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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传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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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都在你外祖母那边听见了,皇上,这可不是姑母说你,这事怎么能乱说?太皇太后已经有话,此时到此为止,空穴来风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大长公主语调有些严厉地说,她是带着窦太后的口谕来的,自然底气十足。

刘彻早就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就不惊慌,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朕遵皇祖母的话就是了。”

“对了,听说你们小两口吵架,都是因为一个从平阳公主府里来的讴者?”大长公主口中说着,目光早已经扫射到了子夫身上,这半日,因为只顾着皇上皇后的事,她早已忘了让跪在地上的一众宫女起来,此时见众人还黑压压地跪在地下,看着也有些别扭,便说了一句:“都起来吧。哪个是新来的叫卫子夫的讴者啊?”

子夫明知自己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低头道:“奴婢就是。”

“哦,原来就是你啊。”大长公主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打扮的素淡又不俗的女子,此时已经确定,心里更是窜上了一阵无名火,仔细打量了一下,冷笑一声道;“原来就是你!抬起头来!都是因为你,挑拨的帝后不和,你该当何罪?”

子夫只好抬起头来,迎面正遇上大长公主那仿佛要将人毁灭的目光,直逼着自己射来!

☆、第十章 被贬

子夫毫无惊慌的神色,只是坦然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这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贵妇,方脸,挺直的鼻梁,宽阔的嘴唇,虽然年纪大了,还是一幅浓妆艳抹,眉目倒也端正,某些地方和陈皇后十分相像,除了那满身的傲气,还有一种叫人避而远之的感觉,一看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身着一袭金色团花缘青边深衣,头上赤金镂花芍药簪,长长的流苏垂下,行动生辉,此时站在子夫面前,犹如一个高傲的主人在俯看下面的奴仆一般。

“奴婢初进宫廷,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还请长公主指教。”子夫平静地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此时心里早已合计出了一个主意,所以面不改色。

“哼,这小丫头,嘴还挺硬,你死不承认是吧?皇上,咱们大汉**历来以德为本,这样的狐媚子断断不能再留,方才太皇太后已经吩咐了,立刻打发到织造室去!”大长公主眼睛一直盯着子夫,却向刘彻说道。

“姑母,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这样小题大做?这讴者刚刚进宫,就打发到那么苦的地方,回头姐姐知道了,也会心里不高兴的。”

“皇上这话糊涂!是太皇太后的话要紧,还是你姐姐要紧?”大长公主面色铁青,语气不容置疑。

“朕是天子,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朕说不行,就是不行!”刘彻也站起身来,面对着大长公主,语调是子夫从来没有听过的威严。她心里一喜,也许自己还能有一丝机会?

“皇上不必和我说这话,有什么话对你皇祖母说去就是了,我也是奉命而来。”大长公主有些不屑地扭过头去,只顾劝慰着陈皇后。

“子夫,你不要走,今天的事,朕说了算!”刘彻怒气冲冲,但是子夫知道,他也是为了和大长公主怄气,借机发泄一下积蓄了许久的怨气罢了。

“皇上,你要是非要这样做,就把我打发了就是了,总之今天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陈皇后大哭着道。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立刻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小孩子话呢?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汉皇后,怎么能和一个小小的讴者一般见识?你外祖母已经下令打发了她了,谁敢违抗?”说着看了刘彻一眼。

刘彻大步走过去,猛地一把拉紧子夫的手:“子夫,走!朕带你到承明殿去!”

“卫子夫,你敢!你要是今天敢出了这个门,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背后传来陈皇后声嘶力竭的声音,刘彻拉着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了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子夫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了,是该当机立断了,她立刻挣开刘彻的手,跪下道:“皇上,都是奴婢的不是,一进来就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请皇上不要再为了微弱之躯和娘娘争吵,奴婢自愿请求到织造室去,请皇上恩准。”

刘彻脸上立刻满是惊讶的目光:“子夫!你怎么能这么做?那里很苦的,姐姐把你托付给朕,朕不能让你去!”

“皇上,你到现在还庇护着这个贱人,她自己愿意,皇上还这么恋恋不舍地吗?”

“你别插嘴!朕今天就是要做这个主!你敢怎么样?”刘彻和陈皇后针锋相对,眼看大战又要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只听外面传报道:“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也来了!子夫心里倒觉得有一丝好笑,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讴者,初一进来,就惊动了这么多的人,看来这宫廷的矛盾非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因为她的出现,都集中爆发了起来。

正在想着这些,只见王太后已经走了进来。子夫在公主府里时候就听说过她的故事,斗败了曾经权倾一时的宠妃栗姬,力扶儿子登上了皇位,这个非同一般的女子,能在景帝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今天的太后,自然也不是非凡之人。此时便注意地打量着这位天下至尊的女人:俊美的鸭蛋脸,细细的两弯秀眉,小巧的鼻子,虽然如今已经是年华老去,可还是能依稀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眼神深不见底,一看就是心机深重之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华丽的装饰,身着一袭白绢底青花细纱长衣,头上只是一支青竹单珠的簪子,相比大长公主的富贵气派,更是显得雍容深邃,大气端庄。子夫暗暗忖度,这太后可是比大长公主沉稳的多,不可小觑啊。

“姐姐,这是怎么了?我正在后殿给阿娇挑衣料呢,就听见丫头们说这里闹了起来,我赶着就过来了,没想到姐姐也在,您不是在太皇太后那里吗?怎么也惊动了?”王太后语音柔和悦耳,听去让人十分舒服。

大长公主不由得哼了一声,道:“我到还可,左右我们娘俩都是任人踩踏的,哪里敢不来求着皇上开恩?只是太后现在是高踞殿堂,轻易不出关的,今天居然也出来了,倒是稀奇的事!”

王太后听了这含讽带刺的话,丝毫也没生气,仍旧含笑地说:“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最近我身子一直不大好,太医叮嘱了不让多出门,所以也就没去看望姐姐,这话不是怪我了吗?”

“不敢!太后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呢,只是听说他们小两口又吵架了,我一听了这话,心里急得就了不得,这不是紧着就过来了,还请姐姐细细告诉我,皇上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教训他就是了。”说着竟然连声咳嗽起来。

旁边太后的贴身宫女连忙扶住她,轻轻地拍着,又道:“娘娘,这里风大,太医嘱咐了,您最怕冒风了,要不我们快回去吧。”

王太后咳的眼泪汪汪,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捂住嘴唇,半日才喘过气来,勉强道:“不要紧,不过是偶然呛了下,一会就好了。你别多嘴。”

那宫女一幅不敢言语了的样子,只是关心地望着王太后。见她如此样子,大长公主也不好再那幅严厉的面孔了,便只好缓和了语气道:“太后既然身子欠安,就不要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为了这个小丫头罢了!”说着向子夫一指,满是愤恨的神情。

王太后早已经从宫女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又道:“这个丫头是哪里来的?为了她怎么会惹起这么大的风浪?”

“这是平阳公主家的讴者,叫什么卫子夫的,皇上今天带回来的。一回来就为了这个丫头和皇后吵架,还翻了多年前的旧账出来,陈谷子烂芝麻的,说出去不是让人家笑话咱们天家威仪?我们势单力薄,如今是不行了,说不上话去,皇后刚要一开口,就被皇上吓回去了,还请太后娘娘主持大局,伸张正义!”大长公主说着说着,语气又不由自主的变得刻薄起来。

王太后总是那幅柔和温厚的表情,此时也是不急不慢地道:“原来是为了这点子小事,哪里值得惊师动众的?打发了她不就是了?还让姐姐这样生气,真是我们母子的不是。”

“太后说的倒容易,问问你的宝贝儿子,他刚才都是怎么说的来着?可能依吗?”

王太后转向刘彻:“怎么回事?这么一点子小事,你也惹得你姑母和阿娇不高兴?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袒护的?既然阿娇不喜欢这丫头,就快点打发了!”

刘彻向来最听王太后的,此时也不像原来那样倔强了,语气缓和下来道:“不是朕非要惹姑母不高兴,只是这讴者是姐姐托付给朕的,阿娇要把她打发到织造室去,朕觉得对不住姐姐,所以不愿意。”

“刚才这丫头不是说了自己愿意去吗?明明就是皇上心里舍不得!现在还说这些漂亮话!”陈皇后忽然从母亲的怀抱中伸出头来,大声说。

刘彻嫌恶地看了陈皇后一眼,道:“姑母和太后都在这里,你就这么大声嚷嚷,还有一点一国之母的样子吗?”

“皇上!”王太后反应极快,看了一眼大长公主,立刻厉声止住刘彻:“阿娇也是一时生气,说话有些不注意,你就不能好好劝劝她?阿娇本来就听不得重话,你这样,岂不是更让她伤心了?”说着便走到陈皇后面前,好言温语地说:“阿娇,别和他一般见识,你们从小在一起的,青梅竹马,还不知道彼此的性格儿?皇上就是那个火爆脾气,说起话来顾三不着两的,其实心里比谁都疼你,前日还和我说,西域进贡来的那件金镶象牙的耳环,要给你留着呢,谁都舍不得给。”

陈皇后只顾嘤嘤地哭泣着,大长公主此时不再说话,等着王太后的反应。王太后见阿娇气消了些,便向刘彻道:“你姐姐哪里能在意这些小事?她比谁都盼着你们夫妻和睦呢!这事我就做主了,把这个叫什么卫子夫的小丫头打发到织造室去!就这么定了!”

此言一出,子夫便知道,已经是最后的通牒了。

☆、第十一章 织造房

子夫自从一踏进宫门,就已经料到了自己的这个结局,因此也不慌张,只是静静地向王太后等磕了个头:“多谢太后恩典,奴婢这就告退。”

“快去吧。”子夫感到王太后迅速在她脸上扫了一下,转眼又立刻掉过头去,好像一点也没有在意她的样子,又轻声劝慰起陈皇后来。

子夫慢慢站起身来,向刘彻看了一眼,就向外面走去,刚行了几步,就听见背后刘彻的一声呼唤:“子夫!”

她多么想立刻回头,可是理智控制住了她:不能,不能这样做!要忍住自己的感情,坚持完成自己的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在这复杂艰险的宫廷中走下去!

她几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头也没回,只是仍旧向外面走着,虽然自己想慢一些,但终究还是跨出了殿门,刚走出来不远,只听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近,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是刘彻追赶了上来!

子夫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站住了脚步,痴痴地望着刘彻渐行渐近的高大身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到底还是刘彻最先开口:“子夫!你能原谅朕吗?第一天进宫,就把你弄到了织造房去,朕心里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你相信朕吗?这不是朕的本意,你也看到了,朕也是无能为力啊,早知道这样,也许不带你进宫来就好了。”刘彻有些后悔莫及的样子,垂下了头说。

子夫心里一热,有这几句话,她就觉得好过了些:“皇上千万不要自责,我理解皇上的难处,是我给皇上添麻烦了。”

“不,不要这样说,朕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你再这样,岂不是叫朕永远愧疚吗?”刘彻紧紧拉住她的手,道。

子夫心中涌起一阵情感,几乎想扑倒刘彻的怀里,可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皇上怎么会出来的?难道太后允许吗?”

“朕要走出来,太后拿朕也没办法,子夫,朕带你回去!”刘彻一时激动,竟然拉着她就要往回走去。

子夫匆忙挣脱了他的手,心里已定了主意: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一定要坚持完成!

刘彻有些奇怪:“子夫,你害怕吗?你也害怕他们?”

“不,我不是害怕,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皇上觉得怎么样?”子夫慌忙辩解,现在,得把计划告诉刘彻了。

“那是为了什么?”

子夫缓缓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皇上,现在皇后和大长公主正在气头上,何况太皇太后也出了面了,如果硬是违拗下去,对皇上可没有好处,依我的主意,皇上就让我到织造房去吧,如果能有那一天,子夫能身怀龙种,也许,我们还有相守的一日!只要皇上有情,能够想着子夫,时常来看看我。不忘了我这个微贱之人。”

这是她今天一路上想了好久的事,一走出公主府,她就在揣测宫中的形势,察言观色,加上方才这一场暴风骤雨,她已经明白,此时在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唯一之计,只有暗度陈仓,到了自己有孕的时候,任凭是谁拿她也没办法,如果还继续强行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才主动提出要到织造房,一则明哲保身,二则也是为刘彻留有退步,不让他过于为难。

刘彻听着子夫的话,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子夫,你真是一个聪明人!朕方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只是这太委屈了你!”

“不要紧,只要能和皇上有相见的机会,就是让子夫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这一点苦算的什么。”子夫抬起头望着刘彻温柔地说。暗暗却把拳头攥的紧紧的:这一切,我终究是要讨回来的!

“皇上,太后找您回去呢,皇后娘娘又生了气了!太后叫您不要耽搁!”一个内宦急匆匆地赶回来,望了刘彻一眼,小心翼翼地道。

刘彻心里已经踏实了下来,只是还有些依依不舍而已,因此也就放开了子夫:“那你好好保重,朕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的。”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刘彻返回到室内,而此时的温室殿中,一场风暴刚刚平息,一切还是惊涛初定的模样,大长公主只顾搂着女儿,替她拭着眼泪,丝毫也不搭理刘彻母子,王太后却是和蔼笑容,向刘彻和陈皇后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趁着姐姐在这里,我就倚老卖老的说句话,皇上和皇后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事了,还要像从前一样好好儿的。不然,我可是头一个不依呢。”

陈皇后见刘彻的面色缓和了些,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自己也不想总是这么僵持下去,便也趁便找了个台阶,止住了哭泣,只是望着刘彻,王太后何等精细伶俐的人,早已经看了出来,便笑着走上前去拉起陈皇后的手,牵到刘彻面前,把他们两人连到一起,笑道:“小两口总是这样,都是年轻气盛,哪里有不吵嘴的?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嘛,看看,这不又好了?皇上,以后可不许再惹阿娇生气了?还像小孩子似的,也该长大了些了。”

陈皇后早已经想和好,此时也就低头娇羞不语,刘彻经过刚才的事,也不再那幅冷冰冰的样子了,拉着阿娇的手,只有大长公主还是怒气未消,王太后又温言软语地道:“姐姐,我们该走了吧,太皇太后那里还等着我们去回信呢,晚了该让老人家担心了。让他们小夫妻好好说说话,这阵子,只怕早就烦我们了,巴不得快些走呢。”

陈皇后本来是没有什么城府的人,早已想和刘彻两人独处了,见母亲还是一幅放不下心的样子,便主动走过去道:“母亲放心吧,已经没事了,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唉,你这孩子,总是给我找麻烦,什么时候能叫我省点心呢。”大长公主也看了出来女儿的意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起身要走了。

“姐姐不必担心,有皇上安慰阿娇呢,等忙过了这几天,牡丹花大放的时节,我再请姐姐进宫来赏花,那时候他们小两口,准又甜甜蜜蜜的一起出来给姐姐请安了。”王太后半劝半拉地,把大长公主带走了。

殿中只剩下刘彻和阿娇两人,陈皇后早已经平息了怒火,看着刘彻冷峻的面容,心里先有三分不安起来,她在刘彻身边坐下,慢慢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皇上,您还在生臣妾的气吗?”

刘彻虽然心情复杂,一边惦记着织造房里的子夫,一边还是不得不和陈皇后周旋:“你怎么这么天真?朕和你是结发夫妻,怎么还会生气呢?”

陈皇后温言细语地道:“那就好,臣妾不是有意要为难皇上,只不过皇上的所作所为,太让臣妾伤心了。”

刘彻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阵火起,只不过想起子夫嘱咐的话,不由得暗暗压下火气:哄哄她就算了,先糊弄过这些时候再说。于是便装出笑容道:“那朕就弥补你,可好么?”

陈皇后根本没想太多,以为刘彻真的回心转意,早把今天的事忘在后头去了,听见这话自然心里一阵惊喜,笑着道:“皇上,要是臣妾能早日生下皇子,就好了。”

“朕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的。”刘彻说着,将她揽在怀中,可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个素衣飘飘的女子。

可是殿外的子夫,就要向织造房走去了,但她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自发誓:我不会就此沉没!这座辉煌的宫殿,最终是会属于我的!

迈向织造房的路是那么的漫长,旁边的两个内宦在不停地催促着她,她还是觉得半天也走不到,她心不在焉地望着两边的宫殿,头脑中不停地闪过这一天发生的事,都是来的那么突然,她从一个平阳府里的讴者,托身于君王,早上还是母亲身边的娇女,晚上已经要独立面对这黑暗阔大的皇宫,事情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可是,也要坚强地活下来!

“织造房到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向主管们请安!”内宦大声的说着,这一声将迷迷糊糊的子夫惊醒,她蓦地抬头望了一眼,只见前面一排低矮的建筑,上面悬着一块匾额,书写织造房三个大字,她知道,她的归处已经到了。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粗布齐腰襦裙的年轻女子,看样子也就是十七八岁,都在那里小声地聊天,内宦走近大门,不耐烦地道:“叫你们主管大人出来,这是今天被贬到织造房的女子,迎进去吧。”

“请公公稍等,我们这就去叫。”两个女子有些慌忙地进去了,不一会儿,便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妇人,神态严峻,一出来便下狠劲盯着子夫看了两眼,看样子,这就是织造房的主管了?

☆、第十二章 初来乍到

子夫望了这个中年妇人一眼,被她的眼光射的抬不起头,忙低下去,只听内宦笑着道:“李主管,这是今天犯了错,新打发来的宫女,请主管给带进去吧。”

“这些小蹄子,总是不安分,这又是犯了什么错儿了?”李主管说着,端起子夫的下颏又看了看:“哟,这还是个美人坯子呢,看这小模样儿,啧啧,就是满织造房也挑不出来一个呢。”

“凭她怎么样,也是个犯了过错的,主管只管管教就是了。”内宦说着,又近前一步,向李主管轻声道:“这丫头得罪了皇后娘娘,主管可要记在心上啊。”

李主管会意地点了点头,又拉起子夫的手:“看这细皮嫩肉的,一瞧就知道没受过什么苦,织造房里的活计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中用可不行,咱们事先说好,要是干不了,趁早自己说,别到时候给我找麻烦,好把你分派别的活。”说着冷冷地把子夫的手猛地一摔,抬头不再看她。

“奴婢是微贱出身,不怕吃苦,主管只管吩咐就是了。”子夫咬定牙关,低声说。心里却在合计,主管口中说的“别的活”到底是指什么?

“李主管,先让这丫头试两天,要是不行,在让她做那些粗活。虽然她得罪了皇后娘娘,可是却是从平阳公主府里出来的,凡事也有个分寸吧。”内宦忙又道。

“你这滑头,怎么说都是你,翻来覆去的,不好做的差事都打发给我,看我以后怎么跟你算账!”李主管开玩笑地向内宦道,又向子夫道:“好了,你就跟我来吧。明天早上就得干活了。”

“这话说的,可不是我要给李主管找麻烦,是这丫头不懂事,非得犯错儿,主管该和她说才是。得了,我那里还有一大堆事呢,皇后娘娘叫我找金丝香炉去,我还得赶紧的呢。”内宦嬉皮笑脸地说。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贵人事情多,别回头再耽误了,再说是我的不是。”李主管说着,就不再言语,回头便向里面走去,子夫连忙跟了上来。

子夫一面随着主管向内院走去,一面留神打量着这织造房的大概情景,只见一排群房,东边一带挂着东织室的牌匾,西边则挂着西织室的牌匾,远处是暴室,这是什么地方?子夫心里暗自揣测,又想起了刚才李主管和内宦两人的语言,看来那所谓的别的活一定不是什么好差事,又有内宦对主管的嘱咐,自己可得处处小心,不要被她抓着。

正在想着,只听李主管道:“好了,你先站在那里吧,听我跟你说说咱们织造房的规矩,你可要牢牢记着,我可没那么大的耐心和你多说,以后要是犯了错,可别怨我没告诉你!”

“奴婢恭听主管教诲。”子夫忙道。

李主管勉强点了点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奴婢卫子夫。”

“卫子夫?这名字倒起得不错,不像一般俗人的名字,想来你父母也是个有些教养的人,你是从平阳公主府出来的?那怎么又得罪了皇后娘娘,被打发到这里来了呢?”

“是奴婢不慎,没有伺候好皇后娘娘,如今自当小心做事,还请主管多加照顾。”子夫说着,狠了狠心,把头上唯一剩下的一支银簪拔下来,行了个礼道:“这点小东西,主管自放不到眼中,却是子夫唯一能拿得出的了,还请主管不弃,就当做是奴婢的一点心意了。”

李主管拿过来,端详了一下,这支簪子是从前平阳公主赏赐的,上面还镶嵌这一颗红宝石,今天子夫只戴了这一个,她方才看这织造房的女子穿着都极为简单,别无妆饰,就想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都交了出去,反而清净,也省得招人眼目。

见这东西的确不错,李主管满意地点点头,放在一边:“看你这丫头倒还伶俐,以后就好好做事吧,也许还能有出头的一日呢。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不给我找麻烦,让我省点心。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我现在跟你讲讲,咱们织造房的东西两织室是织作朝会郊庙的服装的,暴室是作掖庭的服装,都是为宫里织造,可是一点差错也出不得,你初来乍到,就先到东织室去吧,先跟着年纪大些的姐姐们学学,你从前在公主府里是做什么的?可学过织造没有?”

“奴婢从前是讴者,自幼跟着母亲也学过女红,做过一些,只是家常粗俗,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子夫忙道。

“哦,怪不得这么漂亮,原来是讴者出身,那你自然也会跳舞了?”李主管有些惊奇地说。

子夫自幼苦练歌舞,只不过今天公主只让她唱歌,没有展示罢了,但是子夫现在想了一想,还是先不要露出,过分展示自己才好,因此咬了咬牙,道:“奴婢只会几首曲子,不会跳舞。”

“反正不管你从前是做什么的,到了这里,一概不论,只要好好地把自己的活干好就是了,看见了那边那一排房子了吗?”李主管向左边指了指,子夫顺着望去,只见一排低矮的房屋,十分简陋,星星点点地透出几丝灯火,子夫点点头:“看见了。”

“那就是你们东织室的人住的地方,你一会就带着你的东西,到那里去吧,床铺我已经叫人给你预备出来了,明天一早,你们都会到这里来集合,我再给你分派你的活计。”

李主管说着,仿佛不胜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子夫见状,忙道:“主管也累了一天了,奴婢这就告退。”

李主管爱答不理地点了点头,子夫慢慢退了出去,向着李主管指点的那处住所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许多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站在外面的空地上,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是说话,或是手里做着活计,叽叽喳喳的,看来都是辛苦了一天,趁着晚上这段难得的时间放松一下,一见子夫走过去,人人都住了口,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盯着子夫看着,子夫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站不住脚,只得自己先开口道:“我叫卫子夫,是新来的,以后就和姐妹们在一起做事了,还请姐妹们多多照顾。”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只有一个小小脸庞,看去十分活泼的女孩子主动走上前来,笑着拉起子夫的手说;“没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我叫李吟霜,你是哪里来的?也是犯了罪被发配到这里的官奴吗?”

子夫被这个问题问的微微一愣,想了想,便道:“我也是有了不是,从皇后娘娘宫里被贬来的。”

“是吗?那就不奇怪了。”女子说着,向旁边的众人微微点了一下头,众人也都会意地笑了一下,“皇后娘娘宫里的差事可是不好当呢,就说咱们织造房有多少人都是从椒房殿被贬出来的。”

子夫不由得暗自抽了一口冷气,看来,自己今天的选择是对了,要是只是依靠着刘彻,还留在**中,也许离着死就不远了,这样,也许以后还有一条出路。还没想完,只见另一个年纪大些的,长着清秀的瓜子脸的女子也走上前来,关心地说:“你一直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做事的吗?去了多长时间了?”

子夫只好说出实话:“我是从平阳公主府来的,今天才进宫。”

“今天进宫,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是犯了什么过失啊?”李吟霜看去像个心直口快的女子,接口问道。

子夫暗暗抿了抿嘴唇:“是我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惹得娘娘生气了。”

李吟霜也是个伶俐的人,听出子夫不愿意细说,也就不往下问了,却十分热情地道:“你见过主管了吗?她分派你住在哪里的没有?”

“拜见过了,说是已经给我安排好床铺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

“那你就等一会,很快就会有人来告诉你的。”吟霜亲密地说。

正说着,只见一个内宦走过来,问道:“谁是新来的叫卫子夫的宫女啊?”

子夫连忙站了出来:“奴婢就是。”

内宦打量了她一下:“哦,你就是啊,主管叫我给你安排床铺,跟我来吧。”

子夫看了吟霜一眼,跟着内宦走近靠东边的一所房子,只见里面整齐地排着六张小床,角落上放着一张曲足小几,看来是大家共用的,上面放着各式简单的香粉梳子等物,房屋的另一边上摆着一张木质食案,上面摆着一套粗茶杯茶壶,除此之外别无器具,内宦指了指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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