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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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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必有后福,然妹现在回了宫,以后必然会有福的。”
安语然微点下颌:“谢皇兄吉言,羽然不求有福,唯求平安度日而已。”
羽薰促狭地笑道:“然妹以后最大的福分,当然是找到个如意郎君,举行隆重大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此相看两不厌。”
安语然尴尬一笑:“薰姐姐说笑了,对羽然来说,最大的福分就是父皇与母妃身体安康,兄弟姐妹们和乐相处。”
他们站着说话,后面又走上来一个华服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甜美娴静,微笑着道:“羽然回来了?宴上父皇说你忘了过去的事,我还有些难以置信……羽然看起来气色很好呢!”
羽薰冷了脸道:“然妹只是忘了前事,又不是生病,刚才我们猜灯谜,然妹比羽熙、羽烈猜对的还多呢!”
华服女子奇道:“哦?那么羽然完全忘了过去那些事吗?”
安语然道:“是,皇姐……”
华服女子微笑道:“那你一定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是羽玥。都是自己姐妹,不必这么疏远,你和羽薰他们一样喊我羽玥就好。”
安语然点点头:“羽玥姐。”
安语然他们兄妹几个猜灯谜时,宸妃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似乎也在看灯,其实一颗心全放在刚找回来的女儿这里。这会儿他们站住了说话,她也就慢慢走了过来,向着羽熙他们点头致意,环视了一圈,轻声问道:“今日游园,怎么未见三皇子?”
羽熙道:“羽澈似乎有些不适,宴后就回去了。”
宸妃道:“哦,那是该早些回去歇息。”说着她转头看向安语然,继续道,“然儿今日刚刚回宫,想必现在也有些疲累了吧?”
安语然虽然不累,却知宸妃是暗示她早些回去,正好她也觉得和这些“皇兄皇姐”们相处,多少还有些不自在,就道:“羽然确实有些累了。”
宸妃挽起她的手道:“那么然儿就随我回去歇息吧。”
羽薰却拉着羽然不放:“然妹明明还很有精神呢!这会儿时间还早,多玩一会儿再回去嘛!”
宸妃轻笑道:“以后你们兄妹有的是时间相处呢。”
羽薰微撅着嘴道:“可是元宵灯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一年只有一次呢,何况然妹离开了这么久,刚刚才回来……”
安语然微笑道:“薰姐姐爱玩,就再多玩一会儿,羽然现在确实累了,过几日再找薰姐姐玩,好不好?”
告别了这群“皇兄皇姐”们,随着宸妃回到翊坤宫。刚跨出暖轿,狗二就从房里窜了出来,扑到她的身上,摇头摆尾地拼命卖萌。安语然在尚花园时,它被宫女从她刚入宫时等待的地方带了过来,在这陌生之地等了许久才等到她回来,自然兴奋之极。
安语然摸摸它的头,向着宸妃问道:“母妃,不知柯公子还在那里吗?可有安排他的住处?”
宸妃微笑道:“然儿放心吧,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她挽起安语然的手,“你刚回宫,万事都毫无头绪,今日见到了太子他们,我这就与你详细说说。”
☆、羽薰的嫁衣
宸妃离开之后,安语然快速地洗漱一下;换上舒服的寝衣;屏退了宫女,房中独留她一人。她躺在床上;凝视着床顶。之前游园所见;以及宸妃告诉她的那些事,她需要好好地理一下思路。
羽熙是太子;为岷皇与皇后所出,也是他们兄妹中最年长的一个;过了年后就是二十八岁了。羽烈是二皇子;与羽熙只差了一岁;为淑妃所出。大公主羽薰与羽熙是亲兄妹;同为岷皇与皇后所出;今年十九岁。二公主羽玥今年十七岁,为惠妃所出。
今晚未曾见到的羽澈则是三皇子,与羽烈一样,同为淑妃所出,今年十九岁。还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弟皇妹,因安语然到尚花园时,时间较晚,他们都回去歇息了,因此也没有见着。
而自己的前身——墨珏也就是羽然,是三公主,今年过了年之后,就是十六岁了。
安语然在宸妃离开前,追问过她:“母妃,羽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坠江的?”
宸妃轻叹道:“那是场意外,当时几位公主结伴出游,至江边放风筝。然儿你不知为何独自离开了,众人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你不见了,纷纷去寻找,我和章姑姑找到江边高坡,却见你从坡上坠落!当时我就晕了过去,章姑姑急着救醒我,一边命宫女立刻去叫人来,可是等到侍卫们赶到,江中早就没有了你的身影……”
她停了一停,视线看向空中某处,似乎在回忆当时情景。然后她接着继续说道:“自那天之后,皇上派出许多人在江中打捞,又命人沿江往下游寻找,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你。所有人都说,然儿是找不到了,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又是撞到头,又是落入江中,就算没有摔死,也都淹死了。我却总是不信,不管怎样找,他们既然不曾捞到尸首,我就觉得你还未死,应该还在某处好好地活着吧!”
“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你始终毫无音讯,我心里就越来越害怕。有时我也会想,若是你还活着,为何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莫非是受了很重的伤,在哪里养病?却不曾想,你是忘了过往,不知自己是谁。”
她微微笑了笑:“好在然儿吉人自有天相,也是老天怜我,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安语然想起自己穿过来之后常做的噩梦,灰色迷雾中总有什么再追着她,接着就有一只手从迷雾中突然伸出猛地推她,随后她就从高处坠落。莫非这段常作的噩梦,其实就是留存在前身脑海深处的真实记忆碎片?
那只手,纤细白皙,指端涂着鲜红色的蔻丹,她今晚见过。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安语然就醒了,悄悄地起床,在房中练了一个时辰的功。
自被敖天烨的人追杀以来,她越来越明白,这个世界遵循的是弱肉强食,并非现代法制社会,不是你想独善其身,就能平安度日的。若不是当初向游逸学了几手拳脚功夫,再加上她日日勤练不辍,有了些许功夫底子,她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何况她左臂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需要做些活动来恢复肌肉力量。
练扎马还好,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到了安语然练拳的时候,门外的宫女听到了动静,小声问道:“三公主?”
安语然不理她,那宫女等了数息,又叫了声:“三公主?”
安语然只得装着睡意朦胧地样子,语气不善地说道:“什么事?我还在睡呢!”
那宫女急忙回道:“没事没事,是奴婢以为公主已经醒了,想服侍公主洗漱更衣。不知吵醒了公主,还请公主原谅。”
安语然道:“没事,我若是起了,自然会唤你们的。”
“是,奴婢知道了。”
安语然练完功后,擦去脸上汗水,又回床上静静坐了一会儿,等待身上的汗收了,才唤入门外宫女,洗漱更衣。
匆匆吃过早膳,她带着狗二离开了自己所住的华辰阁,在宫内四处闲逛起来。她本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何况此处于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之地,万一哪天真的想跑路了,也要熟悉地形不是?
看起来,岷国皇宫内的建筑除了占地更广,围墙更高,大门更宽一些外,与华亲王府也没有很大区别。当然差异还是有的,此处的建筑风格比韻国更为简洁宏大,宫阁的规模也更大一些。
可是她走得稍远,身边宫女就提醒道:“公主,宸妃嘱咐过,您刚回宫,又忘了前事,这几天最好别离开翊坤宫。”
安语然置之不理,她身为三公主,难道连走动走动的权利都没有吗?两个小小宫女也不过就是劝阻而已,自然是拦不了她的。
穿过了一个花园,她突然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宫女被一路拉着往外面去,不由好奇心起,上前一问,原来是这宫女不小心打破了大公主心爱的贡品花瓶,因此被罚挨五十板子。
这本来不关她的事,何况她此时处境祸福叵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见到这个宫女如此害怕,想来羽薰必然是因此事大怒,很可能这五十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完,这宫女也是活不了了。她便动了恻隐之心,开口劝阻道:“你们先不要拉她走,在这里等等,待我去向薰姐姐求个情。”
羽薰房里已经收拾干净,她正气鼓鼓的坐着,见安语然进来了,颇为惊喜,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然妹,你来找我玩吗?”
安语然道:“我是随便转悠的,到了此处才知是你住的地方。”
羽薰不高兴了,微微嘟起嘴道:“原来然妹不是来找我的,只是凑巧到了我这儿。”
安语然随口道:“我什么都忘了,薰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想要找你,也不知该去哪里找。”
羽薰仍然不依不饶:“你若是有心找我,自然可以问到我所居何处。说来说去还是你心里没我这个姐姐。亏得你刚失踪那会儿,我为你忧心得常常连饭都吃不下去!”
安语然苦笑着低声道:“我心里何止没有薰姐姐你,过往的种种全都没有了。昨晚用膳之时,母妃看着我流泪,我却……”
羽薰道:“好吧,那就看在你失忆的份上,原谅你这一次。然妹既然来了姐姐这里,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在这里用过午膳,稍事歇息之后再回去吧。”
安语然有求于她,自然只能答应:“好啊,这样薰姐姐可以多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
羽薰拉起她的手就向内走去:“然妹,走,我带你去我的绣房看看,里面还有你以前绣的东西呢。”
安语然急忙道:“啊,等一下,羽然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薰姐姐答应。”
羽薰回头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薰姐姐先答应了羽然再说,反正是小事一桩。”
羽薰笑道:“说是什么都忘了,这股子惫懒劲儿还和原来一样!好吧,如果真是小事一桩就答应你了,可若是让姐姐为难的事,那可不答应。”
安语然道:“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是之前打破薰姐姐花瓶的那个宫女,羽然向你求个情,少打些板子,饶了她一命吧!”
羽薰拧起细长的双眉,不解地看着安语然:“然妹为何要替这个宫女求情?难道你的宫女认识她,与她交好?”
安语然摇头道:“并非如此,羽然只是觉得花瓶再好,也是死物,这宫女虽然犯错,还不至死罪,打她几板子惩戒一下就好,五十板子似乎过重了,怕是要出人命了。”
“好吧,既然先前答应了你,就照你说的办,打几下板子稍事惩戒。不过……”羽薰语气一转,“怎么惩戒奴仆,那是只有自己主子才能说了算的,我既然开始说过打五十下,就不能轻易改。这宫女从现在起就归然妹了,怎么惩戒自然是你说了算。”
安语然惊讶道:“只是求个情而已,羽然可不是想要讨这个宫女。”
羽薰听而不闻,只吩咐说把那宫女带下去打十下板子,以后就让她去安语然所住的华辰阁轮值。随后羽薰笑嘻嘻地拉着安语然向内走:“然妹,来看看你以前绣的东西,也许能想起些什么呢。”
两人进了绣房,羽薰道:“以前你总爱跑到我这里与我一起做刺绣功课,我把你绣的那些功课,都收在一个盒子里面了。”说着就打开一扇橱门翻找起来。
安语然无所事事地在房内东张西望,瞧见个一人高的红木架子,架上披挂着一件正红色的衣袍。细滑纤密的丝绸面料上,用金线绣着数条姿态各异的凤凰,细细一数,竟有九条之多,盘旋环绕在衣袍之上,神态生动,宛如活物。衣袍下幅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与彩色的细条纹,沿着下摆更是缀了数百颗指头大小珍珠所穿制而成的流苏。整件衣袍非但用料极为上等,绣工更是精致繁复。
这个红木架子所在,正对着绣房的窗户,此时恰好一道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倾泻在这件衣袍之上,更使得这件衣裳光芒闪烁,华美无匹。
羽薰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见安语然欣赏这件衣袍,就把手中盒子放在桌上,在她身后说道:“这是我的嫁衣。”
安语然回头问:“薰姐姐已经定了亲?”
羽薰打开盒盖,轻轻一笑:“亲是早就定下的,到今年四月,就要嫁了。”
安语然走过去,随手拿起盒中的帕子,一边问道:“薰姐姐要嫁的是谁?”
羽薰指着安语然手中所握说道:“这是你绣得最好的一条帕子了。”
随后她又道:“那人本来你也认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瞧了眼安语然的表情后继续道:“是靖国公家的嫡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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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安语然离开羽薰住处已是这天的午膳后,羽薰要睡午觉;她本无午睡习惯;就告辞离开了。
身后的宫女提醒道:“公主,该回华辰阁了;不然宸妃会担心的。”
可安语然今日出来;本意是熟悉宫中环境,结果一上午就被羽薰拉着聊天了;虽然对之前的三公主更为了解了一些,但她的初衷可没有达到;又怎么肯现在就回华辰阁呢?
她对劝阻的宫女道:“若是母妃会担心的话;你就先回去对她说一声;我四处逛逛;晚膳之前肯定会回去的;让她不要担心。”随后就向着与华辰阁相反的方向行去。
随侍的两名宫女对视一眼,只有无奈地跟上。
安语然看似闲逛,实则在心中暗暗记着各处宫阁的方位、距离,准备回去后就在纸上画出大致的地图来。
·
梅园,以梅为名,自然是以梅布景。
一入梅园,安语然就闻到一股雅致的香气,暗香似有若无,随风幽幽飘至,沁人心脾。放眼望去,白者如雪,红者胜火。甚至还有紫红与淡黄色的梅花,这两种梅树被故意混种在一起,远远看去,竟如云霞般美丽!
而在这一片梅景之中,独坐着一个青袍男子。他手捧一册书卷,低眉垂首,静静阅看。一缕乌发垂下他的肩头,发梢滑到了书页之上,被他用修长手指拂开。随即他轻轻翻过一页,心无旁骛地继续阅读。
安语然不愿打搅这男子阅读,放轻脚步从小路绕过,却还是在经过他所坐小亭时,被他察觉。那男子抬头,颇为诧异地看着安语然。
那是怎样的一对眸子啊!清明睿智,温和通达,如雪之洁,似水之澈,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再一细看,却又觉得怎么也看不透了。
宫女们慌忙行礼道:“三皇子。”
安语然这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她昨日未曾见到,“身体欠安”的三皇兄——羽澈。既然被发现了,她便大大方方地微笑着,向这位三皇兄行了礼:“皇兄安好。”
羽澈站起身,也微笑道:“羽然,你回来了。”
安语然挑眉道:“这么冷的天气,皇兄怎么不在房里看书呢?不怕受寒吗?”他昨日不是以“不适”为借口,避开了元宵灯谜会吗?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有一丝“不适”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了避开灯谜会呢,还是为了避开她?
羽澈合起手中书册:“外面虽然冷一些,心智却会更清明。何况此园中疏梅冷香,幽雅僻静,又少有人来,我一向都喜爱在这里看书。”
“皇兄爱梅?”
“是。羽然以前也是爱梅之人。”
安语然道:“可惜羽然现在前事全忘,对这梅花,也没了感觉。”
羽澈走出小亭:“回忆可以忘却,喜好也会变吗?”
安语然开玩笑道:“羽然是第一次失去记忆,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喜好该不该变。”
羽澈也笑了:“喜好变了就变了,只要你还是你,就无妨。”
安语然摇摇头:“回忆就是人生,如果没了回忆,我还是我吗?”
羽澈轻声道:“纵然忘却所有往事,你终究还是你。”
安语然自语道:“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抛开了,我还能是我,那么我过去又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羽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安语然:“羽然,你确实与以前不同了。”
安语然轻轻笑了笑:“回忆没了,我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
回到华辰阁,已是傍晚时分。安语然一进门,就看到宸妃坐在她房里,脸上虽没有不豫之色,眉头却压低了些,不复平时的温柔神色。
宸妃见安语然回来,立刻起身过来,拉着她的手,埋怨道:“然儿,你才回宫,又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第一天就在外面疯玩一整天?须知这皇宫里也有皇宫的规矩,你要是……”
安语然赶紧打断她的话头:“母妃过虑了。其实多在皇宫内走走,看看熟悉的景物,有助于羽然想起之前的往事。再说了,羽然也不是那惹事儿的性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宸妃摇摇头:“然儿,你不知道这人心的险恶。别说你只是一个庶出的三公主,就是太子……”她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住了口不再往下说。
安语然也知道宫中夺权残酷无情,太子树大招风,自然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但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三公主,权力斗争怎么能扯得上她呢?对她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要熟悉地形环境,而如果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还要熟悉人际关系才行。
宸妃换了话题道:“然儿,听说你向大公主要了个宫女?”
安语然心道宸妃消息真灵通,她刚回来,随侍的两个宫女还没机会报告,宸妃就“听说”了,自然是有其他的消息来源。她回答道:“并非羽然向薰姐姐要人,是为了那宫女求情,结果薰姐姐硬把人塞给了我。”
宸妃皱眉道:“那宫女你还是小心防着点,别放在身边用。”
“羽然知道了。”
宸妃似乎有话要说,静默了一会儿,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你在大公主那儿呆了大半天,可有聊到她的婚事?”
安语然想不到宸妃犹豫了这么久,会问这么个问题,有些奇怪地回答道:“有啊,羽然在她绣房里看到了嫁衣,说起这件婚事,她说男方是靖国公家的嫡次子,祝远晨。”
宸妃问道:“那家的二公子,然儿可还有印象?”
安语然摇摇头:“薰姐姐说羽然本来是认识的,不过现在羽然对他毫无印象。”
宸妃凝视着安语然一字一顿道:“那位祝公子,本来是中意于你啊然儿。”
安语然瞪大了双眸,原来这祝远晨,与原来的三公主还有这么一段,羽薰今日却只字未提,想来也是不好开口吧?自己抢了失踪妹妹的恋人,已经到了要成婚的时候了,如今那个妹妹却突然又回来了,任谁碰到这样的事,也是极难开口的吧?不过她又不是真正的三公主,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感到伤心,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宸妃继续说道:“若不是当时然儿你突然失踪的话,现如今……”
安语然倒抽一口冷气,宸妃话中含义,细细想来,让人不寒而栗。羽然公主坠江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
接下来的几天,安语然还是每日继续她早起晨练、白日闲逛的非常公主生活。有次她经过梅园附近,闻到随风送来的暗香,便想起了那个眼神清明温和的“三皇兄”。进入梅园一瞧,他果然坐在那里,手中照旧一卷书册。
羽澈一见到安语然就放下书卷,与她聊上几句闲话,内容无关具体的人事,让她颇有放松之感。在这皇宫之内,羽薰对她亲热,却并不坦诚,宸妃真心为她担忧,却让她觉得自己周围危机重重,处处都要小心提防。唯有在与羽澈交谈时,她才能寻到片刻宁静。
自那日起,她就养成了每日午后去梅园的习惯。
转眼已是她入宫七日之后,这天午后,她用过午膳正要去梅园找羽澈例行聊天,还没跨出门口就突然感觉头晕,同时腹痛如绞,顿时“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上,一瞬间全身冷汗直冒,心跳加速,脸色煞白。紧接着她连坐都坐不住了,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按着腹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随侍的宫女见此情景,慌得手足无措,喊道:“公主!”
另一个宫女稍微冷静些,吩咐道:“你在这里照顾好公主,我立刻去喊太医。”说完就急忙奔了出去。
安语然虽伏在地上无法动弹,神志却是清楚的。宫中膳食都是经过精心的清洗与烹饪,御厨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不洁食物给皇子公主们吃。何况像她现在这般痛法,不会只是吃坏了肚子,极有可能是刚才的午膳中混了毒。
如果是中毒,等不及太医来,她就会死。强忍着在地上打滚的冲动,她将颤抖的手伸入口中,食指尽量地向咽喉深处探去。
一阵恶心,她的胃开始收缩、痉挛,疼痛却进一步加剧。她急切地抠着自己的咽喉深处,手指越来越无力了……
终于她吐了出来。
身边的宫女以为呕吐是她中毒后的反应,更加地慌乱起来,连声喊道:“公主,公主!”
安语然没空理她,只顾拼命地把胃中残余尽量多的吐出来,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腹中却还是如刀绞般剧痛。她吸了口气,强忍住腹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给我水,要多。”
那宫女已经慌得傻了,这会儿听到指示,总算有件事可以让她做了,急忙奔到桌旁,拎起茶壶,再奔回来,却还是一付手足无措的样子。
安语然只得再次忍痛吩咐道:“喂我喝。”
宫女这才扶起安语然,把壶嘴塞入她的口中。安语然一口气喝完了壶中茶水,虚弱地说道:“再去倒水,越多越好,快一些。”
宫女离开房间去取水,安语然再次抠喉咙,这次吐出来的都是水。
作者有话要说:中毒真难受……
☆、解毒
等宸妃匆忙赶到华辰阁的时候,太医也刚好到了门外。宸妃顾不上招呼太医;一步跨入房中;只见房内已是一片狼藉,安语然虚脱地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眸无神地看了宸妃一眼又闭上了。
宸妃脸色煞白,语气却分外冷静:“碧笙、子真;你们两个赶紧扶公主到床上去。郑太医,请立刻替三公主诊治。还有你们几个;把房里收拾一下。”
宫女们纷纷听命行事。安语然早已反复吐了好几次;尽量地把胃里毒物清洗干净;虽然此时腹中不再如刀绞般剧痛;却仍是隐隐作痛;且全身无力,便闭着眼睛任宫女把自己半扶半架地抬到床上躺好。
郑太医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浓密胡子,伸指搭上安语然的手腕,双目半闭,过了数息之后“咦”了一声,双眉紧紧皱起,嘴里念念有词,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的手腕。
宸妃忧虑地问道:“郑太医,然儿到底是什么病?请速速开药。”
郑太医点点头,用只有宸妃能听见的极低声音道:“老臣立刻开药,但请宸妃娘娘先命人去煮两碗绿豆水来。”
宸妃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转身对身边的碧笙耳语数句,碧笙立刻转身奔了出去。那绿豆水是用来紧急施救中毒者的,宸妃一听郑太医如此吩咐,就知道安语然是中了毒。她随即支开房里其余宫女,颤声问道:“郑太医,然儿她可还有救?”
郑太医道:“娘娘放心,公主年纪轻,身体底子又好,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宸妃见他敷衍,再次追问道:“然儿她可是中了毒?”
郑太医不置可否,他可不想参与这种宫闱之争,所以他含糊其辞道:“待公主喝下老臣开的药,静心休养十数日就可恢复了。”
宸妃沉下脸,厉声喝问:“郑太医,然儿中毒情况如此严重,你却笃定地说她十数日就可恢复,是不是你早知她会中何种毒药?你是与谁勾结了来害然儿?”
郑太医一听此言,哪里还顾得上开药方了,赶紧把屁股从凳子上挪开,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急切地为自己辩护道:“求娘娘明鉴,公主中的毒虽然厉害,但是万幸公主因为呕吐,把大多毒物都吐出来了,所以留在体内残毒较少。先喝两碗绿豆水清除胃内余毒,老臣再开个清毒补气的方子,每日三次服用汤药,如此就可将公主体内余毒逐渐清除。因此老臣才笃定地说公主十数日之后就可恢复,绝不是早就知道公主会中何种毒药!”
宸妃仍然沉着脸,皱眉问道:“这是何种毒物?又是下在哪里让公主中毒的?”
郑太医回道:“这……老臣只是搭脉,一时不能确定具体是何毒药,只知是偏阴寒的性子。从公主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下在午膳的饭食之内,因此公主把饭食吐出后,中毒不深。”
宸妃自然不会真的以为郑太医与他人勾结,不然也不会找他来为安语然诊治了,刚才那么一说,只是为了逼迫他说出实情,不能再含糊其辞而已,这会儿见郑太医说了实话,对安语然的情况也不再那么担心了,表情便缓和下来:“那郑太医还等什么?赶紧开药方吧。”
郑太医心道是我要等的吗?若不是宸妃娘娘你吓唬我,药方早就开好了。但他脸上当然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之色,扶着凳子站起来,匆匆写完药方。这时去煮绿豆水的碧笙也回来了,郑太医把写着煎药与喝药的注意事项、次数份量等细节的纸交给她后,便向宸妃告辞离去。
宸妃看着安语然喝下绿豆水后,方才把心稍稍放下,碧笙本是她贴心的身边人,不用担心她会泄密,但宸妃还是关照道:“碧笙,公主这次所喝的汤药就全数交与你来负责煎,从取药到煎药到服侍公主喝药,你不能离开半步。若是别人问起,不要多嘴,只说公主是胃疾发作就好。”
碧笙行了个礼,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看看太医院有没有把开好的药送来。”
宸妃轻点下颌:“你去吧。”
安语然虽中毒不深,却还是腹痛不已,头更是晕乎乎的,想来这下毒之人本是想要她命的。
宸妃在床边亲自照料,体贴入微,连倒杯水也不假手他人,让安语然颇为感动。前身虽是宸妃的亲生女儿,她自己对宸妃却毫无孺慕之情,甚至还怀着几分戒心,直到现在,宸妃出于真心的关怀,让她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她不由自主地想,或许就这么做了宸妃的女儿,也不错。
小半个时辰之后,听闻消息的岷皇与皇后赶来华辰阁,宸妃出去相迎。安语然在房里能听见外间的声音,只听岷皇怒气冲冲地问道:“然儿怎么会中毒?太医是怎么说的?”
宸妃的声音就轻了许多,隔着门扉,听起来有些模糊:“回皇上,郑太医说仅靠搭脉,不能确定具体是何毒药,只知是偏阴寒的性子。郑太医还说,毒应该是下在午膳的饭食之内,万幸然儿及时把饭食吐出,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臣妾就这一个女儿,要是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
说到后来,宸妃已是泣不成声。
岷皇的声音低沉下来,柔声安慰道:“臻儿,你不要急,朕立刻命太医馆取西域木蕃国进贡来的玉山雪莲给然儿解毒,然儿定会平安无事的。”
宸妃止了哭泣:“谢皇上隆恩,还请皇上为然儿做主,早日找出那个下毒的狠心人!”
岷皇道:“那是自然,朕先进去看看然儿现在情况如何。”
门枢发出“吱呀”轻声,向内打开,岷皇跨入房中。安语然试着撑起身体,岷皇急忙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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