,这辈子也别妄想得到振声哥哥的心!
她这时候才后悔自己太过莽撞了,而这份莽撞会毁了她一辈子,更甚者会要赔上性命!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开始那些人还只是口头轻薄,后来喝了酒就开始动手动脚,再之后,衣衫都被人解开,只剩亵衣亵裤遮身。那时她想到了死,只有死才能保全她的名节。
而就在那些人淫笑着几个人边按着她轻薄,另有几人解她最后的遮身衣服时,振声哥哥如天神一般出现,赶在最后关头出现保全了她的贞节。
这就是她的英雄,她认定了。
后来的事如她预料的那般进行,就连章俏儿那里都妥协得很快,可那两日的事却成了她的梦魇,几乎夜夜在梦中出现,不,在梦里经历的一切比那两日经历的要更不堪更严重,折磨得她精神恍惚,到了晚上便不敢入睡。
虽然这让事情进行得更加顺利,可是她付出的代价却惨重得超出预料太多。
只要一想到那天自己几乎光着身子被人亵玩的样子全被振声哥哥看了去,她就觉得没脸面对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在振声哥哥心里的形象。
想着想着,任可儿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是她和振声哥哥的新婚夜,一想到自己终于如愿得到了心仪的人,她连精神头都好了许多。
可是她等啊等啊,直至丑时才等到人回了房,原以为是和客人喝多了,可振声哥明明神情清醒,连酒味都是淡淡的,并不像是陪客人才会到这么晚,难不成是去了章俏儿房里?
等人梳洗的时候,任可儿努力不让自己去瞎想,可当振声哥哥出来,只是温声和她说了几句便倒头睡了,这让又紧张又期待的任可儿心冷得如掉入冰窟,了无睡意,睁眼到天明。
次日一早更得打起精神来,她的硬仗,这时候才开始。
同是新娘子,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夏含秋和往日一般早早就醒了过来。
熟悉的帐顶让她一时忘了昨日是什么日子,可身体的醒疼以及熟悉的怀抱马上就提醒了她。
脸上迅速爬上红霞,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这时候再拉被子不嫌晚了?”低沉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得出来其中满满的笑意。
夏含秋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被子里去,可她不敢动,这会身体还在人家怀里呆着呢,最主要是,两人都光溜溜的,身后硬硬的东西抵着她,经过昨晚,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了。
段梓易笑得很是畅快,一早醒来就能看到秋儿的感觉比他想像过的无数次都要好。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夏含秋轻轻摇头,这点难受她忍得下。
“我家也没长辈需要我们一早去请安,要是困就再睡一会,晚一点我们过去夏家给岳母问安。”
“还有师傅。”
“自然,不会忘了他。”
初经人事的身体是有点累,夏含秋却也睡不着了,只是相拥的感觉太好,她想再多感受一会。
闭上眼睛装睡,背上有一双手一直在轻拍着,像是对待心爱的孩子一般,被人如此珍惜着,幸福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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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三更,请叫我勤劳的小蜜蜂!
185章 大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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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忘了含秋第一世成过一次亲了,除了想当猫的螃蟹想到了,你们还有谁记得?!哈哈,将前几章修了一下,想当猫的螃蟹,么么哒,多谢提醒!
三更依旧六点。
夏家谁都没想到成亲次日两人就会过来请安。
夏薇怔了一怔忙起身迎过来,看女儿神情安好,眉眼舒展,顿时放下心来。
段梓易躬身问安,“岳母。”
“哎哎,昨天一天过得不轻松,怎么都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了。”夏含秋挽着娘的手上前,和换之一起给两老问安,“祖父,祖母,昨晚睡得可好。”
段梓易自是随之一起唤人的。
夏雨生小声应了,后面的话才回到平时的声调,“都好,咱家不缺能干人,换之的属下也都个顶个的能干,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哪会睡得不好。”
两人来得出乎预料,这边也没人做准备,柯氏先陪着说了说话,然后借口离开了,再回来时,将备好的红封一一交到大家手里,笑道:“姑爷没有亲人在这边,既然规矩早就乱了,我们就再添点乱好了。”
一屋子人不由都笑了,要说坏规矩,他们真没见过这一对坏得更多的,比守着的规矩要多多了。
夏雨生不敢使唤王爷之尊,对着外孙女招手,将红封递过去,“你大舅娘这主意好,没有夫家给,我们娘家人给一样的,收好。”
老夫人将手里那个也递过去,“别人家嫁女儿是减人,咱们家嫁闺女是添家进口,很好。这红封该给,老大媳妇,要是包得太小气了。后面你们得添上些。”
柯氏捂着嘴笑,“您和爹那两个是最大的。给咱们含秋可不能小气。”
夏含秋心里浮起淡淡暖意,不管是大舅母还是祖母,平日里心里难免都会有点小盘算,可是要说她们待自己不好却绝对说不上,以她们的关系,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不多。
她记着这份好。
将其他人手里的都收了,夏含秋回到换之身边后一股脑的全塞给他。“夫家给的媳妇收着,这是我娘家给的,得你收着。”
段梓易嘴角带笑,二话不说真就全收了起来。处得越久,他越能理解秋儿为何亲近夏家,这一家子人虽然也有私心,亲情却也确实厚重。
答应了过来一起用午饭,两人又回了家。他们还得去给无为请安。
看到两人,无为就笑,“远远看着,还真是一对壁人。”
“近看就不是了?”段梓易下意识的挑他话里的毛病,两人斗嘴十来年。要他一下子转变态度,他还真有些转不过来。
不过无为显然也不在意,照样刺回去,“谁和含秋成亲,在我眼中都会是一对壁人。”
段梓易牙痒痒的慌,要不是秋儿在这,他真要和他动手了,反正他也不会是自己对手。
夏含秋亲自泡了两杯茶给两人,杯中现字,一杯依旧是个之字,一杯却是个不那么清晰,依旧能看得出是个寿字。
前些日子心不定,惊世劫也写不出来了,干脆便捡起了好一阵没练的茶技,现在她会的就这两个字,之字笔划少,已经能写得很不错了,寿字笔划多,没一会就糊成一团了。
无为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很是惊奇的看了一会,直到字不见了才端起来喝了两口,什么都不多问。
“这是去过对面了?”
“恩,中午过去那边用饭,师傅,您也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反倒让大家不自在,城外的宅子建得差不多了,我得去看看,那地方不能让燕国的人找着。”
段梓易插嘴道:“在燕*队逼近后我就让山上的人撤回来了,后续收尾还没有弄好,要住人怕是有些勉强。”
“无碍,我也没打算现在就搬过去,会亭城情况不明,我离开也不安心。”无为看向他,“昨天那些人都是从上都来的?听说都打算在会亭安营扎寨?”
“恩,多年前有些交情。”
“这样倒也好,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们太过势单力薄了些,总算是多了几个帮手。”
“师傅,您说若是让女人也出一份力可不可行!”
“哦?你打算让女人去做什么?为人缝补织洗?”
“这些事下人就能做。”夏含秋没好气的撇了师傅一眼,视线落在段梓易身上,“我考虑得还不成熟,你们帮我参谋参谋看看。”
段梓易正襟危坐,“你说。”
沉默片刻,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夏含秋道:“当柏瑜冒头之时,必定是要将框架打起来的,对外的事女人插不上手也管不了,但是后勤,女人却能出力。”
“说得详细些。”
夏含秋想了想,打了个比方,“一个家里基本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拼博,女人要管着一个家其实也不容易,要平稳各房的关系,要管着铺面帐本,要和各府夫人来往应酬,家里有什么事,也是当家夫人做出各种安排,让一场聚会不出岔子,为夫君挣面子……将这些事情放大开来,不就是后勤那些事吗?女人为何做不得?”
无为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儿,但是你要知道,你说的只是一宅之事,而所谓后勤,关系着天下大事,不说女人做不做得到,又有几人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敢想敢干,你不也是经历了那许多事才走至今日吗?在我看来,与其说女人做不到,倒不说女人有没有那个胆气去做。”
“总得试过才知道,我不信女人就真的不如男人,代代要被男人那般轻贱。”要知道在她上辈子,女人是能顶半边天的!
“嘴下留情,你面前这两个也是男人!”无为无奈,他女人接触得都少,何时轻贱过了!最多也就是看轻罢了!
说到这个。应该是四王爷感触更大才是,无为不怀好意的看向段梓易,“换之。你说呢?”
段梓易当没看出他的意图,神情极认真的点头。“仔细一想,秋儿打的那个比方还真是那么回事,管得好一个小家,未必就管不好一个大家,谁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不会的教一教,点拨点拨。未必不能成,不过秋儿,你识得的人不多,对他人的心性更算不上了解。到时要如何选择?”
“现在不是还有时间吗?我可以慢慢挑,我不行还有莹莹,会亭城的事问她准没错。”
这倒也是个便利,段梓易暗暗点头,私心肯定谁都有。但是伏莹莹看得上眼的怕是也没几个,到时他再从中斟酌斟酌,说不定还真能行。
他手底下不缺拿得出的人手,个个都能以一顶十顶百,但是冲在前边他们行。让他们去管那些细支末节,恐怕还真的比不得那些细心惯了的女人。
“换之,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可行?”
“可行,我相信女人有些事确实要比男人做得好,但是有一点你考虑过没有,女人天生没有男人那般有野心,于她们来说夫君孩子重要过一切,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做,到时恐怕会出不少问题,你若是找未婚女子,她们迟早要嫁人,问题依旧在那里。”
“考虑过,我会给她们分析利弊,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有了话语权,远比靠着男人一张嘴来得有底气,只要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权衡清楚,我也不会要求她们一定铁面无私,只要不过份我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官场上不也有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吗?一个道理。”
无为笑,“看样子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也没有,之前只是有这个念头,这些日子想得就更多了些,我就想看看,若是女人能干了,男人的那股子优越感是不是还能摆得出来,贱踏女人是不是还能那般理直气壮。”
无为对着段梓易大笑,“换之,记住了啊,这都是含秋不能容忍的,你可不要犯了她的忌讳。”
“不用你提醒,我比秋儿更了解她自己。”段梓易半点不为所动,他喜欢这样有精气神的秋儿,喜欢这样不服气的秋儿。
这样的秋儿才能入他的眼占据他的心,木头人一样毫无思想人云亦云的女子从来不缺,他何曾为她们停留过?
夏含秋嫣然一笑,若不是知道换之不会因为她这些过激的思想而对她心生厌弃,她又怎会有这般胆气。
她的底气,是建立在换之的支持上的。
无为心底欣慰,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何这一任的预言者是女子了,这个世道,若是让女人出了头不知会是何模样。
女人,未必就真的不如男人,只要给了她们机会,说不准做得就比男人还要好。
是不是当权的男人知道这点,所以才世世代代从不给女人机会,还一脚一脚的将她们踩进泥里?
无为捏了捏眉心,他一定是受了含秋那些话的影响了才会胡思乱想!
“挑人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派人去筛查一翻,将她们的底子品性查清楚,到时你再从中挑选便行,前几天我收到阳老的来信,他很遗憾没有赶上我们成亲,南岭那边有事拌住了他,等他过来了我让他帮你一段时间,若论识人,他不比我差。”
“也好,我毕竟阅历有限,除了天赋带给我的优势让我能分辩善意恶意,绝谈不上有识人之明。”
“倒是有自知之明。”无为笑,他没有提醒他的小徒儿,在她心里有这个念头开始,她就已经走上了她的路,不同于其他预言者的,专属于她的路。
他期待着她发光发亮的那日。
186章 孕事(150粉红加更)
“师傅,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夏靖一阵风一样卷进来,满脸都是兴奋之意。
就是昨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的夏含秋都受了影响,脸上溢满笑意。
无为又惊又喜的站起身来,“当真?确定了吗?”
“是,弟子刚才叫三师兄去帮忙看过了,三师兄说莹莹确实有了。”夏靖高兴得都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才知道的时候他都傻了,要不是爹提醒他来给师傅报喜,他这会还坐在莹莹身边傻呆着。
“好!好!好!”连着三个好字,足以说明无为现在有多高兴,另外三个弟子他已经不指望了,现在总算快盼着了徒孙,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己好好搜刮一番,定要给未出世的徒孙一个稀有的见面礼。
“小舅,你给伏城主和伏夫人报喜了吗?”
“对,我得亲自跑一趟,秋儿,你过去陪会莹莹,快快。”
“是是是。”夏含秋起身,“换之,你留在这里和师傅说说话,我先去陪陪莹莹,记得一会过去用饭,师傅,您也去吧,这么高兴的日子您可不能缺席,师兄那里我会让人去知会的。”
“是得去,是得去。”无为还在笑,都见牙不见眼了。
夏含秋看师傅没注意她,迅速握了一下换之的手才离开。
段梓易仇视一切分开他和秋儿的人事物,本来打算给立容好好记下一笔的,被秋儿这一握给握没了。
“换之,你们要一直这么好才好。”
“这个不用你白操心。”段梓易脸上的笑意淡去,看着眼前白底蓝花的杯子道:“无为,昨天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无为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半点不显,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个杯子,问,“什么话?”
“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有什么就直说,秋儿不在,你不用担心会伤着她。”
无为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道:“我就没想过真能瞒过你。意思就和你猜测的一样。含秋去年才觉醒天赋,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还处在适应的阶段,偏偏又是多事之秋事儿不断。以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宜要孩子,难怀上是其一,就算真的怀上了,生产时也要比其他女人危险许多,换之,我知道你年纪不小了,可是还请你先顾及含秋的身体,孩子以后总会有,你们两都是多子多孙之相。也许不用等多久含秋的身体便好了也不一定。”
“怪不得秋儿说成为预言者不是被老天眷顾,而是被诅咒了。”段梓易脸色不太好看,“多久我都等得了,我绝不会让秋儿冒一点点危险,就是没有孩子又如何?”
“那含秋那里……”
“暂时不能说,好不容易她才渐渐接受预言者的身份。现在不是告诉她这个的时候,我让葛慕去做男人吃的药。”
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程度的,怕也是换之了,无为微微点头,“时机合适了还是得告诉她。免得她压力大。”
“我知道。”心里的猜测成为事实,段梓易好心情全没了,可他还记着昨晚秋儿提及的事,遂道:“以后我便叫你柳叔吧,总不能秋儿叫你师傅,我却叫你名字,秋儿会不高兴。”
“十几年前才认识时我就叫你这么喊我,怎么说你都不乐意,果然还是秋儿有本事。”想了十几年的事终于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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