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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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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可能的事,便是天帝的女儿……”
  “你回答我,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这个答案对你这么重要?”
  洛世奇坚定的答了一声:“是!”
  落花略一沉吟,朝他点了点头,人之将死,何必不留给他一点希望呢?
  洛世奇猛地又把她搂进怀里,在她的发上亲了又亲,口里还一个劲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快中午的时候才起身,倾城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说大家都准备妥当,听候差遣。
  洛世奇只淡淡说:“都散了吧,今日我跟花儿一起去。你转告覆疏,感谢他这些时日的关照,今日我便把魔王的位置还给他,来日若有机会,定要好好谢他!”
  倾城迟疑道:“我们都不去,若是天帝出尔反尔,花儿一人岂不危险?”
  “天帝说我原是仙门中人,又说诛仙台乃仙家地界,不容魔界踏足。至于花儿,她不会有事。”
  坐在梳妆台前的落花一颗心都系在那枚传音螺上,压根没注意他二人说了什么。待洛世奇携她出了魔宫,飞上云端的时候,她才问道:“覆疏他们人呢?”
  “他们不来。”
  “只我们俩?”
  “这是我和你的最后时光,他们跟着反而不好。”
  落花不再言语,心里却觉得奇怪,说天帝不可信,却还带她来,还不让覆疏他们跟来,这样不靠谱的行事作风,不像洛世奇的做法。忽然她的脑里闪过一个想法,难道……莫不是他通知了师父?
  想到这里,落花再不能安心。洛世奇倒是没有了早上的伤感,一路上与她谈笑风生,不像是去送死,倒像是带她游山玩水。
  落花忍不住开口问他:“今日我师父也会来吗?”
  “秦子净?”洛世奇饶有深意的笑着问她,“你想见他吗?”
  落花摇了摇头。
  “哦。我也不知道呢,兴许会来吧,他也算是仙界的人呢!”
  “不是你通知他的?”
  “我为何要通知他?你是我的娘子,我即便死了,也不愿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为何还要通知他来?”
  “那日你说,只有他能保护我,今日覆疏,云川都没有来,怕是……”
  洛世奇笑了起来:“果真不想见他吗?”
  “你这是何意?”看着他盈盈的笑意,试探性的口气,落花莫名的一阵恼怒。
  洛世奇敛了笑意,没再说话,落花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还要与他置气?再去看他的时候,只见他一身牡丹花长袍,盘发的金簪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负手立在云端,目光悠远,看着远处徉躺在蓝天里的棉花糖似得一团团的云朵,往日的锋芒、傲慢和锐气顿减,唯独富贵之气不减,又于这贵气之外,多了一分恬静淡然。
  料想他此刻定然不好受,有心安慰两句,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问他:“还有多远呢?”
  “快了。”他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这就着急了吗?我倒是希望能陪你永远飞下去呢!”
  “不如我们回去吧……”
  “回去?我们能回去哪里?这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洛世奇凤目微挑,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小小的邪恶:“怎么?你终于不忍心啦?我还当你是铁石心肠呢!”
  “我是想对你铁石心肠,可是到头来,还是会心软。我都不知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怜你!”
  “怎会用该和不该来划定呢?没有绝对的对和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男人的事,你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我都帮你打理好了,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顺着你的心意,好好活着。”
  落花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也不容她再问,只听洛世奇问她:“这花好看吗?”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他们正飞在一处长河的上方,沿岸满是红色的花朵,距离遥远,一时也辨不清是什么花,却开的如火如荼,耀眼炫目。在空中俯瞰,成片的红色花海围绕在蓝色的水边,像铺开的锦缎,又像是迎宾的地摊。
  “这是太液池,池水寒凉,你可千万别碰这水,别说凡人,仙人也是轻易碰不得的。”这么说着,洛世奇忽然想起了那个赠他御寒丹的黄衫女孩儿,不由得慢了下来,缓缓落在了曼珠沙华丛里。
  “到了吗?”落花问他。
  洛世奇点头:“不远了。来,我们一路赏花一路走过去。”
  想是地界偏僻,无人问津,这里的花儿长势极好,极为茂盛,都没有插脚的地方,更别说路了,立在花丛里,像是徜徉在一片花海中。
  落花俯身:“这是什么花?这么奇怪,□□纤细,看起来柔软,却又开的浓艳。”
  “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这花不祥瑞,故而宫里或者寻常之处并不多见。”
  她将那花儿凑到鼻尖,细细嗅来:“这味道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闻过。”
  洛世奇忽然想起曦娥死那日,她就问过这香味的事,怕她忽然记起来,忙说:“我们这便走吧,花儿一路都有,边走边看。”
  落花点了点头,由着他搀着她的手在前面开道,她紧跟在他身后。他的牡丹花衣摆掩映在花丛里,依稀只余一团白色,火一样燃烧的曼珠沙华围绕着他们,白衣翩跹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花丛中,犹如一对畅游在花海中的精灵。
  

  ☆、洛世奇之死

  
  依稀一个白影贴着曼珠沙华飞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正是秦子净来了。翩跹的身姿在空中旋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落花呆了,看着他悄然落下,立在红色花海中,“师父”二字哽在喉头,发不出声来。
  “想不到上仙来得如此早!”洛世奇这般说的时候,伸臂拥住了落花的肩头,“花儿,你师父来了呢!”
  落花这才幡然醒悟,忙挣脱了他的禁锢,又跨出去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洛世奇微微一笑,缩回了手。
  落花局促不安的站着,低着头不敢看那抹白色,脸却比曼珠沙华还要红,两手搅在一起缠绕着袖摆,好似这样就能减少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谁也没再说话,四周弥漫着曼珠沙华的香气。
  在这普天盖里的香味里,落花还是辨出了那一股熟悉的桃花暗香,她心思微动,以为早已经枯死的心,竟然又被那暗香牵引着飘忽了起来,穿过这成片的珠曼沙华,又回到了那年的阑珊谷,她看到了满坡娇艳的桃花……
  “花儿!”秦子净淡而悠远的玉石之音响起,把落花从遥远的梦幻里拉了回来。这声“花儿”真真是触动了她的愁情。她那隐藏在心底的压抑着的爱恋,像绝了堤的洪水,奔腾咆哮而来,席卷而过,淹没了一切。落花明白她对师父的爱恋一点也没有减少,只是被她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而今她如何还有脸面再见他?她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掉着泪,又怕被人看见,忙背过身去。
  见她背过身去,也不答话,只轻轻耸着肩,似乎在流泪,秦子净心中酸楚,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静静的看着她。
  洛世奇想要哄她,又被她躲开了,他尴尬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只见远处天边白云翻滚,云层深处铺开了一条金色的大道,天帝的车辇凌空而来,前呼后拥,浩浩荡荡。
  一群人停在了诛仙台的对面,离地一丈多高的半空搭起了临时的大殿,天帝奢华的架辇摆在正中央,随行的数十名仙婢一字排开,待天帝坐定后,两侧的仙人才一一入座。众位仙家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三人,不时有人小声议论:怎地秦子净也来了?
  天帝着太白金星上前与洛世奇对话。
  太白金星是个老者,臂弯里一柄拂尘,须发全白,一身仙风道骨的正气。他从空中腾云而来,立在洛世奇身侧,甚是客气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袭月的洛公子?天帝命我前来,携你上诛仙台。”
  “不忙,我与天帝还有话说。”说完他就跃上天去,只听殿前侍卫大呼了一声“护驾”,众人一起拦在天帝的架辇前。
  洛世奇逐个扫过在场的众位仙家,鄙夷一笑,不屑一顾的说道:“当日齐来讨伐我的众仙家,今日一个也不少嘛,如此大的阵仗,世奇我深感荣幸呢!”
  紧随他来的太白金星又俯身作揖,恭声问他:“不知洛公子还有何话要说?”
  “自然是关于我的娘子!天帝答允保她平安,当着众仙家的面,我要他重新再说一遍,以防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时错了主意,错伤了我娘子,岂不有损天帝的威名?”
  “放肆!”当日用画天戟伤了洛世奇的火星君当众呵责道,“今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这个叛徒!”
  洛世奇睥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若动手,你们谁能拦我?仙魔对峙,韩易重伤我娘子,他死也是罪有应得!火星君如此大的火气,是想陪着一起殉葬吗?”
  闻他此言,火星君又惊又怒,却不敢接话。洛世奇瞥了他一眼,转过身来面对众人,轻拂袖摆,姿态是一贯的潇洒随意,笑着对众人说道:“只是我娘子已经有了身孕,我不想再添杀孽,须得保她母子的安全,否则我怎能甘愿束手就死?”
  “公子毋庸担心,既然有约在先,天家威严,怎会言而无信……”太白金星在一边打圆场。
  “天家威严?太白老儿,你这是在说笑吗?还是当我没在仙门待过?仙界的伎俩我会不懂?”洛世奇打断他,满是不屑的口吻说道,“今日我与娘子只身前来,魔界的人一个都没带,我们遵守了约定,所以当着众位仙家的面,天帝也须得承诺保我娘子的周全,不得伤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儿一分一毫!”
  太白金星面露难色,看了一眼端坐在上,一语不发的天帝,又看了洛世奇一眼,还欲再规劝,洛世奇手指天帝,厉声责问:“你到底肯不肯承诺?”
  “毋庸再言,我允了。”天帝缓缓开口,语速缓慢却不乏威严。
  “承诺虽不甚可信,但是聊胜于无!好在秦子净也在,料你们也不敢造次!”
  太白金星还欲再言,洛世奇不理,转身飞回了落花身边。
  洛世奇与天帝的对话落花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她魂不守舍,满脑子想的都是秦子净。洛世奇倾着身子凑到她跟前,吃醋似的跟她嘀咕:“他一来,你的眼里就不再有我!我都要死了,你也全不在意!”
  落花一惊,忙抬头看他,入目的却是一张似嗔似笑的俊脸,微微上挑的凤目妩媚异常,荡漾着撩拨人心的春情。落花忽然心里发慌,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他竟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落花挣扎起来,想要推开他——师父就在边上,怎能任他为所欲为?洛世奇早就钳制住了她的双手,一心急,她狠狠咬了他一口,尽管知道他的性格,哪怕是咬破了,他也不会在意,谁知这次他却停了下来,探手抚上了她娇嫩的朱唇,轻轻擦掉了她唇上的血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伤感的说:“希望还能再被你咬!”
  他占了鲜血的红唇饱满艳丽,又听他这话,不知何故,连他刚才的强吻她都不生气了,心下还隐隐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的复杂感情。
  洛世奇一甩袖摆,阔步走开,甚是洒脱。在他登上诛仙台的时候,落花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洛……洛公子……”
  他回头,嫣然一笑:“有了我的孩儿,怎还叫我公子?还要这般生疏?”
  白玉台阶映出他衣袍下摆的牡丹,立在不远处的落花甚至能看到那花朵的纹路。她又想起了那年醉仙楼的初遇,他追了出来立在阳光下,长身玉立,高贵不凡,一如今日他立在白玉台阶上的身姿。这个才十八岁的,与她有着众多纠葛的少年,他真的要跳下诛仙台吗?
  看着一身白衣,立在曼珠沙华丛里孤独无助的小人儿,怯生生的看着他,眼里似有挽留之意,洛世奇顿觉无限伤感,纵然可以重生,此刻分离的酸楚却难以承受,但他却不肯流露太多的留恋之意,硬是拖着两条像泡在水里的旧被絮一样沉重的双腿,坚决的登上了诛仙台。
  当他立在诛仙台边缘的时候,听到有人吟诵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声音悲凉苍劲,似乎从遥远的地界传来。寻声看去,念出这话的竟然是天帝,洛世奇幡然醒悟,原来天帝杀他是为了曦娥!
  众人都不明白,阳光大好,怎么会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呢?但既然是天帝说的,自然也没有追问的道理,都安耐着,只盼洛世奇快跳下去,别再生出什么乱子来。
  立在诛仙台上的洛世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曦娥的名字,仿佛又看到那些围绕在他身边不肯离去的蓝色点点,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原是他对不起曦娥,今日跳了诛仙台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吧。回首来路,红色花海漫无边际,延绵到天的尽头,当日的曦娥回头看到的想必也是这样的景致。他向来不是一个伤感的人,此刻心里却难过的不能自已,目光又不自觉的飘到落花身上,看到她哀哀凄凄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痛。
  忽然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她的身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落花都没反应过来,只听他说:“如果有来生,我要你爱我!”
  众人都只当洛世奇是个卑鄙小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情”之一字,原来谁都一样。只当他二人还要缠绵,出人意外的,洛世奇一个闪身,径直跃下了诛仙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原本平静的深渊里戾气嘶吼,奔腾叫嚣着。
  尤其是落花,她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和错愕——刚才还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一晃眼他就不见了!她不信洛世奇真的跳了下去!他不会这样做,这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左右,四周,哪里都不见他的身影,唯独诛仙台下好似怪物嘶吼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不绝于耳。她忽然冲了上去,想一探究竟!许是心里着急,竟然摔了一跤,跌在了白玉台阶上,就在这时,晴朗的白日里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
  那闪电直击落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子净翩飞上天,一边飞来一边凌空划指,击来的紫色闪电被化解的时候,他也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电母见秦子净护着落花,便识趣的停了下来,探寻的目光看向天帝,等着天帝的旨意。
  太白金星与天帝耳语了什么,片刻之后他从天帝的架辇前小跑过来,对着众人道:“叛贼已死,天帝有令,可饶他娘子不死,只是她肚里的孽障却不能留!”说着瞥了电母一眼,电母心领神会,双击鸾镜,第二道光电就又迅速闪了过来。
  眼见躲不过去,落花看着她身前的那袭白衣,大喊了一声:“师父救我!”这关键时候,秦子净却迟疑了,等他反应过来,闪电早已经落下。
  见师父没有出手,落花只得自己拼尽全力去抵挡,因她内力薄弱,虽也抵消了一些,但还是没能尽数化解。闪电击中了她的腹部,只觉肚子一阵接一阵的痉挛抽搐,难以忍受的剧痛一波波的袭来,她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忽然一股暖流窜出体外,鲜血顺着双腿流到了脚踝。
  电母的闪电却没有停下,步步紧逼,每一道都直击落花,都被随后出手的秦子净一一化解,甚至他还颇为气恼的还击了一掌,逼得电母生生后退了几步,鸾镜也从手中滑落,再不能攻击,直到这时闪电才彻底停了下来。
  “花儿?”
  落花瘫坐在白玉台阶上,身下已经是一大滩血,白裙污秽不堪,她似乎是吓傻了,满是血迹的五指张开在面前,喃喃自语:“我的小豆芽……”
  看着血泊里的落花,秦子净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懊恼不已,他也不明白刚才那一瞬怎么自己竟没有出手!忽听她“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他更是束手无策。
  远远听得一个声音似有不忍的说:“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她只是个凡人,是不是饶她一命?何况,子净……”
  天帝瞥了一旁的火星君一眼,火星君很有眼色的接话道:“她是不是凡人还未可知!任何人,如若阻拦,杀无赦!”
  火星君说完,天帝依然冷眼旁观,并不接话,众位仙家这才明白这其实就是天帝的意思。原来天帝要杀洛世奇的孩子只是个幌子,其实是想连着他的娘子一起除掉!
  既然是天帝的命令,众人哪敢违抗?但是都暗自叫苦,秦子净已经出手,虽然他魔力已失,但是就凭他们又如何能敌?于是一个看上一个,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偌大的一个诛仙台,满满的回荡着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哭。
  

  ☆、秦子净救人

  
  原本在血泊中痛哭的落花,忽然出其不意的跃上了大殿,连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秦子净都吃了一惊,只见她眉心的朱砂越来越红,四周煞气涌现,隔着很远的距离,她拼尽全力朝天帝劈出一掌,口中还怒吼:“还我孩儿!”
  突如其来的巨变,天帝惊慌失措,连忙闪避,尽管躲过了她势如破竹的掌风,还是被忽然爆发出来的魔力的余威波及,天帝手捂着心口,嘴角涌出丝丝鲜血,那些坐在天帝两侧的仙家也都被这股魔力震慑,内力深厚的或退后或跌到,内力浅薄些的直接受了内伤,顿时大殿一片混乱。
  落花还欲出掌再击,可惜这次没能召唤出魔力,寻常的一击,便被赶来护驾的众位仙家化解,眼看着反击就要袭来,秦子净及时赶来将她护在身后。
  天帝捂着心口,又惊又怒:“你果真是天生的魔力继承者——魔力失了还会再生!如此怎能留你?”
  闻他此言,落花鄙夷一笑,恨声斥责:“所谓仙界,全是卑鄙无耻之徒,堂堂天帝,竟也出尔反尔!洛世奇尽管是个小人,但就是连他也要背叛你们仙界,可见你们比他坏千百倍!”
  四下安静,无人作答,只听天帝下令:“杀了她!”众人见秦子净拦在她身前,都不敢出手。
  落花从秦子净身后走上前来,对着众人怒吼:“你们现在就杀了我!若是不杀我,他日我成魔神,我必屠戮天下,今日在场的一个也不留!”
  秦子净一把把她拉到身后:“危险!不可!” 
  落花与他对望了一眼,他眼里的神色不似往常的淡漠,还糅杂了一些别的什么,她看不明白,但是就这一眼,竟让她的心比死了还难过。“师父,徒儿明白你为何要离了仙界,独自隐居在阑珊谷。”落花张开双臂,低头看着白裙上的血迹,悲中从来,“今日……我不想活了,师父你别拦着,让他们杀了我吧!”
  “这次我绝不能看着你死!”秦子净揽过落花肩头,坚定的说,“跟我走!”
  “拦住他们!”又是一声命令,众位仙家只得硬着头皮冲上来,将他二人团团围住,但是谁都不敢轻易出手。个别不怕死的攻了过来,秦子净轻轻一摆手,人就倒了下来,爬起来后匆匆退到众人身后,再不敢出手——大家都看出秦子净手下留情,没有用全力——他是只想脱身,不想伤人。
  零时搭建的大殿上一片混乱,有人甚至跌了下去,坠入曼珠沙华丛里,也有人规劝天帝先行离开。混乱之中,不知谁喝问了秦子净一句:“秦子净,你曾是袭月的上仙,今日你是想步洛世奇的后尘?也想当仙门的叛徒?”
  秦子净理都不理,扶着落花,准备离开,谁知落花却挣脱了他,绝望的说:“师父你不要管我,你走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她捂着腹部,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半截裙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秦子净怔怔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解,落花却连迎上他目光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凄苦无比。想起半年前兰亭坡上的仙魔对峙,她不顾性命,只为了能见他一面,而今日……今日的她万念俱灰,哪里还能再有当初的勇气?
  秦子净依然没有说话,神色平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他上前一步,不容反抗的横抱起落花,大殿之上一片唏嘘之声,落花也还在错愕之中,他已经腾上了白云,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秦子净剥离魔力内力大损,如今还抱着一个人,我们一起上,他定不能抵挡!”
  顿时电光四射,兵刃相戈,人影交织。秦子净抱着落花,负重应敌,面对众人的围攻,应对起来却是游刃有余。一一化解了对方的伤害,却不出手伤人,大殿上虽然一片混乱,倒也无人受伤。
  如此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天帝瞥了一眼一直静默不动的玉虚子,玉虚子这才起身,躬身作揖对天帝说:“天帝微恙,为防不测,还请天帝先行离开,微臣定能处理妥当。”
  天帝心里明白,依照目前的形势,秦子净真心想走,怕是无人能留,落花是魔神,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有秦子净护着,一时也擒拿不下,自己留在这里,左右也是无用,不如全权交给玉虚子,若是不成也可治罪,于是天帝一声令下,带了左右亲信返回天庭。
  天帝的驾辇一走,众仙家都立马停了手,大家都知道秦子净手下留情,心里都有感激之意,都相继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秦子净的师父玉虚子走了过来。围攻秦子净的仙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这烫手的山芋终于交了出去,且看玉虚子如何处理。
  秦子净将落花放了下来,又悄悄将她护在身后。
  躲在秦子净身后的落花内心再不能平静。曾经的临渊也这样保护过她,如今临渊与她成了陌路;洛世奇……想到洛世奇,她不禁低头去看诛仙台下的深渊,心里万千情绪,一时竟不知是哪一种。加上腹痛如绞,她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看到白裙上的片片血渍,更是痛不欲生,本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但现在却是难以言说的钻心之痛。身体的痛,心里的痛,折磨的落花直想掉泪。
  刚才气急,引发了魔力,如今仙界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魔神,天帝留下玉虚子,必然是要他来对付师父,师父护着她,是要与整个仙界为敌吗?她与洛世奇已经成亲,还有了身孕,怎还有脸让师父护她?现在孩子没了,洛世奇死了,阑珊谷她更是去不得,她的路又在哪里?细思之,更是万念俱灰,只求速死。
  玉虚子停在秦子净身前,颇是无奈的说:“子净啊,你是我袭月的上仙,更是我玉虚子钟爱的徒弟,你自小拜在我袭月门下,仙门教了你一身的本事,加上你资质过人,二十岁你就扬名五界,成了仙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仙,这原是我们袭月的荣耀,可是你却不思报效仙门,为了一己私利,擅离师门,将责任和担当抛在身后,一走了之,统统不管。你活得固然洒脱,但是对于培育你的仙门来说,你不知承担,没有丝毫的责任心,这不该是一个上仙所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袭月子弟所为!
  今日,你的徒儿你也看到了,她是天生的魔力继承人,魔力失了还会再生,刚才她击向天帝的那一掌,若是再凶恨些,怕是任谁都不能抵挡!如此,仙界岂能容她?你当真要护着你的徒儿,与仙界对抗,与你的授业仙门为敌吗?”
  玉虚子这话说的极重,他对这个最小的徒弟向来疼爱,极少说这样重的话,今日之言实是迫不得已。
  秦子净并未答话,神情冷淡,一如往常。玉虚子叹息一声,越过秦子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落花。
  落花拉了一下秦子净的袖摆:“师父,你走吧!我本来也无颜再见你,我也不想活了,就让他们杀了我吧!”
  “休要胡说!”秦子净冲她摇了摇头,极难得的轻声斥责了一句,看到她痛苦的神色,满是汗珠的额头,又追加了一句,“再忍耐一会,师父马上带你离开。”
  这话说完,只见他轻轻撩起衣袍的下摆,朝着玉虚子屈膝跪下:“子净不孝,辜负师父一片苦心!花儿自幼长在我的身边,她心思纯良,虽然身负魔力,却从未伤过一人,害过一命!还望师父手下留情,放我们离开!”
  “若是让你们离开,天帝那里如何交代?日后她魔力爆发,为祸天下,岂不是我一人的罪过?”
  “子净担保,花儿即便成魔也绝不会为祸仙界,为祸苍生!弟子与她待在一处,永不踏出结果半步,也再不问世事。望师父成全!”
  此言一出,人群里炸开了锅,众人都纷纷猜测:秦子净一向冷淡,上次仙魔对峙,看这丫头被杀也无动于衷,为何今日要处处维护?加上两人又有过肌肤之亲,现在还只是师徒之情吗?莫不是他改了心意,不喜欢钟离沫,喜欢上他徒弟了?
  远处角落里的钟离沫本人,一直置身事外,冷眼旁观,除了开始规劝天帝饶落花性命,直到现在他也没说过一句话,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刻不追随着那袭白衣。
  玉虚子知道秦子净的脾气,真的要走,也是拦不住,如今他言辞恳切,不过是顾念着师徒之情,师门之情。玉虚子沉思了一刻,才道:“你的徒儿她身负魔力就是仙界的罪人,东海海底是关押、囚禁罪仙的地方,你将她关在那里。她成魔还需些时日,寻常的牢房怕是关不住,还需将她封在结果里,万不能让她出来,更不可让她为祸一方!这些你可是能做到?”
  秦子净脸色微恙,转头去看落花,落花一脸痛苦,茫然无辜的目光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秦子净心里更是不忍,一心只想带她离开,于是对玉虚子道:“徒弟谨遵师父之命!”
  秦子净起身,将随着他一起跪下的落花抱了起来,痛的支撑不住的落花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很是凄楚。
  玉虚子又说:“天帝定不会饶过你们,你好自为之。今日之后,你我师父情义已尽,你也再不是我袭月的上仙,你们走吧。”说完,玉虚子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秦子净扶起落花,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对玉虚子说了一句:“子净不孝!”玉虚子没有答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女声说道:“上仙请留步!”重重人影后面走来一个小仙婢,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秦子净满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叫住自己。
  那女孩走上前来,屈膝作福,看了落花一眼,轻声说:“我叫苹儿,是曦娥仙子的贴身侍婢,仙子死前命我将这方鉴水镜交给落花姑娘,还请姑娘收下!”说着她捧着巴掌大的小鸾镜,递到落花跟前。
  “曦娥?”落花勉强抬起头来,脸色疼的发白,思考了片刻,才想起来那曦娥是天帝的小女儿,也是跳了诛仙台的,但是自己与她并不相识,如何要给自己鉴水镜?
  落花迟疑着接过鉴水镜,疑惑道:“我并不认识曦娥,为何她……”
  “本来早早就该交给姑娘的,只是仙子有言在先,一定要避开洛世奇,切不可让他知晓。婢子一直找不到时机,方才见他跳下了诛仙台,这才敢将东西交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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