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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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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一丝光亮。身边有大型鱼类游过去的时候,便会掀起一阵水流,他们的结果随着水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摇曳、荡漾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徜徉在这海底,落花心里一阵阵发憷,侧耳细听,可是连师父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想伸手去触摸,又觉得不妥,最后只得开口:“师父,你在吗?”
  听她声音发颤,猜她许是害怕了,秦子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头,回了一声:“别怕。”
  落花这才想起,原来师父是能看见的。
  秦子净施了一个小法术,结果的结界处发出一圈微弱的光亮,但是在漆黑的海底已经足够亮了。落花感激的看了秦子净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她,许是光线的关系,他的眼里竟没有冰冷,流淌出的是满满的温暖人心的暖意。落花这才安心,冲他嫣然一笑,就又掉过头去,贴着结果趴着,看着稀奇古怪的鱼儿在结果边上游过。
  又过了一会,周围愈发的安静,甚至连鱼儿也少了,好似她们不是畅游在海底,而是飘荡在太空。当外面除了水还是水,再也没什么可看的时候,落花这才回过身来,问了秦子净一句:“师父我们到了吗?”
  “来,到我身边来。”秦子净忽然伸出手来,邀请落花,“我们马上要从这个结果,渡到另一个结果里。”
  忽然前面有了一丝光亮,慢慢的越来越亮,落花迟疑着伸出了手,秦子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嘱咐道:“闭上眼睛。太亮,会把你的眼睛弄坏。”
  落花乖乖的闭上眼睛,即便是闭着眼,依然能感觉到周围的强光。忽然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在四周弥漫开来,这是师父的味道,落花心里一阵羞涩,这才意识到她跟师父靠的太近了,正想退后一步,忽然猛的一阵颠簸,师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落花心头一暖,立着不敢动,又过了片刻,见周围没有了声响,师父也没有说话,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好了吗?”
  秦子净松开了手,言语里有一丝慌乱:“恩,好了!睁开眼吧。”
  透过师父的脸,落花看到了一树桃花。
  “师父,桃花!”落花兴奋的叫着。
  却听秦子净说:“这是杏花。”
  落花这才发觉,这花看起来与桃花相似,却又不似桃花那般红艳,粉□□白的,别有一番清淡的味道。
  “杏花?这是哪里?海底怎会有杏花?”落花喃喃自语,心里却在寻思那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再细看去,果真有一枝杏花探到围墙外面。
  “有围墙!围墙外面是哪里?”
  秦子净看出了落花的意思,看着那一缕粉白的花枝,轻声说:“是海水,花枝是伸不出去的。”
  杏花树是种在院子里,院子后面是几间连在一起的青砖黛瓦的屋宇,抬头去看,瓦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分明是杏花、院落和人家,居家过日子的地方,哪里像是暗牢?落花忙问:“这是哪里?东海的暗牢吗?还是师父你的结果?”
  “你试试看,能不能破了结果走出去?”话刚说完,忙又拦住她,“还是等你身体好了再试吧。”
  说着他走到杏花树下,随手摘了一朵杏花,淡淡道:“我多年不来,想不到这花开的还是跟从前一样。”
  落花静默不语,心里大约明白了些:袭月仙山紧邻着东海,想必这处海底的结果,便是五百多年前师父设置的,这里许是他跟钟离沫一起待过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涩,又忙制止了这个想法,如今他只是师父,他跟谁来过,对她这个徒弟来说又有什么要紧?
  整顿了一下情绪,抬头去看杏花树下的那袭白衣,他背身立在树下,缎发如瀑,泻在身后,遗世独立,孤高清冷,让人不敢靠近,却又心生爱慕。待他回头,那脸美的任什么花都黯然失色!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对比如今的自己,落花不禁自惭形秽,刚想低下头,却见他的嘴角上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也微微苏张开,一个勾人心魄的笑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更是在落花的心湖投下了一枚石子,荡漾开层层涟漪。
  师父从来没对她笑过,她根本想象不到他的笑容竟能如此魅惑人心,颠倒众生,她简直是傻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木头了一般。却见他走了过来,将那枚粉白的杏花轻轻插在她的鬓上,左右端详了一番,没有言语。落花不知道其实这一刻的秦子净,想起了仙魔对峙前夕,阑珊谷外的空地上,她小心翼翼将那枚紫色野花插在鬓上的情景。
  杏花树下的俩人各有心思,这个陌生的环境,会是他们崭新生活的开始吗?秦子净心里似乎隐约明白了一些,又似乎仍然模模糊糊,但他却不愿细究。落花呢?今日的落花早已经失了当初的锐气,她根本连想也不敢想。
  一阵风起,杏花摇曳,婆娑作响,随着一起荡漾的还有杏花树下那两颗未解的芳心。一寸芳心未解,三两杏花飘落,知否知否?应是雨疏风骤。
  

  ☆、不经意间

  
  落花在悠扬古朴的伏羲琴声里醒来,天已经大亮,她知道师父又在弹琴。
  她翻身朝里,看到枕头内侧的那朵杏花,便是刚来那日师父戴在她鬓上的那朵,而今这花已经黯淡枯萎,是呢,算算已经过了五六日了。
  那天晚上她小心翼翼的将鬓上的花儿摘了下来,放在枕头里侧,每天睡前还是醒来,都要看上一眼,尽管现在花儿已经枯萎,她却还是不舍得丢弃。
  刚来那天晚上,师父竟然端了药给她,师父是个十指不沾水的神仙,竟然会为她熬药!
  秦子净看出她的惊讶,淡淡说道:“我用了一点法术,希望不会影响药效。”
  落花心里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竟然愣在了那里。秦子净端着药碗等了一会,看她不接,便在床沿坐了下来,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了一下,递到她嘴边。在他温柔目光的注视下,落花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巴,尽管那药苦的让人反胃,可是到了她的嘴里,好似蜜一样的甜。
  喂她吃了药,师父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落花也乖乖的喝了,等他端着药碗走出房门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尽管他们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那天晚些时候,落花听到门帘掀开的声音,连忙闭上了眼睛,接着是衣袍摩擦的簌簌声响,她知道是师父来了,但是不知怎么地,她却不想睁开眼,任那人在床前站了很久,她依然紧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他把她盖着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她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门帘外响起了古琴曲,她这才睁开眼来。
  时刻关注着师父的一举一动,心里盼着能看到他,刚才他来,却又不敢看他,落花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帘外响起的依然是那曲《凤求凰》,无限的憧憬中糅杂了淡淡的求而不得的哀伤,在师父茫然迷离的琴曲里,落花默默的掉下了眼泪。
  后来的几天师父依然每日给她熬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无甚大碍,大夫的药方能医好她的身体,可是什么药才能医疗她千仓百孔,斑驳不堪的内心?这些时日,她多半都躺在床上,大夫说她需要静养,其实她知道她没那么虚弱,但是她却躲在房里,不肯下床,也不肯出门,师父早晚都会送药来,落花兴致不高,师父也不多话,两人的相处总是很沉寂。
  这天秦子净照例端了药碗来。
  “这是最后一副药,明日你就可以下床活动,春日景色宜人,你若再不出去,门外的杏花就该辜负了。”
  落花接过药碗,看了黑褐色的苦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听他又说:“再过两日,你就可以跟着我修炼了。”
  落花心里一震,玉虚子是让他将自己囚禁在东海海底的暗牢,原以为师父是看她身体没好,才带她来这处歇脚,现在听师父这话,难道他竟不打算将她囚禁在暗牢吗?他是想与她住在这里,继续做她的师父?他是想把这里当成另一个阑珊谷?
  落花不敢再想,低着头,咕噜噜的喝着苦药,心不在焉,一不留神竟被药给呛住了,直咳嗽。秦子净接过她的药碗,轻拍她的后背,半响她才缓过气来。
  “还剩一点,不喝也罢。你要好好修炼,等你成了魔神,任何伤都会自行修复,便再不用喝药了。”他扶着落花倚在床头,又坐了片刻,见落花没有言语,这才出去了。
  落花虽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却早已经炸开了锅。师父是真的不打算将她关押在海底,而要留她住在这里,与他住在一处吗?他这不是违背了玉虚子的意思,天帝知晓又岂能饶过他们?怕是即便将她关进暗牢,天帝也是不能饶过她。
  落花的私心是不想离开师父,她怕师父将她关进暗牢,但是又怕这样日日与师父待在一起,她怕她那压抑在心底的喜欢又会重新萌芽!她更怕连累他,天帝已经知道她是天生的魔力继承人,定要想方设法将她除去,纵然师父内力高深,但又怎么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天帝?
  落花的内心很矛盾,整日都煎熬着。当她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悄然来到,又悄然消逝的小生命,想起他总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洛世奇。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就又立马岔过去,想跳过这段记忆,甚至想抹杀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尤其是现在,在师父身边,在这样一个梦境般的世外桃源,她的过去污秽不堪,别说继续喜欢师父,就是让这样一个污秽不堪的自己留在师父身边,继续当他的徒弟,都是一种亵渎!
  落花的内心矛盾、自责又愤恨,她将关于洛世奇的一切都装进了案上的妆奁盒,其实只有两样,曦娥留给她的一方鉴水镜,还有洛世奇给她绾发的白玉簪。但是这还不够,她还迫切的想要洗个澡,换掉身上的这一身白衣——这身衣裳,还是在魔宫的时候,洛世奇为她准备的——她怎能到现在还穿着他的衣服?
  想到这里,这衣服竟然一刻也穿不得。她叫了一声师父,帘外无人应答,外间是书房,寻常师父会在那里看书抚琴。透过窗棂向外眺望,满月的清辉里,一袭白衣抱着伏羲琴站在杏花树下,莫名显出几分清寂和落寞。
  人闲杏花落,又到了落花时节吗?春夜的晚上无风,杏花也自然的飘落,一瓣两瓣,犹如细碎零星的花雨,和着清冷的月色,月下孤独的人儿,连成一幅意境清幽的画卷。
  忽然落花的心里一阵伤感,自己曾说只要活着便会永远陪着师父,再不会叫师父孤单,如今……
  她收回目光,施了一个变化术,屋里多出一个沐浴的圆形木桶。吹熄了桌上的灯,褪了衣裳,探到桶里,狠狠地搓着身上细嫩柔滑的肌肤。没有灯光,也看不出受了凌虐的雪肌是怎样的发红,连疼痛都被悔恨取代了,到最后连她自己也累了,只得倚着桶壁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才杏花树下的那袭白衣。她洗了澡,换上新衣,她的身体和她的过去就都能洗刷干净了吗?其实她想留在师父身边,但是此时的她如何开的了口?便是连问一问师父是否真的打算将她留在这里,都是没有勇气。
  但是落花又存着一丝侥幸心理,这是每个身处绝望的人都会有的心理:洛世奇死了,孩子没了,她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师父救了她,又带她来了这里,师父说等她好了,就可以跟着他修炼。这里是东海的海底,并且有结果的保护,天帝兴许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或许……或许在这个新的环境里,她能抛却过去,重新做回师父的徒弟,只是一个徒弟!
  这是她心底仅存的唯一的一点渴望。她也知道依照师父的脾气,若是肯将她留在身边,便是不忌讳她的过去,但是她自己忌讳!她嫁过人,怀过孩子,早已经不贞洁,怎能还有窥觊师父的心思?更是不允许自己存这样的歹念!如果还能在师父身边,她必要脱胎换骨,洗心革面,剔除一切杂念,一心一意的只做他的徒弟。
  就在落花胡思乱想的时候,立在帘外的那掀开珠帘的手,又悄悄放下了。
  屋里没有掌灯,甚至连水声都没有,他本想看看她是不是睡下了,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到她倚在木桶里,背对着门帘,黑发掠到了一侧肩头,无意间露出来的一截肌肤比雪还白,她一动也不动,睡着了一般。
  忽然想起那夜他在华清池抚琴,她在池里洗澡,她露出水面的肩头也是一样的凝白……下意识的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一眼。眼睛虽没看,但那抹白却烙在了脑里,他再不敢停留,悄无声息的退到屋外,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莫名心里有些懊恼,撞见就撞见了,本来只是寻常的一件事,为何要像做贼一样?无可回避的,他又想起了那夜……刚才月下那抹白的耀眼的肌肤;那日醒来,她探身坐起,长袍滑落,她满是斑驳印记的前胸……
  他的心乱了。
  他知道她再不是当初桃花林里那个爬出襁褓的小女孩;再不是那个抱在怀里,哭闹不休,一直吮吸他手指的小东西,她长大了。
  难道他想将她留在身边继续做徒弟,这个决定是错的?不,花儿一心为他,如今害她的人已经死了,因着她有魔力,仙界又要杀她,若是不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莫名她一身火红的嫁衣立在雪地里,哀哀凄凄的模样,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既然现在他有能力护她周全,怎能再看着她为别人所害?
  复立在杏花树下的人儿早已经不复开始的心境,这些没来由的恼人情绪困住了他。不经意间,有些东西悄悄改变了,只是他还不知道。
  

  ☆、月夜

  
  落花不知道师父来过,她朝窗外望去,见他依然站在杏花树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赤脚走到床边,拿起一块绢布擦拭着身上的水气。这屋子不似洛世奇的别院,也不似魔宫的大殿,没那么奢华,却别有一番雅致,像是书香门第的宅子。赤脚站在大理石铺设的地面上,触觉冰冷,速度套上了衣袍,对着半人高的铜镜,扣着领口的盘扣。
  这一刻,她想起了洛世奇,想起无数次她站在镜前,他总会出现在她的身后,笑意深邃的看着镜里的她。落花一惊,忙转身去看,屋里除了她,根本没有旁人,一片幽静漆黑里,唯有窗口的月光落在大理石地上,泛着一层冷冷的清辉。她沉思了一刻,整顿了一下情绪,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师父!”
  秦子净循声看去,见她一身男子的粗布青衫,立在不远处,盈盈的笑着。
  “怎么换了男袍?”
  落花不答,朝树下走去,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不时有水珠滴下来,背后的衣裳已经濡湿了一小片。
  “你是凡人,湿着头发是要生病的。”落花乖乖的站着,由着他运内力将她发上的水汽熨干。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头发,温热的气流经由头皮蔓延到全身,落花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好了。”秦子净打量了她一眼,赞许道,“恩,男袍也不错,极像当年的凤来仪。”
  “果真?”
  “只是你毕竟是女孩子,总穿着男子的衣服也是不妥当。”
  “当初在阑珊谷,师父也没觉得不妥当啊。”
  “那时你只是个小孩子,现在你长大了,女孩该有女孩家的样子……”
  落花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师父,这不像你!平日里,你是最不讲究这些的!”
  秦子净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说:“许是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待了。”
  落花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既是这样,那么还请师父继续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吧。”
  秦子净没答,心里想的却是当初那个抱在怀里嗷嗷哭泣的小婴孩,再看看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怎能将她二人混为一谈?不禁感慨,时间落在凡人身上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师父你的琴呢?”落花这才想起开始他是抱着伏羲琴的,莫不是他已经回过屋里?难道竟是撞见了自己洗澡,又折回来的?
  “怎么,你要抚琴?”见他神色无异,又猜许是自己多心了,听他又说,“去休息吧,春寒料峭,不要着凉了。”
  “师父你呢?”
  “我再待一会。”
  “那我陪你!”
  秦子净没有再说什么,落花却开始没话找话:“师父这杏树是你当年栽的吗?”
  “不,是我们发现的。当年我跟钟离……我们到海底玩,无意发现了这个结果,进来后发现是一处空宅。原本以为这宅子已经不在了,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是一成不变。”
  “这么说来,师父你也不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谁?”
  秦子净点头:“不管之前是谁,以后我们住这。”
  “师父,你……玉虚子让你把我囚禁在东海的暗牢,你……岂不是违背了……”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待在一处吗?怎么又想着一个人呆在暗牢了?你们女孩家的心思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落花都不信这直接又颇为轻佻的话能是师父说出来的,她愣住了,一时接不了话。半响才反驳他道:“师父你又怎么知道女孩的心思是什么样的?你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吗?”
  秦子净微微摇头:“这有什么奇怪,我在袭月的时候,师姐师妹总是有的,只是最近几百年住在阑珊谷,这才没有接触外人。”
  落花忽然好奇起来,拉着他在杏花树下坐了下来:“师父你给我说说,当时你们袭月是什么样子的?你的师姐师妹,是不是这些女孩都悄悄的喜欢着你?”
  闻言,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个笑:“既然是悄悄,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她们都不像你,她们都矜持……”说到这,他忽然顿住了,他这是在暗示落花的毫不矜持,死缠烂打吗?
  落花也不在意,淡定道:“那是以前的我,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秦子净意识到自己失言,略有尴尬,便不再说什么。落花又问他:“师父你跟我说说你在袭月的事情,你的师姐师妹现在都还在袭月吗?可都许了人家没有?有没有谁还喜欢着你,至今都没有出阁的?”
  秦子净茫然的摇了摇头,心想难道女孩子都如此八卦吗?
  落花又凑到他跟前,转了下眼珠:“涟漪呢?天帝的女儿涟漪,你跟她有接触吗?怎么她竟也喜欢你?”
  秦子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满月如盘,疏星黯淡。“没有接触,上次仙魔对峙,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忽然他想了一下,又说,“许是太液池宴饮有见过。便是仙界也是一样,闺阁里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在仙门走动的,尤其还是天帝的女儿,更是不宜抛头露面。”
  “我的母亲,覆疏说她是凡间的官家小姐,想她也跟涟漪一样,不得出门,更不与男子接触,整日待在深宅大院,看些《女诫》,《内训》,学些女红,却不知她是怎么遇见了我的父亲,凤来仪在仙界都甚是耀眼,他又怎么会爱上一个凡人?他们之间定有一个不寻常的初遇,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真想亲自问问她!”
  “凤来仪与梵天一役,不过是十来年前的事,只是不知道你母亲姓甚名谁,不然兴许还能找到她的亲人,就是你的外公……”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回头我去问问覆疏,他说当日是左使魏然劫持了我母亲,不知他这话是开脱之词,还是实话,等我出去,定要问一问他!”
  “所以你要跟我修炼,切不可再像从前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激发了魔力,成了真正的魔神,你才能出去,那时他们就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也就安全了。”
  “我若真成了魔神,是不是要住在魔宫?覆疏和云川他们就成了我的属下?我岂不是要统领魔界?”落花一副为难的样子。
  秦子净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怎么?你不想统领魔界?千万年来,五界纷乱,一直是仙界引导其他几界,但是仙界从未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魔界的势力一直割据一方,叫仙界头疼不已。甚至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魔神才是六界真正的主宰。所以,兴许到了你这里,会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
  落花嘿嘿笑了两声:“师父这是在说笑吗?你看着我长大,怎会不知我的脾气?这不是我的理想,我也不会领导别人。我老早就想过,我若是男子,定是个整日不务正业的浪子……”
  “你这是在说我是个不务正业的浪子?”秦子净忽然笑了出来,月光照着他的脸,蒙了雾一样的迷离。
  闻言,落花也不自觉的笑了,言者无心,但表达的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秦子净又说:“我不是个好师父,把你也教成这样……”
  落花忙打断他:“师父这是什么话!忙忙碌碌又如何,青史留名又能怎样,对我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在阑珊谷的日子。我自幼长在谷里,阑珊谷是我的家,除了师父,我放心不下的还有墨玉。墨玉与汀兰,还有他们的那个小男孩儿……也不知道墨玉现在怎么样了。”
  不时有杏花飘到桌上,听她这话,原本专心瞧着指尖那枚白色杏花的秦子净忽然笑出了声。落花不明所以,心想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怎么竟引得师父发笑呢?
  “师父,原来在谷里的时候,怎么从没见你笑过?”
  “是吗?一次也没有过吗?”
  “是呢,一次也没有过。”
  秦子净面露诧异:“许是你没有留意。”
  “我一直留意的,师父你从来没对我笑过,也没见你对别人笑过,我原以为你天性如此,现在看来许是错的。师父你刚才在笑什么?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提到墨玉,让我想起你拜我为师的时候,说你长大了要嫁给墨玉,那时你只有六岁,就懂得这些嫁不嫁的事,是不是早了点?”
  “师父你取笑我!”落花嗔道,沉思了一刻又说,“我小时候是墨玉带大的,墨玉走后,便是师父你在照顾我,许是我自小就没有安全感,虽然现在长大了,却还不愿离开你们,更是对师父你……生出不伦之心……这又叫‘恋父情节’。师父你知道什么叫‘恋父’吗?”看似平静的陈述,其实落花肚子里的那颗心早已经纠结成了一团,她故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心隐藏了情绪,生怕秦子净看出什么端倪。
  秦子净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落花又说:“顾名思义就是喜欢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喜欢与自己父亲相似的人,古语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对师父也正是这样的心思,这正是‘恋父’所致。若是我能在凤来仪膝下长大,许就不会这样了。”
  秦子净正在奇怪为何她要说这样的话,却看她低下头去,怔怔的瞧着桌上早几天落下的已经残败了的杏花,听她又说:“所以师父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对你再没有男女私情,你是我的师父,你更是除了墨玉之外,我唯一的亲人,便如我的父亲一般,我敬重你,更钦佩你!以后我会跟着师父好好学习法术,不会辜负师父的一片期望!”
  话音一停,四下就立马归于沉静,只有一轮明月照着枝头的离离杏花。秦子净并未答话,落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表面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席话师父是信,还是不信,她也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就在她左右为难,额上着急的都要掉下汗来的时候,秦子净开口了。
  “不早了,去歇息吧。”说着他先站了起来,径直走去了屋里。
  “师父?”落花在他身后忐忑的叫了一声。
  秦子净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淡淡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夜深了,去睡吧。”说完也不管落花,直接回了房间。
  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落花心里莫名一阵难受,不争气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先前那么喜欢他,如今又说不喜欢他,如此出尔反尔,他是对她失望了吧?即便是失望,也好过彼此相处的尴尬!这么想着,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迈步回了房里。
  

  ☆、杏花树下有人家

  
  落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反复想着刚才的事,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笑,她都一一回想了一遍。忽然好像听到了琴声,恍恍惚惚,又好像没有,她探坐起来,倾着身子,侧耳倾听,真的是琴声!还是《凤求凰》的曲子,怎么师父还不睡觉,要弹这曲子呢?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透过门帘,向外望去,没有灯亮,琴声依约是从师父的房里传来的。师父的房间与她的只隔着一个书房,甚至透过她的门帘,就能看到师父房门的门帘,如此琴声不该如此细小,许是师父不想让她听见,施了消音咒,故意压低了琴声。
  落花不敢上前,连门帘也不敢掀开,她立在门后,赤脚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盯着对面的隐在暗处的门帘,怔怔的出神,才刚沉寂下来的一颗心,又被这琴音搅的无处安放。
  天快亮的时候,琴声才停歇下来,落花爬上铺去,迷迷糊糊的很是困乏却又没有睡意,一直挨到天亮,听到外间的书房似乎有动静,心想许是师父起来了,忙跳下了床,整理了衣衫,走了出去,见秦子净正站在书架前。
  “师父,今日我随你修炼。”
  秦子净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穿着青色男式长袍,却不像谷里的那般宽大,娇俏的身材裹在这袭青衫里,干练之中不乏俏丽。
  落花知道师父在打量她的衣服,昨日月夜看的不甚清楚,她忙走上前来转了一圈,嬉笑着问:“我像凤来仪吗?”
  秦子净微微摇头:“还是缺了些英气。”忽然又问:“怎么起的这么早?要不要再歇两日……”
  “不用了师父,我已经全好了!”
  “凝魂珠虽能让凡人死而复生,但内力往往也会消失大半。到院里来,我试试你的内力。”
  师父与落花对掌,只出虚招,方便他查看她的内力,又不至于伤了人。一轮下来,秦子净摇了摇头,不解道:“内力虽浅薄,魔力却很强。你失了魔力不过是去年的事,按理说魔力不该如此强大……”
  落花猜到这是功力丹的缘故,洛世奇的三成魔力在她体内,莫名心里一阵慌乱,镇定下来后,又问秦子净道:“有什么不妥吗?”
  秦子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关于洛世奇和功力丹的事,落花一个字都不想跟师父提起,她忙岔开话题,问道:“师父,我现在的内力还剩几成?能及上太上真人吗?”
  “离太上真人还远。你是天生的魔力继承人,魔力原是你的内力,只是现在你内力浅薄,魔力强大不能融入,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情况。所以你要加紧练习,若是到了太上真人的修为,魔力自然会与内力融为一体,再修炼,更是事半功倍,成为魔神也是指日可待的。”
  “师父可知需要多久才能修成太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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