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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狼王的禁爱:替宠新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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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好象都没见着她了,去了哪里?我看着铁木尔,想要问问他却终是没有问了,这是他与她之间的事,我问了只会让其尴尬了。

我忽然很想再会一会这个雪山狐君,他说过,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用我的琴声唤来他,只是我并不想走,至少,我不会跟着他走。

我娘,我的孩子才是我将来生命中的一切。

“再去打探一下我娘的消息吧。”见到了我娘,一切就可以解脱了,我会尽我所能去救了其其格,只因我看到她的第一眼,骨子里就有了一份骨肉相连的感觉,那是奇异的,那份感觉让我甘心情愿的想为她做些事情。

“一早又派人去接应了,再过几天就总也快到了,你先吃些东西,你娘她一定没事的。”

“瞧,说是请你一起用膳来着,我倒忘记了。若清,吩咐上菜吧。”

铁木尔看了看若清,脸上浮现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吗,“快吃吧。”

“云齐儿,你这里真的太不安全了。”

我白他一眼,“不会有事的,你要是担心,就再派几个侍卫来加强防范就好了。”

“也罢,我派些人夜里多巡逻就好了。”

“额娘她最近还好吗?”说起我娘我突然就想起他的额娘来了,好久未见,倘若我真是要走的那一天,或许我要去与她老人家拜别才是,这一次我要明着离开,再不会偷偷的逃跑了。走了,就与所有的人告别一下。

“额娘她也念叨你来着,可是她最近很少外出了,天冷了,老人家的身子骨就怕着了凉。”

我点头,“我娘也是。去接我娘,也不知是否顺利。”真的很怕又有什么变故。

“送信的人说一到了娄家的家庙就见着你娘了,只是要说服她来巴鲁刺费了些口舌,其它再没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听着有些狐疑,如果九夫人真的要以我娘来挟持我杀了图尔丹,她怎么可能不派人严加的看管着我娘呢。“当真是很顺利吗?”

“是的。这一次是黎总管亲自出山的,他对娄府轻车熟路,所以一定是没问题的。”

“哦。”

舀了一匙银耳汤,甜甜滑滑的感觉,我喝着,眼皮子却没来由的跳个不停,轻轻的揉着,等娘到了,一切就都好了……

自从我醒了,最初铁木尔还是每天三不五时的来看我,可是我常常无声以待,慢慢的他就觉察到了我刻意的疏远,所以近一段日子以来除非有事,他已很少来了。

看着他默默的吃着碗中饭,我才想起除了我生日那一次的家宴,这竟是我与他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单独用膳,看着一桌子的饭与菜,我笑道:“忘记通知厨子了,煮得都是中原的菜式,连烤全羊都没有为你准备,也不知你是否吃得惯。”

他抬首,挟了一块红烧里脊放入口里咀嚼着,仿佛那味道很香很香一般,“云齐儿,或许你真是对我所知甚少吧。”

我听他说得似乎有些感慨,我有些不解了,我疑惑的看着他:“云齐儿对王爷确实少了些了解。”想起黎安的那些有关巴鲁刺达官贵人的资料,我居然没人去认真的看过铁木尔的,对他,我的确是少了一份关心。

“也许你不知道,自从图尔丹做了大汗之后,我已经很少留在巴鲁刺了,所以对于吃食上我更习惯中原的饮食方式。”

他的话让我想起从前每一次与他的相见,似乎都是他远归而回来之际,看来他的话并不假。

“这几个月里也许是我近几年来呆在巴鲁刺时间最久的了。”他说着向着我的碗中夹了一块鱼,“多吃些鱼吧,对孩子比较好。”

“嗯。”心里感动着,为着铁木尔的关心与体贴。

这一餐饭本是要谢他的,谢他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也谢他为着我娘而劳心。

桌子上的蜡烛灿灿的燃着,映照着我与他的影子落在那窗纱上,我看着,有些出神,那影子好象家一般的温馨,可是却是错了的两个人。

雪似乎越来越大了,每每看着都让我恍如梦中一般的美。

窗外似乎有人匆匆走过,我低着头继续喝着碗中的银耳汤,门却在此时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没有人禀报也没有人通知,一个人兴匆匆的走进来,也带进了一股冷冷的气息。

我下意识的抬头,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先是一个酒壶,那酒壶它明明就是我的,就是我在丛林里用来药倒灰衣人的酒壶,那壶里曾经被我洒入了软筋散,可是此刻那酒壶却是拿在了那个我曾经真正想要药倒的人手中,这就是图尔丹。

酒气袭来,惹得我忍不住捂住了口,有些恶心的感觉,我又害喜了。

我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我站起来,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自从冰宫里我看着他抱着其其格离开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再见到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心涩。想起其其格,想起他为了她而对我的绝情,我的心真的涩了。

我无声的看着他,心里平静的似乎在再也掀不起波澜一般。

他来,又是为着哪般?又是欲让我殉葬吗?我想着竟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你找我,是要我给她殉葬吗?”可是说过了,我就后悔了,我不想死的,虽然活人给死人殉葬在蒙古在大周都是屡见不鲜的,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腹中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悄悄滋长,我要对我的孩子负责。

他看着我,满眼的红丝,仰口又喝了一口酒,大吼道:“她要死了,你满意了,是不?你就是想让我只爱你一个,是不?”

我笑,我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曾经我爱过的那个男人吗?就是那个对我好给我天堂的那个男人吗?

他真的不配,他愧对我的真心。

我看着他,仔细的盯着他的五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身体的每一处,曾经都是我所熟悉的,曾经的欢爱,如今想来都是一个冷冷的笑话。

“云齐儿,你不要理他,云齐儿,我带你离开。”铁木尔突然冲到我的身边,拽着我的手,想要拉开我。

我任他扯着我的手,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我让自己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图尔丹的面前。我甩开铁木尔的手,我看着图尔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会为她而殉葬,只是那要一年以后,否则我会叫我爹来向你讨回我的命。”我的孩子,一年以后她总也降生了吧,我好想听到他轻轻的叫我一声娘啊。到那个时候,也许一切都已经变了。

又一口酒灌入他的口中,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他让我死的心是不假的了,我停了一停继续道:“图尔丹,这辈子我与你再也无瓜葛了,请你离开,如果其其格真的死了,我会为她殉葬的。”

他仰天大笑,看看我,又看看铁木尔,“女人就是无耻,我才几日不来,你居然就勾搭上了我的亲弟弟……”

无耻。

勾搭。

我听着怎么那样的刺耳,清清白白的,我从未勾搭过铁木尔,而且就算我勾搭了又如何,我与他早已没了夫妻的情份,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自己选择。

而他,他不可以如此的侮辱我,是他对不起我在先,而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他。

他的话一遍遍的在我脑中晃过,无耻,勾搭,漫天响般的充斥在我的屋子里,我捂着耳朵我不想听,可是那话却依然往我的耳朵里钻。

我愤怒,心伤。

这男人他疯了,他不配做我曾经的夫君。

想也不想,我扬手,狠狠的一个巴掌挥过去。

我听到清脆的一声响,然后是我指尖传过来的阵阵酥麻,这一掌也疼了我自己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吧,而对象却是草原上最威武最风流的巴鲁刺大汗图尔丹,我呆呆的看着他,有种后怕的感觉,心里在祈望着请他不要还手啊,我的孩子,我不想伤了孩子。

就在我以为他会还我以颜色之时,他却看着我笑了,灿然的一张笑脸,“其其格,你醒了?你醒了是吗?”猝不及防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就势把我揽入他的怀中,又一次我没有躲过他的禁锢。

其其格,我又一次成了她的替身。

“图尔丹,你放开云齐儿。”铁木尔在我的身旁大叫着,我听着却都是无助,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此刻一如一头野兽一般无异。

“她……她是我的其其格,你,你给我滚,你不许碰我的其其格。”图尔丹挥开铁木尔的手臂,向着身后喊道:“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我看着门边,果然有两个侍卫守在那里,这一次他居然是带了侍卫而来的,他是让着他们来看一出好戏吗?看着他如何的欺侮我。

两个侍卫一声不响的走向前来欲要抓住铁木尔,铁木尔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就凭你们两个?”他笑,一拳已向他们挥去。

我闭着眼,不想让这打打杀杀再进入到我的眸中,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看到这些争斗。

“铁木尔,请不要……”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两个亲兄弟反目成仇。倘若如此,那么我就是一个千古的罪人了。

铁木尔却不理的依旧不止的向两个侍卫攻击着,我急了,“铁木尔,请你不要……”

我的声音清亮的响在我的落轩阁,似乎是震落了窗棂上片片的雪花,雪越下越急越下越大了。

饭桌上我与铁木尔尚未用完的饭菜仿佛在看着我与他,图尔丹的到来太不合时宜了。

“铁木尔,请你离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我冷然说道。我就是要让他离开,如果今晚他们中的某一人因为我而伤着了,那么明天这巴鲁刺的草原上又将是谣言满天飞。

“可是,他会伤害你的。”

“丹,坐下来好吗?”我不理铁木尔,我柔声的哄着图尔丹,他醉了,那我就用对付醉酒之人的方式来对待他吧。

图尔丹果然醉了,他乖乖的随着我有些踉跄的坐到了椅子上,我再看向铁木尔,低声道:“你看,我没事的,你走吧,我自会保护我自己。”

我走到铁木尔的身前,我推着他走向门外,“你放心,我与他终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可是,你这样真的很危险。”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醉了酒的,此刻连自己是何许人也都不清楚的图尔丹,这样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我不怕,“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或许我会告诉你一则消息,那就是图尔丹的王妃再不是我云齐儿了。”

铁木尔一把握住我的手,“云齐儿,不要拿着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他眨眨眼睛,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我的腹中还有一个新鲜的生命。

“走吧。我没事的。”我将他推出了门外。再转首看向那两个笔挺站在我屋子里的侍卫,“你们,也应该出去了吧。”

两个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图尔丹,其中一个不情愿的叫道:“大汗……”

可是图尔丹却理也不理他,仰头又是一口酒。

“王妃,大汗他醉了。”两个人似乎是不放心图尔丹了。

我一笑,“我还是你们的王妃不是?”我记得我的封号并没有被图尔丹所撤,所以此时名义上我依旧是他的王妃,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这是毋庸置疑的。

“是。那就请王妃照顾大汗了。”

我晗首,微微的笑,“我会的。”

一道门,轻轻的关上,门外是漫天的雪花,是铁木尔与侍卫们各自的担心。而门里,却是我与图尔丹的世界。

我自己的故事,我要自己写就。

替宠新妃【009】

冷冷的天,雪依旧在飘飞着,好静好静。

呆呆看着雪花,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影,此刻,我终究是要一个人面对图尔丹了。

我回转身,走到图尔丹的面前,伸手握住他的酒瓶,轻声道:“酒没了,云齐儿再去倒些给你喝。”

“云齐儿……”他突然惊叫,“是云齐儿吗?”

我无声的看着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男人让我爱过让我恨过,哀莫大于心死,自从我醒来,我的泪从未流过,我为着我的孩子而坚强的活着,我不会再去求得他的怜悯。

他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轻轻一带,我即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力气丝毫没有因为醉酒的缘故而减了半分。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很是难受。

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停顿在额间那浅浅的伤疤上动也不动,布满红丝的眼眸紧盯着那里,喃喃道:“梅花呢?怎么飞了?”心一恸,那伤疤是我永远的痛啊。

我握住他的手,想要将手移开,他却连着我的手一起让手指向下移动,从眉间到唇间,就停在我的唇上抚触着,我挣着,他再反握住我的手轻触着唇,“这是梅花吗?”

我笑,他醉了,竟是将我的唇当成了梅花,“大汗,你醉了。”我柔声细语。

“格格,我没醉,你醒了,你醒了,是吗?”他突然欢呼着叫道。

又是把我当做了其其格,可是我不是啊,我是云齐儿,我不想再做其其格的替身。

“我不是格格。”

“不,你是格格,你就是我的格格,我的格格终于醒了。”他抱着我紧紧的,仿佛怕我消失一般。

是啊,我真想如那雪花一样,一入了屋子里,就化做一汪清水,淡淡而去。

他打了一个酒嗝,喷在我的脸上,我好难受啊,再也忍不住的恶心,我急急的想要歪过头去,否则我会吐了他满身的,可是他的手却是不放松的紧紧的钳制了我的头,让我动弹不得,脸憋的好热啊,我看着他,叫道:“你松开我。”

他却不肯,依旧抱着我,“格格,你醒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心里的泪啊翻涌着,我这样的难受你就不可以放过我吗?总是要叫着那女人的名字来气着我,虽然我不记恨她,可是,我也是个凡人啊,我还是会嫉妒来着。

胃里更难受了,再也忍不住,我“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再粗喘着气,终于舒坦些了。

可是再抬首,却看到他满脸满身的脏物,我讶然,他一定气坏了,此刻,他正呆呆的看着我。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在慢慢的减弱,我趁着他一不留神之际急忙挣脱了他的禁锢。

他混身脏兮兮的,那是我的杰作。

我冲到门前,冲着外面喊道:“快来人啊,准备沐浴。”

早有侍女跑过来,看着我急切的样子,忙答应了就去准备了。

我回到屋子里,拿了一块绣帕轻轻的拭着他脸上的脏物,他真是醉了,这样子竟是毫无反应,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轻轻的为他脱去身上的外衣,这样才干净了些,门开了,侍女们抬了木桶进来,有冷风吹进,冷冷的让我的心突然一凛,我对他又是动了真情吗?

不该啊,不该啊。低低的告诉自己,正事可不能忘记了啊。

水满了,一室的蒸汽,暖暖的,我却后悔了,他的外衣已脱去,除了脸以外再也没有脏的地方了,给他洗澡,我也不想了,我拉他起来,“大汗,洗把脸吧。”洗洗脸就可以了。

两个人站在水桶边,他的酒嗝又响了,惹得我又是一阵恶心,忙捂着嘴,好讨厌的家伙啊,那酒味太难闻了,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打醒。

“云齐儿,是你吗?我好想你。”他伸手摸着水中的我的影子,轻轻的,象是怕惊醒我一般。

又想起那一句酒后吐真言,这一句话,着实让我愣了一愣,他,是真的想我吗?

努力的再回想他刚刚的话,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听错了,他怎么会想我呢?

“云齐儿,你的梅花没了,呵呵,真好。”他抚着水中我额前的伤疤,有些怜惜的说道:“傻瓜,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好难看。”

我难看吗?可是当我知道那梅花除掉的时候,我是开心的,即使是有了伤疤也是开心的,因为我不想再做其其格的替身了。

他使劲的拍打着水中我的伤疤,“云齐儿,给你揉着,不疼了。”

水在他的掌下溅起一朵朵的水花,再落下,散开,散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看着,象是我的心事,也一圈一圈的飘荡。

我真的不懂他了,他这样的话,是为着我吗?难道他心里还是有着我的。我心想着,越来越是懵懂了。

“大汗,云齐儿给你洗脸。”

让他弯了腰,掬了满手的水,温热的水轻轻为他拭去一脸的脏污。

干净了,再拿了一块帕子擦干他的脸,我拉着他向床帐走去,这样醉酒的他还是早些睡的比较好。

“云齐儿,你不洗吗?”他狐疑的看着我。让我有些脸红,从前,我与他经常是共洗鸳鸯浴的,不会这样醉酒的他又记起了吧。

“不了,去睡吧。”

他小孩子一样的嘻嘻笑着:“嗯,云齐儿陪着我睡,格格也陪着我睡。”

第一次看到这样真性情的他,让我哭笑不得,他可真是贪心呢,居然还要两个人陪。

拍拍他的脸,我轻叫:“坏蛋。”

“格格才是坏蛋,格格睡着了,就不醒了。”他的话又语无伦次了,一忽是我,一忽又是其其格,难道他的心里就真是有着我们两个不成了。

“格格给你画画,给你写诗,好不好?”我哄着他,我想离开他,名正言顺的,所以我要他的相帮。

“好啊,好啊,不过,格格画的不好,云齐儿画得才好呢,云齐儿画吧。”

我点头,心里一阵心酸,不管他的心思到底为何,在冰宫,他所做的一切已告诉了我我与他终是没有未来的。

扶着他向床帐走去,才一坐下,他就抗议道:“画画是要坐到椅子上的,不是在这里啊。”

他的话倒是把我逗乐了,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几只手?”我想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一只。”他忽地又抓住我的另一只手,“两只。你看两只。”

拉起他,我轻笑:“走吧,我们去椅子那里。”

他乖乖的任我扶着,再歪歪斜斜的坐定在椅子上。

我来到桌前,取了纸笔,望了望窗外飘飞的雪花,让心静了又静,再动手亲自研着墨。

从小我就极喜欢这墨香,画画写诗,也都因着这墨香而多了一份灵气。

执笔,我果真就画了他,我不用看他,只随着脑海里的他,随意的勾勒,几笔就有了人形,再细细描蓦,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样貌已跃然纸上了。画了多少次,就这一次最是一气呵成,那种感觉自然而流畅。

抬首看他,眼迷朦着,象是要睡着了一般,看到我看着他,他嘻嘻的笑,好象无赖一样,这样的他好怪啊。

“画好了,拿给我看看。”

“没呢。”

我将画搁在一旁,再取了一张纸,刷刷刷的写起字来。

我随意写了一封文书,大意是:巴鲁刺图尔丹王妃大周朝庆硕郡主娄氏,因其嫁到草原后,多有水土不服,郁郁成疾已无法医治,因其再三请求,故而撤去其巴鲁刺王妃的称号,准许返乡医病……

写完了,我拿着画与文书,再来到图尔丹的面前,“大汗,你看这画可好。”

他微眯着眼,看着画,却是赞不绝口道:“云齐儿画的就好,我就喜欢。”

果真是喜欢吗?我已不信了。

“大汗,给云齐儿签个名,云齐儿以后就把这画带在身上,看了画就象看到大汗了。”我把文书压在画的下面,只露了一边,只要图尔丹在那里签了字,那么将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这巴鲁刺了。

他接了我手中的笔,手颤抖着,半天也落不下去。

我有些急了,真怕他签错了地方,我轻轻去握了他的手,向着文书的边上挪去,“大汗,签这里。”

他想也不想的果然签了下去,当图尔丹三个字的蒙文签在那文书上的时候,我的心砰然而跳的厉害。

此一刻,我自由了,我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了,可是,悲与喜我心中却是皆无,没有高兴也没有忧伤,走到这一步,曾经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我的孩子他也注定了一辈子没有了父亲的相伴。

把文书把画都轻轻的折好了,揣在怀中,这样紧要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丢掉。

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汗,去睡吧。”

他眼皮打架的也是要睡了,才一沾到了枕头就闭了眼,睡着了吧。

我轻轻的想要抽出我的手,却发现已被他攥得紧紧的,他即使睡着了也不让我挣着,这人可真是无赖。

窗已被侍女在外面挂了棉帘子,那雪花仿佛在遥远的天际飘动着,我数着一颗一颗的雪花,躺在他的身侧,静静的,睡吧,等我娘到了,我与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离开,找一处我们喜欢的地方去过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好,我想着,脸上沁着笑,却被他的鼾声扰着了,推一推他,猪一样的睡。

轻轻的阖了眼,明天总会更好。

因着害喜,我一直嗜睡,一闭了眼就睡过去了,一夜的安眠,让我甚至忘记了图尔丹还在我身边这个事实。

自自然然的醒来,室内一片幽暗,窗帘子还挂着,只是透过帘子的一角缝隙我才知道天已大亮,太阳也出来了。

雪停了吗?想起昨夜里的雪,好大啊,这样好的阳光该出去走一走才好。

慵懒的裹着被子想要坐起,突然被人一拉,我重新又仰倒在床帐内。歪头,图尔丹的脸放大一样的就在我的眼前,他看着我,眼眨也不眨。

这才想起,昨夜我竟是与他再次同床而眠。

尴尬的笑笑,是他硬拉着我睡的,我挣不开我才委屈自己的。

可是你看他此刻的眼神,好象是我昨夜里把他怎么样了是的。

突然想起那份文书,我是算计着他来着,我有些心虚了,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

“醒了。”他的手在我的腰间一寸一寸的收紧,他的呼吸灼热的呼在我的脸上,酒气已消失,此刻的他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自从冰宫一别,这是第一次我与他清醒以对,想起昨夜那个醉酒的他,仿佛就是一个孩子一样,被我戏弄了也犹不知。

“我不是你的格格。”如果是要找他的格格,他是错来了地方。

他抚上了我的额头,那没有梅花,只有一道丑陋的疤痕,“真难看。”他的格格在额头上永远都是一朵美丽的梅花。

“我是云齐儿,是你心里巴不得要她死的云齐儿。”冷眼看他,恨比爱更多了些。

腰间的手越来越是紧了,“说,铁木尔昨天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如此,想起他昨夜里骂着我的话,他说我**铁木尔,他说我是贱人,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你不配知道。”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怀里的那份文书就证明我与他已再无瓜葛了,只是那文书是我私自让他签了字的,所以我还不能向他公开。

腰间的手松开了,我呼了一口气,有些轻松的感觉,可是不对,我的那一句话他听了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果然他腰间才松开的手突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不配知道,那么就是铁木尔才配知道吗?”

我听了怆然而笑,“你是我的夫君吗?”这世上有哪一个夫君是盼着他的妻子死去的?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我。

“你说,铁木尔到底是为何而来的。”他有些激动了,似乎这个答案不给他他就不肯放过我。

“我娘要到了,他只是告诉我我娘的消息。”不想再节外生枝,也许等我娘到了,我就可以离开这巴鲁刺了。可是铁木尔的到来有必要让他如此动容吗?

“你娘,就只是问你娘的事情吗?”他有些不相信一般。

“那你还要怎样,就算是我与铁木尔在私自幽会好了。”我气恨着,为着他的话而恼怒,总是要这样伤害我才罢休吗?

他的手举起来,在距离我的脸一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要打我吗?

我看着他,想也不想的挥起手来,是他要无中生有的,是我要打他才对,他哪里又有资格打我呢。

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得逞,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我欲挥向他的手,“云齐儿,你娘来巴鲁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如果我不让她来,她就甭想走进这巴鲁刺的大草原。”

我笑,“可是你已经答应我要接我娘来了?”君子一言,他不可以反悔的。他还不知道九夫人与我的交易,如果知道了,又会如何?

我重新又要坐起,是该起床的时候了,我与他这样躲在床帐里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拽着我的手,“那薰陆香……”可是说了一半待到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之后他又顿住了。

我看着他,期待他的继续,可是没有,我只好作罢,“那些事我不想再提起了。”或许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

“我……”又要怎样,他已经把我伤害到最深了。

“大汗,起床吧。”我弯身要去穿鞋,看着墙角里缩成一团的雪儿,好想抱着它一起汲取一份温暖一份安慰。

“云齐儿,格格她快要死了。”他从我身后抱住我的腰,他身上那股草香的味道再次弥漫在我的周遭,晕晕然,我有些无措了。

其其格,她要死了吗?

我早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局,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就是我害了她,想起那花一样美丽的女子,我的心肠终于软了。

那个女子,她与我是没有恩怨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怪她,错了的那个人,只是图尔丹。

“对不起。”我的过错我要承担,即使我只能道歉。

“找遍了中原与蒙古的大夫,都只说她没有几天日子了。”

我腰间的手一抖,他似乎是很痛苦一般。

“大汗,你该走了,去陪着你的格格吧。”我冷声以对,想起那昏睡中的其其格,我心灼痛。

腰间的手松开了,他快如闪电一般的转至我的面前,只手轻抬我的下巴,一双眼看着我,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云齐儿,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想再在这落轩阁里面看到其它的男人。”

会吗?我只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又哪里有自由可言。

我心神恍惚中,他又说道:“昨夜里的那一巴掌我早晚会让你还回来的。”

昨夜里他醉酒了,可他居然还记得那一巴掌,那么文书呢,我只盼他不知道才好。

我迎视着他,“还吧,你杀死我最好了。”

他甩开手,似乎不屑的说道:“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从没见过这样小心眼的男人,我不过是最近多见了铁木尔而已,那又如何,铁木尔是他的兄弟啊。

“总之,以后都不许再见他,至于黎安也要少见,否则……”

“否则让我殉葬是吗?”昂着头,有些气势我是不能失了的。

“你很想是吗?”他拍落我的手掌,不经意的一说却是带着一股冷然的味道。

“你一直很想我死,我死了,就遂了你的意,不是吗。”我与他果真就走到这一步相见如仇人般的地步了。凄然一笑,我甚至奇怪这些日子以来他还让着我生,我倒是要感谢他了。

“下一次要死就死个彻底,也省得让活着的人烦心。”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我活着你又操心了多少,你不过是要多些盼望,盼着我早些断气罢了。”从冰宫里再回落轩阁,他又管过我的死活吗?

“总之,除了这落轩阁你哪也不能去了。”

他知道我娘来了我要离开的心事吗?他是怕着我的又要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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