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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系列之前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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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零乱的组合中分析出有用的部分,这就是创意与创见的来源。”
最喜欢发明各种定律的阿西莫夫,把这办法写成两个定律:
定律一:一个人必须拥有很多各方面的资讯,也就是必须博学,才有可能发明前所未有的创见。
定律二:一个人必须善于组合资讯,并且能够分析各种组合的意义,也就是必须够聪明,才有可能发明前所未有的创见。
除了博学和聪明外,阿西莫夫更提出直觉、勇气和运气三项作为创见的五大要素。用这五大要素来分析阿西莫夫自己,再贴切不过。阿西莫夫博览群书,联想力丰富,擅长运用直觉,所以永远有新鲜点子。他放弃终生教职,去写当时一般人认为不登大雅之堂的科幻小说,不能不说极有勇气。话又说回来,他的运气也不错,年纪轻轻刚开始写作,就碰上最肯提拔后进、点子也多的主编康贝尔。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真是一点也不错!没有康贝尔的指点,阿西莫夫也不会写出《夜归》而一举成名。这是美国科幻文坛的一段佳活。阿西莫夫把这归于运莆蕃其实倒不如在五大要素之外,再加第六项:良师和益友。但有趣的是,阿西莫夫谈创见,只强调“大胆假设”却忽略了“小心求证”,所以他终究是小说家而不是科学家。
这么说来,阿西莫大不仅是天纵奇才,毕竟也有一套刺激灵感的方法,才会创意源源不绝。古人说“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亦是同一道理。如果一个人读破万卷书又行过万里路,外来的随机刺激不断触发他的联想,自然下笔如有神了!
但是创意固然重要,如果没有坚忍不拔的个性,并且真正热爱写作,也不会像阿西莫夫一样写出那么多种小说及非小说来。阿西莫夫的作品太多太杂,固然是他的缺点,同时也是他的优点。创意丰富的人多半天性好奇,很难专精一样,因为他事事都有兴趣,今天做这个,明天厌烦了就做那个。所以有的作家(如福楼拜)穷毕生精力只写一本书,却永享千秋盛名;有的作家必须忙碌一生写下几百本书,才赢得大师美誉。这是天性各有不同,无法强求的,谁高谁下倒也难说。以阿西莫夫而论,他只能是阿西莫夫,不可能是福楼拜。
但综观阿西莫夫的作品,仍有一定脉络可寻——由对人类历史兴亡的感喟出发,从而探究历史决定论及人类(包括机器人)的自由意志问题。
《基地》的缘起固然是阿西莫夫的随机联想已如上述,但在创作过程中,阿西莫夫则提出了大胆的构想。这个奇幻因宋蕃他自己称为“心理史学”,就是运用非常显嬴的数学方法,对各种趋势进行统计研究。阿西莫夫预言,心理史学能够以高度的准确性,预见未来可能发生的社会运动的一般趋势。
《基地》的构想,显然根据历史决定论的观点,但如果人类整体的变化方向可以预测,个人的自由意志仍然存在吗?阿西莫夫引用气体运动论答复:单一分子的无规则运动是无法预测的,但如果以全部的气体分子运动来分析,就可出导出气体的运动定律,得出绝对的结论。
这样的答复不一定令人完全满意(气体分子毕竟和人不同,没有意识也没有意志),但是《基地》三部曲的故事无疑引人入胜,成为阿西莫夫小说里极受欢迎的经典作品。
无独有偶,历史学家汤恩比也是在旅行的途中,触发灵感,创造出“挑战/回应”的理论。其后汤恩比费了数十年的时光,撰写《历史的研究》来证明他的理论。阿西莫夫则在地铁里想出银河帝国衰亡的故事,其后再添入心理史学的理论,甚至还借用了汤恩比的理论,据此撰写《帝国》及《基地》系列的虚构历史:这两个故事十分有趣,一个人由真实的历史出发,另一个人则进入虚构的历史,但两人的原起点,都是旅行过程激发的联想。
阿西莫夫另外一个著名的系列《机器人》,虽然故事的架构和气魄不如《帝国》和《基地》系列,但是对科幻界和机器人工程学的影响十分深远。有的评论家认为,阿西莫夫写机器人小说,创造了善良机器人来取代过去的邪恶机器人。其实在阿西莫夫之前,不少科幻作家写机器人并不全是邪恶机器人,即使《莫洛博听岛》里的机器人也有善良的一面。我认为阿西莫夫最重要的贡献,是创造了有意识却无自由意志的机器人,这是过去的科幻作家不曾想到的。
过去的机器人或者只是架机器,或者是徒具机器外壳的人类。阿西莫夫笔下的机器人显然不只是机器,因为他们拥有意识,会思考也能自行做决定。但这些机器人没有自由意志,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受“机器人三大法则”的约束。
“机器人三大法则”,是人类控制机器人的安全措施,然而机器人也因此丧失自由意志。机器人不仅不得伤人,甚至没有权利自杀(因为自杀违反第三法则)!但是机器人真的就因此丧失自由意志吗?也不尽然,阿西莫夫自己也写过机器人小说《骗子》,让机器人赫比曲解“伤害”的意义。为了避免人类受到(心理的)伤害,赫比不断说谎,来迎合人类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却没想到欺骗其实伤害更大。
比较更严重的曲解三大法则,是特别强调第一法则的重要:为了避免人类彼此伤害,所以不能不把人类软禁起来(关入地底世界、关入温室……),由机器人来控制一切。机器人可以不听人类的命令,因为在第二法则和第一法则抵触时,第二法则无效。这么一来,人类反而成为机器人豢养的宠物,丧失自由意志了!
这三大法则果然有漏洞,但因此让阿西莫夫和后世千千万万的科幻作者,可以钻漏洞创造出变化无穷的故事情节。一直到现在,我们还不时读到科幻小说里引用机器人三大法则,可见阿西莫夫这个点子影响的深远。
阿西莫夫的逝世,为战后一代科幻作家写下句点。阿西莫夫和克拉克等战后一代科幻作家,相等于文艺复兴时期的启蒙大师。这些人学识渊博,想像力丰富,对科学抱持乐观的信心,关怀人类未来的大问题,以理性的态度撰写科幻小说,主要反映白种人的世界观。其后的科幻作家更加多彩多姿,更能反映多元化、多种族的世界观,关心的范围也有了改变,甚至以感性的态度撰写科幻小说。但是大师已去,大师长在。和其他类型的文学作品一样,真正流传下来的还是能经时间考验的作品。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这些经典作品,现在由叶李华等人译成中文,英文汉声出版有限公司精心制作推出,真是令人兴奋的大事,相信读者会喜欢这套作品,百读不厌。
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三日
作者的话
当我撰写“基地”这个故事的时候(它发表于“震撼科幻小说”一九四二年五月号),根本没想到竟为一系列的故事开了个头。目前为止,它已经扩展成六部小说,共计65万字。当时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它会跟我写的有关机器人的短篇与长篇系列,以及银河帝国的长篇统一起来,至今总共累积了十四部,共计145万字。
如果您研究这些书的出版日期,将会发现一九五七至一九八二年间有长达25年的断层,其间未曾为这个系列做任何补充。并非因为当时我中止写作,事实上,在这四分之一世纪问,我一直以全速写作,只不过我写的是别的东西。我会在一九八二年重拾这个系列,其实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来自读者与出版者的联合压力,最后终于变得无可抵御。
无论如何,如今情况已变得足够复杂,我想读者会欢迎见到对本系列的一个简介,因为它们不是依照应该阅读的顺序写出来的。
这十四部书都由“双日”出版,可谓展现了一部未来的历史。其中内容或许不算完全一致,因为最初我并未考虑到一致性。根据未来史的年代(而不是出版日期),这些书的顺序如下:
一、《机器人短篇全集》(一九八二年):这是由发表于一九四○至一九七六年间的31个机器人短篇组成,包括较早的《我,机器人》(一九五○年)中的每个故事。自从这个全集问世后,我只再写了一个机器人短篇,那就是《机器人之梦》,它尚未收录在任何“双日”版选集中。
二、《钢穴》(一九五四年):这是我的第一本机器人长篇。
三、《裸阳》(一九五七年):第二本机器人长篇。
四、《曙光中的机器人》(一九八三年):第三本机器人长篇。
五、《机器人与帝国》(一九八五年):第四本机器人长篇。
六、《星空暗流》(一九五一年):这是我的第一本帝国长篇。
七、《繁星若尘》(一九五一年):第二本帝国长篇。
八、《苍穹微石》(一九五○年):第=!本帝国长篇。
九、《基地前奏》(一九八八年):这是基地长篇的第一本(但也是目前为止最后完成的一本)。
十、《基地》(一九五一年):基地长篇的第二本。事实上,它是五个故事的合集,其中四个发表于一九四二至一九四四年间,再加上一九四九年为这本书而写的一篇引介。
十一、《基地与帝国》(一九五二年):基地长篇的第三本.由两个故事组成,最初发表于一九四五年。
十二、《第二基地》(一九五三年):基地长篇的第四本,由两个故事组成,最初发表于一九四八与一九四九年。
十三、《基地边缘》(一九八二年):基地长篇的第五本。
十四、《基地与地球》(一九八六年):基地长篇的第六本。
我会在这个系列中再多加几本吗?也许我会。在《机器人与帝国》(五)与《星空暗流》(六)之间,以及《基地前奏》(九)与《基地》(十)之间都能再插一本,当然其他各册之间也都有空间。此外我还能继《基地与地球》(十四)后再写下去——爱写几本就写几本。
自然,总该有某个限制存在,因为我并不指望永生,但我打算尽可能地继续下去。
译注一:其实《星空暗流》(六)与《繁星若尘》(七)的顺序应该交换,这想必是阿西莫夫一时的笔误。
译注二:1993年出版的《迈向基地》应插在《基地前奏》(九)与《基地》(十)之间。
第一部 数学家
克里昂一世:……银河帝国恩腾皇朝的末代皇帝。生于银河纪元一一九八八年,亦即哈里·谢顿诞生的同一年。(也有人认为谢顿的生年并不可靠,可能经过后人篡改。目的在于构成此种巧合。谢顿应该在抵达川陀之后不久,便见到过这位皇帝。)
银河纪元一二○一○年,二十二岁的克里昂一世继承皇位。在那个纷扰不断的时代里,他统治的时期,象征着一段传奇的平静岁月,这无疑得归功于行政首长伊图·丹莫茨尔的政治天才。丹莫茨尔则始终谨慎地隐迹幕后,避免留下公开记录。后人对他的了解极其有限。
克里昂本人……
——《银河百科全书》①
①本书所引用的《银河百科全书》数据,皆取自基地纪元一○二○年出版的第一百一十六版。发行者为端点星银河百科全书出版公司,作者承蒙发行者授权引用。
第一章
压下一个小小的哈欠后,克里昂开口道:“丹莫茨尔,你不会凑巧也听过一个叫哈里·谢顿的人吧?”
克里昂继承皇位刚超过十年,在一些国家大典上,当他穿上不可须臾离身的皇袍,佩上象征皇室的饰物,看起来也能显得冠冕堂皇。举例而言,他身后壁凹中那尊全息立像便是如此。这个立像显然摆在最突出的位置,令其他壁凹中几位先人的全息像相形见绌。
这尊全息像并非完全写实。例如它的头发虽然也是淡褐色,看来与真实的克里昂无异,却稍嫌浓密一点。克里昂真正的脸庞有些不对称,上唇左边比右边高些,这点在全息像中不怎么明显。此外,假如硕跃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全息像旁,旁人便能看出他比身高一米八三的影像矮了二厘米——或许还丰满一点。
当然。这个全息像是加冕典礼的正式定装照,况且当时他比较年轻。如今,他看来依然年轻,而且相当英俊,在没有宫廷礼节的无情束缚时,脸上也会露出一种含糊的和善表情。
丹莫茨尔以细心揣摩出的恭敬语调说:“哈里·谢顿?回陛下,这个名字我不熟悉。我应该认识他吗?”
“科学部长昨晚跟我提到这个人,我想你或许听说过。”
丹萸茨尔轻轻皱了皱眉头,但那只是很轻的一蹙,因为在圣驾面前不应有此举动。“陛下,科学部长应该跟我这位行政首长淡及此人。假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您疲劳轰炸……”
克里昂举起手来,丹莫茨尔立刻闭嘴。“拜托,丹莫茨尔,你不能一天到晚要求别人中规中矩。在昨晚的欢迎会上,我经过那位部长身边,跟他闲谈了几句,他就谈兴大发,一发而不可收拾。我无法拒绝听下去,而我很高兴听到那番话,因为实在很有意思。”
“怎样有意思,陛下?”
“嗯,时代变了,科学和数学不再像以往那么时兴。那些东西似乎多少已经过时,也许因为能发现的都被发现了,不是吗?不过,有意思的事显然还是会发生,至少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科学部长吗,陛下?”
“没错。他说这个哈里·谢顿参加了一个在我们川陀举行的数学家会议。基于某种原因,这个会议每十年举行一次。他声称自己已经证明,人类可以利用数学预测未来。”
丹莫茨尔故意露出一抹微笑。“科学部长这个人并不怎么精明,不是他弄错的话,就是这个数学家错了。不用说,预测未来这种事是只有小孩才相信的把戏。”
“是吗,丹莫茨尔?民众相信这种事情?”
“民众相信很多事情,陛下。”
“可是他们的确相信这种事情,因此,对未来的预测是否正确其实并不重要。假如一名数学家作出预测。说我能带来长治久安,说帝国将有一段太平繁荣的岁月——呃,这难道不好吗?”
“当然,这种说法听起来很舒服,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陛下?”
“只要民众深信不疑,自然就会依据这个信念行动。许多预言最后终于成真,唯一的凭借只是信心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没错,现在我想起来了,当初对我解释这点的就是你。”
丹莫茨尔说:“我相信自己是这么说过,陛下。”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皇上,似乎在斟酌自己该再说多少。“话说回来,果真如此的话,任何人做预言都没有两样。”
“不是每个人都能令民众同样信服,丹莫茨尔。然而,数学家却能用数学公式和术语来支持他的预言。却使谁也不了解他说些什么,大家仍会深信不疑。”
丹莫茨尔说:“陛下,您说的总是很有道理。我们生在一个动荡的时代,值得用一种既不费钱,又不必采取军事行动的方式稳定人心。反观近代史,军事行动总是弄巧成拙,不但没什么成效,反而造成很大伤害。”
“正是如此,丹莫茨尔。”皇帝兴奋地说,“把这个哈里·谢顿带来。你说你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布满眼线,甚至连我的军队都退避三舍的地方也不例外。那么抽回一根线吧,把这个数学家带来,让我见见他。”
“我立即去办,陛下。”丹莫茨尔说。其实他早已查出谢顿的下落。他在心中记下一条备忘,准备嘉奖科学部长的优秀表现。
第二章
这个时期的哈里·谢顿貌不惊人。与克里昂大帝一世一样,他也是二十二岁,不过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二。他的脸庞光润,显得快活爽朗,头发是接近黑色的深褐色,衣着带着一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土气。
对于那些将哈里·谢顿视为传奇性半人半神的后人而言,谢顿此刻的形象——没有满头白发、没有布满皱纹的老脸、没有放射智慧光芒的微笑、没有坐在轮椅上——似乎是一种亵渎。不过,即使到了耄耋高龄,谢顿的双眼依旧散发着愉悦的神采,那是他始终不变的特征。
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眼睛显得特别愉悦,因为他刚在“十年会议”上发表一篇论文。这篇论文多少引起些许注意,老欧斯特费兹甚至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有创意,年轻人,实在有创意。”这句话出自欧斯特费兹之口,令他倍觉受用,心中的成就感无以复加。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新的而且相当出乎意料的发展,谢顿不知道它是否会让自己更加愉悦、更有成就感。
他瞪着眼前这位人高马大、身穿制服的年轻人。那人的短袖上衣左胸处,有一个帅气的“星舰与太阳”标志。
“艾尔本·卫利斯中尉。”这位禁卫军军官说着便将身份证件收起来。“请您这就跟我走好吗,阁下?”
当然,卫利斯是武装前来的,此外还有两名禁卫军等在门外。谢顿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虽然对方刻意表现得很礼貌。但无论如何,他总有权把事情弄清楚,于是他说:“去见皇上?”
“前往皇宫,阁下,我接到的指示仅止于此。”
“可是为什么呢?”
“我并不知情,阁下。我接到严格的指示,一定要您跟我前去,无论使用什么方法。”
“可是这样一来,好像是我遭到逮捕,而我没有犯什么法。”
“应该这么说,这像是我们在为您护驾——如果您不再耽误时间的话。”
谢顿果然未再耽搁。他紧闭嘴唇,仿佛将其他的疑问全部封在嘴里,点了点头,便迈开脚步。即使他真要去见皇上,接受皇上的嘉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他的努力是为了整个帝国,换句话说,是为了所有人类世界的和平与团结,而不是为了这个皇帝。
中尉走在前面,另外两名禁卫军殿后。谢顿对擦身而过的每个人报以微笑,故意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旅馆之后,他们登上一辆官方地面车(谢顿不禁伸手摸了摸椅套,他从未坐过这么豪华的车子)。
他们所在的地点是川陀最富有的地区之一。这里的穹顶相当高耸,足以带来置身露天空间的感觉。任何人都会发誓自己正沐浴在阳光之下,连生长在露天世界的哈里·谢顿也不例外。虽然见不到太阳或任何阴影,空气却显得明朗而清香。
随着周遭的景物迅速后退,穹顶开始往下弯,墙壁也变得越来越窄。他们很快就进入一座密闭的隧道,里面每隔固定距离便出现一个“星舰与太阳”的标志。这隧道显然(谢顿心想)专供官方交通工具使用。
前面一道门及时打开,地面车快速穿过。那道门重新关上之后,他们已经来到露天的空间——真正的露天空间。这里是川陀表面仅有的二百五十平方公里露天地表,壮丽的皇宫即坐落其上。谢顿很希望有机会在这片土地上明处逛逛——并非由于皇宫,而是因为这里有帝国大学,以及最吸引他的帝国图书馆。
然而,穿过川陀密封在穹顶内的世界,来到露天的林地与原野之后,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乌云遮日的世界,一阵寒风猛然袭来。他随手按下开关,把车窗关了起来。
外面是个阴冷的日子。
第三章
谢顿一点也不相信能见到皇上。在他想来,自己顶多只能跟某个官位四五等、自称代表皇上发言的官员见面。
究竟有多少人见过皇上?亲眼见到,而非透过全息电视?有多少人见过真实的、有血有肉的皇上?这个皇上从不离开皇宫御苑,而他,谢顿,此时正踩在这片土地上。
答案几乎趋近于零。两下五百万个住人世界,每个世界的居民至少十亿——在这数万兆的人口中,有多少人曾经或将会目睹这位活生生的皇帝?一千人?
又有谁会在乎呢?皇帝只不过是帝国的代表,就像“星舰与太阳”国徽一样,却远不及后者那么普遍与真实。如今代表帝国的,是遍布银河各个角落的战士与官吏;是他们变成人民身上的重担,而不是皇帝本人。
因此,当他被引进一间不大不小、装潢豪奢的房间,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附窗凹室的一张桌角上,一只脚碰着地,另一只脚搁在桌缘摇晃,谢顿不禁纳闷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员以这么温和的眼光望着自己。他自己反复地体验过的一个事实,那就是政府官员——尤其是皇下身边当差的——总是显得十分严肃,仿佛将整个银河的重量担在自己肩上。而且似乎越是不重要的官员,表情就越是严肃、越是凶恶。
那么,此人就可能是个官位很高的大官。他真要握的权力有如灿烂的阳光,因而不必利用一脸的阴霾面对问题。
谢顿不知道该表现得多么受宠若惊,但他感到自己最好保持缄默,让对方先开口。
那位官员说:“我相信你就是哈里·谢顿,那个数学家。”
谢顿以最简单的方式答道:“是的,阁下。”便继续等待。
年轻人挥了挥手臂:“应该说‘陛下’才对,不过我痛恨繁文缛节。我总是在繁文缛节里打转,这使我厌烦透顶。现在没旁人在场,所以我要放纵一下,把一切繁文缛节抛到脑后。坐下来,教授。”
对方讲到一半,谢顿便发觉对方正是克里昂大帝一世,这使他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皇上本人(现在看来)与新闻中经常出现的正式全息肖像有几分相似,不过全息像中的克里昂总是穿得雍容华贵,似乎比本人高大一些、尊贵一点.而且面孔冷漠,毫无表情。
如今他出现在谢顿面前,他的庐山真面目却显得相当平凡。
谢顿一动也不动。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平常颐指气使惯了,此时虽想放弃这种特权,至少是暂时放弃,却仍以专横的口吻说:“喂,我说‘坐下来’。那张椅子,快点。”
谢顿默默坐下,他甚至迨“遵命,陛下”也说不出口。
克里昂微微一笑:“这样好多啦。现在我们可以像两个同胞一样交谈,毕竟,除去一切繁文缛节,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啊。你说是不是?”
谢顿小心翼翼地答道:“假如皇帝陛下喜欢这么说,那一定没错。”
“噢,别这样,你为什么如此小心谨慎?我想要以平等的身份和你交谈,这么做令我高兴,你就顺着我吧。”
“遵命,陛下。”
“只要简单一句‘遵命’就行了,我真没办法令你接受吗?”
克里昂瞪着谢顿,谢顿觉得那双眼睛充满生气与兴味。
最后,皇上总算再度开口:“你看来不像个数学家。”
谢顿终于能露出笑容:“我不知道数学家应该像什么样子,皇帝陛……”
克里昂举起一只手来表示警告,谢顿赶紧把这个尊称咽下去。
克里昂说:“我认为数学家应该满头白发,或许还留着络腮胡,年纪当然有一大把。”
“但即使是数学家,也总有年轻的时候。”
“可是那时他们都默默无闻,等到他们的名声传遍全银河的时候,他们就是我所描述的那种模样。”
“只怕我没什么名气。”
“但你曾在此地举行的会议上演讲。”
“许多人都上了台,有些比我还要年轻,受到注意的却只有少数。”
“你的演讲显然吸引了我一些官员的注意。根据我的了解,你相信预测未来是可能的。”
谢顿突然感到一股倦意。似乎不断有人误解他的理沦,也许他根本不该发表那篇论文。
他说:“其实并不尽然,我得到的结果要狭隘得多。许多系统都会出现一种情形,那就是在某些条件下会产生混沌现象。这就代表说,对于某个特殊的起点,我们不可能预测后来的结果。甚至一些相当简单的系统都是这样,而系统越复杂,就越有可能变得混沌。过去我们一直假定,像人类社会这么复杂的东西,会在很短时间之内变成混沌系统,因此不可预测。然而我做到的则是证明,在研究人类社会时,有可能选择一个起点,并做出一组适当的假设,以便压抑混沌效应,使得预测未来变成可能。当然不是完整的细节,而是大致的趋势;并非绝对确定,只是可以计算其中的几率。”
一直仔细聆听的景帝,这时问道:“可是,这不正意味着你说明了如何预测未来吗?”
“还是那句话,并不尽然。我证明了理论上的可能性,但仅止于此。想要进一步探究,我们必须真正选择一个正确的起点,做出一组正确的假设,然后找出在有限时间内完成计算的方法。在我的数学论证中,完全没提到应该如何进行这些。即使我们全部能做到,顶多也只能估算出几率。这和预测未来并不相同,它只是猜测今后可能发生的事件。每个成功的政治人物、商人,或是从事任何行业的人,都必须能够对未来做出估计,而且估计得相当准,否则他们不会成功。”
“他们并未用到数学。”
“是的,他们凭借的是直觉。”
“只要掌握适当的数学工具,任何人都有办法估算几率,不必非得那些少数具有优异直觉的成功人听不可。”
“说对了,但我只是证明这个数学分析是可能的,并未证明它实际上是可行的。”
“一件事既然可能,又怎会不切实际呢?”
“理论上,我可以去访问银河中每一个世界,和每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打招呼。然而完成这项工作需要很长的时间,远超过我一生的寿命。即使我能长生不死,新一代出生的速率也大于我访问老一辈的速率。更重要的是,许多老一辈在我来得及访问他们之前便会死去。”
“在你有关未来的数学理论中,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谢顿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这个数学计算或许要花太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即使我们有一台跟宇宙同样大的计算机,以超空间速度运作也于事无补。在获得任何答案时,岁月早已流逝多年,情势已发生巨大变化,足以使得这个答案变得毫无意义。”
“过程为什么不能简化呢?”克里昂以尖锐的语调问道。
“皇帝陛下,”谢顿感到随着答案越来越不合胃口,皇上的口气变得越来越正式,自己便以更正式的方式响应。“想想科学家处理次原子粒子的方式。那些粒了数量十分庞大,每个都以随机、不可预测的方式运动或振动。但是这个混沌的底层藏有一种秩序,所以我们才能创立量子力学,用以回答所有我们知道该如何问的问题。而在研究社会现象时,我们将人类摆在次原子粒子的地位,不同的是此时还多了一项变因,那就是人类的心灵。粒子以无心的方式运动,人类则不然:若想将心灵中各种态度与冲动考虑在内,会使复杂度增加太多,令我们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到各方面。”
“心灵会不会和粒子的无心运动一样,也存在一个底层的秩序呢?”
“或许吧。根据我的数学分析,任何事物之下必定都藏仃秩序,不论表面上看来多么杂乱无章。可是要如何才能找m出这些底层的秩序,它却完全没有提示。想想看——两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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