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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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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世奇冷笑一声:“笑话!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我们拜过天地,喝过喜酒,只要我一日未休你,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娘子!今日你当着我的面与旧情人勾勾搭搭,便是对我不忠!被我撞破,你不知悔改,还要抵赖,便是不义,你不忠不义……”
  “又如何?”
  “你……”
  “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早已不是过去的落花。今日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从今日起,我与你的过往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休要胡搅蛮缠,否则……否则我就杀了你!”
  “惺惺作态?你这话何意?难道我对你的好全是假的吗?”原以为他的斥责会让她愧疚难安,谁知她竟然理直气壮,甚至还如此强硬,竟做出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架势,洛世奇做梦也没想到,醒来面对的会是这样的局面。
  “曦娥的侍女给了我一方鉴水镜,‘先死而后生’,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洛世奇脸色微变,又故作镇定的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你将元神封在我体内,我经历过什么你都知道,何必还来问我?”
  “不错,我原该都知道,只是现在我的法术用不了,元神里的记忆也打不开,却不知是不是你施的手脚?”
  原来死而复生的洛世奇跟师父一样,在这荒泽之中,内力都无法施展,落花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忽听他又半是自嘲半是愤恨的说道:“曦娥?想不到让我功亏一篑的竟然是那个小妮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你杀了她!”落花悲愤。
  洛世奇嫣然一笑,邪佞至极:“若是让我知道她竟然这样算计我,我又怎会让她死的这么容易?我有千万种方法对付她,哪一种都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你还是你,你永远是你!”落花轻声叹息,随即释然的道出这句,是为曦娥不值,也是为自己庆幸。
  “你对我失望了?这么说你心里原本是对我抱有希望的?”
  落花不理他,转头看了秦子净一眼,就这一眼便激怒了洛世奇。
  “我们的孩儿呢?你跟旧情人快活,把孩子丢哪了?”
  “当日在诛仙台,天帝根本没有遵守与你的承诺,连我也要一起杀了,是谓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那个老匹夫!孩子呢?秦子净不是在场,即便他们要杀你,又岂是你师父的对手?”说到孩子洛世奇异常激动,忽然他洞悉了一切似得又问道,“还是他根本没有出手救你?秦子净……秦子净他才是侩子手!他杀了我们的孩子,不过是借了别人的手,好斩断了你与我的最后一丝牵绊!秦子净你安得什么心?”
  “不关师父的事!往事已逝,你休要血口喷人!”
  “到现在你还护着他!”这个结果显然是洛世奇没料到的,他眼里多了一抹心痛,这是真的心痛,他知道能拴住落花的这最后一点牵连也没有了,“若是我再多忍耐半年,再陪你半年,等到孩子安然出生,今日你对我,也许还会念些旧情……”
  “你……你没跟曦娥说的是,你除了封印我的驻颜术,还给我施了梦魇术!你让我这几十年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我对你还有何旧情可念?”  
  “你都知道了?”洛世奇没再抵赖,凄凉一笑,颇是心灰意冷的幽幽说道,“与我的反噬比起来,你这又算得了什么?再说这也是你咎由自取,你是我的娘子,却日日想着别的男人,对我没有半分依恋和忠诚,若不是这梦魇术,只怕你早已经跟秦子净跑了八百回了!”
  “你……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笑话!你是我的娘子,你若日日想着我,又怎会有梦魇之说?我为你牺牲这么多,在我重生的时候,我又岂能看着你在别的男人身边逍遥快活?我本不欲害你,你若不想着秦子净,这梦魇对你也根本无效!可是你……你当真不值得信任,我一死,你就迫不及待的投入旧情人的怀抱!你真是……”原以为他又要骂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谁知他声音低了下去,极痛心的补足了这句话,“真是叫我失望!”
  “过去的不要再提了……”
  “哼!你宁可变老也不愿施驻颜术,今日若不是救秦子净,你更是不愿成魔,你是不想让我活过来吗?花儿,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你竟恨我至此吗?”洛世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不知道秦子净为什么会受伤,却也听出来落花想要救他,迫不得已,这才成魔。
  落花一身青衫,背身而立,身形笔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于洛世奇的问话根本是不予理睬。
  洛世奇想到当日的自己,想到反噬的痛苦,莫名眼里有了泪光:“当日为了让你活过来,我不顾性命吞了魔力,若不是‘先死而后生’,我又岂能熬过反噬之苦?只怕早就自尽而亡了!花儿,我们夫妻一场,我何曾亏待过你?我一心爱你,将你视若珍宝,你却宁死也不愿让我重生,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说到最后他竟然哈哈大笑,笑声停了,一滴眼泪也跟着滑了下来。落花莫名想起那年三月十八,诛仙台之约的当天,他抱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的痛哭流涕,心里竟然隐隐起了一丝怜悯和不忍。
  在落花的内心,她是承认洛世奇对她的一片真心,就像临渊一样,也许这就是她不想杀他的原因,只是他用的方法让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落花在心里对自己说:切不可心软。这么想着的时候又看了秦子净一眼,更加坚定了信念。
  忽然洛世奇变了声调,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的惊道:“你宁愿变老也不想成魔,你不想让我重生,你不想见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害怕,所以才要躲着我!”
  “一派胡言!”
  洛世奇却不依不挠:“我们成亲后,你有了我的孩儿,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动心吗?只半年时间我便已经住进了你的心里,只是还不够深,如果能再多陪你半年,你便会像对秦子净一样死心塌地的对我!若是能生下孩儿,今日又怎么会被秦子净夺爱?怪只怪天帝那个老匹夫,他用画天戟伤我,又背信弃义杀了我的孩儿!此等仇怨,我岂能饶他?”
  忽然他又张开双臂,满含深情的对落花说道:“花儿,我不该怪你,是我没有陪你,才让秦子净有机可乘,是我的错,如今我重生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回来我的身边吧,我们去杀天帝,为孩儿报仇,你是魔神,天帝的位置本该是你的,我们一统五界,做天下的霸主,我也会像过去一样待你,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依照落花对他的了解,他怒过,伤心过之后,定会发狂,谁知他一反常态,竟又来好言相劝,这让落花着实大吃了一惊。
  “花儿,快来我的身边!”
  落花朝他看去,只见他双臂张开,长长的袖摆斜垂下来,袖口的花儿展露无余,与下摆处的牡丹遥相呼应。原本富丽的极少人能驾驭的花色,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显庸俗,反而更能凸出他风流倜傥的不凡之气。他……他还是当初,初遇之时的那个富贵公子,即便是现在这样委屈求全的样子,也依然不减半分贵气。
  落花不愿细看他的神情,硬着声音说道:“你我缘分已尽,不用再说这些。我要随我师父回阑珊谷,你做什么我也不会管你,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当从未认识!”
  哄也无效,洛世奇慢慢垂下了手臂,言语之中却仍有不甘之意:“花儿,你当真对我这般绝情?我对你的心,你岂会不知?若不是为你,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摸样?我一早修了仙人,回去凡间做我的皇帝岂不逍遥自在?我为你受了这么多苦,如今我死而复生,你竟忍心弃我而去?真的要跟着旧情人私奔吗?”
  他这是在控诉落花的不守妇道,移情别恋,一口一个旧情人,更是让落花忍无可忍:“你知我心里从未有过你……”
  洛世奇愤然打断她:“我不信!想想那日在魔宫,你不是也半推半就……”
  “啪”的一声响,出其不意的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也打断了他的下半截话。
  落花成了魔神,尽管她没施法术,但那无意间的力道却比当日的曦娥大了许多,洛世奇的半侧脸颊一阵青红,随即就肿了起来。
  洛世奇吃痛,微微愣了一下,谁知下一秒,那张叫人疼惜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来,他斜睨了秦子净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和胜利者的恣意。
  而此时,落花的心里却已经是凌乱了。
  这是她最不愿想起的一个痛,她万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事,还是当着师父的面!她是一时没了主意,也是恼羞成怒,这才打了他一巴掌。可是他……只见洛世奇弹着指尖,轻轻擦了一绺唇边溢出的血迹,那神情……仿若女子涂抹唇彩一般,随意自然,得心应手,一点都不像刚挨了打的人,甚至还流露出几分莫名的得意。
  落花害怕了:如果他还要说这些不堪入目的话,自己又当如何应对?当真要杀了他吗?
  

  ☆、重伤

  
  明显洛世奇是那个更聪明的,不能掌控局面之前,他永远都会给自己留有后路。他又如何不知落花这一巴掌不过是欲盖弥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点到为止方是上策。
  只见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又说道:“我被魔力反噬,你不是守着我一夜?你若真的恨我,有的是机会杀我!你明明对我动了心,却又不敢承认……”
  “你……还要胡搅蛮缠……”
  “秦子净有什么好?要情趣没情趣,要品位没品位,整日摆着一张臭脸,自以为清高,其实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下贱胚子!更是没有丝毫的责任和担当,与你做下丑事,仙魔对峙那日却对你不管不顾,到了今日你却还是执迷不悟,一颗心全都系在他身上!
  我们夫妻一场,我处处维护你,全心全意的爱你,自我们成亲后,你可曾看见我有别的女人?单单只把你一人捧在掌心,难道在魔宫的那些日子你不快乐?谁知你今日却不念旧情,一心只想跟他走……只因为他比我先驻扎进你的心里,你便要抹去与我的一切过往吗?我告诉你,过去抹不去,也忘不掉,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自己最清楚……”
  “住口!要是再喋喋不休,我就杀了你!”
  “你会杀我?”洛世奇仰面朝天,哈哈大笑,“你若真的恨我,想杀我,刚才我元神解封的时候,你就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因为你不想杀我,因为你心里有我,你不忍心杀我!你宁可变老也不想成魔,只因为你不想面对我,你在逃避,你逃避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我心里有你,也是源于我们少年相识,在我心里,你便如临渊一般。只是事到如今,临渊还是临渊,你却已经不是你了。你折磨我师父,胁迫我嫁你,你处心积虑的算计着‘先死而后生’,你还杀了曦娥,给我施了梦魇术……你何曾喜欢过我?你只是看不得别人喜欢我……如今在我眼里,你跟天帝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小人!
  醉仙楼上初遇的那个年轻公子早已经死了,那日他跳下诛仙台的时候,我就原谅了他,他与我之间的恩怨从那天起就一笔勾销了,如今你是谁,我不认识,我也不想认识,我心里只有我师父一人,我要跟他回阑珊谷。洛世奇,你听好了,今日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若是你胆敢再来伤害我身边的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特意看了秦子净一眼,又坚定的说道:“你若敢伤我师父一丝一毫,我必杀了你!”
  洛世奇呓语般的问出:“你当真不念往日你我的旧情?”
  “你如此害我,我不杀你,已是念旧!休要再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只知道我的心里不会住着你这样一个禽兽!”
  “禽兽?”洛世奇怒目圆睁,冲着落花近乎咆哮的呐喊,“任谁都可以这样骂我,唯独你不行!我有心算计天下人,甚至算计我自己,我都从未有过害你之心;我就是负了全天下,我都没有负过你!”
  见落花沉默不答,洛世奇以为她有了悔意,忙软下了声调哀求道:“花儿,你亲眼见过我反噬的模样,我甚至分离出自己的三层内力给你,只盼望你能早日修成魔神,你我能早日长相厮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我的也是你的,跟我走吧,花儿!我们在魔宫的点点滴滴,我不信你真的能忘得掉?只不过是我离开你太久,这才让秦子净有机可乘!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去杀了天帝为孩儿报仇,你若当真无心帝位,我随你一起归隐!花儿,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我要跟师父回去阑珊谷,你们谁做天帝也都与我无关……”
  “孩儿的仇你也不报了吗?”
  落花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洛世奇怒道:“今日你是铁了心要跟他走?好,我现在就杀了他……”
  落花愣了一下,谁知他竟真的迈步向前,直奔师父而去。来不及多想,落花轻拂袖摆,内力犹如翻滚的白绫,径直而出,直袭洛世奇,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洛世奇被内力击飞,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落花的本心并不是真的想杀他,所用的内力尚不足一成,谁知他却还是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白袍铺散在地上,那散了一地的好似真的牡丹。
  别说落花,连秦子净也吓了一跳,他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地上凌乱的白袍,心里也在猜测:莫不是花儿真的失手打死了他?
  落花更是六神无主,想跑去看看,脚下却生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心里更是犹如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没一刻安生。
  终于那人动了一下。
  “你……”
  一个你字之后,再没有别的言语了,也许是想问“你死了没?”,“你还好吗?”“你可无碍?”……只有落花自己清楚她想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不问下去。
  漫长的等待中,那人终于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胸口,佝偻着背,强自支撑着不栽倒下去,口鼻里流出的血早已溅花了前襟。落花以为他要说话,等了半日,他竟然没说一句话,只用那火辣辣的,要把人燃烧,融化的,不知是指责,还是单单只是爱恋的目光注视着落花。
  那目光单纯到了极致,没有丝毫杂质,在漫长的难挨的沉默里,渐渐的,他的目光里渗透出了心痛和绝望。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了很多:“你知我没有内力,用不了法术,更是杀不了秦子净,你竟真的出手伤我……那日在魔宫外,为了他,你也刺了我一剑……”
  更多的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顺着下颚滴在前襟,落花一下子想起了那年在醉仙楼,他抓着她满是油污的手也是揩在了这同样的衣襟上。记忆这东西,会在你以为你已经忘了的时候,又跳出来,狠狠咬你一口。
  洛世奇不得不停下不说,因为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前后摇摆的身躯犹如风中的落叶。他端起袖摆,掩着口鼻,猛然间喷出的一口鲜血全部溅在了衣袖上,袖口的牡丹花串联成片,姿色饱满,风姿艳丽。
  等咳嗽过去,他的脸已经成了死灰色,往日饱满的双唇沉在刺目的血污里,再无一丝往日的亮丽,但神情却甚是柔和,好似在瞬间看开了一切,看淡了一切。
  “也罢!既然你心里从未有过我,便如你所言,你我的过去一笔勾销,将来……将来也再无关系!”
  听他这样说,落花终于才释怀。也许他是真的想通了,也许只是迂回之术,谁还会去细究呢?忽然又听到“砰”地一声响,那一直强撑的人儿又猛地摔了下去。
  “师父!”
  秦子净知她意思,遂说了句:“去救他吧,他若死了,你也不能安心。”
  犹豫了片刻,落花才说:“我先破了结果,我们出去再说。”
  落花盘膝而坐,凝神静气,集中所有的魔力想冲破结果,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忽然收气,颇是为难的开口:“师父,这结果我还是破不了……”
  秦子净点头:“若是连你也破不了,那么当真是没人能破了。”
  “这荒泽确是一个结果,但好像被什么东西保护着,每次要勘破的时候,又忽然重新来过,总也不能成功,却不知是何缘故?”
  “也许是设了什么密咒,还需从长计议。”
  落花心里明白,师父说的从长计议不过是安慰人的话,哪里有时间让他们从长计议呢?这结果在一点点的变小,也在一点点的吞噬他们的生命。
  “师父你还好吗?我知你昨夜没有睡好,今日一早又被我吵醒。”
  秦子净微微一笑,那眼神好像在问,你怎知我没有睡好?
  落花笑而不答,扶他倚着床头。
  “师父,如果真的出不去,我……我们便死在这里吧!”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怎还有此一问?”
  落花欣然一笑,无意间的一瞥,那血染的牡丹花又闯入了她的眼帘:“只是……他……”
  “左右出不去,你的魔力也是无用,不如去救他一救,我知你心里想救他……”
  “师父,我……”
  秦子净轻轻探手,挡住了落花的口,也拦下她的解释。
  “便如你说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是师父想的那样……”
  秦子净笑:“你知我想的是哪样?”
  落花急:“我……”
  “他也说了过去一笔勾销,将来再无关系,而且我们都要死了,救他一救又有何妨?”
  落花嗔道:“既然都要死了,何必还要救呢?”
  “你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为何又要这样说?是怕我……”
  “吃醋”二字秦子净说不出口,虽然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但到底落花一直叫他师父,说得如此直白,也是不妥当,依照秦子净的脾气更是开不了口。
  不知道落花是不是听懂了,秦子净又说:“即便我们都活着,我也不在意,关键是你自己,只要你心里能放下,过去便都能过去了。”
  “师父心里可是已经放下钟离沫了?”落花却阴差阳错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这半是玩笑,半是吃醋的话,秦子净一时也答不上来,放下了,还是放不下,直接说出来都是不妥。
  落花微微一笑,留下尚在发愣的秦子净,径直走去了牡丹花的身旁。
  她用法术将那人运到床榻的时候,那人竟还有意识,他毫不领情的嘟囔了一句:“既然都要死了,何必还来救我?”
  落花楞了,她跟师父的对话他竟都听到了吗?
  

  ☆、三人行

  
  如此沉重的撞击,落花以为他该有骨折,仔细勘查,各处骨头都还好好的,只是受了内伤。瞥见他脸上衣上的斑斑血迹,着实碍眼,便给他施了清洁咒,这才渡内力给他。魔力既然能让临渊起死回生,救治洛世奇自然也不再话下,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脸上就有了血色,神情也慢慢柔和起来。
  待落花停手的时候,洛世奇睡得正安详,落花俯身给他拉上被子,瞥见他高高的发髻垫在枕头上,想是睡的很不舒服。略一迟疑,拔下了他的束发簪,悄悄放在枕头内侧,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还不放心,又给他施了一个昏睡咒,这才回来秦子净这边。
  “师父!”
  秦子净笑而未答。
  落花坐在床沿:“师父,让我再试一下,怎么单单只你的内力输不进去?”
  秦子净迟疑了一下,不想拂逆她的好意,顺从的坐了起来。
  依然还是无功而返。落花失望,秦子净则很是坦然,安慰她道:“天意如此,莫要难过。”
  “一定有办法的,明日我再去探查,说不定就能破了荒泽的结果,就能救师父出去了!”
  秦子净点头。
  落花见他脸色苍白,竟然比洛世奇的脸色还差,忙扶他躺下,关切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我累了。”秦子净声音低沉,透着疲惫。
  “我守在这儿,师父你睡会吧。”
  秦子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榻上躺着的洛世奇,问她:“你呢?”
  落花甜甜一笑:“我守着师父,我不睡。”
  秦子净摇头,想说什么,但气息不畅,薄唇亲启却没有声音,他看了落花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她靠过来。
  也许是想触摸她的脸颊,也许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看她,他没再说话,眼眸里含着笑意,神色柔和而安详,渐渐他的气息微弱了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落花俯身,贴近他的口鼻,听到他微弱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又看到他的手臂放在锦被外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上了他的手,触觉微凉,不似幼时摸过的那般温热细腻。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仔细端详起来跟她的又有不同,男子的手,骨节总会明显些。莫名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桃花飘零的夜晚,这手曾经解过她亵衣的带子……
  落花脸红了,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快要熟透的脸颊上,内心充满了羞涩和甜蜜。
  落花趴在师父床沿睡了一宿,第二天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师父还睡着,洛世奇也还没醒。半伏的姿势趴的久了,腰背酸的很,她背手捶了捶腰,轻轻叫了一声师父,仔细看时才发现眼前的人儿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探手触碰更是浑身冰冷——师父已经昏睡多时。
  落花想也没想就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跟上次不同,上次师父虽然没有意识,却还知道吸食血液,今日任凭手腕处在他的唇边,他都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断气了一般。
  落花慌了,扶他重新躺下,手腕处的鲜血淋了一路,师父的月色衣袍,她自己的衣裳都溅的星星点点,她一颗心全都扑在师父身上,哪里还顾及得了疼?她将师父的头垫高,端着手腕处在他的唇边,运内力将崩出血管的鲜血汇成一缕,细细的注入他的嘴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忽然背后传来洛世奇的声音。
  “你疯了?”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洛世奇不可置信的怒吼了一声。
  落花却没工夫理他,更不愿意跟他解释。
  “你用你的血喂他?你不要命了?”这么说着洛世奇就上来拉她,想要阻止她。
  落花一把甩开他,怒吼了一句:“不要你管!”无意之间用力甚猛,竟将洛世奇掀翻在地。
  洛世奇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到床边,一把拉开她的袖管,手腕上红色疤痕赫然入目,分外清晰。
  “原来你一直用你的血喂他……”洛世奇那原本好看的凤目睁得大大的,仿佛要眦裂开一般,眼神里的不可置信、绝望,悲痛藏也藏不住,这悲痛已经到了极点,比昨日她出手伤他,还要痛上万分。
  落花挣脱了他的拉扯,连一句解释都不愿给他,满心担心的只有师父。尽管血已经源源不断的注入师父的体内,但他却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落花焦虑起来,喃喃自语:“怎会这样?”
  “他死了……”
  话还没说完,落花就喝断了他:“你胡说!”
  在落花的内心她极怕这是真的,她的眼里渗出无助的泪花,却又倔强的不肯流下来。人在希望渺茫,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都会孤注一掷,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就像此时的落花,她忽然运力,手上现出一把内力形成的利刃,那利刃如寒冰一般晶莹通透,周身还笼着一层冷冷的雾气,却又比真正的利刃锋利百倍。却见她手持利刃往腕上的伤口狠狠划去,甚至能听到东西划在骨头上的磕碴声响,一时间鲜血喷涌,血流如注。
  “你……”洛世奇又惊又怕,更是气的目瞪口呆。
  落花收回内力,端着手腕重新处在秦子净的唇边,一半的血液流到他的嘴里,另一半顺着他的下颚流到他的颈项里,他衣袍的前襟早已经被鲜血染透,床榻上也是一滩一滩深褐色的血液。
  洛世奇慌了,但却不敢阻拦,因为知道拦不住,若是一味强行阻拦,只怕她会像昨天一样出手伤他。
  在行动面前,语言总显得苍白,但是行动无效的时候,也只得语言了。洛世奇无计可施,又不愿放弃,在一旁劝阻道:“你这是干什么?他苏醒总得有些时候,你血会流干的!”
  就在这时,昏死过去的秦子净忽然猛烈咳嗽了起来,大概是被湍急的血流呛到了。见师父有了反应,落花欣喜的哭了出来,然而秦子净却并未苏醒,模糊之中顺着血的牵引,他竟然端着落花的手腕,像上次一样埋头吸食起来。
  看着眼前这前所未见的,触目惊心的画面,洛世奇一下子愣住了。
  由于失血过多,落花头晕目眩,体力不支,神智也恍惚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停了下来,时间也定格住了,唯一落在她眼里的就是师父的唇瓣贴着她的皓腕……那种细微的触碰和柔柔的舔舐,就像那年桃林醉酒,他也曾这般对她……不知不觉间,两团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洛世奇一把推开秦子净,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即将摔下去的落花。
  “师父,师父……”
  “别管他,他死不了!”洛世奇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捂着她割开的手腕,可是血岂是能捂的住的?他的法术又用不了,只得对落花说:“快先止住血!”
  落花模糊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半闭半睁,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洛世奇无心管她说什么,轻拍她的脸,找回她慢慢丧失的意识:“花儿,别睡,快先止住血!”
  他将那鲜血淋漓的手腕举到她眼前,落花点头,施法,这才止住了血。洛世奇扯下自己的腰带,缠在她的腕上,给她包扎好伤口,再去看她时,她偎在他的怀里,已经失去了意识。
  难以名状的悲痛笼上他的心头,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额头,不知何时眼里竟然涌出了泪水。
  她的冷言冷语,不念旧情,甚至出手伤他,他都统统忘在了脑后,此时握着她受伤的手,心里巴不得能替她受了这份罪!若是此刻她真的死了,他怕是也要随她一起去了。
  深情如斯,若是得不来该怎么办才好?
  无意间瞥了一眼床榻,秦子净浑身是血,昏睡着还没有醒来——那血却是他最爱之人的血!洛世奇浑身发抖,恨不能立刻杀了他,又看了一眼怀里人儿受伤的手腕,更是绝望至极,低吼了一声:“花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你不知道,我爱你比他、甚至比爱我自己还要深吗?”
  面对这样的局面,洛世奇是不接受的,他既然重生了,定要挽回,补救和抢夺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想过现在就杀了秦子净,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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