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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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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变成海’,世事无常,总难预料。但是只要秦子净还活着,总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怕只怕洛世奇下杀手,所以花儿你要想好了,秦子净能不能活,又是怎么活,就都看你了。”
  倾城的一番长编大论,落花抬起迷蒙红肿的泪眼,无限委屈的看着她,哀哀切切的问:“倾城,我便连死也不能吗?”
  “洛世奇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顾他自己的性命,救活了你,哪那么容易就让你死?若你寻死,被他救活了,他怕是更要加倍的折磨秦子净。秦子净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情郎,你会忍心看他受苦?所以我说花儿,还是认命,熬到他死那日,你再回去秦子净身边,岂不皆大欢喜?你放心好了,秦子净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计较你的这段过往的……”
  倾城还没说完,就被落花打断:“我……我没脸再见师父……倾城,我只想一死了之……”她拼命摇着头颅,就像摇着拨浪鼓一般,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
  “哪里容你死?再说了,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偏要活的好好的,活给他们看看……”
  “不,倾城,我没脸活下去……想到他,我心里就难受,像吃了苍蝇一般!我……我已经脏了,我……我没法面对这样的自己!”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你还年轻,看不开也是寻常。我也曾经是你这样的年纪,我都明白。先不说这些了,夜深了,想他今晚是不会来了,你既不愿意去洗洗,这便歇息吧,束缚这么久,又哭到现在,还受了他的暴行……”言到此处倾城止住了,怕又勾起她伤心,便只说,“该疲累的很,你睡吧,我在这陪你。”说完就扶着落花躺下了。
  夜里醒了两次,都看到坐在床边打盹的倾城,落花心里很是感动,世人都云倾城是不正经的魔界妖女,尽管她也曾奚落、讥讽自己,但在自己落难的时候,陪着自己宽慰自己的却也是她。
  手掌的伤被云川治好了,虽然还留有丑陋的疤痕,但是与残破的身躯相比,这疤痕又算得了什么?落花躺在床上,空洞着双眼,盯着上方的红色鲛绡帐,脑袋慢慢空白,眼里只有帐上的细碎流苏,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想去想,直到天亮,才慢慢睡着了。
  洛世奇来的时候,落花还在睡着。
  反噬的魔力一直折磨他到天亮,来不及休息片刻,他便拖着疲累的身躯急匆匆的来看她,昨天他那么对她,她又被他束缚了一夜,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待他看到倾城守在床边,又看到落花已经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摈退了倾城,亲自坐在床沿,守着刚刚才睡着的人儿。她眼角的泪痕尚未干透,下颚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半是零落,雪肌上留下血痕的斑驳印记,也在提醒他曾经发生了什么。
  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侧脸,又慌忙撤回了手,怕弄醒了她。看到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这才想起她被断剑割破的手掌。他的伤已经治愈了,却独独没给她疗伤,原是想以此惩罚她,现在心里却是万分的懊悔和心疼。待看到掌心的那道红色疤痕,他才稍稍安心,把这留有疤痕的手掌包在他自己的掌心里,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想起她昨日受的委屈,心里懊恼自责,尽管疲累不堪,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就怎么一直守着她,直到天亮。
  

  ☆、求死不能

  依然是阑珊谷的那片桃林,师父在树下抚琴,落花立在他的身侧,侧耳倾听。微风拂过,花飞如雨,她张开双臂,摊开手掌,去接那随风飘零的桃花瓣,全然没有发觉一匹饿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那饿狼凶狠的眼珠子里发出緑澄澄的光芒,忽然猛扑了上来,咬着她脖颈,撕扯起来。落花拼命的叫着:“师父救我”,那垂目弹琴的人这才停下动作,侧脸来看她,这一看,落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哪里是师父,明明就是穿着师父衣衫的洛世奇!
  “啊”的一声尖叫,落花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无风也轻轻飘动的鲛绡帐上流泻下来的细碎流苏,吓出的一身香汗早已经冷透,中衣黏糊糊的紧贴着皮肤,说不出的难受。
  待看到床边的洛世奇时,落花更是吓得魂都没了,连滚带爬的蜷缩在床角,死死的拽着被子,将自己汗湿的身躯裹在被里,用防御的眼光盯着他看。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一个惊恐无助的自己,也看到他眼里的激动和惊喜瞬间落幕,重新燃起的是失望,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一时她也看不明白。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冷了下来,落花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冰,蜷在被里瑟瑟发抖,又死死的咬着嘴唇,生怕牙齿打颤的声响叫他听去。不多一会,洛世奇慢慢起身,他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压皱的绣花长袍,然后复而坐在床边,看着她慢条斯理的问:“做梦了?梦到秦子净了?一个劲的喊着‘师父救我’,可是也梦到我了?梦里我依然是个恶人?”
  落花蜷缩在床角,死死的拽着被褥,一言不发。
  洛世奇又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昨日原是我不对,你若乖顺一些,我又怎么舍得这样对你?更是损了我的名誉——竟还有女人需要我用强的?真是笑话!你……你现在可有好一些了,还疼吗?”
  落花依然一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做了夫妻,我自不会亏待了你,也不会委屈了你,我马上安排覆疏去筹备我们成亲的事宜,我会给你准备最美的嫁衣,让你做最美的新娘子,叫这五界之中的仙子都来羡慕你,让你众星捧月,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落花瞪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却是对他罪行的最无声的控诉。
  “别这样看我!过来,让我看看你伤的可严重。昨日我被魔力反噬,你又趁机杀我,我气糊涂了,这才失了轻重,来,让我看看……”见落花依然不动作,洛世奇倾身上前,去拉她裹在身上的锦被。
  “不!你不要碰我!”落花的话还没吼完,已经被洛世奇一把拽进了怀里,她拼了命的挣扎。
  “不要动,我可不想再伤你。”
  落花不予理睬,还是挣扎不休,一面又大喊大叫,哭闹起来。
  “你再动,我就要施束缚咒了!不要逼着我伤你。”
  落花视若罔闻,在他怀里没有一刻安生,又哭又闹,挣扎不休。
  话虽这么说,洛世奇却没有再施法术,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拥着她依然不断挣扎,扭动的身躯,让她的头紧紧的贴在他的心口。
  实在无力挣扎的时候,落花终于安静了下来,洛世奇的下颚蹭着她的发顶,轻声赞许道:“这才乖。你这一身衣裳湿哒哒又冰冷冷的,可是难受?不如我们去洗澡?”
  说着不容反抗的横抱起她,径直走向屋里的那处洗浴池,不顾她的反抗解了她的衣衫,他也随即脱了衣服,一起下到水里之后,才放开她道:“你自己洗洗吧,我若是给你洗,你定是不愿意。”
  说完他兀自钻到水里,打湿了头发,清洗起长发来,也不再理会她,更没有再戏弄她。
  落花深吸一口气,钻到水底,在昨日玉簪掉落的地方摸索起来。终于摸到那枚白玉簪的时候,她欣慰的笑了。她把簪子尾部的圆扣紧紧的捏在手里,手背紧贴着池底砌成的汉白玉,簪子顶端高高的竖起,直指着天,她将心脏的位置对着这玉簪的尖端,狠狠的压了下去。
  洛世奇不时瞥她一眼,以为她是害羞才把身体藏在水里,所以也没去管她,待鲜血将池水染成淡红,飘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察觉出事情的不对。
  一个跃身钻进水里,把她拽了上来,只见她胸前插着的那枚白玉簪,顶端已经深深没入心口,只有尾部的环扣依稀还留在外面,她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边池水。
  洛世奇把她搂在怀里,悲愤交加,心痛难忍:“花儿,花儿你醒醒!”
  落花微微睁开眼睛,朝他倾城一笑,那笑是对他的嘲弄,和终于得以解脱的欣慰。
  这笑更是惹恼了洛世奇,他压着怒火,不甘心的问:“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寻死?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有法救活你,你何必还要受这皮肉之苦?”
  “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我宁愿死也不愿与你待在一处……你死了心吧!”落花字字铿锵,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砸在洛世奇的心上,把他高傲的自尊砸的七零八落。
  “好,好,好!”他的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绝望,随后他仰天长啸,待再低头看她的时候,眼里竟然含满了眼泪。
  探手到她胸前,抚上那玉簪的环扣,不断渗出来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手掌,他把那沾了血的手掌凑到眼前,看看手上的血,又看看那扎在她心口处的玉簪,真真是悲恨交加:“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死了,也得给我活过来!”
  落花不再与他争辩,微笑着看他,人之将死,却笑靥如花。这笑落在洛世奇眼里,却比她的话更伤人,将他碎了一地的自尊和骄傲,又重新碾压了一遍,成了粉末。
  忽然,她上方的那个黑影压了下来,他那神色复杂的脸孔慢慢凑到她的跟前,在落花不解的目光中,他轻轻地嘬她的唇瓣,舌尖舔舐她紧抿着的齿缝里渗出的血迹,又由着她的下唇一路亲到她的下颚。
  竟然到死都不放过她,还要来羞辱她!落花羞愤,欲别过脸去,他强而有力的大手捏着她的下颚,她顿时动弹不得。
  待他舔舐完了抬头看她的时候,他饱满殷红的唇瓣沾满了她的鲜血,好似一头刚啃噬了动物尸体的雄狮,落花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舔净她嘴角流下来的血迹。
  这一切做完之后,他闲逸自得又无比餍足的看着她,原本捏着她下颚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从她的额头摸向她的鼻尖、她的干净没有鲜血沾染的唇瓣、她的细腻光滑的脖颈,和她柔嫩酥软的前胸……他微微侧目,嘴角扬起一个邪佞的浅笑,一路向下轻抚着她的肌肤。
  落花黑亮的眼珠瞪着大大的,震惊的看着他,他满是血污的唇瓣微微开阖,听到他魔鬼般的呓语:“你是我的……活着也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
  落花用尽全力按住他那一路向下漫游的手掌。
  “怎么?怕了?”他挑衅的笑。
  落花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松开了手,任由他在她鲜血遍染的肌肤上慢走。
  看到她笑,他迷茫了,当她屈指勾上心口白玉簪的环扣,欲拔下那玉簪时,他才明白过来。他眼疾手快,猛地按下她的手,但是簪子已经拔出了一截,她的嘴角又渗出血来。若不是虚弱无力,无法拔出那簪子,怕是她已经当场毙命了。
  他一手按着她心口的玉簪,一手来擦她嘴角渗出的血渍,动作无尽轻柔,声音却犹如魔鬼:“想死?好,我成全你!你尽管死,你死一次我救一次!”
  话音未落,他一用劲拔出了那枚深深嵌入她心脏的羊脂白玉簪,顿时鲜血喷涌如注,溅了他满身。她半横在他怀里,犹如池里盛开的一朵红莲,又在瞬间凋零了。
  看着眼前那满是血污的扭曲而恐怖的脸,她的眼神慢慢涣散开去,最后映入她眼底的是他的那抹邪魅的笑靥。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万物退去,她只看到那年醉仙楼上那个一身华服的年轻公子,他羞辱她却又给她披上华丽丽的披风;他打碎了她的一坛西凤酒,却又跟着她一路飞到阑珊谷;他劝她一起去仙门修仙;他告诉她谁都可以喜欢,独独不能喜欢自己的师父……
  看到她安详的闭上了双眼,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刷出一道干净的泪痕。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冷却,池水也已经染成了血色,他抱着她立在池里,纹丝不动。
  

  ☆、怎一个恨字了得

  
  三日之后落花苏醒的时候,她心口的伤也已经复原,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恍惚中有一种错觉,好似她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自戕的噩梦,但那簪子扎进皮肉里的痛楚,却在提醒她这一切真的发生过。
  “人死后魂魄是不会马上出窍的,我用凝魂珠救你,连去地府那一趟都省了,你说这凝魂珠是不是天下的至宝?”这是双手抱胸,闲倚在床尾的洛世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竟真的连死都不能如愿?
  洛世奇缓缓坐起,看着脸色铁青,毫无血色的落花开口道:“你刺了我一剑,如今你也尝过了利刃扎进心头的痛,将心比心,大约你也能明白我了。你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你可还想再死一次呢?不管你死几次,我都能把你救活,苦的不过是你的皮肉。
  你也应该知道,我如今也不怜惜你了,不然也不会生生拔下玉簪,看着你死。那日在魔宫外面,你打了我一掌又刺了我一剑,我当时就说,我与你恩断义绝,现在更是如此。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可有的是对付你的手段。乖女孩,聪明点,不要自讨苦吃。”
  落花心灰意冷,两行清冷滴了下来,质问他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到她的眼泪,洛世奇心里不悦,更是没来由的气恼,呵斥她道:“我没死你哭什么?以后不许再哭!”
  呵斥她的同时,却又伸手给她擦泪,落花避开他的手,洛世奇不悦道:“我已经让覆疏昭告天下,不日我们便要成亲。虽然你负了我,但我答应给你的名分,定会给你……”
  “我不要!”
  洛世奇哂笑:“你不要?你要什么?秦子净?哼,由不得你!”
  趁他不备,落花一头撞在床栏上,想是她刚刚苏醒,没什么力气,故而撞的也不严重。见她还要再撞,洛世奇一把拉住她,本来盛怒难忍,瞥见她肿胀凸起的额头时,却忽然笑了。他拈起指尖,轻触了一下她红肿渗血的前额,因为疼痛的关系,她轻颤了一下。
  他抽回手来,看着指尖的那一抹血丝,调侃的说道:“还真是烈性子!几次三番的寻死,你可知我最爱这样的女子?一味的顺从趋附也是没有滋味!你说是不是?
  哦,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就是你的师父秦子净……你若是知道了,哪还舍得死?怕是死了都要求着我让你活过来!”
  落花猛地抬起头来,只见他正侧目端详着指端那滴她额上的血,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神情是少有的温和。他依然穿着牡丹花长袍,束发的也还是那根金簪,但是时至今日,这些看在落花眼里却全都变了样。她无法将眼前这个暴虐无常,嗜血如命,一再侮辱自己的恶人,跟往日那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偶尔玩笑却不失分寸的富贵公子联系到一块。她恨他,也怕他,他让她捉摸不透,让她毛骨悚然。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师父是她的软肋,他既然能这么对付她,又怎么会放过师父?落花不敢再想下去。
  “你可想知道秦子净现在的境况?”洛世奇一边轻轻弹掉指尖的血迹,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她。
  “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救你的这三日,我无甚事做,于是就多跑了几趟关押秦子净的暗室,你不是寻死吗?可知你睡着的这几日,我是怎么招待他的?”
  “你到底怎么了我师父?”
  “你急了?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我给他施了两百零六路锁骨针,算算已经是第三日了呢!寻常人一个时辰都撑不过,他都三日了,却依然没有一句哀嚎和求饶,原也不辱没上仙二字……”
  “锁骨针?两百零六路锁骨针?是什么?你到底对我师父做了什么?”落花近乎咆哮的吼叫起来。
  洛世奇依然不急不慢,徐徐道来:“锁骨针,顾名思义就是锁住骨头的针,就是把针扎进骨头里,但是这又不是寻常的绣花针,而是尖端带着细密倒刺的特殊的针,刺进肉里便能卡在骨头上,不停的磨啊锉啊,直到骨头磨小磨没了,人也就废了。
  你的师父秦子净他身上的两百零六快骨头,每一块都扎了这针,若是再穿上线,就好像是牵线木偶!堂堂袭月上仙,成了一个牵线木偶,你说好不好玩?有没有趣?你可想亲眼见见呢?”
  他竟能将此等恶行说的如此津津有味,即便那人不是师父,只是一个陌生人,都不该这么对他!落花惊恐的盯着洛世奇,阵阵凉意从脊背上窜了上来。她抓着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颤声辩驳:“你真的这么折磨我师父?我不信,我们少年相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那日……既然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你怎么还能这么对付我师父?伤你的人是我,想杀你的人也是我,你要折磨就折磨我!为什么要折磨我师父?他与你无冤无仇!”
  “你竟还提少年相识?”洛世奇哂笑起来,半响才道,“我们有约在先,我放了涟漪,你就与我成亲,没想到你打了我一掌,又刺了我一剑,甚至还趁我反噬的时候,欲至我于死地!我对你处处宽容,你却不念旧情,狠毒至此!今日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什么少年相识?哼,那日我就说了,我们的过往一笔勾销,今后的我们再不说情谊!如今你与秦子净都是我的阶下囚,你若不想他生不如死,你就乖乖听话!”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可见恨意之切。落花终于败下阵来,彻底放下了身段,恳求他道:“只要你肯放了我师父,我什么都听你的!”
  洛世奇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放了他?哪那么容易!”
  “你别再折磨他了!我……我已经被你……你还想怎么样?”想起过去的遭遇和现在的委屈,落花泣不成声,孤立无助之感更甚,再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似那针不是扎在秦子净的身上,而是扎在了她的咽喉,扎在了她的心上。
  “哭什么?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不许哭!”
  落花连忙止住了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的滚滚而落。洛世奇倒也没再制止,而是颇不忍心的靠到她的身侧,抬手给她轻轻的擦泪,落花不情愿却也不敢拒绝。
  “梨花一枝春带雨,你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真真叫人心疼,眼泪怎么就擦不尽呢?看来秦子净果真是住在了你的心尖上,锁骨针锁着他的骨,可也牵着你的心。来,让我摸摸看,你的心可是已经碎成了片,碾成了灰?”说着他颇是无赖的探手到锦被里,作势摸索起来。落花一直裹在被里,因为她内里不着寸缕,现在见他这般,她又羞又怒,却又不便发作,只得倾身躲开了他。
  洛世奇倒也没再轻佻,许是故意逗她,又或者是对她的乖顺很是满意,微笑着说:“有什么好害臊的?以后我们做了长久夫妻,你也要这般吗?如此可不好,怎么一点都不似在客栈的那晚呢?我喜欢那晚的你!”
  忽然他又凑过来,颇是无赖的说:“不许你再想秦子净,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你当我的新娘子!”这话带着几分孩子气,又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小霸道,好似情人之间的娇嗔,与他之前的种种大为不同,倒像初识时候的他。
  落花对他的反复无常很是不解,却也没心思去猜测,忍住哭声,顺从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现在就去了那锁骨针,不要再折磨我师父了!”
  “你可还想寻死?你若再欲寻死,下次对付秦子净的可就不单单只是锁骨针了……”
  落花忙说:“不,我再也不寻死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师父!”
  听她这么说,洛世奇显然很高兴,他脱了鞋袜爬上床来,挨着她,坐在她身边,耸着肩头,触碰她的肩头,稚子般的轻声耳语:“那好,我问你,你可愿意嫁我?”
  落花低头垂泪,悄声答他:“只要你放了我师父,我什么都答应你……”
  洛世奇单着一指,轻挑起她的下巴,嘟着嘴,赌气似的说:“这个回答我不喜欢,我不想听你说秦子净!”
  “你……”落花不得不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眸,那眼里盛着满满的柔情,似乎顷刻就要漫出来,将人融化了。落花忙别过脸去,不愿再看。
  “看着我!以后与我说话的时候,都要看着我,谁知道你没看我的时候心里在想着谁呢。换句话说,不管你心里想的是谁,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落花不得已又抬头看他,他春风得意,脸上展露着盈盈笑意,那夜在他的别院,也是这般的神情。
  半响,他贴着落花的耳畔柔声说道:“别哭了,你哭我会心疼的。我知你记挂秦子净,不管怎么说,他也曾是你师父,我们成亲后,我自然会放他走。只是他若不知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怕他会不肯走呢,或者又像上次那样又来魔宫寻你,你说到时我该拿他怎么办呢?”
  落花心惊,一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听他又说:“秦子净虽不喜欢你,但是他这样的上仙,总会讲一些虚假的仁义道理,譬如说你是他的徒弟,不能不管你之类的云云!我最恨他这套,当日韩易要杀你的时候,他何曾管过你?话虽如此,总还是要将他打发了,不然你待在我身边也是不能安心。
  所以还是要你亲自去跟他说,告诉他你是真心喜欢我,愿意嫁给我,要待在魔宫与我相守到老。你这样讲他便能安心了,他求的不过是一个安心。如此你能留在我身边,他回了阑珊谷,自然也就安全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只是你若还是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怕是不会信呢!他若是不肯走,或者走了又来寻你,嘿嘿,我再见到他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你可明白?”
  落花如何不明白?只是她心里却很是忐忑:“我答应你,寸步不离魔宫,也再不寻死觅活,你便能放过我师父吗?像过去五百年一样,将他遗忘在阑珊谷?”
  “你不信我?”
  落花迎上他的目光,他眼里流露出不悦,事实是她确实不信他。
  原以为他会生气,谁知他反而笑了:“这才是花儿嘛!我的花儿就该这样有棱有角,一味地乖顺服从也是没有意思!我答应你,我们一成亲我就放秦子净走,只要他不再找上门来,你也不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便把他忘了,我们都把他忘了,他在阑珊谷也好,在别的地方也好,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我答应你不再杀他,也不伤他,只要你与我好好过日子,他在哪,他的死活我不关心,我只在乎你。”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听她这么问,洛世奇很是开心,不禁亲了一下她的前额,回她道:“这么心急?等你伤养好了……”
  “我已经全好了!”
  洛世奇看着她促狭轻笑,忽然又顿住,颇是认真的说:“那天……我失了轻重,到现在都还心疼你,也懊悔自己太莽撞了,你心里肯定在恨我,你肯原谅我吗?”
  落花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但却不敢宣之于口,她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伤你!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我也不再碰你一下,只待洞房花烛之时。‘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我对你正是这样的心意。待我们成亲后,我定会好好怜惜你,来日你为我诞下孩儿,你们母子便是我最重要的人!”说着他将裹着锦被的落花半拥进怀里。
  他的深情低诉,柔情蜜意,甜言蜜语,好似倒在落花伤口上的蜂蜜,招来了许多小虫子在啃噬她的心一般,引得她阵阵心悸。
  半响落花问他:“你能先解了我师父的法术吗?他已经生生受了三日的苦,我……师父将我养大,现在我一心嫁你,对他只有师徒之情,我知师父心性孤傲,不肯低头,求你……求你解了他的法术!”
  洛世奇沉思片刻才道:“这就看你怎么做了!”
  见落花不解,他的唇边绽出一个标志性的坏笑,又道:“见到他时,你若还这般哭哭啼啼,他只当你不愿嫁我。你若能说动他离开,并且他不再来打扰我们,我便解了他的法术。”
  落花点了点头,忙说:“我们现在就去吧,晚去一刻,师父就要多受一份罪。”
  洛世奇睥睨了她额头一眼,皱眉道:“你才刚醒,头上还有这么个丑死人的大包,你师父见了难免生疑。还疼不疼?”
  说着就给她疗起伤来,不多一会落花的额头就恢复如初。待他做完这些,又拿起她的右手,摸着掌心的红色疤痕问她:“是谁给你疗伤,覆疏吗?”
  “云川,是倾城叫来的云川。”落花如实答他。
  洛世奇微微点头,细细看了那掌心的疤痕一眼,捧着她的右掌贴到他的唇边,对着那疤痕的位置爱怜的亲了又亲,然后又将她的掌心贴上他的一侧脸颊,他的大手也覆上她的手背,这才偏过头来满是不舍的看着她。他眼里春水流转,波光滟滟,却又没再言语,只这么万般柔情的看着她。
  落花微微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温柔多情的年轻公子他是谁?
  “锁骨针”,当这个光听名字就叫人毛骨悚然的词眼跃入她脑海的时候,她才慢慢回过神来。那个残忍的强·暴了自己,又给师父施了如此恶毒的法术,让师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魔鬼,怎么能是眼前这个温柔多情的年轻公子?
  明明是一个恶人,却装扮成好人,她竟还差点受了他的蛊惑!明明是他逼她就范,却又故作深情,试图用糖衣炮弹来攻陷她的内心防线。落花原是恨他,现在知道他这样的险恶用心,更是恨他恨的牙痒。只是,恨却没有办法,她的师父成了他牵制,要挟她的一个法宝,她知道这一生她都别想逃离他的魔掌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如约放了师父,或许又是他的什么诡计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到要与他成亲,忍受他的喜怒无常,处处诚服顺从他,还要生孩子……落花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半倚在他的怀里,落花心里的恨意却已经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这次第,怎一个“恨”字了得!
  

  ☆、从此萧郎是路人

  在落花的苦苦哀求下,洛世奇终于让她见了秦子净。
  秦子净待的暗室,徒有四壁和一张床榻,没有门窗,故而很是昏暗,白日里也点着灯。落花来的时候,他正在榻上打坐,他还跟过去一样,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闭目安详,神情淡漠。落花心里的一股暖流翻涌上来,眼里发酸,忙背过身去擦了眼泪。
  一旁的洛世奇打破了沉寂,先开了口:“上仙好悠闲!却不知锁骨针把骨头打磨到哪般了?”
  秦子净犹如没有听到一般,纹丝不动。
  “师父……”落花嗫嚅着轻轻唤了一声。
  “花儿?”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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